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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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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壶,有用时拿出来用,没用的时候一脚踢到一边。

那些自以为宁王是贤王的读书人一下子傻了眼,现实很残酷,把他们的脸都打红了,就在昨日,那些私下里交谈国事的人里头若是有人对宁王大加贬低,虽然无人肯反驳,可是遭到白眼却是肯定的。可是到了今日,同样是那些人,若是有人为宁王辩护几句,只怕所有人都要拳脚交加了。

宁王是个恶棍,随着这些所谓士人们憧憬的幻灭,转而恼羞成怒,对这宁王开始口诛笔伐起来。毕竟对皇帝,他们只是对其国策颇有不满,只是有满腹的牢骚,可是对宁王,这些人感受到的只是背叛,人的情绪是很复杂的,当他们将所有的希望压在某人身上,将所有的美好言辞都加诸其身时,当这个人最后被揭发出丑恶的嘴脸时,那些暗中对他赞美的人便会忍不住生出仇恨。

士人们的理想幻灭了,三皇五帝太不靠谱,宁王这个贤王现在也让他们死了心,于是满京师里直呼宁王狗贼的声音便传荡开来,说到宁王时,无人不咬牙切齿,无人不握紧拳头,而这时候,他们对江炳的同情越多,就越觉得宁王最是可恨,江炳是读书人,是庶吉士,对读书人,是士人,对官员们来说,大家都不免生出一些兔死狐悲的情绪。

第七百四十九章:逆袭

第一日还只是学而报报导,到了后来各报一起发力,纷纷将此事揭露出来,一下子天下清议逆转,在国子监里,昨日还有人在讨论请宁王入朝,今日就有人要给这宁王老贼治罪了。

这等无信无义无耻之徒,实在可恨,自然是人人得而诛之。

若说在此前,报纸里揭露出宁王的丑事对那些底层的百姓颇有影响,士人和读书人是不信的,可是现在听说上高王已经押了江炳阖族上京,已经由不得人不信了。

原本大家还以为宁王是宗室之中的贤人,现在看来,这宁王实在是十恶不赦之徒。

这天下已经不只是寻常百姓对宁王生出了反感,便是最后一点对他抱有同情的人也都心怀不善了。次日早朝,朱佑樘难得一次出现在朝殿,他来时是由人扶着来的,脚步蹒跚的在御椅上坐定,朝议还未开始,率先便有人站了出来。

“陛下,微臣有事要奏。”

朱佑樘定睛一看,站出来的是翰林院庶吉士杨廷和站了出来。

这杨廷和乃是成化年间的进士,殿试居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所以直接入了翰林,到了弘治二年,还赐了个左春坊大学士,所谓左春坊,其实就是太子属官之一,但凡进入左春坊的官员至少也需要庶吉士的身份,作为朝廷的储备大臣,一旦太子登基,这些人便等于半条腿迈进了内阁里。

所以这杨廷和虽然平时露面的时候不多,却也是朝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甚至内阁那边,刘健和李东阳都对他颇为青睐,认为自己致仕之后,此人必定入阁,此人算是公认的内阁人选,而且以他的资历和本事,甚至极有可能有成为首辅的可能。

像杨廷和这种身份,一般情况下他们在朝堂中是不发言的,这杨廷和也是个人精,对他来说,现在根本不是他施展拳脚的时候,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读书,参修一下《宪宗实录》和《会典》,说的越多,就越容易被人攻讦,可是今日的朝议他杨廷和却是第一个发言,却是教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因为这个人从某种意义代表着太子和东宫,同时也代表着下一届内阁的取向,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后果很严重。

朱佑樘深望了杨廷和一眼,手搭在案上,慢悠悠地道:“杨卿家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杨廷和现在不过四旬多一些,胡子还没有白,一双美髯悬在胸口,他正儿八经的道:“陛下,臣闻君臣同心方可使天下太平,君王圣明而臣子贤能才能使百姓安居乐业。君臣父子,各司其职,各有其能,万万不能本末倒置,可是臣听说,那宁王在江西蛊惑人心,图谋大事,不知陛下可听说过这些议论吗?”

