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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有喜-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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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刘福山倒台了?死了没?”
应付众人的同时,他还要分神来同我谈天,委实难为了他。
我老实摇了摇头:“他是祸害,是以不会如此轻易便归西的。”
“也是,你这点评着实到位,于是老子愉快的决定一会多请你吃几道菜。”话毕他朝东边指了指:“瞧见没,那便是洗梧城的城门了,是不是很气派?”
我顺着他手指朝东望,但见那城门掩在雾气中,周身烟雾缭绕有如仙境。上书洗梧城三个大字,苍劲有力。
城中比城郊要热闹上许多,除去青石板路面上尚积些水渍外,丝毫瞧不出洪涝所带来的影响。街两旁有卖吃的、卖唱的、再往前走走还有卖身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街上卖不了的。
那醉香楼便在城中央,烫金牌匾悬挂在第二层楼处,四角飞檐上镶嵌四颗明珠,极尽奢华。来此酒楼吃饭之人估摸着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抑或是土豪们。
门口站着的小二模样生的讨喜,面颊好似个白面团,教人忍不住想上去捏上一捏,但见他一双眼眸笑成一轮弯月:“呦,这不是迟大人吗。”瞧见我同迟暮朝酒楼而来,小二急忙迎了出来客套:“大人今儿来吃什么?”
听这意思,迟暮还是常客。
进了大堂,小二直接将我们引到了三楼的雅间,他汗巾一甩,将本就不落纤尘的桌椅又擦上几遍,眉眼间皆是认真。大抵是生的敦实,不过是这么一个动作已教他额头生出些许汗意,片刻后他道:“爷坐吧。”
迟暮掀袍而坐,接过小二手中的谱子:“金钱吐丝、糖醋鱼卷、如意竹荪、干烧冬笋、三丝驼峰、荷塘莲香……”
“等等。”我拉了拉他手臂打断他念经:“你这是要带回去卖?”
迟暮有些茫然:“现下吃啊。”
我拍了拍额头:“我们不过两个人,你叫这么多菜,你太奢侈了。”
小二面色有些不悦起来:“大爷您这话就不对了,往日迟大人一人来时,那是点一桌子菜扔一桌子菜的。”
我刚入口的清茶如数喷在了那谱子上,压低声音问迟暮:“这次你贪了多少?现下朝中正严打呢。届时你被逮着可别说认识我。”
迟暮咽了口唾沫:“鸡丝汤面、红豆膳粥、豆沙凉糕、莲花卷。”边念着边打探我神色,瞧见我斜睨着他时,这才算是罢了口:“好了,先点这么多。”
“好嘞,爷稍侯。”小二捏着单子朝楼下而去,临走前还不忘将门带上。
我垂眸盯着眼前茶盏,迟暮在我身旁敲着饭碗。
“对了,你还未说你为何前来?”他敲着敲着突然问了一句。
我瞧了他一眼:“我能不说吗?”
“当然不能。你信不过老子?”他双目圆睁:“怎么说我同你也是生死之交,你是男人我也是男人,到底有何事是不方便说的?”话毕将脸凑到我跟前:“我听闻你同皇上关系不正常,是不是他惹你生气了?皇上他不是当真好男风罢?”
我嘴角抽搐,随手将茶杯塞到他口中:“给爷闭嘴,日后你若将爷伺候好了,爷心情愉悦了便同你说了。”
他闷闷将茶杯吐出:“那好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嘿嘿笑了几声,而后望着他清俊的面庞:“说到这个问题,我倒也有一个问题问你。”我顿了顿:“你是袭人罢?”
他大惊失色的扫了眼四周,而后压低声音:“你要害死老子吗?这个问题得私下来说,你怎么那么光明正大的便问出来了?这同我预想的不符,我预想的是给你制造几个疑团,而后你拨开层层迷雾将我的老底给查了出来,如此不才是有趣吗?”
