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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行天下-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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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闫灵
第一卷 后宫三千战 一、大婚
龙旗飘展,笙鼓齐鸣,天阶之上尽铺红毯,今日是魏帝尉迟尊迎娶大金公主的日子,尽管魏国宫廷一向崇尚节俭,今日却也破了先例大肆铺张,到让不少人惊诧不已,大魏与大金此刻仍属敌对,和亲已算是件骇事,缘何还将婚礼办的如此隆重?
“陛下——请陛下为千千万万的子民着想,此女乃我大魏的公敌啊!”跪倒在红毯边缘,几乎五体投地。
金云溪攥紧拳头,她一开始就明白自己的身份不会受到欢迎,如今站到了这个四面楚歌的异国,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孤单!一只厚大的手伸过来包住了她的拳头,拉着她继续往前走,这男人就是她的丈夫,虽然并没真切地看过他,但这双手已经让人觉得安全了,起码从生理上有这种感觉。
“陛下——听老臣一句劝吧!遣走此女,大魏将会同仇敌忾啊!陛下!”所谓忠臣大多都是如此直率,虽然时机选得过于巧妙,巧妙到可以让皇帝当场下不了台。
见尉迟尊丝毫不为所动,老人仰天含泪,“先皇,老臣无能,不能柬于陛下,无脸再见我大魏的列祖列宗啊!”北向跪于尉迟尊身后,头颅点地,随后站起身撞向一旁的图腾柱,鲜血溅红龙爪。
尉迟尊并没回头,攥着金云溪的手继续往天阶上走,脸色冷峻,两侧的大臣、侍卫不管持着何种心态都不敢吱声,天台之上的皇太后威严立于一旁,也并没什么表示。后侍太监们赶快收拾一下老人的尸首,拖至一旁。
虽然万人之中听不到任何声响,可金云溪却感觉到无声中的压力,还没真正看清这大魏国的模样,就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她——就是整个魏国的敌人!
国礼行毕,接着是后宫之礼,被一群魏国男人敌视过后,接着便是女人了。索性今日还没人敢找她的麻烦,只不过以眼神凌迟而已。
一天之中,唯一没给过她脸色的只有尉迟尊和皇太后,虽然她并不认为他们不恨她,可起码也能欺骗一下自己,其实她并不是完全不受欢迎的,虽然这有点自欺欺人,却还是能让心里好受些。
“娘娘,给您卸装吧。”南雪自小就跟着她,如今出嫁也当是嫁妆一起跟来了,可惜已经不能再叫公主,要改口叫娘娘了,“早上您没吓到吧?”
金云溪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吓到了又能怎样?难不成皇兄就能改变主意把我接回去?”
南雪小声叹一口气,“皇上就您一个妹妹,怎么舍得把您嫁得这么老远?”
“他已经不再是哥哥了,他是大金的皇帝。”
南雪知道不该再盯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自动寻了个岔头绕到一旁,“中午行宫礼的时候,我发现太后的话似乎比皇上的话更管用。”用金簪挑开发束,让金云溪的一头青丝垂落腰间。
金云溪挽了一绺长发绕在指间玩弄,“这话不能对外人说,这魏宫墙里的事咱们还没弄明白,别平白无故的招人口实。”
“我记下了。”
南雪转身,本想找只象牙梳替她梳头,没想到身后却立着一具黑影,吓得她一声惊呼,看清来人后,又不免张口结舌,“皇……皇上万安!”立即福身低头。
尉迟尊正摆弄着书桌上的砚台,像是已经站了很久,“下去吧。”以手指沾着朱砂在宣纸上画了个“一”字。
南雪瞅瞅云溪,见云溪点头后才有些迟疑地离去,并在门口处定了一下才关上门。
“臣妾拜见皇上。”微微福身,青丝滑过衣领垂到胸前。
“不恨你哥哥把你送到这里?”没叫平身,反到问了这么一句。
“臣妾跟皇上一样。”
尉迟尊浅笑,单手勾起她的下巴,让两人可以对视,“逼不得已吗?”
