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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我神经-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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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他们在九一年发大水时就被冲走了,当时我就成了孤儿,在父老乡亲的哺育下成长起来,已经很多年没见着他们了,据说他们死了连尸首都没找着。
  怎么又是件无头案?我怎么就这运气,老是没一件好事光顾我,那他们长啥样呢?
  我现在惟一好奇的只能停留在对他们外表上的探求,我和姐都是美人胚子,但父母长啥样我总不能也往好处里猜。
  当然都是俊男靓女,在那个村子里他们是天造一双,首屈一指的漂亮夫妻。
  那他们一定家庭背景不错。这是我多年来寻求未果的问题,它决定着我身份背后的血统问题,是人渣型还是贵族型的,要取决于父母他们的职业背景,个人素质,何况是美男靓女,更应该是白领粉领一族。
  家庭背景还凑和着吧,爸是挑大粪的,妈是养猪的……
  我眼前一黑,昏倒在地,任由我姐呼喊也不动半根手指头,这太对不起人了,我无论如何不再相信我和王翠是同根生,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这下成吧。
  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人看,俊男靓女的父母外形如此美好,却干着喂猪挑大粪的勾当,悲剧已经无法准确表达,惨剧还让人意犹未尽。
  这之后我就不怎么打探父母的其他消息,人都被水冲没了我关心有什么用,与其虚无的等待奇迹倒不如干点有意义的事。很快,我的结婚资金就到手了,张凹几笔扣点的款子被我截留在私人小金库里,本不打算动用这笔消费者赔偿款的,想想自己也是一名受害者,先垫上,结婚以后慢慢还也不无道理。每天陪着李雪出去散步,告诉她世界的美好,爱情的绚丽。她偶尔乐开嘴笑,我反而有种郁闷,谁说一个人的过去不重要,哪个男人不在乎女人的过去,一旦拥有了长时间面对了,就会用挑剔的眼光去审视她,她的不好,过去的现在的,就会一古脑钻出来,表面上我还不能有所反映,藏在肚子里又闷得很,甚至我在想,蒋小红现在如何了呢?
  一个不争的事实是,李雪我肯定不会放弃,她眼睛不好,出门踩到狗屎是小事,跌倒伤了骨头是大事,撞上大树是小事,鼻子撞没了是大事,没有我是小事,想不开喝农药是大事。我步步为营地跟着她,平时上班后就把她关在家里,让她乖乖地给我把业余记录下的东西用打字机打出来,她逐渐成为真正的打字高手,甚至是盲打高手。
  冬天不是个好东西,零下十几度也并不鲜见,小弟弟都蜷缩着找不着了,洞房里的事就让我汗颜,李雪不怪我,她主动担负起寻找小弟弟的重任。我跟她绝对是合法的夫妻,做的也是受法律保护的事情。结婚证领了好几个月,洞房也入了好几次,无奈这个冬天实在太冷,夫妻生活不是那么尽兴,不但本人容易患上感冒,小弟弟也从露头开始一直瑟瑟发抖。
  外面的积雪厚达一尺深,穿着棉鞋踩上去跟踩到粪池里一样,拔出来都能把鞋子带掉,一张嘴,口水就会结成冰。不是出去干活挣钱我不会选择出行,冻死没关系,冻个二等残废就给政府添麻烦了。这个中午我找不到我妈了,饭菜跟冰棒似的,尝一口肚子就哗哗地响,她跟踪我爸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没什么好消息,她希望一辈子都没好消息,至少这样,我爸的证据不在她手里,她还残存一些希望。
