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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人杰-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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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楼饭庄”原本是中国人开的,日本人占领了保定府,认为这个字号很雅,又在总督衙、莲花池不远处,便给了仨瓜俩枣钱,强买了“鸿楼饭庄”。
三层小楼,典雅肃静。一层为餐饮,能吃山珍海味,满汉全席,生猛海鲜,日本料理。二楼是待客厅、茶道、棋牌、歌伎厅。所有服务人员都换成日本歌伎。这些歌伎,人人能歌善舞,个个生得水灵俊美,百媚娇艳。这里茶道书馆经常邀中国名伶演出。三楼都是雅间客房。高级宾客,可以任意逍遥留宿。
夜里九点多钟,王春宝在“鸿楼饭庄”外转了几圈,便躲在远处悄悄观察进出人员。进出饭庄的人们都是西服革履、阶衔较高的日本人,还有伪军高官、维持会官员、大商号大买卖家。其次便是一般日本大兵。饭庄门口站定四个服务生,个个膀大腰圆,体壮如牛。小林正雄少年习武,崇尚中国武术,所以他的手下,个个都是习武之徒。小林正雄从军以来素以雅典文质而闻名于军。他所到之处,不显露军威。但他慈眉善目在外,凶残恶毒于心。他在进攻高庄村时,把抓到的男女村民关进一间屋里,向屋内投毒瓦斯,一次熏死六十多个中国村民。他双手沾满了中国人民的鲜血!
忽然,从“红楼饭庄”传出两声沉闷的枪声。王春宝想,发生了情况?接着,又一声枪响,过了没有十分钟,从里边抬出几个人。其中两人被装车推着向东走去。王春宝心里激愤:一定又是无辜的中国人惨遭杀戮。
看看约定的时间已过,闪出身来就往“鸿楼饭庄”大门走去。门口四人见一个穿破衣烂衫的中国人要闯门进去,一乍胳膊说:“喂,你的干什么?”
王春宝说:“找人!”
“深更半夜找什么人?”
王春宝说:“从北平来的老熟人,说今晚十点见面,地点就在‘鸿楼饭庄’!我也找不到哪儿是‘鸿楼饭庄’,所以转悠了半宿才找到这里。”
两个人一指“鸿楼”两个字说:“你瞎了?”
王春宝说:“你大爷眼看得清,只是斗大字不认半升!”
“你还挺横啊,你叫什么?”
王春宝说:“要问姓名,咱可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王春宝便是本人!”
“什么?”一听报出姓名,吓得这四人刷一声流了一身汗。乖乖,这可是名贯白洋淀上的八路雁翎队长啊!他竟敢独自一人来闯“鸿楼饭庄”!吓得这四人说话变了调。八只眼睛不敢看王春宝,说:“喂!您,您老等着,我马上,上楼通报!”
两个人大气不敢出地上楼禀报。接着又咚咚地跑下楼说:“您,您的朋友正在二楼等您,有请有请!”
王春宝紧随二人登登登直奔二楼。上了二楼,一个日本女人点头哈腰推开房间门,进了这间房,却不见“小鹦鹉”。正在疑惑中,从屋里屏风背后闪出一个人来。此人身穿和服,个头不高,不胖不瘦,年约五旬,白面皮,黑平头,戴一副金边眼镜,上唇留一撮仁丹胡。此人上前一鞠躬,说:“阁下可是白洋淀上雁翎队的队长?”
王春宝一见这个日本人,问道:“阁下可是宪兵司令小林正雄?”
小林正雄接口说:“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王队长不愧英雄豪杰,不畏凶险应约而至,本人不胜欢迎!正所谓,‘财色能招英雄所至,闻香品尝美味佳肴’!”
王春宝听了随口应道:“豺狼能招猎人来,妖魔引来降魔道!”
小林正雄品品味,嘬嘬牙说:“对得好,对得好!”
王春宝一摆手说:“咱们废话少说!我的亲人、我的同志在哪里?”
小林正雄哈哈一乐说:“先不忙说你夫人和你同志之事。我来问你,今日相见,你想如何应付于我?”
王春宝说:“中国有句古语,兵来将挡,水来土堰!”