烛光里,两人对视良久,谁也没有逃避谁,像是要把对方的脸孔深深刻在脑海里一样。突然,尉迟尊一个俯身凑到她的耳畔,语音轻柔,“朕不喜欢你。”
云溪望着眼前的那双剑眉,他是个英武的男人,暗自在心里下了这么一个结论,“谢皇上!”
微风吹过窗柃,摇曳着满室的烛火,尉迟尊淡淡地呼出一口气,一俯身抱起了身前的女人。
岳阳宫沉寂入夜,红烛尽熄……
“皇……皇上!边关三百里加急!”总管太监兆席垂首立在新房外,要不是出了这种急事,谁敢在这关口叫皇上的起?!
尉迟尊的手停在半空中,手指上还挂着金云溪的外衫,这确实是件惹人恼的事!金云溪有些想笑,为自己刚刚的紧张,为他憋闷的脸色,趁着夜色,她放任笑意挂到脸上,没想着他能注意到。
“过了今晚,你可就笑不出来了。”放下手上的外衫,一把抓起床柜上的衣服往身上套,“你哥哥真是个让人恼的人。”
她知道他的意思,这个三百里加急就是她哥哥送她的“出嫁礼物”!真是可悲不是?不管自己的兄长还是丈夫都只把她当棋子而已,一枚绕进他们棋盘里的可有可无的暂代棋子。
卷起丝被裹住裸露的身体,缩在红漆床的一角,微风吹进床帐,红纱飘扬,黑暗中看不清房间内的摆设,只能看到一片青蓝色的灰暗。
一抹淡笑挂上嘴角,金云溪不过是一枚棋子吗?
“娘娘……”南雪点燃红烛,看着满室的狼藉和床上的女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南雪,陪我下盘棋吧,睡不着。”
“哦……”
第一卷 后宫三千战 二、魏宫党伐 一
自大婚那夜之后,尉迟尊再没踏进过岳阳宫一步,事实上这半个月来,他也未曾进过任何一位娉妃的寝宫,而边关也并未因这场联姻有多少改观,仗照旧打。这对于刚登基不久的新帝尉迟尊来说,是个相当大的考验,忍气吞声娶了大金公主,并顺手奉上几座城池作为聘礼之后,依然还要被频频欺凌,不管对臣民还是自己,他都很难交代。
金云溪一直想不通他的做法,魏国也算是个大国,与周边的小国不同,它有足够的实力可以与大金一搏高下,而尉迟尊这么一再退让实在让人有点想不通。
尉迟尊登基不过两年,相比之下后宫并不怎么充裕,皇后之位依然空悬,四宫贵妃如今算上她也不过才三宫,剩下的九嫔里空悬了五宫,其余美人、才人亦不过五六宫。本以为这不过三分满的后宫不会有多少事端,然而几日下来才发现自己错了。女人若是耍起手段来可不比男人差多少,尤其这些嫔妃背后又代表了各自不同的家族势力,互较长短的过程简直能写上一部小春秋。
每日早膳过后,必然是要到太后寝宫请安的,皇家最注重的是孝道,不管什么样的君主都不敢悖逆这一条。
依照品级,金云溪以贵妃的身份与德妃庄氏、贤妃尤氏可以先行进宫请安。庄氏出自魏国名门,庄家自大魏开国以来,出了四位宰相,庄氏的父亲就是当朝的左相。尤氏的身价也不比庄氏差,她的父亲和两位兄长皆手握重兵,执掌魏国半数兵马。再算算金云溪的身价,那就更不得了,魏国最大的威胁就是她皇兄所执掌的大金帝国。由这三人的背景不难看出皇家的婚姻由什么组成,除了权利,还是权利!
