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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笑忘-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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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归晔


第一章 西洲居(一)

断前尘

她姓玉,名初见。这个浪漫美丽的名字,是她的父母在非常相爱的那一刻为她取的。

但她刚刚亲自替她的父母办完离婚手续。

她甚至亲手将她妈妈的手交到另一个男人手里,并劝她爸早日将养在外头的女人娶回家,不要再继续辜负人家了。

她是个错误!

玉初见一直就知道,若不是她不小心来报道,她的父母是不会结婚的,即使他们从来不曾在她面前吵架或者有任何埋怨,但她却是知道的,她是个错误。

好吧,作为一个仅有十二岁的孩子来说,亲自劝说父母离婚确实是一件非常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初见确实劝了,她告诉他们,她已经长大,不需要他们照顾,她已经能自己照顾自己,他们没有必要为了她维持一个早已不存在的婚姻。

初见的父母都是渴望自由的人,她是他们的拖油瓶,她的妈妈可以跟她的赛车男友去世界各地了,她的爸爸可以带着那个和他有同样梦想的女子到非洲去拍野生动物的照片。

他们听了初见的劝,却没有问她是否能如他们一样感到幸福来临。

他们将房子和足够她用许多年的财产留给了她,她本来想很有骨气拒绝的,但是她想起她只有十二岁,她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养活自己,于是,骨气这种吃不饱的东西她暂时收了起来。

初见知道自己是个很无趣的女人,很安静地成长,很安静地工作,她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初见今年二十三岁,刚刚大学毕业,是一间服装品牌公司的设计师,她有一份很忙但收入不错的工作,还有一间父母留给她的房子,她生活是优渥的。

哦,对了,她还有一个斯文俊逸书香世家的未婚夫,一个让她感到安定的男人。

再过几天就是她的婚礼了。

她刚刚从法国回来,与巴黎某个时装廊达成一个协议,下个月会在那个时装廊办一场时装表演,要知道,能在那个时装廊开show,是国内多少服装设计师的梦想,而且对方给的条件比她预期的好上许多,她难得感到兴奋和开心,她是个心情不容易浮动的人。

下了飞机,直奔公司,她想要找她的上司兼好友庆祝,并向他请假,婚假。然后再去找她的未婚夫,告诉他,她觉得她想要的幸福和生活已经唾手可得。

今天就连一贯塞车成长龙的马路都畅通得很,她很快回到公司,她姣好的面容淡淡带着微笑,脚步也轻快了起来。

她想,她应该敲门再进去的。

但是她想给她的好友一个惊喜,她比预期的提前一天完成任务。

她确实应该敲门的。

她打搅她好友的好事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喜欢在办公桌上办事,而且还如此激烈。但那躺在好友身下的身影有些眼熟,就连那吟哦喘气的声音也是如此熟悉,她瞪大双眸,看着那背对着她的两人。

她的好友将她的未婚夫压在身下,他们身上衣服凌乱,裤子褪在膝盖上,耳际还传来她未婚夫痛苦吟哦却无比享受的声音。

初见想要关门离去,却已经惊扰了他们,她看到两张惊慌失措的脸,欢爱的红潮尚未从他们脸上退去,就连眼中的欲望也是这么明显。

她大力甩上门,提起行李,大步离开公司。

初见是个很听命的女人,也是个渴望有个温暖家庭的女人,她早该发觉的,她的未婚夫从来不碰她,她早该觉得不正常的,可是她过于渴望他美满的家庭能带给她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幸福,所以她选择了忽略,她一直以为那是他教养好。

原来……可原来她的未婚夫竟然是个同性恋,而她的情敌,却竟然是她的好友兼上司。

那两个该死的男人!

回到属于她自己的小房间,她开始崩溃,但她却哭不出来。

对,她是个不会哭的女人。

初见的爸爸在非洲坠崖身亡的时候,她不曾落泪,她的妈妈出车祸的时候,她也只是默默为她上一注清香。

她是个冷情的人。

她之所以会崩溃,是她努力筑起来想要的美满家庭的梦想被破灭了。

初见一直觉得,她是个被命运玩弄的女人。

将自己扔进柔软的床被上,初见开始强迫自己入睡,也许明天醒来之后,会发现一切是梦。可是……

地陷了!该死的竟然地陷了!