  可是中午没过完她就跑回来了,她还认得家,记得回家,有这点责任心就好。但这次她回来太兴师动众了,场面热闹非凡,她身后跟着一帮孩子,他们肯定在佩服我妈的毅力,对她赤脚在雪地上撒野产生膜拜。我妈的棉鞋可能跑丢了,袜子也一定隔着碍事,她赤裸着脚脖子,两只脚都光着站在雪地里,积雪那么深,灌到我妈的脚腕,风凛冽地吹过来,雪一会儿就覆盖住她的小腿。我没印象我妈在哈尔滨体验过生活,这么冷的天她如此是不是想证明她将付诸某种决定。我显然是被镇住了,试图拉她回来暖暖脚,她却笑着,是狂笑的那种,转而又像个孩子似的自个儿偷笑,她一定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了,以致于连鞋子都蹬掉在雪地上狂欢。她后面的那帮孩子认得我,指着我议论,看,这是章无计的妈。我点点头,说,是啊,我是章无计,她是我的妈,但你们这些死孩子若再走近一点,我肯定让你们喊我爹。我随手抄起隔壁用于扫雪的铁锹挖了一捧雪抛向那帮孩子,他们欢快地笑着跑开,我妈鬼使神差地跟着他们跑,一直跑,两只脚踩在雪地上,留下两行硕大的像熊掌的脚印。我当然要追着,而且还哭着,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迟早我妈要被逼疯,不是别人,是她自己逼自己,现在,她得逞了。
  中午没有做饭也没有饭吃,我妈想必饿急了,她抓起一把雪塞到嘴里,对此我并不持反对意见,从小到大我吃雪的次数并不比吃盐少,我感到不解的是,那捧雪有一堆谁家吃剩的骨头,抑或是谁家看门狗衔出来也未可知。我制止她的行为显然慢了一个节拍,她又得逞了,带着脏的白雪在她嘴边周围孤零零地粘着,我举起手替她揩去,她大概怕生,让我想起她最后一次跟我说的故事,大姥姥是她的宿命,她一定在学习她,效仿她,做一个合格的跑步运动员。
  我堂堂一个小伙子竟然追不上一名年逾古稀的老大妈,这肯定是精神上的动力,我妈在寻找一种力量摆脱一样东西。她的头发散开来,浓密地罩在脸上,除了眼眶清晰可见,我分不清她的脸上是否噙着泪水,她不觉得痛么?她的脚底明明在流着血,一块碎玻璃通过白雪的隐藏穿透她的脚板,那抹鲜血跟白雪相互对峙着,好像全与我妈无关,如同那血不是从她身上流出来的,可我真切感受到,那血一定通过了我的血管。
  我妈不记得我了,但她一定记得我的眼泪,她从小把我养大,一定熟悉我要是歇斯底里的哭一定意味着缺少奶水,她会动用她的母性照顾我这个小孩。我哭得响彻大地,这让我很矛盾,太低声我妈听不到,太大声可能引来一些耗子什么的东西,它们如果耻笑我,会比用刀刺我更难受。我妈听到我哭喊,看了我一眼,她不过就是随意瞥了我那么一眼,无关自己的像是看一只狗嘶嚎。
  我妈乐呵呵的在雪地上看风景,一直往前走,化雪的地方现出一条道,稀泥铺满了两旁。她的脚从上面踏过,粘着几块泥巴继续前行,突然脚底一软,一个趔趄匍倒在地上,稀泥糊了一脸,她从未享受过如此自由和疯狂,忍不住抓起一小撮泥巴塞进嘴里。
  身后有某种声音,我回过头去,李雪与我们的队形保持得不好,这一定受了她眼睛的影响。她没有表情,耳朵好像在仔细倾听什么。我说,你回去。然后扯开嗓门放大一倍声音对李雪喊,你回去。她颤巍巍地转身离去,我摆脱了她的注视,心情愉悦地坐到地上,无声的在心里嘶哑哭泣。我妈爬起来继续往前冲,胜利的旗帜大概在向她招手,她义无反顾地冲上前去,不顾道路的荆棘。我抹了一把眼泪爬起来,跟着那条有些肥胖的背影冲刺,她跌倒我就停下来,她奔跑我就不要命地跟着,路上有行人好奇,或者无聊观望着,他们在猜测,这样一个冬季的早晨,这一老一少在比什么赛,如此坚忍不拔。
