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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有喜-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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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自以为逃过了一劫,但当我再度抬眸时,正见慕容离将视线死死的落在了我身上。我虽不清楚方才自己做了什么惹得他一脸风雨欲来的事,但当下却也有了些悔意,早知如此,我方才必然会选择好生吃饭,不作死自然不会死。我大抵是太过于相信这假面皮的实力。

我泫然欲泣,下意识的瞧了眼武其,示意他为我遮挡一下,谁知武其却只是抬手将我肩上的褶皱抚了抚:“一会多吃些。”

我咧了咧嘴,泪水夺眶而出,这饭让我如何下咽?

我深觉今儿这场面大抵要失控,是以吃饭时一直告诉自己要低调,当然在座的众人也都很低调,不低调的从来都只有楼下那位大爷如炬的目光。尽管我已换了个位子,但仍犹如锋芒在背。

今日的武其格外体贴,也不知是不是碍于在亲朋好友不好表现得太过冷淡。

楼上同楼下其中的暗潮涌动,眼前的众亲友自然是感受不到的,我战战兢兢的夹着菜,战战兢兢的喝着手旁的陈酿。却突然听见了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武其夹菜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扬起一抹笑意起了身:“慕公子也携家眷来吃酒?不如一起?”

我还没入口的芙蓉虾掉落在碗中,僵着脖颈转头瞧见慕容离手托酒杯缓步走近,一身的肃然,我下意识起身时被武其给拉回到座位上。

慕容离深深瞧了我一眼,语气平淡道:“方才瞧武公子在此,特意上来敬诸位一杯。”说罢举起酒杯示意众人,而后仰首将酒喝下。

他今日所着锦衫为广袖窄腰,结实的手臂因抬手的动作露出半截,那手臂上有一道疤痕,瞧着似利刃所伤,瞧得我心头一惊,既然能落下如此深刻的痕迹,想必当时的情形定然是危急的。

武其面色依旧如常,起身回了慕容离一杯,两人对立站在我身旁,让我倍感压力。我垂首,欲将脸埋在饭碗当中。慕容离过会定然是要找碴的。

果不其然,不出片刻便听慕容离问:“不知这位是?”

武其顿了顿:“未过门的娘子。”

我一头自椅子上栽了下去。

慕容离沉默片刻道:“不知可否借你娘子一用。”

周围安静了,连托菜的小二都不自觉停下了步子,微微侧首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在座的众人饶是再迟钝,此时也终是察觉出事情有异,纷纷起身,有年长者忍不住开口:“你这是在跟咱们说笑吗?”

慕容离置若罔闻,眼中的不屑却愈发明显起来。他并未出声作答。

“不知公子要同她说些什么?”武其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谦和有礼的朝慕容离发问。

慕容离将目光投向武其,正欲开口。

我生怕他说出什么离经叛道的话将事态朝严重的方向发展下去,是以接过话茬:“这位公子奴家见过,是位算命先生,大抵是要替奴家瞧瞧相。”

我见慕容离咬了咬牙,额角青筋暴露。

武其轻笑一声:“那娘子便去同这先生说上两句罢,记得早些回来。”

我站在原地并未挪步,只因突然瞧见楼下刘玉尚坐在原处抬眼瞧着我们。面色甚是难瞧,早已摆好了正室的架子。

一股无名火自心头涌起,我矮身坐了下去:“你莫说笑,奴家同先生可是无话可说。”

武其大抵未料到我如此举动,一时也无法圆场,还是慕容离兰心慧质,直接抓过我的手臂一路将我拖至门外,路过刘玉身旁时,我还特意侧头瞧了瞧,她眼神专注,直直盯着慕容离舍不得离开。委实揣测不透她既然如此爱慕慕容离,那当初又为何要离开。

我顺着她的视线又瞧了瞧慕容离,这厮感受到我的视线后却只是恶狠狠瞪了我一眼。

待行至巷尾处,脚步蓦然停下,因着方才行的疾,我身形向前冲去,他微一用力,而后将我身子板正,胸口起伏明显。

此处行人极少,气氛亦有些诡异,眼前人目眦欲裂让我脊背发凉。

“这些日你就同武其在一起?”他劈头便问,而后等着我回话,他呼吸十分沉重,酝酿着怒气。双眼通红难掩倦意。

我使力将他的手臂甩开:“皇上圣明,一会臣还要回去找武其,今日若不出什么差错,臣便同武其将这门亲事定下来,最晚不过明年初便将亲成了。”

“你敢!”他伸手指着我鼻尖,气急败坏道。

虽说我不是头一次瞧见他盛怒,但似现下这般盛怒到如此失态倒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我冷哼一声:“臣早已到了成亲的年纪,有何不敢?您贵为皇上也不可误人终身之事罢?”