半夜,好不容易入睡的她被轰隆隆的声音震醒,隔壁邻居的尖叫声让她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她看到她花了很多心思布置的墙壁出现了裂缝,床柜倒了下来,厨房传来玻璃落地的声响,她能感觉到房子的一边正在慢慢下陷,倾斜。

该死的!她必须离开。

她几乎站不稳,身体摇摇欲坠。

她竟然在这个时候发烧了!哦,该死的还有没比她现在更可笑的境遇?

好吧!她认命了,她再也不反抗了!

但是,她却不想死在这里,她还有许多事情没做。

天际传来轰隆的雷声,她脑海里突然一片空白,地面摇晃得很厉害,她跌落在地上,又爬起来,她的手被裂开的地面划伤了,额际也被碎石砸出一道裂痕,腥红的血染满了她的脸颊。

她想,如果她现在死了,她一定会恨死那个阎王爷,她甚至还没和男人做过爱,就算要死,也让她轰轰烈烈做一次爱再死。

她横躺在地上,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了,她想,她应该快死了。

噢!该死的,为什么背叛她的人是那两个该死的隐瞒她这么久的男人,死的人却是她。

为什么?

她想,她要死了,答案,也许下辈子才知道。

第一卷西洲缘

第一章西洲居(一)

雪白的床榻,雪白的被褥,白纱为缦,白玉为钩,烟雾缭绕,轻软如梦。耳际传来风声厉厉,鼻息间拂过梅花幽幽清淡的香味。

屏风一幕、软榻一具,矮几一张,靠墙的八仙桌上凤形褐釉香炉袅袅弥漫开麝香的味道。

初见脑海里一片恍惚,一种属于时空错置的飘忽划过心底,环着柔软的被褥,吸进一口无比清新透澈的空气,混沌的脑袋渐渐清醒过来。

咳咳……喉咙很是干涩,咳了几声,眨眨眼,以为这几天的梦依旧未醒,但指尖传来的冰凉刺痛,她终于不得不承认这并非做梦。

这不是她的身体,她已经二十三岁,但三日前神志不清中醒来,她隐约中见过那三屏式铜镜中自己如今的模样最多也不过十岁上下,还是个小女孩。

低首看着她娇嫩白皙的小手,还有一身素白精致柔软的绸衣,她感到一阵惶然的陌生,这不是她生长的时代,不是二十一世纪,她很少看小说,但也听过时空转移穿越之类的故事,莫非那天地陷之后,她死了,灵魂却莫名其妙不晓得飘到这个小女孩的身体了?那原先的这个女孩子呢?死了么?

恍惚中,有一抹霞色身影慢步走了进来,“初见,你可有好些?”来人是一名大约三十左右的女子,生得弱骨纤形柔情绰约,面容更是端丽冠绝,她身着霞色荷叶边绣罗裙,很是优雅高贵,但她眉目间却有着化不去的忧愁,就连声音也是那样倦怠绵长。

她看向那穿着绸衣的女子,这女子手里端着不晓得什么药,远远也能闻到那苦涩的味道。

哦,对了。她记起来了,三天前她醒过一次,眼前这个女子似乎模糊中是见过的,似乎是这个小女孩的妈妈,而她,在这个还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名字,也叫初见,也是姓玉,是巧合吗?

