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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2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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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管辖,安南人不服,于是叛乱不断,明军身陷其中,最后终于决心撤军,扶立安南王室建国称藩。

这个过程也没有刘健说的那般轻松惬意,可是按理说,这确实也算是有个先例在。

张皇后此时怦然心动了,眼眸便落在了病榻上的皇上一眼,她当然知道,自己和刘健的对话皇上一定也在听,只是不知皇上是什么个意思。

想必皇上和自己所想的也是相同吧,毕竟为人父母的总是希望子女们日子好过些,太子将来要做皇帝,唯有这个女儿只是个国公夫人,虽说也算不错,可是毕竟身份还是差了一些,若是能做个王妃,况且这廉州现在也不算穷乡僻岭,似乎也没什么不妥之处。

刘健见张皇后并不反对,心里却在感叹李东阳这家伙的手段老辣,若不是他想出这个法子,而单纯去打压柳乘风,只怕就算这事儿办成了内阁也要和他两败俱伤,单看张皇后对柳乘风这般的维护,这事情就没这么容易。反而是这个建藩的法子好,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欢喜。那柳乘风虽然滚蛋,可是毕竟能做个藩王,还不算亏本,也不至于到鱼死网破的地步。至于皇上和张皇后对这个法子也不会有什么抵触。内阁呢?只要柳乘风滚蛋,内阁才不管这个家伙去了哪里,姓柳的只要远离京师,内阁就没什么可担忧的。

“这件事,还容皇上仔细斟酌一二,不过刘卿的法儿也是不错,本宫没有看错你,你暂且下去吧。”

张皇后现在自然也不敢拍板,这事儿还得和皇上商议一二才成,所以便想着先把刘健打发走再说。

刘健也不愿意再多逗留,忙起身道:“老臣告辞。”

寝卧里只剩下了朱佑樘、张皇后和萧敬三人,朱佑樘才睁开了眼,陷入沉思。

张皇后靠着床榻边沿坐下,凝视着朱佑樘道:“皇上,方才刘健的法儿似乎不错,臣妾前些时日做梦,梦到柳家的那个麟儿将来是要封王的,现在回想起来岂不正应了那个梦吗?现在朝廷那边不肯依,若是不这么办,难道还真削了柳乘风的封地?皇上,便是为了朵朵,这事儿也得答应。”

张皇后此时被说动了心,竟是满心谋划起这件事来,她早就听说,廉州那边可比苏杭,让柳家在那儿建国称藩那也没什么坏处,毕竟建国的藩王比宗室的藩王还更体面一些,宗室的藩王只是个名义,表面上是藩,其实封地里的官员都是朝廷任命的,连增加一些护卫都需要请求朝廷恩准,虽然身份尊贵,可是比起真正的国王来还差的远了,柳乘风现在是藩王,将来宫里呢想办法让太康公主的子嗣继承王位,这正是张皇后梦寐以求的事。

朱佑樘却显得有些郁郁不乐,道:“刘健的建言倒也没什么不好,廉州不是个坏地方,柳乘风对朝廷也有大功,朕也希望他柳家能王侯万代,可是一旦称藩就必须就藩,到时他远离京师,离北京城千山万水,太康也必须跟着他去廉州那边,哎……朕有些舍不得啊,更何况,朕若是真出了事,还打算将太子托庇给柳乘风,让柳乘风来辅政,若是令其称藩,只怕……”

朱佑樘说出了弊端,张皇后也变得有些踟躇起来,她方才总是想着柳乘风进爵,却没有想到这上头去,想到太康要远走,也是有些依依不舍,面带犹豫的道:“这么说,称藩的事还是罢了?”

朱佑樘苦笑,道:“你还不知道吗?京师里不少人巴不得柳乘风走得越远越好呢,若是朕不答应,他们是不肯罢休的,到时候真闹起来,朕就怕耽误了社稷,现在威胁要请辞的官员已经超过了百人之数,别以为朕不知道,这件事就是内阁捣的鬼,他们这么做就是想将柳乘风赶走,若是朕今日不答应,到时候这些人真要请辞了,大明的江山社稷少不了这些人,若是这些人和宫里离心离德,朕倒不怕什么,可是换做是太子呢?”

