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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人杰-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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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春宝等人后半夜赶到后堤村。跟踪杨三星的两名武工队员还盯在“九岁红”的宅院。王春宝对跟踪杨三星的队员说:“你二人到村口警戒!”

柳瑛拉住猕猴顺手一指,两只猕猴一蹿上了墙头,接着跳下院内。王宝春听院里没有反应,纵身跳过围墙,墙头足有七尺高。柳瑛紧跟着进了院。王春宝解开随身小包取出沾了黑油的鸡毛,往两扇门轴点了点,拉开门栓,大门无声地开了。三名队员象狸猫一样进了大院。

这座院有五间青砖青瓦正房,杨三星和“九岁红”睡在东屋还是在西屋?一时不好确定。

练功的人,眼尖、耳聪、反应灵敏。杨三星的两个保镖在睡梦中觉得院内有动静、听见有轻微响动,一个鲤鱼打挺,同时起身,顺手抄起了家伙,跑到中堂屋耳贴门扇。这二人的行动证明杨三星和“九岁红”一定睡在东屋。两个保镖从门缝往外看到影影绰绰有人行动,猛然拉开门栓,跳出来就想打人,却被王春宝和柳瑛闪身单掌劈倒,两名队员出手利索,“扑扑”两刀把这二人扎个透心凉,没出一声就被放倒在地上。

杨三星和“九岁红”推杯换盏喝到半夜,酒后激情大发,不等脱光衣服二人就急忙搂在一起办了那事。正所谓干柴碰烈火。“九岁红”的风骚,杨三星的情欲,二人变着姿势玩了半个时辰。办完那事,杨三星舒心得如坠云里雾中,睡得像死猪一样。“九岁红”如烟鬼吸足了大烟那样舒心。但她睡得精细,听见外面有声响就醒了。她用那纤纤细手推推杨三星,杨三星哼哼唧唧说:“别,别闹了,太,太累了——过会儿再干!”

“九岁红”点着杨三星说:“淫鬼——光想办那事!”披上衣服点上灯,柔情细语地问道:“谁呀?”

柳瑛一听女人声音,马上应声道:“啊,太太,你开开门,你先生喝酒过量,又吐又泻,给换换衣服吧!”

“九岁红”一听女人声,吓得她十分魂惊跑了七分。只知杨三星随身带来两个男保镖,没听说有女眷。她最怕她男人回来。她在家养男人、他在外找婊子。她不想开门,但又不能不开。她想,今天是鸡蛋掉进油篓里——横竖一个样。一咬牙把屋门拉开,两只猴子窜进来,吓得九岁红“啊”一声大叫,这一声大叫比“李翠莲大上吊”里的鬼腔还尖,一下子把杨三星惊醒。杨三星爬起身来就抄家伙,还没等他扣扳机,一只猕猴狠狠咬住他拿枪的手。另一只猕猴在他背后又咬又抓,吓得他灵魂出窍。“九岁红”叫第二声时,被柳瑛锁喉。一名队员赶上前,对准杨三星的大腿开了一枪,杨三星“扑通”一声倒在炕上。

杨三星瞪着醉眼说:“八路好汉,快开枪,老子早知有今天!”

王春宝说:“你残害百姓,杀我战士。甘当鬼子的铁杆汉奸。今天我代表人民,代表抗日人民政府,判处你死刑!”顺手一枪,子弹穿过杨三星的额头,后脑勺被炸得稀烂,白花花的脑浆和着血流了一炕。

“九岁红”一看杨三星死在炕上,吓得魂不附体。

柳瑛松开手说:“此事与你无干!”从怀里掏出一张布告,放在杨三星的死尸上。王春宝、柳瑛带着三名队员走了。两只猴子一蹿一跳跟在五人身后。

天快亮时来到淀边,王春宝让柳瑛带猕猴一起回淀里休息。柳瑛有半个月没回家了,嫂子春妮又牺牲了,所以光想回家看看。

王春宝说:“昨天交通通知不让你回家,四周有鬼子的暗探!”

柳瑛说:“家中没人了,这么多日子没回家了,怪想的。再者,暗探还能总守着一个空屋子、空院子?也许现在早回据点了。”

王春宝见柳瑛回家心切,再三叮嘱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别大意!别中了鬼子的守株待兔计!”