初见,她真的非常喜欢这个名字。

“初见,今日你气色好了许多。”那女子做到床榻边,双眸含忧地看着她。

初见点了点头,不敢开口说话,虽然她能听明白这个女人讲的是什么,但是她话音里的方言味道很重,而自己只会标准的普通话,她不确定自己讲出来的话会不会令这个女人感到惊慌,毕竟这个女人看起来是那么柔弱,那么楚楚可怜。所以,她只能不作声地点头。

“都是母亲的错,若非母亲只顾自己……你……你就不会堕水,就不会……差点……”

她眨眨眼,心中暗自叹气,也对眼前这个她该喊母亲的女人感到惊讶,这个女人很美,她从来没见过有人落泪能像她如此动人的,真的是梨花带泪,惹人怜惜。

这个女人也确实很像一株梨花,高雅而艳美。

那女子见初见默不作声,只是直直望着她,悬在眼角的泪珠更如断线的珍珠一颗颗往下掉。“我差点忘记了,大夫说你可能因为堕水时受到惊吓,神智暂时未能恢复过来,初见,你可还记得母亲?”

神智暂时未能恢复?初见挑眉,这倒是给她找了个极好的理由,她对这里一切都非常陌生,她想她需要一段时间来慢慢熟悉一切,她是个很懂得调节自己且随遇而安的人,既然上天如此作弄她,她若不好好顺从,又如何对得起上天的磨练?

那么,就让她从接受自己的新身份开始,她会努力忘记关于二十一世纪的生活,如今她还是名为初见,是一个不晓得在什么年代的十多岁小女孩,她想她的家境应该还不错,从这里的摆设看,不难看出这是比较富庶的家庭,她还有一个很漂亮的母亲,她自己还没认真照过镜子,不晓得自己究竟什么如何的模样,但是她很肯定自己定是不会难看到哪里去,有其母必有其女嘛。

初见接过那仍然在落泪的女子手中的药,伸手为她拭去泪水,朝她甜甜一笑,小孩子应该要有小孩子的模样,她想她应该能做得很好。

但为何这女子却哭得更凶?哭得如此肝肠寸断?

初见笨拙地拍拍她的肩膀,试图安慰她,天知道,她从来不是擅于安慰别人的人,她的脾气一向不怎么好,性格很乐观,但不擅于当别人的倾诉对象。

“初见,你当真什么都忘记了吗?”那女子梨花带泪地看着她,白皙柔嫩的脸颊因为激动过后更显得红润娇艳。

初见点了点头,好奇地看着这个女子,希望她能将关于以前的事情讲解给她听。

“不怕,初见忘记了,母亲便一件一件讲给你听,好么?”

当然是最好不过。她用力点头,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明媚。

“初见,你怎么不开口说话呢?”话一落,她又是一阵伤心落泪,初见宛如又见到几朵梨花摇曳落地。

初见不是不开口,是不敢开口,她必须确定自己讲的话也能带口音,不然定会引起怀疑。

“莫非……初见,母亲真是对不住你。”那女子哭得更是伤心,她多半以为自己哑了。

初见忙摇头,指着自己的喉咙咿呀了几声意思是她没有变哑,也许过几天就好。

“初见”那女子哽咽了一声,将她搂入怀中,“乖女儿,把药喝了,母亲慢慢为你讲以前的事情。”

闻言,初见乖巧点了点头,但看到那黑呼呼的药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

苦笑一声,还是在做梦吧?如果是,也该醒了。

噢,这药真是该死的苦。

第一章 西洲居(二)

数日之后。

她大概理清关于她来到的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一些历史。

这个不曾在历史书出现过的国家为齐宁国,而她出生在宁城一个富庶家庭,玉家。玉家世代以经营丝绸为生,全国各地皆有分号。听这几日照料她的婢女说,玉家之所以如此风光,是玉家能染出颜色鲜艳分明的丝绸,且样式新颖,玉家绣房织出来的图案更是栩栩如生,就连当今太后也是指名只要玉家织绸,还赐玉家匾额,题名天下第一绣。

