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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男配逆袭指南!-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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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的笑,突然觉得房间里热了起来,呼吸好像也有点不畅快。只听到他低声喃喃:“阿心,你……真的不小了。”

蓦然,门口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一时间,我们两人都愣住了。

这么晚了,怎么会有访客?

我和杜芳对视一眼,周围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杜相可在屋内?”一个温柔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杜相?

只见杜芳微微皱眉,片刻后朗声道:“可是长公主?”

我一惊,不由地低声重复:“长公主?”

魏波茹?

“正是。老友来访,杜相怎还不开门,这岂是待客之道?”门外声音又笑道。

杜芳终于缓步走到门口,把外面的女子引入了房内。

果然是魏波茹。只不过,此时的她还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大概比我还小了几岁。

可那种长居高位之人气场却是我怎么都没有的。一眼望去,明明是一身普通衣裙,却衬得她通身温雅贤淑,气质非凡。只听她含笑对杜芳说道:“杜相,久违。”

这声音清雅温柔,听来令人如沐春风,心情大好。

杜芳却神色淡漠,只微微颔首道:“在下早已不是一国之相,受不住公主如此抬举。”

魏波茹的脸竟然红了,眼神有些躲闪,往后一扫,看到了杜芳身后的我——外衫半解,青丝披肩。她突然瞪大了眼睛,方才的淡定气场全散,颤着声音说:“哎?你怎么……真……真的……带着个女子……我,我还以为是流言……”

杜芳顿了顿。“流言?”

“皇城里有人说……说杜相参加了杨凤的招亲,我本想去找你,却听闻你突然退出,一早便带着个女子出城了……方才在楼下住客册看见你和一个女子的名字,我还以为是重名,不想,竟真是你……”

杜芳皱了皱眉。“这些都是我的私事,公主未免管得太宽了。”

此言一出,魏波茹浑身一震,低头沉默片刻,才渐渐恢复了正常。

“抱歉,这好几年不见,我一激动,实在失态了。这位,想必便是杜相的妻室,兰心女君吧?”她忽然抬头,落落大方地说道。

我目瞪口呆地看向杜芳。

他神色不变,似乎一点都没打算否认,反而拉起我,把我的头轻按在自己的胸口,也不管这样子有多轻狂。“是。我们刚在建阳成婚,正打算回绥州。公主,夜已深,此处不比皇城,你也该早些回房了。”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明明白白就是在赶人。

魏波茹脸色有些发白,片刻后才惨然地笑了笑,说道:“的确……是我唐突了。深夜来此间拜访,扰了你们休息,抱歉。告辞。”

说罢,她微微点头作别,转身稳步离去。

见魏波茹走了,我赶紧跑到门边把门闩上。一回头,就见杜芳站在房间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一时恼羞成怒,红着脸怒道:“看什么看?!坦白从宽,她是谁?”

“长公主波茹。姓陆名瑞,字波茹,素雅端芳,举国闻名。自幼习武,善骑射,尚侠义,机敏过人……”

“不是这个。”我不耐烦地挥挥手,“我问的是,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旧识罢了。”他笑着回答。

旧识?一个前任国相和皇族公主?

当我是傻子?看刚才魏波茹那反应……哼,我说呢,偷偷跟着我和萧龙宇来建阳,还参加什么招婿,原来是为了会老相好。原来魏波茹在查至极前还有一段情。不过,嗯,如今她年纪这么小,又是长公主,他们两个,怕是对苦命鸳鸯,迟早要南北分飞的。

我一时间也忘了刚才还在跟他怄气了,叹息一声,诚恳地说:“是不是相爱不能相守,所以你才对她那这么冷淡,想绝了她的念想?也是,你这个年纪,跟一个小姑娘,还是自己徒弟的侄女……是有点怪。”

房间里的气氛好像一下冷了下来。

“哪里怪了?”

