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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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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愕然了,可是在沉默了片刻之后,这城楼、城墙上猛地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大获全胜,真正的大获全胜,八百学生军克铁骑一千,完好无损,大胜!

这胜利令所有人都不曾想到,甚至有人早就断言,学生军至多也不过输得还算体面而已,至于胜,那是不可想象的,大胜,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只是事实就在眼前,大家都是外行,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可是方才那甫一接触的刹那,实在是令人看得提心吊胆,原以为这八百学生军就要彻底土崩瓦解,谁会知道硝烟过后,却是瓦刺人阵脚大乱。

朱佑樘长呼了口气,刚要叫好,谁知边上的朱厚照已经手舞足蹈起来,激动地攥着拳头:“好,好……”

朱佑樘显得略有几分激动,不过太子在侧,却还是要表现出几分从容。

身边的几个官员,此时也是呆住了,良久之后才算是回过神,这时候纷纷拜倒在地,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此社稷之幸,国家之福也。”

朱佑樘颌首,道:“平身,不必多礼,来人,快,去把柳乘风叫上来,朕要问问他,他到底用的是什么本事,是如何以八百学生军大胜瓦刺铁骑,还有,文武百官、各国使节,都叫上来说话吧,今日朕很高兴,高兴得很……”

朱佑樘既激动又满是喜悦,若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只怕此时也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不可。

长久以来,大明与关外的异族屡屡作战,所凭借的优势大多都是城池和关隘,依托着这些雄关,与外族对峙。就算是文皇帝横扫大漠,在野外与他们对阵,靠的也是数十万的大军,和收拢在旌旗下的蒙族朵颜三卫,利用步阵去抵御强大的铁骑洪流,再用朵颜三卫去冲击他们的侧翼。

大明针对关外的异族一向有一个弱点,由于缺少马匹,没有大量娴熟的骑兵,在辽阔的草原上,几乎出于被动挨打的地位。

可是现在……

朱佑樘看到了一丝曙光,那个凭借着铁骑横扫草原的瓦刺大军已经不复存在,学生军这一次不但打出了国威,更是给予了大明一个新的眼界,让大明得以重新审定与异族作战时的部署,甚至整个大明的军马都将会有极大调整。

因为一个新的作战方式出现在了朱佑樘的眼前,这个新的战法有着巨大的威力。至少,让大明有了主动出击的本钱,而不是龟缩在城中,处处挨打的局面。

朱佑樘眯着眼,继续向城楼看去,学生军虽然大胜,瓦刺人的铁骑四处奔逃,可是他们并没有急于去追击,而是一队队仍然列成队列,慢慢地将这些瓦刺军逼至角落,随即射杀,穷途末路的瓦刺人,有的也已经疯狂了,提着刀便往学生军的阵中做垂死挣扎,只是任何军马无论是骑军还是神机军,要发挥出最大的威力都必须依靠协调统一的力量,三三两两全凭着一时之勇是发挥不出任何效力的。

这些试图顽抗的骑兵很快便被射杀,就算偶尔有勒马扎入学生军阵中的骑军,因为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来进行冲刺,马力不足,并没有显现出战马的威力,一入学生军军阵,立即被人用火铳如铁锤一般砸下,倒在血泊之中。

柳乘风骑着马,徐徐地到了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的庆格尔泰面前。

庆格尔泰宛如重伤的野兽,血红的眼眸死死地盯着柳乘风,扑哧扑哧地大口喘气。面门上满是血污,脸色因失血过多,而显得有几分苍白。

柳乘风翻身下马,按着腰间的剑,高高在上地盯着他。

庆格尔泰闭上了眼,用最后一丝力气道:“汉狗……”

柳乘风笑了,平静地道:“我说过,我会斩下你的头颅,将你的头颅踩在我的脚下!本侯要杀你,并非你是败军之将,只是因为……”

柳乘风的笑容逐渐冷冽起来,仍然用着平淡的语气道:“只是因为你惹到我了,惹我的下场,就是死!”

