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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人杰-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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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仁、家义、家梅和两个妯娌一激灵,齐声说:“爹,您说吧,俺们都听着呢!”
贺荣礼说:“我要把家给你们分了!”
家仁、家义马上跪在地上说:“爹,俺们在一起过日子,不用分家吧!”
贺荣礼有气无力地说:“人说六十还甲子,我今年已五十九了,也算寿命不短了吧!为避免今后麻烦,趁我还有一口气时,就给你们分了家。在分家之前,我要你们保证答应我两件事。”
兄妹三人和两妯娌跪在地上齐说:“请爹说!”
贺荣礼说:“我四十二岁,有了你妹妹。你小妹六岁,你娘过世!你们比妹妹大许多,所以你们要好好照顾她,一切都忍让着她。将来给他找个好人家,爹就安心了。我先前说过,我有两个孙子,一个是小永新,一个是小周玉。虽不同姓,却胜似一家。今后小周玉家有什么为难招窄之处,你们兄弟俩要鼎力相助!小周玉那份钱由家义保管,不许任何人动用!这两件事,你们可答应我?”
一听这两件事,贺家梅和王娥娥抱头痛哭。家仁、家义两妯娌知道分家这两件事都是说给她们听的,便齐声说:“请爹爹放心,我们一定照您的吩咐去办。”
王娥娥忍不住又哭起来,说:“大叔哇,您何必为玉儿如此操心?”
贺荣礼说:“侄媳妇,这不关你事!”
接着就宣布了分家方案:“我给你们分家,公平与否,就一锤子定音。咱家共有三处宅院,十四亩地,一头老黄牛,两匹马,外加顺城府那座前堂后院。家仁住东院,家义住西院。我住的这所留给家梅。十四亩地一头牛给家仁。顺城府那座宅院给家义。两匹马一家一匹。原宅物不许动。其他细节我就不管了,看你们有啥意见?……好,你们没意见就这么定了。今后你们兄妹三人要好自为之……”贺荣礼还想说什么又干咳起来。接着,又吐出了黑血。一吐血就大喘气,越喘越吐,越吐越喘,合家老小紧张起来,王娥娥放下周玉,下地抱柴禾烧热水。……
贺荣礼又吐出一滩黑血。一口气没有缓过来,静静地躺在炕上,贺老先生驾鹤西归了。
贺荣礼的丧葬仪式盛大空前。顺城商会及同行、朋友,骑马或赶车过来奔丧。皇台镇十里八乡的百姓都过来送行。凡认识贺家的人,都赶过来吊唁。因为天气热,只能排三。出殡这天,光孝子辈就二百来人。抬棺轿是十六抬。纸人、纸马、花篮、灵幡、罗帐排了一里长。贺家仁为父摔老盆,贺家义握哭丧棒,贺永新和小周玉披麻戴孝挑招魂幡。贺家女眷分坐四辆马车。马车前面是吹鼓手,其后便是亲朋好友、四方乡邻人等。
在出殡的浩浩荡荡人群中,格外显眼的便是小永新和小周玉了。这小哥俩一样高,一样白净,穿一样的孝子服,像一对白衣童子,手里挑着招幡条幅。这两条招幡条幅写着:“饱经沧桑,驾鹤西去”、“先人遗愿,后继有人”。谁能想到,这十六个大字,遒劲有力,苍然老到,词义贴切,意味深长。却出自小周玉之手!顺德府商会会长见了惊叹得称奇,出殡返回时,抱着小周玉,让小周玉背唐诗、宋词。小周玉边背边讲,把商会会长惊讶得不住嘴地说:“小神童,小神童啊!”
