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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男配逆袭指南!-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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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死了,他在这世上,我留给他关于感情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你养得起我吗?”

我也爱你,我们再也不分开——这句话我还没告诉他,他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陆离将手搭上我的肩膀,俯□看着我的眼睛:“他走了。和他的家人团聚,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迟迟不来的眼泪,下一刻,如雨般落下。

………………………………

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有太多事情要面对,有太多真相要弄清。我绝不允许我的人逃开我,一个人跑到其他地方去死一死。

就算他成了鬼也要把他抓回来。

我和陆离毛矛小白毛整理好行装,把嗷嗷乱叫的紫宸栓上马,刷一鞭子就朝江南赶。不管怎么说,先和大部队汇合。无论情报还是安全度,总是那里靠谱些。虽然我明白就算混在那么多人里,那些埋伏偷袭的黑衣人还是会坚持不懈地来找我麻烦,可陪着一起死的人多一点,我心里总归安心一些……

没想到大部队在林千南的带领下走得还真快,等我们追上他们的时候,已经是在目的地苏州了。走进客栈时我忘记蒙脸,这回所有人都看清了我的相貌,大堂里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让我怀疑这时代进化出了几十台吸尘器。

要说那从未谋面的皇帝老儿做得唯一上道的事,就是在我“死”后也没撤掉我的官职。那金光闪闪的宰相之位一直悬空在那儿,惹得一帮脑补帝明争暗斗得头破血流。如今我官复原职,不知砸碎了多少颗大叔心。

第二天我抱着伏地魔下楼吃早饭的时候,听到莲教那帮见色忘义的女人一直在我身边鬼鬼祟祟的。竖起耳朵一听,她们居然在讨论我的皮肤。

“兰卿大人……”终于有一个炮灰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请问您用的是什么护肤品?如何能……那个……祛疤?”

想想也挺正常的,当年被射成血刺猬,现在头上手上居然一个疤痕也没有,不是神仙就是奇葩了。

我头也没抬,脱口而出:“去疤灵。”

“……啊?”

“你什么时候也被人射十二箭了再来问我。”

那姑娘浑身一颤,颤抖着退回去了。我嗤笑一声,继续啃我的鸡腿。

吃完早饭在客栈上下溜达了一圈,发现情况跟以前挺相似的。抱着神兽的我所到之处,直径三米内都会形成一个真空地带,没有一个人敢踏近我身侧。违背这个定律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墓碑上刻什么都想好了的,另一种就是带着慈祥笑容的扫地僧级别的人物,比如林千南和他的麻将搭子赵月蜀黍。

赵月蜀黍见我第一句话就是:“杨姑娘,训练日记写得如何了?”

我胳膊一抖,直接把伏地魔摔到了地上。伏地魔哀嚎一声,泪崩着跑了。

……他不说我都忘了这么个小本本的存在。这个东西至少是他一年多以前给我的(对我来说是八年多了,久远得就跟化石差不多了),他至今还对这个熊玩意儿念念不忘而且一见面就要将它重新抛出历史的土坑,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精神(病)啊!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肃容道:“甚好。”

蜀黍看上去很高兴。连林师父都对我的机智和宽容露出了赞许的眼神。

师父啊,我现在才知道你有个这种麻将搭子也挺不容易的。想想大白毛算是奇葩了,可在赵月面前只能是一颗默默无名的小草啊。说起来这两人还是丈婿关系呢,真可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跟他们告辞后,一路走一路瞎想,在拐角处差点撞到了人。那几个破军司的少年杀手一看是我,一下花容失色,连手里抓的芦花鸡都掉了。那大母鸡呱呱了几声(……),扑闪扑闪翅膀,矫健的身影转眼就跳出栅栏,消失在了远方。