绣春剑出鞘,剑尖在半空破风而过,狠狠地扎入庆格尔泰的胸膛,殷红的血,自血槽中流出,顺着剑身滑下来,一滴滴溅在柳乘风的手上。

庆格尔泰闷哼一声,张大眼睛看着柳乘风,瞳孔逐渐涣散,可是他的眼睛并没有合上。

他咳嗽几声,咳出来的是血,整个肺叶子已经被血刺穿,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手渐渐垂下,口里用着最后一分力气道:“大汗会为我报仇雪恨,我的族人……会来这京师……咳咳……会杀……”

柳乘风手中的长剑已经抽出来,血箭飙出,庆格尔泰没有将话说完,已经僵直地倒了下去。

柳乘风收了剑,对着地上的尸体不屑一顾地低声道:“休想!”

柳乘风旋过身,看到这满目都是一片狼藉,不由吁了口气。方才别看他只是坐在马上督战,可是到了现在,他仍觉得精疲力竭,不过他还是勉强抖擞了精神,他现在还有许多事要做,眼下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拖着疲惫的身体,督促着校尉们将那些瓦刺人全部围在了一起,这时有个太监飞快地过来,道:“侯爷,请侯爷立即上城楼,陛下召问。”

柳乘风颌首点头,飞快地上了城楼,而此时,城楼的最高处,文武百官和使节们都已经到了,文武百官之中,多数人显出振奋之色,而使节们此时脸色却有点儿胆战心惊,听说这学生军不过操练三个月不到,十足的新军,竟是厉害如斯,这大明的力量只怕要重新估量了。

当浑身染血的柳乘风登上城楼,刚要向朱佑樘行礼,站在一边的李东阳问道:“庆格尔泰何在?”

李东阳毕竟兼任礼部尚书一职,按道理,柳乘风既然上了楼,那庆格尔泰虽说输了,此时也应当一同登楼才是,可是只有柳乘风一人登上楼来,李东阳的心不由沉了下去。

柳乘风回答得很是干脆,道:“败军之将已经授首,待会儿自会提头来见。”

这满楼的人都是面面相觑,谢迁听了不禁勃然大怒,道:“两国交兵尚且不斩国使,何以廉州侯竟杀入朝岁贡的使者?两军既是切磋,就算不可避免会有伤亡,可是故意杀死国使,却又是什么道理?”

谢迁性子是最毛躁的,见柳乘风这般肆意胡为就有点儿来气,虽然方才柳乘风的学生军让他大开眼界,令谢迁心中颇为赞赏,可是一码归一码,总不能因为你立下了大功,有功于国,就能如此骄横吧?

第三百六十三章:君辱臣死

谢迁的指责,也不是没有道理。

大明是天朝上国,人家是来朝贡的,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客,主客之间就算有什么芥蒂,也不至于把人杀了,现在倒好,当着这么多藩国使节的面,竟是把瓦刺国的国使杀了。

谢迁的指责,也引起不少人的共鸣,这个家伙,这才刚刚挣了个功劳呢,这才一炷香的时间,又闹出了乱子。

至于其他的藩国使节,此时也都有点儿胆颤了,擅杀国使,虽说这瓦刺人是跋扈了一些,可是大家难免有点儿兔死狐悲。

恰在这时候,那鞑靼使节站了出来,鞑靼与瓦刺二部,都代表着蒙古来出使,虽然双方连年征战,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一次那庆格尔泰是正使,他是副使,现在正使死了,虽说他和庆格尔泰各为其主,可是这时候无论如何也得代表蒙族出来说几句话才是。

他阴沉着脸,用生硬的汉话道:“庆格尔泰乃是我蒙古正使,如今就这么死了,大明是不是要给一个交代?”

