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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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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牟斌方才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应对的方法,听到柳乘风说有了主意,不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来说说看。”
柳乘风凑上去,压低了声音,与牟斌密语了几句。
牟斌的脸上变得越来越怪异起来,随即吁了口气,道:“好吧,不管如何,总要试试看,老夫在宫中有的是人,那些大汉将军和侍卫都是镇府司辖下,待会儿老夫就让他们替你造这个声势。”
柳乘风郑重其事地朝牟斌作揖道:“卑下谢过大人。”
牟斌似是显得有些疲倦了,拍拍他的肩,含笑道:“你好自为之。”
※※※
皇后的寿辰已是落下了尾声,天空渐渐阴霾,黄昏的光鲜洒落在琉璃瓦上,那淡然的金黄光晕伴随着近臣、王公出了午门,整个紫禁城除了那摇曳在风中的喜庆灯笼,似乎又恢复了从前的宁静。
钟鼓声敲了九下,午门终于关上,在坤宁宫里,张皇后也已经有些倦了,她叫了加了几盏灯,灯火冉冉,将这坤宁宫照得通亮,她沐浴之后将吉服换下穿了常服坐在榻上,对身边如小猫儿一样撑着手略带几分倦意的朵朵道:“朵儿,头疼好些了吗?”
朵朵点了点头。
张皇后莞尔一笑,随即叫来一个太监,道:“去,把柳乘风送的香水拿来。”
听到柳乘风三个字,朵朵的眼中掠过一丝复杂和慌乱,不过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一个太监将那盛放香水的瓷瓶奉上,张皇后接了,揭开木塞,又是轻轻闻了一下,道:“柳乘风说的用法是沐浴之后再洒上一些在衣裙上是不是?”
朵朵很悲催,方才还只是柳乘风,现在又是沐浴这个敏感词,让她显得有些不安,她心里愤愤然地想:“那个家伙,实在可恨。”
太监应道:“柳百户确实是这么说的。”
张皇后的脸上露出喜色,小心翼翼地滴了几许香水洒在衣裙上,霎时间,整个殿中都弥漫着一股清淡的桂花香气,张皇后的鼻尖不经意地微微抽搐了两下,随即露出了笑容。
张皇后有一些小毛病,这毛病其实也不大,只是轻微的狐臭而已,虽然轻微,可是张皇后却是一直耿耿于怀,她清楚地记得,嫁入东宫的时候,朱佑樘就曾和她开了句玩笑,说是太子妃有些臭,虽然这只是玩笑,可是自此之后,张皇后变得谨慎起来,为了除这轻微的异味,张皇后几乎每日要洗三次澡,寻常人更是不敢与之亲近,就是自己的子女,在幼时也从不肯抱一抱。就怕这难言之隐被人窥见一样。
其实除非是出了许多汗,张皇后的毛病是绝不可能显露的,只是这小毛病引发成了心病,这许多年来,张皇后一直都小心谨慎。
而这香水,却是恰好掩饰了张皇后的隐疾,这淡淡的桂花香气竟是一下子让张皇后变得容光焕发起来。
柳乘风之所以猜测出张皇后极有可能会有一些狐臭是根据太子的描述,比如张皇后从未抱过朱厚照,还有一天洗几次澡,柳乘风当时的判断就是张皇后的行为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有洁癖,只是这张皇后,柳乘风也曾见过一次,看样子并不像是有洁癖之人。而第二种,就是狐臭。
狐臭不是病,可是对有的人来说,却比病痛更可怕,柳乘风的这份礼物,自然就打在了张皇后这怪癖身上,他虽然只有六成的把握,若是猜测错误,这香水对张皇后来说,可有可无。可要是蒙对了,那这礼物就绝对比什么绿绮更要珍贵一百倍一万倍。
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首,天下人的国母,绿绮就算再珍贵,也不过是让她一时欢喜罢了,可是这香水若是能消除她半辈子耿耿于怀的心事,自然是非同凡响。
而柳乘风献上礼物时,也早已预料到张皇后会显露出一副不以为喜的姿态,毕竟张皇后是皇后,岂能当着大臣王公的面,为了一瓶香水而喜笑颜开?
