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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有喜-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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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们未再为难于我,将刀递到我手上:“今日兵符不到手,到手的便是你项上人头。”
“大侠真霸气。”我凑上去拍了拍他肩上的灰,而后去割断那丝丝银线。
银线断时发出淙淙之音,好似弦断一般,我一边割一边暗暗咒骂慕容离,闲来无事只会想些没用的。
屋内人正屏气之时,忽听那道轻笑再次想起,半晌无下文。介于他方才轻笑过后伴着轻叹,轻叹过后又死了一批人,这不得不让我心惊胆战,为保命不由加快手中动作,只求慕容离现下已知此事,带着人埋伏在外面,待我将宫中所有贼人都引出宫外后将他们俘虏了便是。
最后一根弦断时,满室静谧,我试探的向前迈了一步探探虚实,无机关。我小心翼翼又向前迈了几步,有汗水自前额滑落,平心而论,我是个很惜命的人。
待我往前走了五步有余,猛然察觉轩镇阁一阵晃动,脚下石板向两旁裂了开来,我心一惊,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将兵符捂在怀中。
有人提着我衣领,脚踏墙壁,足尖借力将我带出阁外。
“大侠。”我刚一落地便抱着该男子的大腿哭诉道:“大侠让小的再为大侠带一次路罢,小的有腰牌,不然您们出不了宫啊。”
头顶半晌未传来应答,我有些疑惑,抬头一瞧正对上那人的眸子,我倏然将头低下,今日当真是不该出门,眼前人不是上次那黑衣人是谁。
我哭丧着脸不着痕迹欲拉开我同他的距离。
“如你所愿,再留你一会。”他眸子弯了弯,再度拉近同我的距离。
临走之前,我见轩镇阁前已被人清理整洁,除去淡淡的腥甜气息外,竟瞧不出上一刻这里死了很多侍卫。
我带了那男子出宫,一直行至京郊。
一道掌风破空而来,我躲避不及时,被掌风扫到左臂,兵符脱手而出,稳稳落入那男子手中。他继而自怀中掏出箭筒引燃,夜幕之上绽出朵朵烟雾。
“在此处等等。”他说罢便倚石而立,不再同我交谈。
大抵半柱香后,身后树丛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声,眨眼工夫便见眼前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侍卫。
“现下留你可是无甚用处了。”估摸着人到齐了,那男子话语带着笑意:“是我动手还是你亲自动手?”
我退后两步,伺机逃跑,见他抬掌向我袭来。我自知躲不过,准备放手一搏,却不料满山瞬时燃起火光,将这漆黑驱散开来。
男子不再犹豫,身上暴戾顿显,掌风凌厉目光凛冽。
我抬手迎了他一掌,被他震出一尺开外,身子结结实实撞在了树上。
一口鲜血自胸腔涌起,我勉强将它压下,这吐一口血得吃几顿燕窝才能补回来,就这么吐了委实得不偿失。
我头重脚轻之际,察觉身子一轻,有人将我抱入怀中,收紧双臂,熟悉的嗓音低声道:“我来晚了。”
我紧紧揪着慕容离的衣裳,恍惚瞧见黑衣男子提剑向他刺来。心里一急,一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长剑破膛而入,我依稀能察觉到那寒剑的冰冷,费力抬了抬身子垂眸瞧了瞧,剑尖还未刺出胸口。
我扬了扬嘴角:“还好,未伤到你……”
第四十九回
第四十九回
忽见慕容离提掌将那黑衣人震退几步,而后抱着我疾步离开。将喧嚣抛到身后。
我意识逐渐不清晰起来,恍惚瞧见不远处有一位十二三岁少年怀中抱着个女娃娃,少年面上满是不耐,再往后我便瞧见了我爹。
我朝他伸了伸手:“爹。”
我爹本是背对我负手逆光而立,身姿挺拔,他闻声倏然转过身来,依旧玉树临风的模样,只是额角已有沧桑痕迹,双鬓微微泛白:“玉儿,陪爹说说话罢。”
我爹笑时,双眸似月牙,格外好看。
我点了点头,身上那疼痛竟已消失,我走过去牵着爹的手,寒如冰霜:“爹你过的好吗?”
