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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贵女(女扮男)-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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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梓言大概也觉着不妥了,他把手袖进袖子里,余光里看见母亲身边的老妈妈过来了。

书湘也看见了,偷偷把他推了一把,自己却要走,孰料那赶过来的老妈妈把她叫住。

老妈妈声音是和气的,面上赤|裸|裸的打量却藏不住,“也不知小姐是哪家的姑娘?逢此雨天里遇着也是缘分,我们夫人的意思是,既然小姐与我们三爷是旧识,不若就同我们一道往山上去,您一个大姑娘家家的,眼下这风雨动荡,再出什么事可就不好了!”

话是这么说,可她的意思却叫人由不得不猜想。茗渠呼哧呼哧地过来了,大声喊了句小姐,一眼就瞧见赫家三爷,她结结巴巴的,看看赫梓言又看湘,心里有点眉目了。

大家小姐一般不随意同人说话,茗渠听见个话尾巴,她是常年跟在书湘左右的,过去书湘上学她就在外头候着,不是一般没见过场面的小丫头,便扬声道:“这雨眼见着就小多了,何况此处距大佛寺已经不远,我们姑娘自有佛光庇佑,如今也是诚心还愿来的,不见得就会出事。”

孙妈妈正眼看面前这一对主仆,方才她最后那句话确实过了,现下被个小丫头呲达回来显得没面子,因是料不清她们身份,便也不回嘴说下去,只是道:“是我老婆子嘴下没留神说得不中听了,姑娘别和我一般见识。”

拿眼看被拦在这丫头身后不言语的小姐,见是极好的身段儿,心话说,怪道少爷放着杨家小姐不陪着却巴巴儿跟着这位,才刚远处看不真切,她们都还以为是哪个小家碧玉的角色,事先扫听到今儿她们府上往大佛寺烧香,这是成心勾搭爷们儿来的。

如今瞧着满不是这么回事,这姑娘通身的气韵,怎么着也得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侯夫人已经指点过了,只管把人哄过去,两厢见一见,若果真是三爷中意的,来日待新媳妇过了门,以赫家的势力门第,张罗个少爷可心的人不是难事。

要不怎么说母亲懂儿子呢。孙妈妈笑容满面朝书湘行个礼,“不知姑娘的意思是——?”

书湘进退两难,她要不过去罢,绝对是得罪人,书汉哥哥就要娶他们赫家氏族里某位小姐了,将来是嫂子,两家就是亲戚,似乎于情于理都该过去,她甚至在得知她们身份时就应该主动上去见礼问候。

可要真过去了,这一路不就得和赫梓言一起走,除了赫梓言,还有他那未过门的娇妻。万一人家要是来和她搭话怎么办?她说些什么好。人家误会她和赫梓言的关系怎么办?

书湘定住了神,胡想得脑子里天人交战,赫梓言以为她是不愿意。他其实也不希望她过去。

他们这边正僵持着,赫夫人杨夫人等却已经过来了,一众大小丫鬟婆子簇拥着。杨夫人率先说话了,矜持稳重的声调响起来,“三爷怎么上这儿来了,叫我们好等。”

赫梓言还没说话,赫夫人抢先开口了,她抚了抚鬓角慢条斯理道:“御都许是见了旧日相识的人才过来打个招呼,是不是啊?”她笑着看儿子。

他是自如的模样,一众人不一的目光也不能叫他变色,还是为书湘着想的,目不斜视道:“儿子才看见这位小姐,只觉面善的紧,不留意便过来了,倒叫母亲担心。”

杨夫人看他们母子唱双簧很不入眼,这分明是赫梓言看上人家姑娘了罢?女儿还没过门呢,他们就这么着了,真叫人担心将来。

想着,杨夫人拿过丫头手里的伞踱到书湘跟前。

“哟,旧相识,”她绕着书湘走了一圈,眼里含着挑剔,“大姑娘家和年轻的爷们儿也是旧相识么?真叫我疑惑。”