“终身之事?”慕容离活似听到了极尽荒唐之事一般:“你回去瞧瞧你小腹上可还有守宫砂?你又何谈终身之事?”

“你!”我气极:“慕容离你不要太过分了!”我鲜少如此激动,上前使力推了慕容离一把,他身形不稳,一个趔趄,竟险些跌倒在地。他站定后抬眼瞧我,却无半丝怒意,半晌后反而笑了起来。

“黎玉,你到底要闹到何时?”

我尚在气头之上,只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身后初始还较为安静,片刻后传来衣袂摩擦之音,身子倏然跌入一抹温暖之中。

慕容离双臂收紧教我无法动弹,随即便有温热呼吸贴在我耳旁:“你竟那么狠心一走便是几载,可有顾及过我的感受?”

我将他怀抱挣开:“慕容离你是不是疯了?”

他面上有无奈:“我是疯了,你走的时候我便疯了。”

番外:蒲苇韧如丝(上)

天恩三十五年,九月十七。皇帝万寿,普天同庆。特在宫中设宴,百官携家眷入宫贺寿。宫中一派喜庆祥和,人人面上皆带笑意。

商岐山牵着刚满三岁的女儿商黎玉进宫凑热闹。

“玉儿,一会见到皇上同各宫娘娘莫要紧张。”临入宫前,商岐山拉住怀中抱着锦盒的女儿柔声道,话必瞧了瞧四周又压低声音:“但若是瞧见那些熊孩子你便要礼数周全。”

黎玉年幼,有些话听的不十分清明,只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仰首瞧着自家爹爹,大抵是觉那三个字的称呼有趣,笑的小脸皱作一团,声如铜铃般清脆。

商岐山见状蹲下身子将黎玉拉向自己:”爹是说那些皇子公主。”顿了顿又道:“尤其是敬誉皇子和敬华皇子。”

商岐山刚入朝为官时,曾与敬誉敬华敬安几位皇子有过几日的师徒情分,那几日学士发了病,他便代学士教导了他们几日,即便日后不再教导,三位皇子见了面也总是会毕恭毕敬的唤一声师父。是以有关皇子们的品性,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敬誉皇纸和敬华皇纸是熊孩纸。”在那个说话嘴尚漏风的年纪,黎玉如同昭告天下一般抱着商岐山的腿吼了一句。骇的商岐山夹起黎玉便跑,生怕方才那话被有心之人听了去。

“驾。”黎玉开心的伏在商岐山肩头,笑的口水逆流成河。

商岐山微微叹气,清俊的面容染了几抹愁思:“黎玉你要将爹淹死了。”

“岐山何事行的如此匆忙?”父女二人疾走之际,猛然听一道威严嗓音在身后响起。

商岐山顿步,转身瞧清来人之时,恭敬行礼:“臣参见皇上。”

皇帝嘴角挂着笑意:“爱卿快快请起。”话必视线又落在跪在商岐山身旁那小小的身影上:“这便是玉儿罢?年纪如此小便已生的如此灵动,长大还了得?如此女子我皇家须得早日定下才是,玉儿以为如何?”

黎玉乍一听有人唤自己,扬着圆润的小脸笑,商岐山见状嘴角抽搐,斜着眼瞪着黎玉。

皇上却不似商岐山那般,近身将黎玉抱入怀中:“玉儿手中拿着什么?”

