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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此一言-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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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成林的脸象被搧了巴掌一样,火辣辣的,一咬牙,叩了个头,起身走了。

真相必须要查,宁肯头上变绿,也好过霜儿记恨……

正文、第二百一十四章 重要的不是种子

百里霜从表姐处回府,稍做梳洗,来到回事厅,强打精神听管事嬷嬷们回事,处理积攒的府中事务。

昨日事发突然,她摞下府务急急赶过去,今天本打算将重要的做个示下,谁知又出了素环的事,两天未理事,少不得有几样需她听报的。

况且入殓之日,她一定要过去的……

当家理事,主持中馈,看着风光,其实是累人烦人的苦差事。做好了,应当的,做不好,就要招埋怨。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偌大一个国公府,几房合住,是是非非地少不了的,女人以争夺鸡零狗碎为乐趣,有时看她们为一撮蒜皮口枪舌剑不免好笑——

只是,这个家,她一定是要当的!

她是世子夫人、未来国公府的女主人,身份不假。

但,事实未必就是保障。

收到柜子里的大蠹旗与中军帐前迎风招展的大蠹旗,有着天壤之别!

管家,表示权利,话语权。

她有的是嫁妆银子,不贪图公中的那点小利,她只要能在内宅这一亩三分地上,看护好自己与儿子就够了。

若是张府由表姐当家,哪怕她有点管事权,也不至于毫无自保之力。

与其说男人靠不住,不如说男人的情意靠不住;既然证明男女之情行不通,那就男主外女主内,彼此合作,分工明确,也能相敬如宾,家宅平和。

只要孩子们平安长大,未来均哥儿承袭,她能做到老封君太夫人也算修得圆满!

男人靠不住,是相对夫妻而言的,不适用于母子之间。

几百人的吃喝拉撒,琐事繁杂,世家贵族的迎来送往,过生日的娶亲的生孩子子弟晋升的……

素来不少。哪怕百里霜按着快进键,听了个七七八八之后,时候也不早了。

均哥儿已经下了学,等在正院。娘俩一块逗衡哥儿玩了一会。用了晚膳,与均哥儿说了会课业杂事,乳娘带他回去休息。

喘口气,才有心情听心腹嬷嬷禀告说是人被国公爷带走了……

消息在意料之中。

公公是个明白人,事情必定会处理妥当,既如此,她就卖公公面子,就当没发生过,“……你们几个,先把话压心里。不要回府乱讲。”

这等事,尽心尽责的嬷嬷们定会想要给她抱不平,找娘家人来撑腰……国公爷息事宁人不假,该给百里家的交代还是会给的——

既然他会自爆其短,自己也不必枉做小人。娘家亲人早知道一天。无非多糟心一天罢了!

“世子爷呢?还没下差?”

这才想到有两天没见桑成林了,出了这样的事,国公爷没通知他?

“国公爷派人去官署找了……午前就回府了,径直去了国公爷书房,后来,好象,好象找那个丫鬟去了……”

嬷嬷小心查看着她的脸色。该说的还是一句没漏都说了,话说自家大小姐往常就是太看重世子爷了,他若是个有心的,也不会闹出这样的龌龊事!

……找那个丫鬟去了……

百里霜抿抿嘴:“什么时辰了?今儿累了,早些歇了吧。”

既然国公爷出手,此时丫鬟的肚子定是空了。毕竟是失了他的孩子,素环长得又好,他去安慰呵护也能理解……

心钝钝地痛……

其实也没什么,痛多了就不痛了。学会割舍,实在痛得很。长痛不如短痛,切掉就是。

桑成林进来时,嬷嬷正在帮百里霜梳头发,头上的钗环都卸下了,她着一身白色的中衣,松松披着薄绸的袍子,乌黑油亮的长发披散着,愈发显得肤白脸小。

忽然就胆怯了……

心中揣揣,原先想了一路,背得烂熟的解释全都卡在了嗓子眼里:“……我……”

“世子爷回来了。”

百里霜神色平静,起身见礼。

“以为您还有得忙,妾身就偷会儿懒,准备先歇息了。”

没有想象中的暴风骤雨,只有话家常的平和。

桑成林错愕,她怎么什么也不问?