杜芳突然开口,吓了我一跳。他面无表情地朝我走了几步,深深地看着我。

我连连后退,突然觉得有一种恐惧慢慢流遍四肢。熟悉的眉眼,可眼前的人还是杜芳吗?为什么他的眼中隐露杀气?

他一步一步走到了我的面前,慢慢地俯低身,鼻尖几乎要碰到我的,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我。他又慢慢重复了一遍:“我跟她,哪里怪了?”

我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说:“……狮虎……狮虎,我……”

话没说完,就被他逼得扑通一声仰面倒在了床上。

平时绝对不会这样的。练了七年武,我好歹也是莲教年轻一辈中的首席战斗机。可是,眼前的人突然发出了巨大的压迫力,让我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杜芳伸出手,轻轻撑在我的头侧。他的眉头稍稍蹙起,目光中又现出那种凌厉的神色,不可臆测。我揪着他的衣襟,被他压得满头冒汗浑身难受。

他看了我许久,身体才稍稍抬高,可手指却眷恋地缠在我手腕上,突然一把抓起我的一只手,放到唇边亲吻。他吻了许多下,每一次都轻轻的,干燥温暖的唇在我的指间流连,碰一下就退开。

我呆住了,脑子里跟手机调了震动档似的嗡嗡个不停,连声音都带了一丝哭腔:

“狮虎我错了,我还没成年,所以,那个……心智不全!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其实,你们两情相悦,也很好的。虽然年纪差得大了点……可最多,最多,柏拉图好了……不过,听说,那个……那个,也是可以的。一树梨花压海棠嘛……呵呵……”

他的唇忽然就变冷了,飞快地从我手上撤离。

“原来如此。”轻笑声从他的喉间逸出,他喃喃说道,“好,好。说得好。”

他跳下床,淡淡看了我一眼。“你欠我的太多了,真以为一句道歉就能还得起?”

说罢,连衣服都没理就摔门而去,再也没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狮虎终于动手抢人了……可是……我还是想提醒亲们一下,你们还记不记得兰卿是谁杀的,当初陆离提过一句来着……

38我要吃你(大修)

【唇柔软又滚烫,炽热地黏连在一起。我刹那间觉得什么都无法阻止。】

………………………………

我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裂缝。

这是怎么回事?我茫然地问自己。

他是我师父;虽然我一直没有这样叫过他,可我的武功几乎都是他教的。他做了什么?暧昧一次也罢了;那时候我年纪还小,事后我们也都当作没发生过。

那今天这样……算什么?

我不是傻子;到这个地步再不明白就人神共愤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一直乖徒儿乖徒儿地叫着,朝夕相处;教我练剑,陪我吃饭;带我离开萧龙宇……让我以为他是长辈。可现在想想,好像很久以前,他待我就和其他师兄不同。有时候,他望向我的眼神,就像阿黄望向羊扬扬养的旺财一样。(PS。 阿黄是一只长得跟伏地魔很像的猫,旺财是一只狗。)

……好了。不能再想下去了。我觉得脸快要烧起来,手心里密密麻麻出了一层汗。

必须跟他解释清楚,我对他……没有那个意思。千万不能再误会下去。

我一口吹灭了蜡烛,朝杜芳的房间走去。可到了门口却又犹豫了。

“狮虎。”我轻轻叫了一声,突然有点胆怯。

房间里没人回答。

他出去了?推开门,里面果然空无一人。我跑到窗口往外张望,外面很黑,可还是能看到楼下有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我眯起眼睛看了半天,正是杜芳和还没离开的魏波茹。

她这是认定了他会追出去找她?

夜深人静,黑灯瞎火,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我心里腹诽着,完全猥琐了下去。

如此良辰美景,杜芳却在月光下笑得异常嘲讽。他歪了歪脑袋,带着一丝讥诮问:“你以为,我是你那些闲来无事四处溜达的皇兄?还是当年那个臭名昭著、卑鄙无耻、处处惹是生非的杜相爷?我问你,要是当年我是个没才没貌没武功的莽汉,你还会看我一眼么?”

