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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幽处瑾醉华裳-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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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三人瘫坐殿上,嘴角都溢出汩汩的鲜血。

洛瑾捡起长剑撑着身子缓步上前,最后的机会,在他们起身前这便是最后的机会……

洛瑾执剑挽起剑花,周身凌厉的剑气逼得烛光摇曳而熄,唯借着月色的皓光却看见面前人影晃动寒冰的一只手迅速的反扳下座椅。

惊觉不好最后一刻扯住了寒冰的衣袖,萧鼎长袖鼓动几乎撕裂了寒冰的衣襟,洛瑾见势只得使出最后的力气奋力一扑,一时间三人缠成一团向着暗道深入坠去……

全黑的视野是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和恐惧感,好在冥殿的杀手都经历过特殊的训练,但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暗道还是使人心惊。

洛瑾忽而感到周身一轻,似是那二人挣脱了束缚,洛瑾心知若是没了这两道护身符今日必定毙命于此,身体还在不断的下坠,洛瑾知道以江湖人的手段地上一定有某种使人丧命的暗器。

洛瑾长剑一横想要□周围的岩壁但无奈似是打磨过的玄铁,止不住的坠落让洛瑾只能在恐惧中摸索。

想是那二人不愿鱼死网破,生生隐住气息,同时那二人的内力也被封住。四方形的暗道冗长却也狭窄,三人坠落的身体无处借力。洛瑾闭起双眼,听声辩位,多年的杀手生涯让他有了异于常人的敏锐的感受力,这二人正一人在南、一人在北,此刻出手加之剑身的长度应该能将一人毙命。

最好的时机,更何况身子还在坠落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只一瞬洛瑾便出手了。

他确信他的长剑贯穿了一人的胸膛,可暗道内依旧静的可怕,唯有凌乱的气息预示着他成功了。未待洛瑾拔出长剑,只觉剑身别人死死的拽住更深的向前刺去,洛瑾顺了力道扑到那人身上被迅速的反压在身下,那人似是催动了剩下的所有内力加速向下坠去……

洛瑾试着转动剑柄几次想要挣脱……

“嗯……”轻轻的一个音节,是萧鼎,刺中的是萧鼎……

任务未能完成……

无奈萧鼎身形健硕,拼尽了最后的力气压制住洛瑾。

任务未完成……

洛瑾自废了一成功力,周身散出的功力顶开了萧鼎,洛瑾翻于他身上……

“啊……”生命尽头的呐喊,萧鼎全身陷入的地刺,刺的鲜血淋漓……

洛瑾踩在萧鼎身上终于幸免于难,长袖一挥蹭干了嘴角的血迹,缓缓的抽出长剑,漆黑的暗道里没人见到他孩子般天真满足的笑容……

“嘶嘶……”“嘶嘶……”

洛瑾全神搜索着寒冰的气息,想着上去的对策,忽略了身边的危险……

脚上微微一痛,随即全身麻木,洛瑾跌坐在萧鼎身上,手边冰滑的蛇一条又一条的盘绕上洛瑾的手臂……

黑暗之中洛瑾的气息忽而紧促随即虚弱下来,手臂上传来的细微的刺痛,麻痹的手臂几乎感受不到鲜血正浸湿着衣袖,眼前漆黑的一片仿佛生命也即将卸下最后的帷幕,眼皮越发的沉重,洛瑾靠着最后的一丝清明伸手探向腰间,麻木的手臂不听使唤,死亡的恐惧和黑暗正吞噬着洛瑾,用尽了全身力气终于颤抖着手臂取出第十颗十日醉,无暇思考再多狠狠的吞咽下去,那一刻只有任务支撑着他……

寒冰早已在长剑贯穿了萧鼎的心房的那一刻触动了机关稳稳的站在暗道突出的夹板上,有了借力的站台随时都可以施展轻功飞出暗道……

漆黑的暗道湮没了他悲愤而狡黠的美目,发丝低垂在额间多了几分妖娆而冷绝的冷冽气焰,他冰冷的眼望不到下面百蛇分噬的场景,但洛瑾越来越弱的呼吸声让他的心跳加速的。周身的力气似乎没了束缚控制不住、亦驾驭不了……

