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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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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贾们一下子疯了,几十万大军的各种支用,每日消耗下来的物资都是天文数字,谁若是能从中分一杯羹,这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商贾们第一次发现,原来战争竟也可以成为发财的机会。
而在廉国公府邸,清早的时候宫里就有太监到了。
现在才是卯时,宫里开刚刚开门,雾气缭绕,柳乘风的府邸还没亮起灯火,宫里突然来人,让宅子里的人有些匆忙,柳乘风携三个夫人一道穿着礼服出来,不过温晨曦临盆在即,不便行礼,只是道了一句万福,便命人送回去歇息,来的太监当然在廉国公府也不敢拿大,先是热络的和柳乘风打了个招呼,随即咳嗽一声,正儿八经的道:“廉国公柳乘风,杂家奉皇上口谕,特来敕送蟒袍来了,陛下说,廉国公虽为三等公爵,却是功勋昭著,朝廷无不罚之恶徒,也无不赏的勇夫,此次你立下了大功,宫中岂能不赏?这一件蟒袍,今日敕与你,以示优渥。”把皇上的原话复述了一遍,这太监又眉开眼笑起来,道:“廉国公,赐穿蟒袍的外姓,公爷是第一个,便是当年的靖难功臣朱能,那也是下葬时才穿上的,皇上对你真是优渥,教人称羡。”
想不到这太监居然还懂一些典故,说起来活在世上的外姓,还真只有柳乘风能穿这四爪龙袍,朱能是死后因为追赠了个东平王,所以在入棺时穿了下葬,柳乘风比这朱能,似乎还高了一个级别。
得到封赏是好事,柳乘风顿时也乐了,笑嘻嘻的叫人给这太监打赏,随即接了赏赐,叫了家里的人一起将这蟒袍放到花厅去给大家观摩,大家自然瞧得啧啧不已,唯有太康公主瞧得却是平常的紧,蟒袍而已,她在宫里瞧见的龙袍凤袍多了去了,早已审美疲劳。
第七百九十一章:争论
“这样的龙袍,是不是叫人收起来,毕竟是御赐之物,也可作为咱们柳家的传家宝。”
挺着大肚子的温晨曦柔荑摩挲着蟒袍的衣料,抿抿嘴,带有一些兴奋地道。
柳乘风笑呵呵的,也尝试着去摸那衣料,随即不禁皱眉,道:“说是龙袍,似乎料子和我的那件绸缎衫差不多,其实说句实在话,皇上赐件龙袍也值不了几个钱,倒不如给我赐一件金缕玉衣才好。”
温晨曦一时愕然,她不知金缕玉衣是什么。倒是一旁亭亭玉立的朱月洛啐了一口,道:“夫君乱说话,那是给人下葬用的,你要来做什么。”
柳乘风理直气壮地道:“当然是卖银子,你们想想看,这么多玉片和金线,又是御赐之物,独一无二,这要是卖出去,那些收藏珍宝的富户还不要疯了不可。”
太康公主唯恐天下不乱,立即便道:“好,我们把龙袍退回去,让父皇赐金缕玉衣。”
朱月洛和温晨曦相视摇头,实在拿这太康公主没有办法。
柳乘风却是怕了,他随口说说而已,不希望有人当真,因此忙讪讪道:“不必了,不必了,皇上日理万机,还要吃饭睡觉,些许小事,怎么能惊动他老人家,这龙袍也蛮好,穿着精神,你这么一说,待会儿我去内阁,就穿这龙袍去,让内阁那些乡巴佬来见见世面。”
朱月洛问:“夫君要去内阁?”