小林正雄说:“好,好,我爱你是八路军的一位将才,今日约你,别无他事。只因为咱们是没有见过面的老相识。一,希望你能识时务,何时来我这里我举双手欢迎。二,咱们都是崇尚武功之人,来个友谊切磋。如你能在这鸿楼饭庄比武全胜,任你来去自由。如不能取胜,你可知下文如何?本司令已给你设想好今后的归宿。一你只要投奔皇军,必有重赏!二你不归顺皇军可以,今后不许再伏击我人马,截获我来往淀上的汽艇汽船。敢说半个不字,你只有来的自由,却无归去的权利了。”
王春宝看着眼前道貌岸然的宪兵司令说:“本人也可正式告诉你,你有诡计,我有安排。本人不识时务,打击任何侵略中国的敌人,是中国人义不容辞的义务。你要挟我亲人、抓捕我们的同志、想诱骗我上钩,今天,本大爷既来之,就想一陪到底!我现在问你,我的亲人,我的战友在哪里?”
小林正雄撇着人丹胡嘿嘿一乐,说:“想知道小鹦鹉和柳氏小姐的近况吗?我想现在也许被扔到东门外、喂野狗了吧?先请阁下少安毋躁,悉听我说。在你上楼之前,我们以武会友,那柳氏小姐是武功盖世,堪称一绝。连杀我三名手下,连我次子也没躲过其毒手。她想趁机而逃,我不得不痛下杀手,此时小鹦鹉,你的夫人,挺身相救。本人不得以……小鹦鹉也死在本司令的手下。实为不得已而为之!为表示大日本帝国的宽容大度,本司令让手下将这二人的尸体送出城外,让你们运走。这也体现本司令的人道主义精神!”
王春宝强忍悲痛大骂小林正雄。
“你痛心,我也难受。我大儿死在女八路之手,二儿又惨死在女八路刀下……我身为儿父,能不悲痛吗?”
王春保一激动,骂道:“你两个儿子死了,死了两个残害中国人民的罪人。你两个儿子死了,你知道悲痛。千千万万的中国人被你们杀害,难道中国人就不悲痛吗?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
小林正雄原形毕露地说:“事至如此,咱们废话少说,你归顺了大日本帝国,我保你官升三级,配给你一位日本女郎。条件优厚,怎么样?”
王春宝大骂道:“放你妈的狗屁!谁与你大爷比武,快来送死!”
小林正雄一摆手,上来一胖一瘦两个人。胖子说:“八路,如想和司令过招,先和我们交手。”
王春宝蔑视地说:“小子,你和本大爷过招,还嫌嫩了点!”
胖子说:“怎么?你还看不起咱?实话告诉你说,咱六岁习武,练就一身童子功。立过擂,打过擂。在中国,还没遇见过几个高手!”
王春宝撇嘴说:“吹大话也不怕砸了脚后跟。既然如此,本大爷陪你二人走几遭。”
说完,三人战在一起。没出三个回合,左边胖子被王春宝一记炮拳打倒在地爬着走了。右边的瘦子打得灵活,出手刁钻。善用腿功,功法独到。王春宝猜想,这可能是个高丽人。王春宝当年在北平前门外闲逛,一个高丽人卖大米糖。有一个十来岁的中国小孩冲着高丽人喊了几句顺口溜:“高丽人爱吹箫,大米糖上放辣椒,咬一口又甜又辣真难嚼。”高丽人听了,飞起一脚把小孩踢了个仰八叉。小孩吓得哇哇大哭。王春宝上前评理,高丽人梗着脖子大喊大叫。王春宝拽住他评理,高丽人突然飞起一脚踢王春宝的胯裆。王春宝用膝盖一顶,挡住这一狠招。谁知高丽人平地跳起,抬起另一只脚踢他的下颏。王春宝一个空后翻,躲过这招。