第十八章 顺城锄奸
第十八章顺城锄奸
皇台镇有个乡规民俗,凡常人去世,生者都要为逝者过“五七”、过“麻姑节”、过周年忌日。这一天是农历八月初二,是贺老先生的“五七”。王娥娥安排肖翠翠在家晒新粮,自己带小周玉去贺家。
王娥娥带一篮子鸡蛋、糕点、供品和烧纸。上坟后,吃了午饭便告辞回家。还没进院门,肖翠翠就高兴地大喊大叫:“嫂子嫂子嫂子,真是老天有眼,俺妮子他爹,回来了——”
王娥娥先是一惊,后来就说:“唉呀,这太好了,出去七八年无音无信,今日可回来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说罢,三步并两步奔进屋里,一眼看见多年不见的二弟周显亮。已不是七八年前的样子,胡子多了,人也比过去胖了、壮了。
王娥娥眼含热泪说:“他叔,你可回来了,想死嫂嫂了!”
周显亮上前跨一步单腿跪地,对王娥娥说:“嫂子辛苦了,小弟感激你照料俺妮子她娘俩!”
王娥娥扶起周显亮说:“兄弟,你回来就好,咱不说外道话。”
然后拽过小周玉说:“孩子,给你叔磕头!”
小周玉双腿一跪说:“叔叔好!”
周显亮抱起小周玉左看右看,喜不自禁地说:“俺侄子长得可真是天庭饱满,地可方圆!”放下小周玉。叫过一个年轻人说:“张平,过来!见过咱嫂子!”
张平走过来单腿一跪说:“嫂嫂在上,兄弟有礼!”
王娥娥说:“咱自家人,别施重礼!”一指小周玉说:“孩子,快来拜见你叔叔!”
小周玉双腿跪地说:“叔叔好!”
这位叔叔一把抱住小周玉,看了足有一袋烟工夫,然后又轻轻将小周玉放在腿上,问道:“孩子,你从小拜谁为师?”
王娥娥忙答道:“从四岁开始,拜咱皇台镇贺荣礼大叔为师,只可惜贺大叔被小鬼子气死了。”转身又问道:“这位兄弟,你好眼力呀,你怎知俺小玉拜师学武?”
张平笑了笑说:“哦,嫂子是这样,我看这孩子聪明伶俐,随便猜测。”
王娥娥知道此人有眼力,肯定有功夫。也不便多问,便操持晚饭。这顿饭是玉米面、小米面和榆树皮三合一轧饸粩,鸡蛋打卤。这算是上等好饭了。吃完晚饭,周显亮领张平去周显成家借宿。周显成这几天去山下办事,没出驮子。一见到周显成,哥俩就亲热到一起。
王娥娥见周显亮领张平去周显成家借宿,对肖翠翠说;“你把你大哥的事告诉显亮啦?”
肖翠翠说:“是啊,反正这事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我一气都告诉他了。反正我知道的事都对他说了。”这时小周玉早睡觉了。
王娥娥说:“那小玉的身世也说了?”
肖翠翠说:“那还不告诉他?”
王娥娥说:“我是说,告诉他,只他知道就行了,不能往外说。”
肖翠翠说:“他说了,小玉就该是咱家的人,你放心,他不会随便说。”
周显亮很晚才回来,对王娥娥说:“嫂子,明日我去东山看看我哥哥!”
“那明日咱都去!”王娥娥又问:“你领张平来咱村干什么?你这七八年都干了些什么?为何不给家来个信?你给嫂子说说……”
周显亮就把如何被抓壮丁,又如何被押上火车,有人劫了火车,才得以逃出……等等,细说了一遍。但他没说自己参加红军、现在已是堂堂正正的八路军战士。他说,他和张平逃出后就给人扛长活、当壮工、后来又跑买卖。现在二人回家看看,准备做个大买卖。具体做什么买卖还没定准哪。
周显亮说:“因为我们参与了劫火车,这是犯杀头大罪,所以不敢写信也不敢回家。一直在外瞎混。”
王娥娥是个有心计的人,听了周显亮说这七八年的事,并不能令她信服。用疑虑的眼光看看周显亮,王娥娥说:“真是会说的不如会听的。快回屋吧,娘俩正等着你呢!”
第二天周显亮早早起来,他开门时张平也进了院子。吃完早饭,王娥娥和周显亮、张平去东山,肖翠翠带上妮子、拉着小周玉去贺家上学。贺荣礼去世后,贺家梅便成了两个孩子的文武先生。贺家梅从小跟父亲学武练功,识文断字。学得虽不深,但教两个孩子还是绰绰有余。
王娥娥领周显亮、张平来到周显光的坟头前,王娥娥和周显亮大哭一场。三人祭拜完毕下了东山。
在下山的路上张平问:“大嫂,大哥墓旁的坟前为何立一无字碑?”
