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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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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乘风看了他一眼,随即开始吩咐起来:“廉州上下的事都得要王大人照看了,本侯交代你的事有几个紧要的,万万不能出什么差错,首先,就是山蛮的安置问题,钱粮,本侯会拨发,可是你那边一定要严禁差役贪墨,若是闹出了事端,本侯第一个就要了你的脑袋。”

这句话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柳乘风说要王筝的脑袋,王筝一点都不认为这是玩笑话,王筝连忙点头道:“侯爷放心,下官一定仔细小心,绝不会出任何差错。”

柳乘风颌首点头道:“还有一样,就是侯府和道路的修筑,也得你好好看着,有什么事去信到京师寻我。”

王筝点点头道:“大人请放心。”

柳乘风眯着眼,随即道:“还有一样,廉州府将来肯定会繁荣起来,进京之后,本侯会向皇上拟准一些商务,你这知府若是治理得好,将来自有人保举你,好好做吧。”

安抚了王筝几句,王韬那边便来提醒,说是行囊已经收拾好了,可以随时出发。

柳乘风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立即启程,到了十里长亭那边,廉州上下的官员都来相送,而柳乘风带着一行随行之人朝那桂林缓缓过去。

转道桂林,是柳乘风的主意,本来从廉州到京师,绕道桂林反而远了一些,不过柳乘风既然选择往这里走,倒是谁也没有异议,毕竟这家伙就这脾气,谁也吃不准他。

第二百九十章:圣旨拿人

桂林这边早就收到了消息,说是那个柳乘风回京会在这里歇脚,巡抚陈镰却是觉得很是奇怪。

对柳乘风这个人,陈镰有点儿看不透,按理说,柳乘风应当是个很有心机的家伙才对,从他对付靖江王的手段,可谓步步为营,滴水不漏,可是偏偏在对安南的事上,柳乘风明摆着过于冲动。

身在官场,有一个道理不得不明白,不能做的事万万不能做,能做的事也要尽量少做,非要做的事,不到迫不得已也万万不能去做。其实说穿了,就是做的事越少,错的就越少,这是中庸之道,毕竟事情做得越多,错误就越多,被人抓住的把柄也就越多。

这一次安南之战也幸好是胜了,一旦失败,可不是好玩的。

偏偏柳乘风这家伙义无反顾地发兵,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把陈镰吓了个半死。

所以对柳乘风,陈镰看不透,他已打定了主意,对这个家伙还是少打交道的好,别看他现在风光得意,谁知道哪一天又犯了什么浑,惹下什么祸事。

陈镰不愿和柳乘风打交道,可是偏偏柳乘风却是来了,谁都知道,从廉州去京师,无论是水路、陆路,都不必途径桂林,现在绕道过来,摆明了是有事来的。

接到了奏报,陈镰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好好地迎接一下,毕竟这个家伙圣眷在身,陈镰身为巡抚,虽不必求到柳乘风的头上,更不必巴结他,不过也不能得罪了这个小子,别人或许不知道,至少陈镰知道,这个家伙的份量不低。

柳乘风抵达桂林的时候已到了正午,此时烈日当空,桂林府格外的炎热,在这官道上,两边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好在沿途的商贾不少,倒也不显得荒凉,而桂林府的大小官员都出来迎接,倒也让人不由猜测起来,什么人需要桂林府这么多人出来相迎?这倒是奇了。

其实许多人都不想来,只是陈镰愿意做这个表率,连巡抚大人都来了,你还能无动于衷?