“百蛇缠身的滋味好受吗?”讥讽的声音一丝异样的刁钻。

洛瑾不敢乱动曝露自己的方位,只能暗暗调息等着药效发挥,一面听声辨别着寒冰的方位……

大约是右上方一丈远的地方,若是以萧鼎的身体借力将寒冰一击即中的话或许还有机会在上方站稳,可是还没有问到晶水魄的下落……

感受着寒冰逐渐膨胀的真气,那似乎是走火入魔的前兆,若是利用他在神志不清的片刻或许能诱得些那宝物的藏处……

洛瑾冒险的散去周身的气息奄奄一息的声线喃喃道,“晶水魄在哪里……”

“晶水魄,我寒水宫镇宫之宝,怎能为外人道?”寒冰笑语盈盈,仿佛风华绝代的女子的娇嗔。

“咳咳……在这暗道中吗?”洛瑾似是听不到寒冰的回应依旧问着,短时内似乎也想不出更好的策略。

“毁我寒水宫,杀我部下,阻我称霸武林,南宫洛瑾,今日定要你毙命于此!哈哈哈……”浑厚的声线又似是粗犷的硬汉,震耳的笑声回荡在暗道刺痛了洛瑾的耳膜,这样悲戚的笑声他永远感同身受……

“久闻晶水魄举世难求,没想到竟是落到这么个疯子手中!”洛瑾讥诮着,但苏醒的四肢如沐春风般恢复了知觉,脸颊也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你休想从我口中套得只言片语,晶水魄我收得妥帖,你定然找不到它,就算你出得去也找不到他!哈哈哈……你个废人!”寒冰已经神志不清,忽而捋着发丝几分转着手指几分弱柳扶风的妙龄女子模样,忽而长袖一甩拖着破烂的衣衫一副竹杖芒鞋轻胜马的侠士模样。

洛瑾似是抓到了关键,故作虚弱道,“我今日便要葬身于此了,能有晶水魄陪葬也是幸事一桩!”

“陪葬,不不不,你这乳臭小儿尤是不堪,怎能污我寒水宫圣物!”黑漆中寒冰的眼眸以无半分清明,他跃身而下,脚下旋起莲花般的蒲样悬在半空一手勾着夹板,另一只手散出半尺长的琴弦,想是慌忙中寒冰收于袖中的,此刻死死的勾住了洛瑾的手臂。

洛瑾侧了剑锋,顺着力道跃上了夹板,身形交错的一瞬狠绝的斩下了寒冰的手臂……

洛瑾侧身隐入无边的黑暗,他听到地刺刺穿身体的声音,和毒蛇吐信的声音。

熟悉的鲜血的腥味弥漫至鼻囊,许久了,久到洛瑾都忘记去计算这样的日子过了多少,但还是适应不了这样的味道……

压下那份不适感,洛瑾凭着记忆稳稳的落到萧鼎身上,伸了长剑探探地刺的长度,足有一个剑身的长度,细密的地刺缝隙中盘满了毒蛇,顾不得他们疯狂的撕咬,洛瑾以剑探向深出。

摸索到铁盒的那刻,洛瑾顾不得多想,剑尖一弹鼓动内力将盒子吸在掌上。洛瑾孩子气的得意和欢喜乘着微微开启的盒子散出的淡淡的蓝光慢慢僵硬下来,迅速爬出的蛊虫顺着洛瑾修长的手指瞬间钻进身体消失的了无踪影……

洛瑾偏过头乘着光看看地刺上的两具尸体,心里一阵酸涩,何必枉费心机呢?这玄妖蛊如此珍贵何必花在一个死人身上。

稍稍打量着周遭的细蛇竟是五步蛇,洛瑾摸摸腰间一空的瓷瓶长舒了一口气。

长剑一挥,血溅得几尺高,包住寒冰的人头,洛瑾眼角一丝哀怨似是无声的替他控诉了命运的捉弄,也哀戚着自己生命的倒数……

没有再多看晶水魄一眼,因为他确信那是晶水魄只拿在手上便觉他蕴含着丰厚的灵力。

洛瑾柱着长剑走出寒水宫时东方已露鱼白,微微的曙光带来的温度让洛瑾几乎贪恋的想要多看一会儿再多看一会儿,他昂首望向东方,似乎做着生命最后的祷告……

身后的血迹跟着蔓延到了忘幽教,每步洛瑾都几乎眼前一黑,但想到上次晕在房间没有及时复命换来的责罚,洛瑾生怕惹了南宫影生气,硬是挺着捱到了大殿外。

“教主,属下前来复命。”洛瑾单膝跪地,地上血淋淋的人头显得狰狞似是破坏了这宁静的清晨。

南宫影昨夜竟是难得的失眠,独自对着窗子愣了许久,丑时才得以入睡此刻还在酣眠……

视线微移,庭院处早已不见芳菲的缤纷倩影,代之以萧瑟的秃树枯草,晨露挂在树梢蒙了一丝澄澈却动不了这一季的冰冷孤绝,西风催衬梧桐落的寥落似乎刮到洛瑾的眼眸深处,一并卸下最后的使命……