柳瑛说:“别逗了,我小心就是了!”

王春宝四人划小船回淀里。柳瑛带两只猕猴回东柳泊。

走到家门口时天刚亮。两只猴子咕咕乱叫,停步不前。柳瑛感到有情况,返身想回淀里。可为时已晚了,有人说话:“柳氏小姐,可让我们苦等多时了。咱们小林正雄司令有请!”

柳瑛回头一看,留着仁丹胡子的鬼子拦住去路。看四周,身前身后围上来四五个壮汉。有一个鬼子扑上前就来抓柳瑛。柳瑛“顺手牵羊”把他摔倒在地。两只猴子见有人打主人,窜上前就抓就咬,鬼子“当当”两枪把猴子打死。两只猕猴跟随柳瑛十多年,它们为主人冒险、出力、不惧生死,两个不会说话的精灵,有情有意。眨眼间就死了,怎不叫柳瑛心如刀绞!

柳瑛和鬼子拼了。一人力敌这一群如狼似虎鬼子。昨日嫂嫂牺牲,一夜的奔波,柳瑛已心力交瘁。面对这群虎狼,只能招架,已无还手之力。但要脱身,难之又难!她想起爹爹教她姐俩的绝招,绝招叫“翻身正打”。这一招果然凑效。接连打倒四个小鬼子。但最终还是被这群鬼子打倒、摁住,被绳捆索绑,押上小汽船。鬼子见了这位如花似玉的女人,没敢放肆。小林正雄有言在先:“抓住女八路不许虐待,要如宾客一样给我送到司令部来。”临走,鬼子放火把五间草房烧塌。

柳瑛被关在直隶总督府东花厅官邸院内。小林正雄一见柳瑛,笑容可掬地说:“今请柳氏姑娘前来,请不要担心,本司令无其他意图。”命令手下松开绑绳,送进耳房休息。柳瑛进房间一看,里面还住着一位女人。

小林正雄指着这个女士说:“这位是我从北平请来的雅客,你二人就住在一起,请不要拘谨。如有需要可对身边人说话。”

柳瑛见小林已走,就用眼瞟瞟同屋的女人。她身穿浅绿色旗袍,烫一头时髦发,脚踏一双亮白高跟皮鞋,长得娇柔瘦小,但不论身段还是长相,都属标志人物。柳瑛想,鬼子从北平请来的这位客人,到底想干什么?把自己抓来,不捆不打不审,闷葫芦装的什么药?鬼子决无善心。还不如探探这位女士的口风。

谁知,柳瑛说了一句话,引来一箩筐。她挑着京腔京韵说:“大妹子咱俩有缘,咱们明人不做暗事。先自我介绍吧,本人姓白名云竹,北平人氏。自小说书卖唱,艺名“小鹦鹉”。说忠骂奸,劝君说臣,说古论今。‘小鹦鹉’我虽属三教九流之辈,但有一颗中国心。我今日来保定府,是小林正雄挟迫而来。我夫君五年前,因杀父之仇而怒杀三个日本浪人,逃出京城。听说现在淀上抗日。鬼子逼迫我来劝降。要我作说客,劝你向日本人投降!”

柳瑛一听,原来如此。问道::“大姐,你夫君是何人?”

“小鹦鹉”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他姓王,名春宝,字延章。”

柳瑛拉住“小鹦鹉”的手,说:“哦,原来是王大嫂。你说要劝降他?还要劝降我?”

“小鹦鹉”点头说:“瞎了他的狗眼!我小鹦鹉一身清白,岂能给外国人当说客?我怎能对禽兽献媚取宠?”柳瑛看着“小鹦鹉”说:“你说的可是真心话?”

“小鹦鹉”咬着牙根说:“一颗真心天地可鉴!”