朱佑樘脸色苍白的可怕,脸上写满了焦灼,沉默了片刻道:“所以说朕为难的很,答应不是,不答应又不是,其实你方才说的好,柳乘风现在位极人臣了,让他称藩建国对太康有好处,对他也有好处,太子和他关系莫逆,自然也没什么,可是换做是其他的皇帝,未必容得下柳乘风,朕确实该为他、为太康公主好好打算。”

朱佑樘的话自相矛盾地很,既说了称藩的好处,又说了称藩的坏处,也是一副踟躇不决的样子。他沉默了片刻,突然道:“萧敬……”

“奴婢在。”萧敬笑吟吟的回话道。

方才刘健和张皇后的对话萧敬可都是一字不落的听了,萧敬当然明白内阁在做什么,其实柳乘风若是真的称藩,何止是对内阁有好处,对东厂来说也是利大于弊,萧敬心里头佩服内阁的调虎离山之计,可是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此时听到皇上唤他,他连忙应了一声,心里暗暗地想,皇上多半是想问杂家的意思了,杂家该如何回话好呢?

第八百四十六章:秘密遗诏

“方才大学士刘健的建言你可听到了?”

朱佑樘在榻上问道。

萧敬忙道:“奴婢都听见了。”

“那么……”朱佑樘沉默了片刻,慢悠悠地道:“那么你来说说吧,朕和张皇后都是当局者迷,你这局外人或许看得更清楚一些。”

萧敬道:“奴婢是阉人只知侍奉陛下也没什么见识。若是奴婢说的不好,陛下可不要见怪。”

他舔了舔嘴,慢悠悠地道:“其实这事儿获益最大还是柳乘风,柳乘风现在位极人臣,说句实在话,他年轻这么轻,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可是奴婢从未听说过位极人臣的臣子能长久的,当然,奴婢也没别的意思,只是随口一说而已,陛下莫怪。奴婢忍不住还想再说一句,就算退一万步,他柳乘风一辈子还可无忧无虑,可是毕竟现在头已经顶到了房梁上,再想往上是不成了,陛下总不能让他一辈子在京师做个公爵,若是长远来看,建国称藩是陛下和娘娘体恤他。”

别看萧敬的话颇为中肯,其实萧敬巴不得柳乘风滚的越远越好,这个时候自然是和刘健一个筒里出气。

朱佑樘不禁点头,慢悠悠地道:“可是太子怎么办?太子无人辅佐,朕总是觉得,这朝廷缺不得柳乘风。”

萧敬眯着眼,道:“朝廷非缺廉国公不可,陛下,从文皇帝到现在,都是内阁辅国,奴婢还没听说过锦衣卫辅国的,柳乘风驻留京师,那便是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有皇上在还能袒护,可是太子殿下终究还是要学会处理政事的,先帝们没有柳乘风照样治国,为何独独太子缺不得?陛下,太子已经长大了。”

萧敬最后一句,是用语重心长的口吻说出来的。

萧敬把皇帝和皇后的心思拿捏的很准,因为没有哪个父母会承认自己的子女愚钝,而萧敬则是告诉皇帝,太子有这个本事治国,柳乘风留在这里,只会引起朝廷的分裂,与其如此,倒不如放出去,这对太子对柳乘风都是好事。

朱佑樘默默无语了,这件事太大,得容他好好思量。

张皇后见状,连忙道:“萧公公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暂且退下吧,皇上和本宫还要再商量商量。”

萧敬点点头,无声退了出去。

张皇后目送萧敬离开,才打起精神道:“陛下,刘健和萧敬都巴不得柳乘风走呢。”

朱佑樘脸色显得有些冷,淡漠地道:“他们的心思,朕都明白,怪只怪柳乘风,这个家伙平时太跋扈了,现在闹到这个地步,他也有责任。”