魏波茹急道:“你误会了,我从来没这么想……”

杜芳不屑地冷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当年还有人在皇城散布消息,说我专门调戏良家少女,玩完了就跑,每天都有人为我上吊。嗯?”

“不,不是……我不是故意的……”魏波茹的头一下子埋了下去。

杜芳却好像置若罔闻,自顾自冷冷警告:“以后离我远点,别让我讨厌你。”

少女不敢相信地抬起头,却只见到一地清冷月光,面前的男子早已消失。

我在窗后叹了口气,目送着魏波茹仓皇失措地沿街远去。转身出了房间,可沿楼道走了一路都没看到杜芳的身影。直到下楼走到后院里时,才看到一片树高叶茂中蹲着一个人。杜芳蹲在地上缩成一团,白色的背影随着手上的动作一抖一抖。我一时好奇,悄悄走进了去,仔细一看——

他居然……在拔草。

“你属兔子的啊!半夜在这里拔什么草!”我忍不住叫了一声。

圆滚滚的身影顿了顿,转了过来。杜芳完全没了刚才高贵冷艳的模样,哀怨地苦着脸看着我,然后转身继续揪草。

我哭笑不得,俯身去拉他。

“……干嘛?”

我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开口:“那个……我点有事……要和你说。”

他又哀怨地看了我一会儿。

“你……还在生气吗?”我咳了一声。

“我没生气。”他指着自己的胸口,“只是这里不舒服。”

那有什么区别?我抓抓头发,脑子里还乱乱的。“狮虎,我听到你刚才跟长公主的话了。你要是娶了她,可就是驸马爷了啊,寻常人求都求不来的荣耀啊。”

杜芳脸上苦逼悲催的神色瞬间消失了。他站起身,目光慢慢变得阴冷,用刚才看魏波茹的那种能令百米内蛇虫无害的眼神冷冷俯视着我。

……魏师姐,对不起,我尽力了。这人变脸比变天还快,我还想多活几年……

杜芳面无表情地朝我走过来。我转身想跑,可他几步就追了上来。我慌了,反手一掌打在他肩上。

他被打得退了两步,眉头一皱,抬脚勾我的腿。我顿时一个不稳朝后栽倒,连忙一个受身滚了一圈,像鱼一样又弹了起来。

……一下直接跳进了他怀里。

我拼命挣扎,把所有能想到的招数都用了一遍。面前的人神色平静,却好像早早编织好了一张渔网,把我死死困住。

唇柔软又滚烫,炽热地黏连在一起。我刹那间觉得什么都无法阻止。他掐了一把我的腰,我张开嘴就要叫,可他的舌头却趁机钻了进来。辗转反复,生涩又炽热,我的尖叫声一下就断开了。张口想咬,却有一只手紧紧捏住我的下颌,让我不能咬合。

杜芳的双臂渐渐收紧,像是要把我揉进身体里。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专注地盯着我,他还是清醒的,可舌尖却如同蠕动不安的蛇一样和我的纠缠起来,竟然再也不能分开。

我突然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场厮杀,尽管没有腥风血雨刀光剑影。面前的人恨不得将我吃掉一样,我觉得自己快要被他揉碎了生吞下去,再没有任何思考能力。

杜芳终于停下了所有粗鲁的动作,紧紧抓着我的肩,手指几乎要嵌进肉里。我靠在他怀中大口呼吸,他冷冷注视着我,眼中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缓了很久,我终于憋出一句:“你是不是饿了,我……我去厨房给你拿只扒鸡……”

话音未落,腰上忽然又是一紧,头晕目眩,转眼已经被人一把抄着抱起。我一惊,声音还卡在喉咙里,却听身前的人在我耳边叹了一声。

“我不要吃扒鸡。”他的呼吸急促而炽热,“我要吃你。”