☆、得成比目何辞死

寒冬的青石板地丝丝寒气逼进洛瑾的膝盖,身子越发的沉重起来,大量的失血使他更加的畏寒。

南宫影听得夜鹰的回报,说是洛瑾不知提了谁的人头回来,心中一丝莫名的情愫,南宫影心知肚明,除了寒冰他还需要提谁的人头回来,不过他当真有如此本事,凭借一人之力平了寒水宫?!

南宫影不急不缓的更衣洗漱,端坐大殿之上时洛瑾已经等了近一个时辰。即使服了十日醉他依然不能失去知觉,尤其那玄妖蛊本就不是致命的蛊虫却是可以将人折磨的生不如死。

“洛瑾,教主召你进去!”

夜鹰见他黑衣破烂不堪,脸色苍白的没有半丝血丝,伸手扶了他一把。怎曾想洛瑾周身结了冰一般寒冷,细看牙关分明的是在打颤,似乎之前的生死大战吸光了他所有的精气……

洛瑾撑到现在已经耗光了最后的意志,淡淡道了声“谢谢”便把所有的重量交到了夜鹰手上。

“等等……”洛瑾指指地上的人头,却没了力气去提,单手拄剑另一只手无意识的攀着夜鹰。

“我来!”夜鹰提了人头,几乎是一路拖着洛瑾上了大殿。

“属,属下前来复命……”洛瑾有气无力的道了一句,复又跪倒在殿下,那样软绵绵的身子似乎随时会消融进冬季的寒气。

“寒冰的人头?”南宫影沉稳的听不出一丝的欢喜,遥不可及、难以捉摸。

“是……”气若游丝的声音落在落南宫影的耳中没有分毫的同情。说着洛瑾费力的解开布料——验明正身……

南宫影缓缓的从殿上走下来,似是不肯、也不愿相信洛瑾居然真的做的到,他想要亲眼验证这个事实,但或许他自己也早已不能分辨这样的验证是为了恨他,还是为了嘲笑他的落魄、狼狈……

玄妖蛊似乎看到了好戏开场在洛瑾的筋骨中加速的窜梭起来,紧咬着双唇还是不敌那样分筋错骨的痛楚,洛瑾跌跪在地上似乎眼前的景象都开始虚浮了起来,耳边的声音越发的遥远,就连腰间的瓷瓶掉出来也浑然不知,手上依然费力的解着布料。

“叮”圆滚滚的瓷瓶似是长了眼睛,溜溜的滚到了南宫影的脚底。

南宫影敛下眼眸看了片刻,脸上一丝讥讽的表情……

拾了瓷瓶竟是空的,南宫影讥讽了表情又添了几分厌恶,低头嗅嗅果真是十日醉……

“还真是不容易,这样的角色才让你用了一颗十日醉。”看看洛瑾费力扒出了人头,寒冰竟是死不瞑目,眼眸中的赤色似是说着他走火入魔的癫狂模样。“贪生怕死的畜生,药都不敢带在身上,是怕慌乱中勿食了吗?”语罢南宫影,踢开洛瑾还在拨弄的双手,那样冷酷的脸,连旁观夜鹰的都感心寒。

洛瑾的视野愈发的模糊,隐约中爹爹是在和瑾儿说话吗?是在夸奖瑾儿做的好吗?想着竟是挂上了淡淡的微笑终于晕死过去。

南宫影踢了踢地上的洛瑾,看他毫无反抗力的虚脱模样竟是如此的厌恶。

“没用的东西,送他回去!”

夜鹰又惊又喜这次洛瑾受伤居然没有多余的责罚,怔怔的站在原地掩盖不住眼中的同情和喜悦。

南宫影似乎看穿他淡淡道,“昏了罚他知道疼吗?况且还有十日醉的药力,过几日你亲自送他去地牢!”