王春宝祖居直隶容成小王庄,其父在京城天桥开了一家武馆。因误伤日本浪人,和日本人结下梁子。一九三五年冬,日本浪人以武会友为名,用暗器将其父打死,王春宝一怒而上,连杀三个浪人。为躲避官府追捕,一气逃到大西北,恰有红军路过,在荒野中被红军救起,从此成了一名红军战士。一九三七年底被派往华北抗日前线,在白洋淀一带开展游击战。王春宝领导的雁翎队打得鬼子焦头烂额。他不但武功高超,而且机智多谋。几次合围,他的队伍都在鬼子的扫荡中躲过。

小林正雄一想起王春宝便头痛。一次,他去北平开会,巧遇他的发小。这个发小在北平天桥作生意。小林正雄在酒桌上谈起八路王春宝家在天桥一带,他的同学一听,便将他所知之事一说,小林正雄高兴得手舞足蹈。第三天,小林正雄带人找到“小鹦鹉”的家,挟迫“小鹦鹉”给王春宝写家信,“小鹦鹉”不依。

小林正雄说:“你如不答应,一是杀死你的父母,二是烧掉你家的四合院,三是把你带到日本部队当‘慰安妇’!”

“小鹦鹉”思虑再三,如此横祸,只有自己承担。为权宜之计,只好答应小林正雄的要求。“小鹦鹉”希望见王春宝一面,最后一死,一了百了。但又不希望王春宝来,因为这是陷阱、火坑!主意已定,跟着小林正雄来到保定府。

这几天,小林正雄没有来。“小鹦鹉”让柳瑛设法逃走。柳瑛观察,她二人的一举一动,都掌控在身边的服务生眼中。服务生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特工人员。柳瑛逃走,易如反掌。只是她一逃走,会给小鹦鹉惹来更大麻烦。

这一天正是六月十五傍晚,小林正雄到来,进门先施礼,然后说:“二位女士,今晚我请二位去鸿楼赴宴,可赏个面子?”

“小鹦鹉”说:“司令太客气了。我和柳妹子感谢司令的关照。”

小林正雄马上转到正题,说:“我让你做的事情,做得怎样?”

“小鹦鹉”说:“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做得我都做了。”

小林正雄微微一笑说:“你的嘴会说,那么只有看效果如何了!”

柳瑛一句话也不说,板着脸看着“小鹦鹉”。

柳瑛和“小鹦鹉”知道今晚摆的是鸿门宴,但还必须去。一出耳房,呼啦围上六个女服务生。总督府门外停着三辆小轿车,三个服务生“陪”柳瑛坐一辆,三个服务生“陪”小鹦鹉坐一辆,小林正雄自己坐一辆车在前头开路。小轿车开行不过几分钟就到了“鸿楼饭庄”。下了车,进了“鸿楼饭庄”上了二楼客厅。客厅中央摆放一张大圆桌。桌上摆上了糖、茶、小食品。柳瑛和“小鹦鹉”落座后,“小鹦鹉”又嗑瓜子,又喝茶,又聊天。柳瑛不吃不喝也不说话,那张媚人的脸平静的如秋水一样无任何表情。

“小鹦鹉”边吃边说:“喂,妹子,咱们活着吃喝,死了两腿一蹬,不当饿死鬼!吃,吃饱了浑身有力气。”

小林正雄今晚摆得确实是“鸿门宴”!他要会见一个不速之客!

为了耐心等待这个不速之客,为了打破尴尬气氛,他拍拍手,一行日本舞女翩翩走来。唱着日本歌,跳着日本舞。“小鹦鹉”拍手欢迎。柳瑛只看了一眼就不再理睬。

日本歌舞结束,小林正雄说:“鹦鹉小姐是不是也来个节目助兴?”

“小鹦鹉”说:“司令,爱听什么节目?”

小林正雄想了想说:“我最爱听‘京韵大鼓’,如何?”

“小鹦鹉”点头,用她那清亮婉转的歌喉干唱了一曲京韵大鼓“满江红”!

柳瑛听了高兴说:“‘京韵大鼓’词曲好听,让人听了心里有劲”。

小林正雄好像喝茶刚喝出点味来,说:“好是好,可唱的地方不对。”

“小鹦鹉”说:“司令,你欣赏的是我的歌喉和唱腔,用以助兴!管他地方对与不对?”

小林正雄说:“对,对。那你再说个段子吧!”

“小鹦鹉”说:“那你说,说哪部段子?”

小林正雄想了想说:“我最爱听评书,说段‘三国’吧。”

“小鹦鹉”说:“好,我就说一段‘击鼓骂曹’!”