现在命妇、王公大臣已是纷纷散去,张皇后再没有了什么顾忌,自然要一试这香水的效果。
第一百五十九章:龙颜震怒
“朵儿,你闻闻看,这香水香吗?”张皇后刻意靠近了朵朵一些,低声询问。
朵朵无奈地道:“香,香极了。”
张皇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淡淡道:“这个柳乘风倒是颇为识趣,这香水真的比那绿绮更厚重了,只是不知这香水若是用完了是否还有,赶明儿叫个人去问问他,往后让他每月送一瓶入宫吧。本宫倒是在寻思,是不是该给他一些赏赐,否则总是劳烦他送香水入宫也不好。朵儿,你来说说看,该赠他什么好?”
朵朵心里正烦躁着,可是不得不耐着性子听,但是母后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令她心里又是不安又不得不掩饰,强打着精神道:“还要给他什么赏赐?母后瞧得上他的香水,就已是天大的恩德了。”
张皇后却是斥道:“这是什么话!便是天家也不能平白受人恩惠。”
正说着,朱佑樘正好走了进来,笑吟吟地道:“什么恩惠?又受谁的恩惠?”
朵朵咋舌,道:“我回寝殿睡觉了,父皇、母后,你们也早些安歇。”她觉得在这里实在呆不下去了,自从那姓柳的混账出了宫,耳中总是听到柳乘风三字,实在让她心虚。
朝朱佑樘行了个礼,朵朵便快步走了出去。
朱佑樘看朵朵走得匆忙,不禁失笑道:“这个丫头,总是毛毛躁躁的。”
说罢与张皇后同榻而坐,道:“方才皇后说的是受了谁的恩惠?咦?今日皇后的身上真香……”
张皇后大喜,从前那心里的刺儿仿佛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般,接着便将柳乘风送的香水效用说了,又道:“臣妾在想,往后呢,还少不得请柳乘风送些香水入宫来,若只是臣妾诞日收了他的香水倒也罢了,可是往后经常要劳烦他,岂不是受了他的恩惠?臣妾在琢磨,是不是该赏他一些东西,算是礼尚往来。”
朱佑樘呵呵一笑道:“这个小子,倒是不必赏赐什么,加官晋爵,他未免太年轻了,况且无功不封侯,若是给他官爵,难免让人说闲话。至于赏赐他财货……”朱佑樘想起柳乘风那日进金斗的百户所,几个月时间竟是收了五万两银子,这么大笔数目却不比宫中的用度少了,所以继续道:“朕觉得也不必,皇后不必心焦,说起来他是朕的门生,也是你的后辈,后辈孝敬长辈一些东西,却也是理所应当。”
朱佑樘这么一说,张皇后也就定下心来,嫣然一笑道:“这个倒是。”
折腾了一天,二人已是累了,叫人伺候着就寝不提。
到了第二日清早,朱佑樘仍是起了个大早,他每次起来时都是蹑手蹑脚的,生怕吵到了张皇后,他轻轻趿了鞋,先到这坤宁宫的寝殿里坐了一下,正准备洗漱,外头却听到几个太监窃窃私语。
“昨个儿有人亲眼瞧见的,难道还能有假?这姓柳的也当真大胆,连公主洗浴,他也敢偷看。”
“啊……真有这样的事?昨个儿杂家也听说了一些,原以为是有人胡说八道……”
“嘿嘿……胡说八道?这种事谁敢胡说八道?实话和你说了,公主殿下进去洗浴足足有两柱香时间,姓柳的和公主在浴房里呆了这么久,天知道出了什么事,后来还听说,那姓柳的是大摇大摆地从浴房里出来的,本朝以来还有谁能这么大胆?”