书湘在罩纱下拢眉,将心比心,她并不怪人家用这样的态度和自己说话。不过话赶话到这儿,再不自报家门就不妥了,她还真能给出个她和赫梓言为何相识的正当理由。

书湘走到赫夫人跟前,款款欠了欠身,把父亲官职说了,自己姓甚名谁也说了,这才道:“家父感念我平安长到这岁数,今日叫府里老太太带我上香还愿来的,只是天公不作美,落下这场大雨。”顿了顿,料到她们要问老太太在哪里,怎的这里只她一人,书湘接着道:“祖母年老不适,已经先行到山上庙里了,我这里晚些不打紧。”

其实众人的重点哪里在老太太呢,都或明或暗瞧着她呢。近些日子有关宁国公家二姑娘的事儿满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却没几个人见过真人,如今虽隔着帷帽,却也新奇的很,好些沉不住气的仆妇已经踮着脚张望开了。

杨夫人也很是讶异,这便是那位宁二姑娘了?出生时红光罩顶,七仙女环绕,男子娶了她便可登顶?

登顶……这难道还是要做皇后去?

杨夫人一想心里松泛些,原来是赫家三爷的“同窗”,是人都会稀奇的,也就不怪未来姑爷抛下自己女儿了,这么想他的行为就十分好理解了。

赫夫人同未来亲家想的差不离,一面还在想自己是不是会错意儿了,儿子并不是喜欢人家,那是看着自己昔日的同窗好友乍然间变作个女儿家,他瞧着好奇。

加上书湘不同一般小门小户女子的身份,赫夫人也就打消了为儿子张罗妾室的想头。

一行人便一同上路,赫夫人杨夫人两个到底是长辈,初次见面总要送上见面礼的,但都没准备,也就意思意思,杨夫人拿出一个香包给了书湘。

赫夫人要仔细些,她拔下发髻上的累丝镶宝石挑心簪,笑得热络,“没什么准备,这个给你做见面礼了。”边说边刻意挑起她罩纱,握住她的手把簪子放上去。

赫夫人见过大把的千金小姐,环肥燕瘦,什么样的美人儿都见过。饶是如此,当她视线瞟上这宁二小姐时还是一顿,心里打了个颠。

真没见过生得这么样动人的,五官也不是就精细到天上地下独此一个,论五官,杨家小姐显然更为精致。可这位宁二姑娘就是能叫人一见之下窒一窒,她抿嘴轻轻笑,仿佛周围景致都沦为黑白的背景。

实在是了不得。这样动人的容貌,幸而是个姑娘家,若再扮作男儿,岂不使见了她的男人白迷了心窍么。

赫夫人正出神想着,一旁赫梓言却上前一步放下书湘的罩纱,也不知是不是怕周围七七八八的闲杂人瞧见了书湘,他面色整个儿都沉下去了。赫夫人动了动眉头,若有所思,不禁多看儿子一眼。

雨慢慢就停了,天空里渐渐透出一点晴,不一会儿连彩虹都出来了。

书湘到了寺里便和赫杨两家人分道扬镳,她跟着老太太派来的婆子到休息的厢房里换了身衣裳,才去见老太太。

老太太捻着佛珠串跪在佛堂里,书湘也跪在蒲团上磕了几个头,弄完了,还没和老太太说上几句话,便被庙里的小和尚叫去了谬清大师那处。

谬清大师抓着一把花白的胡子坐着,殿里檀香阵阵,如烟如雾绵绵缠绕,书湘就跟走流程似的,一下午,半梦半醒跪在蒲团上听大师叽里咕噜跟那儿诵经。

大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书湘膝盖发酸站起来伸懒腰,突然来了个小和尚把她带去边角上的禅房里,到了她才知道,原来是叫她带着对佛祖感恩的心抄佛经……

不知抄了多久,书湘抬起头对着案上的香炉看,一缕缕细袅袅的轻烟绽放,像极女人婀娜的身条,她为自己在寺庙里想女人感到不耻,扑哧一笑,敲了敲脑袋复提起笔。

正写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书湘跟着念了出来,甫一念完,只觉香炉蒙蒙轻烟后站了个人。

她看看禅房里供着的佛祖,再看看那人,顿时魂不附体地“呀”了一声。

简直阿弥陀佛!