王娥娥说:“咳,一位外地大叔死在路上,咱村给殡埋了,无名无姓只好先立一空碑!”
张平听了唉叹一声还想问话。
周显亮怕言多语失,急忙对王娥娥说:“嫂子,今日我和张平去顺城府办事,今日回不来,你们不必惦念。”说罢,拉着张平便分道走了。
王娥娥看着二人的背影,思忖着二人是做买卖商人还是干其他什么事的?王娥娥想,听说小日本刚刚占领了顺城府,满城都乱糟糟的,他们也不怕鬼子杀人?
卢沟桥事变半个月,小鬼子兵沿京汉铁路南下。一路横扫,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占领了顺城府。顺城府被占领后,鬼子在城西桑树林建了兵营、组织地方维持会、招兵买马成立皇协军。接着挨家挨户地进行户口登记造册、编排门牌号码、组织十家连保户。为杀一儆百,先枪毙了一批国军俘虏,又杀了十几个反抗日本人的“罪犯”。为维护治安开始宵禁。每日晚八点关城门,只出不进。每天早六点开城门,进出搜身。因为顺城府南城外,已变成商住区,所以在南关外又挖一道护城河,护城河上只留两座吊桥,供出入人员行走。每个进出口都有两个日本兵和两个皇协军把守。
周显亮和孙运达来皇台镇之前,组织上都给二人起了假姓名、制作了假良民证。周显亮改称“李顺”,孙运达改称“张平”。良民证上的身份是顺城县“十里铺”村的民工。这次来顺城府就是和当地党组织接关系、开展工作。顺城府早在一九二六年就建立了党组织,屡遭国民党破坏。现在,党组织在顺城府的临时负责人就是“洛阳堂”的先生贺家义。
“李顺”二人下午四点来到顺城府西关。见西门外拦一道铁丝网,两边站着持枪的日本兵和皇协军。城墙门楼上挑着太阳旗,让人一看就憋气。二人一进岗门两个鬼子用大枪顶住二人,先验良民证,再搜身,然后一指皇协军,让皇协军过来问话。因为周显亮是当地口音,一些问话由他来回答。问进城干什么,说进城做药材生意。问进城找谁,周显亮就说找“老君堂。”因为“老君堂”和“洛阳堂”是邻居,“老君堂”是由日本浪人所开,而且规模大,叫得响,一提“老君堂”,门岗就无话再问了。
“李顺”和“张平”进了城,转悠了半天,也没找到“洛阳堂”。这李顺虽是本地人氏,可他从小生在湾道山,平时很少进城。顺城府南关他来过几趟,也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后来一想,才想起“洛阳堂”在南关城河对面。来到“洛阳堂”,见看病的、抓药的人来往不断,“李顺”装成病号,“张平”扮成看护帮人的伙计,坐等“先生”来把诊号脉。
贺家义在小鬼子占领顺城府之前,已把家眷送回皇台镇。现在就和小徒弟吃住在这里。小徒弟每天给做三顿饭,买草料、喂马、跑交通。余暇时才和他学点医道。炮制草药工和帐房先生都住在城内家里。所以,下班后,“洛阳堂”就他二人。
等挨到“李顺”看病时,贺家义便问:“老乡,哪儿不舒服?”
李顺便答:“肚子胀气,打饱嗝,吐酸水。”
贺家义说:“现在天凉,不宜再吃冷食。”
李顺说:“可不嘛,中午还吃了两块高粱饼子!”
贺家义抬头看看“张平”说:“吃了几块?”
李顺说:“吃了两块!”
贺家义一看对上暗号,对李顺二人说:“二位,可先去后堂休息,我给几位看完病,就叫人给你们开几付草药。”
天近黄昏,贺家义才把病号诊完。他进了后堂屋,和李顺、张平握手说:“二位久等了!”李顺马上从衣服夹层里取出介绍信,贺家义看后顺手点火烧了。说:“正盼你们二位来哩。咱这里眼下有骨干十二名,还有几把枪,就缺军事行家。你们来了,可助我们一臂之力呀!”