“若是如此,那柳乘风也够千刀万剐的……”
“嘿……千刀万剐也未必,你想想看,殿下遇到这么个登徒子,敢声张出去吗?难道就不怕坏了自己的名节?这姓柳的就拿捏到了这一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咱们哥俩儿好,杂家才和你说的,你可千万不要外传出去。”
“这个自然……只是不知陛下醒来了没有,你快走,若是被陛下听见,仔细自己的脑袋。”
朱佑樘的脸色已是骤变,整个人气得发抖,靠着身边的小桌几上的一个茶壶,被他狠狠地抓起摔下。
啪……
茶壶跌入地毯,发出闷响。
外头听到里头的声音,这议论戛然而止。
而睡在榻上的张皇后也被这动静惊醒,张眸一看,见朱佑樘失魂落魄、脸色铁青,连忙起榻,道:“皇上,你这是怎么了。”
朱佑樘只有一子一女,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可谓千般呵护宠爱,这时候听到这些言语,整个人的脑袋嗡嗡作响,张皇后问他,他也不说,只是冷着脸,随即朝外头大喝道:“方才是谁在外头嚼舌根子,来人,拿进来!”
这一喊,外头一片静寂无声。
过了一会儿,一个脸色木然的老太监慢吞吞地进来,躬身道:“陛下……”
朱佑樘拍案,厉喝道:“查,去查方才是谁在外头议论公主之事,告诉内阁,今日朕身体有恙,就不和他们商讨政事了,今日的奏书全部让他们代批,直接让司礼监批红就是。立即传唤柳乘风入宫,还有,把朵儿叫到朕的寝殿来。”
朱佑樘似是还不解恨,冷冷一笑道:“有些宫人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你去打听一下,这宫里还有什么流言,都给朕打听出来。”
这老太监木着脸,只是躬身道:“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办。”
待那老太监走了,朱佑樘犹不解恨,气得负着手,在这殿内团团打转。
张皇后吓着了,披头散发地道:“怎么了……皇上,这是怎么了?”
朱佑樘不答,不是他不愿意搭理张皇后,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只是独自重重地叹气。
※※※
宫里其实和外头没什么两样,十二监、四司、八局,不知有多少太监平时在皇帝和贵人们面前,大家都是奴才,可是毕竟宫中的贵人少,尤其是在弘治朝,皇后只有一个,公主也只有一个,除了几个大太监管着,什么幺蛾子不会有?
比如对食,比如乱嚼舌根子、赌钱玩耍之类,只要不让皇帝知道,下头的人还不是想如何就如何?再加上太监们永远在这小洞天里,除了飞黄腾达的镇守太监有机会出宫外放,其余的一辈子也别想出这宫禁,这小地方没什么娱乐,自然而然,有了一点儿新鲜事就会疯传开。
就比如公主与柳乘风的事,谁都知道这种话若是传出去肯定要治罪的。可是与相熟的宫人议论这种事,却让太监们很是亢奋。
就是在洪武太祖年间,宫里的谣言都屡禁不绝,朱元璋杀了一批,人家照样还是怀着侥幸议论是非,更何况是这相对宽松的弘治朝。
只是这宫中的气氛,有心人突然感觉到紧张起来,无数的大汉将军和宫中护卫一队队出现,各监司还有局子的大太监全部跪在了坤宁宫门口,坤宁宫外的空地上,琳琅满目地跪了一地的人。
许多人在猜测,这皇后娘娘的诞日刚刚过去,到底出了什么事让皇上如此大动肝火。
而随后,朵朵公主行色匆匆地走进坤宁宫,她原本就有些心虚,进了这里更是觉得心惊胆战,只是朵朵毕竟不是寻常性子柔弱的公主,心里想:“这件事一定要瞒下来,否则真不用活了。”
朵朵神色如常,给朱佑樘行了个礼:“父皇。”又朝张皇后行礼道:“母后。”
朱佑樘没有说话,他的脸色依旧铁青,而张皇后也是坐卧不安地站在朱佑樘身边,朱佑樘只是盯着朵朵,而张皇后却是强笑道:“皇上,不要吓着了朵儿。”
听了张皇后的话,朱佑樘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脸色不再那么铁青,而是透着一股子苍白。
朱佑樘嘶哑着声音道:“你来说,昨天的事,是不是真的?”
