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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贵女(女扮男)-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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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遇着闻风赶至的大姑娘、二姑娘、四姑娘和宁书齐、宁书汉,大太太看他们一眼,叹了口气道:“今儿天晚了,真有心明儿再来瞧也是一样的。”
几人一齐应是,只有宁书齐走得若有所思,大太太深深地看一眼他。
他却想起来宁书湘淋雨分明是因她同赫家三爷在一处的缘故,二人多有些拉拉扯扯的,现在宁书湘却发烧了,这算什么?太太总不会糊涂到算在自己头上罢。
内室里,书湘见那吴太医去了才松了一口气,头也不疼了,惊吓过后出了一身的汗。一抬眼,见爹爹正坐在床沿,他瞧着她,半带着探究的神色。
书湘抿抿唇,试探着向前挪到床边上。
她在心里庆幸着,忽然咧嘴偷偷一笑,忍不住像小时候一样抱住大老爷的脖子,把脑袋在他心口缓慢地蹭了蹭。
大老爷酝酿了一肚子的话,叫她撒娇似的磨蹭几下,顿时烟消云散了。
抚了抚书湘的头,他面上有些怅惘,“头不疼了?还是孩子心性怎么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等湘儿大了,我才放心把整个宁家交到你手里。”
书湘听了蓦地就不动了,她垂下眼睑眸中灰暗。适才那么一星的庆幸转瞬就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日更嗷嗷嗷,现在是凌晨尼玛qaq,就差一点点赶在十二点之前就是昨天的章节了,哎哟,,
今晚还更。。有筒子问什么时候暴露身份,我想说,真的快了。。。。。。>﹏<
啊我现在好困zzzzzzzz,求花花求收藏,等暴露身份后剧情就可以展开啦!嫡小姐的生活是不一样的嘛么么哒!!!~~~(u)~
☆、第三十六回
已经过了掌灯时分;天色也晚了;大太太因支使郑妈妈外头请郎中去了,就进来支走大老爷。
大老爷正好要往韩氏屋里去一趟,他走到碧纱橱前突然回头看一眼书湘;见后者仍是迟愣愣的;他叹口气,交待大太太几句便出去了。
大老爷一走书湘就闷进被子里;大太太满心只觉得是自己亏欠了女儿;心中难受地揪起来似的,站在床榻前无声地掉了半天的眼泪。
好在郑妈妈及时把外头买通的郎中叫进来了,书湘虽是个大姑娘家;按理说不是什么男子都能进她房里的;然而特殊时期特殊对待;这时候也就没那么多虚礼来讲究了。
大太太见到这郎中时却有几分意外,郑妈妈忙解释,原来大太太用惯了的那位老郎中阴雨天出门不便,便支使了自己徒弟来。
他这徒弟眼睛转了转,瞧着十分机灵的模样,笑着道:“病人在何处?我师傅叫我来瞧瞧这府的贵人小姐,我自竭尽全力,半点不敢怠慢。”
大太太也顾不得了,把老郎中的学徒领到床前,书湘听到声音早便从被子里坐起来,半垂着眼睫,大大方方地把手腕搁在脉枕上。
那小徒弟却是看呆了眼,他是晓得高门大户的人家腌臜事情多,临来前师傅已经把这家的事情知会了他,可他眼睁睁见着这国公府里头金枝玉叶的小姐还是看得痴了。
他哪里见过这么俊的姑娘,心说扮作男儿真是可惜了的,郑妈妈重重地咳嗽一声,这钱小郎中才敛了心神为书湘搭脉。
不是什么重病,偶感风寒罢了,钱小郎心里嘀咕着,折身走到另一边案前写下方子递给房里的丫头,蔓纹立时就去库房里抓药了。
大太太放下一颗心,临走前发了话,罚韶华馆里每个丫头三个月的月钱,倒没有撵出去,只说叫尽心侍候,丫头们叩头谢恩不提。
却说那钱小郎中,他收了郑妈妈给的诊金,趁着夜色在手上掂了掂。嘿!足足的分量,有钱人果然大方。
他知道这诊金并不纯粹,多少也是封口费。心中快活起来,寻思着莫非自己那瞧着一穷二白的师傅这么些年来一直是在装穷,别是把钱都藏起来要留给三师弟罢?!老家伙又没有儿子……
这钱小郎中越想越气,走得步子急了些,转眼就快到二门上了。领他出来的那小丫头成心躲懒,送了一点路就叫他自己走,幸而他走过一遍的路就能记得,否则还别真迷路了。
正想着,哪想冷不防同什么人撞上,对面人“哎哟”一声,竟是个声音娇软的女子。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四姑娘宁馥馨。
先时她瞧见大老爷仍旧在韶华馆里面便偷着留在外头,等到大老爷出来了,本想顺势上去说话,却见到大太太把韶华馆里头丫头都遣到了外头,又不多时,只见大太太身边的郑妈妈火急火燎领着个郎中行头的人进了韶华馆。
看什么病须得这样偷偷摸摸的?