朱佑樘强打着精神,虽是疲乏到了极点,却仍不免为这件事犯难。

不过他口出埋怨之词,张皇后便忍不住抿嘴回护道:“这也怪不得人家?可陛下不要忘了,陛下每次让他办的事哪件不是得罪人的,不得罪人能把事办成吗?现在倒好,倒是数落他的不是了,臣妾也没有怪陛下的意思,只是想告诉陛下,柳乘风没有什么罪过,就算有罪,那是为宫里担下来的罪。”

朱佑樘苦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哎……事到如今,那么也只能如此了,廉州建国也好,那儿是个好去处,柳家在那儿,可以效仿云南的沐家,为大明朝世守海疆吧,朕待会儿就叫内阁拟旨,这件事也只能这么定了。还有……”

朱佑樘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正色对张皇后道:“你去取笔墨来。”

张皇后听到朱佑樘拍板下来,一时患得患失,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惆怅的好,这一加封只怕往后和太康再也难相见了,自己即将没了丈夫,又要离了女儿,这种滋味可不好受。

可她毕竟不是寻常村妇,知道这也是为了太康公主好。

听到朱佑樘要拿笔墨,张皇后的柳眉不禁蹙起来,道:“陛下,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拿笔墨做什么,好好修养才是。”

朱佑樘今日不知来了什么精神劲,执拗的摇头:“拿来便是。”

张皇后只得去唤宫人,朱佑樘却是脸色凝重的样子,道:“不必去叫别人,你亲自去,这件事很重要,朕不想让人知晓。”

张皇后见朱佑樘这紧张兮兮的样子,也就不再去唤人了,亲自出去一趟,随即拿了笔墨来,又去搬了个茶几到榻前,朱佑樘此时已经从榻上坐起,只是浑身都没有气力一般,好不容易握了笔,张皇后只得坐在榻上去搀他,朱佑樘闭目沉思片刻,随即下笔,在纸的右侧先写了密诏二字。

张皇后看清了这字,突然生出一个感觉,这份旨意,可能就是丈夫的一份秘密遗旨了,想到这里,她心里又是难受,睫毛上沾了一丝泪花。

随即朱佑樘继续行书,足足用了一盏茶功夫才将这秘旨书写完毕,随即他像是整个人都虚脱了一样扑哧扑哧的喘气,由张皇后照应着躺回榻上,朱佑樘才含糊地道:“把这份旨意收好,切记,不要告诉任何人,这是为厚照好,也是为了柳乘风好,你没看到吗?这些人都想逼着柳乘风去廉州,朕不是怀疑他们的忠诚,朕是怕有个万一,柳乘风一走,以厚照的性子大权必然旁落,若是落到周公、霍光这样的人头上,朕倒也放心,就怕有人利欲熏心,有人图谋不轨。人心终究是隔着肚皮啊,朕怎么能放心的下呢?”

这一番话,把朱佑樘的性格全部表露了出来,他是个任何事都放心不下的人,凡事都想追求个完美,就如他治理天下那般,日夜操劳,总是觉得这个不够,那个还欠缺,所以总有忙碌不完的事,在交代后事这件事上,他也是如此,他只希望能安排到完美无缺,做到没有任何漏洞可钻,以保证这江山社稷和血脉可以延续。

朱佑樘继续道:“所以这份密旨,只由你来收藏,平时倒也罢了,若是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便立即将这旨意下发了去,昭告天下,传召柳乘风立即进京,朕所信者,也只有他了。真有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能力挽狂澜的也只有他,你切记,切记。”

朱佑樘说罢,已是体力透支到了极点,眼睛慢慢闭上,手仍是牵着张皇后的柔荑,张皇后只是拼命点头,她对丈夫的话深信不疑,既然丈夫有吩咐,这件事她自然会记清楚,来不及细看圣旨之中是什么内容,张皇后连忙将圣旨收了,随即才唤了宫人来照看皇上。

※※※

内阁……

刘健回到值房的时候已经到了正午,李东阳和谢迁也都在这儿等着结果,眼看刘健来了,李东阳连忙站起来,道:“刘公,事情如何了?”

