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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滚远了-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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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凌波与黎湛对视一眼,黎湛清了清嗓子,将江湖上一直流传的雪颜族传说讲给他们听。最后的结语是:“兮兮,你现在的样子,与传说中的雪颜族人一模一样。”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风凌波一眼。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只有兮兮感觉到了,独孤岸的手若有似无地抽搐了一下。她疑惑地侧头看了看身边的他,却发现他没有任何异常,一如既往地冲她傻傻笑了一下。
“但是,毕竟也只是外表相似,真正的雪颜族人长什么样子,没有人见过呀。”风凌波似是不敢置信,一边不停地观察着兮兮,一边迟疑地说道。
“你忘了?那个清流辉曾经说过,斯兰和他妹妹是这世上仅剩的雪颜族后裔,虽然斯兰已不在人世,但是他妹妹有可能还尚存人间。我爹二十年前曾见过斯兰的样貌,据他所叙的特征,真的与兮兮如今的样子无二。”黎湛很笃定地说道。
“湛哥哥,你是说我跟那个斯兰长得一样哦?”兮兮听到熟悉的名字,眨眨眼睛问道。奇怪,阿爹阿娘从来没说过雪颜族的任何事啊。
黎湛点点头。兮兮又眨了眨眼睛,不紧不慢地说道:“因为他是我舅舅呀!”
兮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独孤岸的手好像又抽了一下。但是她还来不及去看他,就被风凌波一声尖叫给吓了一大跳:“斯兰是你舅舅?!”
兮兮一边点头一边说:“之前有个白头发的坏人,他想要抓我,就是因为我跟舅舅长得很像。所以我才知道我有个舅舅哦,也叫斯兰,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一个。不过他好像已经过世了。阿娘也说我跟舅舅长得像。”
黎湛和风凌波显然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兮兮口中那个白头发的坏人,应该就是凌云盟一役后失踪的清流辉无疑了。
风凌波因为太过吃惊反而变得有些结巴,道:“这……这么说,你阿……阿娘是斯……斯兰他妹妹?!”子啊,这个世界太小了!
“对呀。”兮兮老实地、毫不防备地就把她阿爹守了二十多年的秘密给抖落了出来。
“可是你娘她长得不是你这个样子啊。”风凌波激动地比划着。
“之前阿娘为了方便找我,吃了焕颜药了,所以头发和眼睛都变成黑黑的。”就跟她吃的无颜丹差不多效果啦。
“所……所以,你娘真实的样子其实跟你也是一样的哦?”风凌波这下子真正要风中凌乱了。她万万没有想到,最终能救她家人的人,居然会是自己一直疼爱有加的兮兮,就像她没有想到她最尊敬的爹爹当年会与五大掌门合谋害死无辜的斯兰,而斯兰又偏偏是兮兮的舅舅一样。
“我想这个疑问,还得向怪医前辈寻求答案。”黎湛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不过波波,如果事实真是如此,你须得好好考虑,尽早做出决定才是。”
风凌波默然了。
兮兮搔着脸,看着二人一脸凝重的表情,完全就是鸭子听雷,轰隆隆。
峰回路转这四个字要有极限,那么也就这么一回事了。
“黎公子和风姑娘是聪明人,也不需要我再多说什么了吧?”萧笑生淡淡笑道,他是绝对不会贡献出自己的老婆孩子来救这些无聊的正道中人的!其实早在饭桌上,他就预感兮兮的身世迟早会被他们知道,他并不打算隐瞒,就像唯音说的一样,顺其自然,该发生的事情,总是会发生的。就像雪颜族最终还是要灭亡一样……但是他能守护的,也绝不会轻易放手。
“晚辈明白前辈的意思,兮兮对我来说,就像亲妹妹一样,我断然也不想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况且,当年是六大门派做了坏事,得到报应……也是应该。”风凌波羞愧地说道。她爹当年害死了人家的哥哥和舅舅,如今她又有什么脸面来求人家以德报怨。
“更何况,雪颜族的异能毕竟是传说,若他们真有那么神奇,也不会最终落得如此凄凉的下场。所谓传说,大多都已被人们添油加醋妖魔化了一番。且不说当年手无缚鸡之力就被害死的斯兰,就拿你们认识的小呆瓜来说,她有这个能力吗?”萧笑生拉过身旁一头雾水的兮兮,让他们看着她纯净无害的双瞳,不缓不急地在他们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所谓兵不厌诈,若借他们的口,能保妻女后世平安,他何乐而不为?!