“这么说你当真是……”我后半句话被他捂进口中。
“给老子小声些。”
为避免被他捂死,我极其配合的点了点头。他这才一点点将手放开。
“想必你也听说老子们那袭王昏庸又淫。荡,不瞒你说,老子在我们当地也算是名人,当得起才子一说,老子怕长久后,老子这才气传到袭王耳中,届时他再将我重用可如何是好?老子可不想替他们卖命。”
说这话时,他面色坦然,逻辑也同他往日相同,想来是真话,只是这才子一说倒有待商榷。
“那你便将才气敛了些不就好了?”我为自己满了杯茶。
“老子身上只剩这才气了,再敛了些老子就啥都没有了。”迟暮语带委屈,连带着面上都染了几分愁思。
小二适时托着白瓷菜盘而入。菜色四溢在这房间中,教我食指大动。
迟暮点的这几道菜许是这家酒楼的特色菜,可谓是色香味俱全,我同他客套了一句之后便大快朵颐起来。
这糖醋鱼卷着实美味,外焦里嫩,上头还浇了层汁,鱼肉入口即化并酸甜适口,当真是让人过口不忘。
“对了,老子近日听说一件秘辛。”正吃在兴头上,迟暮再次将声音压低:“刘福山那个刘璃你应当听说过罢?”
我动作一顿:“这是自然,怎么?”
我将视线从鱼身上移至他身上,这刘璃的身份可教我苦恼了许久,我私下也去查了查,所得消息皆一致,她是刘福山最为疼爱的女儿,自小便娇生惯养云云,可那日听刘福山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是想弃了她这棋子的。是以她的身份越是合乎情理越是不在情理之中。
瞧我兴致被引起了些,迟暮一拍桌子:“老子就知你对这事感兴趣,那刘璃是假的,皇上应当是知晓的,只有你这傻叉被蒙在谷中。”
我喉咙一阵剧痛,面色难瞧起来。
迟暮见我如此慌忙起身来查看:“你你你你你怎么了?你可别吓老子啊,你是不是被鱼刺卡住了?你这是什么命啊?那一盘鱼卷中也就那么一根刺竟被你吃了?”他扬声朝楼下道:“小二,来壶醋,快着点。”
小二声音自楼下传来,没一会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醋来了。”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愿喝醋,却不成想迟暮这个小贱人不管其他,捏住我的嘴便将那一整壶醋灌了下去。
那股子味道熏得我眼泪横流,鼻子比那醋汁还要酸上几分。
“如何如何?那鱼刺下去了吗?”将一整壶醋灌入我腹中后,迟暮满头大汗问道。
“卧槽你大爷。”我捏着袖子擦着眼泪。
他松了口气:“瞧这样是好了,我说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第二十六回
第二十六回
喉咙间的不适教我一时无法开口说话,只以眼睛扫着他,着实想问上一句这厮到底是不是存心的。
“来来来,用这红豆粥压一压。”他殷勤将那盈白瓷碗推至我眼前,两眼巴巴的瞧着我。
“滚一边去。”我现下委实没有同他和颜悦色的心情,长臂一挥将他朝旁边扫了扫。
他老老实实坐在我身旁,再也未吭过气。偶然我同他说话时,他也只是冷哼一声,并不搭腔,我了然,他这原来是傲娇了。
“小迟子。”这餐饭用毕,我又唤了他一声。
果不其然,他炸了毛:“你叫老子小迟子?你知不知老子现下是什么身份?说小了叫钦差,说大了老子是御用,你居然叫老子小迟子?”
我瞧他气的直踱步子,心中乐开了花:“罢了罢了,钦差大人一会可还要去田间种地?”
他言辞闪烁:“一会人多了,等晚些时候去也不迟。”
我极少见他有此等时候,是以有些好奇。待回屋将他哄骗歇下之后,只身一人去了那田间。
此时天色尚早,田间有不少忙碌的身影,远瞧倒瞧不出什么,可离得近了便有不同了。在许多个忙碌的身影中,有一位身着胭脂红的女子很是悠闲的负手而立,衣摆下方镶着金边,腰间那束带正中有一玉石,这衣裳是寻常人家穿不起的。许是时候久了,她不时踢着地上的土。
我又朝前走了几步,她大抵是听见我的脚步声,兴高采烈的转身,口中不忘道:“迟暮葛葛,你终于来了。”
我鸡皮粒子掉了一地,不自觉朝后退了两步:“姑娘在等迟暮?”