  这样一直到天黑,我妈也累了,傻呵呵地盯着我,我走一步她走一步,我将她重新按原路引回家,这么短的距离,一个来回我们用了整整一天。我要做的是将她送进医院里,或者我仔细考虑后放弃这个决定,一匹野马永远不适合圈养,一个追求自由精神的人也不会甘囚于房间,我妈现在不是普通人,她追求阳光、自由和空气,她每天乐此不疲地飞奔着,我又何必阻止她的步伐呢。
  倘若我爸在家,明天市井小报必将有一则儿弑父的天大新闻,我钟情于出名,我那么不甘于寂寞,即使在牢狱里我也得做最后一次的虚拟享受。可惜的是,我爸失踪了,从我妈疯的那一天起,他彻底离开了我们的视线,这就是三十多年的婚姻,抵不过风花雪月的一场激情。
复仇诺曼底
  李雪除了盲打之外还多了一个任务就是照顾我妈,我要求李雪给她讲故事,每天一集,都是关于她的儿子章无计的故事,从人渣生活说到神经病生活,她在后半部分肯定能找到共鸣,从而像我现在一样,神经恢复正常,智商恢复超常。
  另一方面我加快敛财,这违背了我对张凹忠心耿耿的原意,这实在是无奈之举,他欠了那么多人的那么多情,我应该替他偿还的,这其中还有我的亲姐姐王翠。张凹逼良为娼,逼花灰发神经不正常,他的罪孽够深,从他身上刮些油脂也说得过去。猪头对我也是忠心耿耿,我也没有亏待过他,每个月都指示会计按百分之六十给他发工资;他出差的费用,至少也能报销百分之五十;他请客户吃饭的费用,我肯定允许他报百分之四十。他那猪头,比所有客人加起来吃得还多,百分之四十对得起他。
  攒够一笔钱,我会让王翠回老家照顾花灰发去,她留在张凹跟前是伴君如伴虎。工作还得秘密进行,张凹虽然致力于工厂的外部发展,但偶尔也会过问内部的事情,在销售稳定的情况下,他基本上不对我产生怀疑,事实上,为了他,我也的确付出了很多,为工厂实实在在奉献了几年青春。
  表哥杨那边我继续送钱,送到他们不敢收为止,每笔钱都有记录,表哥杨出不来他们就得陪他进去。尽管他们说快了快了,我还是抱着这样的心思,喂饱你的胃,办不成事就得吐出来。
  蒋小红到我家的频率越来越高,她的护士身份更懂得照顾我妈起居,她像是说故事高手,能把我说正常了,我有理由相信,我妈会彻底康复。李雪虽然能生活自理,但眼疾的困难让蒋小红多了一份责任,她基本上照顾这两名残疾人士,还得上自己的班挣钱交给我,我都不好意思了,她却说,一家人客气什么。这时我才深刻理解到当年姥爷的痛苦了,这婚姻法的履行葬送了多少男人们的美梦。
  按照日常惯例,每个月月底我去了张凹的别墅交给他一个月的销售额,这一行为持续了近一年,他每次都会抽出一些作红包奖给我,我当然欣然接受,一个月给他赚几十万,他给我几千的红包实在是微不足道。这天我又提着一只大皮箱去他家,每次我都用这只破箱子,外表的萎靡掩饰了它内在的昂贵。基本上我不动用保安,没人抢罢了,有人抢更好,报警,让人查去,张凹肯定不敢追究,监守自盗?不可能,我不是那种人,几十万媚不倒我,为了几十万冒险去做几年牢肯定是个孬种的行为,哪天有个百八十万的再做不迟。
  这一次我失算了,百八十万的机会没有了,刚进张凹别墅大门,几个彪形大汉就把我掐住,像掐一只蚂蚁一样,我丝毫动弹不了,张凹恶狠狠走出来,我知道凶多吉少。
  张凹像看牲口一样捏着我的下巴,他认识我的呀,如此端详令我好生不自在,但他的眼神充满歹意,他想置我于死地吗?那也得有些理由才成,这儿是住宅区不是坟场,杀个人抛尸鬼都不晓得,就算逮条狼狗也能闻出我气味来。几个大汉站在我身后,以前我来的时候并未见过他们,是才应聘的新员工?