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里的野玫瑰-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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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果然，她选择要他死。

暗暗自嘲，他的心比背后生冷的地板还要冷。风琅错睁开寒冽凌厉的眼睛，起身到床上来看她。

他扯出一抹冷笑，却发现她中了麻药。

拿起檀木簪看了看，里面是透明的液体，还有一颗尚未融化干净的药丸。

被她换了！

宽大的手掌抚在她巴掌大的脸蛋上，风琅错笑了笑，她不舍得杀他，他很开心。

……

第四幅画送到无剑山庄，阿肉的身份得到确认，成为风琅错强有力的筹码，而另一边风花玥也有了计划。

乾客：“七爷，内鬼抓走癸妃，主公和坤客去追了。”

内鬼这件事，除了风琅错，风花玥只告诉了跟在他身边最久的坤客和乾客。

“嗯，依照玥哥的计划行事。”

“是。”

乾客带来一个侍卫，侍卫取下头套，露出没有化妆的清丽面容。

“阿独见过七王爷。”阿独微微行礼。

风琅错：“玥哥都和你交代了吧，今晚就靠你了。”

“阿独明白。”

“呵，乌后想尽办法阻止今夜父皇与小癸见面，一定料不到我们还有后招，玥哥这回真是绝了。阿独，你去准备一下。”

“是。”

……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风琅错有红莲圣主女儿的筹码在手，显烨皇为确保万无一失，将出使红莲国的重任交给了风琅错。

过了两日。

“七爷，找到了坤客，他受了重伤。”艮客慌忙进屋。

风琅错跟随艮客见到受伤的艮客，坤客把事情经过都说了。＇。。＇

连续几日的大规模搜索，虽然因为线索极少，搜寻起来有些困难，但血影的人还是找了鼠颌部落，顺着这条线索找下去，果然让他们发现了风花玥和阿肉的踪迹。

风花玥自从经历了昔珞那次失败的感情之后，虽然在外总会表现的与女人很亲近，其实骨子里对女人是极其冷漠的，风琅错怎么也没想到，再见玥哥，他还会对一个女人流露出温情，那是多年从未发生过的。

那一刻，风琅错心下颤了颤，冷汗在手心里不断渗出。

他讨厌看他们接触，所以，把她狠狠摔在地上，就当是惩罚，而且远远不够。

回去的那一晚，确定玥哥伤势无碍，风琅错立即来找她。

她抱着枕头靠着床柱睡了，风琅错把她抱上床，她在睡梦中咳嗽，摸了摸她的额头，有点烫，心下一软，什么怨恨和怒火都在自责中消失殆尽。

他去厨房亲手熬了一碗药，回房后没多久，她醒了。

“你哥哥怎么样了？”

“你很关心他么？”

“我……”

“这些天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玥哥一点线索也不留下？似乎有意躲着我们。”

“小癸！”风琅错因为她的不以为意和怠慢而生气。

他如此生气，她却闭上眼睛，仍旧一副事不关己不理不顾的样子，是不是不管他做什么，她都无动于衷。

好！很好！

她这样不顾他的感受，他为何还要在乎她怎么想。

风琅错狠狠吻住她，那时，他真的想过，就算死也要强占了她。

以前，就算他以各种手段强吻她，她都会先反抗，如果知道反抗不了就冷漠地接受，之后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然而这回，她眼泪不停地流，哭得肆无忌惮，风琅错抬起头，看着她红肿的嘴唇，他是真的弄伤了她。

“风琅错，乌后在我身上下的毒是碎身，会通过做那种事传染的，你再这样下去会落入乌后的圈套，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

不管是出于什么缘故，他知道她不愿害他，而对他仅有的这一点回报，他有时也会很开心。

“明知道自己是武器，却从来不主动引诱我，你真是乌后派来的细作里最失败的？”

