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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2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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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镇抚司这边,谁也没料到太子殿下会来,恰好这时宫里来了太监宣读圣旨,这圣旨总共两份,其中一份是释放廷杖的官员,还有一份就是商行和聚宝楼的一道免死金牌,圣旨宣读出来,柳乘风接了旨意,正在吩咐人把圣旨悬挂到聚宝商行和聚宝楼那边去,朱厚照过来,喜滋滋的道:“怎么,柳师傅,圣旨就来了?”
柳乘风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没有对校尉的那样冷峻,道:“殿下怎么来了,殿下,有些时候还是避避嫌的好,这个节骨眼上你跑到这里来,别人会怎么想?”
柳乘风说出这番话是有道理的,这个时候太子确实不宜在这里出现,刚刚柳乘风廷杖了大臣,把百官们狠狠的耍了一道,太子出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太子也参与密谋了此事,柳乘风这个人人憎鬼嫌,倒也没有什么,可是若是坏了太子名声,那罪过也就不小了。
朱厚照哪里体会得到柳乘风的心意,撇撇嘴,道:“本宫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难道还有人拦本宫吗?柳师傅,这一次圣旨下来,本宫倒是想到了一件事。”
柳乘风微微笑道:“不知太子殿下想到了什么事。”
朱厚照道:“柳师傅你想想看,现在事情还没声张出去,可是一旦圣旨的消息传出去,这天下的商贾岂不是个个要欣喜若狂,柳师傅以前不是说,现在这些商贾朝不保夕,过了今天不知明天,别看今日光鲜,可是哪个人的心都是悬着的,就好像有人暴富一样,总是怕有朝一日会一无所有。以至于许多商贾不敢把太多钱投出去,毕竟钱一投出去,一旦朝廷改弦更张,他们可就要血本无归了。”
“现在圣旨出来,等于是给了他们一颗定心丸,到时商贾们胆子肯定会增大,到时商贾们只怕要争先恐后的投资了,一旦如此,会发生什么?”
柳乘风心里暗笑,傻子都知道会发生什么,到时候市场必定更加繁荣,一夜之间,所有的东西市值都将增加,就如聚宝钱庄,从前商贾们存款的多,告贷的少,而接下来,只怕是存钱的少,告贷的多了,钱庄最大的利润在于告贷,这是肯定的。
不过他心里一清二楚,却是耍了个小花招,愣了一下,问道:“那又如何?”
朱厚照却是得意洋洋的笑了,这世上终于有他知道柳师傅却是没想到的事,这也算是一件成就感了。他忙道:“柳师傅,咱们要发财了。”
第七百三十三章:黄金时代
聚宝楼这边,局势已经越来越让人担心,先是大臣们弹劾聚宝商行,紧接着愈演愈烈,以至于整个京师都是人心惶惶,尤其聚宝楼这边不少人坐在茶厅里吃茶时也都担忧着这件事,商行和聚宝楼本就是一体,相互依赖,今日有人说要让商行交给朝廷管理,谁知道明日聚宝楼会不会也依葫芦画瓢?
一些商贾见此,就更加小心翼翼了,分明市面上急需不少货物,可是谨慎的商贾手里就算有大把的银子,却不敢把钱投出去,毕竟大家的钱都不是大水冲来的,真要把钱全部投进去建了作坊,谁知道到时朝廷会不会突然改弦更张,所以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偶尔也有几个人保持着乐观的看法,说是廉国公、成国公、宁国公、建昌伯这些人都是自己人,甚至于太子也在为这件事奔走,内阁那边未必能得逞。
其实商贾们原本从本心上对内阁是抱着好感的,反而对那些贵族心生警惕,毕竟官员不管怎么说还会按规矩办事,就算强取豪夺至少还得想出个理来,可是那些个贵族的能耐,大家不是没见识过,人家就是仗势欺人,你还能如何?
可是经过这一次,这些商贾们抨击起内阁来却都肆无忌惮起来,说穿了,现在挡他们财路的是内阁,眼看着前头白花花的银子,那内阁却如一尊大佛一样挡在前头,不骂他骂谁?