王春宝一时性起,使用连环腿,上下翻飞,左转右旋,上踢下踹,横扫竖劈,没过三个回合,一脚将这高丽人踢倒在地。王春宝抱起小孩去看病。小孩无大碍,这才放了心。中国有句话:不打不相识。王春宝自和这个高丽人交手,后来成了一对好朋友。因为爱好相投,经常在一起切磋武艺。今天和这个瘦子交手,王春宝用连环脚迎招。二人拳对拳腿对腿,打在一起。惹得另外几个叉着胳膊看打斗。被王春宝打翻在地的那个胖子捂着腰,红着脸躲在一边。王春宝想,他们要用车轮战,等把我累得吐了血,不费吹灰之力来擒我。我要果断出招,速战速决。想到此,王春宝故意卖一个破绽,“瘦子”见王春宝闪身侧滑,踉踉跄跄向后倒退,如闪电一般来一个“飞步跨海”,一个猛冲,双脚斜刺直砸王春宝上身,王春宝马上来一个“卧虎翻身”,“瘦子”两脚砸空,只听“咔嚓”一声,地板被砸了一个坑。王春宝一个弹跳,用了一招“狗熊拍人”,身子不偏不斜正砸在平身倒地的瘦子身上。只听“啊”一声,“瘦子”口吐鲜血,再也没有爬起来。
这一胖一瘦是小林正雄在鸿楼饭庄的顶级高手。见二人一死一伤,小林正雄撕开了儒雅的面纱,脱去和服,赤身露体抄起小儿子那把战刀,杀向王春宝。日本军刀用特殊钢材制造,光沾钢淬火要经过十几道工序。这种刀刀身薄,刚柔相济,刀刃极其锋利。这种刀身长三尺五寸,双手握刀。战斗时,横扫、竖劈、直刺、斜砍,刀法千变万化,王春宝不敢大意。小林正雄此时已杀红了眼,他要用这把刀杀死这个雁翎队长,来祭奠死去的儿子。虽然他自恃有一身功夫,但已到知天命的年龄,武功力气已不再是当年了。
小林正雄一八九零年生于北平。其父是日本驻大清国特派公使。小林生下来,第一个保姆是中国人。他上私塾,第一个启蒙教师是中国人。他六岁习武,他的武术教师还是中国人。他十五岁被父亲送回日本上中学、上军校。一九二二年携妻带子来到中国满洲,从事谍报工作。自那时便开始了军旅生涯。卢沟桥事变时他已是关东军大佐。
小林正雄更是个中国通,连中国的武术派别他一眼就能分辨出来。他知道王春宝是典型的武当派,武当派出手干练而温柔。既能在瞬间爆发,又能以四两拨动千斤。招法巧又巧,技能妙又妙。那深厚功法缠绵,白手夺枪、空手取刀,那是武当派缠绵拿手技法招数。小林正雄使用日本战刀,时时用日本战术,间或夹杂中国功夫的技法。任他砍、撩、劈、扫、刺,刀刀见真招,但刀锋之下都伤不到这个八路雁翎队长的半根汗毛。
此时,小林正雄的刀法见慢,身上出汗,自己感到如继续下去,这把战刀势被雁翎队长夺走,那时自己生命攸关,想到此,暗中取枪。但是,腰上已没有手枪,早放在窗旁的圆桌上。王春宝见小林正雄向手枪方向靠近,就知其意。趁机用“靠背贴”招法,一下子将这把战刀夺过来。小林正雄松手扔刀,一个“猿猴摘果”跳到圆桌上,弯腰抄起手枪向王春宝一甩,枪响了。王春宝用战刀一档,子弹打在刀上。王春宝顺势把刀扔过去,直奔小林正雄的胸口。王春宝趁机跳出窗口,跳在一个老槐树杈上。又一跳,直接飞到对面的房顶上,王春宝沿房脊飞跑,一连跑过五个房脊,这才跳下来,沿街道往东走。
王春宝扔出那把刀,正冲小林正雄胸口,他急忙闪身,战刀直扎在墙上,吓出一身冷汗。手下要去追赶,小林正雄一摆手说:“穷寇不可追,让他去吧!”