李顺说:“咱们共同努力开展抗日工作吧!我们来这里,各方面情况都不熟悉,还需要你们大力帮助哩!”
贺家义说:“你们未来之前,上级已将二位情况简单作了介绍,听说李顺同志就是当地人?”
李顺说:“我本是皇台镇湾道山村人。”
贺家义拉住李顺的手说:“越说越近了,你既是湾道山村人,你应该姓周?”
李顺说:“这不是为了开展工作更方便,所以……”
贺家义说:“对,对,我知道了。往后我就叫你李顺同志,那位就是张平同志了!”
张平说:“我是外乡人,平时说话少。今日联络上关系,那今天就先研究一下我二人今后如何开展工作,你是县委书记,我们就听从你的工作安排。”
贺家义看天色已晚,街上敲起宵禁锣,巡逻兵已开始一拨一拨巡逻。他让药工和帐房先生下班回家。让小伙计关好街门,去伙房做四人饭菜。
贺家义把后堂屋门掩上说:“二位放心,这个小伙子是我徒弟,实际上是县委通信员。刚刚十七岁,人小鬼大,机灵得比猴还灵。好,现在我先把顺城这几个月鬼子的行动和我们当前的工作谈一下。他顿了顿说:“小鬼子是从七月十一日打进顺城府的。当时国民党一个师从城北抵抗了一天,便慌忙撤退了。小鬼子当天夜里进了城,烧了五十余间民房,杀死十余人。第二天从清晨开始大搜捕,抓了二十几名国民党军伤病员,一天后便被枪杀在西关外护城河边。
日本兵驻防顺城府有一个团的兵力。小鬼子进城后,立即在城西三里远的桑树林建了兵营。为了加强当地治安,鬼子招募了一千多人组成的保安团,鬼子称之为皇协军。皇协军司令名叫侯仁,此人是侯氏杂技班的顶梁柱。只因练功摔伤一条腿,便退出杂技团。后结交三教九流,学会吃喝嫖赌,现在已是有名的大烟鬼。为了有钱抽大烟,也为了捞取赌资,心甘情愿当皇协军司令,当汉奸!此人功夫上乘,武功出众。最拿手的是猴拳、轻功。这小子自从当上汉奸,自知遭国人唾骂,一般不出头干坏事。帮鬼子干坏事的是他手下的两个队长。这两个队长号称侯仁的‘哼哈’二将。一个是第一队队长王信武,另一个是第二队队长刘世文。这二人经常去外抓人,给日本人抓‘花姑娘’,给日本人砸商铺,抢粮食、抢肉食。黄协军虽只成立了一个半月,抓良家妇女十五人,抢粮食大约有十万多斤,还开枪打伤三个商贩老板。这两个‘哼哈’二将已遭广大民众的愤恨,如时间再长一些,这二人说不定还干出多少伤天害理之事哩!
另外,再介绍一下咱县委组成人员情况。目前县委一共有五人,分工为组织、宣传、通讯、文书。当前县里共有党员二十二名,积极分子有四十余名。顺城府城内有党员五人,在七个乡里有党员十七人。其中在皇台镇有五人。当前咱县有‘汉阳造’两支,‘勃郎宁’手枪两支,五十发子弹。虽然武器不多,但咱县有资金5000大洋,可支配3700多块。可以用这些钱去收买流寇散兵手中的枪枝弹药。……”
贺家义介绍完情况,李顺说:“是不是等召开县委扩大会再安排具体事项。我认为现在应该先动员民众,组织各行业反日斗争。进行反日宣传,比如党中央当前对敌政策,对日本侵略者的斗争方略。召集民众做一些宣传鼓动工作。从现在开始,就要打击敌人的嚣张气焰,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张平插话说:“我看先从行动上给敌人一个下马威!侯仁深藏不露,咱们可先对他的‘哼哈’二将下手,教训一下,为何不可!”