虽然金云溪的背景为宫内宫外的人所不齿,但终归众人还是对她心存忌惮的,就算想整她也不敢在明处下手。
“臣妾们给太后请安。”三人齐齐福身。
太后摆手,“起来吧,天凉了不少,以后不用这么早来,多顾着些自己的身子。”
一旁的执事太监赶忙给各条凳子上加了层棉垫,才敢让三位贵妃坐。
庄氏素来文雅,脸上始终未脱过笑容,尤氏身形虽显高大,却也是大家风范,就算不笑也让人看不出有什么敌意,三人之中,尤以金云溪最为年轻,相貌也相对出众一些。按照往常的的经验,接下来不过是说几句吃穿之类的场面话就可以退下了,没成想今天却多了一位访客。
“皇上万安!”门外的嫔妃们轻声翠语,各自显示着自己的好嗓音。
声音刚歇,尉迟尊就已踏进了门槛,屋内的三宫不比外面的嫔妃,起码脸上都
没表现出有多么欣喜,至于心里怎么想就只有各自清楚了。
“皇上万安!”礼是不得不行的。
尉迟尊点点头,算是平身的意思,“儿臣给母后请安,今日早朝拖了时辰,来晚了。”略微低首。
太后叫了声起,就让人搬了凳子过来,屋内的空气煞时变得稀少,因为无话可谈,也无事可谈。
虽然金云溪入宫时间尚短,可也知道尉迟尊并非太后所生,既非亲生子,就会有些隔阂,何况据她的观察来看,他们之间的隔阂还不只那么一点!
为了避免碰上太后或者尉迟尊的视线,她尽量把目光调到安全的区域,望向一旁花厅里的红漆格子窗,暗自数着上面的雕花,并没在意上位两人单调枯燥的对话……
“儿臣知道了,会让人多照顾一些。”尉迟尊一个侧目看向有些心不在焉的金云溪,引得在场的另两位贵妃也侧目看向她。
虽然不太清楚他们刚刚说了什么,可那两个女人微笑的面皮下暗藏的凌厉,她
还是能感受到的,他最后那句话定是与她有关。
“给岳阳宫再添几个可心的丫头,才那么几个人,入了冬少不了换夜的,多几个丫头也省得她们打瞌睡忘了掖被子。”太后端着一旁的茶水吹了两下,奇 …書∧ 網抬头给了金云溪一抹笑。
“是呢,妹妹年纪尚轻,少不了人照顾。”庄氏也送来一抹笑,虽然笑意未达眼睛。
尤氏到是没说话,脸色也属正常,只是她身旁的侍女让金云溪不免多瞅了一眼,这女子不俗,因她刚刚捕捉到了她一个眼色——一个使给尤氏的眼色。这魏宫果然处处藏龙卧虎。
“臣妾谢恩。”低下眼,不再看周围的一切。
他们退下之后,门外的后妃才进门请安,当下已近中午,站了一上午的妃嫔们却不敢露出些许疲色。
今天唯一让金云溪在意的是那个身材娇小,相貌不大出众的侍女,能给主子使眼色的侍女可不多啊。
“娘娘,太后赏得丫头们已经在门外侯着了。”捡起地上滑落的罩衫拍打了几下又披到了金云溪的肩上。
左手持笔,右手磨墨,正写得酣畅,“都是哪个宫里出来的?”
“庄妃宫里送来两个,尤妃宫也送了两个,太后那儿给了个外侍的丫头,皇上也遣了四个小太监。”接过她右手上的磨石继续磨着。
“这么多人?”并不抬头,耳边的发丝垂到宣纸上,随着写字的动作在纸上滑来滑去。
“我看照顾是一码事,安插到是真得。”南雪也是从小在宫廷长大的,有些事勿需想都能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这魏宫比咱大金的后宫可乱多了,瞧那一双双眼睛瞪得,恨不得把人吃了。”
“你以为大金后宫就安生吗?从皇兄破了誓言纳妃开始,就已经不太平了。太平的只有清心寡欲的皇嫂而已,到让你错意了。”搁笔,“再者,真得拿眼睛瞪你的人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瞪你的人。”
“那我们不是要处处留心?”
“是啊,这魏国上下,不管好人还是坏人可都盼着我们赶快消失。”深呼一口气,伸展一下手指。
“皇上……也是?”