此时已是半夜时分,王春宝没有看见那四个队员。其实四个队员一直在“鸿楼饭庄”四周观察动静。十点多钟见有几个日本人抬出两具尸体,一直送到东关外(奇*书*网…整*理*提*供)。四人悄悄跟在后面。几个日本人将两具尸体扔在护城河外,扭身跑回城里。
这四个队员怕有埋伏,在城外仔细观察,没有发现鬼子。这才走近两具尸体,发现是柳瑛和一具不认识的女尸,四人大惊失色。在城外等候接应的队员、还有清苑大队队员们都赶来了,听说是自己战友,马上赶来一辆马车,连夜将两具尸体拉回新安。
王春宝虽已逃出险境,但他担心四名队员的安危,此时城门已关。要留在城内,明日鬼子肯定满城搜捕,连夜出城,只有越墙而过。王春宝来到东城门,跳进一个四合院,解下两丈许晾衣绳,缠在腰里,绕过岗楼,飞身跳上城门楼,在城垛上拴好绳索,拉住绳索顺墙而下。城墙高三丈三尺,在离地面两丈许,手一松轻轻一跳,落在地上。正是盛夏,护城河水不深不浅,蹚过河上了岸。顺官道往东走,刚走一里,接应他的队员围上来说:“队长,柳瑛同志已经牺牲,还有一位女士,我们不认识,也让咱们人拉走了。”
王春宝说:“我都知道了,啥也别说了。”
……
雁翎队指导员丁少良把柳瑛四人的英雄事迹细说了一遍,孙运达这个刚强的硬汉子听后凄然泪下。他说:请带我去她们的坟前让我看看她们吧!”
离淀中岛还有一里远时,一条条小船分散开来隐蔽到芦苇塘、荷花池、菱角沟担任警戒。雁翎队指导员丁少良陪同孙运达在淀中岛下船。小岛四周是芦苇层,小岛虽只有巴掌大,却是雁翎队的大本营。这里有草庵,窝棚,可以临时吃、住。现在,小岛上立了三座坟茔,坟上还插着灵幡。一座是春妮的,一座是柳瑛的,一座是“小鹦鹉”的。孙运达一上岸,就见一个汉子在坟头烧纸、上祭品。再看那汉子,两眼哭得如红葡萄珠,声音嘶哑。一时说不出话来。雁翎队指导员丁少良说:“春宝同志,这位来客就是孙运来的弟弟、柳瑛同志的爱人,人称侠神的孙运达同志!”
王春宝听后,连爬带跑,抱住孙运达就哇哇大哭:“我早听军区首长念叨英雄侠客,今日得以谋面,使我三生有幸!但我自愧呀!你哥、你嫂、你爱人,都是我们的生死战友。特别是你嫂和你爱人,更是我们朝夕相处的战友,你嫂是我们淀上的老交通,雁翎队员,机智勇敢,谁不称赞?你爱人是雁翎队的副队长,她们都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就因为我们情报有误,我指挥有错,另外我没有坚持原则,……才造成这麽大的损失,我有罪呀!”
孙运达拉住王春宝的手说:“革命就会有牺牲,不能错怪你。这也说明敌人的狡猾、残忍!我们只有提高革命警惕,提高战斗水平,吸取经验教训!……”
二人跪在三座坟头前边,孙运达说:“我愧对柳家。自我二人成亲,在一起不过月余,老岳父处处帮助支持我们,令我永远感恩不尽。在革命斗争激烈的今天,她们大义凛然,挺身抗日,不怕威逼,不怕利诱,坚贞不屈。这三位女人都是我心中的英雄。我永远学习的榜样!……
柳瑛生于光绪三十四年五月二十六日(公元一九零八年),一九四零年牺牲,时年三十二岁。
春妮(原名赵瑜兰)生于光绪三十三年五月初八(公元一九零七年),一九四零年牺牲。时年三十三岁。
白云竹(艺名小鹦鹉)生于光绪三十一年五月十八日(公元一九零五年)一九四零年牺牲,终年三十五岁。
就在这时,一只小船停到岛边。船上坐的是军区敌工处干事,还有一位老妇人搂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干事一见孙运达,马上举手敬礼,说:“老团长,你可来了。”二人拥抱在一起。顾不上叙说往事,干事说:“老团长,这位大娘是咱们的堡垒户,这个小孩就是孙运来、春妮同志的女儿,你的亲侄女孙晓琬。”
孙运达急忙抱住哥嫂的骨血,说:“叔叔来看你妈妈、看你来啦!”
晓琬抱住孙运达哭着说:“妈妈被鬼子打死了,我要婶婶,她为什么不来接我呀?”
在场的人一听晓琬的哭嚎,不由得个个抽泣。孙运达给晓琬抹着泪说:“婶婶不来接你,叔叔来接你,好吗?”
晓琬说:“叔叔,你不在白洋淀打鬼子,你怎么接我呀?”