玉初见看穿在身上的散花如意云烟裙,看着上面精致的暗纹,心想,这上面花纹可一点也不比现代技术的差,当下,她对那些绣女多了几分的佩服。

因为职业需要,她对古时的服装也曾经下了一番心思去研究,但她竟看不出身上的衣裙究竟属于哪个朝代,而齐宁国,她也是不曾听闻过。

不过也罢,历史书上记载的,她从来不曾认为绝对真实,遥隔几百年,上至千年,多半都是靠猜测和评估,而她如今身在未知的朝代,心底除了有深深不安,也有些许庆幸。

至少,她不必去面对几日之后,和未婚夫的婚礼。

现代的她,此时该已经被发现尸体了吧,也好,她就当是重生,给自己一个机会,开始一个别样的人生。

想要尽快熟悉这个国家,书是最快的途径,玉初见比手画脚了许久,才让婢女灵玉看明白,她想要看书,灵玉愣了愣,但最后还是给她带了许多关于这个国家的书籍资料,幸好,字体虽比繁体字又复杂了几分,但她勉强能看得明白,这该感谢网上最近热烈议论的汉字文化,她闲来无事,也随之看了几遍,其中生僻的字也是在那个时候学懂的。

灵玉给她的书有许多种,但只有一本是关于这个国家的历史的,初见指着书,示意要她多找一些来,她看明白初见要读史书,脸色变了变,还是找了不少记载历史的书给她,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初见应该是不识字的,毕竟她当时不过十二岁,十二岁的孩子要读懂史书,本来就不可能,更重要的是,当时家里并没有人教过她识字。

这些都是后来才知道的事情,婢女们在玉初见面前总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似乎很怕她,她自认态度和蔼,也绝对无封建社会的那些传统思想,唯一解释,便是着身体的前身,那位主子该是个很难侍候的孩子。

因为身子还有些虚弱,玉夫人并不让她外出,她一人半躺在软榻上,也倍感无聊,书籍成了她唯一解闷的方式,虽然玉夫人偶尔会来与她闲谈,但很多时候,玉夫人都是默默望着她,独自抹泪,初见心中暗自猜测,她应该是个不甚幸福的女子。

从书中她得知,齐宁国建国不过五十年,齐宁国之前统治天下的是梺国,梺国夏历143年,梺国国君急政暴虐,在天灾时候,还加重了对人民的压迫和剥削,以“税民深者为明吏”,以“杀人众者为忠臣”。他令农民增交菽粟刍藁,自备粮食,转输至宁城,供官吏、军队以至于狗马禽兽的需要。他继续修建娱乐宫殿,继续发民远征。徭役征发的对象进一步扩大,农民的困苦达于极点,大规模的农民起义已经到一触即发的地步。各国诸侯也争相奋起,开始脱离了梺国的统治,自己在封土上立地为王,夏历150年,全国农民起义,各地诸侯也开始起兵征战,此时,全国战乱初起。

战乱时期经历了十年之久,而在这十年间,身为贵族的齐国君王并未参与战争,而是利用这段时间加强边防建筑,开发农业生产,于夏历155年,全国各地农民在鱼腹中得见一棉书,书上有语“梺国灭,宁齐兴”,于是,各地农民奔赴齐国,合书要齐国君王顺应天命,起兵反梺,齐国君王以天命难违之命,起兵伐梺,还天下太平。

齐国君王齐昂生被拥立为国君,号召各地农民纷纷参加起义,齐军分兵西进,主力兵则往东方进攻,连攻下豫东、皖北的铚、酂、苦、柘、谯等地,各地诸侯也开始归顺齐国,梺国,将亡。

齐昂生带兵占领了梺国宁城,连败梺国兵力,梺国国君自杀身亡,历经一百五十多年的梺国,亡。取而代之,是得天下民心的齐宁国,齐昂生在各地贵族的劝说下,改国号为齐宁,定都宁城,成为齐宁国第一位皇帝,曦王。

齐宁国初建,曦王下令,推行均田制,实行租庸调制,且各地耕种免赋税五年。

曦十年,曦王建立了“户籍相伍”制度,不论男女,出生后都要列名户籍,死后除名,还“令民为什伍”,有罪连坐。齐宁律法载明迁徙者当谒吏转移户籍,叫做“更籍”。曦王政统治时期,户籍制度趋于完备。