远远的,柳乘风的队伍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其实早在一盏茶之前,就有快马到了这十里长亭,通报了一番,所有长亭里的大小官员都打起了精神,唯独陈镰带着几个官员在驿站里喝茶。

巡抚大人迎接廉州侯已经给足了面子,让他亲自出来迎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太掉价了,因此到了这儿之后,便在驿站中喝茶歇息。

柳乘风抵达之后,桂林巡抚亲自去接,随即引着柳乘风直接到了驿站,柳乘风显得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不过那一双眼睛却带着一股摄人的锐气。

柳乘风按这剑快步进去,腰间别着的是钦赐御剑,携带武器与人会面,倒也不会让人觉得失了礼数。柳乘风一露面,陈镰才从椅上站起来,笑吟吟地对柳乘风道:“廉州侯,有失远迎,恕罪。”

原以为柳乘风这时候会皮笑肉不笑地和他寒暄客套一番,陈镰甚至早已想好了该继续客套下去的虚词。谁知道柳乘风的脸拉了下来,瞥了陈镰一眼,随即按着剑,在这厅中踱了几步,眼睛不时朝这厅中的几个广西重要人物逡巡,随即正色道:“哪位是巡抚陈镰?”

虽说柳乘风和陈镰二位素未谋面,可是二人毕竟算是闻名已久,而且陈镰身上穿着的是大红官府,明显是朝廷三品的大员,在这厅中,其他官员都众星捧月似得围着他,只要是人,都瞧的出陈镰就是巡抚。

可是柳乘风这样不客气地相问,陈镰那带着几分笑容的脸顿时拉了下来,自己待柳乘风也算不薄,堂堂巡抚亲自出城迎接他,谁知这个家伙居然如此的不识相,竟是刻意保持和他的疏远,言辞也很是不客气。

其他的几个属官见状也是目瞪口呆,不禁好奇地打量着柳乘风,只觉得这个家伙简直就是个傻子,就算你这廉州侯和巡抚大人关系不好,这表面上的客套总还要维持一下,更别说巡抚大人也谈不上让你有什么不满的地方了,你这家伙言辞这么不客气,这不是打巡抚大人的脸吗?

陈镰想发作,甚至想拂袖而去,不过略一沉吟,却还是忍住了。倒不是真怕了柳乘风,只是觉得这么做难免显得有点儿小家子气,堂堂的巡抚大人,岂能让人看轻?

陈镰莞尔一笑,淡淡然地道:“柳千户,本官便是巡抚。”

这句话表面还是很客套的,可是用词就讲究了,没有称呼柳乘风为廉州侯,而是称呼柳乘风的官职,而自己则是自称本官,这话中的意思是,你是小小六品武官,我却是堂堂朝廷三品大员,你这样也太没规矩了一些。

不过柳乘风似乎是并没有听出陈镰的话外音,非但没有收敛那高高在上的态度,反而更加不客气了,颌首点头道:“原来你就是,这就好极了,本侯正要寻你!”

陈镰的肺都差点儿给气炸了,这个家伙,当真是好大的口气。

柳乘风继续道:“陈巡抚,你可知道,这一次本侯来这廉州,可是奉了密旨前来?”

陈镰很想不搭理柳乘风,心里忍不住想,你是奉了密旨,难道我便不是奉了旨意吗?不要忘了,这巡抚之职出自的是代天子‘巡行天下,抚军按民’,也就是说,几乎每个巡抚出京赴任,就都是以钦差的身份。柳乘风说自己是奉了密旨,陈镰当然也不怕什么,大家都是代表着皇上,谁怕谁来着。

陈镰坐在椅上,一双眼半张半合,手里抱着茶盏,脸上掠过一丝冷笑,随即道:“哦?是吗?”

这就表达了陈镰并未听说过此事,也是告诉柳乘风,少在这里端架子。

柳乘风看着陈镰,道:“若是陈巡抚不信,自然可以看圣旨,今日本侯奉旨前来,便是请巡抚大人立即召集城中差役、军户人等,随本侯前去拿人!”

陈镰呆了一下,方才还是一肚子火,现在听到去拿人,这时候再也没有兴趣去计较了,不禁道:“拿的是谁?”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陈镰就有点儿后悔了,心里不禁想,今个儿本官是怎么了,为何性子这般毛躁?这一句话问出来,实在有点儿有失巡抚的风度,倒不是说不能问,只是这个答案很容易就能猜测出来,而陈镰问出来,就显得有点儿过急了一些。

能让柳乘风亲自跑来桂林府,同时还特意让他巡抚跟随着一起去拿的人,这桂林城里除了靖江王还有谁?