贺家义说:“对,这样也就等于宣传了。但如何对这‘哼哈’二将下手?”
张平说:“可先告诉这‘哼哈’二将家住哪里?啥人模狗样?”
贺家义说:“这好办,我这小通讯员最清楚不过了,让他带路就行了。不过,这两家都住深宅大院,而且都养着狼狗,如掏窝有难度。在市面上,人多眼杂,太暴露。”
李顺笑咪咪地说:“你别担心,今日夜里就可以干这件事!干这些事,咱们老张可是最拿手,怎么样?”
贺家义说:“为了安全,我得带你们去,咱们三人一起干我才放心!”
李顺说:“唉,你这同志,不要担心,你是地方党的负责人,你还不要出头露面。这项工作只要有人指引就能干,其他没必要了。”
贺家义说:“我手头有两支手枪,你们可以用。”
李顺说:“一不用动你们的人,二不用枪支。你把枪还是藏好就行了。”
贺家义满脸狐疑说:“不拿家伙?”
张平笑笑说:“用不着!”
贺家义问:“那什么时候干?”
李顺说:“就在今晚!”
张平说:“你应有所准备,如我们一旦端了汉奸窝,鬼子一定会全城戒严、大搜捕!”
贺家义说:“我有准备,到必要时我们会及时转移。反正我这‘洛阳堂’早就是鬼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四人吃了晚饭。贺家义对小通讯员说了此事,小通讯员点头便走。
张平说:“小同志,你带我们去那家人门口,告诉此人长得大概模样,年纪大小,你可马上回来,不要管我们二人。”
小通讯员在前边带路,指着一个胡同里深宅大院,又小声告诉了此人模样便走了。李顺见小通讯员走了,就上前拍门环。院里大狼狗听见生人声音,便汪汪乱叫。
过了一会,听见有女人应声问道:“哪位叫门?”
李顺答:“找王信武队长。”
女人说:“我们主家今日值班不在家,”
这女人可能是王信武家的使唤丫头,说完,扭身走了。李顺和张平一听,这王信武是真值班还是假值班,不好断定。二人就顺胡同口往回走。这时正是月底,天很黑,胡同更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刚转出胡同口,突然被两杆大枪顶住。
两个巡逻兵用手电筒照看二人的脸问道:“干什么的?”
李顺说:“我们是王队长的朋友,”
巡逻兵说:“你们是王队长的朋友?我问你们,王队长家几口人?几个孩子?老家在哪里?”
李顺听了心里发毛,立即反问道:“我们是他的朋友,难道连这点事都不知道?你们是不相信我们二人?那麽请你领我们到队部找他!”
两个巡逻兵怕弄僵了,如真是王队长的朋友,自己可不好说话。收回大枪说:“你们不知晚八点后不许人来人往吗?”
李顺说:“当然知道,只因为好些日子没和王老兄坐坐了,怪想他的,光想喝几盅解解闷!”
巡逻兵一听便说:“王队长现在可戒酒了。今晚王队长在哪里,我们可不知道当官的事。如果要找王队长,今天你二人就跟我们走一趟,看看见到见不到王队长!”
李顺知这两个巡逻兵心怀鬼胎。壮着胆说:“见到王队长啥都好说了!”
张平想,一见面,根本不认识王信武,一露“馅”,这事可闹大了。自己好脱身,这李顺如何走得了?如果不去,事必引起巡逻兵的怀疑。一闹出声响来,事情就麻烦了。后来又一想,还是跟巡逻兵走,见机行事。
两个巡逻兵走街串巷,柺弯抹角来到一处高门大院。一个巡逻兵进屋去通报,一个巡逻兵看住李顺二人。王信武正在伏案写材料,停下笔就问,那二人从哪里来?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字?一连串问话巡逻兵一句也回答不上来。王信武今夜急等写完报告回家,自己的熟客也不会眼下这时来,又一问三不知,惹得火起,抡起大手左右开弓,啪啪掴了这个巡逻兵两耳光。
嘴里还骂着:“可真是废物点心,滚!”