我爹一直在说着,我却什么都听不到,仿佛他周身有一道无形的结界将我们二人隔离开来。但我从他唇畔的浅笑能瞧出些许恬淡的意味,末了他说:“回去罢,爹留不住你。”
这一句我倒是听清了,怕他离开,我慌乱中用力拉着他的手,却瞧见他幻化成点点星光自我指间流泻。
“爹……”我大声唤着他,可哪里还有我爹的影子。
我蹲下身子哭,忽觉脚下一空,而后便是铺天盖地的疼痛,有那么一瞬我只想求个痛快的死法。
我睁不开眼,只能听见一道道杂乱嗓音伴着惶恐交替在我额前响起:“这位公子,您把住夫人的身子,把这布塞到她口中,她现下可是咬着舌头呢!”
我一听那人的话,迷糊中将牙关闭的更紧,口腔之中血腥之气弥漫。
“公子快!快!”先前那声音焦急大吼。
我嘴巴被迫张开,有一片冰凉塞入我口中,并不是布匹的触感。
“嘶。”那人倒吸一口冷气,有些不忍道:“公子您忍住。”
“玉儿,我在。”有温热呼吸洒在我面上。
我再度陷入一片黑暗。
“做戏也要有个分寸,你若再伤她,我便杀了你全族。”不知是哪位倒霉催的触了慕容离的霉头,让他以极其平静的口气说出如此失去理智之话。
那人并未作答,大抵是觉自己是无理一方。
“一切依先前的计划,只是你莫要一次次挑战我的底限。”慕容离语气疏离,即便盛努之下依然不会失了风度。
“好。”那人应了一声,有些无奈并愧疚。
我想翻身,无奈胸口处钝痛渐甚,尽管我极力克制还是发出一声闷哼。
外间交谈声戛然而止,片刻后有脚步由远及近。珠帘被人掀了开来,发出清脆声响。
“玉儿你醒了?”
床榻因多承了一人的重量,陷下去些。前额搭上一抹清凉,大抵是慕容离在试探额头温度。
我不愿睁眼,轻轻点了点头,又向他手旁靠了靠:“热。”
他闻言轻笑一声,另一只手放在我锁骨处:“好些了?”
我依旧未睁眼,再度朝他靠了靠。
他干脆轻轻将我揽入怀中,啄了啄我的嘴唇,没好气道:“以后再也不准吓我了。”
也不知是因在伤中情感有些脆弱还是慕容离的怀抱太过舒适,我竟不愿离开,心一软,我抬起双手欲缠在他腰身,不当心扯到了伤处,疼的我身子一抖,只得埋首在他肩窝处,顺道寻了个舒适的地方。
他声音蓦然低沉下来,染了丝情。欲:“今日你若未受伤,真想吃了你。”
“登徒子。”我哼哼一句:“我现下在哪?”
“京郊别苑,这里适合将养身子。”他顿了顿:“我去给你倒水。”说罢便要放开我。
我一着急,顾不上伤口伸手抱住他:“别走。”
他哭笑不得:“这么大了怎还像个孩子。”说完又幽幽一叹:“若你一直这样粘着我便好了。”
“皇上,刘玉姑娘和贵妃娘娘又打起来了,东西碎了一地,这回是谁都劝不开了,这……”小安子声音极远,语带为难。说话时气还未喘均匀。
我便知会来个砸场子的,有些赌气的放开了手:“你回宫罢,去瞧瞧你的两位美人,解决之后再来。”
“好,我走了。”慕容离将我身子放平,脚步声渐渐消失。
我气极,猛坐起身,张口正要骂他负心汉便见他好整以暇负手立在珠帘外,面上满是阴谋得逞的笑意,脸颊上有两个浅浅梨涡。
我牵动伤口疼的泪水横流,捶床怒瞪慕容离:“不送。”
“我是说我走了去给你拿药,你如此气急败坏做什么?”他提起桌案上的两包捆的扎实的纸包走过来:“那人刺偏了,未伤及你心脾,这药是秘药,对贯穿伤有奇效,敷在伤口处便好。”
我不愿瞧他,翻了个身:“你求我啊,你求我我便敷药。”
他轻咳一声:“嗯……我求你把这药敷了。”
这药的确有奇效,似商黎阳这般的奇葩瞧后都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只敷了七日,胸口前那疤痕便已淡了不少,身子骨也差不多恢复了七成。
再度闲逛在街上时,猛然发现街头巷尾处满是此类药粉,小摊旁立了块木板,上书“厂家直销!!!只需九九八!!!九九八双重惊喜带回家!!!”