黎玉举起肉呼呼的小手吐字不清:“贺拟,皇伯伯万寿无疆。”

皇帝顺势接过。

在场众人笑成一团,商岐山心道:玉儿如此小便已掌握了拍马屁的精髓,日后必成大事啊。

皇上抱着黎玉朝身后道:“容策,你同容离和容非带着玉儿逛逛这皇宫罢,切记要好生照看玉儿。出了差池,你们自己掂量。”

一直立在皇帝身后的几位少年僵着脸点头。当然,商岐山的面色也算不得好,但无奈皇上亲自发了话,总是不好拒绝的,只得让府上的奴婢紧紧跟着他们。

待众人行远后,慕容策走过去戳了戳黎玉的小脸对一直冷着脸未吭气的另外两人说道:“早知如此,方才便不乱逛了。”

慕容非斜睨慕容策一眼,顾自折身离开。只留个背影给众人。慕容离则是瞧都未瞧他一眼,也准备离开。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也不知乱逛会遇到父皇啊。”慕容策哭丧着脸跟在两人身后解释。自然手上还牵着黎玉。许是他们走的速度过快,黎玉有些跟不上。毕竟十二岁同三岁的腿在长短上还是有些区别的。

“抱。”黎玉被扯的不舒坦,蹲在原地无论如何不肯动身,慕容策束手无策,只得将她抱在怀中继续追赶前面二人。

“抱。”怀中黎玉又指了指前方的慕容离。

这让慕容策很是感动,朝着步履稳健的慕容离大呼三生留步,而后飞快将黎玉塞到慕容离怀中,拔腿便跑。

慕容离额头青筋暴露,僵着双臂圈着黎玉,垂首同她视线对上,紧蹙着眉,片刻后将她放到地上,欲独自离开,黎玉瞧情况不对,蹲在地上抱着慕容离的腿:“抱抱。”

慕容离瞧着黎玉嘴角亮晶晶的口水,强压下嫌弃之意,弯腰将她的手拂掉。黎玉见状毫无预警大哭起来,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一颗砸在地上,望着慕容离的眸子中铺满委屈。

以往在府上时,商岐山无论在做什么,只要黎玉抱着他的腿,他便弯腰将她抱起。被宠坏的黎玉自然没有似如此这般被人拒绝过,大抵是伤了自尊,是以哭的格外卖力。

一直跟在身后的奴婢心里着急却又不敢贸然上前,只得暗暗跺脚。

慕容离的头好似炸开一般,神色有些慌乱,毕竟宫中的公主们是不敢在他面前嚎啕大哭要求他抱上一抱的,饶是他再沉稳,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少年。他尴尬的瞧了奴婢一眼,认命的俯身又将黎玉抱了起来,但奈何这方面无甚经验,换了几回姿势这才算舒服了些。

黎玉破涕为笑,双手抱着慕容离的脖子,将下巴搭在他肩膀上。时不时低头在他身上擦擦鼻涕。

慕容策同慕容非站在他们右手旁不远处,静静瞧着慕容离抱着黎玉走远。容非的面上难得起了丝兴趣。

“啧啧。”容策咂舌:“破天荒啊。”

二人举步跟了上去。

慕容离抱着黎玉寻商岐山,但众人此时早已不知去向,无奈容离只能带着黎玉自西宫往东宫行,意在寻得皇后后将黎玉这个包袱甩了。

西宫到东宫距离不近,路上偶遇他人,慕容离便咬着牙硬着头皮走,视而不见众人悄悄投来的目光。直到前面远远瞧见商岐山的身影,他这才隐忍的将睡过去的黎玉还到商岐山身上。

“多谢。”商岐山自然的扯过慕容离的袖子擦了擦黎玉的鼻涕。

慕容离目眦欲裂,阴森森道了一句:“师父……”

商岐山觉情形不对,急忙抱着自家闺女跑远了。

当晚回宫之后,慕容离气急败坏将身上衣裳扯下,差人送到慕容策的宫殿,特意捎话说劳烦敬誉皇子亲自洗干净后送还,当然也可以不洗,但后果却要思虑清明。

慕容策深感恐慌,当即接过衣裳仔细清洗,隔日又亲自登门将衣裳送还。

慕容离此时正在练字,知是他来,头也未抬。

容策清了清嗓子。容离这才似才瞧见他般:“何事?”

容策抖了抖手中衣裳。

“这衣裳怎的在你手上?我昨儿不是差人扔了吗?”