宁馥馨打小在外头长大,并不像府里头规矩严。所以这时,钱小郎中停下步子,借着朦胧的月光看见她。
像四姑娘这么直接找上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这样的行为,大姑娘、二姑娘是决计做不出的。她却毫无顾忌。
宁馥馨进府后从没人给过她一点脸色,大太太瞧着挺和善的,她心中便没个惧怕,今见韶华馆里头有猫腻,她没多想就跟上了后头从韶华馆出诊出来的郎中。
四姑娘看着眼前人,直接褪下腕上金镶玉的手镯塞进钱郎中袖子里,“我向您打听个事儿……”
钱小郎中习惯性地掂了掂,心花怒放。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是大夫,又不是大善人,纵然收了那边郑妈妈的钱,怎奈何袖子里这镯子更矜贵?
……
书湘这边还什么都不知道,在家里将养了两日,这才去学里继续上课。其实按着大太太的意思,书湘即便是没病装病也该不再往学里去了,眼瞅着就是回归原位的时候了,不适宜再往外头走动。
可书湘不答应,她不答应,大太太也不好强迫她。她对女儿怀着愧疚的心理,并不会勉强她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更何况书湘向来听话的几乎没了脾气。去学里念书而已,也就最后一小段时日了,便由着她罢。
这几日书院里热闹的很,书湘缺席几日还跟不上大家伙儿的节奏,虽说她惯常是跟不上的,只是今日耳里不时听见赫梓言的名字出现在同窗们口中,她好奇。
上午是画画的课,书湘在画纸上涂了一匹黑色的骏马,马尾高高地扬起来,才刚落笔呼出一口气,那厢赫梓言就迈着步子慢条斯理地走将进来。
书湘本以为他今儿不会来了的,听说她没来的几日他亦是不曾来的。
天气晴好,一抹金黄的阳光斜斜地趴在赫梓言身前的桌案上,他看上去有几分疲惫慵懒,背靠着椅背,修长的手指提起一只狼毫蘸了蘸墨,在宣纸上寥寥地落下几笔。
书湘侧头看他,他察觉到她的视线,手上握着的狼毫渐渐就走不动了,在纸上洇出一块浓重的黑色墨点。
“听说赫兄,订亲了。”书湘抿抿唇,转头朝自己墨迹未干的画儿吹着气,过了一会儿她从袖袋里掏出赫梓言那块帕子,“这是你的,我洗过了。还给你。”说着就走过去放在他桌上。
视线掠过他桌上那张铺陈着的宣纸,上头竟然是一个潦草的“湘”字,末尾处墨汁氤氲,洇得不成样子。
赫梓言看了看发怔的书湘,将那帕子收进怀里,淡淡道:“听说你病了,是因为那日淋雨受了凉?现下都大好了罢。”
书湘把视线从宣纸上挪开,低着头点了点,好像也没什么可同他说的,她想了想抬头由衷地道:“你订亲了是桩好事,届时成亲了也别把我这同窗忘记才是……”她笑了笑,微微歪了头,额前一点碎发被太阳照得黄黄的,“先在这里祝贺你,改日你订亲宴上我再叫人送贺礼到贵府。”
赫梓言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色这时才微微一动,“你不去?”他对上她一双晶亮的眸子,胸口滞了滞,却扬着唇道:“连我的订亲宴都不愿意参加?”