曦一十二年,曦王命王爷齐衍生,征讨不愿归顺的诸侯各地,齐衍生英勇善战,剿灭各地群雄。曦一十五年,曦王废除诸侯制,在各地设立地方行政机构分郡、县两级。郡设守、尉、监。郡守掌治其郡。郡尉辅佐郡守,并典兵事。郡监司监察。县,万户以上者设令,万户以下者设长。县令、长领有丞、尉及其他属员。郡、县主要官吏由中央任免。县以下有乡,乡设三老掌教化,啬夫掌诉讼和赋税,游徼掌治安。乡下有里,是最基层的行政单位。

曦二十五年,曦王立长子齐铭为太子,其他子嗣赐封号为王爷。

曦三十年,曦王驾崩,太子继位,为宣王,也就是当今皇上。

曦四十五年,宣王立长子齐磅为太子。

合上书,初见揉揉眉间,她花了两日时间才将这齐宁国的历史读完,竟觉得于秦朝的有些相似,暗自笑了几声,她抬眼看见矮几上一本较为残旧的帛书,拾起来看了几眼,放回原处,竟是女德,粗粗几眼,已经让她看不下去,其对女子的要求简直是苛刻了。

正准备起身,门口阳光的斑驳下,玉夫人盈盈走来,初见扬唇一笑。

这位古代的母亲与她现代的是不一样的,现代的妈妈虽然疼她,但她更爱自由,而如今这位,却是时常将她搂入怀中,给她真正的母爱。

第一章 西洲居(三)

玉夫人进来的时候,许是看初见脸色有些苍白,马上紧张快步走进屋里,将她按回软榻,为她披上狐皮大氅,一边柔声地说,“脸色怎会如此难看,莫非是还伤了其他地方?灵玉,赶紧再去请大夫。”

初见按住玉夫人的手,对着灵玉用力摇了摇头,指了指矮几上的书籍,意思是她不过因为看书入了神,久不曾动过,脸色才会变差,稍作消息,便无事了。

玉夫人望着她,眼眶凝泪。

初见知道,她定是又想起自己失声的事情来,她并非说不出话,而是她醒来时,身边总有人侍候,半步不离,她没有时间试声,怕口音和他们不一样,故而从不出声答话。

初见对她漾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拉着她的手撒娇着指指日光明媚的外头,意思是她很想出去走走,看看这个对她来说完全无知陌生的世界。

玉夫人将初见搂入怀中,拍着初见的背,她的声音柔软,细语轻声的在她耳边道,“初见想出去么?”

初见嗅着她身上淡淡散发的如梨花般清雅的味道,点了点头,脑海有种熏然,喉咙有种紧绷的感觉。

这就是……母亲的味道吗?

自从有记忆开始,爸爸和妈妈就不曾抱过她,他们总是匆匆回家,应付式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然后又急急离开,他们留给她的,从来就只有背影,和忍耐的眼神。

玉夫人白皙滑腻的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初见微微抬头,透进窗格来的日光落在玉夫人身上,在她身上染上一层金色的光芒,她的额头洁白,鬓脚梳得很整齐,皮肤细腻白皙,不见丝毫瑕疵,这是一个高贵美丽的女子,却总是带着忧伤沉郁。

“初见要是想出去,也要等身子调养好,再忍耐两天,好么?”玉夫人将脸颊贴着她的,初见看见她眼底遥远而苦涩的忧愁。

初见再次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听到玉夫人说,“初见长大了呢,真好,真好,已经不任性了。”

玉初见听了,差点被口水呛到,满头黑线地在心里叹息,她比起十岁的孩子,当然是成熟了,不然要如何任性?难道还要哭着闹着吵着出去吗?

玉夫人低头看着她,继续道,“初见若是觉得闷,我给你讲家里的事,你如今神智还未恢复,将来回了家中,你父亲又会责怪你调皮了。”

回家?又责怪?