“小鹦鹉”嘴儿巧如舌簧,口如悬河,妙语连珠,一气呵成。说完“击鼓骂曹”。用手一拍圆桌,拍了一下惊堂木,算是说完了段子。

小林正雄边听边品味段子,最后他拍着手说:“说得好,也骂得好!比得好,鹦鹉女士不愧为京城名伶!”小林正雄口里赞扬,心里却恨之入骨。心想,劝降、诱降、‘怀柔政策’将彻底失败!长叹一声说:“跳舞的也跳了,说唱段子也完了。下边,是不是请柳氏小姐表演一出拿手好戏?”

柳瑛不理不睬,坐着不动。小林正雄一指“小鹦鹉”,“小鹦鹉”会意,便对柳瑛说:“大妹子,司令说让大妹出个拿手好戏,你就露一手吧!”

柳瑛现在看清“小鹦鹉”的真正良苦用心,对小林正雄能应付就应付,决不乱自己的方寸。她唱的说的都暗示自己决心和信心,巧骂了敌人,出口恶气。

柳瑛一想,便对“小鹦鹉”说:“我可不如大姐能说会唱!”

小林正雄说:“柳氏小姐最拿手的就是祖传武术!听说柳小姐会‘披挂掌’、‘金刚拳’,我想欣赏一下柳氏小姐的武功!”

“小鹦鹉”一旁打趣道:“司令很欣赏柳妹子的武功,那就给他露一手,让司令开开眼界。不过,柳妹子的表演不能没有个说法。”

小林正雄随口道:“这好说,本司令有个条件,今日我叫四人来同柳氏姑娘比武,若连胜这四人,她愿留愿去由她自便。怎么样?”

“小鹦鹉”连连拍手道:“司令说话了,怎么样?快露一手看看!”

柳瑛想,小鬼子说话甚时算过数?还不是假模假式?也好,算不算数让他亲口再订正一下。便说:“不知说话可是吐唾沫成钉?”

“小鹦鹉”马上问道:“司令,一言既出,可是一句真话?”

小林正雄笑咪咪地说:“用中国话讲,就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柳瑛走到屋内一角,小林正雄一挥手,上来一个女服务生。年纪二十来岁,长得不高不矮,身材描条,留一头秀发,明眸皓齿,娇颜百态。腰里扎着白丝带,光脚板。看来是练柔道、跆拳道手。小林正雄见自己的手下英姿勃发,心里充满希望。为打好这场仗,他阵前动员说:“你们的对手是中国柳氏姑娘。柳氏姑娘是中国功夫的佼佼者。我们日本功夫一定能战胜她。当然,以武会友嘛,按中国话讲,点到为止。现在开始!”

这个日本女拳手,一个地趟翻身来到柳瑛跟前,向上一窜,冲柳瑛一拳。柳瑛轻舒右臂,一拢臂便将这拳给夹在腋下,逆势转身一扭,这支胳膊发出断裂声。一声“呦”,这个拳手被摔倒墙角。小林正雄一看手下上阵吃亏,一摆手,说:“先打住。”

“小鹦鹉”说:“司令为何打住?”

小林正雄笑嘻嘻地说:“柳氏小姐刚刚用的一招叫‘玉臂夹山’动作非常利索,令人佩服!有心请柳氏小姐在鸿楼饭庄调拨这里的服务生,如何?”

柳瑛凤眼圆睁,问道:“请司令讲明白一点?”

小林正雄说:“我的意愿再明白不过了,就是停止交手,希望你能够为日本大东亚圣战效力!”

柳瑛撇着嘴儿说:“本人自小没学好那孔孟之书,大字不识半升,所以不知‘卖国求荣’四个字如何书写!”

小林正雄皮笑肉不笑地说:“看来我应该给你补上一课:你姐妹二人是孪生姐妹,自幼和父亲习武,姐妹同时出嫁。一个嫁给吕氏,你嫁给张平,是也不是?”

柳瑛一扭脸,一瞥嘴说:“咱家从不认识张平,别来咋唬!”

小林正雄说:“你以为我们日本谍报人员净是饭桶?”说完从文件包里掏出一张照片,说:“你来看,你可认识他?”