今日也是如此,商贾们在别的地方讯息来得快,可是涉及到了朝廷就是两眼一抹黑,他们只知道今日廷议,只怕今日事情就要见分晓了,这满大厅的商人就像是被拉去了断头台一样,一个个如丧考妣,据说朝野那边呼声很大,连国子监那边都是和内阁一边的,前几日就传出消息说是要公车上书,事情已经越来越坏,不少商贾甚至生出了发卖工坊的打算,只要工坊在,眼下这局势不明朗的情况下就是个极大的负担,一不小心就要亏个血本无归,若是换了现银倒还好办。
大家正争相议论,其实大家说话的时候,也少不得有几分怨气,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日子毕竟不太好过,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只怕也只有柳乘风了,但愿廉国公有办法,否则事情就完了。
茶厅里头还有个小茶室,能在这茶室里坐着的都是些闻名天下的大商贾,哪一个都是跺跺脚,商界都要颤一颤的角色,这七八个人围坐在一起,说话间也是唏嘘,正说着,外头一个小厮飞快地进来,小心翼翼地到了一个肥头大耳的商贾耳边低声密语几句,这商贾脸色骤变,眯起了眼,随即向众人道:“只怕真要出事了。”
众人都不禁打了个激灵。
这肥头大耳的商贾道:“有一队禁卫护着一个公公来了。”
众人更加紧张了,既然来了公公,想必是宣读圣旨,来了禁卫,既有可能是保护传旨太监的,可保不齐也是来查抄聚宝楼的,不少人脸上露出胆怯之意,一个个枯坐不动,其中一个站起来,满是潇然道:“事到如今,若是明日不能再来聚宝楼,诸位也请珍重。”
说话之间,在场之人的心情更加低沉,不少人的脸上露出凄然之色。
随后,外头就传出哗然的声音,众人一起出了茶室去看,便看到许多衣甲光鲜的武士打头进来,这些人穿着的都是斗牛服的装束,一看就是宫里来的人,随即一个中年太监在禁卫的拥簇下进来,这太监扫视了厅堂一眼,里头的人还真是不少,人山人海,拥挤得脚都沾不到地,据说里头还有数重院落,也都是人满为患,每日都有数千上万个商贾在这里出现,这太监眼中掠过一丝羡慕之色,聚宝楼现在总共有二十多个分店,若每家都是如此规模,这天下的商贾每月缴纳的银钱是多少,那也只有天知道了。也难怪连宫里都盛传柳乘风是财神爷,赚别人的钱容易,可是要让天下的商贾都心甘情愿给你送银子还得说你一声好,那可不太容易。
这太监想了想,也不再多说什么,随即道:“圣旨到,诸位听旨吧。”
圣旨这东西对大多数人都是稀罕事,别看有的人在商界里呼风唤雨,却都没有接过旨意,众人一齐拜倒,高呼道:“吾皇万岁。”
数百数千人跪倒,人头攒动,这阵势也是不小了。
太监展开圣旨,咳嗽一声,随即扯着嗓子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聚宝商行和聚宝楼乃国家命脉,筹建之时,就是各家参股,现在朝中竟有人大言不惭,予以取消,引致天下商贾猜疑,议论纷纷,朕身为天子,岂可与民争利,又岂可听信人谗言而将尔等置于死地,尔等虽为商贾,从事贱业,却也活人无数,朕岂忍伤害……”
“……诏告天下,聚宝商行、聚宝楼极其钱庄等,任何人不得妄动,朕颁此诏,咸使天下闻之,以安众心,尔等悉心从商,遵纪守法……”
把圣旨宣读之后,这太监便将圣旨交给身边的禁卫,其实这份圣旨是已经装裱起来的,又有禁卫小心翼翼地处理一番,随即将其悬挂于大堂的正上方。
这数百数千个商贾一开始还以为朝廷来查封聚宝楼了,可是听到圣旨中的内容,一个个呆若木鸡,皇上颁布这个旨意,居然对商贾们多有勉励,甚至还说只要商行和聚宝楼不得有任何人干涉,朝廷若是有人再提及收归朝廷的事,则案罪论处,后世子孙也不得随意改弦更张。这话的意思岂不是说……他们这些商贾们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终于摆脱了贱业,正式得到了朝廷的认可。从今以后,他们不必再担心朝廷改弦更张,说让他们完蛋就让他们完蛋了?