“昨天?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朵朵负隅顽抗,可是心里却是打了个突突,心里不禁想:“这是谁传出去的?那两个侍女,自己可是千叮万嘱过的,她们有那么大的胆子,刚刚赌咒发誓之后就敢向人胡说八道?”
“哼!”朱佑樘拍案,冷笑道:“你……你……”他深吸口气,张皇后连忙握住他的手,担心地看着他,朱佑樘才收敛了一些火气,淡淡地道:“好,你不说,那就让柳乘风来说。你……你们……”
朱佑樘不再说话了,这么大的丑闻,还牵涉到了独女,朱佑樘的怒火已是升到了极点,整个人都在颤抖。
朵朵心里不由觉得委屈,却又假装着什么事都没有,张皇后见她委屈的样子,便又上去劝她:“朵儿,你实话和母后说,昨个儿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瞧瞧你父皇,为了你气成了这个样子。”
朵朵执拗地咬着唇,道:“母后,儿臣真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张皇后只好叹了口气,道:“好,不管有没有发生什么事,你和你父皇都不要着急上火,来,坐下顺顺气。”
朱佑樘这时却是怒喝一声:“不许她坐!”
第一百六十章: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紫禁城里,已是乱作了一团,那被朱佑樘指使的老公公带着一队队的大汉将军,从司礼监开始,一个个盘问。
这老公公乃是御马监大太监郭镛,在宫里地位仅次于萧敬,原本随时陪侍皇帝的应当是司礼监秉笔太监萧敬,只是萧敬年纪老迈,朱佑樘体恤他,所以让郭镛伺候着。
这郭镛领了旨意,立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当然不敢怠慢,于是带着人将这宫里闹了个鸡飞狗跳。
司礼监里,萧敬躺在椅上,慢悠悠地喝着茶,跪在他脚下的是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太监,小太监苦笑道:“公公,这事儿前因后果就是这样,现在陛下震怒,让郭公公去把乱嚼舌根子的人揪出来,郭公公便带着人四处出没了。”
萧敬微微颌首,双目半眯着,淡淡地道:“这么说,柳乘风当真是偷窥了公主殿下沐浴了?”
小太监道:“奴婢哪里知道?反正宫里传得沸沸扬扬的,说什么的都有,倒是奴婢想来,这事儿也未必是空穴来风。”
萧敬苦笑道:“杂家明白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慢悠悠地道:“能办出这种事来的,除了杂家,就是宁王了,至于其他的,要嘛就是没有这种手段,要嘛也没有与柳乘风这么大的深仇。这事儿是宁王做的,只是这个宁王的用心当真是险恶,这件事若是能整死柳乘风倒也罢了。可要是柳乘风不死,第一个怀疑的就必定是杂家。杂家是左右不是人了。”
小太监道:“公公说得没错,这事儿毕竟是宫里出来的,在别人看来,只怕和公公脱不了什么关系。”
萧敬不置可否地喝了茶道:“罢了,这种事儿和杂家没什么关系,让郭镛去查吧,这个郭镛,倒是够用心的。”
用心二字,似乎别有意味。
这小太监怎么会听不明白?冷笑道:“郭公公今日可神气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进了司礼监呢。”
萧敬将茶盏放下,阖起眼:“少说这种话,让人听见了,还道是杂家教出来的人不知道规矩。依杂家看,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等着瞧好戏吧。”
萧敬眯起眼,随即咳嗽几声,便用巾帕捂着嘴,低头看灯下的奏书了。
坤宁宫里,一片静寂,柳乘风还没有到,朵朵在一旁抹着眼泪,张皇后自是去劝慰,朱佑樘却是沉着脸没有去看她。
这时候除了朵朵的低泣,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不知等了多久,殿门外终于闪身走进一个人来。
郭镛穿着一件宽大的红色宫衣,小心翼翼地走到朱佑樘跟前,低声道:“陛下……”
朱佑樘冷声道:“你说。”
郭镛的额头上渗出冷汗,跪拜在地,道:“奴婢无能,暂时还没有查出这流言的源头在哪儿,只是……”
朱佑樘厉喝道:“只是什么?”