“……没,没!累了你就先歇着,不用等我。”

“那妾身就不客气了,世子爷请自便。”

掩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百里霜向床帐走去:“您若有需要,外间有值夜的。”

嬷嬷默默行礼退下了,桑成林眼睁睁见她上了床,慢悠悠地躺下……竟真是要睡觉的架势!

没有哭闹没有质问……什么都没有!

桑成林就慌了,出了这样的事,她怎么能这般若无其事!

“霜儿……”

声音抖抖的:“你,你没有要跟我说的?”

你问啊,你怎么什么都不问?

我没有!不是我!我已经弄明白了,真不是我!

桑成林心中百感交集,千言万语齐齐涌上。

要跟你说的?

百里霜半欠身:“噢,不说还忘了,表姐入殓时,我还得出府一趟。”

连着三日都不着家,跟丈夫打声招呼也应该。

表姐入殓?!

谁!他怎么不知道?

抹了把脸:“……哪家的表姐?!我陪你去?”

怎么全是意外坏消息?

“原先从张府和离的表姐,她昨日自尽了。”

伤心话题,多说无益。

自尽了?

这个表姐桑成林不陌生,她和离的事,还是他跟着百里府一起出头办的,好端端地怎么自尽了?

百里霜重新躺回枕头,闭目欲睡。

伤心劳神的一天要过去了。

桑成林呆坐了好一会儿,没等来任何想象中的正常反应,他坐不住了,忙起身走到床前:“霜儿……”

她真的睡着了。

竟真睡着了!

心里又慌又怕,空落落地坍塌了一大块,那滋味难受得很。

往常他与丫鬟调笑几句都会惹得她含酸呷醋,如今听到丫鬟怀了他的骨肉,她连问都懒得问了吗?

不行!不能这样!

“霜儿!霜儿,你醒醒……”

桑成林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不行,这件事一定要说清楚!她不问,他就自己说!

“唔……”

百里霜努力睁开眼睛,带着浓浓的睡意:“世子爷……怎么了?”

不是说了要他自便。又有什么事?

“霜儿霜儿,你一定要信我!素环怀的孩子不是我的,我没要过她,你要信我!你信我……”

不管了,什么事也没有她的谅解重要。他红着眼,强忍着破眶而出的泪水,语气里是浓浓的企求。

百里霜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好象没清醒过来,也好象在考虑他所说之真伪。

“霜儿,我真没有……”

你哭啊。你打我骂我啊,象以前那样扑上来掐我好不好?不要这样没反应不理会……

“噢,我信。世子爷说没有就没有。”

这么简单?!

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全不是应该有的反应,桑成林瞠目结舌,不知如何是好。

“……你信?你真相信?我说你就信?!”

是他幻听了吧?不可能这样简单这样平淡的!

“……那世子爷想听我说什么呢?要我信呢。还是不信?”

无奈。

搅人好梦,想听什么呢?

“我……”

张了张嘴,是啊,他想听什么呢?他想听的不就是她信自己?她已经说了,不是吗?

为什么,他的心里这么难受?

“世子爷要我信,我就会信的。”

是。你要我信什么我就信什么,不痴不傻不做阿翁,有太多不值得较真的事……

百里霜打了个哈欠,翻个身,重新合了眼。别的都是假的,身体是自己的。熬夜伤身可不好。

桑成林失魂落魄守在床边,见她重新入睡。耳际重新响起她平缓细微的呼吸声……

未及时剪去的烛芯子爆出两朵小小的灯花后,慢慢熄了……无声的黑暗与空寂填满了整个房间,原来,真的变了……

原来。以为无论何时都会亮着的烛火也是会灭的,永远敞开着心中的大门,等着、盼着、想着他回来的人,也会关上门扉的……

视若珍爱的,有一天也可能放手……

桑成林抹了抹脸,愕然发现,手心中沾满了水:

什么时候,他将霜儿弄丢了?