柳乘风表情稍微有些凝重了,道:“南昌那边兵凶战险,朝廷平叛的大军也要即可出发,今日我与太子一道去内阁,便是和诸位大人一起商讨出个章程的。”
温晨曦抿着嘴,抚了抚额前的小刘海,道:“这是大事,可不能耽误。”
柳乘风点点头,说了几句话,便穿了这酷似龙袍的蟒袍从家中出来,直接往午门入宫。
※※※
天色破晓,清晨的曙光冲破了浓雾渐渐的显露了太阳的轮廓,宫内的偏角里,内阁的一栋建筑仍是不起眼的矗立着,不过与平时不同,以往进出内阁值房的书吏竟是没有越雷池一步。
在这内阁里头,几个朝廷重臣已经等候多时,除了三个内阁大臣,礼部尚书马文升、兵部尚书刘大夏、户部尚书叶淇都已经到了,不过在值房里,还有两个座椅却是空着的,大家各自喝茶,一个个默不作声,并没有显出不耐烦。
其实若只是某一个人迟到,在这值房里难免会有人抨击几句,偏偏另一个迟到的人身份太过敏感,在座之人都已经过了以直取名的年纪,也不是翰林和言官,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
刘健坐在左侧的案牍之后,他的手里把玩着一本奏书,这份奏书是墨绿色的绸布沾成,墨绿色的奏本,只有在辽东才有,辽东那边的军情一般用这种颜色的奏本以示紧急。
刘健的心情自是很不能平静,万事开头难,对那些夸夸其谈之辈,总是认为不过是平叛而已,只要皇上一声令下,则三军围定反贼,大家一拥而上,要嘛是胜要嘛就是败,事情至少不会太复杂。
只有真正庙堂之上的人才知道,要平叛没这么简单,这不但牵涉到了很多的利益,而且需要做许多筹备的工作,稍有疏忽,就可能万劫不复。
不过今日这个会议能不能开好,刘健却觉得不太可能,说到底,还是成本太高了,兵部提出来的费用实在太过高昂,户部的这个叶淇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他不点这个头,内阁也没办法,最后这个官司又不免要打到皇上那里去,可是皇上现在这个处境……
叶淇是出了名左右不靠的人,见谁都板着一个脸,以至于内阁值房的里的人还真没有几个和他有什么好交情的。
在座的人各自怀着自己的心事,外头终于有了动静,有人低呼道:“殿下请进。”
随即,朱厚照与柳乘风二人肩并肩进了殿。
朱厚照头戴着通天冠,外头罩着一件大红色的龙纹吉服,不过在内里,却好像还穿着一件软甲。至于柳乘风,一身王爵才能穿的淡黄蟒袍几乎刺瞎了在座不少人的眼睛。
大明朝对服饰的规定是最严格的,严格到了什么地步呢?太祖皇帝在的时候,甚至亲自设立了标准,士人应该穿什么,又不能穿什么,商人能穿什么,又不能穿什么,甚至一些衣服的颜色都有规定,对王公以及官员的规矩自然也不少了,近年来虽然对百姓的服饰要求已经宽松了许多,商贾们穿上丝绸也无人去管,可是官员的服饰规定却是很严格的,柳乘风明明是个公爵,却是堂而皇之的穿着王爵的服饰出现,这便是逾越了礼制。可是这家伙精神奕奕,似乎一点也不以为意,估摸着现在还自鸣得意,让这在座的人脸色都很不好看。
朱厚照也猜不到这些人心里想些什么,一进来便呵呵笑了一声,道:“让诸公久等,都是本宫的错,柳师傅其实本来早就该到了,他特意绕道去了东宫等本宫才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大家也不必怪他。”
说罢,他便坐在了内阁值房上首的位置,柳乘风则是觑了另一个空位坐下。
等所有人坐定之后,刘健咳嗽一声,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眼,才道:“既然人到齐了,老夫也就开门见山,事急从权嘛,老夫手里有一本从辽东来的奏书,说是近来鞑靼人行踪诡异,似乎有在森木格草场集结的迹象,根据斥候来报,人数只怕不在三万之下……”