不过在太监和禁卫面前,谁也不敢放肆,等到这些人走了,整个聚宝楼顿时欢声雷动,喧闹了许久,紧接着大家才冷静下来,眼下没有了后顾之忧,当务之急是让钱生出钱来。钱存在地窖是没用的,存在里头,钱永远是这么多钱,而且还有很大的贬值危险,尤其是金银这些东西,由于商行每年一船船的将各国的黄金白银运回来,已经导致了金银贬值了不少,现在全天下各国的银子都是往大明流,银子自然也就不稀罕了,因此在这种情况之下,单纯的存钱是没用的,真金白银固然稳当,可是现在这个时代,因为商贸刚刚兴起,大明朝的市场又是大得骇人,所以基本上照旧还是只要投资什么,终归能有钱赚。
所以商贾们一下子来了劲头,有的往聚宝钱庄去,准备办一个告贷,随即将银子拿去办几个工坊。还有的直接取了家里的现银,也打算再扩大一些生意的规模,如今商贾这么多,竞争也是大,是人都知道,凡事都要快,你比别人快一步,就比别人多赚一笔银子,没了后顾之忧,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生意上赔本而已,只是现如今什么都紧缺,这个概率实在太小。
连续几日,京师都是闹哄哄的,想必全天下的城镇也多是如此,经过圣旨一刺激,商贾们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只聚宝钱庄这边,三日之间就告贷去了数千万两银子,整个钱庄不得不四处寻人储蓄,告贷的利息也是一涨再涨,从月息三分到月息五分,仍然阻挡不了这个热情,钱庄不得不抬高了门槛,对告贷之人提高了不少标准,可还是没有办法,以至于这钱庄的大掌柜不得不去寻柳乘风求救,柳乘风只得对他苦笑,道:“眼下这个时候,谁还有现钱?就算最没前途的商贾,现在也都拿钱去置地了,这样吧,实在不成,我家里倒是有一百多万银子,暂时可以拿着去用。”
一百多万实在杯水车薪,柳乘风眼睛又眯起来,道:“可是话说回来,若是借钱给聚宝钱庄,能有几分息?”
钱庄放贷给别人是要利息的,现在既然借钱给你钱庄,总也得要点利息才是,柳乘风这么问,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这大掌柜苦笑道:“钱庄里现在没有现银,放贷不放贷出去都是小事了,所以总得留点银子储备着才是,大人若是有办法弄些银子来,钱庄这边给三分的月息也不是难事。”
月息三分,假若是一千万两银子,这一个月就等于是净入三十万两纹银,一年下来,就是三百万,其实钱庄把钱放贷给商贾,现在都是五分息了,这钱庄还是能从中谋两分的好处。
不过柳乘风倒也满足,想了想,道:“好,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去想想办法。”
第七百三十四章:皆为利来
次日一早,柳乘风便急匆匆地入宫了,到午门那边等候了片刻,有太监请他进去,柳乘风熟门熟路地直接往正心殿去,据说皇上今日又没有早朝,想必这身子是有些吃不消了,想到这里,柳乘风便有些心里不舒服,快到正心殿的时候,柳乘风看到萧敬迎面过来,萧敬见了柳乘风,背着手漫步走来,一脸惊愕的样子,道:“廉国公入宫来了?”