瞧见来人不是她所等之人,她面色登时难瞧了起来:“他是不是在躲着我?”
我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没有,他只是被别的姑娘家叫去了。”我顿了顿,又补上一句:“我瞧那意思,他们关系倒是不错的。”
女子听完之后,将右手腕上缠着的软鞭扯下:“我这就去找他。”
话毕气冲冲朝迟暮的屋子而去。
我随意的瞧了瞧她离去的方向,这姑娘应当是去了不少次,竟是走对了。
想起方才迟暮那睡时的面庞,又想了想那姑娘手中的软鞭,我突然有些于心不忍,再三犹豫之下决定晚些回去,这样便不必亲眼目睹一场惨案了。
洗梧城比京都天儿要凉上一些,我不过在田埂上伫立片刻便已觉得凉气入骨,再瞧瞧身旁百姓,许是劳作之缘由,面上还挂着汗珠。
我顺着小路将这片不是很广阔的庄稼走了一遍,蓦然发现了一道身影,确切来说那不过是道背影,我曾见过这背影一次,但稀奇却一直能记到如今。
那是上次在满玉城同慕容离交谈的那名女子,之所以能一眼瞧出她是因着她身上的衣着同那发式未曾变过。
那女子正快步朝离庄稼不远处的竹林走。
我提起内力跟在她身后,瞧她背上负着的一柄长剑便不难猜出她是习武之人,是以我是当心再当心。
大抵行了千余步的路程,她一转身便消失在我眼前。
我又追了两步,却连头发丝都未瞧见一根。
我缓缓吐出口气,寻人未果也只能折身往回返,不成想刚一转身便瞧见不远处迟暮捏着拳头朝我而来,离得近些能瞧见他左颊较右颊突起一些,肩上的衣袍料子也被撕裂了。
我面色僵硬,干笑着朝他挥了挥手:“那个……钦差大人您歇好了?”
他朝地上啐了一口:“别给老子说旁的,你说!老子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你为何要如此待老子?”
我悻悻迈步至他身前:“爷也不知你竟如此无用,连个姑娘家都打不过。”
不料我这话好似在他的伤口上撒了盐,他捂着脸颊指我:“你以为老子不想练武吗?我大哥不让,我大哥不让啊你可明白老子的心情?”
为了安抚他,我点了点头:“爷略懂医术,不如为你瞧瞧?分文不收童叟无欺。”
迟暮将信将疑随我回了他的小草屋。
眼前一地的瓷盘碎片让我大开眼界,我踮着脚绕开那片狼藉,拍了拍身旁以草搭成的床榻:“你离我近些。”
他拖着步子挪了过来,在榻旁翻找许久才找出一只颇为精致的银色药箱,摔在我手旁:“老子还指着这脸见人呢。”
我默默打开药箱,挑拣了一瓶活血化瘀的药膏涂在迟暮的脸上,边涂边问:“那片竹林是做什么用的?”
迟暮疼的呲牙咧嘴,没好气问:“哪片竹林?”
我加重手上力道:“庄稼前那片。”
迟暮吃痛倏然站起身,抱着脸哀嚎:“老子不上药了,你压根就没安好心。”
我面皮动了动:“你还没说那片竹林是做什么的?”
他鼓着两腮吹着脸上的药膏:“竹林能做什么用?也就是小鸳鸯私会呗。”
我想了想,那女子步伐虽是匆忙但也不像是赴约。是以又朝迟暮靠了靠:“只是私会用?那里面可有什么暗道?”
迟暮毫不犹豫朝我挥了一巴掌:“让老子瞧瞧你这脑袋里都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暗道?能有什么暗道?那……”他话语戛然而止,面色登时凝重起来,而后相对无语。
沉寂在空气中蔓延,我心中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却未打断他的思绪。
他沉默许久后抬着双眸一瞬不瞬盯着我:“那里的确没有暗道,但是那里有一种草药。你怎的突然问起那片竹林了?”