柳瑛一看,内心大吃一惊,外表却没表现出惊奇。端详了会儿,淡淡地说:“这个人咱不认识。”

这张照片正是鬼子武田十多年前在正定府偷偷拍下的。小林正雄从柳瑛毫无表情的脸上已断定是她的亲人。小林正雄笑嘻嘻地说:“不管你承认也好,不认识也罢,你是他的亲人。我说得不错吧?柳瑛姑娘,本司令深爱中国功夫,最爱尚武之人。最崇拜中国古代、近代的武林豪杰。……我本人非常仰慕盖世武功高人。张平?其实他的真名不叫张平,不管叫什么,他就是这样一位武术奇才,只可惜他与大日本帝国为敌。我真诚希望你能够劝说他,参加大日本帝国的东亚圣战。他可以当将军,你可以当教官。一家人在一起,尽享荣华富贵……”

柳瑛“腾”一下跳到圆桌上,用手指着小林正雄说:“瞎了你的狗眼!我是一个中国人,就是要奋起抗日!别说我不认识张平,就是认识张平,我也不会干那些卖国求荣之事!我们中国人本来就够苦的了,现在又从东洋来一个二皇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们抗击日本侵略者,难道我们有罪吗?今日姑奶奶既然被你们生擒活捉,该杀该剐随你便。姑奶奶无心和你斗嘴,快说句痛快话吧!”

柳瑛这带血带肉的话,感动得“小鹦鹉”涕泪纵流。小林正雄听了不急不气,说:“柳氏小姐,你年轻气盛,有些事情你也只知一面之辞。”小林正雄感到再说下去,也没好结果。便摆手说:“可继续比武。既然柳氏小姐固执,我不勉强,如这次胜了我的四个选手,还是那句话,来去自便,我决不阻拦!”

柳瑛说:“疯子说的话,只有傻子才信!”

小林正雄一拍手上来两个日本女拳手。穿戴和原先那个一样。两个人分前后方向围住柳瑛。柳瑛想,今日要先打背后的,再打身前的。

小林正雄心中焦急,因为墙上挂钟打了十点,悄悄问“小鹦鹉”:“你的,亲爱的人,这么晚为何不来?可能不会来了吧?那么这场以武会友也就取消了!”

王春宝不来,正合“小鹦鹉”之意。说:“王春宝功夫一般,哪里敢和日本皇军武士比武?这时不来,可能就不会来了。”

小林正雄一边梳理人丹胡子,不高兴地说:“这件事,你可要负责了!”

“小鹦鹉”一听便说:“司令,我按司令吩咐写的信,他如不来,我也没办法!”

小林正雄一呲牙说:“支那人,狡猾狡猾地!”

“小鹦鹉”说:“日本人也不傻呀!”

柳瑛一对二,毫无惧色。这两个日本服务生唱歌跳舞时,是那样阿娜多姿,现在一交手,满脸杀气。一个紧握双拳;一个挥舞着战刀,一招一式,功夫独到,出手凶狠,触人要命。柳瑛开始施展自己的五台绝技。连用“踺子腿”、“连环步”、“八步钉”、“定心掌”。在身后的那个服务生被柳瑛一个“后蹬步”踢倒在地。再没有站起来。使刀的服务生抡着东洋刀横扫竖劈,柳瑛空手对刀,打过三个回合,被柳瑛用“白手夺枪”术空手夺刀,回身一扫,这名服务生躲得慢半拍,刀尖滑破小肚子。如不是腰带保护,可能要开膛破肚。流着血,提着裤子跑了。

接着,又上来两个,使出浑身解数要战败柳瑛。柳瑛想,用快招打败她们。柳瑛连打了十个空旋,这两个服务生也许为了表现自己,也连打小翻。柳瑛的小翻那可是轻功,如燕子凌空飞翻。这个服务生的小翻,只是跳在空中。柳瑛抓住机会,一个“燕子点水”,在空中挥掌拍在两个服务生的头上,一个“咕咚”一声落地,再看那个头被拍扁,血水横流。另一个服务生被拍中虽无生命危险,一时神志不清。

小林正雄被惊得目瞪口呆。他在日本见过“忍者”奇功,“忍者”便可运用轻功在房上房下来回飞走。柳氏小姐不但能在空中飞走,而且能在空中大打出手。小林正雄心中不服,又挥手叫上来两个服务生。这是两个男服务生,年纪不过二十来岁,穿一身中国练功服,一个手里握着柳叶刀,一个提着七节鞭。柳瑛想,小鬼子玩的是以多胜少车轮大战。

“小鹦鹉”自己不会武功,但她在评书里知道,这叫“刀加鞭”,就用京腔京调大喊:“按司令许诺,比武已小胜五人!再派人比武,不公平!不公平!”