杜芳把我拦腰抱回了房间,甩上门。声音很大,却没有一个店员敢来查看情况。

我觉得全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关门的声音几乎让我腿软。房间里没点蜡烛,眼前的杜芳显得那么陌生。之前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我总觉得他在透过我看别人。

“你要跟我说什么?”他冷冷地问。

我战战兢兢地往四周看了一圈。床上扔着几件他换下来的衣服,他从不离身的月白短剑放在桌上,因为用得时间久了,剑柄已经被磨得发亮。我突然觉得胆战心惊,刚才想好的一脑子解释的话,此刻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我掉头就往门口跑。“没什么!我……我回去睡觉了!”

杜芳一把拉住我,捏住我的下巴还要再吻。这次我终于反应过来,使劲把脑袋扭到一边,挣扎着喊:“我是你徒弟!你……你这是不伦!”

他轻笑起来:“我从来没有女徒弟。”

“我……我比你小那么多!你得爱护我,不许再这样!”

“只小了十岁罢了。”

“杜芳!”我绝望地大叫,“你到底想干嘛?!”

他一愣,随后笑了,笑得冷淡倨傲:“你装得倒无辜。你说我想干嘛?”

我心里一颤,什么都说不出来。杜芳抱住我的肩膀,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美玉般的容颜,灵动得不似凡人,在月光下竟生出一股诡谲的味道来。

他的吐息里带着一丝蛊惑的味道,似怨非怨地轻声问:“你喜欢我么?”

我在他怀中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惶恐。被他亲吻过的嘴唇有些发麻,全身都好像被种下了细小的媚药,软了下来。

“凰儿,凰儿……说你喜欢我,要同我在一起,永远一起,不会离开。”

他的胳膊越收越紧。我想躲,却躲不了。要挣,又挣不开。我突然觉得被唤起了某些久远的回忆,模糊又熟悉,让我像一只坠入蜜糖陷阱的小兽,惊恐又陶醉,垂死挣扎,手足无措。

“你是谁?”我颤声说,“你……你不是杜芳……”

他低声轻笑:“我自然是杜芳。和师父在一起不好么?我们去一个远离江湖的地方,悠然自在,再没人来打扰。有我护着你,谁都不能动你分毫。”

他抬起手细细梳理我耳边的头发,指尖微凉,声音也开始透着凉意。

“说。”他把手指按在我的嘴唇上,沿着唇线来回勾勒,“说你不会去找萧龙宇,说你喜欢我,只喜欢我。”

“杜芳,我其实……”我张开嘴,一口气却哽在喉头,再也说不下去。

他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勾起我的下巴,低头便吻了上来。可刚沾上我的下唇,就听见窗外传来几声诡异的轻响,似是有人要破窗而入。

杜芳猛然将我推开,飞身到桌边拿剑。

作者有话要说:此为大修后的章节。

狮虎终于吃到一口了……

其实对待狮虎这种人呢,就是要冷静,卖乖,顺毛摸,顺毛摸……

话说今天我去咨询了大神怎么才能增加评论和收藏,大神答曰:要卖萌!要傻缺!要毁形象!

我低头思考了半晌,问: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形象可言么?

于是大神默默了……

话说点击和收藏的比例真是令人忍不住想流泪吟诗一首……

……打滚拍地求评求收藏啊啊啊!!!

39烈火里出来的不一定是凤凰

【一片火光中,我仿佛看到了十五年后的杜芳。高傲;冷漠;残忍。这才是真正的他。】

………………………………

杜芳拿起桌上的短剑,在手上转了一圈;慢吞吞地走向窗边。下一刻,窗户便被人从外面砸烂了;四五个蒙面人提剑闯入,见到我的脸后都一愣;之后眼中便闪现出狂喜的神色。

杜芳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一把将我拉到了床上;又拽下帐子遮住我的视线。

我只能听见几声惨叫。正要起身,帐子忽然又被揭开,杜芳把短剑扔在我身上,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他的袍子上沾了血。看上去非常狰狞。

他说:“走。”

………………………………

睡得迷迷糊糊间,我听到有人在说话。

“师父,你这是终于动手抢人了?”这是……季浪的声音?