我将药箱合了起来:“我只是瞧见有人进了那片竹林罢了,那草药很名贵?”
迟暮改用双手在脸庞扇着风:“不名贵,但那草药同旁的方子搭在一起可以续命。”
我抱着箱子的动作一顿。
难不成那女子身上染了什么重病?或是她在为旁人续命?
眼前突然浮现慕容离那张平日中面无表情的脸,急忙啐了几口。
我同他相识一年多从未见他有任何不适之状,夜中也曾探过他的脉搏,毫无异样。
瞧我神色不对,迟暮抬手又拍了我一掌:“先来研究研究晚上怎么歇着?”
我缓过神来:“自然是我歇榻上,你歇地上,如此简单的事情你怎么好意思张口一问?”
迟暮瞪大双眼,手上的动作亦停了下来,张口正欲反驳,那还未出口的话语便被屋外的脚步声打断。
他转身出去查看,半晌都未传出声响。
我蹑手蹑脚扒在门旁往外瞧。
正见地上跪着一干人等,瞧见我探出个脑袋,齐声道:“皇上请尚玉大人回宫。”
我身子一歪,险些跌倒。
迟暮张着嘴回头瞪我:“你回去后同皇上说说老子的好话,老子可没把你怎么的。”而后面上带着些不敢置信:“皇上当真好男色,幸好老子只是地方官。”话毕还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任重而道远啊。”
我没好气将他的手拍至一旁,面上带了些肃穆:“你们回去同皇上说,我在此处还有些事未处理,等办好之后自然会回去。”
众人不为所动,依旧垂首跪在原地,那一动不动的模样,若不仔细观察还以为是跪了一地的死人。
“皇上请尚玉大人回宫。”片刻之后,他们又重复了一遍。
渐渐的,围观百姓越发多了起来,身旁迟暮语带艳羡:“出卖竟能换来如此地位,你这辈子当真值了。”
我扶额,默默踹了他一脚:“现下怎么做?”
他揉了揉腿:“皇上都派人请你了你还端什么架子?丑话说在前头,你即便是不走也不能在老子这住下,万一有疯言疯语传到皇上耳朵里,老子这命保不准便没了。”
我无语泪凝,转身进屋时不忘将迟暮拉了进去,随后将门带上。
“实不相瞒,我此次出来是同皇上翻了脸,现下回去恐怕吃不到啥好果子……”
我话还未完,迟暮便扑到门口将大门敞开朝着跪着的众人道:“老子可不认识他,你们快进来几个人把他绑走,哪来的癫子。”
我着实佩服他的演技,面上夹带着的嫌弃极其逼真。
被众人架上马车之时,我掀帘对着朝我挥手的迟暮道:“你给爷等着,爷还会回来的。”
回应我的便是迟暮那颇为淫。荡的笑声。
我愤然摔帘,而后为了表达自己的愤怒,绝了一路的吃食同茶水,但在抵京那日终是抗不过生理反应,在酒楼叫了一桌子的菜,而后吃一盘扔一盘。反正是慕容离掏钱,此等时刻不必客套。
一路随我而来的众人分成两拨,一拨守在楼梯口,一拨守在门口。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每人面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紧张。
我咬着手中的鸡腿:“近日来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首领模样的男子欲言又止,应当是拿不准主意到底同不同我说。
我随手将鸡腿扔回盘中,翻了翻白眼:“不方便说?”