书湘在心里头琢磨,心话儿,佛祖你瞧那人,他怎就长得那么像赫梓言,难道仅仅是她眼中所见的虚妄么?

“嗳你,你是真的……还是假的?”书湘拿笔点了点下巴,站起身来往香炉后走。

那佛经里所言的“虚妄”却兜头把她抱住了,她脚下差点站不稳,脸乎在他胸膛上,只听见耳边咚咚咚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思维还迟迟的,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

“赫梓言?”

他的脸罩在香雾影子里,声息暗哑在她耳边吐纳道:“不是我还有谁。宁书湘,我走之前忍不住来看看你,你高兴么?”

书湘咽了咽口水,忍不住想一巴掌拍在这厚颜的人脸上,她挣扎起来,“谁要高兴了,你这么动手动脚的想害死谁?我以后还要嫁人的!”

赫梓言黑了脸,脑中霎那间想到什么,扳住她肩膀道:“你我都同床共枕过,我要是抖露出去,倒要看看你还能嫁给谁。”

他这么一说,她想起那一晚在客栈里,确实是孤男寡女的。。。。。。

书湘张了张嘴巴,讷讷的,半晌才道:“你别信口雌黄,我记得我们是清白的,对不对?”

“对极了,”他扬了扬嘴角,抬手摩挲她的唇,曼声道:“我没亲过你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

昨天没更新,好吧前天也没更新我真是个说谎话的人。。。。。。。。。。

☆、第四九十九回

话说那一日;客栈里烛光蒙昧;赫梓言抱起书湘的时候的确没忍住亲了亲她,可书湘那时候毫无所觉,现下冷不丁听他这么说简直不知道他是亲过呢;还是不曾亲过。

她觉得这一点很重要;蹙着眉头使劲冥想。

书湘发怔的时候,赫梓言也没闲着。起初他只是为了配合将要出口的话才抚上她的唇;然而女孩儿娇软温润的皮肤就在手掌下;鼻端一阵阵的满是她身上不绝于缕的沁香……

她潜意识里是不设防的,眼睛放空把那一晚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在脑海里演练,可是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些零碎的画面;还都很模糊。唯一记忆清晰的只有那一日清晨醒来后;赫梓言躺在她身边;那一瞬间带给她的震颤和惊慌是永生难忘的。

书湘终于转了转眼珠,似乎是放弃去计较那么久远又没有头绪的事了。而且她意识到,倘若两人真发生什么,赫梓言不得早就晓得她其实是个姑娘家了?

她觉着自己这是犯傻才轻易信了赫梓言的话,细细的眉头便松下来,她慢慢地眨了眨眼睛看着他,纤长的眼睫也跟着忽闪两下,禅房内光线昏昧,倒让她透着稚气的一张脸容格外多出几分娇媚。

她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他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移到了自己锁骨的地方,心里一惊,马上就支起手臂拦在二人中间。过往两人或有勾肩搭背的时候她还能安慰自己爷们儿都是不拘小节的,可眼下不能够了。

“你看清这里是哪里了么?禅房,寺院,是圣洁干净的地方…你要是,要是敢孟浪,我可要叫人进来的……”

书湘恐吓完,抿着唇看他。却见赫梓言喉头滚了滚,一双狭长的眸子幽深幽深的,仿佛一口望不到尽头的井,要把人吸进去。

书湘眉间微拢,注意力却不受控制移到了他脖子上,眼底浮起一点探究。

行动常常是先于思维出发的,她把支着的手上移,从他胸膛到了他脖子上,然后小心翼翼的,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喉结。

这处会动的凸起,她似乎没有……

赫梓言深深地吸了口气,一把擒住她乱动的手,他原先还在心里克制着,可是喜欢的人就在眼前,总也不得亲近这不是叫人抓心挠肝么?从前以为书湘是男人他还放肆些,偷摸着趁她不备亲亲脸摸摸手,如今却要守着男女大防,他自问已经很是收敛了。