书湘别开眼,神情不自然到了极点,她不是不想去,只是到那时候她已经身不由己了罢。哪个公侯小姐能自己到外头吃酒席的,说起来,她已经比她们经历得更多了,不可以再贪恋男人世界的自由。
“我不是不想去,终有一日你会明白的。”书湘不再解释,抚了抚心口预备到外头顺顺气。
赫梓言湘要转身,手上没注意就拉住了她。
书湘回过头,眸子里掠过一丝惊诧,她慌里慌张地举目四顾间,他却收紧了五指狠狠攥住她。
“别走,陪我说说话。”
没人看到就好。她蹙了蹙眉,如今在他跟前好像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其实赫梓言订亲了是好事,于他于己都好。
书湘还担心赫梓言因为喜欢男人而不会娶亲呢,好在侯夫人安排得很及时,年轻的男人,一时误入歧途不打紧,只要趁早走回来就还是有救的。
这日晚间是太子伴读徐长瑄的生辰会,书湘百般推脱不过,只得随着赫梓言到了京里据说是最最热闹最最上乘的酒楼里。
她表面上装得镇定,其实是从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的,跟在赫梓言身侧,被这花团锦簇的缭乱迷了眼。
大约是气氛所致,席间所有人都笑呵呵的,徐长瑄为生辰还特为请了京里德成戏班的台柱子来,对于众人来说,唯一的遗憾可能是太子殿下临时有事不来了。
不过这并不能减少少年人的欢乐,气氛还是很快就炒热了,处处推杯换盏称兄道弟。戏台子上戏子甩着水袖,嘴里咿咿呀呀拖着老长的调调,声音婉转动听,婀娜的身段最是叫人赏心悦目。
书湘和赫梓言坐在靠窗的席面上,桌上其实没几样菜,倒是眼前酒盏空了就有人满上空了就有人满上。
书湘是不大会喝酒的,赫梓言一头喝一头注意着他,眯着眼瞧见宁书湘偷摸着把至少三杯酒给倒掉了。
“又空了?”赫梓言笑笑,拿起酒壶为书湘满满斟上,“宁兄弟海量,今儿长瑄生日大家伙儿高兴,来,我敬你。”
书湘拿起酒盏笑得尴尬,可他就那么一眼不错把自己瞧着,她不好意思不喝了,咽咽口水,壮士割腕似的一仰脖子喝了个干净,喝完咳得满脸红扑扑,眼睛汪汪的能沁出水来。
同桌的几人这时候也喝大了,嘴里开始胡言乱语起来,男人看重的无非权势、女人、金钱。
眼下这位就毫不例外,咽下一口酒水道:“……要说美人儿,那些楼里头的花魁算不得什么,年前我有一回无意中见到将军府的杨四姑娘,啧啧啧,那模样,那身段,虽然只有匆匆的一眼却委实叫人印象深刻,”他一脸艳羡地看着对面的赫梓言,“可着整个京城,绝没有能越过她去的!”
说着淫|邪地摸了摸下巴。他左边那个大着舌头接过话茬道:“还是赫兄有福气啊,来日见天儿消受美人恩,真真享不尽的艳福——”
众人七嘴八舌聊起来,赫梓言始终没怎么开口,只是一杯一杯往嘴里灌酒,话题不知怎么偏到了桌上各位都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这个“严肃正经”的深刻问题上。
回答都是千篇一律的,首先得生得好啊,再来身段儿要窈窕娉婷,教养也不能差了,琴棋书画倒不必精通,最后,要性子讨人喜欢才最佳。
问到赫梓言时,旁人都是又羡慕又奉承地看着他,等着他回答。满以为他会说“就像杨四姑娘这样儿的”,毕竟杨姑娘都已经是他换过庚贴订了亲的准夫人了。
赫梓言又往杯里倒酒,他到现在都没见过他未来的夫人杨姑娘,倒是杨四小姐如何如何美诸如此番的话听了几大车,可他丝毫提不起兴趣,他如今是早认了,横竖他知道自己是不喜欢女人的,哪怕人家是鲜花似的人,将来也不得不枯萎。
看一眼宁书湘,她是典型的喝酒就上脸,这不才一两杯呢面颊上就起了红晕,倒是身子坐得笔笔直,眼皮却耷拉着。
面皮白得凝脂玉一般,诱惑人想不顾一切凑上去亲上一口……
他支起手肘,狭长的眸子带着浅浅的笑意觑着书湘,漫声说道:“我没什么特别钟意的。”