“所谓的雪颜血能解天下百毒之说,应该是清流辉用来打击你们的谎言,实际上他也中过清流辉的掌毒,而且毒素到现在还未完全清除,所以后遗症很明显,变成如今这副傻不啦叽的样子。如果小呆瓜的血能解他的毒,你觉得小呆瓜会不救么?!”萧笑生接着拉过同样雾煞煞的独孤岸,让他们看着他天真呆傻的痴笑,不慌不忙地加重他们心中质疑的力量。
“要解毒吗?”兮兮听得糊里糊涂,闹了半天只听懂这一句,忍不住出声发表意见:“那找阿爹不就行了么,阿爹可厉害了,不论什么毒找他准没错,我们这里的毒虫可怕他了。”虽然依她爹的臭脾气可能不会乖乖合作,不过没关系,有她阿娘在,再加上他们又是她的朋友,阿爹再不情愿也会帮忙啦。
“可是那清流辉说了这毒没有解药,除非有雪颜血。晚辈自然不会强求萧夫人和兮兮赠血相救,只求萧前辈能否施手相助,想办法减轻家人的痛苦,让他们能够保住性命?”风凌波想起家人毒发时七窍流血的惨状,最终还是跪了下来,苦苦相求。
“赠血?救人吗?”兮兮听到了关键词,伸出晧腕来豪放地说道:“风姐姐,没关系,我有血。”
“别说你的血解不了毒,就算解得了,那么多人,你是多少血可以放啊?”当自己血库呢吧?萧笑生两眼一翻什么都不想多说了,他怎么会生出这么个傻呆傻呆的闺女!
“所以,阿爹我们真的是雪颜族的人吗?”兮兮将自己的胳膊晃来晃去地察看。
“我是,你不全是。”一直不发一语沉默着的唯音闻言终于抬起了冰冷的霜颜:“你有你阿爹一半的血统。”简短的一句话,想将所有的危机都转化到自己身上。
她正要继续说下去,萧笑生急忙抢在她之前说了一句:“没问题,我能解。”
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之后,萧笑生淡定地加了一句但书:“但是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雪颜血为天下至宝,能解天下至毒,这个传说,是真的。
但是萧笑生没这么傻去承认这个事实。他怎么可能让妻女的这种异能为世人察觉?!雪颜族遭遇的悲剧已经够多了,如今仅剩下他们家这两个后代,当然要好好保护起来。最好还能有个办法让她们将来无后顾之忧。
清流辉的毒主要成份就是极乐果和夺魂草,极乐果控制人的心智,夺魂草侵蚀人的身体,这两种毒混在一起的确刁钻,但是并非无药可解,当然,也是需要雪颜血的,只不过只需要极少的一点,作为药引子而已。
解毒圣品他的药房里多的是,包括那两只小呆瓜走狗屎运采到的两朵元宝灵芝。不过他可舍不得将那么富贵的药材贡献出来。反正只要解了毒就好了嘛,至于那些人会不会变呆变傻,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晚上趁兮兮睡着,萧笑生在她的脚底板取了几滴血,滴入他调好的药糊中,然后制成数瓶药丸,到第二天交给黎湛和风凌波两人,告诉他们每一颗可熬一罐药汤,每人一碗即可解毒。末了,还再三强调:“我只能解他们的毒,但是能不能恢复到中毒前的功力和智力,这个就很难说了。”毕竟有独孤岸这个中毒后变傻的活例子在这里,他的借口信手拈来。
“谢萧前辈救命之恩。”黎湛和风凌波双双跪下叩谢,兮兮蹬蹬蹬跑过来扶他们起来。
“别忘了你们答应我的事。”萧笑生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既然亲亲娘子都能放下恩怨,他也不会斤斤计较,执着于已经逝去的仇恨。只是希望同样的悲剧不再发生在妻女和后代子孙的身上。
“晚辈一定将事实告知天下。”黎湛风凌波异口同声地坚定说道。