“……是。”夜鹰心下苦涩不敢再多言一句,抱着洛瑾回了听雨轩……

“教主,这是从洛瑾身上拿到的!”夜鹰送洛瑾回到听雨轩,晶水魄偏巧不巧的掉了出来,洛瑾没来得及献出晶水魄就晕了过去,此刻落在南宫影眼里明显变了味道。

开启盒子淡淡的蓝光照的大殿一片富丽堂皇,压过烛火的微光显得魅惑而圣洁……

“他竟拿到了晶水魄!”这个畜生居然秘而不宣,果然是那贱人的孽子!

夜鹰听得那居然是晶水魄,眼中一丝慌乱急忙跪地道,“洛瑾一定是尚未来得及禀告教主就重伤晕了过去才……”

南宫影合起晶水魄放在玉桌上端起茶盏淡淡道,“还有事吗?”

夜鹰不由得噤了声,请示道,“教主,寒水宫您打算如何处理,需要我派人手去善后吗?”

“既然那畜生能做,便不必浪费你的人手了,你去叫他过来!”南宫影悠悠的晃着茶盏,幽深的眼眸见不到半丝的波澜。

夜鹰侧目打量着南宫影的神色可惜一无所获,只好细声道,“教主,他还没醒……”

想来也是寒水宫想必也不是他可全身而退的地方,南宫影抿口茶水毫不在意道,“你没有办法让他醒吗,还是等我去请?”

“属下送他回去的时候全身的黑衣几乎给血染透了,身子像寒冰一样,那听雨轩……”

“那是他不自量力、自讨苦吃!”冰冷的声音寻不到一丝的温情,“去叫醒!”

“可是教主,他会不会……熬……熬不过去……”但凡目睹了洛瑾的情况谁还忍心去“叫醒”那个重伤的孩子。

南宫影似是讥笑又似是得偿所愿一般,“那畜生死了最好,免的终日在我面前碍眼!”

“教主……”夜鹰还欲再说……

“放肆!”南宫影狠狠将茶盏撂到书案上,“那畜生有什么值得你求情的!”

夜鹰吓的浑身一颤急忙跪伏在地,告饶道,“属下不敢……”

再抬头早已没了南宫影的踪影,留了夜鹰跪在原地不知是该去叫人还是再此跪侯……

漫天星辰带不走夜的轨迹,殿上的烛火点点吹熄,就似听雨轩内的一夜黑漆……

晶水魄的蓝光淡淡的笼着屋顶,远看就好似夜明珠一般,在璀璨的星夜里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窗外竹影摇曳窗内独守自空,南宫影看着晶水魄已经怔了好一会儿,洛瑾一定想不到这晶水魄曾是南宫影送给他娘亲的礼物,南宫影也不曾想到,命运捉弄如今这晶水魄似乎历经的轮回之所经由洛瑾的手重回手中。

当年南宫影钟情洛晴誓言宁肯为她放弃天下,只求倚楼听风。他们的爱情在江湖上传为佳话却也是饱受争议。

他们郎才女貌一起踏浪逐波,曾并肩走过半个江湖夺尽钟情之物、开阔万千视野,依稀还能忆起那年烟雨蒙蒙,一顶油纸伞下的并蒂之手,似乎所有的是是非非皆可望诸脑后,纷繁的恩怨情仇皆是世外之忧,他们似是不沾染半份人间烟火,却也是这份轻佻傲慢、不顾大局引起了武林争议。

南宫影的父亲忘幽教的上任教主亦是家法严明,无奈南宫影宁可遍体鳞伤却不曾改变半分,他的眼中似是唯有洛晴一人,唯有她的喜怒哀乐才是人间幸事,如此一来洛晴却成了众所认定的“红颜祸水”。

当年的争纷孰是孰非已不能查,但洛晴却为他阴差阳错的中了西域传来的奇毒,年少时的南宫影不受束缚,敢爱敢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解洛晴的毒他不惜搅得江湖一片血雨腥风。

寒水宫忘幽教的恩怨由来已久,从上一代便有了难以言明的微妙隔阂,故此南宫影也从他父亲那里知道了些寒水宫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

晶水魄,内蕴着无穷的灵力借他之力可精进内力,江湖人误传他是类似孔雀翎的暗器其实倒也并非全无根据,借由他的力量想催发出孔雀翎的威力也并非难事,但这晶水魄需要上乘功力和极其高深的内力才能催动,稍有不慎便会被其反噬。