孙运达咬咬牙说:“好,叔叔今日不能接你,过些日子再来接你。行吗?”
晓琬点点头说:“好吧,我等叔叔接我!”
孙运达说:“晓琬乖,先在奶奶家,等一段时间,叔叔再来接你。”说到这里,孙运达的泪水扑簌簌地流个不停。
第二十二章 鬼子突袭
第二十二章鬼子突袭
孙运达在淀中岛祭奠完了亲人,遂告别了王春宝等众人,赶到保定府,坐上火车,回到顺城。
到了顺城火车站,鬼子宪兵对上下车旅客挨个搜身检查。见穿着破衣烂衫、浑身散发汗臭味、长相丑陋、走路一瘸一拐的孙运达便挥手放行。孙运达走在街上,天色已过中午,他走进一家饭馆,要了一份抄饼,见柜台上放着酒罐子,要了二两白酒、一盘猪头肉。孙运达本不喝酒,就因为思念亲人,想借酒浇愁。谁知酒落空肚,立刻出现反应。脸颊红胀,头脑发昏。他怕酒后出事,趴在桌子上休息。接着就昏睡过去了。
王家峪有个王喜瑞,二十出头。长得身强体壮。他是第一批参加抗日游击大队的队员。这一天,他的大表兄从顺城府托人捎信:他大姑母病逝,要王家奔丧。王喜瑞父亲年过六旬,年老多病。大哥十年前被国民党抓壮丁,至今生死不知。二哥入赘女家,来去不便。唯有他下山奔丧。
周显亮准假并告诉他:“进了府,少说话,多听事,快去快回。”
谁知他一进顺城府就让鬼子特工队给盯上了。特工队把他带到宪兵司令部让他交待山里情况。他开始装聋作哑。鬼子往他鼻子里灌辣椒水,折磨得他死去活来,只好承认自己是抗日游击大队队员,其他事情一概不知,鬼子変着法子折磨他,逼他供述实情。
冈村对王喜瑞的供述非常高兴,决定趁八路军书记和游击大队长不在皇台镇,血洗抗日根据地。
皇台镇在太行山东麓。从皇台镇向东行三十里,就是广阔的大平原。从平原向西看皇台镇,在一道陡峭石崖上。皇台镇正北,从深山穿越而来的七里河,在湾道山冲出河滩,顺流东去。这里砂石夹杂,河水湍急。要进皇台镇,只有老官道一条。但是,王喜瑞是当地人,他知道进皇台镇还有一条小道可走。
冈村有一个山地营。这个营善奔袭、穿山越岭、山地作战。他从营里抽出一个连,又调一个连皇协军,组建一个“突袭队”。这个突袭队全换上“山地装”,一身短打扮,凉帽、爬山鞋。每人一把短枪、一把短刀、两颗手雷。这天中午,冈村悄悄地把“突袭队”拉出兵营。为掩人耳目故意向北走。太阳平西时,迂迴向皇台镇方向进发。赶到北山时,天已大黑。累得冈村上气不接下气,倒在石坎上再也不愿站起来。王喜瑞走山路高抬脚——又快又稳,可他从没有一气走过百里路。此时,累得他也挪不动窝了。冈村看着手腕上的夜光表问王喜瑞:“从这里到皇台镇,还有几里?”
王喜瑞心里骂道,老王八蛋,来这里就得老子说了算!就随口答应:“还有二十五里!”
冈村真有点后悔,靠两腿走百里山路去抓八路,这次如抓不到八路首要,破坏不了八路根据地,真是得不偿失!想到此,冈村突然从地上站起来,挥舞战刀:“为大日本圣战——前进!”
“突袭队”走在羊群郏龅难虺π〉郎稀2皇庇小巴幌印痹彼は律礁浴M跸踩鸫永吹狡呃锖颖卑叮侗呷谴罅;粕常吡讲酵艘徊健W叩胶颖呤保巴幌印痹币晃逊渑吭诤永锖人は炝寺裨谏程怖锏牡乩住
原来,抗日游击大队为防备鬼子从北部偷袭,在七里河南北岸埋上了地雷。当地百姓知道那儿埋有地雷,放羊、过河都绕道行走。冈村拷问王喜瑞。
王喜瑞一叉腰说:“谁知道河滩上埋上了地雷?你们不放心,老子不伺候!你们自己带路就踏不上地雷?”