我揉了揉额角青筋,那日慕容离说那是秘药,既是秘药那定然是极其隐晦的,我想起那日给商黎阳送去的一小撮药粉,总觉这事同商黎阳脱不了干系。
我此行上街是要去武其府上瞧瞧的,听闻我将养的这几日,刑部接连出差池,现下尚书在牢中关着,压在武其身上的担子便重了许多,慕容离近日盯刑部又盯的紧,处处找刑部的茬,极其反常。
我站在侍郎府前,有些犹豫,不知现下进去是否合适。
“尚玉?”正踌躇着,便见武其打府内出来,手上拿着许多东西:“我正要去找你。”他扯出抹歉意的笑:“前些日子委实抽不出身。”
我点点头:“我现下已无大碍,怕你记挂,这便想着来走一走。”
武其会心一笑:“进来坐坐。”话毕将道路让了出来。
我急忙摆手:“不坐了,还有些事,改日再来。”
武其也未再挽留,笑道:“也罢,待忙过这些时日我们再谈”
被慕容离派人盯了十余日,今日好容易出来我自然不能如此便回去。
随着人流挤往街道,忽见皇宫方向行来一辆马车,经过我身旁时车帘被风拂起,将邢尚书那满是污垢的脸显露出来,这方向分明是出城的。
我心一惊力排众人往城门处奔,却也只来得及瞧见一阵尘烟。我转身抄了小路一直追随马车而去,瞧见那马车自出城门后速度明显快了起来。行了大约几里后,原本赶车的车夫不知从哪摸出一把长剑,毫不犹豫向车内刺去,动作如行云流水。
马车停了下来,自车内又步下一人,不知他对着车夫说了什么,亦或是什么都没说,但见车夫长臂一挥,血河沿着他脖颈急速而下,他身子一软,瘫在那人脚下。
隔日,京中传出因刑部侍郎疏忽从而导致刑部尚书被人劫了狱,但念在侍郎补救及时,将尚书的尸首带回,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鞭笞五十,官职降一级为郎中,并在府上思过七日。
乍一听得此事时,我有些摸不清头脑,那日自车内步下之人分明是慕容离,尚书的死亦是他的安排,至于到底为何要拖武其下水,我总觉不只他是刘福山徒弟如此简单。
邢尚书死得其所,不但为我洗脱了罪名,还给了慕容离一个打压武其的机会,眼下的情形对于慕容离来说甚好。我为武其掬一把同情泪。
我又在府中将养三日,慕容离这才准予我上朝,朝会头一件事便是赏我黄金百两云云。
此时朝中派别早已换了几番,以往站在刘福山那边的一头倒向我这方,这倒是将听闻我入狱便弃我而去的那几位的位子给顶上了。
慕容离这几日神色渐好,瞧见我时竟还微微一笑,委实颠倒众生。只是苦了武其,降职这事对他无甚影响,且不说他虽为刑部郎中,尚书一死,放眼刑部最大的还是他,单就他那性子来说,也不是那计较官位之人。我只怕刘福山听闻这消息后,是否会对他作出什么不利的举动。
这日下了早朝,我欲去他府上瞧瞧,半道被慕容离给拦下了:“今日留在宫中用膳罢,前几日宫中新来几个厨子,做包子很是拿手。”
我脚步一收,连忙点头。
去了他的胥央宫后,我静待良久,等来的倒不是热气腾腾的包子,而是贵妃求见的通传。
我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尖,起身走到一旁规规矩矩站定。
贵妃众星捧月一般自殿外而入,盈盈跪倒在慕容离身前:“臣妾参见皇上。”
我一听臣妾这两字,有些刺耳,狠狠瞪了慕容离一眼,冷着脸瞧她还要说什么。
“起来罢。”慕容离朝我咧了咧嘴角,而后淡声开口。
“臣妾今日特意熬了些粥膳,请皇上一尝。”
第五十回
第五十回
慕容离顿了顿:“朕近日不喜粥食。”
我叹了口气,他这当真是太不应该了,不过我喜欢。