那年南宫影不过十八岁,尤是年少学有所成,但那样大的灵力仍是不能驾驭,他拼其性命只为给洛晴求的一线希望,为此他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此事传入忘幽教主耳中,竟得雷霆之怒,有子如此,责罚多时亦无会改之意,他被困于地牢断了与洛晴的联系,亦不知晓她为她怀了孩子,她的毒尚未全解……

寒水宫圣物被盗却又不想为江湖人讥笑其无能,有口难言,当年的宫主心生一计散播谣言鼓动武林各方人士讨伐忘幽教,意在趁乱坐收渔翁之利。

南宫影走出地牢只见到了教众的尸体,寻到奄奄一息的父亲只听得“报仇”二字,洒脱如他,那一刻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失去,什么是有心无力。他疯狂的追寻洛晴的踪迹却杳无音讯。

“你忘幽教高手如云如何落得这幅田地,还不是那个贱人……”

“他出卖你,亏你视她如珍宝……”

“她早就带着晶水魄自己逍遥去了,找了别了男人你还替他流眼泪,真是有情有义……”

“……”

南宫影不听、不想、不看,他寻遍了他们走过的每个地方却不见她的芳踪,他回去听雨轩却寻不到晶水魄,留下的只有忘幽教的金银首饰和一些十日醉……

那一夜南宫影坐在听雨轩的屋顶淋了一夜的雨一并葬送了所有的回忆……

从此南宫影便是那个笑颜难展的男子,甚至变得冷漠、嗜血,他用近乎残酷的手段收回了忘幽教血洗了整个武林,忘幽也从过去的闲逸忘忧变成了如今的一望无幽……

十四年已过,而他不过是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初见洛瑾不过还是个娃娃,笑着叫他爹爹,南宫影只觉得羞耻、难堪……他甚至不相信那是他的骨血,即使是也早在洛晴离开的时候断了最后的牵挂。他恨她,亦恨他,洛瑾的存在似乎不断提醒着他,那个冲动愚蠢的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那一天忘幽的血流成河以及父亲悲愤难平的眼神……

南宫影早已不懂得如何沟通、如何交流,他将自己沉封的太久,久到未及发现那些本该拥有的美好……

三天了,南宫影像往常一样的饮食起居,似乎并没有发觉生活中缺失了什么。或许他的过去从未在他生命中留下痕迹,也未有过惦念……

“教主,寒水宫属下已经派人去善后了,这是回报的资料!”夜鹰呈上信笺手心则暗暗的捏了一把冷汗。

“我不是说让那畜生去!养个废人简直是浪费粮食……”眉宇间没有丝毫的变化,似是如此可有可无的东西根本不值得他多关心一句。彼时当他大言不惭的谩骂着儿子“浪费粮食”,还不知洛瑾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教,教主……”

夜鹰根本不知从何开口,他几次出入听雨轩洛瑾几乎都是意识迷蒙,偶尔醒来也是虚弱的没有半分力气,也唯有那时的洛瑾才会露出孩子气的一面,有些羞赧的跟他说声“谢谢,没事的。”

“说!”南宫影漠不关心的声音让人不禁惧怕这个冷漠的男人。

“他又昏过去了……”夜鹰单膝跪地已似恳求……

☆、谁怜流落江湖上

夕阳的余晖应着断肠人的天涯之旅日影西斜便又是一日,夜色掩上了听雨轩,甚至不见一丝烛光,只静侯着死神的最后陈词……

夜鹰推门而入,看着面前没有一丝血色的面孔他一贯僵硬的轮廓微微缓和下来,年少时他曾经嫉妒这个孩子,嫉妒他的能力与聪慧,嫉妒他的胆识与悟性。但看着他的付出夜鹰知道他再努力也不及他的万分之一,因为人一旦没了畏惧,没了恐慌,甚至将生死都置之度外便没有什么可怕了。夜鹰曾以为他的忠肝义胆已足以为忘幽出生入死,但此刻在洛瑾面前他的豪言壮语显得微不足道。

燃起一只蜡烛微微的烛光静静的晃动的洛瑾的脸,夜鹰看看虚弱的孩子心里一阵波澜。那天只为他简略的包扎了伤口,没有伤药只凭着那颗十日醉洛瑾的身体每况愈下,夜鹰不懂十日醉的药性,但他至少明了与寒水宫一役定是极为凶险、伤的极重。