有他开口,这议论之声便增加了不少,朱佑樘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柳乘风,倒是身边的朱厚照不禁咕哝了一句:“杀了就杀了,又能如何?”这话儿声音不大,偏巧让坐在前面的朱佑樘听见,朱佑樘不由回眸瞪了朱厚照一眼,朱厚照立即把拿眼珠子往别人身上乱转,很有一副这话不是我说的,哪个混账说的有本事就站出来的样子。

朱佑樘见他这样,不禁暗暗摇头,随即正色对柳乘风道:“柳爱卿,你有何话可说。”

一句爱卿,顿时让不少人明白,皇上虽然也有些不高兴,可是这件事还没有真正犯了龙颜,否则不会称他做爱卿了。

柳乘风沉默了片刻,对这些非议视而不见,朝朱佑樘行了个礼,道:“陛下真要微臣掏心窝子。”

柳乘风这个人说话就是这个样子,很有柳乘风的特色,开口说话之前,总要询问一下别人,仿佛别人不点头他就不会说一样。其实他的聪明之处就在这里,先给你们打个预防针,等会儿说错了,那也是你们自个儿要我说的。

朱佑樘不由讶然,朕在问你呢,你倒好,居然反问起来了,他耐着性子,道:“你但说无妨吧。”

柳乘风正色道:“陛下,庆格尔泰是国使这没有错,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也没有错,咱们大明是礼仪之邦更没有错。不过微臣要问,庆格尔泰武艺精湛,勇悍无比,这般的人物,每年瓦刺人南下时屠戮边镇百姓的人里有没有他?在我大明烧杀劫掠的人里有没有他?他的屠刀上,染了不知多少边关将士,不知多少无辜百姓的血,因此在微臣看来,他不是国使,微臣乃是大明的臣子,在微臣看来,杀大明子民者,既微臣寇仇,微臣杀他,顺天应命,何罪之有?”

他深吸了口气,继续道:“更何况,此人既是藩国使节,进京时竟提出要从大明门入我皇城,想要让我大明难堪,让陛下蒙羞。臣闻之,为人臣者,君忧臣劳,君辱臣死。庆格尔泰辱微臣之君,微臣与他不共戴天,又何谈什么不斩来使。”

他这一番话,差点儿没把所有了噎了个半死不活,什么君忧臣劳、君辱臣死,这不是摆明着说这天下就他一个大忠臣,其他人都对君忧君辱视而不见吗?这分明是两码事,偏偏这个家伙却把她们牵连到了一起,强词夺理。

可是话说回来,强词夺理是强词夺理,那庆格尔泰是什么人,不过是个藩国使节,说的难听点儿就是个蛮夷,一个蛮夷,居然提出要从大明门进宫,等于是说要和皇上平起平坐,说皇上被这蛮夷羞辱倒也没有错,而之后的君辱臣死倒也说得通。

只不过最后的结果却是柳乘风没有死,死的却是庆格尔泰,算来算去,这还当真是一笔糊涂账,你可以说柳乘风放肆,可是也能说柳乘风这是忠君之举,君王都受了侮辱,要嘛你死,要嘛你把侮辱君王的人干了,这都是忠诚的行为嘛。

朱佑樘不由莞尔,随即道:“传旨,瓦刺使节庆格尔泰与廉州侯对阵,不幸遇难,朕甚哀之,令收敛尸首,以重礼护送其棺椁回国,赐其家人金十斤,银千两,从重抚恤。礼部这边,立即下国书,派出人员,前往瓦刺国为其祭祀……”

朱佑樘摆明着是息事宁人,人都已经死了,反正不能复生,至于柳乘风当然也不能加罪,人家连君辱臣死的话都说了,若是这时候加罪,别人会怎么想,往后还会有人肯这般效忠吗?因此朱佑樘不但不能罚,还得嘉奖一番,否则如何树立表率,让大家学习这柳乘风的忠义?

李东阳道:“微臣遵旨。”

朱佑樘颌首点头,又看向柳乘风,淡淡笑道:“来人,给柳乘风赐坐。”

这楼子里,除了朱佑樘其余人都是站着的,特意给柳乘风赐坐,其实就是朱佑樘的某种嘉奖,所谓帝王之术就是如此,有些时候,封官晋爵是没有用的,给予对方一种特殊的地位,反而更能让人感激涕零,这就是为什么会有什么宫中走马、御前带剑的说法,别人不能享受的待遇你能享受,这就是殊荣。

柳乘风倒也不客气,等到太监将锦墩搬了来,毫不客气地坐下,随即道:“谢陛下。”