柳乘风心里却是想笑,这萧敬是宫里的顺风耳,自己入宫觐见,只怕那些太监第一个禀告的就是他,其次才去通报皇上,他若是不知道自己入宫那才见鬼了。这老家伙分明是想寻自己说话,自己要经过这里,他便故意在这里溜达的。
不过柳乘风不点破,只是笑了笑,道:“是啊,难得看到萧公公也这般有闲。”
两人早有龌龊,可是此时却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都显得很热络,这萧敬道:“廉国公想必要去见皇上了,太医正在为皇上诊病,廉国公还是迟些去的好,杂家陪廉国公走一走吧。”
柳乘风也不反对,只是朝他笑了笑,并没有再吭声。
萧敬背着手跟着柳乘风的步伐,看着前头的殿宇,那阳光洒在琉璃瓦上的光辉,不由叹了口气,道:“廉国公,说句实在话,杂家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对这宫里的人都是熟稔得再熟稔不过了,说句诛心的话,这里的人一颦一笑,在杂家心里都敞亮得很。”
萧敬口里所谓的这里的人,柳乘风却知道指的不是那些个阿猫阿狗,萧敬说的是这个宫里唯一的男人,是大明朝的皇帝。
柳乘风淡淡道:“是吗?那恭喜萧公公了,这世上有一种东西是最吃香的。”
萧敬不禁笑道:“还请廉国公赐教。”
柳乘风道:“蛔虫!”
萧敬的脸色不由僵了僵,这家伙在骂人!
不过随即,他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柳乘风的话糙,可是理不糙,这世上最吃香的确实是蛔虫,别人肚子里的蛔虫。若是皇帝肚子里的蛔虫,那就更吃香了。
萧敬却不禁叹了口气,道:“可是杂家活了大半辈子,和皇上也算相识了二十余年,谈不上朝夕相处,可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说句难听的话,杂家这是想做陛下肚子里的蛔虫而不可得,杂家越是想看皇上的心思就越是看不透,反倒是廉国公,竟是能将皇上的心思拿捏得如此精准,杂家真是汗颜。”
若不是这个时代不可能有窃听器,柳乘风多半以为这萧敬是想套自己的话了,他抿嘴一笑,道:“萧公公,咱们还是开门见山吧,说这些虚词有个什么意思?”
萧敬驻足,眼眸变得深邃起来,道:“杂家其实也只是想和廉国公谈谈,这一次廉国公旗开得胜,这下马威下得实在是教人拍案叫绝,可是话又说回来,廉国公可要记得自己的身份。”
柳乘风眯起眼:“萧公公这话什么意思。”
萧敬道:“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告诉你,你虽是拿捏住了皇上的心思,却不要忘了,这大明的天下离了朝廷是不成的,你妄想和朝廷一较高下,就算能胜,可是最终还是必败无疑,无论哪个皇上都离不开朝廷,可是一个锦衣卫却不是不可以割舍,杂家奉劝廉国公一句,不要意气用事,年轻人可以轻狂一些,可是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到时候朝廷那边真要逼急了,廉国公认为皇上当真还能袒护你吗?”
这一句话看似语重心长,可是在柳乘风看来,这萧敬分明是图穷匕见,他不是想做和事佬,分明就是来警告柳乘风的,柳乘风淡淡地笑了,风淡云清地道:“萧公公这话,柳某人听不太懂。”
萧敬只是舔舔嘴,良久才道:“听得懂,听不懂是廉国公的事,廉国公自己思量吧。”
他说罢,眼看正心殿已经近在眼前,便道:“时候不早,只怕陛下已经在里头等候了,廉国公快去面圣吧,是了,聚宝商行那边,杂家倒是想上一道奏书,既然不让朝廷监管,不如让厂卫监督,内阁那边对这个意见倒没有反对,皇上似乎也在犹豫,就看廉国公怎么看了。”
他话音落下,也不理会柳乘风,自顾自地背着手走了,这老家伙前几个月还要由人搀扶才能行动自如,现在竟是比以前显得健朗了不少。
柳乘风却没有急着进正心殿,看着萧敬的背影,心里不由发出一阵冷笑,说了这么多,这萧敬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他在警告柳乘风,朝廷那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内阁也不是软柿子,你想和内阁想和整个朝廷做对,这是螳螂挡车。就算胜了几场却都于事无补,所以你要想安生,唯一的办法就是说和此事,同时拉拢盟友,若是想东厂替你来斡旋,那么他萧敬倒是可以帮衬一二,不过他不能白干活,比如这聚宝商行,你多少得让东厂在里头分一杯羹,多多少少地拿点好处出来。
萧敬这么做的用心其实也很明白,东厂这边油水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可不成,没有油水就军心不稳,他必须开拓点财源出来,他一个太监比不得柳乘风这般会来事,总能靠异想天开来开拓财路,所以自然而然地把主意打到柳乘风的头上,若是柳乘风不肯,他不介意牢牢地与内阁站在一起跟柳乘风来个刺刀见红。这老家伙打的好算盘,这一次内阁和锦衣卫的冲突,他不但在内阁那边卖了好,现在又想在锦衣卫这边捞点油水,两面都想捞好处。
柳乘风撇撇嘴,对着萧敬的背影啐了一口,压根就不想去理会这个老东西,他叫了个太监到里头通报之后才进入正心殿。
正心殿里的朱佑樘正斜在榻上吃药,见了柳乘风来,显得很是有气无力地道:“朕早知道你会来的,说吧,又是什么事?”