夜鹰拿着锦帕拭去洛瑾额上的汗水,触手却是一阵燥热。“洛瑾,洛瑾,醒醒……”

如此烫手的温度也不知他烧了多久,夜鹰焦急的摇着洛瑾,一边大声的唤着他的名字。

“唔……瑾儿好痛……娘亲,瑾儿好痛啊……”睡梦的洛瑾局促的皱着眉头,奶声奶气的样子似乎在和至亲的人撒娇着诉说着自己的伤痛。

“洛瑾,听的到我吗?快睁眼看看我,哪里痛?告诉我……”洛瑾这幅样子夜鹰看的心里酸涩难忍。

夜鹰少时便跟随在南宫影身边了,南宫影曾补给他失去的部分亲情,但自从十四年前一切都变了……此刻看着洛瑾,他竟是感同身受,那种伤痛大概经历过的人才懂……

“娘亲,瑾儿马上就能去找您了……娘亲,瑾儿好痛……”呓语中的洛瑾不断着唤着娘亲,迷乱中抓紧了夜鹰的手。

“洛瑾,洛瑾,你醒醒……”夜鹰越发的急切,但洛瑾依旧唤着娘亲。

夜鹰神色一顿,清清嗓子柔声细气道,“娘,娘亲在这,瑾儿睁眼看看我啊……”

洛瑾手上多了分力道,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拉开的一条缝只晶亮的眼眸惊喜的看着夜鹰,“娘亲……娘亲,快带瑾儿走吧,好痛……”

“瑾儿要坚强,忍过去就好了……瑾儿不怕,娘亲会陪你的!”夜鹰极力安抚着。

洛瑾一只手探向布枕摸出那枚精致的荷包,手上被蛇啃食的伤口依旧狰狞,三日已过竟依然红肿透亮,两只馒头手似乎一碰就会流出能水。

洛瑾安恬却哀伤的望着夜鹰,将荷包交到了他的手上,再开口以带了哭腔,“瑾儿,瑾儿没能让爹爹看到,瑾儿对不起娘亲……”

夜鹰不解的看看手上的荷包,这个东西似乎在他视线已经消失了很多年,但他依旧记得洛瑾的无数的哀求和无情的鞭打……

“这,这是?”夜鹰好奇那是什么让洛瑾几乎是唯一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样无助而伤痛的神情。

洛瑾却早已泣不成声,再见到娘亲他似乎既感解脱又很是留恋,“这是娘亲的荷包……瑾儿,瑾儿……爹爹不肯看……”倾诉出的情愫伴着泪水倾巢而出。

“娘,娘亲能看看吗?”夜鹰试探道。

洛瑾的脸颊上满是泪水,夜鹰拭了一遍又一遍但洛瑾的眼里依旧擎满了泪,听的娘亲如此一问一时有些发怔,“本就是娘亲的东西,当然可以……”

“瑾儿……乖……”夜鹰亦不懂得用其他的字眼去安抚眼前的孩子。他轻轻捏捏洛瑾的脸蛋似是宠溺,转而轻轻的取出了荷包中的书信……

那样清秀的字迹似乎书尽了她一生的柔情似水,一世的一往情深……

夜鹰看着双手都颤抖起来,未待看完便匆匆将书信收进衣袖对着洛瑾道,“我一定达成你的心愿,教主一定会看到的……你好好休息……”

洛瑾看着“娘亲”忽而变幻的脸色心里忽然紧张起来,“娘亲,不要丢下瑾儿,瑾儿会乖的……”说着又是泪如泉涌。

“娘亲去去就来,瑾儿先睡一会儿……”如果想把书信掺进教中的折子里定要趁晚上才好,夜鹰掖掖被角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洛瑾艰难的撑大了双眼,眼泪掉的更加汹涌,娘亲,娘亲!洛瑾看着消失的人影猛的坐了起来,看看手中空空如野的荷包心下焦急,小孩子一般的掉着眼泪。

“娘亲的信?信呢?”洛瑾翻着被子,霎时清醒了过来。

——“我一定达成你的心愿,教主一定会看到的……你好好休息……”

是夜鹰,刚刚是夜鹰……若是爹爹看到了信要如何是好,自己已经不剩几日寿命了,若是爹爹知道了真相……

洛瑾匆匆整理了衣服,拖着沉重的身体赶去大殿……

夜鹰想不到如此晚了南宫影居然还在看书案上的折子,大殿上一片通亮夜鹰一时有些慌乱。

以南宫影的功力定听到他的气息,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大殿,“属下参见教主!”