她想起来了,灵玉曾经说过,她们并不是在宁城玉府里,而是在立宁城约有十日路程的燕城,玉家别院在燕城的郊外,这里静谧非常,窗外雪压树枝,对于自小生长在南方的她而言,对于雪是怀有极大的兴趣和好奇的。

玉夫人转头,让灵玉把屋里暖炉里的火升旺些,然后拉着她的手,握在手里,“你是爹的嫡女,家中还有一个庶姐,名雪苓,是二房生的,你爹一直希望有个儿子……”

一直希望?也就是说如今还没有儿子?古时大户人家重男轻女的程度比一般家庭的更严重,她能想象身为正妻的母亲如今处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玉夫人眉眼间偶尔散发出来的忧愁和思念,大概是也是为了玉老爷吧?

初见两只嫩白的小手覆在玉夫人微凉的手背上,希望能带些安慰给她。

玉夫人望着她,欣慰一笑,“不管如何,母亲都不能再这样软弱妥协了,初见,为了你,母亲一定会振作起来,玉家生意不能落入那个女人手中,否则,你我母女二人,往后日子怕是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隐隐约约中,初见听出了一丝端倪,玉夫人作为正妻,但似乎不得丈夫所喜,倒是那个二房,想来应该是个厉害绝色,竟然把玉夫人逼得要来到燕城躲开她,看玉夫人柔弱淡薄无争的性子,只怕在玉府的时候,也是不好过的。

听到玉夫人这样说,她身边的丽娘似乎很激动,她一边用袖子偷偷擦泪,一边用眼角望着母亲,那是一副守得云开见明月似的表情。

丽娘是母亲的陪嫁丫鬟,自小跟在母亲身边,听灵玉介绍,玉夫人曾经安排丽娘出嫁,但丽娘嫁出去之后没多久,丈夫就死了,丽娘被婆婆赶了出来,说她克夫,丽娘到玉府找母亲,发誓再也不愿嫁人,于是就一直留在玉夫人身边,是玉夫人最信任的人了。

初见又看向母亲,只见她柔美的脸上显出一丝的坚决,眼底闪过一抹锐利。

玉夫人低下头,指尖一直有一下没一下抚着初见的脸,初见心中被撩得有些紧张起来。

“待初见好了,我们便回玉府吧。”玉夫人幽声道,一旁的丽娘听了,面上微微讶异,但很快换上喜色。

“是,夫人,我们确实该回去,不能让那二房的一直骑在我们头上,二房就该有二房的样子。”不知是不是过于激动了,丽娘说起话来,都比平时大声了。

玉夫人扫了她一眼,“丽娘,回了玉府,说话可要小心,贞惠怎么说都算是主子。”

丽娘不忿地欲说话,但却忍住了,点了点头。

初见暗暗猜测着那位叫贞惠的女子,是不是生得倾国倾城聪慧绝代的,不然怎么能让如此秀外慧中的玉夫人逼到了燕城?

“还有,初见,回了家,你多忍耐你庶姐,勿要再像以前,轻易与她吵架,你父亲不喜吵闹之人,懂么?”

初见讪然,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心里却想,如今就算真要吵,自己也是怕吵不起来的吧。

第一章 西洲居(四)

如此又过了几日,玉夫人每日都会来陪初见说些家里的事情,从玉夫人的神情和言语中,初见也大概能了解玉家那是如何的一个大户人家,她心中有些担忧到时回去要面对的人和事。

大户人家规矩总是特别多,别说在等级森严的古代,更是苛刻,而她性子向来随意,在现代总是独来独往,突然间要她认真守规矩,也不知到时她受不了的时候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

这几日,她的身体也开始好转,许是本来底子就好,看着三屏镜台上的铜镜,镜面中她面色神采奕奕,眸子星光熠熠,一副容光焕发精神爽利的模样。

仔细端详自己的模样,还真是粉雕玉琢,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水水盈盈,直挺小巧的鼻子,红润欲滴的樱桃小嘴微微翘起,肌肤是细腻如脂,如此模样,不知将来身子长开之后,又是如何丰美绝伦。