她有些生气，滑出袖子里的簪子，反正里面都是麻药，便毫无顾虑地刺进去。可是力气始终抵不过他，再次战败。

她突然把嘴鼓成包子状，“唔唔唔”叫了几声，风琅错蹙眉起身，她抓起他的外衣吐了。

他在她眼里真的就这么恶心？！风琅错默默冷笑，他到底该拿这个女人怎么办！

……

阿肉：“啊呀呀呀呀，能不能不跳？”

风琅错：“昨天还信誓旦旦地说没问题，这么快就认输了？”

阿肉抓狂：“你看我，粗胳膊粗腿的，上台表演什么的太丢人现眼了，咱们和皇上求求情，赶紧把节目换了吧。”

艮客：“癸妃是在怕什么啊？”

阿肉郁闷地瞪他：“我怕丢人现眼啊。”

艮客：“没事，七爷都不嫌弃你，你就放着胆子做吧。哈哈……”

阿肉无力望天：“这可是你们说的，那我就去台上丢人现眼咯？”

风琅错锐利寒眸飞过去。“你敢？”

“呜呜呜……真的要跳啊？”阿肉垂着头，万一真碰上什么不该碰的人该怎么办啊！

“嗯，我可期待了。”风琅错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

显烨皇大摆喜宴当晚，阿肉表演结束，被人带走，风琅错心下隐约察觉到什么，他气得捏碎茶杯，愤愤然起身离席。

在换衣间找到她。她衣裳不整，可能是因为正在换衣，也有可能是刚被人……想到这里，风琅错怒不可遏。

“你疯过了没有？疯够了，就出去！我还要换衣服呢！”

风琅错冷冷眯起双眼，抓住她就往外拽。

“给我继续搜！”风琅错咬牙对手下说。

“搜什么啊？难不成你以为我偷东西了？”

“哼！那个人呢？”

“谁知道你在说什么。”

“刚才还眉来眼去浓情蜜意，才眨眼功夫就不知道了？”

“今日皇上大摆喜宴，你这样毫无理由劳师动众地搜人，要是打扰到皇上怪罪下来，你到时候别后悔！”

“呵，别让我把人搜出来，如果真应了我的猜测是他，我正好可以替牧封斩草除根！”

“你搜你的人，关我什么事啊，放开我！”

“你给我记住了，阿肉已经死在了悬崖下，你现在只有一个身份，你叫路人癸，我的王妃！”

“哦，可我记得我还有许多身份，比如红莲国圣主的女儿，比如疑是百灵伸草后人，比如……呜呜呜……”

风琅错怒火中烧，低下头狠狠吻下去，真想一口吞了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

在林子里，风琅错放开她，她气喘吁吁地说：“我我，中的是碎身，做那种事，会传染的。”

“你不用每次都提醒我。”风琅错眼底有着不易察觉的哀伤，他扬了扬桀骜的下颌说，“我知道他比我认识你更早，也比我和你呆在一起的时间更多，我就想问你，在你心里，到底谁更重要一些？”

“为什么不回话？是怕说出来惹我生气？”

“你们都不重要。”

这就是她的回答？呵！

“你心里有谁是重要的吗？”

“我自己最重要。”

风琅错一拳砸在树上：“自私的女人！”

“嗯，我就是这样的人。”

他的眼里只有她，而她冷漠的好像看着一张白纸，他好痛，痛到无法呼吸。而她就趁这个时候，用簪子刺进他体内。

“小癸，我……”那句放弃了他所有骄傲和忍耐，几乎用尽生命说出的几个字因为快速麻痹的意识，全部化作风吟。

小癸，我需要你。

……

多么讽刺，清醒之后，他成了罪人，在大牢的日子，父皇无情的语言和那个女人冷漠无助的眼神总是交织呈现大脑，自从母妃走后，他再没这般落寞痛苦过。

曾经发誓坐不到那个位置誓不罢休，可是经历这些事后，他只觉身心疲惫，什么也不想顾不想理，任由自己无边无尽地颓废。

“咗咗，嘿，风琅错。”