适才她的小动作,简直像是压断河堤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横竖是受不得了。

赫梓言攥紧了书湘的手,他其实也怕吓着她,难得温柔地同她说话,“小书湘,你把眼睛闭起来,成不成?就一会子,我变个戏法给你瞧。”

书湘这辈子除了小时候大老爷和大太太,简直再没有人唤她“小书湘”的,她看着赫梓言,耳边是他阴柔的语调,一时竟有些说不清的情绪横桓在心坎里。

但是书湘把头一扭道:“不成,你就这么着变给我看,谁知道你是不是打谎呢。你是公侯世家的公子,又不是街边卖艺耍杂耍的,什么时候会那一套把戏了,我却不知道的。”

刹那间赫梓言有抚额的冲动,他吊了吊嘴角,“你果真的不愿意闭眼睛么?”

书湘很豪迈,空出来的那只手一挥,“不——”

就这么的,“不闭”的“闭”字没有说出口,生生地叫赫梓言含进了嘴里。书湘眼睛都直了,瞠目结舌也不为过,她怎么能料到,赫梓言他他他…他竟然舔她嘴巴……

赫梓言把唇贴上她的时候也很紧张,不过男人嘛,想了很久的事做下了就一发不可收拾,简直无师自通,满脑子只剩下攻城略地的念头,除了索取还是索取。

他甚至过于粗暴了些,一开始只是含住她花瓣似的小唇轻轻地吮吸,后来力道就大了,咂出了声音,也顾不得她什么反应,一只手就把她的腰扣住了,温香软玉在怀,再惬意也没有了。

书湘哪里经历过这个,没一会儿就被赫梓言吮得软了身子,一汪水似的化身进缠绵的江河里,她脑袋里晕晕乎乎,偏还有一丝理智顽固地残着,吱吱唔唔半天,隐约是在骂“臭流氓”,男人的气息到底是和女孩儿家不同的,她嗅到他身上清冽的味道,迷蒙着眼睛,瞧见他专注的神情,他眼角飞的长长的,瞳孔黑魆魆,看着看着,就坠进去……

不过赫梓言遇到了一个问题,虽然她似乎不是成心的。

书湘在骂完他“臭流氓”后就不肯张嘴了,她把牙关闭得紧紧的,他进不去,撬了半天尝试再三,又不舍得手上下力气弄痛她,即便那么着她很快就会张嘴,不是骂他就是给疼的。

他喘着气虚虚松开她些,“……小书湘,你不配合我。”

书湘眼睛里水润润的,气息也不稳,才“啊”了一声,赫梓言就低头攫住她被吮吸到红通通的唇瓣,长驱直入,搅得她眼前白茫茫一片,脚好像也是踩在棉花上的,还被他带着踮起脚尖被动地迎合他,否则身高上有明显差距,她够不到他。

佛案上一炉香燃得殆尽,香灰落下去融进香炉里,只有寥寥的星亮伴着茫茫的细烟,大佛的面目罩在滚滚细烟之后,无声无息,世间百态尽收眼底。

赫梓言恋恋不舍亲了亲书湘的嘴角,薄薄的唇不知何时变得火热又灼人,他把手从她腰间移至她肩上,百般按捺着才没有纵容自己沉沦下去。

腹里似憋了一把火,越是和她亲近,身|下“小赫赫”越是有昂头的趋势。

这样不好……

纵然一段感情开始的时候总得有一个先耍流氓,不过过了这个界限却不能够。

他于是慢慢地放开书湘,胸膛起伏着,俊脸上薄薄染了抹晕泽,犹豫好一晌才道:“我会想法子,”他嗓音沙沙的,有暗哑的磁性,“横竖我不喜欢杨家姑娘,便不会同她拜堂成亲。等书湘满十五岁行过及笄礼,届时我便往国公府提亲。”

古代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明媒正娶,赫梓言说的这些话,已经把他们划入私定终身的圈子里了。这其实是不容于世的,他说出这些并不是一时兴起。

可是书湘不知听进去没有,她眼睛水水的望着他,蓦的嘴巴一扁,居然哭了。

赫梓言慌起来,不晓得自己哪里说的不对,还是她不愿意嫁给自己么?