朱佑樘眯着眼,面无表情地道:“坊间流言,不足为信。”

杨廷和不疾不徐的笑了笑,道:“陛下仁厚,宁王虽是无法无天,可是陛下却不忍加罪。可是臣窃以为,若是不加以整治,那宁王便会更加肆无忌惮……”

朱佑樘微微一笑,打断杨廷和地话道:“杨爱卿所言朕已经知道了,不过宁王毕竟是宗室,正如杨爱卿所说,朕何忍加罪,此事休要再提,宁王虽有错,朕却知道他定能知错就改。这一次他逮逆贼江炳阖族入京便是明证。”

杨廷和也就没有再说,默默的退回了班中去,这杨廷和不愧是左春坊大学士,其实那些朝廷里的老油子一看便知,杨廷和要追究的并不是宁王,而是这个时候站出来表明自己的态度,就是代表东宫出来说说话,反正现在宁王人人都要踩一脚,这第一脚还是左春坊来踩最好,对皇上来说,这表明了左春坊和他杨廷和御皇上的步调一致,至于清议这边,左春坊也有了交代。

这杨廷和说罢,弹劾宁王的人便纷纷嚷了起来,这个骂那个踩,今日这朝廷倒是出奇的一致,居然一个唱反调的都没有。

朱佑樘绷着脸听着,可是心里却忍不住想笑,那柳乘风此前跟自己说一定好好给宁王一点颜色,现在看来似乎成效过来了,柳乘风将这东西叫做舆论攻势,而这所谓的舆论攻势报纸的作用可谓功不可没,朱佑樘现在才明白,原来这世上要抹黑一个人,要把一个人的名声搞臭竟是这般容易,不过眼下他不动声色,便是想看看这一幕好戏。

等到大家抨击的差不多了,朱佑樘终于开始发话:“诸位爱卿说了宁王种种不轨之举,朕听了也很是忧虑,不过宁王毕竟是宗室,这件事嘛还需从长计议。倒是那个江炳,虽然十恶不赦,不过朕也念他误信人言,又或者是一时糊涂,对江炳本人自然该重惩,否则又如何以儆效尤,可是罪不及家人,江炳无论怎么说也是士大夫,也是读书人,他犯下他的罪与他的族人无关,下旨,其族人一概赦免,有司不得问罪。”

下头的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想不到皇上最后会下达这么一个旨意,其实从某种意义来说,大家对江炳是抱有同情的,他虽然不忠,可也只算是被人蒙蔽,犯了错,也只是一时糊涂,就算再坏,那也算是自己人,现在陛下说因为他是读书人的身份而减轻他的罪行,不再过问他的族人,这分明是告诉大家,读书人就是读书人,读书人就是比别人高人一等。

“吾皇万岁!”群臣感激涕零的一起拜倒称颂,这一次似乎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朱佑樘心满意足的露出一分微笑,随即笑了笑,道:“都平身吧。”

※※※

接近傍晚,柳乘风今日竟是回家特别早,他回到家的时候,恰好朱月洛陪着太康公主二人从丽人坊回来,柳乘风和她们说了俏皮话,随即便去房里去看温晨曦,温晨曦的肚子已经越来越大,已有了五月的身孕,动作已经十分不方便了,柳乘风让她在床上躺着,恰好有仙儿端着参汤来,柳乘风接过去给温晨曦喂服,温晨曦性子恬静,也颇懂得察言观色,吃完了参汤用手巾擦了嘴,吟吟笑道:“夫君今日似乎很高兴?不知遇到了什么喜事。”

柳乘风笑了笑,道:“喜事倒是有,不过都是乌烟瘴气的事,说出来也污了你的耳朵,还是不听为妙。”

若是换了太康公主,只怕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可是温晨曦却没有追问下去,不由道:“这人活在世上就是如此,哪有不乌烟瘴气的,夫君倒是说的自己浑身浸了污泥一样。是了,我想起来了,方才的时候,有个卫所里的人来寻你呢,我叫人去打发他到花厅那边坐了,听门房说,这个人一副吞吞吐吐的,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在花厅里有人去给他斟茶,他竟是失魂落魄,直接把热茶就往口里倒,差点把舌头都烫掉了。”