父皇不准任何人来看他，会是谁？

风琅错无力地把头偏过去。

小癸？

她装扮成送饭的小太监，畏缩紧张的样子真可爱。

“我给你送饭了风琅错。”

风琅错爬过去，握住她的手。

“先吃东西。”

她拿起一根鸡腿递给他。

在她温柔的眸光里，风琅错满心欢喜地啃了一口鸡腿。

突然觉得呼吸困难，风琅错抱住喉咙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早就该下地狱了，啊哈哈哈……”

猛地惊醒，原来是个噩梦。

风琅错扯出一抹苦笑，现实也不比梦里好到哪去，说不定她都已经跟那个人跑了。

心如寒渊。

……

真相水落石出，艮客带着一部分手下将风琅错从符海人手里接回府。

“七爷，我从未见过癸妃那么强势的样子，你都猜不到，她为了你几乎和乌后翻脸了，我看这回啊，乌后铁定恨死她了。”

风琅错面无表情，平平道：“进屋把我不在时发生的所有事告诉我。”

“好嘞。”

……

听完整件事，不管初衷是什么，她确实为了救他几乎搭上了自己的命，抬头望一眼窗外，皎月圆而明亮，今日是十五呢。

糟糕！

马不停蹄赶到无剑山庄，一个劲儿冲进她的屋里，却看见她和玥哥紧紧抱在一起，而她脸上大汗淋漓，表情异常痛苦。

心下一紧，大步走过去，将她夺走。

玥哥抓住了她的手，那一刻，风琅错心底的害怕、压抑等各种情绪掺杂一起，也因此，他的态度变得更加坚定。

玥哥终是放了手，风琅错默默松了一口气，随后抱着她来到自己的房间。

……

“醒了？”

她醒后眼珠子不停地转。

“小癸，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人很恶心？”

“没有。”

“那这是怎么回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今晚吃的有点多，我的胃又不好，紧张过度就吐了。”

“听起来好像不是你的错啊？”

“嘿嘿。”

“躲什么躲，先吃点东西。”

“……我可以自己来！”

“嗯？”

“在想什么？”

“额，没什么。”顿了顿，又说，“你要不要先处理一下伤口？”

“不了，留着它们，可以时刻提醒自己曾经都遭受了什么！”

“脸上的总得处理一下吧。”她笑了笑，“难道你想毁容？”

“你懂医术的对吧？”

她点头。

“好，脸上的伤你帮我处理了。”

风琅错躺着，惬意地享受她在他身上又擦又吹，今夜的她比以前都要温柔。

默默凝着她，心下异常温暖，从后面抱住她，侧身躺下。

“喂！”

“嘘！我已经好几天没睡个安稳觉了。”他有些慵懒地说。

风琅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良久，沉沉道：“我娘和玥哥的娘都死在他们手上。”

“父皇的江山是依靠乌后背后的势力打下来的，父皇始终忌惮她几分，不敢随意动她。就因为乌后的嫉妒和父皇的懦弱才害死了她们。他总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呵！”

“不要回头。”

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任何软弱的一面都不要！

他摩挲着她的手，从未有过的认真：“小癸，这场战争我一定要赢！等到那天，我会以江山为聘，娶你做我的皇后！”

“你休想再从我身边逃走！谁也不可以把你从我身边带走！龙毕琛不可以！玥哥也不可以！”

“我……”

“好了，睡吧。”

他有意阻止她说下去，其实他在害怕，怕听见拒绝的话，在她面前他总是容易脆弱。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爱得义无反顾，在无底洞里越陷越深。

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还有一章风琅错的番外，与之后的情节承上启下~~~感谢大家的支持~鞠躬~！

☆、第61章　番外02：风琅错（下）

前往红莲国的路上。

“我一定会抓住，”风琅错指着她的胸口，“你的心。”

阿肉：“风琅错；放我出去。”

风琅错：“不放！”