陈镰深吸口气,不禁有些懊恼。只好借着喝茶的功夫掩饰尴尬。

陈镰随后看了柳乘风一眼,这才恍然大悟,柳乘风这个家伙多半是要将那靖江王置于死地了,这个家伙的手段可够狠的,连藩王都敢斩草除根。方才他的态度之所以对自己如此冷漠,分明是这个家伙给自己台阶下,想想看,堂堂巡抚能跟着这廉州侯胡闹吗?柳乘风可以闹,因为他是锦衣卫,可是巡抚不能。

所以柳乘风态度冷淡,而且直接搬出密旨,对外来说,他陈镰就是摄于密旨的压力不得不屈从,至少给了别人一个交代。

柳乘风是在演戏……

陈镰的脑中划过了这个念头,便不再多问,这些话当然是问得越少越好,省得牵连到自己的头上。他连忙站起来,道:“既然是密旨要拿人,那本官自然要给予侯爷一点儿方便,不知侯爷要多少人手?”

陈镰一下子又面不改色地称呼柳乘风为侯爷了,这就是给柳乘风放出信号,柳乘风的意思,他明白。心里头,陈镰对柳乘风不得不生出几分敬佩,柳乘风这么做,颇有点儿所有的责任全部自己扛的意思,而让陈镰并不深陷进去,这个家伙居然还有几分义气。

至于柳乘风去拿靖江王,陈镰自然是双手赞成的,这几个月里,陈镰算是将靖江王得罪死了,斩草除根才能不留后患,现在柳乘风居然要动狠的,陈镰求之不得。

柳乘风道:“人越多越好,贼人的护卫人数不少,若是惹出了乱子,也好就地弹压,事不宜迟,若是走漏了消息,难免会惹出事来,陈巡抚,一个时辰之内可以将事情办好吗?”

陈镰深看了柳乘风一眼,随即颌首点头道:“应当不会出差错。”

随后,陈镰立即带着厅中的官员出了驿站前去准备了。而柳乘风一屁股坐在驿站的厅里,颇有些疲倦地喝了口茶,连续赶了两天的路,他的体力有些透支,所以这时候抓住了机会便连忙小小地休息片刻。

“这个陈镰……”整个人仰躺在椅上,柳乘风心里想着:“此时想必恨不得自己来做这个出头鸟吧。”

第二百九十一章:祸水北引

柳乘风入桂林的消息,惹得这靖江王府又紧张起来,尤其是王府的下人,据说王爷听说了这事儿,心情很是不好,这时候,谁敢去招惹王爷。

柳乘风进城的时候,几乎整个桂林府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去了,这消息,当然没有人敢向靖江王说起。

朱约麟的心情很不好,赵先生那边一点儿音信都没有,而自己的长子已经押去了京师,虽然还未开审,不过已经有人透出风声,这一次朝廷是打算严惩,要杀一儆百了。

一个个坏消息,接踵而至,这让朱约麟更加烦躁,再加上那巡抚陈镰落井下石,苦苦相逼,让朱约麟顿时有一种龙游浅水的憋屈感。

想到那柳乘风,想到陈镰,朱约麟就恨得牙痒痒。可是偏偏,这个时候他只能坐在这王府里干瞪眼。

倒是宁王那边,屡屡有书信传来,对他好言相慰,才让朱约麟知道,这宗室的骨肉之间,总还有几分情谊。

柳乘风要来的事,朱约麟早已得知,下人们虽然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可是朱约麟也知道一些风声,想到现在柳乘风和那陈镰二人正把酒言欢,朱约麟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烦躁。

他坐在书房里,一盏热茶由人送进来,却早已凉了,冉冉的烛火,带着晦暗的灯光,朱约麟呆呆地坐在檀木椅上,直愣愣的发呆。

到了这时候,身边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儿子没了,赵先生也没有音讯,至于其他人,都不足以托付。

一种难以言喻的孤独感,从心底生出来,良久之后,他叹了口气。

外头传出急促的脚步声,朱约麟皱起了眉,今天这个日子,是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来触自己的霉头。

“王爷……王爷……不好了,那柳乘风还有巡抚陈镰,带兵围了王府……”

朱约麟先是呆了一下,随即立即从肚子里生出一股无名之火,他双手撑着案牍,咬牙切齿地站起来。

“立即点齐护卫,随本王出去!”