单手托腮,“或许他是最想我消失的那个吧?如果他是位明君。”
第一卷 后宫三千战 三、魏宫党伐 二
如金云溪所猜,尉迟尊对她的存在相当在意,但又不能形于表面,金国的势力日益强大,相较之下,魏国却是止步不前,这其中的原由他心里最明白,从进住东宫时他就很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太后一直不肯松开手中的兵权,左右相也随之存有二心,朝中半数的官员心向得也是太后,剩下一半里能堪重用的为数并不多,如此情况下就算他想做点事,也不能完全顺手,甚至有可能被完全架空。他不是不明白太后的用意,这些年她一直在扶植皇孙尉迟枭南的势力,她儿子做不成皇帝,自然要留给她的孙子。
她能控制住西北的兵马不发,就想让东南的边关吃紧,进而让他这个九武之尊渐渐失去民心,失了民心的皇帝还能做什么?
他忍气吞声娶了金云溪,却一点用也没起到,反而让人看了笑话。还在大婚典礼上失了位老臣,可想而知如今宫外会有什么样的流言,再加上某些有心人的推波助澜,如果再不想办法的话,怕再过不久就有人敢动二心了。
“你的棋下得很好。”尉迟尊瞥一眼对面的金云溪,白色棋子在手心里打转。今日早朝一过,他居然来了岳阳宫,说是要跟她下棋,“胆子也大。”后一句话的意思是指她敢连赢他三盘,平常人是没这个胆量敢赢皇帝的。
“皇上不就是想来看我真本事的吗?”右手拖腮,她惯用左手,据说这一点像她的父亲。
“如果我死了,猜猜你会怎么样?”白子下定离手后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碎尸万断,永不超生!”放了最后一颗棋子,让第四盘棋变成合局。
“后宫里的事我不想管,太后的事,我还管不到,想好好活下去,就要先看好形式。”手指垫在合局的空挡处,那一格谁也没走,因为走了便是败字。
“臣妾会跟皇上共进退。”不跟也不行吧,这几天没少听到外面的闲言闲语,自然知道他如今的处境,就算先前不明白他与太后的关系,现在大概也能猜出个三五六了,只是他认为她能帮上什么吗?
“好好活下去。”只要她完好无损,金国暂时就没有理由大动刀戈,顶多是寻衅滋事而已,忍过了这段时期他还就有办法解救,只是这个忍字太难了。
“皇上不必担心臣妾,幼时曾有位道士为臣妾算过命,说臣妾能活到八十岁。”知道他也是逼不得已才提醒她保护自己,但看着他并不怎么好的脸色时,又想将他一军。
尉迟尊看看棋盘,再看看她,默不作声,像是今天才开始真正看她。
“启禀皇上,左右两位丞相在左殿等侯觐见。”总管太监兆席压低声音,隔着雕花漆门禀报。
从他瞬间变得严肃的表情来看,此时左右两相齐来觐见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前天庄妃、尤妃宫里送了几盒喜饼,说是她们的妹妹同时做了皇孙尉迟枭南的侧妃,事实很明显不过,左右两相已经开始为自己铺后路了。
尉迟尊迟迟没有答话,兆席站在门外也不敢出声询问。
金云溪慢慢端起一旁的茶壶给他的杯子续上热茶,茶香四溢,放下茶壶时,头转向门口,“臣妾大罪,居然病在皇上日理万机之际。”这话是说给兆席听得,能在皇上跟前侍侯的人,相信不会不知道这话要怎么回。从情理上来说,皇上的女人病了,晚一点召见臣子也无可厚非。
“奴才立刻传太医。”兆席心领神会,赶忙找个借口退下。
端着茶杯,尉迟尊的眼睛始终不离金云溪,“不怕惹麻烦上身?”