林千南叮嘱他们中午买来炖汤的鸡跑了。

少年们对视几眼,欲哭无泪地看着我,偏偏还什么都不敢说。

我不耐烦地挥挥手:“得了得了,我帮你们抓回来还不行么!”不是我吹的,杨郭徒手抓野鸡的功夫可是一等一的,详情可参见本文第12章清澄山野外抓鸡片段。

听了我这话,几个苦逼少年哭得更响了:“姑奶奶啊,当年您说帮流砂那小子抓鱼,结果让他被鱼抓走了,我们几个救了半天才救上来,求您今天别出手了,我们再去买一只给林掌门……”

我的脸色沉了下来,鼻子里哼哼了几声,背手走开了。

嫌弃我,哼,姑奶奶还不屑给你们抓鸡呢!当年那只鸡可肥可香了,虽然最后都进毛矛和萧龙宇肚子里了……

萧龙宇……

想到这里我又有点抑郁。

吃过午饭,正当我百无聊赖地坐在客栈二楼的栏杆上望天时,突然听到一声胆怯的呼唤声。扭过头,看到一个畏畏缩缩的少阳弟子,说是林千南叫我去大堂。

我一下楼就看到大堂里一副开人民代表大会的气氛,闲杂人等都一律清了出去,在场的都是各门派高层和精英。仔细看了看,有破军司的司徒亮和白毛,蓟门的林千南和查至极,少阳的赵月和毛矛,秀华长得像绿巨人的掌门和翩翩,至于莲教……羊扬扬竟然不在场,来的是两个我不认识的女人。

我走到林千南身旁坐下。另一边的查至极眼神半分都没在我身上逗留,我有点尴尬和心虚,他一定还在生我的气。

见人都到齐了,林千南清咳几声,起身开口道:“今日将诸位请来,一是要商讨抓捕逃犯之事,二是……”他从袖中抽出一张红色信纸,有几分艰难地说,“方才收到信笺一封,乃是菊泽宫主杜芳大婚请帖。他先前……正是赶回西凉操办婚事……一月后成婚……”

林千南的这几句话,就像个小烟花,把我的脑子里炸出一瞬间的空白。

杜芳和杨凤,终于是要成亲了。

杨凤这女人,她姐我还没结婚呢,她就敢嫁人了。

紧随其后的就是一阵蠢蠢欲动。大宴三天,不光可以免费吃喝,还可以报销来回路费。我的心一下痒了起来,什么矜持节操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没听说过吗,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身为(曾经的)徒弟,本姑娘都被他抛弃过一次了,不带贺礼去蹭吃蹭喝蹭旅游一次也是应该的。

而且,或许可以探听到一点萧龙宇的消息。

就算几率渺茫,我也必须去试一试。我已经输不起了。

想到这里,我蹭一下站了起来:“师父,我去吧。”我朝周围环视一圈,诚恳地说,“我可以代替大家去吃,保证三天内把大家的份全吃回来。你们选我去绝对不会吃亏的。”

我好像看到林千南的眼角在抽搐。不过就算他抽搐,我也打算当做不抽搐。

最后商定的结果是,派出我和陆离,代表公务在身的四大门派前去祝贺临阵逃脱的杜芳宫主新婚之喜。

身为杜芳的前弟子,我们两个身份微妙,一路上我们都有些尴尬,默默无言骑马走了好一段。陆离虽然因为当年莲教的事主动放弃爵位,做了江湖浪人,可豪宅易出本性难移。去西凉路途遥远,他这种王爷性子什么活都不会干,露宿在野外的时候全靠我动手。他嘴巴又贱,没让我少声闷气。

那天第一次在野外过夜,我刚把毯子从行李里抽出来,打算让他去捡树枝生火,就见这男人皱了皱眉头,扯下腰间的玉佩往天上一扔。玉佩啪地摔在地上,毫无悬念地碎成了三瓣。

他沉吟半晌,点头道:“很好,没风。”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小郭,快生火,我饿了!”

……这败家子!这是玉佩啊!玉佩啊!你当是狗尾巴草么?!台风来了才能把它吹走吧!