在王府之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军马,不过所有人显得十分克制,并没有冲入王府去。而这王府之内,也变得紧张起来,数百王府护卫层层叠叠地出现在王府的中门,王府的护卫分为三班,每个四个时辰轮换一次,只是这王府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甚至连刺客也从未见过,这时候突然有官军围住了王府,这些护卫们难免捏了一把汗。

气氛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动,保持着姿势,围墙将他们隔开,曲靖分明。

柳乘风在中门外,穿着簇新的钦赐飞鱼服,背着手透过门洞在等待,而陈镰则是站在柳乘风身边,与柳乘风的谈笑自若不同,这陈镰其实很是紧张了一把,带兵围住王府,虽说天塌下来有柳乘风扛着,而且柳乘风信誓旦旦地说有这靖江王图谋不轨的铁证,可是藩王毕竟是藩王,痩死的骆驼比马大,可不是闹着玩的。

良久之后,王府里有了动静,哗啦啦的甲胄摩擦声传出来,朱约麟穿着蟒袍,头戴紫金冠,负着手,很是威严地走出来,在他的身后,一队队的王府护卫向他靠拢,将他拥簇在中央。

“柳乘风!”朱约麟没有泰山崩于前色不变的气度,此时脸色已是气的铁青,眼睛穿过门洞看到了门外负手伫立的柳乘风,便大喝一声,手指着柳乘风道:“你这贼子,好大的胆子,上一次的帐本王没有和你算,今日你却自己送上了门来,你可知道,带兵围住本王的府邸,是什么样的罪名!”

柳乘风笑了,隔着重重的护卫和明晃晃的刀枪,柳乘风放开嗓子道:“本侯身为锦衣卫千户,有捕风捉影、巡查缉捕之责,王爷便是再如何高贵,可也是我大明的臣子,身为臣子的,若是不忠,则本侯就可就地缉拿,朱约麟,你现在已经东窗事发,到了现在,还要顽抗到底吗?你若是现在出来,随本侯进京问罪,本侯自然会给你几分脸面,可要是给脸不要脸,那可就别怪本侯不客气了!”

朱约麟闻言大笑,狰狞道:“好利的口舌,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千户,也敢问罪到本王头上!”

柳乘风深深地看了朱约麟一眼,淡淡地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王爷还记得赵先生吗?”

听到赵先生三个字,朱约麟脸色骤变,可是很快,他就强打精神,狠狠地握紧拳头,对身边的护卫道:“来人,一个人都不许放进来,谁敢进王府一步,杀无赦!”

护卫们犹豫了,若是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群草寇,或许他们毫不犹豫的会拱卫王爷的安全,可是在他们的对面,却是锦衣卫和广西巡抚,以及大量的官军,这就有点儿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恰在这时候,柳乘风大吼一声:“谁敢为虎作伥,朱约麟勾结山蛮,试图挑拨蛮人滋事,如今罪行已经败露,难道,你们还要陪他一起作乱吗?来人,将这朱约麟拿下,谁敢阻拦,杀无赦!”

外头的官军们听到朱约麟谋逆,立即气势如虹起来,纷纷挺矛冲进去,几个护卫要阻拦,这冲突便发生了,不过王府护卫们大多数还是不敢轻举妄动的,那几个忠心耿耿的护卫被涌进来的乱军刺死,殷红的血和空气中的血腥弥漫开,更是让人胆寒,朱约麟见状,心知不妙,连忙带着几个护卫旋身进了王府深处,后头的官军要追,又遇到不少护卫阻拦,等到一波波的官军冲入这王府时,柳乘风下令搜索,而陈镰连忙又吩咐了一句,不得惊扰了王府的家眷,又调拨了一群自己府上的丫鬟,入内搜查。

陈镰的小心翼翼,倒也情有可原,朱约麟毕竟是宗亲,就算犯了大罪,可是家眷却还是皇亲国戚,若是惊扰了,肯定会惹麻烦的,所以才让女眷进内府去查女眷,以免闹出什么乱子,而其他的官军,只能在外府搜查。

过了半个时辰,一队队官军回来禀告,却都是搜索未果。

王府外殿的厅堂里,陈镰急的团团转,想不到那靖江王,居然在自个儿的眼皮子底下逃了,现在人又没拿到,该怎么办?