“臣妾鲁钝,皇上不是原就打算把麻烦推给臣妾得吗?”刚刚谁让她看好形势的?既然躲是躲不开了,那就干脆不要躲,让众人都知道他有多么宠爱她,然后招惹那些急性子的人先杀过来,这样真正想她死的人或者暂时还不会动手,有人代劳,他们何苦自己动手,等急性子的人阵亡了,她也大概了解了魏国的形式,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什么都不知道就去接招,只能招来杀身之祸,尤其连他都自顾不暇的时候。
尉迟尊到有些赞赏她了,因她的洒脱与胆量,“如果你不姓金的话,也许我会喜欢你。”直白又狂妄,但他用了“我”字而非“朕”字。
“如果臣妾不姓金,怕也见不到皇上了。”拿过一条黑色镶紫边的斗篷给他披上,恰好可以让送糕点的侍女萧云看到,她是太后送来的外侍丫头。
屋外秋风乍起,寒凉刺骨,迎着风,金云溪额旁的头发伴着金红的朝霞飞扬在空中,尉迟尊低头看着她的脸,暗自在心里默语:也许这女子是特别的,“陪朕走走吧。”
接过侍女递上来的红色斗篷,“臣妾领旨。”就让所有人看看她有多么受“宠爱”吧!
这是他们第一次携手,不管未来将会怎么样,这个早晨对他们俩来说是特别的,尽管没有爱情佐伴,尽管他依然忌于她的身份,可作为将要联手的同伴来说,金云溪很看好他,这是她生命中第一次毫无道理地相信一个人,也是唯一一个。
魏宫里并没什么好看的景色,也许是因为到了深秋,万物都已凋零,对尉迟尊来说,他甚至是第一次停下来看这座属于他的宫殿,很奇怪,他今天才看清自己住得地方。
顺着红砖宫道,沿路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还碰上了给太后请安回宫的各宫后妃,从她们的眼神里完全可以预测到她未来的处境,一抹灿笑挂上被朝霞映红的脸旁,皇嫂说得对,身为皇家的儿女永远也逃脱不了争斗的命运,看开点或者还可以活得更自在些。
“尉迟尊,你会背叛我吗?”伸手接住一枚飘落的黄叶,笑着置身于枫树下。
尉迟尊被她的话问住了,呆呆地站在屋角处的风口里……
金云溪这天早晨的笑容一直遗留在魏宫的这棵枫树下,这句问话也遗留了下来,因为他最终没有回答。
也许是他刚刚挽她手时挽得太紧吧,让她觉得很温暖,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错觉才让她说出这么无心的话,毕竟她从小所感受到的温暖都是带着些凉气的。
第一卷 后宫三千战 四、魏宫党伐 三
首先发难的自然不会是庄、尤两位贵妃,更不可能是太后,通常情况下,隐藏最深的也是最危险的,太后掌控大局,想废尉迟尊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自然不会急于这几天,后宫嫔妃们斗得热火朝天对她来说反而更好,省得她应付朝政的同时还要兼顾后宫。
庄、尤两位贵妃的心思也很好理解,如果是单讲夺取后位,她们到乐于参与,可如今这局棋很明显是对着皇上去的,她们还要权衡一下利弊,到底是为了家族成为废帝的妻子,还是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因此,她们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多大动作,定下来看看局势为上选。
剩下的后妃里又分三派,一派观望,一派逢迎、一派急进!当然,没一派是希望她住进昭阳宫的。
“娘娘,柳修容来了,说是亲自给您植了盆干枝梅。”南雪一边禀报,一边顺手把开着的窗子关上,已是初冬,风有些刺骨了。
金云溪合上书卷,闭了眼仰到软榻上,好不容易得了一个上午的闲可以看看书,本想看完休息一会儿,没想到已经有人找上门了,这个柳修容接连几天一直给她送这送那,并且坐下了就别想让她走,无非是想借她的光多见见皇上,因为皇上最爱到她这里。
“说我感了风寒——”
“姐姐病了吗?”还没来得及说完,门口就已经站了抹细瘦的身影,“我那正好有方去寒的药方,一会儿让人取来送与姐姐。”自动跨进门,把花盆放进南雪的怀里后就上前探视云溪的额头,“姐姐身上到确实有些热烫。”
这位细瘦的美人即是柳修仪,本名柳案眉,现年二十岁,足足大了云溪两岁半,叫姐姐居然还能叫得这么顺口。九嫔里属她家势最薄,父亲只是个从五品的候补翰林侍读,因此在后宫多半是没什么讲话机会的,就是品级比她低的才人也敢在她面前大小声,如今又一年老过一年,再怀不上子嗣,怕迟早是个受冷落的命,但想得到皇上恩宠却又不是件容易的事,不光要花钱打通皇上身边的太监,时不时地在圣驾面前提那么一两句,让皇上记得还有这么一个人,还要定时通融一下太后那边,毕竟想得到皇上恩宠又不至于因此被太后盯上的话,钱是必须要花得,她能做到这个位置已经快要把娘家掏空了,然而还是没能生出一男半女,怎么能不着急!