什么时候,霜儿不在原地等他了?

“……综上所述,世子爷应该没撒谎。”

锦言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将得自任昆处的玉箫园事件讲给百里霜听。她不是要为桑成林说情,而是,要给百里霜安慰。

那晚永安侯笑着承认是自己的错,自认要打要罚随意时,她只提了个小小的要求:

能否将此事告诉百里霜?

既然已经出卖了,将实情告诉百里,没准还能帮大哥解释一二。任昆爽快的答应了。

“嗯,他说孩子不是他的……”

百里霜白着脸,刚送走了表姐,心情还没完全平复。

“那就好!有些人是有贼心没贼胆,想想不算犯法吧?”

她希望百里霜好过些。

那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舍就舍了?就算不再爱了,至少,这个人不算太糟,值得自己爱过一次。

百里霜叹口气:“锦言,你不懂……这不是孩子的事……”

就算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又怎么样呢?

光着身子搂抱是真,召妓服侍是真,若是心里眼里只有这一个人,哪里能掺进沙子?

男女之间,即便这种逢场作戏,也是容不得的!

这不是孩子的事……

噢,锦言点点头,心下明了:

这不是种子的问题,也不是播种的问题,而是另外惦记着犁别的田就是不对!特别是还跑去松了松土,让人帮着挤了挤种子……

是!换做是她,也难释怀。

桑世子,是你自己要另屯田地,是你贪心不足吃着锅里还想占着碗里的,不怪老天不帮你。

自求多福吧。

正文、第二百一十五章 无痕的请求(加更)to寻找于晴

桑成林的心里如同生了枚毒瘤,比天上的大太阳还灼热,熬油般滴着血,烤得他五内俱焚,偏还有苦说不出。

素环肚里的孩子的确不是他的,是他幼弟,桑家小五爷的。

桑家小五是嫡幼子,与桑成林均为国公夫人所出。幼子无需守业,管教不严,难免骄纵任性,有点风流习性不算毛病。

那日他与几个狐朋狗友一块喝酒,席间有一个小子拿了把宝剑比划,说是席大师的新作,好不得意,搞得哥几个一块没脸。

醉熏熏回府,想起大哥书房收着件前朝铸造大师兰达打造的一把匕首,名曰汇锋的,是兰大师晚年的封山之作。

酒意上头,说什么也得跟大哥借来一用,下了那小子的面子不可……晃悠到桑成林的书房,方知世子爷不在。

犯了拧劲,他不走了,非要等着。

等着等着,困了。

桑成林素来疼爱幼弟,他也没把自己当外人,脱了外袍,上床倒头就睡。

半夜里,有个光溜溜的身子钻自己被窝里,香香软软,又亲又啃,嘴里叫着世子爷……

管她是哪个,只要不是大嫂就成!

大嫂怀了身孕,这个腹部平坦的很,听她说的那些话,定是个攀高枝爬床的丫鬟。

只是个大哥没收用过的丫鬟,他要了就要了,大哥也不会不给……

桑小五喝了酒,没两下被撩拨得欲火中烧,也不道明自己是谁,顺手推舟,把送上门的美味享用了。

完事后继续倒头大睡。

自觉成了事的素环没声张,穿了衣服,将沾了证据的半截床单子收好,又回自己屋了。

好巧不巧的,那天正是桑成林约了任昆去玉箫园。然后去永安侯府俩人对练,切磋武艺,时辰太晚,宿在了侯府中。

桑小五睡一觉起来。只当自己做了个春梦。

见天光将亮,大哥一夜未回,他心里憋着的那股心气减了不少,匕首也不借了,留了句话,拍拍屁股,回自己院子了。

素环早间上差,正碰上桑成林从里间洗漱出来,想当然做实了自己已是世子爷女人的念头。

等到桑成林要将她和青环都遣还给国公夫人,她才慌了。珠泪涟涟,软言相求,哪知她眼中有情有意的世子爷,竟提上裤子不认账,不承认通过房。

谁知。老天开眼!