火花
过了两天,兮兮依依不舍地送走了风凌波黎湛二人。临行前,风凌波抱着兮兮又是搓又是捏的,再三保证解救完家里人就来看望她,而黎湛则一直对着独孤岸欲言又止,最终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地抱了抱他。黎湛心想,或许岸现在这样子,留在怪医家中才是最好的选择。
又过了几天,江湖上发生了一件大事,之前为魔教所毒害的六大门派众位弟子已得到解药,性命已无大碍,只是终生不能再练武,反应也较常人稍有迟钝。对此,武林盟主表示,众弟子能保全性命已是上天垂怜,其他亦不应强求。并号召武林同仁齐心协力,匡扶正义,重新建立公平公正的武林新秩序。(嘿嘿,很新闻联播吧?^_^)
而据取回解药的风家大小姐和武林盟主之子所言,解药乃是怪医萧笑生耗尽毕生所学研制,并未采用雪颜血,皆因雪颜一族将很快绝迹于江湖,幸存下来的雪颜遗孤混杂了外族的血统,异能所剩无几,雪颜血亦不再纯粹,所谓的能解天下至毒的天下至宝,已不复存在焉。
至此,六大门派在武林中的地位一落千丈,武林豪门势力再次重新洗牌。而世人对于雪颜一族的追逐,终于彻底结束了。
然而一直在深山中无忧无虑的怪医一家人,并不知道江湖上发生了如此重大的变故,亦或,这种变故早在某人的意料之中。
所以他们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继续过着可以淡出鸟来的日子。
这天穿云山又来了客人,这个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消失了一段时间的溪云阁主…………斐墨。一直与他形影不离的那两个宝贝护卫玄风玄云,此次不知为何都没有陪伴他左右。
一如兮兮当初所做的保证,她家的风景的确还真是不错。斐墨一面闲庭信步,一面对他目前所处的这个环境品头论足。
座落在穿云谷底的“笑音小筑”占尽天时地利,地广人稀,依山又傍水,湖光山色中,潾潾水光映着周围的崇山峻岭,放眼望去净是一片青翠碧绿,让人倍感心旷神怡。
若不满足于平面范围内看到的,只需稍稍抬头,啧啧!映入眼帘的,不是高耸入云的青郁山林,就是被云雾包围着的奇形怪状、光秃秃的绝岩崖壁,这番景致,不论是用左眼看、还是右眼看、还是两只眼睛一起看,就只有两个词来形容,恢宏!壮阔!用一个句子来形容,那就是,太、太、太他令堂的有气势啦!
“这地方怎么样?很符合我孤傲卓绝的品位吧?”萧笑生看斐墨对他家如此欣赏,觉得这个年轻人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忍不住上前与之勾肩搭背热络一番。家里永远跟在小呆瓜屁股后头的那一只怎么看怎么欠扁,偏偏又不能真对他怎么样,否则就会被冠以“欺负弱势群体”的巨大罪名。自从那家伙来了之后,他在家里的地位,就每况愈下,气闷。
“墨哥哥,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啊?小风子哥哥还有小云子哥哥怎么没来啊?”兮兮本来正在屋里纠结着今天要去哪里玩儿,听说斐墨来了,急忙乐颠颠地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冲他打招呼,身后还拖了个巨型尾巴。
已经恢复原貌的唯音在兮兮身后缓缓走来,二人一前一后,如若忽略兮兮身后那一坨人形行李,母女俩看起来就像双生姐妹一样,只不过兮兮的表情清甜可爱,唯音的表情还是一径冷若冰霜。她轻轻地冲斐墨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而萧笑生一看心爱的夫人出来了,马上巴了过去腻腻歪歪,接待客人的任务就这样不负责任地丢给了他女儿。