阿肉：“我要去找软软！”

风琅错：“难道一只狗比我还重要？”

阿肉：“风琅错，你不可理喻！”

风琅错：“路人癸；你到底有没有一丁点喜欢我？”

“自私的女人！”

“回答我；你有没有一丁点喜欢我？”

阿肉：“没有。”

浑身如被冰封，风琅错咬着牙，声音极其难听，有些颤抖和压抑。“你不是很怕死么？求我饶过你啊，求我！”

“我，不会，求你……”

风琅错一拳砸破地板；低吼：“滚！”

小癸；我可以为你倾尽所有，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

客栈大房里。

兑客：“乾；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个老奶奶有些奇怪？”

乾客：“老人不都长那个样；有什么奇怪的？”

兑客：“说不上来；总感觉那眼神，很熟悉。”

乾客：“难道是你祖母？”

兑客：“说什么呢，我家早被抄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震客：“我也觉得眼熟。”

所有人看过来，大家都知道，震客平时很少说话，要么不说，要么说出来的话命中率会很高。

风花玥放下茶盏，淡淡道：“一个人就算再怎么乔装，面对突发状况时的眼神都会立刻出卖他。”

风琅错猛地抬眸，这时，从不怎么隔音的墙板下传来女子的怒吼声，很短暂，但足以唤醒人潜在认识。

乾客：“阿肉？”

风琅错脚下带风，到二楼后一间一间房门踹开。

终于找到人了，可是这一幕简直要了他的命。

她居然躺在别的男人身下，怎么可以有这样的事发生！

满腔怒火！所有压抑的复杂情绪在提刀杀过去的时候爆发。

那一刻，他真的觉得他和龙毕琛之间只能活下一个。

……

回到房中。

风琅错：“我们一定要和他合作？”

风花玥：“我们的目标是乌未然和乌后，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与其和龙毕琛这样强大的人为敌，不如联盟对付更强大的敌人。”

虽说不愿，但毕竟是最好的选择，风琅错冷着脸，一口喝下茶水说：“我很讨厌那家伙。”

“再讨厌也得挨过这段时期，如果顺利，你离那个位置就更近了。”

“是么？”风琅错扬起一抹苦笑。

“辰雪，都走到这一步，不可有一丝动摇，不然我们所做的一切随时都会成为泡影。”

风琅错垂下眼帘，纤长似羽的睫毛微微颤动，遮住了一片阴霾。

……

柳权伊来了，阿肉开心得像只兔子。

看着她熟悉地记录下柳权伊他们师徒三人爱吃的食物，风琅错又是恨又是妒。“子荣，拿纸和笔过来。”

艮客拿来纸笔，只见风琅错大笔一挥，在纸上写下一列清单。

“七爷，你真的不是故意整她？”

“她不是曾经做过私人御厨么，这点算得了什么。”

“爷儿，你让她上哪去弄熊掌和猿肉？”

“反正我就要吃这些，你让她看着办。”

阿肉拿到清单撇嘴冷笑。

夜里在后院摆了两桌，风琅错看着满桌的菜，没有一样是他清单上的，幽怨中带着怒气的眸子盯了阿肉整个晚饭。

艮客有些幸灾乐祸地偷笑，也许这世上只有阿肉能让骁勇善战冷酷暴戾的七爷瞬间变成另一种人。

阿肉喝醉后跌跌撞撞进屋后倒头就睡。

柳权伊、容尘、风花玥、风琅错四人相约座谈，商讨明日计划。

风花玥：“柳大侠，有件事你比我更清楚，现在是时候说明了。”

柳权伊面色沉静：“阿肉并非红莲圣主的女儿。”

容尘和风琅错同是一惊，容尘曾经多少有些怀疑，但没想到知道真相的师父竟一直隐瞒，而风琅错复杂的眼神看向风花玥，说：“玥哥，这到底怎么回事？”