“看来这鞑靼人似乎也听到了什么风声,不只是如此,漠南蒙古对瓦刺的攻势也渐渐缓和了,似乎也有南顾之意,这些人把我大明当作了肥肉,谁都想咬一口。”刘健虽是用调侃的语气说出来,可是他口里所说的漠南蒙古和鞑靼人的异常举动,都足以让人生出警惕。
鞑靼人且不必说,现在草原的格局已经有了变化,漠南蒙古新晋崛起,在草原上势头很大,他们屡次击败了瓦刺军马,逼得瓦刺人不得不北迁至天寒地冻的数百里之外,而且渐渐向西扩张,征服了不少部族,可以说,现在的漠南蒙古已经取代瓦刺,成为了与鞑靼比肩的力量。至于瓦刺,如今已经渐渐衰落,甚至沦落到想借助鞑靼人与漠南蒙古抗衡的地步。
鞑靼人兵马在集结,漠南蒙古对瓦刺人的进攻也趋近缓和,如此看来,这些蒙古人早就已经有了预感,感觉到大明皇帝身体已经不行,新君即将登基,而宁王在江西也已是磨刀霍霍,无论是谁,只怕都想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中分一杯羹。
说到漠南蒙古,不少人就忍不住朝柳乘风那边看过去,最近许多报纸都隐晦的提及过一个秘闻,说是那漠南蒙古的女汗李若凡和柳乘风关系暧昧,据说上年还诞下了个儿子,据那里跑商回来的人说,这个儿子酷似柳乘风。
当然,报纸里的许多东西,现在已经有不少人不太相信了,这东西就是糊弄一些愚民的,在座的衮衮诸公都是高智商人士,怎么会相信这种荒诞的事,可是柳乘风当年确实是保着这个李若凡出关,助她登上了汗位,说来这柳乘风对漠南蒙古能有今日的成就可谓功不可没,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不怪这姓柳的还能怪谁。
被这些人的目光怪异的扫视,柳乘风心里只能发苦,这事能怪他吗?他当时也是为了大明的利益,分裂瓦刺,这是皇上的心病,他没想到的是这漠南蒙古的势头会这么猛,那李若凡未免也太高明了一些,竟是几年的功夫,渐渐取代了瓦刺在草原的影响。
刘健继续道:“辽东、宣府近来都不会安生,可是江西呢?”他目光看了刘大夏一眼,道:“时雍,你来说吧。”
刘大夏感激地看了刘健一眼,他心里清楚,刘健之所以开场白絮叨这么多,其实就是要说明下现在朝廷的压力和风险,豺狼环伺,朝廷必须尽快解决掉宁王的问题,而要解决问题,就得用钱,很多钱,借助这个,来逼叶淇让步。
刘大夏咳嗽一声道:“江西那边已经糜烂了,宁王经营多年,刘某说句不太中听的话,在江西,人心所向的是宁王,他只要振臂一呼,届时便是十万叛军云集南昌府,朝廷能不能平叛,又能不能在最短的时日里把叛乱平息下来,这都是未知数,诸位想必也知道,这些年朝廷确实松懈了武备,真正重视的也就这一两年,可时不待我啊,宁王要反,朝廷硬着头皮也要上,这关乎着社稷嘛,不是可以讨价还价的问题。”
第七百九十二章:柳氏和稀泥法
刘大夏刻意把讨价还价咬的很重,这分明是对叶淇喊话,关乎到了国家危亡,户部怎么能斤斤计较?
叶淇只当作没有听见,这里头牵涉的就是各部之间的利益了,兵部若是想要多少就给多少,今日满足了兵部,明日满足吏部,这户部岂不是成了人家的帐房?
更何况,兵部要的实在太多,远远超出叶淇的预期,朝廷的收益年年攀升这没有错,可是不要忘了,现在支出也大了不少,这几年到处修建驰道,兴建学堂、修筑河堤,这些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叶淇怎么能不慎重?
刘健看了看刘大夏,又看了看叶淇,随即微微一笑,道:“大家集思广益嘛,兵部这边有难处,户部这边呢?”
这是非要叶淇表态不可了。
叶淇才不得不开口,道:“户部今年的存银也是不多,这个想必大家都知道,现在到处都要钱,上个月的开销就超了一百七十万两,这样下去怎么成?再者说了,土木堡的时候,数十万大军的开销也不过一百余万,这才过去多少年,怎么这数字就超了数倍?”