柳乘风不禁愕然,也是觉得奇怪,若是厂卫的人就算是寻自己也该是自己在值房里去寻自己才是,可是这人跑到自己的府上来做什么,而且听温晨曦的描述,似乎这个人的表情还很古怪,他不禁苦笑,道:“好不容易歇下来一会,可是总是有麻烦上门,天知道这人来寻自己做什么,也罢,去见见他去。”

他长身而起,随即向温晨曦嘱咐道:“你好好的养胎,不要顾念其他,有什么要的直接和仙儿说,若是无人相陪,月洛她们可以来作陪。”他站起来,从温晨曦的卧房出来,正准备去花厅,门子那边又兴匆匆地过来,道:“公爷,外头来了个公公,说是奉旨来见公爷。”

柳乘风露出苦脸,道:“花厅那边有人等着,这边又来了公公,罢了,先把那公公叫到前厅去吧,我先见了他再说。”

到了前厅,一个公公连忙站起来朝柳乘风道:“奴婢见过公爷。”

这个公公柳乘风认得,这是皇上跟前的小太监叫张江,柳乘风面圣的时候经常和他照面,不过对太监柳乘风素来没什么好感,他一直怀疑这家伙是萧敬的人,就更少与他打什么交道了,他只是冷淡的朝张江颌首点头,道:“据说你是奉旨出来和我说话?”

张江点头道:“是,皇上今日朝议开了不少时候,朝议回来的时候兴致很好,还夸奖了公爷几句呢。”

柳乘风不禁笑了,道:“夸奖了什么?”

张江道:“皇上说公爷是个能干事的人,又识大体,说是非要好好奖励一番不可。又说若是再奖,难免朝廷那边有人不高兴,因此不能明赏,只能暗赏。”

第七百五十章:一门三公

“暗赏,暗赏什么?”柳乘风漫不经心地问。

其实到了柳乘风这个地步,倒也不指望什么赏赐需求了,此时的他已经步入了大明权利的最高峰,在大明现行的体制之下他已经不可能再有进步的可能。

他不是有功名的读书人,更不是庶吉士,所以进内阁是不成的,他一个‘武夫’,能成为锦衣卫都指挥使已经算是位极人臣。大明朝几个特权机构,除了东厂、锦衣卫和内阁之外,再没有其他,除非柳乘风愿意把自己阉了进宫去,或许还有做秉笔太监的可能。

至于爵位,柳乘风现在已是公爵,对一个外姓来说,公爵已经到了顶峰,至于王爷,外姓想要封王的唯一可能就是死后追封,人都已经死了戴个王冠有什么用,而且这种追封的王爵只是个象征和荣誉,又不能福及子孙,柳乘风也不是很稀罕。

因此柳乘风对张江嬉皮笑脸的邀功显得有些不耐烦,钱我有的是,官我也到头了,爵位也已经到顶了,拿什么赏赐来钓他柳乘风的胃口,实在有那么点儿让柳乘风不喜欢。

张江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一看柳乘风露出不悦之色,随即道:“陛下说了,要赐公爷即将诞下来的子嗣爵位,若生的是男儿,则封公爵,若是女儿,则封县主。”

柳乘风随即愕然……

可是很快他便明白了,这哪里是什么赏赐,分明是玩心计嘛,按理说,温晨曦也算是自己的正妻,她若是这一次为自己生下了儿子,那么按照礼法来说就是柳家的嫡长子,是柳乘风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将来柳乘风若是有什么变故这个儿子就是柳家的合法继承人,不但要承袭柳乘风的公爵,同时也将继承柳乘风的家产。