谢迁虽然没有参与,可是对这事也颇为上心,听到李东阳问便立即把眸子看过来,一副等候结果的样子。

刘健苦笑一声:“宾之的办法很好,皇上和皇后想必都已经心动了,他们说还要议一议,可是老夫却知道,这事儿十之八九是成了,哎,今日若不是君前奏对看到那个阵仗,老夫还蒙在鼓里,不知道这柳乘风的圣眷有多深……”

刘健说罢摇头,对他们来说,宫里只需要无条件信任文官就可以了,若是对武夫或者太监深信不疑,那么肯定就要祸国殃民的。

李东阳道:“柳乘风和宫里是一体,已经分不清彼此了,所以刘公说要动强的我才极力反对,不过只要事情办成,柳乘风已经不足为虑。”

刘健振作精神,道:“不错,柳乘风已经不足为虑了,现在多半这个时候,他已经动身往京师的路上,而旨意不是今日就是明日会发出来,只要有了旨意,君无戏言,他至多在京师滞留一些时日也就该启程了。老夫现在关心的是,柳乘风若是走了,这锦衣卫都指挥使谁可担任?”

李东阳也显得深沉起来,道:“锦衣卫是要害,确实不得不慎重考虑,现在锦衣卫里头,风头正健的几个同知和佥事一个叫陈泓宇,这陈泓宇是柳乘风心腹自不必说,另一个是温正,温正乃是柳乘风岳丈,也是和柳乘风死心塌地的。至于其他人尽皆默默无名,就算举荐上去宫里多半也不会认可。这才是最令人踟躇的地方,若是让柳乘风的心腹上去,这锦衣卫多半还会一切照旧,锦衣卫行事还得按着柳乘风的意思去做,刘公,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不是内阁之福啊。”

刘健淡淡点头,慢悠悠地道:“所以我们必须得推出个人选来,这个人既然宫里要能够认可,又不能是柳乘风的人,当然,此人还必须要有担当,毕竟柳乘风在卫所中留下的影响太深,十个就有七八个都是他的人,若是把握不住局面,要来也没什么用处,最后只会变成第二个万通罢了。”

第八百四十七章:圣旨到

万通那指挥使是当的够憋屈的,名为指挥使,其实却被当时的柳乘风架空,都指挥使在别人眼里就是个笑话。

现在刘健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别看平时大家大声嚷嚷,说到锦衣卫时就是一脸的不屑。可刘健心里却清楚,锦衣卫亲军乃是要害衙门,这儿掌握不住,谁也不能保证将来那柳乘风暗地给自己使什么绊子。

问题难就难在这锦衣卫上下都已经充塞了柳乘风的人,几乎所有的实权人物都打了深刻的廉国公烙印,若这锦衣卫是吏部、户部也不成什么问题,大不了找个借口把这些柳乘风任用的私人挤兑走就是,可不要忘了,锦衣卫是亲军,跟内阁互不同属,刘健手伸的再长,就算千方百计能想办法把指挥使的职位弄到手,难道还能管理锦衣卫上下的人事?

这条路是走不通的,刘健不禁苦笑,他原本还天真的想,只要把柳乘风赶走,这所有的事都能迎刃而解,可是现在往深里想一想,又似乎不太对,柳乘风就算走了,锦衣卫里的人还在,不只是锦衣卫,那缉事局、聚宝楼、聚宝商行、学而报和新军里头到处都是他的心腹,这些人只认得廉国公却不认得内阁,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候柳乘风在廉州幕后操纵,照样能左右朝廷。

当然,唯一的好处就是柳乘风一走,这些人的影响力会消减不少,看来这件事只能慢慢地来,徐徐图之的好。

刘健打定了主意,又和李东阳说了几句话,想到方才入宫觐见手头还有许多事耽误不得,随即又回暖房去票拟,到了傍晚的时候,正心殿那边终于来了人,让内阁拟出加封的圣旨来,刘健已是乏了,李东阳便为他执笔,斟酌了片刻草拟了一份圣旨叫人送了回去,这圣旨只要去了司礼监加了印那便算板上钉钉了。

内阁这边有些激动又仍有不安,柳乘风一走,这朝局只怕要变一变了,若是再加上新君登基的因素,这往后的事还真不太好说。

其实何止是刘健这些人心情复杂,在司礼监这边,萧敬亲自阅过了内阁拟定的旨意,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随即便叫了掌印太监拿了玉玺加了大印,手里捧着这油墨未干的圣旨,萧敬愣愣的发了会儿呆。