刘大夏道:“那时一石米多少钱,现在又是多少?”
叶淇争锋相对:“就算物价涨了,那也四百万足够。”
四百万……
刘大夏脸都红了,他不禁道:“叶大人,兵者国家大事,不可不慎,四百万只怕远远不够。”
叶淇冷笑:“怎么就远远不够,户部这边也算过,四百万足够了。”
刘大夏道:“平叛的事,何止是针对宁王,鞑靼、漠南蒙古虎视眈眈,边军那边也要适当的犒赏,除此之外,还要提防各地的乱党,现在打仗和从前打仗已经不一样了,皇上那边的意思是,尽量不要征募民力,改征为雇,这又是一大笔开销是不是?”
叶淇语气平淡:“你既然要说,那么我便不妨问问,兵部送来的章程里,有一笔开销说是购买军械的,所费银钱竟要一千四十万,怎么?难道朝廷一开始没有给官兵们提供军械,这要打仗了,还得重新买过军械吗?”
刘大夏脸忽的红了,叹了口气,道:“你要说,那么不妨就说实话吧,诸位久在庙堂,是不知道情形,各地的军户所,尤其是江南、西南那边,国家承平了几十年,叶大人,军户们这几十年可没有日夜操练、枕戈以待,而是务农求生,刀枪全部存在库中,锈的锈、烂的烂,枪杆子都成了腐木,至于其他刀剑也早已不成样子了,老夫命部中的巡检去调查,竟是发现不少军户所中库中的刀剑俱都荡然无存,追究之下才知道,这些刀剑已经被人拿去改铸成了农具。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立即购买军械,以使江南各卫重新整备,以防不测。”
听了刘大夏的话,在座的不少人纷纷暗暗摇头,大家都知道军户所糜烂,没曾想到居然烂到这种地步。
叶淇冷笑:“军户所糜烂于斯,这是你们兵部的责任。”
刘大夏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再者说军户从未向国家问过一分的兵饷,国朝开创以来,都是靠他们自己养活自己,国家有事才想起他们,这难道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叶淇争锋相对:“军户不是农户,岂可与农户等同?说到底,还是平时懈怠。”
双方争得面红耳赤,柳乘风坐在边上听着,心里却在想,这也无怪乎到了在数十年之后,几十个倭寇可以追着数百数千的官军跑,几百几千人,就可以放肆的去攻打江南各地重镇,军户所已经彻底的沦为了农户,一群农民,拿着不像样的武器,怎么会有战斗力。
其实倭寇以一当十,并不是说倭寇的战力能有多高,事实上到了后来,戚继光等人开始招募军勇组织抗倭军之后,立即便在台州等地十三战十三大捷,可见其实倭寇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可是之所以能为祸肆虐,只是他们面对的官军根本连军都算不上而已。
这样的军队指望打仗,柳乘风所抱的怀疑越来越大。
刘健眼看局面要控制不住,忙道:“诸位,现在我们要商讨的是平叛的事宜,叶大人说得不错,该追究责任的还是要追究,可是时雍说的也没有错,眼下当务之急是平叛,其他事,容后再说。”
这分明是有偏袒之嫌了,从刘健称呼上就可以看出,他称呼叶淇的时候,叫叶大人。而称呼刘大夏时,却称呼他的字,称呼叶大人虽然表现出了对叶淇的尊重,可是称呼刘大夏的字则显出了双方的亲昵,表面上刘健是在和稀泥,其实还是向着刘大夏的。
刘健倒不是因为和刘大夏亲密而因公废私,只是对内阁来说,解决问题才是当务之急,追究责任,这天下的赃官,天下乱七八糟的事多了去了,追究的了吗?