看场上气氛,这回我要蜕层皮,但我不畏惧,一革命迟早有这一天,何况还有猪头呢,他认得这地方,会带一干黑人保镖来找我,他对我那么顺从,早已忘了他的主人张凹,我只盼望猪头来救我时不要大动干戈,更不能将张凹搞残废,都是人类,何必相互残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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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么好心张凹未必有,他以前那种见我跟兄弟一样的表情丧失的无影无踪,他摆弄着一座花瓶,质地像唐朝或宋代,即使是赝品也要值个几千几万吧。要是我,肯定细心把玩,但此时张凹冒充大款,他一甩手就把瓶子砸到我脑门上,瓶子遗憾地碎成三百六十五块,我脑袋嗡嗡的发鸣,他不至于这么奢侈吧,顶多给我个烟缸就可以了。他走到我眼前掐着我脖子说,章无计,亏我那么信任你,你竟然暗地里摆我的道,也不知道我姓谁名啥。我说,您不姓张名凹么,我晓得你的名字。
  什么?我他妈就是张平……张凹此言一出立马惊艳四座,也许是他一时失口,接着他又说,我就是张平,你小子早不是我对手,给你靠近我的机会就是养着你,让你别他妈坏我好事,谁知道你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是一直防着你点儿,迟早要死在你小子手上,你够狠啊你,但你也得打听打听我是什么个人物,跟我斗,你永远是个失败者。
  哦,你就是张平啊,好像是一个坏人,我记得不是很清晰,既然你自己都承认是个坏蛋,我也不好持反对意见。不过你这样对我究竟所为何事呢,我为你卖命还少么?
  哟,哟,哟,还装蒜呢,一年多时间,至少弄了我十万块吧,掌握我不少资料吧?想整垮我是么?没门,连你名字都那么失败,章无计,你瞧你还有什么能耐。
  张老板,您误会了。我耐心向他解释,朱大春可以证明我对你忠心耿耿,以前的事我记忆里早就记不清了,更谈不上什么报复,你信我就好,不信我就是你的损失了。
  张凹点了一支烟,侧着头说,好吧,让朱大春证明。
  猪头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跟鬼一样毫无声息,他的出现令我为之一震,他应该可以证明我付出的艰辛劳动,而且每个月也给了他不少好处,不为我说句话,他该遭天打雷劈、女鬼上身。
  朱大春拿出一个笔记本,我想他对我还是这么虔诚,每次的付出都给我记着,不愧是哥们儿兄弟朋友啊!
  可他读着读着就让我毛骨悚然了,他念的都是我哪天哪月发了多少货,收了多少账,做了多少账,消失了多少账,还有销售资料,货源资料,凡是转到我手里的他都有记录,这他妈的,他妈的……老天啊,这不是反间计、苦肉计么?
  张凹冷笑了一声,傻了吧,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不会,我又振作精神,我还有一张王牌,绝对站在我这边,她就是我那多灾多难,荣辱与共,同舟共济的亲姐姐——王翠。
  我姐姐真是多灾多难,历经坎坷无尽头,我指望她来救我本身就有脑子不好使的嫌疑。像张凹这样城府极深、阴险狡诈的小人,怎可能那么轻易着我的道?我正在忐忑间,悲惨的一幕就出现了,我姐被一个大汉推了出来一下子摔倒在沙发上。张凹在她面前转了一个圈,像观赏一只大熊猫,嘲讽地说,哎哟,还都是一家人,这世界真他妈小,想联合整垮我么?也不打听打听我是什么人。对了王翠,不要以为进我的门就当自己是女主人了,我张凹什么时候把女人当棵葱啦?对你我是图个新鲜,玩了就该扔掉的,要不是你知道那么多秘密,掌握着财政机密,早把你赶出去坐台了,还想联合章无计搞倒我?可真是不自量力,笨得跟猪一样,要不是大春监视你们,我他妈还真差点翻了船,这回你们没话说了吧?
  还有啥好说的呢,话都被张凹一个人说尽了,我又陷入魔掌之中无以反抗,王翠更是一个弱女子,只有沉默才能面对这一切。张凹见我不说话更是嚣张跋扈,他手指点着我的鼻子,不容分辨地说,拿二十万来,否则,你俩别想走出这道门!