可是现在皇上呢,倒是直接先封了一个公出来,柳家等于是有了两个公爵,柳乘风总不能再将爵位传给自己的嫡长子了吧,那么有朝一日若是公主有了身孕,将成为这廉国公的继承人,表面上看好像是柳家有了两个公爵很是风光,可是若是仔细琢磨,就会发现这其实不过是皇帝对自己外甥的一种关爱。毕竟作为庶子,等到他这外公过世,以后在柳家未必会有多少地位。

柳乘风甚至阴暗的想,若是接下来是李若凡再生一个儿子,自己这老柳家多半又要多一个公爵了,这宫里不把廉国公的爵位给那太康公主的儿子是不会罢休的。

不过……

这所谓的赏赐虽然不太怀好意,可是柳乘风倒也能坦然接受,这样也好,家里有几个儿子封几个公,在这大明朝里总够牛气哄哄了吧,至于谁承袭自己的廉国公又有什么关系。

张江说罢,眼睛巴巴的看着柳乘风,仔细看着柳乘风的反应,不由道:“怎么,国公爷似乎不喜?”

柳乘风便干笑两声道:“喜,当然喜的很,你看,本公爷都笑了。”

张江觉得这家伙笑的有点假,不过他可不敢挑剔这家伙,虽然随侍在皇上跟前,张江在不少人面前或多或少都可以拿点大,可是在柳乘风面前他自知自己连个屁都不是,于是连忙赔笑道:“奴婢恭喜公爷了。”

“你来就是说这些?”柳乘风上下打量张江。

张江笑嘻嘻地道:“陛下还说,什么时候呢,就去宫里谢个恩,至于其他的倒是没说,奴婢只是奉旨出来,说什么不是奴婢做主。”

柳乘风点点头,道:“你回去告诉皇上,就说我已知道了,到时自会入宫谢恩。”

张江眼见天色不早,连忙告辞。

柳乘风心里正琢磨着皇帝更深的用意,在正厅里吃了一杯茶,随即又去花厅,花厅里一个飞鱼服服色的人早已等候多时了,正焦躁不安地等着柳乘风来,一见到柳乘风迈槛进来,整个人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下,浑身打了个激灵,随即连忙拜倒在地,道:“卑下外南城千户所千户赵川见过大人。”

柳乘风对这个千户印象并不深刻,只知道这个家伙是个千户,为人倒还老实,颇有几分庸碌。他眯着眼,打量了赵川一眼,随即寻了自己的位置落座,腿翘了起来,显得有几分责怪的意思道:“赵千户有什么事不能到值房里说,却跑来我这内宅。莫非你特意跑来,是为了什么私事?”

赵川脸色犹豫不定,眼眸又是扑簌的很,仿佛是在故意躲闪柳乘风一般,最后咬咬牙关,仍旧保持跪着的姿态,吞吞吐吐地道:“卑下来这见大人,是为了一件大事。”

“大事?”柳乘风不由哂笑,道:“锦衣卫里头哪一件不是大事,这世上的大事还少吗?罢了,你来说说你的大事吧,起来说话吧,在外头我是你的上官,进了柳某人的私宅,你也算是我柳乘风的客人,坐下慢慢喝茶慢慢地说话。”

赵川脸上掠过一丝感激之色,可是很快又是摇头,哭丧着脸道:“卑下犯了大错,直到今日才幡然悔悟,实在万死,哪里还敢吃大人的茶……”

他说罢,竟是滔滔大哭起来,眼睛都已经肿了,随即便向柳乘风重重磕头。

这样的反应倒是让漫不经心的柳乘风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他心里清楚,赵川这样的千户说自己犯了大错那么这事肯定不小,锦衣卫是什么?那可是天下有数的实权衙门,这锦衣卫里的军官真要清算起来还真没几个好的,贪渎的有,逞凶的有,便是随便寻个由头寻了良民来痛打也无人敢说什么,对这些柳乘风倒是想整肃,可是这种事真要追根问底,整个锦衣卫上下的人只怕都得清洗一遍才成,柳乘风不可能有这精力,因此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么个人却跑来到自己面前恸哭忏悔,这得犯多大的事啊?