我望着地上的碎玉,心疼得一脸血,抓住他的衣袖就开始怒骂他不知低调节俭。

陆离一脸莫名:“低调节俭?那是什么东西?”

我一口血闷上喉头。

他见状得意地点点头,回了我一个“爷就是人傻钱多爷就是家里连树都用金叶子插出来的你咬我呀”的眼神。

我恨得牙痒痒。果然,十个贵族九个渣,还有一个欠仇杀!

就这样一路咬牙切齿地走了将近一个月,终于到了西凉。

菊泽宫那洞被布置成了个喜洞,到处都是大块的红。说起来奇怪,这样鲜艳的颜色穿在萧龙宇身上好看,在其他地方看到就觉得恶俗。我撇撇嘴,对杜宫主的显然已经入土为安的审美观表示哀悼。

比起萧龙宇刚离开那会儿,我觉得我的情绪已经稳定很多了。现在每隔半个时辰我才会想起他一次。

我们一行四人走到洞口,看到今天的主角正站在大门前迎接四方来客。杜芳穿着大红色喜服,跟个唱戏的似的,正同新到的贵客寒暄。他扫了我们一眼,眼神一闪,随即又恢复了冷淡陌生的表情。杨凤站在他身旁,两人靠在一起就像一对金童玉女……啊呸,狗男狗女。

冷彻心肺,不过如此。对他而言,我是刀,是工具,唯独不是他所爱的人。不过我早就不难过了,我对他那还未成型的爱,在他杀我、毒萧龙宇的时候就死了。

如今,面对此情此景,我唯有叹息一声:不知道婚礼前夫妻见面不吉利么?新娘子还就这么站在门口抛头露面的……

没文化,真可怕。

可怕的事情没过多久就发生了。

婚宴过半,我跑到洞外透气。看到那反光的刀刃和黑暗中莹莹发亮的一双眼睛的时候,我微笑着叹息了一声。

你说你们杀我杀得如此孜孜不倦,上个月一次,上上个月一次,上上上个月好像还有一次……简直比大姨妈还准。

我抽出在紫宸府就找人打好的一把新剑,打算检验检验一个月来努力锻炼身体的效果。

我舞了个剑花,提剑就朝他杀去。一时间刀剑的撞击声充斥四周,冰冷的利刃从我的身前腿边呼啸而过,我却越来越兴奋。这种久违了的厮杀像打开了我身体里的某个开关,让我毫不犹豫便热血沸腾。

抓住防守破绽,提起内力,起招一剑刺入他的左胸口。

那人浑身一震,身体立刻僵硬。我狠狠拔出剑,鲜血飞溅而出。这面目狰狞的杀手浑身鲜血淋漓,看上去比魔鬼还可怕,更可怕的是——他竟然没死。

难道……他的心脏长在右边?!

我只觉脚下一空,人已经被他直接提起,狠狠抛了出去。后背撞在山崖的石壁上,痛得眼前阵阵发黑。

那人露出个古怪的笑,闷声说:“你杀不了我。”

我没有回答,死死咬住嘴里的血腥,强迫自己再次发力舞剑。一个剑诀凝出,银剑疾如游龙,眼见就要刺入他的右边胸口。可那杀手突然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短刀,狠狠刺向我的手腕,剑瞬间便脱手而出。

他再度挥舞短刀朝我扑来。

只听一声轻响,眼前突然爆出了大片大片的白色烟雾。影影约约中,我看到那杀手一头栽倒在地,晕了过去。我冷不防也吸了几口,脑子瞬间昏昏沉沉的,胸口发闷,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向下倒去。

一双手接住了我。晕过去的那个瞬间,我只看到那人身上的红色罗衣,心头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我对自己说,抱住我的不是杜芳,是一对猪蹄,对,是猪蹄。