“小云子要陪他未来的娘子,小风子要陪他还尚未痊愈的弟弟,所以托我带来问候。不过小嘻嘻,你这样墨哥哥可是要伤心了,这么久没见,你一没给墨哥哥一个热情的拥抱,二来还只顾着关心小风子和小云子,莫非墨哥哥只是顺带着被你问一下?”要问变脸功,可谓无人能敌得过斐阁主大人,明明刚刚还和萧笑生谈笑风生,此刻竟一脸哀怨自怜,只差来个人为他掬一把同情之泪了。
“墨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啊,我很高兴你能来我家玩儿,真的真的。”兮兮一边着急地解释,一边张开双臂打算补偿一个迟来的拥抱。
“阿岸,你怎么会在这里?”兮兮抱了半天觉得手感有点熟悉,凝神一看,独孤岸不知道怎么钻到她和斐墨的中间去了,三人形成极为好笑的姿势,她和斐墨齐齐抱住了他,而罪魁祸首此刻正端着一脸笑容看着他们,仿佛这样很好玩儿似的,一派天真无邪。
斐墨淡然地收回手,双眼闪过无限深意,表面却是与老朋友相见般愉悦地与独孤岸打招呼道:“独孤兄,好久不见。”黎湛和风凌波带回去的消息让他十分诧异。如果他刚才没看错的话,那一闪身而过的功夫,可不是目前这个据说痴呆的独孤岸能做出来的。
独孤岸眨眼道:“好久不见,不过,你是谁呀?”他这一段时间说话倒是流利了不少。
“阿岸,你以前认识他的,他是墨哥哥。”兮兮好心提醒他。
结果他大人甩手道:“想不起来。嘻,走,去玩儿。”拉着兮兮就想往外跑。
“啊?可是墨哥哥来了,要玩儿咱们也应该陪他玩儿嘛。阿娘说了,要有待客之道。”虽然她也不太明白究竟什么才算是待客之道啦,但显然不是把客人扔在这里自己跑去玩儿的行为。
“墨哥哥,你赶路肯定也累了,先去屋里坐一会儿,等一下我去端阿娘做的点心给你吃,很好吃很好吃的!”兮兮不遗余力地推荐起自家美女阿娘的手艺。
独孤岸见兮兮不肯响应他的号召,只好郁闷地跟在她后头,一起进了大厅。然后兮兮便欢蹦乱跳地去端点心去了,剩下没话说的两个大男人在屋里大眼瞪小眼,仿佛比试耐力一般,谁先开口谁先输。差别只在于,斐墨是在饶有兴趣地观察独孤岸,而独孤岸,则是阴晴不定地瞪着斐墨。
这个爱搅事儿的斐某人,不好好在江湖里蹦达,又跑来这里干什么?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继续沉默。
端来茶点的兮兮一入门,对上的就是这种耐力比试的场面。不过她倒是一点儿也没觉得眼下的气氛有什么不对,乐呵呵地将食盒内的茶具点心一一端出放置。
然后就在这一室不自然的沉默中,她安安静静的开始泡茶的工作。所谓的泡茶,其实也就是将一大把茶叶放进茶杯,然后倒入开水,也没人指望她能有多么高深的茶道水准就是了。
“墨哥哥,喝茶。”完成倒水工作之后,她颇为懂事地首先端了茶杯递给斐墨。斐墨灿然接受,浅酌一口,轻叹道:“好茶。”
兮兮仿佛他夸赞的不是茶而是她一样,喜笑颜开道:“好喝吧好喝吧?是我从阿爹床头的暗格里翻到的,他有好东西都偷偷藏起来,好小气!今天我们把它喝光光。”说完仿佛已经看到了她阿爹仰天狂啸的悲怆场面,得意地呲牙笑了起来,竟一时忘记去照拂另一个在场的某人。
“嘻,我也要。”独孤岸不甘就这样被冷落,扯了扯她的袖子闷声开口道。
“来,阿岸我们一起喝。”兮兮赶紧又给他倒了一杯,眼巴巴地看着他优雅地端起来浅酩了一口,急忙问道:“阿岸阿岸,怎么样怎么样?”