柳乘风脸色严肃起来,眼睛重新打量这外表老实巴交的千户,正色道:“万死?你有什么万死之罪?你说罢,说出来本大人或许给你指条明路,藏着捂着的话,你可知道这种事一旦东窗事发,本大人就算有心维护,只怕也无能为力了。”

柳乘风的话让赵川渐渐的变得冷静起来,他抬起头,额头已经因为磕头而生出了青肿,他全然没有了千户的威仪,用袖子擦了擦流出来的鼻涕和眼泪,才小心翼翼地道:“卑……卑下私通了宁王,卑……卑下其实曾给宁王做过不少事,宁王让卑下在卫所里,这京师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让卑下命人把消息送到南昌府去,还说若是不从,就揭发我的丑事。”

柳乘风倒吸了口凉气,事实上对于宁王的消息灵通柳乘风也是觉得奇怪,从前也曾怀疑过是不是在这厂卫里头有人与他勾结,不过这种事就算要查也无从查起,只能自己小心谨慎一些,对一些绝密的消息只容一些最高层的心腹知道,只是想不到这个老实巴交的千户居然就是宁王的爪牙。

他整个人变得严厉起来,正色道:“揭发你的丑事,你有什么丑事和把柄在他手里?”

赵川期期艾艾地道:“其……其实卑下曾外放过江西做总旗,有一次要去刺探鄱阳湖的水贼,当时我和几个弟兄遇到了危险,鄱阳水贼将咱们拿了,我为了活命,便……便给鄱阳湖的水贼抖落了不少消息,随后我和一个伙伴侥幸逃回来,我……我怕他回去之后胡乱说话,所……所以在半路上杀人灭口……”

赵川说话的时候,整个人像是都要瘫了下去。

柳乘风的脸色也变得冷峻起来,锦衣卫内部最不容许的就是对自己的同伴动手,这人在被捕之后非但没有封住自己的嘴,此后又杀了自己的伙伴,这件事若是揭发出来,一旦动用家法,这赵川肯定是必死无疑的。

不过柳乘风转念一想,顿时冷笑道:“你这蠢货,你可知道,你根本就中了人家的圈套,我实话和你说了吧,鄱阳湖的水贼和宁王早有联络,你们的行动全在宁王的眼皮子底下,你们去刺探的时候,宁王早已向那些水贼们通报了消息,而随后,他们逼迫你为他们做事,再故意将你和一个同伙放回去,便是知道你为了回去交差,一定不能让你的伙伴活下去,等你将你的伙伴杀死的时候,宁王是不是叫了个人来差遣你,告诉你那些丑事他们全部知道,你若是不听从他们的,只要把这事传出去你便粉身碎骨了。”

赵川恸哭道:“是,是,大人神算,确实就是这个样子,卑下一开始也以为这宁王竟有通天之能,似乎什么都知道,可是事后想来,才知道原委多半就是如此,宁王根本就是挖了个坑让卑下去跳,怪只怪卑下当时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前程,反而去杀人灭口,杀死了自己的兄弟袍泽……”

第七百五十一章:大人物

听了这千户的哭诉,柳乘风的脸色更加不好了,宁王这个人确实是深谋远虑,想不到十几年前胁迫一个总旗,再将他捧上千户,以此来居中遥控在锦衣卫中布下眼线。

柳乘风脸色冷峻,沉默了良久,随即问道:“你既是宁王的眼线,平时都是如何与宁王联络?”

赵川道:“平时都是有人来寻我,锦衣卫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便把这些都写成条子,到时自有人来取。”

“平时宁王没叫你做什么徇私枉法的事?”柳乘风慢悠悠地问。

赵川道:“并……并没有,宁王那边的人说,卑下是宁王安插的棋子,若是出了差错,宁王十几年的经营就白费了,所以绝不会让我冒险。平时的时候,宁王还会教人取一些银钱来给卑下用,再加上十几年前卑下只是总旗,能有今日也全凭宁王为我暗中打点,所以虽然宁王曾胁迫过卑下,卑下对宁王还是怀着感激之情的,若是没有宁王,又怎么会有我赵川今日。只是这一次江炳的事却让我幡然悔悟,宁王说到底不过是将我当做是厂卫里的看门狗而已,迟早还是要胁迫卑下去为他奔走,若是有朝一日,卑下像那江炳一样东窗事发,那就是灭族的大罪,卑下死不足惜,可是卑下的父母妻儿何辜,卑下岂能牵连了他们。所以卑下左思右想,又目睹了宁王对江炳那弃之如敝屐的事,便索性来大人这儿自己交代,只求大人开恩,念在卑下无知,放过了我的妻儿老小,至于卑下,请大人随意裁处。”