倒是柳乘风气定神闲,坐在椅上喝茶,李东栋也跟着柳乘风来了,正负手看着墙壁上一幅画作,整个人似乎沉浸在这山水画的意境之中。

“侯爷,这可如何是好,现在人都跑了,咱们白来了一场,到时候若是有人为这朱约麟喊冤叫屈,你我岂不是成了罪人?”

陈镰显得有点儿气急败坏,当时就说了,应该把王府团团围住,可是柳乘风却说,这靖江王走不到哪儿去,却是把官军的大部掉到了王府的中门处,谁知现在找不到人,这可就有点儿严重了。

站在一边看画的李东栋,脸上不由扬起一丝微笑,抿抿嘴,仍旧全神贯注的去看画。

而柳乘风却是笑了,道:“抚台大人,坐下说话,你是一省督府,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陈镰不禁吹胡子瞪眼,沉不住气?人都跑了,还要怎么沉得住气,人家毕竟是藩王,这可不是好玩的,一日不能拿住他,带到京师去问罪,招供自己的罪状,他这心就悬着一日。这个家伙,居然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一省督抚,没沉不住气,你这家伙反正是不要命的,什么事都敢做,可是自个儿却不一样,好不容易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一着不慎就要满盘皆输。

“不如现在知会广西各县,命各县设卡盘查,让那朱约麟插翅难飞,大人是锦衣卫千户,也可以和锦衣卫那边打声招呼,无论如何,也能探听出点儿消息。”

对陈镰的种种措施,柳乘风只是笑,其实这朱约麟在广西经营多年,就是再愚蠢,却也知道狡兔三窟的道理,他若是要逃,除非当场将他拿住,谁又有什么办法。

柳乘风却不急,甚至从内心深处,他是希望这朱约麟逃窜的。只要自己去了京师,将那赵先生招供的供词呈上朝廷,朱约麟这藩王就成了钦犯,天下之大,有他的容身之地吗?

柳乘风早就想过,若自己是朱约麟会去哪里,他思来想去,觉得唯一的可能就是去投奔宁王,毕竟这世上敢收留他的人并不多,就算有人有心收留,却也未必能躲得过朝廷的侦查,而宁王不同,柳乘风可以想象,这宁王在藩王之中一向沽名钓誉,四处笼络各地的藩王,以一副藩王的领袖自居,而这朱约麟,想必也是宁王笼络的目标,这宁王平时没少给朱约麟好处,朱约麟这时候无处可去,岂会想不到这位远房的堂兄?

若是朱约麟真能去投奔宁王,这就有意思了,对柳乘风来说,朱约麟只是一头猪,可是宁王却是老虎,他和宁王早已反目为仇,现在将这烫手山芋赶去了宁王那边,可以想象,那宁王若是见了朱约麟,会是怎样的哭笑不得。

若是收留朱约麟,迟早可能事情泄漏,这可不是好玩的,宁王未必会为一个朱约麟承担这个风险。

可要是将朱约麟交出来呢?那么这宁王从前的伪善,只怕要原形毕露了,平时的时候,天天代表着藩王们的利益,现在一见有藩王来投奔,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就迫不及待的将朱约麟献出来,不管朱约麟犯了什么罪,藩王们多半都要好好地想想,这个宁王,到底牢靠不牢靠。