今日他就像是做梦一样,仿佛许多事都在自己眼前都不太真切,自己一心一意想要压锦衣卫一头,一心想要整一整这柳乘风,这些年,他也确实受了不少气,可是这个时候,他突然发觉自己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喜悦,柳乘风这个对手说坏也坏,说不坏也不太坏,虽然双方反目成仇,可是再回忆那些历历在目的往事,萧敬甚至忍不住在想,这个人对杂家虽然有威胁,却未尝没有过恩惠,从前御马监那件事若不是他……

萧敬长叹了口气,显得有些郁郁不乐,今日走了柳乘风,可是只要他还在京师,明日就会有王乘风、张乘风,在这京师里头混下去就必须要争,今日是和柳乘风争,明日又是和谁争呢?

或许下一个对手,会比柳乘风更加冷酷,更加无情,更加下三滥。

到了那时,或许就是剥皮敲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但愿……但愿杂家不至于像现在这般狼狈吧……”萧敬心里不免在想,柳乘风这个家伙虽然总是把人逼到墙角,可是萧敬感觉这个家伙对自己似乎也不算太坏,虽然阴险狡诈,越来越让人觉得不可战胜,甚至让萧敬都有些丧气,可是萧敬却总是有这种预感。

他和柳乘风毕竟只算是文斗,那么接下来,又会如何斗呢?或许……杂家也该急流勇退了才是,萧敬冒出了这个念头,竟是不禁打了个冷战,他是历经数朝的人,这一辈子见识的东西太多,此时的他不禁想起了先帝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争斗才是血腥无比,萧敬竟是发觉自己没了多少斗志,或者……真的是因为老了。

可是……

这种事想归想,也不过是在脑海中一下子而已,萧敬重新抖擞精神,最后将这圣旨放在了案头上,吩咐道:“快,立即让人送回内阁,不要耽误,内阁那边也等的急呢。”

※※※

北通州。

一队人马下榻在当地的聚宝楼里,能带着护卫和仆从在聚宝楼下榻的人绝对不是简单的人物,便是金牌的会员也享受不到这种待遇,当然有一个人是例外,此时柳乘风正坐在聚宝楼后院最深幽的厢房里,里头的陈设并不奢华,却很别致清静,外头是高强与几个护卫轮岗,确保这方圆三十丈之内不会有人靠近,而在里头,柳乘风一边吃着茶水一边听着本地千户所千户禀告京师的事宜。

京师近来实在太古怪,突然有人拿廉州的封地来做文章,原本柳乘风会在南昌多逗留几日,可是等到皇上来了旨意,询问他廉州的事柳乘风便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再加上锦衣卫的传报按时会将京师的一些消息送来,柳乘风也没有多想,立即快马扬鞭北上,连夜往京师这边赶。

事情就蹊跷在,这些人明知拿廉州来寻他柳乘风的错不会有任何效果,可是偏偏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么这些人必定有什么图谋,可具体有什么图谋柳乘风远在江西又不可能分析出来,那么自然还是早早进京为妙。

赶了几天的路终于到了北通州,靠近了京师柳乘风才松了口气,他当然清楚,自己这一趟离京,对京师里的许多人来说是一件难得的一次机会,柳乘风深信,在自己的背后一定有人搞阴谋。

明日清早柳乘风可以就可以直接入京了,今夜似乎可以安稳的睡一觉,而这北通州的千户则是禀告了些京师里的异动,其一就是廉州的事已经越闹越大,要挟请辞的官员也是越来越多,如今已是满城风雨。这其二,便是今日一早,皇上召见内阁大学士刘健入宫奏对,至于具体说了什么,却是谁也不知,不过柳乘风估计,这事儿是刘健操作出来的,而清早的奏对,想必正是刘健借题发挥的时候。