赵川一番话倒也算是说得过去了。这一次江炳一案,可谓伤透了宁王党羽们的心,只怕现在许多人才意识到,自己一旦事发是要死全家的,而且现在朝廷和宁王的矛盾已经越来越激化,宁王谋反迫在眉睫,宁王在江西一反,就必定要让京师这边的党羽有动作,可是朝廷也绝对不是吃素的,他们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朝廷肯定要弹压,到时候且不论宁王能不能谋反成功,他们便是第一个人头落地的走卒。一将功成万骨枯,与其如此,倒不如现在乖乖投诚,至少可以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而且若是肯戴罪立功,说不准还能有条生路。

赵川的投诚,让柳乘风一下子如获至宝,不过他现在倒是一点都不急,继续盘问道:“也就是说,在这京师里头,还有不少的像你这样的人,厂卫里有,朝廷里也有是不是?”

赵川迟疑了一下,道:“卑下听说是有不少,宁王是谨慎的人,绝不会轻信一个像卑下这样人传递去的消息,京师里有了风吹草动,他会从各种消息中来相互印证,而且与我联络的人有时也会说,我的有些消息有不妥的地方,还说往后要把事情打探清楚再传递才成。因此卑下推断,除了卑下之外,这京师里只怕还有不少像卑下这样的人,至少……”赵川踟躇了一下,道:“至少有十人以上。”

十人以上……

柳乘风不禁倒吸了口凉气,这是什么概念,像宁王这样的人,所联络的这些密探绝不可能是寻常的贩夫走卒,必定会像赵川一样,至少有个官身,而且官职还不小,这宁王处心积虑,这十人以上中的人中,极有可能就有某部的官员,也会有东厂的人,甚至可能东厂某个太监,便是军队之中只怕也有这样的人份。

这些人若是不除,那么朝廷在宁王面前只怕就是个赤条条的妇人,藏不住任何秘密。柳乘风不由催问:“这些人你可知道是谁?”

赵川哭丧着脸,道:“卑下并不知道,平时联络卑下的人并不肯向卑下透露其他人的,卑下只需听宁王他老人家的消息即可,至于其他事不能多问,否则……否则非要被斥责一顿不可。”

柳乘风眯着眼:“难道你就没察觉出有什么蛛丝马迹吗?”柳乘风喝了口茶,温言细语的道:“你再好好想一想,你现在是戴罪之身,虽然是主动自首,可是这是谋逆大罪,若是能戴罪立功,本大人也绝不会亏待你,至少也能免去你身上的罪责,保你不死。”

赵川沉默了良久,才突然想起什么,道:“大人,卑下倒是想起一件事来,有一次,那联络的人来收消息,突然急着要走,卑下便问他为何这一次如此匆忙,他却是说不对劲。”

“卑下问他哪里不对劲,他只是不说,他走了之后,过了两日却又来了,这一次脸色似乎好了许多,当夜便在卑下府上过夜,他兴致好,要卑下陪他吃酒,或许是因为带着几分醉意的缘故,他笑呵呵的对卑下说,宁王又可高枕无忧了。当时也不是卑下多嘴,实在是为宁王做这种事难免会有些不安,总是想探听点什么出来,于是便继续追问,他突然问卑下,说是宁王的大事只怕要成了,只要举起义旗,至少这江南半壁的江山还是有的。又说前几日出了点小差错,宁王在京师里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还说……还说……”

至关重要的人物,柳乘风的心都不禁提了起来,对宁王这样的人来说,他能认为是至关重要的人物那么这个人的身份一定非同小可,这个人,或许是一个极为关键的人物,而且那人声称有了这个人,宁王的大事就必定成功。这个人……是谁呢?