男子急忙摇头:“回大人的话,皇上吩咐说大人若是有话,待一会进宫亲自去问他便妥。”
第二十七回
第二十七回
我轻笑一声,接过汗巾将手擦拭干净:“既然如此,那我不问便是了。”
首领小心松了口气,退到了楼梯口处:“若是大人用完了便同下官一道进宫罢。”
我手中帕子掉落在地上,而后故作体力不支朝后退了退,右腿不期然撞上了桌脚,一阵吃痛,我堆起一脸疲态道:“连日奔波我有些疲乏,待我回府歇息片刻便入宫面圣,你们且回去复命罢。”
首领面上又起为难之色,频频偷眼打探我但就是不肯走。
我咂了咂舌,拖着步子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方才怎么同你说你便怎么回去同皇上说,若皇上怪罪,你便将所有罪状都推到我头上。”
侍卫一个没忍住,出声道:“那岂不是死的更快?”话毕有些后悔,又不动声色的改了口:“这便是下官办事不周了,皇上身旁从不养废人。”
我虽十分不愿将废人二字同自己搭上边,可思来想去,自打同他相识后,除去拖他后腿这类事我做的风生水起外,旁的正经事我的的确确一件未做过。
见我沉思,首领又在一旁煽风点火:“下官听闻大人体恤下属,是以猜想大人定然不会将小的们置于水深火热之中的。”
我有些诧异:“我体恤下属?不不,你们显然是误会我了。我家家丁每日不让我沾着盐水抽几鞭子便茶不思饭不想,当然,我说这话只是同你探讨探讨我治理府上的办法,你随意感受下便妥了,千万别往心里去,你这一往心里去,我这心里就过不去,你懂的。”
首领面色愈发难瞧起来,稍稍朝后退了一步:“大人稍后,下官这便进宫启禀皇上。”
我一瞧他要走,急忙翻了个白眼仰面朝地上倒去,临晕前不忘叮嘱道:“送本官回府。”
原本我想着,大家同为朝中官员,见我晕倒总是要上前扶上一扶的,是以我结结实实摔在地上这事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
有时,弄巧成拙就是这么简单。自此,首领再也不用担心我的昏迷。
我费力抬了抬眼皮,许是睡的久了,眼前一片朦胧,只依稀瞧见烛光摇曳。
粗略的瞧了瞧周身,入眼处明黄居多,不必多说,这是慕容离的胥央宫。那首领委实不讲义气,枉我晕前那一番嘱咐,他到底还是将我送入了虎口。
“那事办的如何了?”
我正欲从榻上爬起来之际,慕容离压制后的低沉嗓音透过白玉屏障飘了过来。我急忙又躺回到榻上,将锦被向上扯了扯,再度从容陷入昏迷。
“齐相现下正按我们所引导的方向督查此事,估计不出十日便能有个结果。另,刘福山的亲信大多已被那人屈打成招,届时会出来指认。”
慕容离许久未曾答话。但我猜测对于此结果,他应当是满意的。只是那人又是何人?我怎的越听越迷糊了。
良久之后,慕容离轻咳一声:“如此甚好,不必操之过急。”
我不自觉翻了个身,不慎自榻上滚落到地上,一记闷响过后,屋中再度恢复静谧。
我慌忙爬上龙榻,动作豪放中又带有那么些内敛。生怕慕容离听见声响。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我有些惶然,紧紧抓着锦被一角。
装晕这事想着容易做起来便不那么简单了,方才我是假戏真做,定然是不留瑕疵,可眼下并无那么恰当的时机教我再撞一次。是以慕容离脚步愈发近前时,我只来得及一边回想要领一边将身子板放松。
沉稳的脚步行至榻前后戛然而止,纵使未睁眼我也能感受到身前慕容离那道存在感过于强烈的视线。
龙榻倏然陷进去一些,有温热的呼吸洒在面上。
“歇的如何?”
慕容离话语带着笑意,一双手更是不安分的把玩着我枕上青丝。
我捏了捏拳,不动声色翻了个白眼。
“你当真不起来瞧一瞧我?”见我不睁眼,那呼吸又近了几分:“那我便不与你客套了。”说罢呼吸几乎贴到我脸颊。
这晕算是装到了头,我猛然起身,前额不期然撞上了慕容离的,眼前登时金光灿灿。
“你离我这么近做什么?”我捂着额头怒视着同样捂着额头自地上爬起来的慕容离。
“皇……皇上。”
门外突然传来小安子的哭天抢地。
“没事别来烦朕。”他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有事有事。皇上,奴才有大事要禀报啊。”
听这动静倒也像是有大事的。
慕容离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朝门口道:“何事?”