他急得拿自己的袖子给她抹眼泪,边抹边陪着小心哄她,她把他心都哭乱了却不自知,兀自抽抽噎噎的掉眼泪,弄得边上一向有章法的人失张失致,低声下气围着她转。

“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光哭不说话,你不说话我怎么晓得你哭什么?嗯?”

书湘的委屈他哪里懂,她才是个十三岁大的姑娘家,大太太没可能这会儿就让女儿知道男女之事的,房里几个伺候的丫头也都未经人事,原本可以给些提点的奶妈妈又因家事导致精神失常。因此上,书湘现在静下心来,脑子里清明了想到自己和赫梓言作出这样不光明的事情……

她摸摸才刚和他贴在一起的嘴巴,眼里一层泪影又浮起来,连害羞都直接省去了,颤声道:“你我做出这般,这般苟且的事情,我会不会就有…有身子了?”

赫梓言听了她的话才从云山雾罩里走出来,他对她那句“苟且的事情”很有微词,但并不忙着解释。

吊着眉梢底细瞧她的小腹,书湘心里都发虚了,才听见他老神在在直起腰道:“我瞧着呢,似乎没有怀上。”

她不大信,自己摸了摸肚子,这是不高兴极了,猛然间纵起来推搡他,嘴里一径儿气咻咻道:“你走你走你走!往后不许你再靠近我,看见我也不必同我说话,咱们就当不认识罢——”

赫梓言如何肯依她,且他是高大颀长的身子,女孩儿家根本不能推动他。

书湘自己累了,天气如今到底是热了,她额上出了汗,从袖子里掏出帕子细细地擦,眼圈这会子还红着呢,瞧着可怜巴巴的。

佛经没抄完,她决定无视赫梓言,经书这么样通透讲究的东西最是能叫人平心静气,她提笔蘸墨一气呵成,拿起红木镇纸压住宣纸的边角埋首写起来。

赫梓言掖了掖袖子在旁边看她,看到她写了很多,十数页密密麻麻的簪花小楷工整悦目。他知道她素来有股子固执到底的傻劲,以前看她念书也是,埋着头死用功,真心的招人疼。

见书湘又写完一页纸,赫梓言道:“你这么的抄,却不累么?”

“不要你管我。”书湘换上一张纸,瞧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上“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一句,惘惘地抄下来,却看不懂。

她把毛笔搁在笔架上,旁若无人地打了个哈气,转头皱眉瞅着赫梓言,忍不住道:“你做什么还不离开?”

赫梓言在她对过坐下来,停了停,却道:“外头的传言都是真的?”

书湘知道他说的传言是什么,她更喜欢称之为谣言。至少传言还有可信度,她这个……完全是大老爷的一手安排。

她默着不作声,他又问:“身体哪里不好么?”

听这意思似乎是相信了外头的说法,否则寻常人家的小姐,平白无故扮作个男儿有什么意思,传言说是身子自小不好,这大佛寺的谬清大师便建议叫把姐儿扮作哥儿养大,方可保平安。

书湘听他话里关心自己,心下微动,低了低头道:“倒也没有外头传言那样夸张……”抬起眼睑觑着他,破天荒笑了笑道:“如今都大好了,半点负担也没有!”

她可不是没有负担了么,甚至是轻快,只要自己没有事情瞒着爹爹,哪怕在家里头地位一落千丈也不打紧。还有太太,她相信爹爹终有一天会原谅母亲的。只是急不得,需要时间。

赫梓言怔忪望着她笑微微的模样,犹记得她曾经笑起来是半带着阴霾的,仿佛心头压着千斤重的石头,连最快乐的时候也不能肆意。

他一手支颐,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桌上点了点,恰似漫不经心问道:“你可知,外头都说你什么?”

书湘趴在桌上,蜷着手指头徐徐地摇头,并不很在意。

赫梓言抬抬手,凉凉的指尖在她鼻子上点了点,忽而幽幽道:“东宫太子为储君,继承大统后便可登顶。书湘想母仪天下么?”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木有~!qaq伦家就是日更的是日更的是日更的的的的的的的!