我知这么做不对,但心中还是止不住笑意,我正抿着嘴笑,不料齐贵妃突然转过身子,好似才瞧见我一般,急忙行了个礼:“本宫这才瞧见尚大人也在,当真是失礼了。”
我连忙摆手:“不敢不敢。”方才我行礼时,她分明是故意转过了身子作未瞧见状,女人当真善变啊。
“大人您既然已瞧见了,本宫便不遮遮掩掩了,早听闻大人同皇上相交甚好,不知大人可否替本宫劝上一劝,这粥本宫还是头一次熬呢。”说罢有意无意将莲藕般的手臂露出半截,上面那零星红点印在白皙的手腕上,格外触目惊心,不出意外的话,应当是熬粥烫的。
这中了毒的贵妃竟如此的豪放,如何说这也是当着慕容离的面,怎的如此不知收敛呐。
我挪了挪步子,抬眼瞧着慕容离,他极力将笑意隐去,正色道:“是啊,尚玉便帮着贵妃来劝上一劝。”
我双手紧握成拳,正要开口相劝便见小安子行色匆匆从外头进来,瞧见我们三人各立一方时,猛吞了口口水:“皇上,刘玉姑娘求见。”
我许久未瞧过戏了,心中很是高兴,眼巴巴的望着慕容离,不知他待会要如何应对这样一山容了两只母虎的场面。
慕容离听罢小安子的话,面色微变,齐贵妃则是柳眉紧蹙。
小安子半晌等不到慕容离的回答,哭丧着脸将目光投向我,我尴尬的清清嗓子,再从容将目光移开。
“让她进来罢。”片刻后,慕容离面无表情道:“今日便一道留下用膳。”
我脑中只浮现同她们二人一同吃饭的情形便已别扭的打紧,更遑论是坐在一起用膳?是以我急忙开口:“皇上家宴,臣不便叨扰,这便先行告退了。”说罢便要走。
慕容离笑道:“尚玉也是自己人,不留下可是因嫌弃?”
他如此一说,齐贵妃那刀子般的目光便落在了我身上。
我抬手擦了擦汗,只得留下,却在心里将慕容离骂了个狗血淋头。
刘玉手中提着一个玄坛,坛中不知盛的什么,但见她一脸平静的将坛子往慕容离手旁一推:“记得你最爱桂花酿,自打头一次分别后我便酿着了,今日听闻贵妃同尚御史来这胥央宫,我便送来供各位一尝。”话毕转身便走。
慕容离盯着眼前的摊子,眉梢闪过些许愧疚,吩咐小安子将酒收好,另开一坛。
我见状愣了愣,随即心猛的收紧,万千种情绪涌上了心头,七分嫉妒三分愧疚。嫉妒的是原来刘玉在慕容离眼中亦是不同于旁人的,大抵是在我不在的那些日子里曾照顾过慕容离的起居,抑或是又发生了些旁的事,使得慕容离并不似厌烦寻常女子那般厌烦刘玉。愧疚的是,我竟从不知慕容离的喜好,也从未顾过他的感受,一直一意孤行,固执己见,这让我不得不承认,往日里,自己委实是太过娇纵任性了。
“去外间坐罢。”慕容离许是瞧我面色不对,起身打破殿内的尴尬,经过我身旁时顿了顿,微微侧首瞧了我一眼。
我心中极不是滋味,一时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怕如此下去搅了这原本便算不得好的气氛,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先行离开。
“皇上,臣……”我正要开口,话便被他堵了回去。
“好,那你便去瞧瞧菜好了没有,顺道让他们再加上几道罢。”
我咬了咬下唇,不想他以为我是在使性子,便领命而去。
待出了门,我一巴掌甩在柱子上,疼痛将心中郁猝去了不少。望了望宫门的方向,当真想如此便出宫了。
“大人,您在这透透气,奴才去催他们。”
随后跟出来的小安子讨好的掸了掸我袖袍上的灰,迈着小碎步往御膳局跑。
我便寻了个隐蔽处坐着等小安子回来。这一等便是一刻,等来的不是小安子,而是一干面色各异的大臣,我将向柱子后缩了缩,生怕他们瞧见我。
“各位同僚,我觉此事还是过于鲁莽,万一惹得圣上龙颜大怒,我们该如何是好?”