慕容策哭了,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日中再也未敢捉弄过慕容离。慕容离年少时抱着姑娘家在宫中闲逛之事也被众人遗忘在岁月长河之中。

后无意再提起此事之时,竟已过去了七年,沧桑之感油然而生。

七年前商岐山出宫后便再也未带黎玉进过宫。只因不愿让黎玉同皇家有任何瓜葛,心想日后黎玉及卉,寻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便妥。

天恩四十二年,又是一年秋。

尚书府墙内立着一名青衫少女,大抵十岁左右的年纪。生的英姿飒爽,眉间有桀骜之气,但见她提起口气纵身跃出府外,将商岐山的哭天抢地撇在脑后。

“嘤嘤嘤,你走了难不成要你爹我代你相亲去?”商岐山眼巴巴望着墙边微颤的树枝抹着眼泪。

他掩面回到前堂,却惊见皇上的贴身内竖手捧圣旨笑盈盈立在门口:“恭喜尚书大人贺喜尚书大人。”

九天玄雷当头劈下。商岐山面色凝重听内竖宣旨,而后紧抿薄唇将圣旨接过。

饶是他万般躲避,到底还是避不开黎玉嫁入皇家的命运。

此时的黎玉正负手在街上闲逛,近日她听闻城中一家酒肆开张,据说老板还是有些背景的外地人,估摸着是哪位达官贵人的亲戚。

黎玉生性好热闹,此来定然是少不了她。她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潮涌向那酒肆,却不料半途中遇上个醉醺醺的登徒子。

她虽年纪尚幼,但身量却是极高的,让人当作是十二三岁的姑娘亦是家常便饭。

但见那醉汉左眼色迷迷右眼色茫茫,展臂拦着黎玉挡在她身前:“这是谁家小娘子?模样生的好俊俏。”

黎玉不耐烦道:“好狗不挡道,你快些让开。”

醉汉闻言诧异扬眉,摇晃着身子走了过去:“小娘子这话好难听。”说罢便欲伸手抚上黎玉手臂。

在一旁瞧热闹的人愈发的多了起来,个个面上春意盎然,竟无半分援助之意,可谓是世风日下。

黎玉正欲抬脚时,听见一道颇为轻佻的嗓音传来:“快让咱们瞧瞧是谁在大街上调戏小娘子。”

黎玉稍稍侧首,瞧见那醉汉身后立着三位偏偏美少年,样貌是一等一的英俊。

醉汉瞧有人出声干涉又不知死活朝那为首的人嚷嚷开来,言语不堪,黎玉有些听不下去,上前欲拉过醉汉教训一番,盛怒之下并未瞧见脚下那粒石子,整个人便向前扑去。这一扑便将醉汉扑到了一旁。

凑巧此时慕容策挥出袖中短刀,黎玉想躲时已来不及,当下抬手遮了遮,手臂上登时鲜血横流,连带着面上亦被稍稍划出一道浅浅血痕。

醉汉见状拔腿便跑,只剩呈大字扑在地上的黎玉扬着面对慕容策怒道:“你得娶老子!你必须得娶老子!”

番外:蒲苇韧如丝(中)

番外:蒲苇韧如丝(中)

“小姑奶奶。”

突然自人群中挤出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上前将黎玉扶了起来,连忙将身上的灰尘拍掉,并附在黎玉耳旁说了句话。

“啥?皇上将我赐婚给殿……”黎玉一个激动诧异出声,后半句被管家慌乱捂回口中。

“宫中总管正在府中侯着呐,老爷让慢些回去。”管家低笑两声。

主仆二人声音虽低,却还是教慕容策等人听了去。

慕容策同慕容非不约而同将视线投到面沉如水的慕容离身上。前几日皇上传他们三人到文武殿同他们商讨给已是储君的慕容离纳妃一事。期间慕容离一直面无表情,好似那妃子不是为他选的一般。

“敬华,你以为如何?”商定到最后,兵部尚书商岐山之女商黎玉同右相齐忠之女齐秀的名字尚留在册子之上。

“儿臣并无异议。”慕容离依旧沉着脸,对此事并不上心。

“那便如此定下罢,只是这谁是正妃你心中要有个定数。凑巧过两日朕要出游,便将你们一同带去。”

三日后,商黎玉满面不情愿的随商岐山入宫,此行进宫是要伴驾出游的,黎玉心中清明皇上心中所打的如意算盘。她听闻那敬华皇子性子淡漠,不由担心一会若同他共乘一匹马车是否会闷死。

有内竖前来引她上车,掀帘时瞧见车内早已端坐好两人,一男一女。

“你你你你。”瞧清慕容离的面容后,黎玉惊呼出声,随即问道:“他呢,他到底是娶我不娶?”