“刘璃姑娘她她她……她留下一封书信便自缢于牢中了。”
我大吃一惊,掀被而起。瞧见慕容离只是蹙了蹙眉便没有了下文。
“你不去瞧瞧?”我在他眼前挥了挥,被他将手捉了去。
“皇……皇上,贵……贵妃娘娘中毒了。”许久听不见屋中传来声响,小安子歇了口气又道:“坤和宫已乱成一团,现下齐相已入宫。”
慕容离眉头蹙的更紧,便朝外走边问了一句:“可传太医了?”
外面适时传来一两声凄凄惨惨的悲咽。
大门被慕容离推了开来,我顺着屏障的缝隙瞧了眼,小安子正弯着身子回他的话,大抵未料到他突然将门打开,愣怔片刻回:“传了传了,可太医说回天乏术啊。”
慕容离回身瞧了瞧我:“你可要一同去?”
我垂首瞧了瞧自己身上皱巴巴的官袍:“不必了,你知后宫我是不便去的。”
他叹了口气:“也罢。你尚在劳累中,便在此处歇着。”话毕他掩门而出。
他走后,我却无法如他所说那般好生歇着,齐贵妃中毒了,刘璃死了,死前还留下了一封信,我对那信有些好奇。
将身上衣袍理整齐,我大步流星朝大牢而去,刚出屏障便见一众宫婢大张着嘴一瞬不瞬的瞪着我,后也察觉自己举止有失妥当,这才恭敬跪地行礼。
我随意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起身后便推门而去。
此时天色已黑,繁星高挂夜幕之中,不时闪动,像极了上好的玉石。
我将袍子紧了紧,防止阵阵夜风灌入衣中。
往日里无人问津的大牢此时已成了皇宫好地方,里三圈外三圈的围满了侍卫。
我仔细查看了下,其中并无刘福山的身影,也是,他现下正被慕容离软禁府中,自然不会出现于此。
不多时,有两个侍卫架着面色早已铁青的刘璃自牢中出来。
“你是来找这个?”
我避过众人,绕到大牢暗门准备进去之时,武其手中捏着那封信,在入口处望着我。
我步子一顿,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话。
他朝我走了几步,将信放到我手上:“既然来到这,你应当是知晓了什么,其实这信你看与不看都是一样。”
话虽如此,我却还是从善如流将信抖了开来,借着月色随意瞧了两眼,上书贵妃之毒是刘璃所下,只提及了句她爱慕慕容离已久,是以心存妒意。
“这信可是凭空捏造的?并不是刘璃本意罢?”我将信放回武其手中,在原地踱了两步:“刘璃也不是自尽,是遭人所杀,只因刘福山怕她将自己并不是他亲生闺女以及其他琐事抖出来。”说到此处我闭上了嘴。
武其并未出声反驳,只是静静同我对视,每每对上他这视线,我便没来由的心虚,我清了清喉咙:“杀害刘璃之人可是你?”
武其挑了挑眉:“是我。”
“你顶着她的名义给贵妃投毒,如此一来,刘璃投毒的动机同死的缘由便是合情合理了,并且此举还能让齐相乱了阵脚,暂时容空给刘福山转移罪证的时机?”
武其轻叹了一口气:“这些事你日后莫要当着旁人的面提起,且当作不知情罢,如此才能保命不是?”
第二十八回
第二十八回
我一时也说不清心中感受,只幽幽叹了口气:“你怎的偏偏是他的人。”
武其垂首半晌后蓦然抬头望着我,向来似水深沉的眸子竟有点点光亮:“若日后有机会,我做你的人如何?”
我心加速跳了一拍,眉头上扬,心想你总算是开了窍了,正欲答个好字时,便见慕容离面色阴沉杵在武其身后。
我生生将那字憋了回去,规规矩矩站好。
武其也是个聪明人,见我表情有些丰富,面上滑过丝了然。
“夜深了,武侍郎早些回去吧。”我故作严肃,朝他摆了摆手。
他微一点头,而后扬长而去。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
“你歇好了?”