斐墨不着痕迹地看着他品茶的一系列动作,唇迹的笑意始终不曾减淡。
独孤岸十分给面子地绽开一朵大大的笑容,点头狂赞:“嘻泡的,最好。”
兮兮雪白的小脸上只差开出花儿来。
“臭小呆,是不是你动了我的床头?”萧笑生在外面气急败坏地哇啦哇啦,兮兮赶鸭子似的催二人牛饮:“快喝快喝。”催完自己带头灌了一大杯,接着又咕噜咕噜掉第二杯,看着独孤岸有学有样地也咕噜起来,她乐得眉毛都弯成新月,急忙又抓了一大把茶叶塞进茶壶里用水冲泡,紫色的晶瞳闪耀着十足的调皮光彩。
斐墨一边不缓不急地喝着茶,一边笑着看以前从未见过的,兮兮的笑靥。眼底的温柔,让某个牛饮的家伙一阵气闷,不自觉喝得更多了。
于是萧笑生冲进来时,就看到兮兮和独孤岸举着杯子咕咚咕咚,像在比赛谁喝得快喝得多一样,看得他全身的毛都心疼得竖了起来。斐墨在一旁浅酌淡饮,与他二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小呆瓜,你这个败家女,老爹我千里迢迢不辞辛劳地攀到山顶好不容易采到的极品云雾毛尖,给斐小子喝了倒也值当,你们俩个就这样糟蹋啊!”萧笑生气得手指抖啊抖,声音也抖啊抖。
兮兮揉揉撑得小圆的肚子,一脸无辜地道:“阿爹,阿娘教过我哦,好东西要与好朋友分享,我很听话吖。”
萧笑生悲愤至极,他到底是为什么要生出这么个吃里扒外的女儿啊?转头奔进甫进屋的唯音怀中,愤慨道:“音音娘子,我们抛弃小呆瓜,去过二人世界吧!”
兮兮大眼一翻道:“阿娘才不舍得丢下我!”
仿佛为了印证她这句话,唯音对她招了招手:“兮儿过来。”
兮兮喜滋滋地跳了过去,得意地冲大鸟缠人状的阿爹扮了个鬼脸。萧笑生气闷,正想伸手让她重温一下小猪猪的美好生活,便被唯音轻轻挡下,拉着兮兮的手道:“跟娘去采菜。”
兮兮欣然同往,她很喜欢帮阿娘做饭,虽然也只是摘摘菜洗洗米什么的,却让她很有成就感。
独孤岸站起身就要同去,唯音回头对他说:“你留下。”
偏头默默看了萧笑生一眼,留下最后两个字:“陪客。”便和兮兮手挽手出了大厅。
二人分别依依不舍地目送了各自心爱的女人出门,萧笑生回过头时,脸上的神色已趋于严肃,他微微勾起唇角,眼光锐利地闪过斐墨和独孤岸的脸,扔下几个大字:“你们之间,也该有个了断了。”
就他个人而言,他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灭哈哈哈哈。
决斗
是夜,星隐月没,有丝丝凉风。
穿云谷的一处小断崖,斐墨和独孤岸相对而立。不远处站着呵欠连连的萧笑生,披散的头发被夜风吹得肆意张扬,远远看去,很像个鬼。
斐墨仍是一身绛紫明袍,在漆黑的夜色掩映下,与黑暗几乎融为一体,只有那张面如冠玉的俊脸,依旧是引人注目的焦点。
独孤岸也是一袭纯白长衫,只是脸上的神色不若以往冰冷,似是带了几份跃跃欲试,和新奇。
“独孤兄先请。”斐墨彬彬有礼地相让。
独孤岸呲牙一笑:“你想和我打架?”