说话的口吻带着几分愠怒,他又加了一句:“新婚燕尔的,听说你天天在外头,有时也多回家去。”
柳乘风吁了口气道:“微臣也是实在抽不开身,但凡有些时间也是经常回去的,陛下,微臣这一次来,是给陛下送银子来的?”
朱佑樘不禁来了兴趣,挣扎着从榻上起来,太监们连忙七手八脚地搀扶他,他坐在榻上,看着柳乘风道:“银子?莫非商行和聚宝楼那边又有花红了?不对,不是岁末才将花红解入宫中充实内库的吗?”
柳乘风摇头,道:“陛下,不是这笔银子,微臣说的是钱庄。”
“钱庄?”朱佑樘一下子显得没了多大的兴致,说句实在话,宫里在钱庄的股份不是很多,不像商行和聚宝楼,股份不过三成而已,再加上钱庄那边银子本来就紧张,花红一直没有解入宫里来:“这钱庄有什么银子?”
柳乘风笑了笑,道:“也不是钱庄的花红,微臣直说了吧,现在钱庄那边的存款已经全部贷了出去,存银空空如也,若是遭遇别人挤兑那就彻底完了,再加上现在商贾都在蜂拥告贷,微臣就在想,陛下在内库里不是存了不少银子吗?微臣不敢隐瞒陛下,钱庄那边愿意月息三分向宫里的内库告贷,只要陛下点个头,把内库的钱暂时挪去钱庄,便可做一桩一本万利的生意。”
如今这天下银子最大的地方便是宫里的内库,倒不是因为朱佑樘是守财奴,他过惯了苦日子,就算每年大量的黄金白银送进内库,除了一部分递解去国库的之外,大部分都存着,这些钱是他的老本,好留给自己的儿孙用的,现在听了柳乘风的话,眉头不禁皱起来,银子他有,而且三分息也确实很诱人,问题是这种事,他总觉得不是太靠谱,所谓三分月息,其实就是每年有三成的利息,拿出一千万两纹银,就有纯利三百万,这种事对他这种人来说,简直就是异想天开,这世上哪里有这样钱生钱的?
不过柳乘风这个家伙的信誉倒是可以保证的,他说能挣钱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失言过,朱佑樘不由道:“这钱庄可靠吗?”