不过他人在北通州,现在多想也是无益,倒不如索性好好睡一觉,明日清早直接进京,到了那时事情也就明朗了。

打发走了本地的锦衣卫武官,柳乘风正要准备沐浴,高强急匆匆的寻来道:“公爷,有旨意来了。”

“旨意?”柳乘风满是怀疑,深更半夜的发来旨意,未必是什么好事,若是表彰自己的功劳,现在也不是时候,至少也要等到自己进京再说。殊不知这圣旨按理是柳乘风进京之后才发的,可是圣旨加印之后送去了内阁,内阁未免夜长梦多,索性连夜发出,传旨的是通政司的太监,想必心里头老大不乐意,可是内阁那边已经拿了主意却也无可奈何,于是连夜出京到了北通州才知道廉国公居然一看下榻在这里,于是便巴巴的寻来了。

“人在哪里?”柳乘风没有多问,此时问再多也没什么意思,等下旨意颁布出来一切答案就揭晓了。

柳乘风打了个哈欠,只觉得有些困意袭来,却不得不强打精神,让高强领着自己去花厅里接旨意。

半夜三更的,其实谁也不想劳师动众,可是差遣的事分派下来却也是没办法,这传旨的太监也是哈欠连连,在花厅里昏昏欲睡,等听到柳乘风的脚步声才振作精神,连忙堆笑着站起来,对柳乘风毕恭毕敬的行礼道:“奴婢见过公爷,听说公爷在江西大捷,皇上高兴的紧,奴婢也为公爷高兴呢。”

如今的柳乘风已经不再是那个太监们不太瞧得上眼的家伙了,莫说是这传旨的太监,便是萧敬到了柳乘风面前也得说客套话。柳乘风朝这太监微微一笑,道:“深更半夜的是,传的是什么旨意?内阁还是宫里送来的?”

柳乘风试探性地问了问。

这太监笑吟吟地道:“内阁递来的,说是万分紧急,差遣奴婢前来传旨。”

内阁?那么就不是中旨了?这么说来,这份旨意应当是刘健清早和皇上说了什么,随后皇上便命内阁拟旨出来颁发,这种圣旨有七八成的可能并不是代表皇上的意思,而代表着内阁的想法,内阁和柳乘风一向势同水火,再加上京师里头为了廉州闹得满城风雨的事,柳乘风感觉有点不太妙了。

不过妙不妙显然这旨意都得接,柳乘风朝这太监点点头,道:“那么就有劳公公传旨吧。”

第八百四十八章:封王

“圣旨,奉天成命大明皇帝,诏曰:朕肇基东土,列圣相承,保乂万邦,天心笃佑,登生民于衽席,偏中外而尊亲者,百年于兹矣。朕登基十三年,勤勤恳恳,殚精竭虑,不敢懈怠。幸赖祖宗庇佑,百官效命,于是四海之内万邦皆有朝慕之心,藩人来朝,沐浴恩泽,浩荡王化,夷人亦争先效之,于是祖宗之法各国效仿,圣人经义人人钦慕。夷人如此,非惧大明之威,实乃沐上邦恩泽矣,大明以德治国,以恩沐泽宇内,尝未有侵吞藩土之事。国虽大,不欺弱小,此上国之道也,兹有廉国公、驸马都尉、锦衣卫亲军都指挥使柳乘风于国有功,朕念其忠义,乃破先祖旧制,敕封廉州,以期其子嗣永享国禄,其为人恭谨,效命于朕虽不过数载,却肝脑涂地,不计私利而满腹图报之心,朕心甚慰之。朕又尝听人言,其封廉州之后开蛮土拓无主之地吸纳流民,刺亦善政,亦是为国分忧。奈何大明承天命……改廉州为楚地,敕其为楚地国王,赐金印、颁金册,布告中外,咸使闻知。钦此!”