还有今天写了好羞羞的东西!请不要询问什么是【小赫赫】!

这么高深的问题以为我会回答么呵呵后//!!

☆、第第五十回

母、仪、天、下?

这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她是谁呀;凭什么就母仪天下了,只有皇后,那是国母才能够母仪天下。

书湘忽的就坐直了身板;她想赫梓言这是也听到外头那些谣言了;要不怎么总说流言害人呢,自己现下也陷进这境况里头了么。

“外头都这样传?”

书湘手上拨弄着墨条;也不顾他面上神情杳杳的;忽而道:“我竟不晓得,原来我这么样有名气了……”简直名人一样么,京城里百姓爱传你的八卦;爱把口水闲光阴都耗在你身上;想想真有点不可思议。

赫梓言揉了揉太阳穴;他并不是平白这样问书湘,因先前着人留意调查过,只怕这些流言不是空穴来风,是璟国公自己放出去的消息。

想是这么想,却不能够敲定,璟国公难道想要女儿陪王伴驾么?按说不会,这种关键的时候,璟国公打的是独善其身的心思,怎么会主动与东宫攀上关系,要真靠拢哪一边,也是同薛家再建姻亲关系,把女儿嫁过去更便宜。

他在心里计较着,书湘却想起那会儿在外头恍惚听见赫夫人叫他什么来着…是乳名罢,她看他一眼,拍拍他的手臂。

赫梓言被打断思绪,皱了皱眉头,“做什么?”

“御都——”

他略怔了怔,“御都”是家里父母平日所唤的名字,待到明年行冠礼的时候是可以直接用作表字的。等闲哪里有人这样称呼他。

冷不丁听到书湘软软脆脆叫自己的小名儿,倒有些赧意,书湘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害羞个什么,不就是乳名儿么。可惜了的,过去我还在学里的时候怎不曾听说你这名儿,似也无人这样唤你?”

赫梓言轻咳一声,立起身来,“本就是家里父母亲眷才叫的名儿,如今叫你知道了,你大可以这样称呼我,”他微微一笑,“这么的才显亲近。”

他要不这样说书湘也不会觉出不对,他偏这么说了,她倒扭捏起来,摸了摸鼻子道:“谁稀罕和你显得亲近,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自有我的独木桥,来日你和杨家姑娘成亲了我便使人给你送贺礼去,大大的一份礼,管情叫你满意的。”

书湘提及他的婚事他就不乐意了,好好的说起那个。伸手就去敲书湘的头,“你便好好的等着,所有问题我都会解决,听到了?再不许提这桩婚事,什么我走我的阳关道,我的阳关道上没有你还怎么阳光。”

见她一动不动,巴巴看着自己,他犹豫着又憋出一句,“你瞧什么?我实话说,今生唯有你宁书湘才是赫梓言的光亮。”

稍一顿,低了头寻找她的视线,不觉矮下声气道:“我这话……说得又入不得你耳了?”

在赫梓言看来,书湘是还不到十五的年纪,之前又一直是个只知道死读书的呆子,男女情爱于她大抵只是个朦胧的概念,他甚至不确定她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没有,她晓得什么是心动?

好在她恢复女儿身已经是他的绝处逢生。烈女怕缠郎,彼时她懵懵懂懂,而他耐心十足。

书湘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她抚抚心口,腔子里不知为何陡然蹦跶得厉害。她朝他缓缓地摇头,“没有不入耳……”反倒听得人心口揣了只兔子似的怦怦直跳。

她原来…可以是他的光亮么?——他这么会说话,真叫人闹心。

天色渐暗,云翳重重堆叠起来,赫梓言也不好久留。

他冲她温温然一笑,虎牙现了现,道:“本就是扫听到你在这处才偷摸着过来,现下只好勉为其难如你的愿,这就要离开了。”

他踅转过身,心头却发重。下一回也不会如此凑巧便在庙里遇上,再见会是什么时候谁也说不准。还有他和杨四姑娘的婚约,嘴头说解除容易,实际是这样简单的么?