破天荒的,慕容离的面色在铁黑同铁青之间转换了好几圈后终是换回了寻常之色,言语间还带了些温和,如此一来我这心中便更没底了。
“臣……臣歇好了。”我稍稍拉开了些同他的距离。
他站在原地并未再靠近,声音淡然道:“歇好了便回府罢,回去好好想想到底什么人才是适合你的,你心底那个人又是谁。明日进宫,给我个答案。”
他话落便利落转身,头也未回的离开。月色洒在他身上,多了一抹孤寂。
他们二人相继离开后,周身明显静了许多。我倚在假山上,放空了所有的思绪,细数同慕容离相识到此时此刻,他如此离开还是头一遭,我有些不适应。
良久之后,天光初亮,我踏着朝霞走在临安街上,此时街道尚处冷清之中,唯有昼夜通明的月香阁门口站着几位衣着暴露的女子,不用多想便知她们为何还站在门口,我朝她们投去一道敬佩的目光,很久未见到如此热爱生活热爱银两的人了。
“大爷,进来玩玩啊。”
其中一名女子凑到我身前,扬着手中帕子将头靠在我肩膀之上,胭脂味太过浓厚。
我耐着性子将她推了开来,而后一言不发的离开。
身后隐隐传来“装什么高风亮节。”云云的话语,我委实没心情同她多做纠缠,只当作未听见有人说话。
回府时,见大门紧闭,猜想家丁们应当还在熟睡之中,若是将他们叫醒我又于心不忍,思来想去只能从后墙翻进去。
“这次怎的这么早便回来了?”我堪堪站稳,便见不远处的石桌上,如意正一瞬不瞬的望着我:“是不是还饿着肚子?”
“你是在等我?”我诧异的问道。
虽说她习武,但平日也是鸡鸣三声才起身的,可眼下这天色尚早,又见她不像是刚起身的模样。
如意柳叶般的眉梢挑了挑,避重就轻道:“你进屋吧,我把饭菜端进去。”
我记不大清是如何回屋的,只是鼻间发酸,自爹离世后,我身旁便鲜少有人如此关怀于我,如意素日虽是毒舌了些,但心中总归是有我,真是不知甩了我那堂兄多少条街,当然,若撇开他时不时拿我试毒的举动,其实商黎阳待我也是极好的。
我坐在软塌上,再度陷入沉思。
今日慕容离问我的问题着实突然,这好比在我饿时摆在我面前一碗牛肉和一碗猪肉。我自己琢磨,若能将这两碗肉一同吞入腹中是再好不过了,可眼下的情形并不允许我将两人一并收了。
我忧愁之际,如意推门而入,手上端着盘子,以脚将门带上。
我想了想,决定将这问题抛给如意,是以开口询问道:“如意,若你现下光着身子,眼前摆着两件衣裳,一件是旧衣虽是合身却有破损,另一件是新衣找不到瑕疵之处,你如何选?”
如意斜睨了我一眼:“旧衣既有破损不应当扔了吗?为何要留到至今?”
我捶了捶桌子:“没有条件扔,只剩这两件了。”
如意未吭气,转身去柜子中翻找出两件袍子,一件稍显旧一件是崭新的。
她回头瞧了我一眼,抬手便将旧的那件扔出了窗外。
我一个激灵,急忙冲出去将衣裳捡了回来,声音中满是控诉:“我不过是问问,你还真将我衣裳扔了?你是不是太实在了。”
如意抖了抖袖子,抬手又将新衣扔了出去。
我愣了愣,怀中捧着那一袭旧袍子许久未动地方。
“这不就是你的选择吗?”如意居高临下瞧我,目光平淡。
这一餐饭食不知味,隔日早朝我告病未去,一整日闷在府中,不知慕容离何时在我心中占据了如此大的位置。
烦闷之际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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