巡逻兵捂着脸跑出屋,拉着看守李顺二人的巡逻兵跑了。李顺二人在院里听见屋里打人声,心里暗笑。见两个巡逻兵跑了,这才放心了。李顺想,迎面而上,打他个措手不及。这二人不请自到。
进了屋,李顺一抱拳说:“王兄近来可好!”
王信武满脸狐疑,眨巴着眼睛说:“你,你二位是……”
李顺马上说:“你真是贵人多忘事!你不记得了?五年前咱兄弟二人去药都贩卖药材之事?”李顺随口自编,说得王信武直摸脖梗子。听口气,像个老熟人,可怎么也想不起有贩卖药材之事。
张平在一边看王信武的反应,开口说:“王队长,别多想了。你是甘心当小鬼子的汉奸、走狗!我们今天代表顺城人民对你惩处!”
王信武浑身一震,问道:“你们是甚么人?”
张平随口应道:“八路军——除奸队!”
王信武伸手就拿桌上的手枪,手还没伸到,被张平一指点住当胸。想喊,喊不出声,想动,四肢不听使唤。张平小声说:“你欺压良善,为虎作伥,为非作歹,恶贯满盈。”顺手一挥将王信武砍倒在地。李顺又把王信武抱起放在椅子上,那身子靠在椅子上,脑袋却再也直不起来。王信武虽死,但身上却无一丝伤痕。张平从衣兜里掏出一纸,放在王信武的尸体上。上写道:皇协军队长王信武甘当日本汉奸,誓与人民为敌,死有余辜。落款:顺城县抗日政府除奸队。张平顺手拿起王信武的那把王八盒子往怀里一揣,大摇大摆走出屋。
大院里的值班人员正忙着打牌。大门岗哨见李顺二人出门还行了一个军礼。
张平说:“敌人马上要大搜扑,必须马上出城。现在四门紧闭,咱如何出得去?”
李顺嘿嘿一乐,说::“我知你老兄之意。你出城,不费吹灰之力。你是怕我出不了城?是吧?嘿嘿,咱笨人有笨法子。这叫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各行各道。咱这顺城府城墙虽高,可总要留有通风下水道。我记得城墙四周留有多处下水道。穿过城墙,通向护城河。你如果走城墙,我就钻下水道。”
张平哈哈一笑说:“老弟还真有一手。我就是怕你出不了城又该呜呜哭鼻子了。”
李顺说:“那是当年的周显亮,今非昔比了。”
城墙四周是护城河。城内为下大雨、下大雪积水留有多处下水道。李顺二人在北门附近很快找到一处下水道。二人下到水里,水深不过半腰。要钻过五丈远的城墙地基。这里伸手不见五指,墙洞里有水蛇、水耗子,阴森可怖。二人边走边游边前进。穿过城墙下水洞就要进护城河。谁知在出口处小鬼子插上了铁栅栏。
李顺一摸说:“完了完了完了,这小鬼子可想到咱们前边去了!”
张平说:“老弟,你该不会再抹鼻子了吧?”
李顺说:“有你在,天塌地陷有你支撑,我怕啥吗?”
张平一摸,铁栅栏虽是用手指粗的铁棍横竖编织而成的铁网子,用两手一掰,李顺就钻过豁口,游过护城河上岸,却听“唉呦”一声就没了声响。张平知道发生了不测。在水中一个飞跳,便窜到河岸。却见有两个黑影拉着李顺走。张平从地上抓起一把土砸过去,随身窜到两黑影跟前,“啪啪”就是两掌,两个黑影没吭一声摔倒在地。张平使得这招叫“浑天掌”。
李顺缓过气来说:“我一上岸,就被人用枪托打昏。”
原来,城墙外的护城河边,小鬼子每天晚上派流动哨。今日晚上这两个鬼子走到这里时听见水中有声音,便躲在护城河岸大柳树背后等游人上岸。李顺刚爬上岸,小鬼子抡起枪托砸过去。小鬼子拽住李顺的两腿想拉进城门审讯,谁知半路遭到突袭。
李顺爬起身说:“听声音、看样子,不像是皇协军。”
张平拾起一杆长枪,说:“这是三八大盖枪。这两个是小鬼子!”张平说罢抬脚踢在两个鬼子身上。接着,抓起两个鬼子的尸体按到护城河里。
李顺拣起一支三八大盖,高兴地说:“还好,这叫因祸得福,一枪托换来两支三八大盖,值得!”