郭镛道:“宫里不只是有公主与柳乘风的谣言。”
“哦?”朱佑樘笑得更冷,道:“你继续说。”
郭镛胆战心惊地看了张皇后一眼,才道:“奴婢不敢说。”
朱佑樘大怒,抄起手中把玩的璞玉,狠狠地砸在郭镛的身上,怒喝道:“不敢说?这宫里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做奴婢的敢说贵人的是非,怎么到了现在,你反而不敢说了?难道就你郭镛胆子小,就你懂事?你说,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朕便让你守陵去。”
郭镛吓了一跳,那璞玉砸在他的头上,痛得他不禁龇了龇牙,可是他还是连动都不敢动一下,连忙道:“奴婢说,奴婢说,只求陛下息怒……”郭镛舔舔嘴,继续道:“宫里不只是有柳乘风与公主殿下的流言,其他的还有不少,不过传得都不算广,其中有几个,更是大逆不道……”
“什么大逆不道?”朱佑樘这时候反而定下神来,赤红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杀机。
“其中有一条,说是柳乘风以百户之身而受陛下器重,这是因为……因为……因为陛下与柳乘风有私情……”
私情……是很委婉地说法,通俗一些,就是说朱佑樘爱上了柳乘风的男色,跟柳乘风有断袖之癖,是个老兔子。
朱佑樘不禁愕然……呆住了……
一边哭哭啼啼的朵朵却是一下子破涕为笑,可是随即,又意识到自己不该笑,于是又捂着脸,面带梨花地低泣……
连张皇后此刻也不禁莞尔,自己的丈夫好不好男色,她岂能不知?这流言未免也太胡说八道了一些。
朱佑樘却是气得老脸胀红,好男风……虽说这外戚有不少乐在其中的,可是朱佑樘却最是反感这种事,这些话到底是谁口中传出来的?简直岂有此理!
郭镛倒是什么都不敢隐瞒,又看了朱佑樘一眼,接着道:“其实还有不少流言,还有的说是柳乘风与皇后娘娘……”
“啪!”朱佑樘拍案……
这一下真是气伤了,若是自己说好男风倒也罢了,居然还牵扯到了自己的妻子。
郭镛几乎要哭出来了,道:“这些流言到处都是,奴婢四处追查,却总是找不到始作俑者,不过据说这些流言都出自淑敏殿。”
“淑敏殿……”朱佑樘双目阖起来。
淑敏殿本是后妃的院落,只是朱佑樘无妃,所以一直空置,若不是郭镛提起,朱佑樘几乎忘了这个地方的存在。
郭镛道:“是,就是那里,奴婢亲自去查看了,发现那儿经常有人丢纸团儿去,神宫监的人去清扫时,便会打开看看,这事儿就是这么传出去的。”
朱佑樘沉默了。
郭镛似乎想起了什么,道:“其实还有个流言……”
朱佑樘沉着脸问:“你说。”
郭镛道:“说是柳乘风原来是陛下的私生子……”
“混账!”朱佑樘大骂一句。随后他看了张皇后一眼,张皇后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了,当然不是为了什么私生子,而是方才有人竟然造谣说自己和柳乘风有私情,这对她堂堂皇后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朱佑樘将目光收回,终于开始琢磨起这件事来,那造谣之人的用心实在险恶,说柳乘风与公主伤风败俗,又说柳乘风与皇后有染,更说自己与柳乘风有断袖之癖,如此看来,这一切都是谣言,而造谣之人的目标直指的就是柳乘风。
“这个柳乘风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竟有人这般怨恨他。”
这个时候再要朱佑樘相信朵朵与柳乘风有什么,也绝不可能了。道理很简单,柳乘风与朵朵有染若是真的,那和皇后的私情是不是真的?和自己的断袖之癖是不是真的?
这件事根本不必继续查就已明朗,这是有人在造谣生事,而造谣生事之人一定别有所图。
“可恨!可恨!”朱佑樘叹了口气,连道了两个可恨,阴沉着脸道:“这些人真是大胆,居然造谣到了紫禁城。郭镛,这件事,你怎么看?”