朱佑樘脸上露出几许笑容,柳乘风这个家伙,总能让他刮目相看,别人做不成的事他能做,别人看上去难如登天的事,他不但做了还做得很好。

就比如今日和瓦刺人对阵,明明在所有人看来都是绝无可能的事,偏偏柳乘风漂漂亮亮的胜了。

这个家伙,是个能臣。

能臣倒也罢了,最紧要的是不结党营私,见人就得罪,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忠臣。

朱佑樘心里对柳乘风加重了两个印象,那深邃的眼眸子里,渐渐放出几许光亮来,对柳乘风道:“学生军不过操练三月,却能力克瓦刺铁骑,柳爱卿,你来说说吧。”

若说方才大家还对柳乘风有什么不满,可是这时候大家都不吭声了,毕竟是人都有好奇心,都想听听,这里头有什么诀窍。

柳乘风正色道:“这一次胜败的因素很多,正如上次微臣向陛下提出的三胜三败一样,这一来呢,是瓦刺人骄傲自大,其二,是瓦刺人对学生军一无所知,学生军却早已熟知瓦刺人的战法。第三便是将士们肯尽心用命。”

“除去这三条,还有一样最紧要的,就是火铳……”

火铳……

其实这一次,学生军的战法算是让所有人大开了眼界,柳乘风说到这火铳时,居然也无人反对这火铳发挥的作用。柳乘风道:“正是这火铳,才是克制瓦刺人的法宝,其实何止是瓦刺的铁骑,若是遇到其他的步卒,微臣敢保证,大明若是拥有一支如学生军这般的神机军,足以定国安邦。”

换做是从前,柳乘风敢这么拍胸脯保证,在大家看来自然是有吹嘘的成分,只不过现在这些话从他口中说来,居然无人怀疑。

朱佑樘沉着眉,道:“大明不是已有神机营了吗?”

柳乘风的眼眸中掠过了一丝精光,真正的好戏上场了。

他连忙回答道:“陛下说的没有错,神机营自太祖时就已经有了,可是神机营的战力,却往往并不乐观,可是火铳到了学生军手里,却发挥着极大的威力,陛下,这都是因为此火铳非彼火铳也。陛下不知,学生军的火铳,都是上乘的精品,经久耐用,无论是射程、精度、材质都是取自上乘。而其他神机营的火铳,却都是粗制滥造,这造作局里猫腻重重,不知多少人为了揩油,不顾边镇将士们的性命,偷工减料,致使这边镇的火铳往往射击不到二十发,竟有半数炸膛,非但没有伤敌,反而害了自己人的性命。陛下看学生军操练有素,可是神机营何尝不能操练有素,只是要操练又谈何容易,拿着这些粗制滥造的火铳,又有谁敢操练?结果就是,所谓的神机营,却是疏于管带,不但不知阵法为何物,有的人临阵之前,连火铳如何操控都未必清楚,天下的兵都是练出来的,神机营却偏偏练不了,练了说不准就要炸膛,炸膛就要伤及性命,谁肯练?”

“说来说去,还是火铳的问题,若是火铳的问题不解决,那么大明纵有无数忠勇之士,又能奈何?请陛下明察秋毫,慧眼如炬,切中造作局粗制滥造之害,下旨彻查。造作局若是规范,则胜百万雄兵,又岂会让瓦刺人这般放肆?”

第三百六十四章:往死里整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时候不少人的脑子才转过了弯来,柳乘风这拐弯抹角的,最后又咬上了造作局。他是非要把造作局拉下马,把这些与造作局有牵连的人一并裁处。

不少人骨子里都冒着冷气,这么个睚眦必报非要把人整到死的家伙当真可怕。

工部尚书徐贯此时也是呆住了,他的眼眸中掠过一丝骇然,目光随即落在了朱佑樘的身上。

朱佑樘没有说话,这么大的事,他当然要权衡,此时柳乘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出来,准不准都要给一个话,朱佑樘脸上的喜悦不由收敛几分,借故去喝了口茶,却还是没有说话。

“陛下……”

柳乘风从椅上站起来,咬着牙拜倒在地,恨恨地道:“边关的将士,拿了这等粗制劣造的武器,却要他们为我大明效忠,将士们没有辜负社稷,何以朝廷辜负那洒血疆场的将士?我大明朝兵备不谓不强,每年朝廷调拨的兵饷数以百万计,何以处处受制,处处为人掣肘?若陛下整饬造作局,将贪渎的官员治罪,则朝野欢动,三军感恩戴德。假以时日,若以学生军之法操练军马,到了那时,非但江山永固,万国岂敢不臣?请陛下以边镇将士们为念,以社稷为重,壮士断腕,为时不晚!”