“册妃立后乃是国之大事,皇上乃圣明之君,又怎会大怒?”
我听见了众人的小声议论,恍然大悟,原来众同僚是担忧皇上的子嗣了,只是照他们这说法,慕容离若因此暴怒便不是圣明之君了?这话我有些不认同,是以我还是未忍住自柱子后步出,笑着迎了上去。
“众位同僚这急匆匆的所为何事啊?”我开口招呼了一声,顺势挡住了众人的步子。
众人一见是我,面色各异,互相对视一眼后,垂首行了礼:“大人,吾等是有要事启奏皇上。”
我哦了一声:“敢问众同僚是何事竟重要到来皇上寝宫叨扰?”
众人嘶嘶哎哎半晌答不上话。
我笑了笑:“皇上这几日一直忙于流寇之时,若众同僚有事不妨先将折子或簿子上交与我,待我瞧后再酌情往上递?”
“这……”为首那位大臣面露难色:“按理说应当如此,只是……”
“只是什么?”
身后有衣袂摩擦之音,慕容离那有些低沉的声音适时传了来。
众人跪倒在地:“臣参见皇上。”
慕容离并未教众人起来,只是继续道:“不知众卿家今日来所为何事?”
为首那大臣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模样,先是磕了三个响头,而后双眼一闭,一鼓作气道:“臣等以为现下乱事已平,皇上应当考虑册妃一事,这册妃之事,说大亦大说小亦小,当然,这在圣上瞧来是小,可对臣等说来便是天大的事,还望圣上及早填充后宫,壮哉我王朝。”
我转过身瞧了眼慕容离,原以为他怒发冲冠,拔剑相向,孰料他只是面无表情道:“立后是必然的,只是现下还未到时机。”话毕瞧了我一眼:“只是到立后那日,众卿家莫要横加阻拦才是。”
我被他那一眼瞧的头皮一紧,脚下同僚们亦听出这话有些蹊跷,正欲开口再问时,被随后赶来的齐贵妃一盆水浇个痛快。
但见她随手将那铜盆一扔,盆子落地时发出巨大声响,在原地转了几转终是归于平静。
众大臣脸上挂着水珠,难掩诧异,但碍于齐贵妃她爹的身份再加之不愿同一个半疯一般见识,都悻悻起身离去了,但瞧得出,走时面上还有不甘,这事定不会如此轻易便了结了。
齐贵妃泼完水后,拍了拍手,有些挑衅的瞧了慕容离同我一眼,随即跟在大臣身后扬长而去。
我憋着嗓子笑,齐贵妃她发起狂来连慕容离都不放在眼中,更何况是这些臣子。
“进去罢。”待众人走后,慕容离轻轻拉了拉我的手:“你不要多想。”
我心中一动,点了点头。
再进胥央宫时,刘玉正端详着墙壁上挂着的那副闪亮亮的金弓,日光投在那弓上,比慕容离那朝服还要亮上许多。
“你这是亏心事做多了要在寝宫放上把弓镇压一下?”我小声问道。
慕容离哭笑不得的瞧我一眼,趁众人不备,俯身在我唇上轻啄一下:“专门镇压你的。”
我老脸通红,掐了他后腰一把。
“我明日便走了。”刘玉闻声转身,瞧见我时并不似齐贵妃那般装作未瞧见,而是朝我点了点头,一派光明磊落,这样的女子的确教人无法心生嫌弃。
慕容离顿了顿:“也好。”
现如今盗取兵符那伙人早已被砍了头,眼见又损失了不少兵力,刘福山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刘玉选在事情平息后离开,大抵是知晓了慕容离请她进宫的用意。
其实帮着心爱的男子来威胁自己的爹,刘玉心中定然是不舒坦的。
我们三人闲谈之时,膳食早已上齐,这顿饭是我近年来吃的最食不知味的一顿,期间各种情绪便不说了。
用过膳后,刘玉说要出宫去走走,我客套了一下:“我正要出宫,不如刘姑娘同我一道走?”