柳乘风自认就算是自己,若是勾结宁王那宁王也未必能拍着胸脯说出这番自信满满的话,莫非这根本就是那个联络人的吹嘘之词?

不对……

柳乘风心里清楚,像这样的人是绝不会吹嘘夸口的,这种人必定尤为谨慎,就算是喝醉了酒透露出了只言片语,也绝不可能浮夸。

他继续问:“他还说了什么?”

赵川道:“他还说,有一份花名册就在这个人的手上,所以这个人万万不能出任何差错,这份花名册不但有京师里的宁王的所有细作,还有不少明教的人。”

“明教的人?”柳乘风打起了精神,问道:“和明教的人有什么关系?”

赵川道:“明教在京师也有不少细作,不过自从上次被大人打击之后已经遭受重创,所以不得不依托宁王,宁王让他们交出残余的骨干,便是想借以控制这些人。所以只要寻到这个人,并且取到花名册,大人便能将这些人连根拔起。只是这个人……卑下得到的只是只言片语,只知道这个人身份极为高贵,而且对宁王的大业很有帮助。再就是这个人一定潜藏的极深,也肯定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宁王手里,不得不为宁王做事。”

赵川毕竟是锦衣卫里的人物,现在分析起来倒也头头是道。柳乘风振作精神不禁点头,道:“你说得不错,拿住了这个人事情就好办了,取到了花名册就相当于断了宁王一臂。”

他深吸了口气,问道:“那么我问你,与你联络的人通常会在什么时候来寻你?”

赵川犹豫了一下,道:“也没有什么规律,有时隔三岔五的来,有的时候几个月不见踪影,尤其是这一次江炳的事暴露之后,他来过一次,说现在出了些麻烦,宁王的意思是大家暂时不要再有什么联络,以免那江炳透露出什么,让厂卫顺藤摸瓜。”

柳乘风原本是想,让赵川仍旧做他的千户,在府上只等这联络人上钩,只要这个人上了钩,将他拿获,就肯定能寻到什么蛛丝马迹,可是听说这个人一下子没了踪影,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现,情绪顿时有些烦躁了,他喝了口茶,才定了定神,慢悠悠地道:“赵川,你犯下了这么大的事,可知道真要追究起来,是要抄家灭族的。”

赵川哭丧着脸道:“卑……卑下知道,正因为如此,卑下才来大人这儿坦白,绝不敢再欺瞒大人,大人,卑下固然是万死,只求大人高抬贵手。”

柳乘风慢悠悠地道:“可是你应当也知道,你要想活命,就必须戴罪立功,一切都得听我的吩咐,若是真能把这个人拿住,又能拿到花名册,不但你此前的罪孽可以既往不咎,本大人还少不得保举你一番,所以呢,从现在开始,你方才对我说的那些话对谁都不许透露,而你照旧做你的千户,守株待兔,若是那个人再来寻你,你立即将他拿住,随后便向北镇府司通消息,到时自有人去你的府上审问人犯,你可明白了吗?”

赵川松了口气,他心里知道,只要这一次自己做的好,这命多半是能保住了,连忙点头,道:“是,是,卑下岂能不明白这里头的道理,大人放下,卑下一定照大人说的去做。”

第七百五十二章:蹊跷

送走了这赵川,柳乘风眯起了眼,叫来高强,吩咐道:“去,把李先生请来。”

吩咐完之后,柳乘风继续坐在花厅中吃茶,咀嚼着那赵川的话,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其实宁王在京师里肯定会有布置,这一点柳乘风就算是不去查也知道,只是宁王这种谨慎的老狐狸又怎么可能会露出什么马脚,所以想要把这些人揪出来几乎不可能。眼下朱佑樘病危,这件事迟早瞒不住,等到皇上的噩耗传出来多半这宁王就按耐不住了,新君登基应当就是宁王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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