素环是个有心计的,第一个没换洗,她谁也没惊动,直到快三个月了,胎儿稳当了,她才行动。直接捅到百里霜面前。

世子夫人心高气傲,绝不屑于同她个小丫鬟计较;世子夫人素来高洁。更不会行阴私事,脏了自己的手,想来想去,寻找世子夫人庇护是上佳之选!

哪知,目下无尘的世子夫人也是个阴险的!

一声不吭地,转头将她卖给国公爷了!一碗药灌下去。没多会儿就下红……

等桑成林再来问过往,她连恨带怨又委屈,自然将细节讲得明白,桑成林愈听愈有数,这事。真不是自己干的!

问问日子,再查问值守的小厮,桑小五就露出水面了。

……

“……唉,家门不幸!晚辈教子不严,请您老见谅……”

定国公在百里老大人面前从不敢托大,领着两儿子前往百里府解释原由。在大学士的书房里,将事实一一交代清楚。

“还不快给亲家老太爷请罪!没眼色的混小子!”

定国公一瞪眼,两儿子全跪下了。

桑小五暗叫倒霉,府里头漂亮的丫鬟有的是,自己咋就那么背!沾上这么个大麻烦!

百里家的人,没一个好惹的!没见自家老爷子平时在府里吆吆喝喝的,在亲家老太爷面前比个绵羊还软和……

“哦……算了,年轻人嘛,难免一时糊涂。”

百里老大人是头次闻此事,老话说的好,不受伤长不大,出了这样的事,霜丫头竟没派人回来禀告,而是坐等着定国公府的处理……嗯!果然进益了!

娘家再得力,也不能凡事靠娘家!

自己长心眼遇事沉稳有数才是最靠得住的……

“既然厚德你都处理妥当,老夫就不多问了……霜姐儿这个丫头,也没差人来说,定是信你的。”

百里大学士宽宏大量的同时,不忘给自己孙女树树形象,好叫桑家父子领情,只是,这“定是信你的”,不知信的是做老子的定国公,还是做儿子的桑成林。

百里府待亲家老爷与姑爷甚是客气,留了饭,休沐在家的百里大老爷,即百里霜的伯父领着子侄陪客,几位舅爷们待桑成林态度温和客气,说不上生疏,也谈不上多亲近。

恰恰好!就是世家高门对待门当户对的姑爷的态度。

桑成林心里难受,若没有以前比照,他也会觉得这样是再正常不过的,有了前面的那些或彬彬有礼的拜托或言辞狠利的吩咐或语重心长的叮嘱或咬文嚼字的理论或引经据典的指责或推心置腹的示好……

映衬着眼下的客气,愈觉苍白冷落。

“……你说,哪里就错了?”

他灌了一杯酒盯着永安侯问。

哪里就错了?

任昆不知。

这不皆大欢喜了吗?孩子不是他的,误会也澄清了,嫂子也睁只眼闭只眼不管了,百里府也没抓不住不放……

还有哪里不好?

“就知道你不懂!”

桑成林心里泛苦,就是没有哪里不好才是不好!子川不懂的,夫妻之间,不怕吵闹,就怕客气!就怕不在意!

霜儿,她对他客气!对他不在意!她不管他了!

“……不管你,不是正中下怀?”

永安侯真心不明白,你以前不是盼着她别管你?她又不是与你离心离德,凡事不管,主持中馈教养孩子。不是愈做愈好的?

这些都是你自找的不痛快!

他就不会这般跟自己过不去!

小丫头最近对他好得很……嗯,若是她能常常让自己抱抱,能主动亲近亲近就更好了……

哼!以往大哥总说他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他才是真正的饱汉不知饿汉饥。天天同床共枕眠还想东想西!没事瞎折腾!