柳乘风便将钱庄运作的道理说出来,最后道:“陛下,绝对可靠,陛下内库里存着的银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拿出来的话不但能盈利,钱庄那边也能大赚一笔,除此之外,商贾们贷了银子去开作坊做生意,只要作坊能运转,他们的生意迟早会好起来,现在全天下都是需大于求,只要有货物就不愁卖,且货物的利润都是不小,所以绝大部分商贾都能挣银子,商贾们有好处,可是百姓也有好处,这些商贾新建了作坊或是扩大了作坊的规模就免不了大肆招募人手,人们就有了生业不是,所以这件事对谁都有好处,陛下放心,若是当真钱收不回来,微臣任陛下处置就是,绝不会有任何差错。”
第七百三十五章:荒唐时代的序幕
经柳乘风一番劝说,这朱佑樘也是心动了,钱庄那边存银不多,一旦遭遇挤兑,宫里也有这么多的股份亏损也是不少的。而且内库的钱是死的,与其存着倒不如出去生些利息,在这一点上,朱佑樘对柳乘风还是很信任的,他当然清楚自己要动用的是棺材本,却没有在这方面有太多的怀疑。
朱佑樘思虑了片刻,道:“这几年内库确实存了不少银子,商行和聚宝楼还有那迎春坊、烟花胡同每年数千万两银子入账,虽说大部分充入了国库,可是这内库里确实有四千余万两纹银,你既然要,朕现在手头也是宽裕,到时朕命人拿出三四千万两银子出来就是。”
朱佑樘回答的倒是痛快,柳乘风这边心里一块大石总算落地,现在全天下最缺的就是钱,有了这么一大笔钱,再加上柳乘风和张家兄弟这些人掏出来的私房钱,随随便便拿出个五六千万两纹银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有了这么一大股新鲜血液注入,不但钱庄生意兴隆,这市场只怕又要疯狂扩张了。
他微微一笑,道:“谢皇上,皇上这一次算是解了微臣的燃眉之急,说句实在话,进宫的时候微臣心里还没底呢,就怕皇上……”
柳乘风说到这里,似乎觉得自己用错了词,正想寻个温和些的词语填补这句语病,朱佑樘却是替他答了,道:“就怕朕小气是吗?”朱佑樘不由从榻上站起来,道:“你既然和朕说掏心窝子的话,朕也不瞒你,朕这个人嘛还真有点小气,你看,内库里这么多存银,朕也没想过建园子修宫室,虽然这两年增加了些宫里的用度,却也不过每年十几万两而已。可是话又说回来,朕小气归小气,可是该花的银子朕却知道非要动用不可,正如你方才所说,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这宫里又有利钱入账,朕又何乐不为?”
柳乘风只得讪讪的笑,长出了口气道:“是,是,陛下圣明。”
此时太监已经为他斟来了一杯清茶,朱佑樘吃了一口,冲淡到了口里的药味,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朕的使节已经去了南昌,只是不知道那宁王会是什么反应,不管怎么说,朕还是有些担心,朕的身子骨自己清楚,连太医院那边的官员也都说了尽人事的话,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岔子,只怕……”
一般情况,太医院的医官在给贵人们看病时都极少敢说什么的,最多只是说陛下好好修养自然能康复,最不济也会说有个一两成把握,他们不敢把话说死,除非真到了实在束手无策的地步,才会说一句尽人事,所谓尽人事,其实就是病情已经恶化,根本就不是药物所能控制了。
柳乘风听了唏嘘不已,不禁打起精神,道:“陛下放心,宁王那边定不会出微臣所料。”
君臣二人说了些政务,随即便随口闲谈了,今日不知怎的,朱佑樘的话头特别的多,不过脸色却是青黄的可怕,柳乘风也是大夫出身,几步不忍去看朱佑樘的脸。
几日的时间,内库的银两就划拨到了聚宝钱庄的名义之下,所谓划拨,倒不是当真去把那金山银山搬到钱庄去,这是一种很愚蠢的办法,他们所要做的,就是把内库那些划拨的银两先封存起来,随即再印刷出同等价值的银票在市面流通,商贾们告贷,也是直接取了银票去,除非有人大规模的挤兑,需用银票来兑换真金白银,钱庄才得从内库调拨银子。
这种办法,已经和后世的银本位有些相同了,虽然许多地方还不完善,不过确实带来了不少的便利。
到了第五天,太子清早便出了宫,他的心情今日尤为兴奋,他今日穿的是便装,先是去了柳乘风的府邸一趟,名义上是看看太康公主,其实却是寻柳乘风,陪着柳乘风一大家子在温晨曦的房子里说了一些话,柳乘风便带着他出了府邸。
“太子,来与我同车吧。”见朱佑樘要坐自己的车,柳乘风却是朝他招手,让朱佑樘到自己这边来,太子的车厢柳乘风必须得有点忌讳,不敢去坐,所以才让太子来自己的车里,这样既免了别人说闲话,又可以与朱厚照在里头说说话。
朱厚照连忙应了,兴致勃勃进了车里,这车厢宽大,两个人对坐也显得宽敞,更妙的是车厢上还有一副茶具,里头的茶水都是现成的,若是从前的时候,车里吃茶实在是异想天开,路面这般颠簸,这茶还没喝就已经溅的到处都是了,不过现在京师的许多道路都得到了修葺,路面光滑如镜,马车的走在上头颠簸并不严重,再加上柳乘风的马车乃是特殊定制,工匠们别具匠心,弄了许多机巧的东西来稳固茶具,因此这车厢里吃茶已经不算什么太奢望的事了。
柳乘风喝了口茶,随即朝朱厚照笑了笑,道:“太子殿下怎么这么紧张?”