她选了个好躯壳呢。

这日,天气暖和了一些,玉夫人终于同意让她出去走走,灵玉给初见梳了个丱发,穿了苏绣月华锦衫暗红色的棉裤,怕她冷了,还给她披上了一件织锦镶毛披风,戴上了帷帽,将她整个小脸都捂住了,只露出两只圆溜溜黑白分明的眼睛。

不过即使被包得像粽子,也丝毫不能掩住初见雀跃的心情,她就要出去了,去看看这个陌生的世界,这个她以后要生活的世界。

在玉夫人的叮咛下初见随声应着跑出了暖阁,穿过一个中厅,再经过一个廊门,见到一个小广场,广场打扫得十分干净,她兴奋地东张西望,对这里充满了好奇。

出了广场,便见到一个四合院的楼阁,中间的庭院有十来米,地面上覆盖着洁白的雪,庭院的角门两边种着有合抱粗的大树,她看不出那是什么树,只觉得挂在上面的冰凌看起来晶莹剔透,很是好看。

她欢快地笑着,张开双臂,呼吸着这清新美好的空气,她小跑起来,出了庭院,身后传来灵玉紧张的呼叫声。

“姑娘,等等,不可出去外头。”

出了四合院,是一条长长的巷子,两边的墙刷成灰白色,她望着对面两扇式的朱红大门,转头望着灵玉,手指了指那紧闭的大门。

灵玉很快知晓她的意思,低声在她耳边解释,“这大宅本是燕城侯爷的府邸,没落之后,王府要变卖,夫人变托人买下了后院,大宅有两个院落,分前院和后院,前院听说是被宁城的贵人给买下了。”

初见嘴角轻挑,点了点头,这大宅到底有多大啊?光是后院,已经是院中有院了,再看这明显比后院更加磅礴大气的前院,可以想象这大宅当初是多么奢侈华丽的场面。

她跨过门槛,回身,抬头,门楣上,黑漆匾额,鎏金题字,繁体楷书,字形娟秀优美,题有西洲居三字。

灵玉在她耳后道,“这后院本来不叫西洲居,是夫人后来改的。”

初见笑了笑,回过头,不知为何情绪突然有些低落,不知现代她的尸体被发现没有?现代的她,是否无名无姓成了遇难者中的一名?

她的未婚夫她的好友,他们知道消息了没?会不会感到内疚,会不会……

她脑海里混乱想着,脚步越走越急,灵玉的声音也变得更加紧张起来,但她顾不上其他,快速的奔跑,风迎面刮来,她张口喘着气,眼睛干涩得发疼,可是她却不想停下来,只想着让凛冽刺骨的寒风吹散她脑海里翻滚得难受的思绪。

不知跑了多久,她喘着气,胸口涨得厉害,心似乎就快要跳出喉咙了,她一手扶着墙壁,一手顺着气,直到气息稳定下来,才抬起螓首,看着周围的环境。

灵玉不在身后,她已经跑出了长巷,如今站在一个甬道里,往前几步有一个拱门,她回头望了望,心中暗叫一声糟糕,转身跑了回去,眼前出现了几个角门,她忘记刚刚是从哪一个进来,不知所措地望着天空发呆。

许久之后,玉初见才吁了一口气,打算站在原地,心想也许灵玉会找过来。

不知站了多久,她的脚开始有些发麻,她转向刚刚看到那个拱门,拱门后面是青石路面,原处屋檐若隐若现的青瓦,和她住的院落有些相似。

她一边好奇地向前走去,一边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拱门后面是一个很大的庭院,庭院尽头是一个三层的飞檐朱色小楼,小楼非常精致美观,庭院周围种着常青树,她看向那楼阁的门楣,黑漆金字,苍劲有力的字体,隶书,昕园。

周围都很安静,她探头看了看那楼阁里面,红木家具,古玩玉器摆设高雅,又是一大户人家。

庭院的左侧有一个两扇式朱漆门,门敞开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她拢了拢披风,往那门里走去。

出了朱漆门,是一个小小的广场,广场前面有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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