他,他还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呢……若是,若是……

明白自己心意的永安侯没想过表白这回事。

表白?又不是对别个动心,他喜欢自己的媳妇儿,有什么好表白的?都成亲做夫妻了!

他喜欢自己的妻子,不是天经地义理当如此?

只要好好对她,她想要什么就给什么,不惹她生气,让她每天都高高兴兴的,俩个人好好过日子。生儿育女,白头携老,不就是这样的?

说句喜欢她有什么意义?

任昆觉得自己既张不开口说这个,也真心觉得没用。已是夫妻,又不是要诱哄小姑娘。说些没用的花言巧语不如做些有用的,时间久了,她自然能体会到自己对她的情意。

侯爷是个行动派,看不上说嘴的。

意识到自己喜欢自己的妻子,不觉得需要通过语言告诉她,对她好,用行动表达就是。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什么时候能与小丫头睡在一张床上,比表白什么的更重要……

选个什么时机?怎么做她才不排斥?不知书上有没有这方面的内容?

重色轻友的永安侯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不知面前喋喋不休的好大哥到底倾诉了些什么……

“无痕请我品鉴新琴曲?”

任昆一愣,水无痕回来这几天,除了那日汇报公事,顺带送礼物。还真没再见过。

不知他又做了什么新曲子?想是这次远行有感……

“去榴园禀告声,就说……本侯晚点过去,请夫人先用膳。”

永安侯在无人教导的情况下,自动养成了报备的习惯,但凡会晚一点。都差人提前去说。

若无应酬,晚膳是日日摆在榴园的。

众人搞不懂新风向,不过,想到井梧轩那位不在府中,也就释然了——

侯爷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回内院好歹还不孤单,谁不知夫人是个开心果?殿下都赞不绝口的,闲来无事就找夫人去说笑。

侯爷有个人说话解闷下棋啥的,正常正常……

其实吧,这事谁也不怪,只怪任昆以往形象塑造得太成功,只怪他动情不自知又太会掩饰,阖府上下,竟没人敢猜想他对侯夫人动了男女心思!

……

永安侯进井梧轩时,水无痕正在调琴,见他进来,忙起身见礼。

任昆示意免礼,到上首坐下。

多日不见,水无痕似乎变了些模样……

不知是不是受了海风吹打,路上辛苦……他那张以往雌雄莫辨的脸,明显多了一分男子气息……

无痕的身材,明明是颀长偏瘦的男子体型,不象女子那般凹凸有致……他的脑子自发就浮现出锦言的身姿体态,柔软婀娜,细腰盈盈一握……

无痕,明明是男子的……

永安侯糊涂了,没错啊,无痕一直都是男子的,他知道无痕是男子……

这感觉怪异得很,这一刻的认知令任昆恍然大悟,无痕是男子啊,难怪自己这么久都没碰过他!

最后一次?他脑中闪过最后没有做的那一次,那把火其实是言儿点的,在马车上,她的脸触感又滑又嫩……

原来早在那时,他的身体就喜欢她,欲念就受她的影响?

经过了这么久,他的心才一点点明白?自己真是够傻够迟钝的!

水无痕的新曲子自然是弹得极好,只是任昆听得心不在焉,明显走神不在状态……

他眼睛盯着水无痕弹琴的手,脑子不知怎么就转到关于“弹琴与吹箫”的问题上了,那个小傻丫头,真令人心痒难耐……

“……嗯,嗯……”

恍惚间听到水无痕好象在说什么,他忙收回乱了的思绪:“无痕你说什么?”

……

水无痕顿了顿,刚才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了自己的打算,侯爷是真没听见还是心生不满,故意反问?

“……无痕与兄长在蓬城相认,兄长身残,又有义父母年迈不能离乡,无痕想去蓬城与兄长团聚,恳请侯爷成全……”

开弓没有回头箭,想要什么就得自己去求,成不成的,总要试过才知!