慕容离面色一黑,并不打算出声。倒是他身旁的女子出声将她让到自己身旁。

黎玉原本心中便有气,瞧也未瞧那女子,矮身坐在慕容离对面,慕容离不搭理她,她便敲着矮几上的茶盏,行了多久她便敲了多久。直敲得齐秀面色不善,但为了能对同容离亲近亲近,她只得强忍着。

慕容离面上倒是无甚表情,委实受不住了也只是掀帘唤来了奴才差他牵匹马来。

见慕容离要走,黎玉觉不能如此轻易便饶了他,于是她趴在窗子旁对着奴才吩咐道:“牵匹大些的,我同殿下共骑。”

慕容离不置可否。

奴才从未见过如此主动的姑娘,应了之后便去同皇上汇报:“启禀皇上,尚书之女很是热情呢。”

商岐山刚入口的热茶喷了一地。

马牵来后,慕容离翻身利落上马,黎玉则是撅着屁股爬了许久才稳稳坐于容离身前,她从未骑过马,难免有些紧张,两手死死扯住缰绳。慕容离一眼便瞧出她的窘境,微微一笑,两腿一夹马腹,这汗血宝马便在黎玉撕心裂肺的吼叫声中,如离弦之箭一般朝前狂奔而去。

微风拂开车帘,皇帝等人只来得及瞧见二人的背影。

“玉儿的确热情。”

商岐山此时只想将脑袋摘下来埋进地下。

往前行了一段路程,黎玉直觉肾都要被颠出体外,但又不敢坐直身子,只得迎着风:“啊啊啊啊啊,阿爹救命啊啊啊啊啊。”

慕容离笑意愈发明显起来,风淡云轻问道:“你到底要嫁谁?”

他虽对黎玉无甚兴趣,但她好歹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整日嚷嚷着要嫁给他大哥总是让他心里不舒坦的。

黎玉拔高声调更加卖力:“啊啊啊啊啊,救命呐啊啊啊啊啊。”

容离一鞭挥在身后:“你嫁谁?”

黎玉:“啊啊啊啊啊,嫁你嫁你我嫁你啊啊啊啊啊。”

马速终是减缓下来,黎玉连滚带爬奔至一旁吐了起来。

慕容离这才意识到自己好似捉弄这小姑娘过了些,一时间良心有些痛,他掏出帕子递到黎玉身旁:“给。”

黎玉没好气扯过帕子:“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你是不是存心的?”

慕容离自知理亏,虽说是存心的,但还是好心的没有承认。

两人相对无言,因着方才骑马骑的极快,不过片刻功夫已甩了大队人马几十里。现下两人只得坐在树下等着同皇上汇齐。

“殿下。”黎玉不适应沉默,片刻后朝容离挪了挪:“我听闻你也要迎娶方才那位姐姐?”

慕容离瞧了她一眼未作答。

黎玉叹口气:“可是我从未想过自己的夫君还要迎娶旁人啊?你瞧我阿爹,阿娘走后他便一直未续弦。”说完无意瞧见容离面色染上几分诧异急忙又开口安抚:“我的意思是殿下您尽管纳妃,我只是说我接受不了自己心爱的男子再迎娶旁人,您当然可以了,呵呵呵呵呵。”说完再一瞧慕容离的面色,已然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

容离拂袖倏然起身,清风带起黎玉额前发丝。

不知为何听了她的话心中总有些不舒坦。

大队人马赶到时,正见两人一前一后的站在原地,前者面色难瞧后者一脸迷茫。

而后的几日里,慕容离一直同齐秀在一起,说是形影不离也不为过,不当心见到黎玉时,容离只淡漠撇开视线,面无表情自黎玉身旁走过。这让黎玉莫名其妙之余又觉很不痛快。

但这不痛快也仅是持续了一小段时日。

几日后,黎玉清晨睁眼时突然来了兴致,特意早起想外出采蘑菇,口中不伦不类哼着:“采呀采呀采蘑菇,采到一只小蘑菇。”

这让没瞧黄历便出门的慕容策很是头疼。他见到眼前人之后脚步一转欲离开,但在还没迈开步子时便被黎玉唤住了:“呦呦呦,这不是敬誉葛葛吗?快让奴家瞧瞧。十日了您老是头一次露面呐。”

慕容策哭丧着脸:“幸会幸会啊。”

“既然遇上了便一道去采采蘑菇罢。”话必瞧慕容策一脸提防之意无奈道:“你不会真以为我稀罕嫁给你吧?”