………………………………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面前有人影晃动,遮住了光线。我心中一惊,飞快起身,却见一身白衣的杜芳站在窗前,正提着茶壶倒水。因为我突然跳起来,他惊得把半壶水都泼在了桌子上。

杜芳沉默了很久,最后把只有半杯水的杯子递给我:“喝口水吧。”

我没说什么,当仁不让地接过杯子,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我一点都没想到杜芳会救我。我觉得自己说得很清楚,我和他的情分早在那座寺庙里就断了。抬眼望了望周围,发现这是间类似别院的小屋,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昨晚是他的大婚之日,救了我也就罢了,今天怎么会有时间单独来看我?杨凤呢?

杜芳一样不发,我当然更不会开口,屋里一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最后还是他打破了僵局:“把衣服脱了吧。”

我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他别过脸又补了句:“……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

我扯了扯嘴角,咽下嘴里不停上涌的血腥味:“不用,小伤死不了。”随即转过脑袋,不想再看到那张脸。

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份无奈:“阿心……”

“杜宫主不要再乱叫了。”我冷冰冰地打断他的话,“我说过,兰心早在七年前就死了。被杜宫主十二箭钉杀于清澄山。宫主不记得了吗?”

杜芳的手一颤,眼神突然变得悲伤起来,然后突然转过身侧对着我,低头说:“我……我没想到你这次会来。”

他岔开话题的技术还是这么差。

我望着他笑:“菊泽宫主大婚,杨郭怎会不来。”

“你……变了。”

我嘴角的笑意更甚:“我曾经掏出真心给你。可是你不需要。杜芳从来都不需要。”

他的身形似乎几不可见地晃了一下。许久后,他的声音低低响起:“是我负了你。”

我点头:“是你负了我。你和杨凤,你们都负了我。”

夏日的风拂过窗外的树影,朔朔作响,蝉鸣声间断地传来。

迟了,一切都太迟。也都过去了。他迟到的悔悟被我毫不犹豫地摔碎。能够这样平静地回想,这样坦然地面对,我终于释怀。

“你不该救我。这样一来,我们之间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两不相欠了。”我站起身,淡然道,“就这样吧,我们再也不要见了。你当年对萧龙宇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来着……对,恩断义绝,永不再见。告辞。”

说罢,我直接走到门口,毫不留恋地拉开门。

忽然腰间一紧,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那双胳膊是这样用力,几乎让我透不过气。我用力挣了几下,声音沙哑:“杜芳,不要这样了,我上有老下有小……”

他仿佛没有听到。

我突然觉得累,累得再也动不了。连连遇刺,萧龙宇失踪,我的整颗心已经疲惫得再也经不起任何负担。如果一切都可以回去,我也希望可以做个蜷缩在他怀里的小姑娘,风风雨雨都由他来挡,我可以一辈子都安心做他的珍宝。

可是时光永远不能倒流。他早就不是那个莲教黑湖边上温柔的杜芳,我也不再是那个大吼“你个混蛋是不是想玩死我啊!还不如让我淹死拉倒!”的任性男童。他已成亲,我也已经是萧龙宇的女人。

我们已经相距千里万里远,因世事变幻而面目全非。事到如今,就算他抱得再紧,我们的心都再也靠不近了。他原先对我那么好,那么温柔,都不过是为了那具身体;可如今,却用这样悲伤的姿态挽留一个曾经的阿心,就算明明知道再也留不住。

我转过头,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那好,你把离功散的解药给我。”

杜芳的眼神微动,而后垂下了眼帘,低声道:

“离功散……是无解之毒。”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前两天没更,所以这章很肥。

这章略严肃,下面几章就恢复吐槽文本性了……大家拟好逃生路线等着吃醋之王小龙女掀桌子吧,那小眼神里刀子飞得……

都快凌晨两点半了……我去碎觉了……

59龙死不能复生施主你挺住啊

【在我眼里那可不是一杯酒;那是萧龙宇的贞操!他要敢喝,看我不拆了他!】

………………………………

手腕和背上的伤口被一只手轻轻抚过,掌心里有内力吞吐,渐渐缓解了剧痛。我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睁眼就看到杜芳坐在床头,微凉的手指抚过我的脸。

我这才想起;自己刚才眼前一黑倒在了他怀里。此时清醒了就有点怂,尴尬地要躲开他的手。

“别动,你的内伤很重。”

声音不大,却很强硬。就像当年责备我不练功时的口吻。

我一把抓起被子蒙住头,闷声问:“你干嘛救我?”