冈村只好说软话:“你的带路,踏雷不是你的过错!”
这天晚上,周显成带队值班。半夜去河岸巡逻突然发现河北岸有片活动黑影。心里说“不好,”就在此时,几声地雷爆炸,周显成马上回村组织村民转移。
王喜瑞带“突袭队”过七里河,在河滩上岸时踏响了六颗地雷,炸死炸伤十几个鬼子、皇协军。这些地雷,全是孙运达和周显亮研制的石雷。石雷威力不大,但爆炸声却给抗日军民拉响了警报。鬼子冲进湾道山时,周显成带领群众已安全转移。冈村为出这口恶气让手下放火烧房。
冈村不敢在湾道山多停留,带人马直奔皇台镇。皇台镇岗哨接到周显成派人报的信,人们立刻转移。县大队、各村民兵,都布防在西山脚下专等冈村带兵过来。
冈村目标清楚:突袭皇台镇。抓住共党抗日要员,就凯旋下山。
冈村带领“突袭队”冲进皇台镇,没见一个人影。冈村不相信搜不出一个人来。
儿童团白天上课,课后轮流站岗放哨,晚上集中睡在一起。这天白天很热,晚上无风。贺家梅和王娥娥带这群孩子在院落里乘凉、讲故事,直到半夜凉风吹来,大家才回屋睡觉。王娥娥每天给孩子们洗刷完毕,睡觉更晚。
贺家梅工作忙。下村串户,检查工作,参加会议,还要抽时间备课,每天半夜才能休息。二人睡到夜丑时'相当夜四时',忽听从北边传来几声爆炸声,急忙叫孩子们起来。可这些孩子白天站岗放哨累了一天,晚上睡觉死沉,个个叫不醒。等叫醒了,也不睁眼。二人无耐只好用巴掌说话。等孩子们穿好衣服,通讯员过来通知:鬼子从湾道山方向杀过来了,马上向南山转移!
一听鬼子来了,孩子们有了精神。扛起苗子枪往南山转移。此时县大队和各村民兵已分头向皇台镇包抄过来。为摸清鬼子兵力,迴避鬼子锐气,静观其变。周显亮分析,鬼子从北路过来,肯定有向导,否则过不了七里河。鬼子兵力不会多,估计有两个连的兵力。天亮前肯定撤退。撤退时不会再从七里河走,肯定要从东山岗下山。所以派了小分队赶到东山岗下坡路上埋不少地趟雷。
冈村带队进了皇台镇,如入无人之境。冲进镇公所,只见门口大牌子,却没见一个政府人员。摘下县政府牌匾,点火烧了。冈村把王喜瑞喊来说:“你的,说,人,八路的哪去了?”
王喜瑞说:“人家有胳膊有腿,我哪里知道去哪了?”
冈村说:“张平、李顺住在哪里?共党的头头住在哪里?”
王喜瑞说:“他们住在哪儿?也不告诉我呀!平时他们住在东家、西家,有时住在山洞里,有时还住在坟圈子里,这可说不准。他们平时就防备你们偷袭,所以居无定所。”
冈村听了非常生气。抽出军刀,架在王喜瑞的脖子上说:“你的不说实话,死啦死啦地有!”
王喜瑞合上眼,只等冈村动手。冈村抽回军刀说:“你的,长了骨气!我的问你,抓不住八路干部,抓不住老百姓,你的,有什么办法?”
王喜瑞说:“你抓不到人,我没有办法!我劝你屎蛒螂搬家——马上滚蛋!若要赖在这里,小心八路地雷!”
冈村听不懂王喜瑞的“歇后语”。此时他恨王喜瑞,还离不开王喜瑞。王喜瑞现在也豁出去了,横竖也不会落个好结果。
冈村只好命令手下四处搜人。
贺家梅和王娥娥带领孩子们向南山转移,刚刚走出不远,发现有几个鬼子循声追过来。一边高喊,一边开枪。王娥娥一看马上就会被鬼子追上,对贺家梅说:“你带孩子们快走,我在这儿堵鬼子!”
贺家梅举着手枪说:“死也要死在一起!”