慕容策闻言不怒反笑,好似得到了天大的恩宠一般,那股别扭登时释怀了。

慕容策释怀后,便轮到黎玉纠结了,因采蘑菇时二人皆不识路,失足掉进了农户捕兽的陷阱中,不幸中的万幸是此陷阱荒废已久,里面并无机关。

松了口气的黎玉十分想埋怨慕容策,但碍于他的身份尊贵也不好明目张胆,是以只得编成一个个男人不中用的戏本子,再一个一个绘声绘色讲给慕容策听。待讲到第一百二十个故事的时候,一整日未瞧见黎玉的慕容离等人找来了。

当慕容离瞧清陷阱中不只黎玉一人时,原本有些慌乱的面色瞬时黑了下来,速度之快让慕容策心头一凉。

果不其然,慕容离最后只将黎玉救了上来,临走时留给了尚在陷阱中的慕容策一些水和食物连同几件衣裳。

后还是商岐山于心不忍,悄悄将容策救了上来。

饿了一整日不说,还给容策说了那么多的故事,黎玉此时早已没了力气,瘫在慕容离怀中只剩出气不见进气。

“你再整日胡闹试试看。”回到客栈之后,慕容离狠狠将她放在软榻上指着黎玉的前额怒道。

黎玉被容离吼的心惊肉跳,默默扯过身旁被子将自己遮住,只留一双圆溜溜的眸子同容离对视,可怜巴巴眨了眨眼:“我饿。”

“那便饿着罢。”慕容离僵着脸拂袖而去。

门扇轰然闭合,而后再无声响。

黎玉心中亦赌着这几日慕容离视而不见的气,见他如此便离去,也气咻咻翻身面壁而眠。迷迷糊糊竟也睡了过去。

她睡后不久,门再次被人推开,慕容离手中托着盘子进来,后以手肘将门带上,原以为她饿着肚子会在屋中吹胡子瞪眼,却是未成想她竟睡了过去,想必今日是累坏了。

他放下盘子,迈步行至她的床榻旁,伸手将她身子翻了过来,见她毫无半丝转醒之意,心中燃起一股敬意。他将脸凑至黎玉身前仔细瞧了瞧,见黎玉秀眉微蹙,时不时哼哼几声,应当睡的不十分舒坦。

他伸手推了推她,黎玉不耐烦将容离的手拍了下去,扯了扯被子继续歇息。

“商黎玉。”无奈之下他只得出声唤她,手上也未怠慢,又推了几下,这才算将她给推醒。

黎玉对于睡梦中被人吵醒这事意见颇大,是以双眼还未等睁开便对着慕容离嚷嚷:“爹,你烦死了。”

手中捧着猪肉包子刚将门推开的商岐山表示受了点伤,刚迈出的脚默默收了回去,啃着包子掉着泪下了楼。

楼上慕容离则深感好笑,顿了片刻,将声音中那抹笑意压了下去,淡然开口:“吃饭。”

黎玉这算是彻底清醒过来,猛然翻身坐起:“殿……殿下。”

慕容离面无表情:“我方才见楼下还有剩菜便端了来,你吃吧。”

黎玉原本的胃口在听闻那句剩菜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再度翻身面壁赌气。

慕容离走后大约一炷香的工夫,身后有清脆的叩门声响起。

黎玉没好气道:“我不吃剩菜!”说完还似不解恨般将枕头扔了出去。

门外人沉默片刻:“姑娘,我是齐秀。”

黎玉一听认错了人,有些羞愧,起身开门。

门外齐秀手上拎着个食盒:“我猜姑娘一日都未吃东西,特意送了些来。”