他说罢,恶狠狠地又继续道:“陛下……”

朱佑樘动容了。

辜负三军,这是利害关系,粗制滥造是罪名,以学生军之法操练,整饬造作局,而江山永固、万国臣服,这是巨大的诱惑。

朱佑樘不能不心动,若是从前,不晓得火铳的厉害倒也罢了,可是当看到火铳的真实威力,竟是可以和最令大明头痛的铁骑相当,那朱佑樘就不得不重新掂量一下了。

为政最紧要的是取舍,有舍才能取。朝野震动,边镇将领们不安,这是舍;可是练就一支百万雄师,令江山永固和万国臣服,这是得。在此之前,朱佑樘若是整饬造作局,那只有舍而看不到能带来多大的好处,经此一役,才知道大明能得到比他想象中要多得多。

朱佑樘的眼眸落在了刘健的身上,他已经有了主意,整饬造作局,追究有关人等,彻查!

只是他不能立即拍板,单单柳乘风一个人陈情却还是不够,内阁若是能支持,那事情就好办得多。

刘健见朱佑樘看向了自己,此时心中也在动摇,他是老臣,是首辅大学士,当然知道整饬造作局的坏事,这朝野和边镇不知多少人牵涉其中,可是柳乘风方才的话也确实让他也有些动心。

是逆流而上还是顺水推舟,刘健当真犹豫了。

陛下的眼神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很是明显,这是示意他顺水推舟,给皇上一个台阶。

沉默片刻,刘健拜倒在地,正色道:“陛下,老臣以为廉州侯所言甚是。”

刘健一表态,李东阳也趁机道:“臣附议。”

唯有谢迁,同意又不是,反对又不是,索性做个木桩子。

其他的官员见内阁表了态,顿时也交头接耳起来,纷纷有人拜倒:“整饬造作局既是利国利民,微臣附议……”

“臣附议……”

这片刻功夫,楼中的大臣居然跪下了一大半。

毕竟这事儿确实靠谱,既然对社稷有好处,皇上和内阁又属意,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也是应该的,反正造作局和他们无关。

只是那些与造作局有关的大臣此时却都是面如土色,尤其是徐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情最后会演化成这个局面,霎那间,一个念头自他的脑中划过,战书并非是太子下的,根本就是柳乘风怂恿的,借着这战书,柳乘风不但从牢狱中安然无恙出来,同时也借着与瓦刺人的对阵,让人看清火铳的威力,如此,再反过来收拾造作局,这一步步早就计划得好好的了,是柳乘风有意而为之。

徐贯早该想到这一点,之所以没有往这方面去想,只是因为他不相信学生军和瓦刺铁骑对阵能大获全胜,既然不能胜,那柳乘风也扳不倒他,甚至可能连柳乘风自己都自身难保,谁知……

有了这么大的台阶,朱佑樘的脸色也凝重起来,朗声道:“造作局事关兵备,大明以文安邦、以武定国,文武不可或缺,造作局若果有贪渎不法之事,朕决不姑息,敕命,锦衣卫立即彻查此案,相关人等,一律严惩不贷!”