我本以为以她的性子定然不会与我一起,这厢说完话作势便要往外走,不料她略微思索过后竟是同意了。
我扬了扬眉,不经意瞧见慕容离望向刘玉的视线,其中带着些紧张同复杂,我只知他是担心,却不知他在担心谁,担心何事。
心中的那醋坛子到底是打翻了,我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慕容离几经欲言又止,最终却也只是摆了摆手:“待我忙过便去找你。”
我未停步,同刘玉跟在小安子身后出了宫。
一路上刘玉都未开口同我交谈,这倒是省了不少事。我观望着城中景色,眼见要到了御史府,刘玉脚步一顿:“我同尚大人也打过几次照面,若尚大人不嫌弃,不如我们去喝上一杯。”
第五十一回
第五十一回
我这人面子忒薄,一般情况下拒绝的话总是说不出口,是以大多时候都是打肿脸充胖子,即便是不愿做的事末了也得硬着头皮上。这次亦不例外,我嘶嘶哎哎应下了,却不知我们之间有何话好说。
“不知大人要去何处?今儿我请。”见我应下了,刘玉面上依旧无甚表情,这点像极了慕容离。
我垂首沉思,她毕竟是个女子,这些年又在跑江湖,身上的银两应当不多,是以我开口道:“不如去城外三十里?”
刘玉此时终是作出了些反应,有些为难的瞧了我一眼:“大人稍等片刻,待我去取些银两来。”
“我是说笑的。”见她转身要走我急忙喊住她,城外三十里那地方,说白了是个烧钱的好地方,但绝不是谈天的好去处。
刘玉闻言面上浮现一抹不十分明显的酡红,大抵是有些窘迫,而后将脸转了开来。
我同她随处找了个小摊,虽说环境不风雅,但把酒谈天倒是极有氛围的。
“瞧大人也是个爽朗性子,我也便不转弯抹角了,也许我如此说有些唐突,但还是请大人好生照顾皇上,明日我便要走了,也许此行便不再回来。皇上他心中一直只有一位女子。我同那女子相貌有些相似。”
她说到此处,我抬眼瞧了瞧她,哪是相似而已,分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若日后那女子被皇上寻了回来,还望大人替我给皇上提个醒,你便说让他莫要忘了将前些年那件事说给那女子听,望那女子能原谅则个。”
我听到此处隐隐觉得不对,那女子十有八。九是我,那她口中所谓的那件事是何事?我听得倒像许多年前她做了对不住我的事。
“不知姑娘可否将那事说来听听?当然,若是不便便莫要说了。”我抬手喝茶,稍抬眸打量她的神色,她犹豫半晌,轻叹一声:“我这面容同那女子面容相似,若不是我,她爹也不会……”说到此处她噤了声:“罢了,不说了,大人届时莫要将此事忘了,若她恨我,我定然将性命奉上。”
我手中茶杯掉落在地上,一时有些失神。
“大人?”刘玉见状唤了我一声:“大人可是身子不适?若是如此,那大人便回罢。”
我慌里慌张起身,不当心带倒了木凳:“唔,好,那我便先回府了。”
回去的路上,我直觉全身发抖,心中莫名恐慌,如何也静不下心来,她方才那番话大抵意思是我爹的死亦有她的功劳,而此事慕容离他一直是知晓的,是以方才他听我同刘玉一同出宫面上才会挂着紧张。
一直不十分痛快的心现下更沉重了,刚对刘玉升出的一丝好感现下消失殆尽。
回到府上时,听如意说武其曾派人送过药来,说是女子身上留下疤痕总是不妥的。
我把玩着手中的小瓷瓶瞧着如意:“如意,你可知我爹他怎么死的?”