众人心下了然,一时又看向宁书湘,“你呢,宁兄弟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书湘正想着赫梓言的话,乍然听到这问题脑子里犯迷糊,磕磕巴巴地道:“我…我喜欢…喜欢……”
喜欢男的。
可这话不能说,书湘吱吱唔唔了半天,赫梓言脸色沉了沉,他莫名的不希望听见她说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于是道:“宁兄弟和我一样,没什么钟意的。”
这也算是帮她解了围了,书湘感激地睇一眼赫梓言,帮他斟了一杯酒,小声儿道:“多谢你。”
赫梓言瞧着递到眼前的酒,执酒盏的手白嫩纤长,花枝一般伸到眼前,他翘起一边唇角,忽的扣住她的手把酒盏递到她自己唇畔,书湘还没反应过来,一杯酒就被灌进去了。
到结束的时候,书湘喝醉了。
她脸上一片酡红,却不闹腾也不吐,赫梓言心中生出一点罪恶感,她的酒十之八|九都是他按着她后脑勺灌进去的,现在宁书湘醉了,赫梓言便觉自己有责任带他去醒酒。
于是他把书湘带进一家客栈里,非常普通的客房,赫梓言到楼下要了一杯醒酒汤。
回房时书湘已经不坐在椅子上了,她歪歪斜斜地朝他走过来,他关上门去扶她,“难不难受?”
她剧烈地摇头以表示自己不难受,攀着他的手臂期期艾艾地问他,“这是哪儿?我们为什么在这儿?”
“……你喝醉了,这儿有醒酒汤。”赫梓言压着嗓子道,低下头看着她,他其实很有些见不得人的想头。
书湘听罢表示理解,她朝他招招手,引他凑近了,就靠在他耳边道:“其实我有个秘密,谁也不晓得,说出来一准儿吓坏你!”
边说还哥俩好的踮起脚尖勾住赫梓言的脖子,醉眼迷离含情似嗔地看着他,“赫兄要不要知道?”
他挑了挑眉,是她自己靠过来的,他可没有动手动脚。“我不信,”他嗅了嗅她身上的香气,“要不你说来我听听。”
她皱眉思索,很是烦恼的样子,小嘴巴嘟了嘟。赫梓言大感意外,她吃醉酒的模样真叫人稀罕,连性情都换了似的。见书湘迟迟不作决定,赫梓言道:“可见是扯谎。”
她一听急了,“是真的!”倒也没有更进一步解释的意思,眼稍瞥见床铺,她就一步三晃地走过去了。孰料脚下不知踩到什么,眼瞅着就要摔倒,多亏赫梓言眼疾手快搂住她,二人便“砰”一声双双跌在地上。
着地时赫梓言把书湘放在自己身上,他自己却背部着地,磨着后牙槽痛地闷哼一声,结结实实摔得头晕眼花的。
书湘压在他身上,双手撑着地面支起身子,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膝盖动了动,不期然抵到了他两腿间某处……
赫梓言浑身一震,身上每一寸皮肤都紧绷起来。
“别动!”他咽咽喉咙,喉结动了动。
“可是手臂一直撑着我累。”书湘才不会听他的,她就算喝醉了也很有自己的思想,于是调整好姿势坐到他腰上,酒窝一旋笑道:“好了,我肯定不动了。”
赫梓言闭了闭眼,两手不受控制地摸到她的手拢在手里。
他长到这么大一切发育都很正常,该有的反应全部都有,所以——
“……亲亲我,好不好?”
这不是他第一次对书湘提出这种要求了,以往总被她恼怒地回绝,这回却叫人大跌眼镜,他自己也没反应过来。
她没有丝毫犹豫地俯下|身一手按在他胸口上,微撅着唇,“吧唧”一口,对着他的眼睛覆了下去。
赫梓言眼睫颤了几颤,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止了,眼睑上温温软软的触感几近**。
作者有话要说:凌晨了,oo
☆、第三十七回
书湘的唇只轻轻在他眼睛上碰触了一下;她很快就坐直身子;朦胧中混沌的思维里涌起一丝意志来,她握起拳头锤锤脑袋,翦翦如水的一双眸子带着点困惑瞅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
“——赫梓言?”