斐墨灿然一笑,说出来的话却让独孤岸的笑容瞬间隐去:“兮兮不在此处,独孤兄无需如此辛苦。”
“还是斐兄你火眼金睛。”独孤岸顿了顿;最终还是恢复以前低沉的声线,宣示人形冰山的回归。
“我没那么厉害的洞察力,我只是,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斐墨轻描淡写道。
萧笑生在一旁大力点头,他也不信,只是看独孤岸一个人演得那么乐呵,配合一下演出罢了。不过这臭小子也入戏太深了。
清了清嗓子,萧笑生道:“狠话放完啦?放完了就来进行第一回合了啊!你们都是豪门世家子弟,论武艺、才学,自然不相上下。所以,今天的比试武斗不是重点,重点是……呵,呵呵,呵呵呵。”又来了,萧氏经典三段式笑声。
斐墨和独孤岸都一脸无语地等着他出题。早在萧笑生说由他来当考官的时候,他们俩就不约而同地有了不详的预感。
“听着,第一回合,考你们对兮兮的重视程度。当然这一回合的试题,不是我出的,是我家亲亲音音娘子出的,所占比重十分之重,你们在回答问题之前,千万慎之又慎。”听完萧笑生这段话,斐墨和独孤岸更无语了。若是行事不按常理出牌的萧笑生出题,那还好办,只要答案怎么变态怎么来就行了,只是没想到,主考官居然是那位从来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怪医夫人,兮兮她娘……
这下问题严重了。独孤岸的眉毛蹙成一团,斐墨却好像并不担心,嘴角的笑容一直都没有撤下过。
“第一题,如果你们将来和兮兮成婚,生下来的孩子准备取什么名字?”萧笑生笑呵呵地丢出第一个重磅炸弹。
二人都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问题,汗。
斐墨反应很快,浅笑作答:“兮兮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我充分尊重她的意见。”
萧笑生闻言点点头,又看向独孤岸。
独孤岸显然被这样充满美好前景的问题给吸引住了,脸上面无表情实际上心里早已憧憬向往到了那个场面,久久不能回神,在萧笑生再三的吼叫下,终于意识到这是决斗现场,于是努力忍住满脸的幸福感,有些兴奋地说道:“如果头胎生下来是个女孩儿,希望她能像兮兮一样可爱,萧若兮,这名字我很久以前就想好了;如果头胎生下来是个男孩儿,希望他能带给兮兮欢乐,就叫萧悦兮,这名字是我最近才想好的……”
“打住,打住,还头胎……你小子想得倒长远。不过,你怎么会让孩子姓萧?”萧笑生有些意外地问道。
“孩子是我的血脉,同样也是兮兮的延续。爹您只有兮兮一个女儿,萧家不会只到兮兮这里,雪颜族,同样不会只到兮兮这里。”独孤岸一字一句说道,言语里,满是认真。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兮兮叫爹娘,心理上也早就认定他是未来岳父。虽然这个岳父,目前还对他很不认同……
萧笑生有些感动,虽然他不会表现出现,但他确实没有料到独孤岸居然还会想到这一层。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兮兮只能生一个呢?”雪颜族向来产量就不高,他和亲亲娘子那番努力耕耘,也只得了一个小呆瓜而已,唔,也许应该试试再生一个。
“若注定我和兮兮只有一个孩子,那么,我更愿那孩子能完全继承兮兮的一切。”不像他这般冷冷清清,而像兮兮一样天真纯良的孩子,是他最深的渴望。
答案不言而喻。斐墨的笑容更添深意,萧笑生也不再就这个问题继续问下去。
冷风吹呀吹,空气中送来丝丝湿气,气死人的问答还在继续。
“第二题,在你们心中,兮兮像什么?请用一种物体来具体说明。”萧笑生恶寒了一下,这题出得,很有水平。
斐墨几乎没做什么思考,胸有成竹出口成章:“有人曾说,‘好女人就是一本无字的书,也是让人读不倦的书,君子读来淡若水,小人读来行同色,智者读来成知交,慧者读来如品禅。’[1]兮兮之于我,就是这样一本书。少了她,我不是不能活,但势必失去很多世间的乐趣。”
而独孤岸只是垂头简单说了两句话:“不是像不像的问题,兮兮是我的心,我不想,也不能离开她。”摸了摸自己的心脏,轻声道:“她在这里。”
“既然如此,当初为何要赶她走?”斐墨平直地看着他,夜色里,看不清他的神色,凉风让他的声音,也仿佛添上了一丝凉意。
这也是萧笑生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独孤岸知道,他必须对这个问题有所交待了,即使要那样血淋淋地,剖开他自己。