“是,是吗?”朱厚照掩饰自己,忙道:“没,没有的事,本宫只是昨夜没睡好而已。”
柳乘风笑了笑,安慰他道:“太子放下,这主意是微臣和太子一起想出来的,按着我们之前的构思,我已经布置好了,太子想要挣银子,这一次保准能成功。”
朱厚照点点头。
他从天生下来就是天潢贵胄、贵不可言,所有人都让着他,都宠着他,都小心翼翼地侍奉着他,可是他却很不喜欢。正如所有被宠溺坏了的孩子一样,朱厚照一直想自己做出点什么事来给大家看看,至少能证明自己。
他酷爱行伍,可是打仗的事他是没指望了,建功立业,只怕这念头还没出来,皇上和张皇后就非要拍死他不可。不过朱厚照终于可以在做生意方面上使自己小试牛刀,事实上,他和柳乘风早就想出了一个生意,而这生意今日能不能成功就看今日了。
若是做成了,则是一本万利,至少有十倍有二十倍的利润,可要是做的不成,那也是亏得一塌糊涂,呜呼哀哉,至少太子自己私藏的不少私房钱要全部栽进去,柳乘风那边也要赔上不少。
朱厚照所享受的是成功的快感,银子搭上了无所谓,可是对柳乘风来说,若是这笔生意做成,他这廉国公府又多了一个生钱的渠道,钱是挣不够的。
朱厚照却没有柳乘风这般的自信,他苦笑道:“但愿是如此,我总觉得我的主意还是有许多考虑的不周详的地方,哎,时间仓促,真不知会不会坏事。”
他一路上都是这样的言辞,偶尔兴奋,偶尔抱怨,柳乘风自是劝慰了他几句,到了最后连口舌到干了,实在没有再劝慰的心思,索性坐在那儿发呆任朱厚照发泄。
到了聚宝楼,聚宝楼今日的生意极好,不过二人却是直接从后门进去,登上了聚宝楼的一处雅室,当值的掌柜立即过来伺候,柳乘风看了这精干的掌柜一眼,道:“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
这掌柜道:“殿下,大人,按着你们的吩咐,聚宝楼这边早做了准备。现在正是辰时二刻,等这辰时过去,客人就要爆满了,是不是这个时候趁着人多,把太子殿下和大人准备的东西发布出去?”
柳乘风没有点头,却是去看朱厚照,朱厚照当着别人的面总还不至于失态,他咳嗽一声,正儿八经的道:“好吧,现在就放出去。”
掌柜点点头,碎步出去。
朱厚照却不禁搓了搓手,显得有些不安,眼睛看向气定神闲的柳乘风,不由干巴巴地笑道:“柳师傅,我要是能有这样的气定神闲便好了,不知怎么的,我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原先想到这主意的时候,只觉得这个主意妙不可言,再加上柳师傅提点,更觉得这生意定然成功,可是事到如今,却发现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柳乘风微笑道:“太子这是太急于要证明自己了。”
朱厚照立即像是针扎了一样矢口否认道:“才不是,本宫要证明自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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