金云溪也有点同情她的身世,可又明白她这种做法是毫无意义的,一个男人,特别是一个做皇帝的男人,如果他对你没兴趣,或者说对权利比对女人更有兴趣,那么就算你是天仙神女也无济于事,凑巧的是尉迟尊恰好就是这种人,他甚至都没正眼瞧过这位柳修仪。
“修仪费心了,娘娘她刚刚让太医看过了。”南雪赶紧插话,省得一会她把事闹大,真招来太医到不好看了。
她也不是鲁钝之人,自然是给了台阶就要自己往下走,“那就好,天渐渐冷了,眼看就要过冬了,姐姐的棉衣可曾做好?”悻悻地坐到榻子旁的一条软凳上。
金云溪撑起上身坐起来,看来今天一个下午是别想再休息了,“南雪已经备好了。”
“还想要是没准备,我来给姐姐做呢。”
她的称呼实在让金云溪不知道怎么还口称呼她,干脆今天就把这称呼改一改,“听说柳修仪入宫两年了,是皇上登基那年的秀女吗?”
“是,正是第一届秀女。”
“啊……那我该称呼柳修仪为姐姐才是,毕竟有前后之分。”
柳案眉盯着金云溪好一会儿,确定她没有其他意思后才倏得转笑,“我到忘了宫里的规矩了,真该打。”
“姐姐不必自责,说起来也只不过是称呼而已,到平白占了姐姐这么长时间的便宜,是妹妹的错。”
两人都轻笑起来。
“瞧我,一说起话就什么都忘了。”站起身去接了南雪怀里的花盆,“这是我开春时接的干枝梅,想想已经入了冬,再过些日子就要开花了,搬来给妹妹看看,权当凑个趣。”
金云溪刚想回谢,门口就有人先开口了,“柳姐姐好心思啊,御花园的物事到也当成礼物了。”
柳案眉的脸刷红,没话接那句嘲讽。
“奴婢给昭容请安。”南雪赶紧向门外的侍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奉茶。
这位擅自闯入的何昭容何玉立据说在半年前很得皇上的宠爱,如今旧人看新人自然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就算她姓金的是贵妃又如何,单看她的身世就没什么好怕的,她就不信皇上能不管全天下众生之口,真敢封她为后。
她没请安,金云溪也当不在意。
柳案眉抱着花盆立在一旁,不知道是放下还是不放下,有些骑虎难下,南雪见状赶紧上前接了花盆,“修仪先坐着吧,我家娘娘也是爱花之人,早上还让我到御花园折几株梅枝来着,我都给忙忘了。”
“是啊,梅香入页搏书香,我要谢谢柳姐姐才是,姐姐请入坐。”独是没给何玉立让座,礼尚往来,省得有多寡之分。
“哼。”从喉咙里浅哼一声,自己坐下。
很明显,这两位红脸白脸的嫔妃均不是冲着她来得,尤其这位何昭容,看她今天的妆容莫不是想让皇上看看到底谁才是宫里的第一美人,早知道真该把头发弄乱些好衬托她的美丽。
一个下午都是柳案眉和金云溪在聊天,一来两人还算有些话题,比如诗词典籍,在金云溪看来,柳案眉确实是个不小的才女,可惜入了宫门后一切都隐藏在争斗之后了,毕竟这里不是读书念诗的好地方。如今再次谈起姑娘时所学的诗词,到让柳案眉的话更多了,但也相当节制,因为在场的还有一位时不时喷几口火的何昭容,她出身将帅世家,细细算起来也算是太后的远戚,自小较为娇惯,少习诗书,当然对眼前两人文绉绉的谈话插不上嘴,并且有些愤懑。
太阳西落,尉迟尊隔两天要来岳阳宫下盘棋,一来可以洞查太后最近的态度,二来也顺便看看后宫女人们背后的势力如何动作,三来看金云溪能否撑得住。今天朝事较少,自然是要来一趟的。
“臣妾给皇上请安。”何玉立最先行礼,最先冲向尉迟尊,凭着之前的恩宠,皇上也不可能责怪她多少,今天非把皇上拉到她的宫里不可,前两天来都没见着,今天终于让她等到了,都怪兆席不济事,收了她那么多银子也办不成事,她都快三个月没见上皇上的面了。