小林正雄笑眯眯地说:“柳氏小姐武功高超,再斗几个回合也不成问题,对付‘刀加鞭’更没问题!”

柳瑛说:“一只羊是山上赶,一群羊是赶山上。”

柳瑛空手对付“刀加鞭”。开始用闪、转、腾、挪躲过“刀和鞭”。但这两个小子配合默契,功夫老到。所用招法全是少林真功。七节鞭用起来,既是鞭又是枪。它可以刺、摔、缠、抽、打,出手一条线,横扫一大片。那柳叶刀,上砍下削,刃刺刀挑。空手对“刀加鞭”,没有硬功不敢接招。交手中,柳瑛发现,那用刀之人刀功非常好,但弹跳力尚欠火候。柳瑛便把注意力放在使刀者身上。柳瑛在刀和鞭间隙中闪转身形。使了一招“回臂取刀”术,一掌拍在使刀者肩头,另一只手反拧住那人之手,一个折腕,便将柳叶刀夺在手中。使鞭者看同伴被夺刀,急冲过来,一个地躺鞭横扫过来。柳瑛轻轻一跳,躲在用刀人的背后,那鞭扫过来,正打在用刀人的双腿,鞭头借惯力把此人双腿缠住,柳瑛趁机回刀,把使刀者砍倒在地。使鞭者想抽回鞭,已来不及了。柳瑛抓住时机,凌空一个飞脚,正踢在使鞭者的前胸,口吐鲜血倒地。

四周的服务生看得清楚,个个吓黄了脸蛋。“小鹦鹉”第一个拍手叫好。

小林正雄气得没了脉。因为使柳条刀者,是小林正雄的次子。大儿子不明不白死在淀里,二儿子眼睁睁看着倒在血泊之中。小林正雄心中大怒,脱下和服,想上阵捉拿柳瑛。但是他心力交瘁恐已力不从心,所以暗中掏枪。“小鹦鹉”看得清楚,急忙喊道:“大妹子,你已连胜四局,还不快。,……”“走”字没说出,小林正雄一拳将“小鹦鹉”打倒在地。柳瑛冲过来拉“小鹦鹉”,说:“大姐,要走咱们一起走!”

“小鹦鹉”满嘴是血,摆摆手说:“傻妹妹,还愣,愣着干什么,蹿房越脊,飞檐走壁,快走哇!别管我!”“小鹦鹉”一把推开柳瑛说:“快走快走吧!”

小林正雄把手一摆说:“走?那么容易?连伤我多人,想一走了之?来人,拿下!”小林一发话,众服务生一起围过来。柳瑛抄起那把东洋刀一扫,杀出一条血路,扔下东洋刀,飞身跳下窗户,就在这时,小林正雄顺手开枪,“小鹦鹉”一把抱住小林的手,狠狠咬了一口,小林手枪一抖,一枪打在柳瑛的左腿,又一枪打在“小鹦鹉”的太阳穴上,“小鹦鹉”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柳瑛身子落地,又连跑几步摔倒在地。服务生把柳瑛架回“鸿楼饭庄”。小林正雄迎上前挥手一枪打在柳瑛的胸膛,狠狠地说:“把这两个支那女人扔到城墙外,让他们拉走!”

柳瑛被捕,王春宝后悔不迭,痛恨自己没有坚决阻拦柳瑛同志。

王春宝回到营地和队员们商量,大家已无了主意。派通讯员向军区请示,军区回答:继续侦查消息,在有可能的情况下,设法搭救柳瑛。一晃过了五天,也没得到柳瑛的一丝消息。雁翎队队员一个个急得冒火,愁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正在这时,水上交通给王春宝送来一封信,拆开一看,却是自己的妻子“小鹦鹉”从保定府来的家信。突然得到“小鹦鹉”的消息,真是喜出望外,如获至宝。但又一想,“小鹦鹉”说书唱曲,她即便有大户请堂会,也不离开京城半步。今日为何来到保定府?再者说,近五年来,不敢书信往来,她如何得知我在这里?......她在信中说定于六月十五日夜在“鸿楼饭庄”见面,而且有朋友相邀?这个朋友是何人?“鸿楼饭庄”是日本人开设的夜总会,她为何在这虎狼之地?王春宝不由拿起那封信,又仔仔细细反复推敲。