叶淇和刘大夏便不再吭声,刘健继续道:“其实兵部的章程,内阁也审阅过,里头的账目还是清楚的,问题也不大。户部这边呢,这笔银子也不是拨不出,所以内阁这边的意思,还是要尽快把事情商量下来,还及早拨出银两,做好平叛的准备,机不可失,时不待我啊,不能再拖延了。”
这句话没把叶淇气个半死,机不可失,早干嘛去了,从前这些人放任自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出了乱子就临时抱佛脚,叶淇的性子是出了名耿直的,是那种油盐不进的人,这时见内阁连通刘大夏施压,随即便道:“江南各军户所几十万人马,这就耗去了四百余万银子,银子花销出去老夫倒也不是舍不得,只是这银子是不是花在了不该用的地方。”叶淇冷笑,终于搬出了杀手锏:“几百万两银子砸在军户身上,诸位能保证这些银子花销出去,军户那边能担当起平叛重任吗?若是担当得起,老夫无话可说,兵部要多少银子,户部都照准,可要是担当不起……”叶淇别有深意地看了刘健一眼,语气加重道:“那么叶某人不禁要问,军户既是无用,却比边镇比新军要多数倍的花销,这银子叶某人不敢拨付,就算皇上那边点了头,叶某宁愿请辞,也不敢在这章程上加印。”
都说叶淇是个难缠的家伙,这一番话,顿时让刘健等人脸色都变了,这叶淇是逼着他们立军令状,问题是这军令状谁敢立?军户的战斗力谁都知道是出了名的低,让他们担当平叛重任,这不是开玩笑?
刘大夏恼羞成怒地道:“你这是狡辩,国家不用军户,还能用什么?边镇要负责抵御外患,京畿的军马不到万不得已不得随意调动,否则谁来拱卫京畿?新军人数不足,难堪大用,不用军户,那用什么?”
柳乘风突然冒出了一句:“不如这样,我来说一句公道话如何?”
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柳乘风这家伙突然冒了出来,刘健眉头一皱,刘大夏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不过柳乘风参加这一次内阁会议是皇上特意安排的,太子那边也是极力推荐,再加上新军是柳乘风一手筹建,平叛也确实需要借重新军,柳乘风要说话,谁也不能栏。
柳乘风笑呵呵的道:“其实嘛,以我的愚见,现在是事急从权,军户当然要用,可是柳某人也以为,四百多万两银子全部开销在军户头上实在不应当,军户和农户已经没有了任何区别,平叛也借重不到他们头上,不如这样,给军户所那边的银子打个折,五折吧,给两百万即可,他们不是种粮的好手吗?朝廷只负责他们的武器,再给些许赏赐,至于其他的他们自己负责。至于多余出来的两百余万两银子也得开销出去,用去做什么呢?用来募兵,可以立即遣使各方,征募一批勇士,仓促操练一下,这战力想必也不在军户之下,我听说有些地方民风彪悍,朝廷拿两百万多万两银子,把这些人征募起来,为朝廷所用,也没什么不可以,叶大人,平叛是大事,朝廷不必斤斤计较这些钱嘛。大人想想看,八百多万两银子开销出去,最后是谁挣了去?无非是官兵,无非是商贾,官兵们挣了钱就要花费,最后还是流向了商贾,商贾们要满足朝廷和官军的需求,就必须生产,生产就要招募工匠和劳力,最后这些银子,也都流向了寻常的百姓,百姓们有了银子也会开销,朝廷从商贾和百姓手里征税,这银子在下头转了个圈,其实最终还是又回到朝廷来了,叶大人,咱们也不说题外话,刘公等人不敢保证军户的战力,可是你叶大人担负得起平叛失败的污名吗?所以这银子非拨不可,现在争论这些,也是徒劳无益不是。”
第七百九十三章:争权
柳乘风的一番话让刘健几个的脸色更加不好看,表面上柳乘风似乎是在劝说叶淇,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这个家伙是带着自己的目的。
改革军户制,这应当才是柳乘风的目的。