每每说到此类事,我心皆是紧紧揪在一起,好似若我不说,我爹便一直活着一般。
如意正擦拭着那把不离身的长剑,闻言动作一顿,斟酌着开口:“不是刘福山那个狗贼假借皇上清理叛党的旨意给杀了吗?”
我眨了眨有些酸痛的眼:“好似不是这么简单,我爹他是善武之人,他不会如此轻易便被人取了性命的。”
“那你言下之意是?”如意干脆将长剑放在一旁,递过来一块帕子示意我擦擦泪水。
我将刘玉的话原原本本的对如意说了遍。
“你是说她扰乱了你爹的心神?”如意身子笔直的站在原地:“不如你去问问皇上?”
我扬手将茶杯打碎:“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那刘玉呢?”如意扫了眼地上的碎片问。
“我自然要取了她性命。”
隔日,我守在宫门口将刘玉拦了下来,堆起一脸笑意道:“你再留些时日,你离京也是无所去处不是?”
刘玉似是未料到我阻拦她,下意识瞧了我一眼,而后转头望着送她出宫的慕容离。
慕容离面色有些凝重,开口前瞧了我一眼:“你留她是有要事?”
我干笑几声:“回皇上的话,是人命关天的要事呢。”
慕容离若有所思的瞧了我一眼,又瞧了瞧刘玉:“你意下如何?”
刘玉望着我,面色有些复杂:“再留几日也可。”
我强忍住当即扬手断了她心脉的念想:“多谢了。”
刘玉依旧歇在皇宫,大抵是慕容离的意思。
我立在院中池塘旁,瞧着一尾尾游鱼欢快的摆着身子。入了夜,晚风亦有些凉气了,年关将至,府中人要置办些东西,是以即便是晚上,仍有人在走动,打眼瞧见我时,先是一惊,而后急忙行礼离开。
“他来了,你是在府中见还是去外面?”
我正出神时,听如意踏着落叶而来,发出清脆响声。
“我不想见。”我有些无精打采,一时拿不准主意。
如意她倒是了解我的性子,叹了口气道:“我以为你还是出去同他见上一面,将话说开了,说不定他有什么苦衷,我瞧他也不是那薄情之人,对你更是没话说。”
过往暂且不谈,只是我入宫的这近三年中,无论我是谁,他都是他,做他能做的事,护他该护的人。
见我不出声,如意有些生气了,拉了我手臂一把:“你去是不去?”
我瞧了瞧她,没好气道:“去去去去。”
我出了门,瞧见慕容离正倚在御史府东边那排墙壁之上,双臂抱肩,瞧见我时面色一动。
我面无表情瞧了他一眼,在心中怒骂自己,怎的一瞧见他便什么脾气都没了,方才那恨不得手刃他和刘玉的愤怒哪去了??倒是进击啊!
我将内心的士气激起了些,几步走上前去:“不知皇上有何事同微臣商量?”一张口我便后悔了,这横听竖听都不具气场。
“是不是刘玉同你说了什么?”慕容离很是自觉的忽略了我的别扭,开门见山问道。
从他口中听见刘玉二字,我十分不舒坦,是以翻了个白眼问:“我爹的死同刘玉有没有干系?”
慕容离挑了挑眉,答道:“有。”
我逼近他一步:“那此事你知不知?”
慕容离将头微微侧开,避重就轻道:“嗯。”
我笑了笑:“那你为何不同我说?是对她有情还是现下还未到弃了她这颗棋子的时机?”说到此处,先前那伙怒火全拱了上来:“也是,我爹死了是我的事,同皇上您自然没干系,反正只是一个尚书,我爹死了,还有您其他的心腹顶上那个位子,又何必为了一个区区尚书乱了您的大计呢!当然,为我爹报仇也是我一个人的事,同皇上您也没什么干系,您就只管守好您的江山,清好您的叛贼,臣的事以后不劳皇上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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