水无痕咬咬牙,大礼叩拜:“无痕想向侯爷求个恩典,外放出府……”

噢!永安侯回神:“……你找到自己的兄长了?怎么找到的?”

这不公平!

无痕没费什么劲,去了趟蓬城就找到失散多年的兄长,他撒了多少人手,拉网似的,到现在也没找岳父的一点信息!

这是小丫头让他办的第一件事,也是目前唯一的一件!若是办成了,小丫头主动亲亲抱抱不在话下,再亲热的要求也不会拒绝……

侯爷也是个好歪楼的主儿!

人家水公子开帖子跟他谈自由求外放,他想的却是问问寻人的经验!

放不放的,你到是先给个话啊!

正文、第二百一十六章 侯爷的条件

“……如此说来,真是巧合!也是上天眷顾……”

听完水无痕的寻兄相认记,任昆既为他庆幸又不免有一丝遗憾:

这种相遇纯属偶然,无法借鉴经验……不过,倒也可以让小丫头写信回东阳问问,岳父身上脸上是否也有什么胎记印痣等体征……

永安侯沉吟不语,水无痕心中忐忑不安,却也不敢催他,只好压抑着心中的煎熬与惶然,安静地在一旁静候。

“……无痕打算何时离府?”

任昆终于从贤慧姑爷孝子女婿的身份中走出来,想起水无痕最关心的问题了。

“一切任凭侯爷做主。”

水无痕声音有点抖,听侯爷的意思……是同意放人出府?

他当然希望越早越好,但是做人不能太贪心,只要侯爷能给个准确的回答,早一年晚一年没什么打紧的,他等得了。

“……骨肉失散多年再重逢,自是越快越好的……”

任昆半自语自言半对水无痕。

侯爷啊侯爷,您何时变得这般善解人意!

不管心中如何喜悦,水无痕不敢忘形,再次躬身施礼:“请侯爷吩咐。”

“这都几年了!无痕你还是这般拘谨!”

任昆笑了笑:“你本是自由身,来去随己,这般客气!又不是没脱契的府中下仆!”

永安侯说得没错,水无痕自从被他赎身的那天起,就已是自由身。严格说起来,他应该是客居在井梧轩的,用锦言的理解,就是俩人自由恋爱,**一处,只是一个人家里房子多,地方大,另一个搬过去同住。若不合。搬走就是,谈恋爱**还不兴分手的?管他是男女或男男,缘来则聚,缘散则去。

锦言的这种理解。水无痕可不敢这样想——

他是侯爷买回来的,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自己知道,断不会恃宠而骄,真以为脱籍就是良家子,不把自己当奴才。

来去自由?说笑的吧?

任昆么……任昆怎么想的,别人不知,他自己其实也不甚清楚。

水无痕之于他,半仆半友,既是管事又是床伴,若说完全将他当下仆玩物。那是没有的!

对无痕,他一直是欣赏加相惜的!

当年水无痕初出道,甫一亮相,任昆即被他雌雄莫辨的美所吸引,他的才艺气质亦令他折服。怜惜之下。不惜忤逆长公主也要将其安置府中,一来认为他这般的人物若屈居于相公馆,就算被他包养不接外客,也是污了他的出尘;二来,**一府,随时都可以陪他左右,抚琴听曲。谈诗论词,促膝长谈,把臂同游,可做的愉悦之事多得很,不仅仅是床榻之欢。

到后来,他见水无痕谈吐有度。行事颇有章法,逐渐将一些外面的庶务交他处理。

无论大小事务,水无痕都能处理妥当,在永安侯眼里,他又是能干的值得信赖的心腹管事……

但要说。水无痕在永安侯心目中拥有与自己平等的位置,可以等同于桑成林,不到这种程度。

永安侯生来尊贵,普通的王公贵族都不放在眼中,真要与水无痕折节论交,视他若蓝颜知己,还欠缺些……

无痕当然不是暖床玩物!