杜芳没有回答;只是来回在我的伤处轻抚,过了很久才轻声说:“当年;我在杨府第一回见你。你四岁,从桃树上掉进了我怀里。”

有些莫名的话,却让我的身体猛地一僵。

作为杨凰的记忆,我都是从梦中获得的。只记得那时在幼儿园常常发烧,一烧就昏睡一下午。梦里懵懵懂懂,像是离魂一般来到另一个世界。那里青砖黛瓦,乌发长衫,来来回回的人影显得陌生又熟悉。大概,那就是我和这个世界最初的接触。

可如今能想起来的,只有萧龙宇,萧龙宇,萧龙宇……我的记忆早就被那个小小的人儿占满,至于杜芳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我根本没有印象。

杜芳见我掀开被子一脸茫然,神色有些黯淡,随即话锋一转:“那时,教主同萧廷将军、杨相是莫逆之交,一同征战沙场,经历过金戈铁马刀剑无情,看过多少人马革裹尸风吹土掩。战争过后,教主便对萧家和杨家多有关照,每次他来皇城,我都跟随他前来拜访。”

我愣了一会儿才明白,他口中的“教主”是指重伤昏迷的莲教教主。

“我从不窥探教主的私事,也不知他在忧心什么。直到那年萧府突遭灭门,他不顾一切地赶往皇城,我才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教主救下你和萧龙宇,却路遇埋伏,身受重伤。被救回来时伤情有异,我遣开所有人为他疗伤,也只有我知道……他心口有五个血点,每剑都刺得不深,可见是对方手下留情了。你应该知道,这样的伤……”

我脑中嗡声一片,眼前突然一阵阵发白。木然地抬头看他,声音沙哑:“……是蓟门的定坤五十六式。”

蓟门,蓟门。怎么会是蓟门?

我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炸开,杜芳的声音像是从几里开外幽幽传来:

“不错,是蓟门之人下的手。那些一直追杀你的人,还有那年的山林大火……都是蓟门做的。”

我突然感到后脊发冷,因为这个惊人的真相。如果事实真如他所说,那个为首的,很可能就是林千南……否则,还有谁能把莲教教主伤得那么重?

“你和萧龙宇失踪后,我遍天下地寻你们,不成想那年在莲教后山你竟又落进了我怀里。后来萧龙宇也阴差阳错地来了。时间一长,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告诉自己,照顾你是为了完成教主的交代。可后来我竟控制不住……我不想你痛苦,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我不能告诉你真相……”杜芳睁开眼,眼神突然变得复杂,“可我没想到你竟然会定坤剑法。”

“……”

“你可知,那年的山林大火里,远远看到你那招一掷乾坤时,我心里有多怕。我怕你已经和蓟门有了联系,怕他们已经加害于你。等我摆脱那些杀手的纠缠,却发现你已经被人救走,再见时,你已经入了蓟门……”

他仿佛极度疲惫似地闭上了眼。我回忆起那年和查至极小白毛赶回莲教,却被他逐出师门的情景。

“我别无他法,只能将你从身边赶走。他们知道我奉教主之命护你,再将你留在身边,等于向世人宣告你便是杨凰。可惜……最终却还是没能瞒过去。”