郭镛苦笑道:“奴婢只是在想,这个柳乘风不知得罪了谁,人家为了报复,竟是连皇上都牵扯了进去。”
朱佑樘颌首点头,若说方才朱佑樘对柳乘风满怀恨意,而现在这股子恨意已经烟消云散,反倒对这糟践柳乘风和皇后、公主甚至是自己的人生出了怒意。
自己是受害者,公主是受害者,皇后是受害者,柳乘风也是受害者,其实大家都在一条船上,眼下当务之急是将这背后之人揪出来,否则天知道以后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陛下,柳乘风到了……”外头进来一个小太监,低声道。
“叫他进来。”朱佑樘抖擞精神,坐直了身体,至于郭镛则是十分乖巧地去捡起地上朱佑樘砸落的璞玉和茶杯。
柳乘风这时候一步步走进来,先是看了张皇后一眼,张皇后刻意摆出一副端庄的样子,可是很明显的,她的脸上仍有几分失态。
至于朵朵公主,这时候也恍过神来,立即明白了,自己和柳乘风的事是真的,至于柳乘风和父皇母后的事却是假的,这些假消息定是柳乘风叫人放出去的,如此一来,三分真、七分假,而这假的谣言如此不堪一击,自然而然,连自己与柳乘风昨天发生的事也成了谣言。
朵朵瞪了柳乘风一眼,心里却忍不住有些佩服这个家伙,这家伙太机灵了,自家差点儿吓得魂飞魄散,以为要东窗事发,谁知道原来这家伙早就有了准备,安排下了这鱼目混珠的计划,倒是让自己平白流了那么多的眼泪。
朱佑樘看着柳乘风,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或许是因为感觉自己刚才‘误会’了这个家伙,心中有几分亏欠,还不等柳乘风行礼,便道:“不必多礼,来人,赐坐。”
柳乘风大剌剌地坐下,开门见山地问道:“陛下相召,微臣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只是不知陛下叫微臣来有什么吩咐?”
朱佑樘这时候反而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是冷着脸,对郭镛道:“你来说吧。”
第一百六十一章:有仇必报才是大丈夫
“啊……有这样的事……”柳乘风听了那郭镛的言语,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之色。
其实这么糊弄皇帝老子,柳乘风的压力也是很大,可是不糊弄就是死,糊弄还能死中求活,至于什么道德,就只能让他见鬼了。
那公主与柳乘风的段子,自然是背后指使者传出来的,可是皇帝与柳乘风,柳乘风与皇后的谣言,却是柳乘风自己摆弄出来,若只是一个公主与柳乘风的段子,朱佑樘听了,自然会龙颜震怒,会下令彻查,可是有人告诉朱佑樘,不但公主和柳乘风有段子,连皇帝老子和皇后都和柳乘风有段子呢?
朱佑樘只怕第一个反应就是嗤之以鼻,认为这些话都不可信。
柳乘风故意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随即对朱佑樘苦笑道:“陛下明鉴,微臣就是丧尽天良,这谣言中的任何一桩事,微臣也是断不敢触碰的。微臣是读书人,天地君亲师岂能不知,陛下对微臣来说,亦君亦师,皇后便是柳乘风的师娘,那更是神圣不可侵犯,至于公主殿下……”柳乘风看了朵朵一眼,厚着脸皮道:“公主殿下在微臣心中,更是洛神一般的天人,微臣岂敢冒犯。是什么人,居然这么大胆子,若只是诽谤微臣倒也罢了,居然连陛下、娘娘和公主殿下也不放过。微臣若是拿住了他,定寝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
这一番话,说的朵儿不禁失笑,可是又意识到不对,连忙咋舌,忍住,绷着个脸。
朱佑樘的脸色也是阴沉起来:“这件事,朕也打算彻查到底,到底是谁竟敢搬弄是非,将这些事传得沸沸扬扬,若是不查出来,朕亦是寝食难安,这件事事关宫闱,你怎么看?”