风花玥：“我曾拜师学医的医馆遭遇大劫，我阴差阳错救下红莲圣主的女儿，抚养之，她就是阿独。”文人小说下载

风琅错：“小癸呢？”

风花玥看向柳权伊。

柳权伊只沉沉道：“一个最无辜的人。”

风琅错紧紧握住拳头，对于风花玥一直以来的隐瞒他是气愤的，可也能理解，他如果早知道阿肉不是红莲圣主的女儿，又怎会舍得让她冒险做替身。所以风花玥独自承受秘密，替他做了这个狠心的决定。

容尘：“不告诉她么？”

风花玥：“我们还差最后一步，绝不容出半点差错。”

容尘看向柳权伊：“师父。”

柳权伊默了默后点头。

容尘垂眸不语。

……

翌日，一切都在柳权伊和风花玥的掌控中，阿肉被小默掳走，小默为了姐姐，自小被乌后派来柳权伊身边做内奸，柳权伊一早看穿，顺势教化小默，很长一段时间里小默一边不间断给乌后消息，另一边其实早已归顺柳权伊。

只要拿出《金医书》，乌氏兄妹的毒通通都能破解，到时候所有曾经因为体内毒性不得不服从他们的人都会得到解脱。

依照计划，柳权伊取到圣莲令后交给小默，再由他带着阿肉去见容尘和风琅错，而他们会继续拖住乌未然和乌后，让容尘和风琅错有足够的时间在葬情墓里找到《金医书》。

葬情墓瀑布前。

风琅错眉目紧锁，咬牙沉声道：“我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她是我的女人。”

容尘面如静湖。“她同意了？”

风琅错眼神越加凌厉起来，冷冷道：“不需要她同意。”

“这就是你爱她的方式？难怪得不到。”

“龙毕琛！她那样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就算我得到，你又能有几分把握？”

“你真的这么认为？”

风琅错眉心一拧，面色沉冷异常。

“风琅错，你真的不懂她。”

“你到底要说什么？”

“她并不是你以为的那么冷漠无情，只是你不了她想要的。”

风琅错扬起桀骜的下颌。“呵，等我继承皇位，我会以整个江山为聘娶她为后，她想要什么我都给。”

“她不会想要这些，你这么做只会把她吓跑。你真是一点都不懂她，亏我还一直以为你会是最强大的对手，原来你连对手都够不上。”

“龙毕琛！”风琅错冷静下来，缓缓道，“虽然我现在确实不清楚她的想法，但只要我有的，能让她高兴的，我都会拼尽一切给她。”

“包括皇位？”

如遭冰封，风琅错怔了怔，风花玥和血影所有人的影子在脑海里依次闪现。

不，这些从小到大不顾生命支撑他复仇的人，他怎能舍弃？！

“你在动摇。”容尘平平道，“在你生命还有比她更重要的东西，你身上有太多人的希冀和信仰，怎是说抛开就能抛开，然而就是你这些包袱和责任，是她最不愿接受的，就算你把整个皇宫送给她，她也不会动心。所以风琅错，还没开战，你就输的一塌糊涂。”

风琅错紧紧盯着容尘，攥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面前这人，表面冷静无害，实则沉浮极深，说出来的话句句戳中要害，这是第二个能震慑到他的人，第一个是玥哥。

这时，阿肉和小默出现在瀑布前，阿肉走过来说：“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风琅错眼神复杂地看过去，而她正看着容尘，心凉，凉到每一个想说的话最后都冻结成冰。

……

阿肉：“师父，你在骗人。”

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是乌未然的女儿，风琅错紧紧盯着她，心底五味杂陈。

……

“师父，你没有错，我不是他的女儿，你不用跟我道歉。我不想听到任何道歉……”她的眼神空洞无神，从未见她这般落寞无助，好像丢了灵魂的躯壳，面色煞白毫无血色，嘴唇一直在瑟瑟发抖。