“无论你信不信,火烧相府的人不是我。那些扮成家仆混入杨府的人,才是凶手。我赶到时已经晚了,来不及救下你爹娘……后来破军司的人来了,场面变得极其混乱。萧龙宇的离功散又毒发,我只能先带他离开解毒……”

我又一次开始发抖,只有把手指放在嘴里用力咬,用疼痛让自己冷静、冷静。终于是受不住了,几乎尖叫出来:“杜芳,你骗我!你肯定又骗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都盯着我?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你那时是个痴儿,林千南过来诊治,说是魂魄不全,到八岁后自会痊愈。时候他同杨相商量了许久。林千南为你诊治时便说……你是不死之身。也许就是这一点让这么多人窥探。”

我难以置信地抬头看他。

“我本来并不相信,直到那年你失踪后突然凭空出现,我才信了。我知道你不会死。只有毁去杨凰的身体,那些人才会放开你。亡命的那几年里,我作为细作留在叛军营里,杨凤一直跟着我,我答应娶她……可我没想到,你竟还会再回来……”

他低低笑了一声,好似叹息一般:“造化弄人。这是报应。”

我没有说话。杜芳忽然起身走到窗边,静静望着窗外的树,过了许久才又说:“你……安安静静留在我身边吧,不要再做危险的事了。这不是你该承担的。”

我心中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眼睛渐渐酸涩发疼,只因曾经有一个少年在很多年前就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他说:我想让你过一个女人该过的日子,我不会让你变成一个人人争夺的工具。

他的眼睛里有三百里流火,蕴藏了许多我看不懂的深沉心事。我忽视了他许多年,他待我再好,也不过是我稍稍歇脚的一个小岛,毫不留恋就可以离开。这种残忍,闻所未闻。可他依然那样默默等待着,等过七年,等过一生,从一个青涩少年长成能够保护我的年轻男子,却在死亡即将来临前与我缠绵缱绻,然后静静离开。

我怔怔坐在床上,指节早已是鲜血淋漓一片,因为用力太甚,整个手掌都尖锐地疼痛,突然无法承受地痛哭出声。像是心里突然像被戳了个洞,我把脸埋在膝盖里,哭得歇斯底里,声音颤抖:“你不要再把我困在身边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杜芳猛然转身,脸色骤然变得铁青,很快就变成惨白,声音粗哑,一字一句地说:“不想再看到我?你还要走?!我都说得这么清楚了,是你恨我,要杀了我?还是我给萧龙宇下毒,你要为他报仇?”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喉头的痛楚和伤心压下去。抬起头,脸上已经没有泪水了。

曾经我以为杜芳的温柔就是一切,可如今我才懂得,这世界上没有一件事可以大过和萧龙宇在一起的快乐和自在。

杜芳喜欢我,所以他想摘下我。而萧龙宇爱我,所以他离开我。

摘花只是私欲,放手才是感情。

我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看清过。

我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杜芳,我以前真的喜欢过你,也想过要嫁给你。这都是真心的,我没有骗过你。”

他沉默了,突然笑了几声,眼睛紧紧闭着,过了许久才微微点头:“我知道……我也是真心的。”

我又说:“只是现在什么都变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你喜欢的杨兰心已经死了,我喜欢过的那个杜芳在我心里也早就死了。你已经娶妻,我也早晚要嫁给萧龙宇。你再强迫我留在你身边,是羞辱你自己。我们……不要吵了,就这么分开吧,给彼此留个面子。”

他紧紧捏着拳头,低声道:“你还要报仇?”