  我叹了一声说,二十万根毛都没有,哪有人民币给你。
  张凹说,这个是你们的事情,我会让你家人准备的,你只管安心在这待着吧。
  我家人加起来也没二十万根毛,他们都伤心死了,我妈脑子不好,犯急了去抢银行暴露你的目标不要怪我们啊。
  少废话,没钱就在这儿呆着,饿不死算你们走运。
  张凹把我姐推了出去,她依依不舍地回头张望,我频频向她抛去暗示的目光,希望她能明白我在这儿住着比在家里舒坦多了,席梦思,沙发,大电视,能被张凹绑票到此其实是我心甘情愿。过了一会张凹又带着几个大傻走进来,如果不是身子被麻绳绑着我一定上前跟他打招呼,无论他怎么对我,我却不能忘恩负义,这么长时间他供给我吃喝花,我对他也是忠心耿耿,除了拿了几笔他的不义之财外,我几乎奉献了所有忠心,他一定会在将来为今天之举而懊恼不己,那时我依然拍一拍他的肥脑袋,不在意地告诉他,没事,别往心里去,我不会怪你的。
  还没表扬张凹几句,他就上天了,对我远没有想像中的客气,他命令几个大汉将我异地关押,这也不无道理,合肥是我的地盘,那么多兄弟姐妹得知我没有人身自由还不把他别墅掀咯!我可以理解他这个方案,可他总不能不人道对我吧,我不过说了句,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其中一个大汉就朝我肚子蹬了一脚过来,那一脚看似漫不经心,我的肚子却像阑尾炎一样疼痛难忍,蹲下来或许好受些,可双腿也被他们绑着无法动弹,他们不顾我的叫爹喊娘三下五除二将我抬到一辆面包车上,随之用黑胶布蒙上我的眼睛,我想这下坏了,这纯粹是恐怖组织的惯用手法,等到赎金到手就会撕票灭口,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越尿急,一时半会也不会让我上厕所,干脆,我将尿撒在了裤裆里。
  这是我成人后第一次当着大家的面小便,幸好都是男人,这跟他们半夜喝酒去某个街角解决内急的性质一样,随地大小便不会成为男人形象的牵绊石,只是,我心里没底的是,他们何时给我换一件干净的裤衩。
  我被蒙上眼睛,他们开车将我送到什么地方一点儿也不知道,反正离张凹家不远,约摸十分钟他们就停了车,接着我身上像是挨了什么东西的踹,人一骨碌滚出了车厢。我担心他们直接砍了我的头就想跪下来央求他们放我一条生路,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跪也跪不下来,嘴巴也说不了话——临上车他们就将我嘴巴封上怕我半路吼叫影响环境,现在我躺在地上,脑袋像小鸡啄米般点个不停,嘴巴咕咕哝哝地说着话。他们肯定以为我是害怕或什么地方疼痛,而我心里明白我是在向他们求救,哥们儿,饶我一命,我给你跪下了。
  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人一旦到了生死关头是无法保持形象和骨气的,人将至死,只要能活下来,没有不愿委屈求全的。他们撕掉我的眼罩和口罩,我大口呼吸,眼睛余光小心翼翼瞟着他们。这几个个个人高马大,我即使智取也很难逃脱得了,再瞄一瞄现场环境,是间小屋子,像是某家废弃的工厂,显然具备恐怖影片阴森诡异的条件,在这儿杀几个灭口准是件无头案。做一个野鬼谁都不会情愿,我更不愿意这儿成为我葬身之地,没有美女,没有佳肴,没有钞票和树木,这里只有一堆一堆的废钢铁和脏垃圾,蚊蝇是惟一的葬礼参加者,想到这些不得不大叹我命休矣。