他身后书湘看着他走,手上的墨条也忘记盘弄,不知不觉就放下了。

她其实同赫梓言有一般的想法,他信誓旦旦的话她全部听进耳里,或许不留意中好几句都进了心。可是婚约是说解除就能解除的么,忠义候要儿子娶的诚然是杨家小姐,但又不只是杨家小姐。

杨四姑娘背后代表的是一整个杨家。书湘不是什么都不懂得的闺中小姐,杨家在朝中的威望她也略知一二,往实际了说,权倾天下的国舅爷打的什么算盘也没有瞒着人,他的态度很明确,赫家就是要同杨家结这门亲事。

书湘闹不清大老爷的意图,她只知道自己母亲娘家是薛家,上头是薛贵妃,再怎么说,她们家就该是小皇子的派系。

政治是很残酷的。道不同不相为谋,何况前途阻碍重重,一旦眼明心亮想的透彻了,像一眼望得见的池底,她心底才燃起来的悸动就泯灭了。他们该不会有结果的,他也不必在她身上白费心思。

赫梓言推开房门,光亮透进禅房里,书湘眯着眼睛看过去,竟看到另一道人影立在门首。她霍的站起来,心头雷动,唯唯叫了声“二哥哥”。

却说宁书齐是因天降骤雨,老太太先头使了人回府报信,他才赶过来的,已经在外头忙活一时,车马等都准备停当,回了老太太,老太太想起抄经的书湘,便叫他来寻。

“妹妹这是——抄经呢?”宁书齐一张澄净的脸上露出阴阳怪气的表情,他也不看赫梓言,径自走进房间里。

书湘莫名有种被抓奸的错觉,赫梓言回身朝她看,他晓得这是书湘异母的庶出兄长,他是外人,不好说什么,且因自己的关系还给她带了麻烦。

书湘看赫梓言定在那里心里着急,赶忙上去推了推他,直把他推到门外叫他走,一边宁书齐却道:“赫三爷还是快些回去的好,我才来的时候听见贵府上正找您呢。”他目光流转着,落在书湘身上,“谁知道却在我妹妹这处,可叫我这做兄长的怎么样想?”

“二爷什么也不消想,只当不曾见到我便是。”这是说多错多的时候,赫梓言有心再为书湘开脱也不能够,他回看她一眼,转身从角门上出去了。

书湘看见他背影消失松下一口气,转头进了禅房里。宁书齐正在翻弄她抄写的一打经文,瘦长的身形半靠在书案上,神情诡秘的很。

书湘有几分踌躇,说话也没了平日的气焰,挪过去低声下气问道:“……哥哥怎么来了?”

他呵了一声,“怪我搅了妹妹幽会情郎?”一面目光在她低垂的脸上寻睃,一面又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来的不是时候。”

书湘急红了眼睛,他这一番夹枪带棒的给她扣大帽子,难道是要她浸猪笼去?

“哥哥说话留神,仔细闪了舌头。”她夺过他手上的经文,心里到底有一丝庆幸。好在来的是宁书齐而不是旁的外人,否则传将出去,她自己的名声都可以不顾,宁家却不能因自己而蒙羞。

宁书齐看她眼圈发红倒收住了话头,行至门边道:“走罢,老太天还在等着。”她跟过来了,两人一道走出去。

一路沿着游廊,这会儿眼瞧着又有要下雨的趋势,天空阴沉沉,重得仿佛要坠下来。

宁书齐理了理右祍,偏头看了书湘一会儿,蓦地道:“他是订了亲的人,你一定要同他有纠葛?”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在00:00前发了!!我不食言而肥。。。。qaq~~

许久不冒泡的勺子君捉了个虫。。然后。。我就变0:44更新了。。我的日更

☆、第五十一(回(修)

不远处响起沉厚的撞钟声;重重飞檐后矗立着三座仿佛直指天庭的金塔;乌云笼着塔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雨来。

书湘的视线从金塔收回,这时候撞钟声才告一段落;她依稀看见宁书齐嘴唇动了动;想来是在同自己说话。

“哥哥方才——说什么?”她迟疑着还是问了。

其实是真没有听清楚,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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