她茫然无措的眼神扫过他们所有人，不断否定自己的身份。

“师父，我真的不是他的女儿！我不是！！”

……

她在做什么！风琅错正要飞过去阻止，风花玥和坤客都拉住他。

风花玥说：“辰雪，不管等会儿发生什么，你都不能冲动，你是这里最不该出事的那一个。”

风琅错知道玥哥的担忧，可是她处境如此危险，什么都不做很可能会……看着她不断溢出的泪水，心疼，还是心疼。

而这时，风花玥和容尘分别向两边转移，就快靠近她的时候，她挟持着乌后退到最危险的地方，吼道：“不要过来！你们谁过来我就和乌后一起死！师父，你的仇还没报，不可以死。容尘，你不能放着一个国家不管，不可以死。风琅错，你身上承载了太多人的希冀，不可以死。风花玥，你的使命尚未完成，不可以死……你们都不可以死，只有我，一直是多余的……”

她在说什么！

风琅错已经按耐不住，操起大刀飞过去。

“危险！”地崩山摧，无数滚石砸落，风花玥扑过去救下风琅错，而那些滚落的巨石已经完全封死了前面的路，也将剩下的三个通口分别隔开。

风琅错、风花玥和血影等人被堵在其中一个通口里。眼下一片漆黑，谁也看不清彼此沉重悲伤的表情。

小癸……小癸……

“玥哥，你放开我——她不能有事——”风琅错凄厉地怒吼。

“你更不可以有事！”风花玥制止着他大声强调。

“她会死啊！玥哥，你怎能忍心看着她死！”

“……”风花玥眉目紧锁，眼中泪光闪烁。

此刻更重要的是趁戚韩士兵退出去的时间里把风琅错安全送出去。

风花玥：“坤。”

坤客接收指令，在风琅错背后封住他各大穴道。

风琅错晕了过去，风花玥说：“辰雪就交给你们，务必把他送出去。”

离客：“主公，你呢？”

“你们先出去！”

“不，主公……”

“出去！”

血影只好听命行事。

待他们把风琅错送走，风花玥一掌击碎边缘的石墙，越过重重阻碍，来到极不平稳的断崖上，而这里已经站了一个人。

“柳大侠，既然比我早到，为何不下去救她？”风花玥蹙眉道。

柳权伊沉冷地说：“你不是也看到了？”

风花玥微微垂眸，望着眼下被雾霭遮住的深渊，嘴角抿出冷冷的笑：“上天把唯一的夹缝留给了他，所以他比我们都要快。”

“不，他比我们任何人都奋不顾身，并不只因为上天眷顾。我们欺瞒了阿肉这么久，她就算活下来，心里的伤也需要有人治愈，他会是最合适的人。”

“所以，即便你已经来到这里，也根本不打算下去？”

柳权伊一双疲惫的星目看向风花玥。“你不也是？唉，我这两个徒弟自小斗气互不谦让，其实他们心里比谁都在乎对方，尤其那个看上去什么都无所谓的。”

风花玥眉心一拧，呆愣片刻，嘴角扯出一抹苦涩凄冷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风琅错番外（完）关于玥哥的，以后会有个精简番外~~

☆、第五十八章　：失明

于空中不断下坠，意识逐渐消弱；在我快要闭上眼的时候；有一双手伸向我；把我从寒风凛冽的空中带入温热的怀抱。

他用整个身体包裹着我；突然“砰”地一声，传来他低低的闷/吟，黏稠的液体浸湿了我抱在他后背的手；满是鲜血的脑袋浮现在眼前。

我猛地惊醒，坐起身，大口喘气。

此时昏天暗地；周围是高高的高峰，时有流水声和野兽嘶鸣声传来。

我抱着脑袋回忆，好像……有人救了我；是谁？

他的眼睛；他的声音……

容尘！

我爬起来；顺着山坡向下寻找，找不到人；我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心越来越慌。

“容尘，容尘——你出来啊——”走到山坡底端，残忍的一幕突然撞进视线里，前面不远处，满地都是支离破碎的残肢，有几头野狗正在啃食这些尸体。

我捡起地上的刀冲过去，“谁让你们啃，滚开，滚开！”