但是,侯爷的眼里还是有上下尊卑,主从关系的,即使他允许水无痕与他同坐同行,那也是因为……他——允许!

完全平等、尊重的两个人之间,谈何允许?

……

水无痕欠身:“……是侯爷恩典。”

的确是侯爷恩典,水无痕是惜福知恩的人,侯爷买了他,帮他脱离贱地,又发还卖身契赐自由身,素日里待他,礼遇亲厚。

服侍侯爷一人,与在馆中迎来送往,孰好孰坏,不能相提并论。

身在那样的地方,他再不轻贱自己,也有的是轻贱他的!他再怎么告诉自己身贱心不贱,也难消苦痛煎熬。

仅从这一点,永安侯是他的恩人。

……无痕既然开口,自是想着越早越好,只是,他若放出去……母亲那边难免又要生出别的心思,小丫头那里……

永安侯心中思绪起伏,念头转了几转:“无痕此去蓬城,是打算做个田舍翁,还是另有营生?”

他没给出放行的时间,反倒关心起水无痕离去后的打算。

“回侯爷,是想用余钱置些田地……另外,家兄虽腿脚不便,厨艺不错,在蓬城开了间小饭馆,算是我兄弟二人共同的营生。”

水无痕没隐瞒,将自己与海生商量的未来计划向侯爷逐一说明。

任昆听完他的打算,心里拿定主意:“蓬城民风彪悍,又是航运重港,来往人员甚是杂芜,以你的相貌人品,若无人仰仗,觊觎的恐是不少……”

水无痕脸一红,是!他清楚,若没了永安侯的庇护,顶着这张脸,他别想过安生日子,不过,他也想好了,变俊难,变丑容易,惹祸皮囊有何用?划上两刀就一绝永患。

海生的事例令他有了新的应对招术。

“本侯倒有个想法。蓬城港水深适航,去东夷的航线成熟,南下云城北上秦城,航路通畅,本侯一直有意扩大在蓬城的事务,增加船只,增强航运,你此前也有此意。”

水无痕刚回来向永安侯汇报巡察报告时,也有过类似的建议。

难道侯爷的意思是……

任昆点点头:“没错!离京之后,蓬城的事务统归你管理,辛苦无痕了。”

“谢侯爷。”

永安侯的话虽简单,意思却深厚,蓬城的总管事,意味着即便离了井梧轩,他还受永安侯的庇护,摇身变为心腹管事。

永安侯任昆的威势,在蓬城同样没人敢惹。

“谢什么,你想做个舒服的田舍翁,本侯硬拉你出苦力,你别在心底怨我扰你清净就好。”

任昆开着玩笑。

心情半轻松半惆怅……无痕迟早是要放出去的。只是这一天真来临了,心里还是不好受,而且!

“还有一事,”

任昆觉得这件事更重要:“你只管收拾东西前往蓬城。明面上搬出井梧轩这事,暂不公布,井梧轩的布置暂时保持原样,等时机合适了才能替你正名。”

言下之意,你虽然自由了,头上顶着的小相公身份暂时还不能去除。

水无痕懂,更不会有异议,只是不明白,侯爷这是要拿他当幌子?侯爷这么久不用他服侍了,是身体不适还是另有隐情?

“听凭侯爷做主。”

何时都行。侯爷的大度痛快已超出他的想象。毕竟这些年侯爷身边除了他一个服侍的,就没有其他人,就算侯爷需求不强,起初他还是有担心,怕侯爷不给恩典。

“一年半载的。不会很久。”

任昆说给水无痕也说给自己听。

放了无痕,母亲定会动心思,施加压力急着催要孙子,或许还要拉着锦言合谋,给他下个药什么的!

他倒无所谓,也该要子嗣了,只是小丫头一心向道。对孩子没兴趣,问了几次,都没改口,一时半会的,怕是想不通。他又不想勉强,小丫头还小呢。

没了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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