他因躺着没法儿点头;因此“唔”了声算作回应。
看着坐在自己腰上的宁书湘;他只觉几乎要把持不住。却骤然听她这样安静地叫自己,他不得不担心她是清醒过来了。
“怎么了?”赫梓言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构建了一个他自己现下正躺在家里的床榻上;并没有宁书湘坐在他身上的简单场景。以期能够尽快静下心来,如庙里光了头六根清静的和尚一般清心寡欲。
事实上赫梓言是多想了,书湘压根儿就没有清醒过来;酒醉中的她似乎是在确定自己是同什么人在一处。
等确定是赫梓言;眼中那淡淡的一层警惕就像水面上的涟漪;一圈一圈的散尽。
书湘低头碰碰他的脸,眼神迷瞪瞪的,她稍稍动了动身子,怕坐在他腰上压出个好歹来,就往他腰下部位挪了挪。一边还掩着嘴打了个哈气,想睡了。
赫梓言却忽然想起来她适才说自己有一个秘密,是什么样的秘密叫她在醉酒了才露出端倪?往日丝毫不叫人察觉,看她那样子,这分明不是什么一般的小秘密。她说了,说出来会吓坏他。
都说酒后吐得才是真言,赫梓言看着书湘现在醉得稀里糊涂的样子,稍犹豫了下就问道:“你方才是有什么秘密要说?我还洗耳恭听呢。”
书湘脑子里白煞煞一片,她蹙眉想了想,很痛快地点头,然后就一脸神秘兮兮地趴在他身上,转脸凑在他耳朵旁边。
“……我告诉你,你可万不能告诉旁的什么人。否则,我要一生一世恨你的。”她说着,困倦地眯了眯眼睛。
赫梓言配合她的话,端正了表情答应一声,然后聚精会神等待宁书湘说出她所谓的秘密。
……
一炷香的时辰就这么过去了。
他垂下眼睑,宁书湘匀匀的呼吸轻拂在耳畔,只叫人觉着痒。而她的头埋在他颈窝里,一动不动,竟是趴在他身上就睡着了。
小二在门外敲门,宁静的夜陈旧的木质门上传来“咚咚咚”的声响,恍恍的传进来,仿佛就响在耳边。
店小二十分热情,吊着嗓门儿道:“客官,您要的醒酒汤来了!”
他话音一落书湘就动了动,赫梓言眉一皱,压低声音朝门外道:“不需要醒酒汤了,你下去罢。”
门外店小二听出里头那位爷声气里的不愉快,很识相地就走了。
客房内烛光摇曳,蜡烛忽然“噼啪”爆了爆,本就昏昧动荡的烛光更透出几分暧昧。兀自睡得黑甜的书湘咂了咂嘴巴,下意识贴得身下的暖源更紧。须臾抱手炉似的拢了拢手,他就被她揽住了脖子。
小姑娘呼吸声绵绵细软,一下一下刺激少年所有的感官。
赫梓言舔舔唇,只觉嗓子干,身上热。他沉默地抬起手搭在她腰背上,好半晌,方才提着神小心翼翼将书湘打横抱起。
她轻得不可思议,烛光在她脖颈处裸|露的皮肤上跳跃,带起异样的情潮。赫梓言眸色转深,瞳孔黑得恍如窗外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夜色。
他吐纳着,呼吸却仍不受控制渐渐急促起来,恰逢书湘动了动唇,梦里不知说了句什么,唇角牵动,他一个没耐住,低头便覆上那两片令人魂牵的唇瓣,辗转吸吮起来……
直到书湘皱着眉头睁开眼,他才结束这个绵长的吻。她的视线一时难以聚焦,空泛泛地望着他,还没怎么着,睡意很快汹涌而来,她迷糊地在他胸前蹭了蹭,闭上眼睛又睡过去。
他看着她的睡颜,眸中神色晦涩难辨,喃喃着自语,“你若为女子,哪怕天上下刀子,情愿你不愿意,我势必要娶你的……”
只是可惜,今生我为男,你亦为男。
翌日天光大亮,书湘揉着眼睛醒过来。她几乎是错愕地看见身畔躺着的人,而他似乎察觉到她的动静,缓缓睁开眼睛。
“你……”她张口结舌,“我…我这是在做梦…?!”