“容尘，你不要吓我，你快点出来啊，求你了，你不准有事——”野狗被轰走，我在尸体堆里发了疯地翻找，几近崩溃地哭喊。

“出来啊，出来啊！容尘——”我跪倒在残肢之间，绝望地嘶吼。

“阿爸，这里还有一个活的。”不知从哪里传来男孩的声音。

“姑娘！”

我木愣抬头，氤氲的视线里出现一个赶着牛车的中年男人，我擦掉眼泪，只见除了大叔旁边坐着一个男孩之外，在牛车后面还躺着的满头鲜血的人，正是容尘。

我跑过去，探了探脉搏，还活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阿爸，他们好像认识。”

大叔看了看容尘，又看向我，“一起走吧，我带你们进村。”

“谢谢……”我重重点头，坐到牛车上。

“容尘……”我一边帮他止血一边轻轻地唤。

良久，他终于醒了。

他抬起手，向上伸，眼睛微微眨了眨，瞳孔空洞无神。

“这么黑啊。”

我一怔，心脏猛地一沉，然后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原本精明的双眸此刻毫无焦距，就像两潭死水，平静无光。

我抓住他的手，说：“再黑有我在呢。”

“阿肉，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一点也没有。”

“别骗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

“不是有你护着么。”我把破碎的外衣脱下，裹在容尘身上，吸吸鼻子说，“山谷风大，等进村了，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

容尘浅浅地笑，把头向我这边靠了靠，闭起眼睛，模样很安详。

“阿爸，他们是夫妻对不对？”男孩好奇地问。

“这种问题你阿爸怎么会知道。”大叔赶着牛车，男孩爬过来，笑嘻嘻地问我，“姐姐，他是你丈夫对不对？”

“他不是我丈夫。”

“你刚才哭得那么厉害我和阿爸都看见了，嘻嘻，姐姐你在害羞哦。”

“没有，小孩子别瞎猜。”

“姐姐，你们是从哪来的啊？莺莺谷有很多野/兽，你们没被吃掉真是好运。”

“你们呢？”

“我和阿爸打猎路过，天上突然掉下好多石头，还好我阿爸厉害，不只躲过了灾难还救了你们。”

我瞥一眼大叔的背影，刚才看他说话中气十足，眼神精明透亮，已经猜到这人有功夫底子，至于功夫深浅还无法判断。

走进村子后已过子时，大叔安排我们在他家住下，房子不大，除了他们父女两，还有一个姥姥。

大半夜医馆不会开门，我向大叔拿了些纱布和药，替容尘先把头上的伤处理一下包扎好。

狭窄的房间里，我举着油灯查看他的眼睛，眼科什么的我基本不懂，查看了好一会儿后终是放弃。

“容尘，你可能……”我犹豫着，还是决定和他说了。

然而我话未说完，他便开口说道：“失明是么？”

“对不起，我不懂怎么治眼睛，等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出去找大夫。”

容尘安静地坐着，眼帘微微垂下，脸上没什么表情。

“容尘，你的眼睛一定能治好的。”

“你过来一点。”他伸手摸索着。

我靠过去，“怎么了？”

他抚上我的左胳膊，我吃疼地叫了一声，他说：“你一直在用右手，左手折了吧？”音落，卡擦一下，帮我把左胳膊接上。

我扭着胳膊说：“反正也不怎么疼，就没管它。”

“还有没有其它地方受伤？”容尘沾了血渍的手从我头顶一路摸索下去。

原本一双明眸现在一点生气都没有，我看着他，心下莫名一酸，握住他的手，用湿毛巾一边擦拭一边说：“容尘，其实你不用救我。”

他沉默着，我继续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辽芝怎么办？公主怎么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