“嗯。”

“其实……阿心不错,身材也好,打扮打扮一定漂亮。”

“嗯。”

我觉得这实在太惊悚了,再也不能装睡了,深吸一口气,睁开了了眼睛。

入目的是一辆半旧的马车,季浪正在前面驾着马疾驰在夜色中。

我被杜芳抱在怀里。他正把我的两只手都包在掌中,放在眼前仔细看。我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我的手有什么问题?”

“没有。”他淡淡地回一句,又不说话了。

我突然想起他之前古怪的举动,顿时浑身不自在,有些害怕地从他怀里挣了出来。“我……我出去陪陪季师兄。”

我默默无言地爬了出去,坐在季浪旁边。刚才一出客栈就见季浪站在一辆马车旁,手里牵着缰绳,不知是什么时候到的。原来杜芳之前摔门而出之后不是去见魏波茹,而是早就意识到周围有埋伏,去给季浪放信了。

我刚打算开口扯几句,肚子却突然“咕——”了一声。我有些脸红,尴尬地抬头看了季浪一眼。他皱皱眉,没说什么,从怀里拿了块饼给我。

那饼干得几乎一点水分都没有,吃下去估计立马就会变结石。我不敢直接问“这能吃吗?!”只能迂回地围魏救赵:“季师兄,我想吃肉。”

季浪漠然的脸终于抽搐了一下。“没肉。”

我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他却根本不为所动,毫不留情地打破我的幻想。我抓着他的一条胳膊扯来扯去:“我们休息一会儿,你去抓野鸡嘛!我要吃肉我要吃肉我要吃肉我要……啊!放开我!!”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难伺候?我们现在是在逃难,你当是在郊游吗?!”

他提起我的后领把我扔回了马车里。

我尴尬地落在杜芳旁边,他看了我一会儿,闭眼继续睡觉。车外传来季浪狠狠抽着马鞭的声音。马车继续行驶,可这辆车现在已经不是“跑得太快”可以形容的了,分明就是“飞得太低”……

司机心情不稳,这样下去难保不会出什么交通事故……

就在我抖啊抖努力把自己团成一团的时候,杜芳突然开口了:“马车那么大,你缩在角落里做什么?”

“……我,我冷,这里正好是九十度。”

杜芳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显然没听懂后半句。手一伸,直接把我捞进了怀里。

“别乱动。”他把我抱住就不打算放开了,脸上挂着一丝讥诮的笑意,“你不是冷么?”

正是暮春季节,怎么会冷?

我在他怀中僵硬得厉害,只好扯个话题转移注意力:“刚才到客栈里来杀我们的……是谁?季师兄为什么说我们在逃难?”

杜芳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这些人,是为了教主来的。”他缓缓地说。

莲教教主?!

我在莲教七年,从未见过教主。传言说,莲教教主因为一次大战身受重伤,从此昏迷不醒,已经睡了好多年,教中大小事务都由两个副教主打理。可如今,竟然有人会为了一个昏迷多年的人来刺杀杜芳?

“他们不是来杀我的。这么几个人我还不放在眼里。”杜芳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轻声解释道,“他们……是来找当年被教主救了的杨家大小姐的。”

我难以置信地转头望向杜芳。他的眼睛在黑暗里闪烁着,竟然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波澜。

我心下一惊,却突然听到马儿长嘶一声,车也猛地停下了。季浪就掀开车帘,面色中带着困惑。

“师父,前面的路很古怪。这天未曾下雨,瞧上去却湿漉漉的,像是有人泼了许多水在上面。这里是山崖,万一轮子打滑,怕是要摔得粉身碎骨。”

杜芳掀开帘子,果然见前面很长一段山路都亮闪闪的,在月光下犹如一片湖面。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古怪的香气,有些……熟悉。

我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反应过来。

这不是水,是灯油!