旨意一下,柳乘风不由松了口气,事情总算暂时告一段落,造作局要完蛋了。而且朱佑樘敕命锦衣卫彻查,话中所表露出来的信息也很是明显,柳乘风就是锦衣卫,论起来彻查造作局最上心的只怕也只有锦衣卫了,让锦衣卫去,分明是宣示朱佑樘彻查的决心。

众人一起大呼,道:“陛下圣明。”

那徐贯等人却都是脸色蜡黄,甚至有人差点儿没有晕倒过去,一旦彻查造作局,谁也别想跑,一辈子的功名利禄如今都成了镜中花水中月,怎的不令人肝肠寸断。

朱佑樘此时却没有心情顾忌他们的心情,兴致勃勃地站起来,道:“学生军震我国威,众卿随朕一道下城楼,一起去校阅学生军将士吧。柳乘风,你来带路。”

柳乘风连忙道:“微臣遵旨。”

说罢,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下了城楼,朱佑樘的步履轻快,虽然整饬造作局的事仍然让他有着淡淡的忧心,可是在这天大的好消息面前,那毕竟算不得什么,他兴致勃勃地带着太子、内阁、六部的官员在禁卫的拥簇下进入瓮城。

此时瓮城里,满是血污的学生军早已列队完毕,其实连他们都不相信,瓦刺的铁骑就这般地灰飞烟灭了,此时旗开得胜,几乎所有人都在强忍着心中的激动,看到皇上带着人下来,一个个不由骄傲地挺起胸脯站在队中。

朱佑樘进了瓮城,左右的禁卫想要先冲过去,将这学生军团团围住,以防有什么不测。朱佑樘眉头一皱,吩咐随驾的官员道:“将这些禁卫全部撤了,这些都是国家的忠勇之士,难道还会对朕不利吗?”

一声令下,禁卫们只好如潮水一般地退出去,朱佑樘只是带着太子和柳乘风三人走在最先,到了队列跟前,看到这些满是血污的人,不由暗暗点头,教官钱芳踏前一步,半跪在地躬身行礼道:“此役,学生军杀贼四百五十四人,俘虏五百人有余,军中死伤者二十三人,请陛下明察。”

朱佑樘不由暗暗乍舌,瓦刺铁骑有近千人之多,可是战死的就是四百五十四人,几乎覆没了半数,才彻底崩溃,这和边镇上往往死伤十分之一就全军溃退的明军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瓦刺人骁勇可见一斑。

不过他的眼角里浮出了笑意,骁勇又如何?今日有学生军,大明无忧也。

朱佑樘一步步地从队前走到队尾,分明看到那一对对清澈的眼眸中在自己停驻在他们身前时散发着一股强烈的狂热。

朱佑樘很满意,随即开口道:“来人。”

随驾的官员立即小跑过来,道:“陛下……”

朱佑樘淡淡地道:“传朕旨意,学生军有功于国,且忠且勇,实为楷模。从今日起,学生军调入东宫辖下,为东宫禁卫,上下人等,都有封赏,封赏的事让兵部去拟定。”

顿了一下,朱佑樘继续道:“还有,柳乘风练兵有功,也要下明旨嘉奖,将此事记入邸报,告知天下。”

朱佑樘这份圣旨,意思很明显,从此以后,这学生军就不再是孤魂野鬼了,算是名正言顺的禁军,且为东宫禁卫,虽然看上去比皇城禁卫差一些,其实不然,保护皇上的有京卫十二衙门,什么金吾卫、锦衣卫之类,可是东宫禁卫却只有学生军,而这东宫早晚是要继承大统的,太子就是未来的皇帝,这学生军的特殊性可想而知。

至于柳乘风虽然只是个明旨嘉奖,其实也是宫中的一种态度,有时侯别看没有升官晋爵,嘉奖的意义却也非凡无比。

柳乘风连忙道:“微臣谢恩。”

其余的将士也纷纷道:“谢陛下恩典。”

朱佑樘哈哈一笑,道:“不必谢,这是你们应得的,只要肯尽心用命,朕将来还有赏赐,来人……”

他这心情一高兴,又觉得这赏赐太少了一些,此时又想到了什么,向身边的随驾官道:“再颁一道圣旨,学生军上下皆赐穿飞鱼服,以示优渥!”

其他的大臣离得远,没有听到朱佑樘的旨意,他们倒是不敢过分靠近,所以大多数人并没有听到这份旨意,可是那随驾的官员顿时呆了一下,所有人都钦赐飞鱼服……这……陛下不是开玩笑吧?