  他们果真不给我饭吃,第一顿饭我连个米粒都没看见,肚子饿得咕咕叫,除了能爬几步,我无法进行大面积的动弹,第三顿时我已经清楚觉察到肚皮瘪了进去,再没有吃的,半条命估计就没了。第四顿时是早晨听到几声鸟叫,我挨过一夜,但已经是第四次没饭下咽,耳朵放精一点能听见肚子里噼哩叭啦响,饿得肚子直冒烟啦!浑身疲乏得要命,这样下去,随时有被蚊蝇吞噬的危险。我尝试着爬行,像蛇一样吐着舌头,几只蚂蚁成为我裹腹之餐,但份量太小,如果是龙虾倒可以充饥。我又寻找别的东西,希望能暂时解决一下温饱问题。于是,比蚂蚁身体大点的苍蝇、甲壳虫、小树枝儿,烂苹果就成了我的口粮,这些东西味道不太好,营养搭配也不合理,但至少能充饥不让自己饿死,有些还是具有蛋白质等营养成分的,我妈他们在粮食紧缺的时候品尝过这些东西,他们告诉我生命的延续是不分好吃与不好吃的,能吃进肚子里都是有用的东西。
  可是,他们忽略了一点,拉出来不像吃进去那么简单了,我后来一个礼拜之内没有大便的冲动,有也只是预谋,无法成行。
  现阶段主要任务是苟延残喘地活下去,不管用什么方式,活一天就是成功一天,任何奇迹都是在坚持里诞生的,到了第三天第八顿时,我脑袋缺氧处于晕迷状态,周围死寂一样安静,我大脑里出现了一些混乱意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出现,他们微笑着向我招手,我想挥手致意,可惜举不起来,他们过来扶我起来,可惜我无法动弹。很快我就被一张美丽熟悉的面孔所吸引,我绞尽脑汁想记起她,好不容易我才搜索出她不就是我的蒋小红吗?
  在我弥留之际就听到有人喊,无计,无计。我不能确定这是现实,就狠狠咬了下舌头,毫无痛感,这下算是肯定自己身在阴间,蒋小红不过是我的幻觉,在这个时候竟然首先想到她而非李雪小花的,这有点对不起人。
  接着又有人喊,他妈的还装死呢。然后我身上又被踹了一脚,也只是能感觉到但无法体验到痛,像攻击一个稻草人,对方不言不语任你宰割——那句话不像是蒋小红说的,我又怀疑起自己犯了什么差错,连张凹的声音都萦绕在耳畔,难道他其实是我亲哥哥?可他并没有我亲哥哥那般仁义,他又踹了我一脚,这回我明显痛得龇牙咧嘴,这一脚正中我屁股神经上,浑身更止不住打了个冷颤,我由此想起了尿,肿胀一天后突然喷泻出来的快感与此类似,可惜的是,几日来我都不知道尿从何而出。客观条件决定我无法用正常姿势排泄粪便,外面虽有个把人把守,却也不管我的屎尿,更不管我的三餐,于是这几日我困苦地捱着,吃一些面前走动的小动物聊以充饥,非常可怜稀少的大小便不经过我大脑同意便主动钻出来。
  我逐渐清醒过来,女人的声音也许是我的催化剂,她叫得惊天地泣鬼神,声音如银铃般流转着痛苦之情——无计无计,我是小红,你怎么了啊?我微闭双眼,心里奇怪蒋小红的明知故问,废话,这不明摆着的么,快死了,饿的,还不拿面包香肠来。
  张凹带着几个人在不远处饶有兴趣地盯着我们,蒋小红扑在我身上这儿摸摸那儿捏捏,我想这下坏了,她捏了几分钟我的小弟弟竟然没反应,我,我无法人道了……
  我极其痛苦地承受蒋小红对我的诱引,她在我身上摸索,把有关束缚我的东西一一解除,我开始活动自如,蒋小红扶我站起来,我有心无力又晕倒,太饿了,饿晕了,可是没人了解我内心想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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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凹这时走过来,手里拎着一袋东西,我眯起眼睛偷偷看了几眼,好像是卤菜之类的东西,我的肚子叫得更厉害了,估计他们都听到了,张凹就说,无计,这东西想吃吗?他将东西扬到我眼前一晃,我忍住困乏又多看了一眼,可以确定是卤鸡膀子,好肥的鸡膀子,我忍住口水不往肚子里咽,可泪水却要流淌下来,我多希望张凹把东西放在我面前让我饱餐一顿,还我以前的精神面貌。张凹又说,看,蒋小红找到我非要看无计死活,现在看到了,赶快回去准备钱赎他回去,否则过个两天就要来为他收尸。