柳乘风心里这时候不禁想:“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既然要陷害我,今日且看我柳乘风怎么收拾你。”他毫不犹豫的朝朱佑樘作揖道:“陛下既然彻查到底,这件事又涉及到了微臣,那么就让微臣来查吧,微臣一定尽心竭力,将这乱嚼舌根的人揪出来。”
“你?”朱佑樘脸色一紧,似乎有些不情愿,按道理来说,宫禁中的事,自然是交给东厂去办,让一个锦衣卫来这内宫办差,似乎有些不妥。
正在朱佑樘犹豫的当口,柳乘风却是朝朱佑樘使了个眼色,这件事,他非揽下来不可,若是不怕那引他去公主浴房的死太监收拾了,柳乘风这口气怎么咽得下,柳乘风慢吞吞地道:“陛下可曾记得那尊佛像吗?”
朱佑樘听了柳乘风的话,脸色霎时变得紧张起来,他朝郭镛看了一眼,冷声道:“郭镛,你下去。”
郭镛脸上浮出一丝疑惑,眼角的余光落在柳乘风身上,心中不由想,是什么事,连我这随伺太监都不能说的?这个柳乘风,果然是深得圣眷。郭镛心里生出几分妒忌,小心翼翼的退出去。
待郭镛揍了,朱佑樘才凝重地道:“你是说,这件事可能与明教有关?”
柳乘风心里想,跟明教有个屁关系,只是不拿出个明教出来,如何报这大仇。柳乘风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在他的信念里,有仇必报才是大丈夫。如今差点被人害得尸骨无存,自然要反击。
他正色道:“陛下,是不是与明教有关,其实微臣也拿不准,微臣怕的就是明教是不是知道了一些动静,所以才趁机在宫中造谣,想趁机将微臣铲除。微臣以为,明教之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让微臣来处置这件事,最好不过。”
朱佑樘站起来,负着手在这殿中来回踱步,阴沉着脸,开始思索起来。柳乘风说的也有道理,怕就怕当真与明教有关,一旦如此,就不再是乱嚼舌根这么简单了,明教居然有本事混入宫中,还能造出谣言,这还了得,若是这些人对宫中的贵人不利,岂不是要出大事。
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明教真有人混进了宫,把这件事交给东厂,谁又能保证不会走漏了风声。朱佑樘抬起眸,看了柳乘风一眼,道:“你说的没有错,这件事交给你来彻查,来人,传朕的旨意,往后再有人敢胡言乱语,一经发现,不需回报,直接杖毙。另外下令守卫侍卫亲军封锁皇城,任何宫人,不得随意出入,便是有十二监的腰牌,也绝不允许进出。再命当值的护驾侍卫亲军调拨一百亲卫来,随柳乘风一并稽查宫禁,柳乘风,现在是巳时,朕给你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内查不出,你就出宫去,明日清早,再进宫继续查。还有,让金吾卫的亲军今日当值,加强禁卫,防止有宵小惊动宫中贵人。”
朱佑樘下了一番话之后,柳乘风领命去了。
张皇后凑到朱佑樘身边,有些后怕的道:“陛下,如此兴师动众,是不是太过了?”
朱佑樘叹口气:“若是无人指使,宫中的这些奴婢,哪个敢如此大肆造谣,这件事并不简单。”
正说着,朱佑樘看到朵朵也要随柳乘风跑出去,便喝住他:“不像话,凑什么热闹。”
朵朵委屈地道:“父皇,我只是去看看怎么追查乱党。”
朱佑樘想要训斥,张皇后却是嫣然一笑,道:“朵朵今日受了你的冤枉,被你吓成这个样子,你还训斥她做什么,她要去看就去看看,反正有随驾亲军在,定不会有事,她就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陛下难道不知吗?”
张皇后说的时候,朵朵已经溜了出去,朱佑樘只好叹口气,道:“这般宠着惯着她,早晚会惹出事来。”
说罢坐下,不管怎么说,得知公主的名节无亏,朱佑樘总算还是松了口气,有乱党、有奸贼可以拿,可是女儿却只有这么一个,若是当真被人看去了什么,损坏了名节,他这做父亲就悔之莫及了。
张皇后见朱佑樘失魂落魄的样子,微微一笑,道:“陛下,柳乘风办事还不教人放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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