“皇上都把玉儿给忘了……”揪着尉迟尊的袖子不放。
金云溪和柳案眉均把眼睛调向窗外,一个是因为想笑,一个是因为难过。
“哦,到是瘦了些。”尉迟尊声色未动,对于自己曾经宠幸过的女人,就算已失去了兴趣,也还是不会过于严厉,这一点在他自己看来,是个不小的仁慈了,回头对兆席吩咐了一句,“让御膳房多注意居央宫的膳食。”
“是。”兆席伺机给何玉立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见好就收。
这个眼色到让柳案眉先会意了,赶紧起身告退,顺便找了个借口硬是把何玉立拉出了岳阳宫。这一举动让金云溪有些赞赏她的机敏,懂得进退适宜,既在皇帝面前表现出了大家风范,又可以使何玉立事后感激她,不过前提是如果她能想通其中道理的话。
第一卷 后宫三千战 五、魏宫党伐 四
整日看着宫里这群莺莺燕燕争来争去,都有些腻烦了,争到最后又能如何呢?她们要争得那个男人是无心的,他的心里只有他的国家,怎么还能盛得下别的?金云溪看着他日以继夜地翻看奏折,甚至亲手绘制边关的地图,就像皇嫂说得,当男人像男人时,你才会爱上他,可惜他却已经不值得你去爱了。近半年来,他有时会来岳阳宫就寝,可从没沾过一下床,他太忙了,忙到只剩下他的天下。
第一次见到尉迟枭南是在正月的皇家家宴上,也是从那一晚开始,金云溪才真正走进尉迟家精彩、复杂、血腥的争斗中,那一年她刚满十八岁,由此也最终让她走上了此后几十年的无古之路。
魏宫家宴每年一次,往年如何她不知道,但今年的气氛绝对紧张,先不说年初金兵刚侵扰了边关,就是去年秋天的科场舞弊案越牵越大,最后居然牵到了尉迟枭南和右丞相的头上这事已经够让尉迟尊头疼的了,不查下去则难以对三千名考生交代,查下去又要与太后正面为敌,以他目前的实力却还不足以与她正面对抗。
尉迟枭南只比尉迟尊小四岁,长相也与尉迟尊有几分相似,差别在于尉迟尊始终紧锁着眉头。
“枭南给贵妃娘娘请安。”花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场面似乎有些尴尬,毕竟她这个婶母比侄子还要小上四五岁。
“勿须多礼。”望望花厅外的梅树,打算寒暄过后出去走走,反正宴席还没开始不是?
不期然这尉迟枭南居然挡了她的去路,“金兵越界扰事,娘娘可听说了?”居高临下俯视她。
她若是退了,他定然要再进一步,摆明了就是想找茬,躲也没用,切记不可以动到手脚,毕竟有叔侄辈分之差,弄不好就会被灌上淫乱宫廷的罪名,“皇侄说笑了,内宫不可干政是宫里的规矩。”仰头与他对视,不急也不慌。
尉迟枭南咧嘴笑了笑,“今天是家宴,枭南问这话自然也是当家话问得。”
“最近只顾着照顾皇上的龙体,科场舞弊一案让皇上动怒不小,皇侄难道没听说?”反将一军,提醒他先考虑自己的事要紧。
“你很聪明。”他笑得轻松,且毫无规矩的用了“你”字。
“不知皇侄的师尊是哪位翰林?”
这一句到把他问住了,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看来是该提醒皇上整治翰林院这帮文人了,礼仪廉耻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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