......我被“朋友”带到保定府,如能和你见面,可倾诉久别之情。“朋友”赞扬你在白洋淀一带威名“远扬”,希你于六月十五日晚十点在保定府“鸿楼饭庄”二楼相见。“朋友”有约,以武会友,如实不能脱身,可三思,细琢磨......你的妻子白云竹,顿首。公元一九四零年六月初六。

王春宝见朋友二字都带引号,最后一句“如实不能脱身,可三思细琢磨”……王春宝已猜到,这个“朋友”不是朋友,而是敌人。最后一句话,非常勉强,这说明妻子有难言之隐。王春宝从而断定,这个“朋友”就是小鬼子!因事关重大,便将这封信转到军区敌工处,敌工处提出建议:可派人进府侦查。“鸿楼饭庄”是鬼子的交际场所,这里布防森严,不可轻举妄动。只可待机行事。进府侦察和进府“会友”要写一个方案报告。

按上级指示精神,王春宝向军区敌工处打了报告,报告很快批复。特别注明:狼窝虎穴敢闯,以武会“友”当仁不让!请清苑抗日武装在城外组织支援。

六月十四日,十名武工队员连夜向保定府进发。王春宝于十五日先去清苑。和清苑抗日武装大队联系好,下午赶到保定府。往年这时节,保定城外是一眼望不见边的青纱帐。高粱、玉米都长一人高。如今,官道两旁已无人种庄稼,一片片黄茬地,除了几株老柳树,就是死人的坟丘。刚刚埋过死人的坟丘上插着灵幡,在干热风中摇晃。王春宝一路走一路看,心里不是滋味

进了保定府,心里更加激动。一来可以侦查到柳瑛的消息,二来也能见上分别五年的亲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蹚一蹚鬼子的浑水,纵然上当、中圈套也要走一遭。大丈夫只能被人打死,那能被恶人吓死?

进了保定城就逛东、西大街。因为在这密密麻麻的商号中有各自独立的“交通员、”“堡垒户”。王春宝从“交通员”那里没有收到一点关于柳瑛同志的消息。说明小鬼子对此事非常重视,如何应对?只有自己豁出去,到时再随机应变!决不能让随来的队员作无谓的牺牲。想到此,便在西大街上闲逛。

满清入关不久,就在保定府设立了直隶总督,保定府成为京畿重地。从那时起,保定府东、西大街开始繁华起来。随着京汉铁路通车、各式学堂的建立、特别是袁世凯政府任命曹锟为直隶督军。外地学子求学、各省军阀政客穿梭往来,商家巨贾投资,不远百里千里来到保定。在这种社会环境影响下,保定府的商业有了较大复苏。东、西大街开始大规模商铺修缮、修建。大街两边立起一幢又一幢两层商用小楼。旅店、饭馆、钱庄、当铺、药铺……宝龙昌的丝绸、凌云阁的帽子、稻香村的糕点,招徕远近客人。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小时候,王春宝和父亲来保定府都要逛一逛东西大街。都要去“马号”市场看一场保定老调“下河东”、“太平城”。或听一段评书或看一出“小把戏”。逛饿了,父亲就给买‘“白肉罩火烧”吃。如今,小鬼子占领了保定府,兵慌马乱,人们尽量呆在家里不出门。城外四周的百姓也不敢进城。保定府的人少了,东、西大街的商业也便萧条了起来。

王春宝在大街上闲逛,想和队员打个招呼。逛来逛去也没见队员。这时街上已经亮起几盏电灯。店铺很多,日本货摆满柜台。过去这时节,人们都爱外出纳凉、赶夜市,现在谁还敢出门?特别是大姑娘小媳妇,都憋在家里喂蚊子!街上讨饭的人来回走,卖唱的没几个人听,拉洋片的没人看。卖冰棍那儿,到有几个鬼子在唆冰棍。蹬三轮、拉洋车的满街跑……这时,过来几个日本宪兵,抬脚踢飞卖鲜桃的筐,姹紫鲜桃滚了一地,吓得人们远远跑开!王春宝开始顺大街往西走,慢慢走近“红楼饭庄”。

“鸿楼饭庄”原本是中国人开的,日本人占领了保定府,认为这个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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