方才柳乘风所说,军户所那边所拨付的银钱减半,同时却拿出两百万多万两银子招募军勇,表面上似乎没什么问题,可问题的症结在于,两百万多两银子能招多少军勇,真要放手去招募,只怕十万人也是够了,十万的募兵等到平定了宁王的叛乱后呢,难道就地解散?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那么朝廷就得养着。军户所的官兵可以养,因为这些军户本身就不需要朝廷拨付银子,只要给他们土地自己耕种就成了,可是招募来的军勇动用的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在新军的问题上,内阁显得很谨慎,虽然皇上和柳乘风一力争取,到现在所募的也不过万人,原因是什么?还不是不想改变这个成法祖制,若是放宽限额,让新军招募十万八万人,这军户制只怕就彻底完了。
现在柳乘风分明是想借着平叛招募起一支队伍来,这显然与内阁的想法是相悖的。
道理很简单,一旦是军户制成了募兵制,武人集团就会得以壮大,其实这个道理想想就明白,军户制里头所有人都是死的,千户的儿子是千户,军户的儿子是军户,武人们极少会有自己的想法,一切都是定制,按着朝廷所设立的轨迹运转。
可要是募兵制呢?最大的问题就是军将如何提拔,再就是军饷的问题,这其中所牵涉的东西实在太多,军户制下,所有的武官根本没有任何话语权,比如在宣府,便是贵为总兵,也得听从巡抚和督抚节制,募兵制就不一样了,募兵制容易养出不服管教的丘八,很多都桀骜不驯,这一点,翻遍史册就有不少,就说现在的这个新军,几句是成了直属皇帝的军队,内阁根本就拿捏不住,新军的将领也不受文官节制,若是所有的武人都这样,那还要朝廷做什么?要内阁做什么?
刘健皱皱眉,语气平淡地道:“我大明有军队两百万,再去征募,徒耗银钱,怕是大大不妥。”
谢迁几人纷纷点头,道:“不错,朝廷有的是兵,何须向外招募军马?这不是开玩笑,是什么?”
柳乘风看了刘健一眼,又看叶淇有些意动的意思,便冷冷一笑道:“我大明军马是多,可是真正可用的有多少?刘公说我大明有大军两百万余,既然如此,那就用这两百万军队去平叛吧,今日讨论的是军机,那我不妨说句不该说的话,今日不募兵仍用军户,若是这些军户平叛不力,这责任,柳某人是不承担的,谁愿意承担就谁去承担。”
他把话说完,随即抱着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他当然知道这些人的矛盾,一方面他们厌恶武人,对武人带着深深的歧视,可是真正遇到了事,却又不得不动用武人,没有武人给他们作暴力工具,他们真能凭着那劳什子的若仁义礼义信去维持统治,这简直就是笑话。
谢迁不由怒视柳乘风,呵斥道:“柳乘风,你放肆。”
柳乘风现在可不怕谢迁,争锋相对道:“我如何放肆?既然是商议军机,就得把话说清楚,有功就要赏,有过就要罚,谁提议让军户们去平叛,事成了就是有功,事要是不成……”柳乘风讽刺地看着谢迁:“事不成,那就不要尸位素餐,我大明从来不缺官,引咎致仕就是。”
柳乘风随即向朱厚照道:“太子殿下,军国大事不是儿戏,太子自己也听到了,朝廷对军国大事肯定要有一本账本,今日在座的人提议的事都关乎着江山社稷,若是到时真募了兵,宁王的叛乱不能及时弹压下去,那就是我柳乘风的责任,可要是内阁坚持用军户去弹压叛乱,官军若是弹压不力,那就是他们的责任,柳乘风虽然脸皮有些厚,可要是真因为自己而误了军国大事,那我也绝不推卸责任,宁愿引咎请辞。至于他们嘛……”
说罢,柳乘风带着挑衅的目光看了刘健一眼,这话说得很明白了,我脸皮厚都敢担干系,你老人家脸皮这么薄,这干系不担也不成。
刘健冷哼一声,便不在做声了,他是为政者,当然清楚那些军户的战力有多低下,这个险,他不能冒。
叶淇似乎被柳乘风说动了,国库里的钱不是他的,他之所以不舍得拨钱,是觉得浪费,方才刘大夏对军户的描述也实在是触目心惊,其实在座的人哪个都曾外放出去主政一方的人物,地方的那些军户所是什么德行,谁都知道,叶淇不愿意将这些钱拨给军户就是如此,这是浪费国库的银钱。