边说边僵硬地把自己的头从赫梓言手臂上移开来,这一瞬脑海里翻腾起昨晚一些零碎的记忆。她的脸色刷的白得像一张纸。
赫梓言还未来得及开口,一记清脆的耳光已经落在他右边面颊上。
书湘胸口起伏着,不言语,怔怔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脸色转瞬变得极为吓人的赫梓言。
她蓦然惧怕起来,忙爬到床边撩起床帐就要出去。脚腕上却一紧,一阵天旋地转后就被赫梓言死死摁在身下。
薄薄的晨光从天青色床帐的缝隙里流进来,照着他阴冷不善的面色,“…宁书湘,我从未被人打过耳光的。”
他似乎极力忍耐着什么,狭长的眸子锁住她的脸,她看到他脸上浮起浅浅的红色指印,纵然心里怕极了,面上却不肯露出来。
两人僵持着,赫梓言突然阴恻恻地笑了笑,二话不说,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就要亲她。书湘怎么肯,又踢又咬抗拒他的亲近,全然不似昨夜温顺可人。
薄薄的唇勉强在她脸上、耳畔落了几下,她却死死咬着唇,身体在他身|下剧烈颤抖起来。
突然觉得好没意思。
他捏了捏眉心,安抚地抚摸她的脸颊,然而她剔剔然的抗拒太过明显。
手下一顿,他低笑着亲了亲她的下巴,“宁书湘,我现下很不高兴。你哄哄我?”
☆、第三十八回
他很不高兴?她还不高兴呢!
书湘气得想翻白眼;但是这个动作毕竟不雅观;她闭了闭眼睛忍耐着,压制着胸腔里“噌噌噌”混乱上涨的情绪。
幸好她是自小当男孩儿养大的,否则换别家小姐试试;这会子早一头往床架子上碰了;碰死算完。
书湘自然不会,她还有很多事情放不下;且和赫梓言这么着不清不楚压根儿不是一回两回了;她深感无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的倒是齐整;可见两人间到底也没发生什么;要不他就知晓她的身份了。
才一醒过来时不由分说就动了手;他明明是那么心高气傲的人。。。自己却打在他脸上……
这么着果然不大好。
书湘自觉理亏,细想想莫非昨儿是自己吃醉酒了,赫梓言才带自己上这儿来。只是为何送完了自己他却不走,她醒过来难免受到惊吓的。
扇了他耳光,她真的不想的。
这倒像女子的做派,书湘心里微微有些不得劲儿,原来自己潜意识不是挥拳头而是扇别人耳光?
“喂…你说给我听。这里是哪儿?”她不觉放软了声气,视线在天青色床帐里寻睃着。
赫梓言正等着宁书湘是气极了再给自己来一下子,还是干脆再不开口跟自己说话,现下乍听她问自己,心下竟悄然松了口气,连自己被扇了一耳光也觉着不打紧了。
才刚儿是两人宿醉后初醒,行为较之往常都有些出格,一时帐子里安静下来,赫梓言抿了抿唇,放开宁书湘自坐在床的一侧,也不碰到她了,低声道:“客栈。”
说话间又下了床,走到门口开了门叫外头廊上小二送水上来洗漱。
书湘从未到过客栈这一类的地方,她一听自己这是在客栈还有点儿新奇。只是想到自己一夜未归,倘若大太太知道了不知要怎么着急,屋子里那一干丫头们又要如何了。
昨儿参加徐长瑄的生日宴事先是同茗渠说过的,叫她回去知会蔓纹几个,就不知道她们这会子都怎么着了,可千万沉住气,别捅到大太太那边去。
书湘心里头急,小二送来水后她和赫梓言一先一后都收拾妥当了,两人都不说话,都想把昨夜和今早的事情揭过,全当什么也不曾发生。
那小二临出门前看赫梓言的眼神十足透了好奇和揣测,落在书湘眼里,她本来急急地立时就要出客栈的,一时间倒犹豫起来。
客栈里的茶喝不对胃口,赫梓言拿着粗瓷茶杯喝了一口,皱皱眉又放回去。一抬眼却见宁书湘大剌剌立在自己跟前,两只晶亮的大眼睛里既是探究又是无措,瞧着挺无辜的。
“宁兄弟这是——”他闹不明白,另取出一只杯子想着也给她倒一杯茶,虽说味道不好,但是一早上有杯水下肚还是不错的。
书湘的神情就很复杂了,她不喜欢欠别人,而屋子里现下光致致的,赫梓言白净面皮上自己的手指印儿就显得太过明显了。
他生得这么样儿俊,白生生的,自己居然下得了手,书湘叹一口气,她倒成了辣手摧花的了。
“赫兄等着!”