“这么晚了来干什么?”南宫影不曾抬眼依旧盯着手上的折子。

“属下……属下……”夜鹰思索着措辞……

“好了,来的正好!寒水宫的后续事宜还有些你亲自去办……”说着长袖一挥一份折子已经稳稳落在了夜鹰面前。

夜鹰捏了把冷汗毕恭毕敬道,“属下遵命。”

“下去吧,明天一早你就过去,不必向我请安了!”

“是!”说罢转头走下大殿。

夜鹰心中思索着再找机会便是,这次总能帮到洛瑾的……

洛瑾躲在殿外敛去周身气息静静着等着烛火的熄灭。

已不剩几日了何必给爹爹徒增困扰,还是尽快拿回娘亲的信,然后过几天瑾儿想要的日子。如今这身子已经帮不到爹爹了,听说忘幽教后的朝霞坡很适合看日出,还有山下的市集,还有好多好多……

洛瑾憧憬着生命最后的时光,脸上终于有了孩子的天真烂漫,眼眸也越发的澄澈起来……

听闻殿外控制不住的内息、颇有些沉重的呼吸声南宫影眼波深邃俯身吹熄了蜡烛。

忘幽教上下似乎一并融进了夜的漆黑。

静,洛瑾从没享受过这样安宁的夜晚,于他夜晚意味着任务、意味着血腥、意味着生与死的考量,他从不知夜晚也可以这样安详和美好。

取回了信便可试着拥有这种美好了,瑾儿曾经想看的终于有机会了……

如此想着洛瑾蹑手蹑脚的走上了大殿,乘着微亮的月光,洛瑾摸索着书案上的纸章。似乎那信上印有娘亲的味道,即使看不到也可以轻易的分辨……

“怎么没有呢?”洛瑾有些焦急,万一爹爹看到就不好了……

“什么没有了?”清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信没有了……”洛瑾鼓着嘴,可惜南宫影看不清那样孩子气的表情。

“什么信?”南宫影上前两步质问道。

洛瑾的手生生的顿在半空转而颤抖起来……

“嗯?”黑夜里看不清南宫影的神情,但声音依旧冰的洛瑾彻骨的寒冷。

洛瑾慌忙的跪倒在地,颤声道,“属下参见教主。”

“醒了?”南宫影似乎根本不关心他有没有得手,颇是玩味的看着跪伏在地的洛瑾。

“是。”洛瑾应着不敢多说一句,生怕触怒了南宫影,这些年他从未试过违逆南宫影半句,只因他一直清楚那样后果他承担不起。

“既然醒了就去地牢领罚吧,规矩还用我提醒吗?”南宫影见跪伏的洛瑾软趴趴的,狠狠的踢了两脚斥骂道,“没规矩的畜生,去好好学学……”

洛瑾不可置信的抬头张望的,他只能看到南宫影无情的眼眸在黑夜中无情又狠绝。

“等我送你吗?”南宫影语气多了几分嫌恶。

洛瑾敛下失落的神情,复又有几分欣喜,爹爹一定是没看到,也一定没看到娘亲的信才如此的。

“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话音刚落南宫影已无了踪影……

南宫影的两脚狠狠的踢在了杯狼上,这几日荆棘已经和血肉连在了一起,无时无刻不折磨着洛瑾。终于捱到地牢外,洛瑾呆呆的看着目光呆滞,曾经无数次进出这里,但此刻听着里面不断传出的凄厉的叫喊声、凌厉的鞭挞声洛瑾还是害怕,不过还有什么可怕的吗?死,不过如此……

“洛瑾?几日没见你怎么又惹的教主不快!”发话是正是冥主,他面前刑架上血淋淋的正是天字号的杀手——卿歌。

洛瑾暗道运气真是不好,这么晚了居然落到冥主手里,今晚怕是难熬了……

“属下任务受伤还昏迷了三天耽误了教主的事,请冥主责罚。”如此请罚的句子洛瑾似是驾轻就熟。

冥主颇似玩味的点点头,指指刑架道,“知道怎么做吧?”

洛瑾头皮隐隐有些发麻,“是。”

洛瑾脱下一袭黑衣,原本强健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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