“我其实是个很笨的人,生活中鲜少与女子接触,所以看到她们总是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放,只能用冷漠来武装起自己。娘亲总是说,我这样别扭的人,很难会有女孩子愿意与我长厢厮守。一开始,兮兮那样不容拒绝地出现在我的生命之中,带着她的天真和娇憨,占据了我一向清冷的日子,除了冷漠相对,我不知道拿什么态度来对待她。我总是固执着坚持自己的骄傲,不肯向她靠近。远远地看着她在身后追逐,觉得她比敌人更让我不知所措。那时候的心情,时而酸楚,时而甜蜜。她总是直接地对我表达心意,我落荒而逃之际,又总是懊悔不已,却不肯低头向自己承认,其实被她喜欢,我的心里,也很是欢喜。”
“但是兮兮自一开始出现,身边就有了一个无比出色的保护者,就是你,斐墨。”独孤岸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听上去有些虚幻,像是在讲一个美丽,却带着忧伤的故事。“我介意你的存在,介意你跟她的关系,介意你对她的意义。所以,我总是疑虑,她对我的感情到底是什么,究竟只是一时的迷恋,还是因为真正的男女之情。所以,即使我在夜里偷偷欢喜,白天仍是对她冷冷冰冰。”
斐墨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还是在你的刺激下,我决定开始这段充满迷乱的,我却无法抗拒的感情。我那时在想,也许在我身边久了,她会渐渐变成我一个人的,不再有你的影子横亘我们之间。也许就是这样的小心眼和不确定,让我最终,伤害了她。”独孤岸的声音渐趋黯然,和着风的轻啸,仿佛又看见那个伤人又伤己的笨拙男子,傻傻地站在回忆的入口,轻声呜咽。
“其实,你只是不信任她。”萧笑生冷声道。他女儿的性子他还不知道么,死心眼、一根筋,认准了一件事,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不会轻易回头。独孤岸伤她这么重,她却仍是对他死心塌地。哼,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孽缘。
“或许,我只是不信任我自己。我不相信我这样笨拙的男人,可以拥有这么好的女子,所以总是担心她被斐墨抢去。所以那碗加了药的汤,更是为我的这种担心提供了有力证明。赶她走,只是想逃避那个软弱怯懦的自己。我既胆怯又自负,胆怯地不敢正视她在心中的份量,自负着她不会真正离开自己身边。”
“她走了之后我才明白,纵然有那么多的担心和妒嫉,我最幸福的日子,仍是她还留在我身边的那些过往。只是,我已经找不到她了。”
“斐墨,在此之前,我就是这么一个气量狭小,又很没有担当的男人。然而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兮兮对我的感情,也知道了自己对她的感情,所以,我不会再用最笨的方法,将她推离身边了。决斗结果是赢也好,是输也罢,我都不会再对她放手。一直以来,我都想与你比试一番,不为其他,只是武学上的切磋。”见斐墨浅浅一笑,知道他听清楚了自己的宣言,独孤岸又接着说道:“她就是她,不是赌注。在决斗之前,我想强调这一点。”
斐墨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雷声轰鸣,一场急雨即将而至。闪电亮起的同时,斐墨那鬼魅一般的身影,瞬间从原地失去踪影,突兀的感觉就像是平空消失了一样。
独孤岸也随后腾跃而起,那一抹白在夜色的映衬下,是那么的鲜明易辨,他正用一种极快的速度飘移在黑幕中,转眼间已与斐墨对拆了数十招。
“好吧,年轻人就是精力充沛,你们想打就打吧,我可是要回去睡觉了。哎,最后赢了的那个,至少给对方留一个全尸,免得我家小呆瓜到时候鬼哭狼嚎吵死人。”萧笑生连连打了好几个呵欠,一边揉着被夜风吹得有些冻人的鼻子,一边甩下几句话,急着赶在大雨下下来之前窜回山下。反正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他对两个大男人的雨中互殴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走了几步,又回头冲独孤岸说了一句:“对了独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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