这么多的灯油,不要说马车,只怕是人在上面走也要打滑。杜芳他们显然也想到了。季浪跳下马车,小心翼翼地踩上那片灯油,可仔细研究了半天都没发现什么异状。

“师父稍等片刻,弟子这就把油弄干净。”

杜芳没说话,神色越来越冷。

就在这时,路边突然闪电般蹿出了十几个黑衣人。皆是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和在客栈里袭击我们的人一模一样。古怪的是,他们每人手里都拎着一个大桶。季浪一惊,飞快地抽出腰间的剑,可下一刻,那些人就一扬手,将桶里的东西泼了他一身,随后又泼向整辆马车。

看到其中一人手上的火把时,我终于明白了他们想做什么。

变故只发生在一瞬间。呼地一下,火龙就张狂地窜上了天空,顺着地上的香油燃烧过来,眨眼间就烧红了整条山道。全身是香油的季浪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被烧成了一个火人,在地上疯狂地滚了起来。可地上也都是火,他的惨叫声凄厉无比。我死死看着那个模糊的人影,汗毛倒竖,心痛如刀割。

季浪!

下一刻,我的眼前就一红,火舌从四面八方一起朝马车涌来。我转头去看杜芳,却见马车里空空荡荡只有我一个人。我一慌,拔剑就把燃烧的车壁劈开,冲了出去。

火,火,火。

天上,地下,到处都是火。浓烟呛得我泪眼朦胧,不能呼吸。不远处似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还夹杂着人被火烧到时的惨叫,俨然一副地狱景象。

我手脚发抖,不顾一切地放开嗓子大吼:“杜芳!”

没人回答我。

背后传来破风声。我心下一沉,飞速转身用剑格挡,却不了那人力气极大,竟一刀砸得我向后退了好几步,一头栽进火海里。我背上一阵烧灼剧痛,立时尖叫起来。

突然有人抓住我的衣服,把我扯了出来,又在我身上噼里啪啦一阵乱拍,灭了火苗。

“凰儿,没事吧?!”是杜芳的声音。

我死死抓住他的衣襟,却看到他浑身上下都黑漆漆的,狼狈无比。额头上还有一道刀伤,鲜血几乎流满了整张脸。

我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失态。

我刚张口要说话,他忽然低头在我唇角吻了吻,喊道:“快跑!冲出去!离开这里!”

说罢用力将我往火势较弱的地方推去,我踉跄数步,撞在一棵树上,抬头看到浓烟滚滚而起,几乎遮住了整个天空。

“我不换了!不换了!你把阿心还给我!”

一个绝望又熟悉的声音从火光中传来。

我的心跳似乎停止了。下一秒,一个身影就朝我飞扑过来,一把将我紧紧搂住。

“我终于找到你了!”

“阿心……阿心……”萧龙宇紧紧地抱着我,几乎喘不过起来,脖颈间几乎瞬间就湿了一片。

“阿心,我好想你……真的好想……”有些哽咽的话传入我耳内。我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眼泪还是流出来了。

“阿心,阿心……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换了,阿心……我真的不换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阿心……我救你回去,我再也不换了,是谁都不换……”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人使劲向后一拽。杜芳一把将他甩在地上。

萧龙宇抽出剑,两人转眼就杀了起来。

我在旁边急得直跺脚。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斗殴!要打架等逃出去再打啊!

厮杀中,杜芳突然狂笑起来,满是鲜血的脸庞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无比狰狞:“你用我的剑法对付我?萧龙宇,才学了多少东西,就敢卖弄!”