第二百九十二章:天下因我而变

七月的北京城,天气干燥得有点儿不太像话,靠着朝阳门的一牌店铺,那耸拉的酒旗很没精神地贴在旗杆上,屋檐下头则是拖着长凳打盹儿的店伙计,这几个月来,客栈的生意一直都不太好。原本这里的客人最多的是客商,可是现在,客商们却是不来了,倒不是他们的住宿价格贵,恰恰相反,他们的价钱已是连续跌到了最谷底,可是生意仍是半死不活,只能靠着平时沽些酒水挣点银子。

生意不景气,也不是京师来往的客商少了,一过了五月,今年京师的商贾凭空增加了不少,比往年还增加了一倍不止,只是最近,这聚宝楼又增添了一门生意——住宿。

客商们到了京城,总要找个地方打尖住下,寻个下榻之所,原来大家还随意找个客栈住,可是现在不同了,都是往聚宝楼新建的一处叫聚宝‘旅馆’下榻,为了节省空间,整个聚宝旅馆建了七层,砖石结构,房间也不大,这占地数十亩的一大栋的楼房,有房间五百个,据说在里头住宿一夜就要大钱五百,一个月下来,随随便便也要花销十五两银子,可是偏偏,愿意在这里下榻的客商可谓是趋之若鹜,热情不减。

就算是在旅馆里寻不到空房的,一般也都在迎春坊附近的客栈里歇下,生意人嘛,随时都要应酬,有人上门来谈生意,现在全京师的商贾都聚在迎春坊,下榻的地方若是远了,不但会让人看轻,而且也增添了许多不便。

生意人虽然都抠门,可是能把生意做到一定程度的,一定是该花的钱一个子儿都不能少,不该花的钱一个子儿都嫌多的那种。做生意讲的是便利,住在迎春坊那边随时可以去聚宝楼喝茶,与人谈生意,与人签署契约,当然哪里离得近就住哪里。

朝阳门已经渐渐萧条了,惹来不少掌柜破口大骂,不过也有不少人开始将目光瞄到了迎春坊,只是已经迟了,这迎春坊面积并不大,如今却是商旅无数,寸土寸金,一个巴掌大的地儿,也有几百两银子才能买下,据说想租个门脸儿做生意,一个月就要三百两银子,而从前朝阳门这边最热闹的时候,也不过七十两银子而已。

朝阳门的没落,与迎春坊的崛起,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那迎春坊每年出入的商贾竟有数十万之多,南来北往的商人不断地寻找买家、卖家,甚至有不少商贾连走货都不走了,而是整日泡在聚宝楼,盯着随时变动的物价做起了买卖。

这门生意很时新,其实也很简单,比如生丝,生丝的价格随着每年的收成、供求和各地发生的各种天灾随时会有变动,说不准今日是一涓生丝是纹银三两四钱,过了几日,突然走俏,一下子涨到三两六钱,别看只有两钱的生意,可若是大量收购,这里头的利润可就不小了,说不准几天功夫转个手就能挣来数千两纹银。

因此有不少商贾觑见了这商机,便每日在聚宝楼,盯着物价的变动,什么货物价格降低,便立即大肆收购,等到价格上扬时,再毫不犹豫地清仓出去。这样做的商贾不在少数,倒也促进了一定的市场繁荣。

想想看,有的货物因为一时价格暴跌,商贾们把货物运来,一时无人问津,货物脱不了手,自然是急得跳脚,毕竟对走货的商贾来说,流通是最重要的,货物在自己的手里流通得越快,就算利润微薄,至少也还有利润。可是一旦烂在手里,就难免有点儿不知所措了。

不过现在,只要货物运到,就会有人收货,收货的商贾再不是单纯地拿去加工或者向各家商铺铺货,而是暂时囤积,等到行情好时再兜售出去。

走货的商贾没有时间耽误,可是转货的商贾有的是时间,大家各自互补,使得货物的流通更是加快了几分,货物只要进了京师,便能立即发卖出去,商贾们要做的不再是讨价还价,而是不断地运输货物就成了。