一封圣旨洋洋千言,这一开始,柳乘风听到什么万邦来朝,什么夷人沐浴恩泽的时候还有点儿心里打突突,现在廉州的事炒得沸沸扬扬,柳乘风现在一听到什么恩泽四方就头痛,道德这东西也不是说不要,可是这么偏执实在有让人反感了。

其实柳乘风也知道,自古以来天朝上邦们一个个大义凛然,天天打出恩泽四方的名义,从不去侵吞人家的土地,这其实并不是因为什么道德神君附体,只不过就当时的生产力来说,上邦们都处在农业社会,农业社会最需要的是肥沃的土地,而大明朝占据的本就是普天之下最肥沃的土地之一,至于那些边陲的藩国大多生产力低下,土地又都偏僻,占了非但没有好处反而是一种负担,要知道,在这个时代连岭南和琼州都是充军发配的地方,虽然岭南在南宋时还有些起色,可是毕竟属于鸟不生蛋的地方之一,可以想象,此时的藩国有多穷乡僻壤。

因此历代的统治者索性顺水推舟,自诩什么恩泽正义,弄出这么一套朝贡的体系,只维持了一个表面上的名分,却从不吸纳和吞并藩国土地,于是这一套理论也经过历代读书人润色之后渐渐成熟,这番邦的朝贡体系才渐渐的厚实,其实从一开始,这显然不是皇帝们没兴趣开疆拓土,只是因为生产力限制而已,可是这么一套理论传输了几百甚至上千年,以至于现在的读书人对其盲目,根本就不考虑现实情况,结果就是祖宗们根据现实弄出来的这么一套自欺欺人的把戏,让京师那些混账都成了道德先生,柳乘风很悲催,他不留神就成了土豆哥哥们大战的坏人。

不过旨意听到一半的时候,柳乘风的心总算踏实了,圣旨里头又开始夸奖他为为朝廷做了很是实事立下了很多功劳,还特意加了一句为人恭谨四字。

这四个字是很有意思的,因为圣旨的开头,分明是冲着柳乘风侵吞土地来的,按照朝廷里那些道德先生们的意思,柳乘风现在是十恶不赦,为人嚣张跋扈,不但在朝中目中无人,还欺凌番邦,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坏透了。

可是圣旨里直接拍板,给柳乘风加了恭谨二字,什么叫做恭谨?就是恭敬谨慎,和京师里抨击的嚣张跋扈简直就是一对反义词,这分明是皇帝给自己定了性,推翻掉了那些腐儒和别有用心给他的论断,连皇上都说自己恭谨了,若是再有人说自己张狂,说自己目中无人,说自己不知礼义廉耻,这等于是说皇上目不识人,是和皇帝打擂台。

可千万别想看圣旨里头的用词,因为每一个用词都是经过推敲的,无论是内阁还是皇上亲自草拟的圣旨,绝不会随意将一些词句添加进去,而假若添加,那么必定是含有深意。

到了最后,莫名其妙来了个建藩于廉州,改国号为楚,敕为楚国国王,柳乘风一时懵了。

事实上在太监宣读圣旨的时候,柳乘风曾经想过无数种可能,要嘛就是皇上和自己同仇敌忾,要嘛就是皇上逼迫自己在廉州这件事上做出让步,反正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博弈的一个过程,这个过程之中,宫里是打算对大臣们采取怀柔而牺牲掉柳乘风的利益,又或者是为了柳乘风而对大臣们采取强硬的态度,柳乘风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这些年他见识的够多了,早已麻木。

可是居然称藩建国,这就让柳乘风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他心里先是大喜若狂,称藩和封藩可是两个概念,所谓封藩,那是朝廷对宗室的,宗室们毕竟是皇族,所以朝廷要给他们名分和利益,于是将他们敕封到某地,敕命为藩王,这种藩王有亲王和郡王两种,表面上似乎是王,其实许多事上都有限制,比如在封地之内,表面上所有人都得听你的,可是治理你藩地的人却是朝廷任命的,也就是说,什么事都得让这些官员转一个手,无论是军事,是政务还是财权,名义上虽然属于你这个亲王或是郡王,其实都把持在了朝廷手里,而你这藩王唯一的用处就是混吃等死而已,朝廷的官员收了税之后,会把一部分上缴国库,另一部分拿出来送去王府,至于王府想要招募兵勇,那更是受到了严格的监控,这满天下都是厂卫,你想作死吗?便是宁王老奸巨猾,其实也不过是通过养贼的方式来暗中增强自己的实力,更不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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