他就像个烈焰中的魔鬼,天神般的魔鬼。

正刺、斜削、飞身斩下,招招连环,行云流水毫无凝滞。

这才是穿云剑法,莲教最精妙的剑术。我和萧龙宇辛辛苦苦练了七年多,本以为已经略有小成,今日跟杜芳一比,才知自己有多可笑。

一片火光中,我仿佛看到了十五年后的杜芳。高傲,冷漠,残忍。

不是平时那个纯良的傻师父。

这才是真正的他。

我不由看呆了,直到周围的树木倒塌下来,猛然把我和他们隔开了。

“萧龙宇!”我大叫。

可是没有人回答我。冲天的火焰里隐约有两个人影一晃,转眼就被烈焰吞噬。

不行,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活活烧死。

“萧龙宇!!”

“杜芳!”

“季浪!”

我喊得声嘶力竭,却依然没人回答我。

我只觉肝胆俱裂,恨不得马上冲进火里找人。可不想一脚踩在了油上,滑出好远。

我心中焦灼无比,可忽然又刀光剑影在身边乍然出现,我只能本能地反手格挡。有剑从我的脖子上划过,生生割出了一道血口。我只觉得脖子一凉,下一秒,鲜血就飞溅而出。

脚底又是一滑,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那些刀光剑影一齐朝我身上刺来,眼见就要把我刺穿。

杨郭,起来!不可以倒下去!我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可身体却一点都不听使唤,软软地,像一块布一般轻轻扑在地上。

醒来!睁开眼!

我猛然握紧剑柄翻滚起身。刀剑的寒光狠狠扎进我的身体里,可我没有倒下,不能倒下。

拜师七年,都这么过来了。

灼热的鲜血从我脸颊上滑落,像曾经辛勤练剑时的汗水。

回去了。回到了莲教北峰的小院,回到了蓟门开满兰花的练武台,风里带着新雪的清香,铁剑相互碰撞,发出悠远的剑鸣声。萧龙宇站在对面,一双凤眼,明亮清澈。

定坤五十六式第三式,一掷乾坤。

剑光比火光更灼目,什么都无法抵挡。

………………………………

我大口喘息,在烈焰中笔直地跪着,按住脖子上的伤。

周围躺着七零八落的黑衣人。我流的血不比他们少。可他们死了,我还活着。

但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也快要死了,被烧死在这冲天的火光里。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绝对跑不出去。

萧龙宇和杜芳他们都会没事的。我知道,他们都会好好活着,活到十五年后。

可是……我真的要死在这里?我还没嫁给萧龙宇,他是不是要去找其他兰卿了?

其实最主要的是我还没买保险啊……

想到这里,我赶紧扑通趴到地面上,否则不被烧死就先被浓烟毒死了。就在我以相当猥琐的姿势在地上挣扎扭曲着向前爬动时,突然看到不远处又出现了一个黑衣人。我又握住剑柄,心里估算着胜算大小,却见他对我视若无睹,用剑挑开杂木,眼见就要冲出去逃命。

我脑中再度灵光一闪,蓄力纵身一跳,扑到他背上。

“背我出去!”

男人的身形一晃,我干脆把腿扒拉到他的腰上死死盘住,又把剑架到他脖子上:“快走!否则我立刻杀了你!”

刀剑无情。我虽然身受重伤又青蛙跳了一次,可抹个脖子的力气还是有的。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蒙面男只犹豫了几秒,就识时务地埋头飞奔起来。

我被他背着跑了好几百米,终于出了大火区域。我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却感到身前人的手松了松,似乎想就在此地把我扔下去。我飞快地用短剑紧紧抵着他的面颊,恶狠狠地威胁:

“要是再不老实,你的脸就只能去高丽国换一张了。”

那蒙面男浑身抖了一抖,连忙扶好我的腿,又把我往上颠了颠背好。我松了口气,艰难地转过头去看那烧红了天的山林大火。可下一刻,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我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很肥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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