如此,更是大大地刺激了迎春坊的商业,聚宝楼的会员已经增加到了三十万,这个数字还在疯狂增长,因为商业的利益虽然并没有增加太多,可是风险却是降到了最低,这使得不少地主和乡绅开始眼红耳热起来,从前的时候,乡绅们地位高,商贾地位低,所以乡绅难免有一些优越感,可是现在商贾的地位也渐渐稳固,尤其是取得了聚宝楼会员资格的商贾,隐隐之间也开始受到官府的保护,官府若是随意拿人,自然会有商行或是聚宝楼前去与官府交涉,这地位自然水涨船高了。

从前的时候,商贾虽然挣得比乡绅要多,可是风险也是巨大,这叫只见过贼吃肉,没见过贼挨打,行商走货的辛酸自是常人很难体会,而乡绅不同,乡绅置了地,挣得虽少,可是风险也低。只是如今不同了,走货的商贾风险已经到了微乎其微的地步,除非时运不济,只要肯生产、运输,就有利润。

这样的结果就导致不少乡绅也开始尝试着让子弟行商了,商贾的数量一下子激增了不少。大量的商贾出现,自然也会出现大量的帮工、工匠,毕竟货物是要人造出来的,江南那边的生丝作坊、丝绸作坊、还有瓷器、铁器,此外还有皮毛、茶叶也开始日益增多,作坊的兴起,也带动了一些纺织机业的兴旺,甚至在江南,已经出现了专门制造各种织机、铁炉、拉丝机之类的木器工坊,如此一来,大量的工匠、学徒也变得紧俏起来,工价日涨,大量的佃户不再续租田地,转而去城里寻找机会,这又让乡间的乡绅不得不提高佃户的工钱,乡绅、地主的利益大受损害,开明的,索性卖了田地也投入这行商的浩荡潮流中,而不开明的,自然免不了咒骂几句。

工钱的上涨一定程度上加快了商品的流通,人的手里有了闲钱,当然免不了置办一些东西,从前用不起的东西,这时候也能用上一用。

而这一切的核心都围绕着迎春坊进行,这一块弹丸大的土地成了这变革的核心。

柳乘风前几日就已经在这里登了岸,回到京师。这位在广西叱咤风云的小侯爷,似乎显得有点儿灰头土脸,仿佛整个京城都遗忘了他的存在,宫里没有动静,朝廷也没有动静,连北镇府司似乎也当作没有这号人,来迎接的只有老霍和王司吏。

登了船,看到这迎春坊的巨大变化,柳乘风不禁又呆了一下,此去广西足足历时四个月,四个多月的时间,迎春坊的变化让柳乘风有点儿接受不了,他兴致盎然,倒是没有理会自己受到的冷落,登岸之后在迎春坊转了一圈,在这里,柳乘风可以深切地感受到所有人的精神气,那种行人步履匆匆,大街上人流如织,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急迫的气息,很有一番风味。

靠着河提是一栋栋的砖石屋子,都有六七楼之高,方方正正,一点儿装饰都没有,柳乘风知道,这种房子迟早会风靡起来,迎春坊的地价实在太贵了,任哪个商贾,若是手里有一块地,都舍不得在这里弄什么小桥流水,弄那种巨大屋檐的门脸儿,只有方方正正,尽量地利用土地,用砖石把这房子堆砌得越高,才能更好地利用这土地的价值。

柳乘风带着人去聚宝楼转了一圈,随即便去百户所走了一趟,才心满意足,回到温府,如今廉州侯位于京师的府邸已经建起来了,不过还未搬过去,只怕还要过一些时日,有了府邸在,柳乘风反而不急迫了,回到温家见了温正一面,自然是去见自己的妻子。

小别胜新婚,几个月不见,柳乘风和温晨曦的感情却是增添了不少,反正这朝廷和宫里也不待见他,他现在又没领什么实职,只是个空头千户,所以柳乘风索性静下心来,整日腻在家里。

与此同时,那赵先生已经送去了北镇府司审问,口供也已经拿到,靖江王的罪状算是坐实了,宫里虽然还没有发落,不过想必结局已经能够预料。

这几日,无人拜访,无人问津,先是让柳乘风有点儿郁闷,不管怎么说,他好歹也是廉州侯,是锦衣卫的千户,多多少少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是这番回来就好像被人遗忘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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