张平说:“别光顾高兴了,咱们趁天未亮,赶快回皇台镇吧!”
侯仁得知王信武被八路除奸队处死,心里猛然一震,头脑眩晕。等清醒过后,马上赶去勘察。王信武虽死,但混身无伤无痕无血。侯仁一看,吓懵了。他是自幼习武之人。杀王信武之人武功太高强了。相下对比,自己决非此人之敌手。想不到,共党中竟有如此高深武功之人。侯仁返回司令部,就接到日本宪兵司令藤野的电话。电话中说,北关护城河中发现两具日本士官尸体,二人混身无伤无痕无血,命令侯仁要在二十四小时破案。侯仁吓出一身冷汗,此人出手如此利索,无伤无痕连伤三命,太可怕了。他马上命令全城戒严。
侯仁指挥皇协军全城搜查嫌疑人。
贺家义在直隶医专上学时就是革命积极分子,为此曾被学校勒令退学。后经学生会与校方斗争,被迫恢复了学籍,在学校入了党。回到皇台镇时,他已经是顺城地区党小组召集人。因为组织农民抗捐抗税和农民暴动,有人告密,被国民党政府判刑。贺荣礼依靠自己的威望和各方关系,特别是顺城府商会出面,把贺家义保释出狱。从此,贺家义成为国民党县党部的重点人物。
日本鬼子占领了顺城府,国民党要人夹着尾巴跑了,但他们的遗老遗少还大有人在。这些人摇身一变,都成了顺城府维持会的要员。他们对皇协军队长王信武和皇军的两名士官之死表示深切哀悼之外,还把这场命案和共党人物贺家义联系起来。侯仁是三教九流之辈,不懂政治斗争,所以不知道还有个共党人物贺家义。一听前辈指点,要立刻派兵去捉拿贺家义。因为有人提出疑义,说此人系白面书生,一直以医术为业,他身不粗壮,也无功底,可以说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杀人不用刀?三人毙命身亡与贺家义有何牵强?当然更有人认为,他虽无缚鸡之力,但他可以当摇羽扇之人,谁敢保证共党手下无身怀绝技之人?在维持会中的国民党遗老遗少一直认为此事定和共产党地方要人贺家义有关。就是和“洛阳堂”有关。侯仁立即下达了追剿贺家义的命令。
在维持会中,除了原顺城府国民党遗老遗少和知名人士外,还有顺城府商会会长也在其中。商会会长出言最多,故意直指贺家义。见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就大吵大闹,最后借吵骂之机,愤而离开了维持会。一出维持会,便派自己的秘书绕道通知贺家义:立即撤退,走人!贺家义收到消息之前,已作出了撤退准备,现在又接到了准确消息,让小通讯员把两支手枪藏好,通知其他人也立即撤离。贺家义让两个药工和帐房先生快快回家,锁上街门,便走了。
南关外四周挖了壕沟,进出只有两个吊桥。贺家义身上只带了三块大洋,没敢骑马,就硬着头皮闯吊桥。吊桥由皇协军把手,全城戒严,出城过吊桥者都要受到严格的搜身检查和登记。
贺家义虽不是顺城府名人,但一般人都认识“贺先生”。皇协军中有人去“洛阳堂”看过病,当然认识贺先生。贺家义中西医都懂,而且看病细,医术高明,待人和气。这天在岗执勤的皇协军正好是贺家义的“病客”。他因为得痤疮,经贺家义用西医手术,中药贴敷,治好了他的病,心中特别感激。贺家义要过吊桥,马上把步枪收回去,喊了声“贺先生”,没搜身,没登记,就放行了。
另一个皇协军对此不满地说:“现在正大搜查,你无故放人,出了大事谁负责?”
这个皇协军说:“一个救死扶伤的先生,能有啥大事?你别害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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