第三百六十五章:水涨船高

在大明的织造局专织一种飞鱼形衣料,系作不成形龙样,名叫“飞鱼服”。

这飞鱼服通常人以为就是锦衣卫的服装,其实并不是,锦衣卫的服装虽叫飞鱼服,也只是坊间的说法而已,平民百姓们觉得锦衣卫威风,高高在上,便将他们与官员们联系起来,所以往往将他们所穿的公服为飞鱼,不过真正的飞鱼服却不是什么人都能穿的,这东西代表着尊贵,不但要有身份,还要有一定的品级。

其实后世满清鞑子的黄马褂学的就是飞鱼服的颁发制度,赐衣以示尊崇。

朱佑樘现在倒是痛快,学生军上下人手一件,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不过这时候反对的人并不多,虽然有人认为赏赐过了一些,可是想想看,今日这些人所立的功劳实在不小,就算换了禁军来与瓦刺铁骑对阵,莫说是大获全胜,能维持个平分秋色就算是他们有本事了,学生军的宗旨本就是培育将才,所以选拔的都是读书人,将来迟早是要放出去掌握军队的,赐穿飞鱼服,不但能令他们对皇家更加死心塌地,而且也代表了皇家对这支军马的重视。

假以时日,这支为数不多的军马定会成为大明军中的骨干。

朱佑樘下了圣旨,已是显得疲倦了,他哪里知道一边的柳乘风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一道旨意下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这京师除了禁军十二卫之外,一支新的力量正在冉冉升起,甚至凌驾于京卫之上,什么是禁军,这才是真正的禁军,人人穿着钦赐飞鱼服出来,谁见了敢不老实?

而这条圣旨对柳乘风也是极大的利好,学生军是他一手创立的,从招募到教官的选拔,从操练到军规,柳乘风几乎是一言九鼎,虽说这学生军的威武大将军是太子,可是太子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柳乘风完全可以说,这学生军是他一手掌握的力量,也是他的一个本钱,现在学生军获得如此殊荣,柳乘风虽未封赏,却也是水涨船高。

“朕乏了……”朱佑樘打了个哈哈,一夜未睡,方才又激动了一下,朱佑樘已经感觉有些困顿了,道:“摆驾回宫吧,一应旨意,明日之前就会下达,柳爱卿,学生军的操练不可懈怠,你自己也说骄兵必败,所以别因为这一次获胜就沾沾自喜。”

柳乘风忙道:“陛下训诫,微臣不敢忘。”

朱佑樘摆摆手,带着一干人等去了,学生军这边也在教官的带队下回营,至于其他人也是一哄而散,柳乘风翻身上了马,交代了钱芳几句话,便骑马回府,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趁着现在进了城,索性今个儿回家一趟,下午再回商行去给大家庆功。

到了温家门房这边,门人见了柳乘风很是惊喜地来给他牵马,一面道:“姑爷,方才许多人来求见呢,都是些藩人,还带了不少礼物过来,说是姑爷不见他们,他们就不走,小人请示了老太君,老太君说你今个儿一准会回来一趟,就叫人把他们安排在客厅里喝茶了。”

柳乘风不由笑了,翻身下马,将马交给门房道:“我知道了,你把马牵到马厩去,多喂些草料吧。”

说罢,柳乘风进了温家,到了大厅这里,便看到有数十人正焦灼等待,这些人,柳乘风居然都认得,都是方才在城楼上观战的藩国使节,没想到这才没过多久,就都争先恐后地找上门来了。

柳乘风前脚刚迈进来,这些藩国使节们便纷纷给柳乘风行礼,客气到了极点,其实他们来,实在是被今日的场面震撼到了,此前早就知道火铳的威力,可是不曾想到,这火铳居然强大到这个地步,瓦刺铁骑享誉天下,这铁骑脱胎于蒙古铁骑,莫说是他们,便是在大食,谁会不知道蒙古铁骑的厉害?偏偏柳乘风一支操练了三个月的火铳队,居然能将他们一举击溃。

对他们来说,所谓的操练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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