黎玉将齐秀让了进来。并将慕容离方才送来的饭菜拂到一旁。

齐秀乍一见到那饭菜时,秀眉紧蹙,这饭菜是客栈中的上品,每日只卖十份,方才这饭菜分明是摆在慕容离房中的。

思及此齐秀深深瞧了黎玉一眼。

番外:蒲苇韧如丝(下)

番外:蒲苇韧如丝(下)

慕容离回房不久,心中便升起一丝悔意,虽说方才那句剩菜不过是他随口一说,但难免黎玉不当真,思及此他又折回了黎玉房前,叩门入室后,果然瞧见他送去的饭菜被人晾在一旁,商某某正悠闲的咬着芙蓉糕,瞧见他后还示威的挑了挑眉。

慕容离心中腾起股火,但碍于齐秀在场,也不好得发作。

“殿下。”齐秀瞧见慕容离来后,面色一喜而后又黯淡下去。

慕容离颔首,嫌弃的瞪了商黎玉一眼,转身离开。

此次出游倒是让两人的关系亲近不少。

回京后,商岐山很是严肃的同商黎玉就此事做了一番探讨。

“我瞧你同殿下走的很近。”商岐山吹了吹杯中茶盏:“你如何想的?”

商黎玉拋着手中慕容离前几日差人送来的荔枝:“皇上赐婚又岂能是说悔婚便悔婚的?但话又说回来了,若他待我不好,我便将他休了。”

商黎玉说的很是认真,商岐山手上力道未掌握好,茶盏碎在他手中,他大惊失色:“我的个祖宗啊,如此隐蔽的事你倒是说小声些。”

此时墙外一角,树叶无风自动,好一阵颤抖才归于平息。

慕容离放下手中弓箭,在听得眼线将商黎玉那离经叛道的话传达之后,嘴角隐隐有些笑意:“好,你退下罢。”

隔日,他亲自登门尚书府,全府至门口相迎,寒暄过后,慕容离一双眸子有意无意朝后院瞟,虽说动作不十分明显,但还是教老奸巨猾的商岐山给瞧见了。

“安仪你去瞧瞧小姐回来没有?”说罢又对着慕容离道:“这丫头一早上便跑出去疯了。”

慕容离面色平静,似早已料到一般。

名为安仪的婢女出去没多久便惨白着面色回来了,身后跟着的是一名年轻男子,其实这身后跟了一位年轻男子本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当然,前提是这男子手中未曾抱着商黎玉。

慕容离见此情形将手中茶杯重重放下,额头青筋闪现,商岐山一瞧情况不妙,亲自将商黎玉接了过来,低声道:“你这唱的哪出?”

商黎玉瞧见慕容离在后亦是大吃一惊,下意识解释:“我方才去……”

话还未完,慕容离倏然起身:“师父,告辞。”

商岐山手中抱着商黎玉,瞠目结舌同她对视:“你做的好事。”

商黎玉心生不满:“爹,你们男人都这么小心眼吗。”

这问题让商岐山沉默片刻,过会羞涩道:“你娘若是被旁人抱了回来,老子卸了那人的腿。”

黎玉沉默了。

回房静坐片刻后,回想起方才慕容离的举动,黎玉心中倒是有几分开心。但若问她具体开心什么,她又答不上来。

她揉了揉方才崴着的脚踝,动作老道的为自己涂药。

“今儿可是容离的生辰,你怎么他了?我瞧他红着脸出宫黑着脸回宫了。”门蓦然被人推开,慕容策斜倚门口:“你倒是有本事啊,将他气成那样。”

“承让承让。”黎玉头也未抬:“今日你们都很闲?”

“那倒不是,本皇子只是来积德行善的,你若想过好日子还是随本皇子进宫一趟罢。当然,你不进宫也罢,那毕竟是你的事,本皇子管不着,但本皇子今日来便是千方百计请你进宫的,这是本皇子的事,你也管不着。”

黎玉没好气抖了抖衣摆:“生辰了不起啊。”话虽如此,但还是随慕容策进了宫。

她迈进慕容离的文轩殿时,宫中伺候的宫女瞧是慕容策带来的女子,不敢怠慢,转身进了内殿,片刻后又转了出来请商黎玉进去。

黎玉跟在宫女身后绕了几个弯,再停步时,只觉身后被人使力一推,她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本就受着伤的脚踝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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