  你这个禽兽!蒋小红狠狠地瞪着他,给了他一个中肯的评价。
  骂什么都可以,也可以去报警,有本事就将我抓起来,不过那时就不知道无计在哪个地方安息了,现在看到他这个大活人了,放心吧,饿不死他,三五天我就会喂他一次食,直到把二十万给我拿来,他欠我的一分不能少。
  张凹果真把鸡翅膀扔到我跟前,我奋不顾身去抢,生怕谁捷足先登。袋子里的香味传到我鼻孔里,甭提有多舒坦了,我干涸的都没有了口水,只好流了点泪水来表达对这些鸡膀子的好感。
  看来蒋小红是吃饱了喝足了,她充满愤怒的要上前给张凹一个下马威,抓他的头发,捣他的鼻孔,撕他的嘴巴……张凹嘻嘻哈哈的笑,这小妞还想撒野呢!他对身旁的大汉说,看来不给她点颜色看看不知道咱们的厉害,她就交给你们处置了,记得不要太过火哦。说完,他有些恬不知耻地先笑了起来,那几个大汉也跟着放声大笑,空气里充满恶心的气味。蒋小红瞪着双眼望着张凹,你这个卑鄙小人,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刚说完,上来两个大汉把蒋小红拖到一旁,张凹恼羞成怒上前给了她一巴掌,恶狠狠地说,你个臭婊子敢说我,今天我就尝尝你是啥做的。他疯狂地撕扯蒋小红的衣服,蒋小红被另外几个人牢牢控制住无法动弹,看得出她在歇斯底里的反抗和绝望的叫喊,可方圆数里,她的声音只显得弱小和寂寥。
  如此情形我能不出手相助吗?虽然不舍,但我还是主动放下鸡腿,大吼一声,你们住手!但我站起来时头发晕又栽倒在地,一个粗壮小伙过来将我踩在他脚底下,我跟乌龟似的动弹不得,也叫喊不出,因为他踩的不是地方,恰好是我的小脸蛋儿。
  张凹继续动着手,嘴里不干净地骂着,意思大概就是让蒋小红记住他,他是个牛×的人,做事不犯法,犯了法也不会有事,总结起来,他是个一手遮天的人,是黑社会老大,世界的主宰者。一边向我标榜一边继续污辱蒋小红,他的两只魔掌将蒋小红衣服撕拉下来,蒋小红被一丝不挂地裸露在众人面前,他们充满淫荡幸灾乐祸的一起狂笑。我大喊,不要,不要,可声音微弱的只有身旁的蚂蚁才听得见。
  在众目睽睽之下,在蒋小红哭天喊地的声音里,张凹已做了只有禽兽才做的事情,他强奸了蒋小红,而我只能痛苦地目睹这一切,却无能为力。这世界到底谁是人渣,为何人渣总能得逞,好人要承受痛苦呢?
  我无助地哭泣着,蒋小红痛苦地经受着,张凹一伙人淫笑着,场面一度失控,大家心里乐与悲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一切对于蒋小红来说是噩梦一场,而承受一切的只有我,她是为了我,一切的罪孽都是因我而起。
  张凹他们迅速离开现场,依旧留了一个人在屋外把守,蒋小红目光呆滞地抽泣着,我用尽全身力气爬到她跟前。
  无论我怎么说话,蒋小红都不理我,她只是嘤嘤而泣,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我说小红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她半晌看我一眼然后傻呵呵笑出了声,这让我更加痛苦,如果她受了什么刺激我将如何是好,我不能再承受这些罪孽,我身上已经背了小花的性命,小红再有个三长两短我真的是投江都不能还清这些债了。
  蒋小红身体缩成一团,我将衣服给她穿上,她像是被惊动了一样摆开我的手,然后光着身子奔跑起来,我无能为力地看她到处跑,眼泪已经从眼里流到了心里。
  那个看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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