王娥娥说:“你带孩子们快走,我顶不住,你再打,我这里有手雷!”一把搡走贺家梅。
王娥娥把贺家梅搡走后,顺手扔出一颗手雷,手雷在鬼子群中炸开花。
周显亮看她工作认真、负责,为防不测,要给她一支王八盒子。王娥娥说打枪要瞄准,费眼!子弹个头小,打鬼子费劲。王娥娥从小满山放羊,练就一手投石子功夫。打头羊十拿九稳。所以她要手榴弹。周显亮就把缴获来的两颗手雷送给她。并教会使用方法。
这颗手雷当场炸死三个鬼子,还有三个鬼子趴在地上装死。王娥娥听后边没有了声音,就急忙去追贺家梅。贺家梅让何云良带领儿童团向南山撤去。听见爆炸声,就躲在路边等王娥娥。因为天黑路不平,王娥娥脚下一滑摔个仰八叉。鬼子一直盯着王娥娥身影,见王娥娥向西南跑,三个鬼子一齐追上来。贺家梅一见三个黑影,连开三枪,打伤一个鬼子。鬼子马上还击。一枪打在贺家梅的左腿,滚下山沟。
两个鬼子没敢向前追,循声在路边抓住王娥娥押回皇台镇。
冈村见押一个女八路回来高兴得满脸笑开花。提起马灯看了看说:“你的,什么的干活?”
王娥娥说:“老娘就是八路,怎么样?”
“你是八路的,干什么的有?”
王娥娥说:“老娘是抗日游击大队长!专门杀你们的!”
冈村撇撇嘴:“我看的不像!游击大队长叫张平,县长叫李顺,你的叫什么名字?”
王娥娥说:“老娘叫八路!”
冈村一挥手说:“带下去!”
几个鬼子乐疯了。这个女八路,个头不高,年纪不大,长得却像一朵野山花。把王娥娥带进一间屋子,鬼子急忙脱军装,穿着内裤,排起队,等着玩这个女八路。要杀这个女八路,也要先打了“排子枪”。
王娥娥看鬼子存心不良,从衣兜里悄悄摸出剩下的那颗手雷,鬼子脱她衣服时顺手拉响。一声雷响,王娥娥同这几个鬼子同归于尽。五个鬼子被炸得缺胳膊断腿。光腚沟的鬼子被炸烂了肚子。
冈村听见爆炸声走进屋子,开枪打死了被炸伤的两个鬼子。
天快亮时,鬼子抓住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问不出什么情况,用刺刀给挑了。
游击大队已从西往东开始包抄。鬼子和皇协军往东撤退。东山岗里有四个游击队员值班,鬼子一进皇台镇便与四个队员交了火,四个队员被鬼子的手雷炸死。冈村撤出东山岗,就是回顺城的大路。冈村让皇协军在后堵截八路,他带领鬼子下山。皇协军看鬼子要拿他们堵枪眼,就一边打一边撤。冈村抢了一匹驴当坐骑,驴被地雷炸断一条腿把冈村重重地摔在地上,冈村爬起身就跑了。连环雷一爆炸,又炸死炸伤十几个鬼子。县游击大队和民兵一齐开火。追杀了二十余里,冈村逃进路边炮楼,游击大队和民兵才返回皇台镇。
第二天,县政府为王娥娥举行追悼大会。儿童团哭“娘”苦得昏天黑地,小周玉更是哭得死去活来,打幡抱罐把娘送到东山周家坟地。
贺家梅虽受了伤,只是子弹贯穿了腿肚子,没伤及筋骨。上刀伤药养几天就好了。她想念王娥娥,她恨自己,当时如和王娥娥在一起,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伤亡。她可怜小周玉,小小年纪没有了娘。
小周玉没有了娘,天天哭泣。肖翠翠理所当然做她的养母。但他不喜欢这个爱叨叨、脾气急躁的婶娘。他喜欢叔叔周显亮和姑姑贺家梅。
冈村偷袭皇台镇,死了三十多个士兵,抓了几十头牲口,没有达到他的预期目的。
王喜瑞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他早想好了,刀砍血脖,死也不当汉奸。冈村对王喜瑞是杀了可惜,留着没有大用。现在惟一指望,他能供认、指认出八路要员张平。
孙运达在饭馆喝酒后,趴在桌子上睡觉。这一睡,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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