我知道他指的是灭门之仇,可我只是说:“我要去找他。他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

杜芳的手慢慢松开了,表情渐渐平静下来,只剩睫毛剧烈颤抖着。他忽然转身,低声道:“有些时候我会想,如果当年没有遇到你,或许更好。”

我没有回答,起身倒了两杯茶,递给他一杯,沉声道:“以茶代酒,喝了这一杯,从此再无瓜葛。”

他僵硬地接过茶杯,我抬手就在他杯子上一撞,清脆的一声响,像极了心底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再也不会完整了。

我一口喝干杯中的茶,一抹嘴,把杯子放回桌上,决然地拉开房门。

走出去的那一刻,身后传来轻如叹息般的声音:

“他……大概在漠北。”

………………………………

这是杜芳在西凉镇上的一处别院,出门后走了不久便是一条繁华的大街。我漫无目的地走了好久,一直觉得有人跟在我身后。那人明显不会武,跟踪得很笨拙,我这么粗神经的都发现了。

我叹了口气,猛地一个刹车。一回头,正好对上了杨凤那张憔悴又带着几丝慌张的脸。

我看了很久很久,然后露出一抹笑:“我就奇怪,杜芳在这里,你怎么会不在。原来一直躲在外面偷听。”

杨凤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愤,随即冷冷打量着我,突然开口:“姐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丑得要命?怎么好意思出来见人?!”

我突然想起萧龙宇上月跟我打招呼时说的“这位女侠,你胖得不轻啊!”,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对脸色发青的杨凤笑了笑,懒懒地说:“我变丑了不是正合了妹妹的心意么?”

杨凤恨道:“你这女人当真是铁石心肠!”

我掏了掏耳朵,毫不在意:“我铁石心肠不正是你希望的么?”

“没错!我更希望你马上消失!你都死了,为什么还要再回来折磨他!”

我疲惫地叹了口气,静静打量着她,低声道:“杨凤,虽然我们不熟,但好歹我也当过你姐姐。你也该长大一些了,别再这么幼稚。不然只会让我更加看不起你……虽然我现在已经很看不起你了。”

她的脸色变了好几变,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可我懒得跟她多说什么,身型一晃,直接离开了。

………………………………

顺来的大马慢吞吞地在土路上前进,发出闷闷的“嗒嗒”声。

我脑子里空空的,不知道为什么,什么也不愿想,任由马随便走,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从杜芳那里听了那么多,我头一次不知如何是好。

不死之身?他们追来追去就是为的这个?真是笑话,穿越这种事情还能传功研究的?要不你给我建个庙啊,以后想长生不死的人都拖家带口过来拜:“看看,这就是咱们的杨郭穿越大神,你们多拜拜,信杨哥得永生!”

我突然觉得实在有些累了。

正唉声叹气着,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中年大妈般的嘶吼。我一转头,果然看到陆离隔着老远就在那里指着我,一副“你别跑”的讨债模样。

我翻身下马,在原地等他跑过来。

“昨天好端端地喝喜酒呢!你死哪儿去了!!害我一顿好找!!”他没好气地运功闪到我跟前,一开口就吼了一嗓子。

我不想提被蓟门追杀的事情,低下头不说话。就在他快要炸毛的时候,突然抬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陆离,我们去漠北吧。”

陆离被我的眼神看得汗毛全竖起来,做了个随时准备大退三步的姿势,插科打诨道:“……怎么?不吃扒鸡了,想吃烤全羊了?”

“陆离你别装傻了,我要去找萧龙宇。”

陆离默了。过了很久才说:“他已经死了。”

“陆离,行李你带着吗?”

“……龙死不能复生,施主你要挺住啊。”

“你看我们要不要先去镇上买点日用品?哎对了,昨天婚宴好吃吗?你打包了没?”

我转过头的时候陆离正在深呼吸。见我盯着他,马上转了一脸“我不是不带你去我是真的为你好”的表情开口道:“小郭,我们孤男寡女实在不方便去,→文·冇·人·冇·书·冇·屋←万一……”

“我知道我年轻貌美,你难免要起歹意。”我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放心,你现在打不过我。”

陆离眼一闭:“嗯,其实我就是怕你对我怎么样。”

我:“……”

………………………………我是大换地图的分割线………………………………

一路上,在我的威逼利诱下,陆离终于把事情和盘托出了。原来萧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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