书湘安慰似的拍拍赫梓言的肩膀,他停下倒茶的手,看见她蹬蹬蹬跑到架子前,拿了水盆就出去了。
他听见她和廊上经过的店小二交谈,要了一盆冷水,不多时她就端着拿进来了,水盆里清水光涟涟的,却不及端水的人容光滟滟。
“你要做什么,”赫梓言走到她背后,望着她的背影却顿下步子,好一会儿才试探着说道:“我现下就送你家去,如何?”
书湘把手巾在冷水里浸了浸,也没听清赫梓言说了什么就胡乱点点头。后者见她点头后便心满意足地踅过身坐回去了,慢条斯理品起了方才还被自己嗤之以鼻的茶。
放了一夜的陈茶虽涩,也不是名茶,但架不住慢慢喝,倒也别有滋味。
很快书湘就拿着手巾过来了,她在赫梓言斜侧里坐下,两人目光短暂地交汇。书湘看到他微侧过去的面颊,上头白里透出红的手指印可不就是自己的。
赫梓言撩她一眼,垂着眼睑道:“你看什么。”
书湘踌躇着,手上摆弄了一下浸得发凉的手巾,“……我不是成心的,对不住了。”
他滞了滞,知道她指的是挨了她一耳光的事。
昨夜书湘醉得稀里糊涂,她现在一点儿也记不起那些事了,恍惚只觉得今晨是自己无理又粗鲁,对赫梓言十分抱歉。
赫梓言却心知肚明,他确实占了人家便宜。不过么,他不打算告诉宁书湘知道。
“不妨事。”他这么说着,心里到底还是在意脸上的五指印的。
不为旁的,只说回去时家里人问起来,要他可怎么样答?
因是宁书湘动的手,他不愿意追究,也不预备告诉任何人。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别人问起来他要回答是谁打了自己,感觉怎样都丢面子。
赫梓言简简单单“不妨事”三个字,听在书湘耳里味道却变了,仿佛能感受到他平静外表下的隐忍。可是人家并不和自己计较,这气量真是足足的。
罢了罢了,她想起在床上他强迫自己亲了好几下,念在她也打了他,权当“礼尚往来”,两下里就抵消了罢。
不过书湘看着赫梓言的视线难免有几分幽怨,她出声叫他别动,起身凑在他面孔上细瞧了瞧,随后一脸若有所思地伸出食指,出其不意地,在他脸上手印处戳了几戳。
赫梓言条件反射就往边上让,简直要从凳子上站起来,书湘以为他是疼的,心里立马就陷下去一大块儿。
她没被人打过脸,自然也不敢有人打她的脸,可是她竟然打了别人的脸——!
书湘局促地收回手,她清楚自己,那时候又羞又急躁,大约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罢。因此再看着赫梓言时难免怯怯的,“赫兄脸上是不是很痛?我保证,下一回我再也不动手了。
有道是“君子动口不动手”,我知道爷们儿家好面子,我今儿不仅动了手,还打在你脸上,我不是个君子,我对不住你,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我当真不是成心的……我就是出于本能,或许我骨子里野蛮粗犷,你不必认真计较,赫兄尽可放一百二十个心,定然不会再有下回了,我可以发誓的。”
一车话才说完她吁出一口气,话毕不待赫梓言有所反应,不由分说就把手巾子呼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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