可是叛乱还是要弹压,与其把钱给军户,倒不如募兵。
说来也奇怪,叶淇这家伙素来一意孤行,是朝中出了名的钉子,偏偏在这件事上与柳乘风站着的是同一个立场,他点头道:“廉国公这个折中的办法不错,倒是可以试试。”
朱厚照见状,连忙道:“既然如此,那事情就这么定了,兵部再拿个章程出来,就按着方才柳师傅的意思来办,户部这边加印之后呈报内阁……”他看了刘健一眼,带着微笑道:“刘师傅这边也没什么问题吧。”
只要兵部和户部沟通好,把章程送到内阁,只要内阁点头,便可以拟旨意执行了。朱厚照自然是向着柳乘风的,此时巴不得把事情定下来,所以这时候询问下刘健的意思。
刘健冷冷地看了柳乘风一眼,道:“不过事先要说好,若是这个法子出了乱子,不能尽快平叛,这个干系,可得有人承担。”
这句话威胁意味十足,分明是朝着柳乘风去的。
柳乘风却只是淡淡一笑,道:“这个自然。”
钱的事拟定了,在座之人倒是有几个不禁轻松起来,不管怎么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钱粮能及早解决,这事情就做成了一半。
朱厚照见冷了场,便咳嗽一声,道:“钱粮的事既已一致,可是如何平叛,诸位可有计较吗?”
今日朱厚照的表现很是懂事,其实这都是柳乘风教的,来之前就暗暗嘱咐过。
刘大夏却是微微笑了,道:“殿下,这打仗又不是书中所写的那样先要如何排兵布阵,战场瞬息万变,我等高坐在值房,能有什么计较?”
其余人也都露出莞尔的笑容,连那食古不化的叶淇也不禁莞尔,只觉得太子问出这句话,实在有点不谙世事,看来还是太年轻了。
朱厚照最受不得别人这样待他,脸色顿时不好看了,可又不敢在场发怒,只得隐忍着不做声。
柳乘风便出来为他解围,道:“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既要平叛,就得做做筹备工作,柳某人以为,平叛可不只是打打杀杀这么简单,不如这样,我便抛砖引玉,先来说几句吧。”
其实从一开始,内阁议事就没柳乘风什么事,至少刘健等人这么想的,他一个武夫,至多也就是负责执行,决策的事哪里轮得到他说话。可是柳乘风偏偏要说,谁也没有办法。
柳乘风咳嗽一声,好好的一个内阁会议,如今他领衔唱了主角,尤其是面对这些大臣们一个个拉下来的脸,柳乘风的心情显然不错。
“首先,既要平叛,就必须先调动舆论,得告诉天下百姓,宁王的罪行是什么,令天下人纷纷同仇敌忾,与朝廷站在一起,关于这件事,我建议暂时成立一个倡议司,看来诸位大人也不太懂舆论的事,那么柳某人索性就代劳,暂时领了倡议司的差吧。从现在开始,所有的报馆必须派人到倡议司里集结,每一篇文章,都必须受倡议司监督,以正清议。”
朱厚照与柳乘风一唱一和,忙道:“这个想法很好,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暗中勾搭宁王,若是有报纸蛊惑百姓,反对朝廷怎么办?刘师傅意下如何?”
刘健道:“这岂不是将天下人的口舌都置于锦衣卫之下?”
刘健是旗帜鲜明反对的,柳乘风在报馆里的影响力本来就大,现在又来了个规范化,等于是把舆论全部控制在手,刘健自然不喜。
柳乘风反驳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平叛在即,不容些许马虎,刘大人还为江山社稷着想啊。”
朱厚照不禁瞪了柳乘风一眼,大声道:“柳师傅,你这话就不对了,难道说刘师傅会不考虑江山社稷,心怀私心吗?哼,本宫是万万不认同的,刘大人心怀天下,对父皇忠心耿耿,眼中只有公义,没有私心,这么好的主意,他只是略有微词,其实本心上是肯的。”
柳乘风便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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