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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宝藏-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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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近十分钟,田寻确定没有危险,他定了定神,给老威打手机指挥他来到自己租住的旅店。
等两人进到房间里时,老威拉开皮包取出七撂百元钞票交给田寻,田寻惊问:“哪来的钱?”
老威说:“当然是我自己的钱,难道还能偷的?”
田寻道:“你手里的钱都压在那只景泰蓝铜瓶上了啊,借的?”
老威点了根烟,道:“没借,前天我把那瓶子卖了。”
“什么?卖……卖了多少钱?”
老威回答:“卖了十六万。”
田寻急了:“怎么能赔钱卖掉?”
老威哼了声:“有啥办法?我手头没有余钱,也不好借,只有卖瓶子了,你也知道现在股市越来越火,收藏市场就一天比一天走低,能卖到十六万就不错了。”
田寻低头不语。
老威说:“我这人信命,也知道有恩必报,其实要不是你当初借我那三万块,我连这十几万也赚不到,别说卖只瓶子,就是卖血卖肾我也得帮你,你说是不?”
田寻眼睛湿润,紧紧握着老威的手说不出话。
老威说:“你的身份证肯定扣在看守所了吧?那咋去银行取回房产证啊?”
田寻也觉得是个问题,说:“我给我那做信贷的朋友打电话问问,就说身份证丢了,时间来不及补,让她帮我通融一下。”
老威点点头:“那就行。对了,昨天我到你家借书,你老妈挺着急的,说打你电话总关机,眼看就过年了怎么还不回来,我说你出差去了江西,那边环境差,手机没有信号,可能要过完年才回家。”
田寻长叹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威最后道:“我先回去了,一个河北定兴的朋友说有几件玉器想出手,我明天过去看看,今晚得收拾几件衣服,这七万块钱你收好,剩下的自己看着花,有事再给我打电话。”
送走老威后,田寻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为刚才怀疑老威报警的念头感到很羞愧。俗话说:患难见真情。自己和老威以前交情一般,而现在人家却能冒着包庇罪的风险帮自己凑钱,实在令人感慨。
田寻出门用IC卡电话给那个在交通银行信贷部的朋友打了个电话,那朋友开口就问田寻去哪了,还有四天就到最后期限,再不来交钱,他的房产就要充公了。田寻谎称出门数日身份证被偷,现在刚回到沈阳,那人说你快去派出所开个户籍证明就行。田寻心里暗笑,那我不成了自投罗网么?他说只有明天有时间,后天就要跟公司坐飞机去香港办事。对方说可以帮你想办法,明天你带钱来银行再说。
次日一早,田寻带着钱来到银行门口。他此举也是冒着风险的,一旦警方查出田寻在银行抵押了房产证又快到期,肯定会安排人盯着,但当初田寻在古作鹏和经侦局介绍案情时,并没说自己抵押过房产证,因为只能祈求老天爷保佑了。
进了银行找到那个朋友,对方说在信贷部经理面前说了半天情,人家终于同意先赎回房产证,先写个情况说明,以后身份证补回来交个复印件就行了。田寻千恩万谢,看来银行并未和警方通气,赶忙将五万三千元钱连本带利上交银行,老威给的六万还剩下七千。取回了房产证后田寻顺便在银行开了个保险柜,将房产证保存好。
心病去掉了,田寻也感觉轻松很多,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全力找到假唐晓静。
一连几天过去,田寻见并没有警察前来搜查此地,估计快过年警方也松劲了,一年忙到头累的够呛,谁还不歇歇脚呢?心里绷着的神经就稍稍放松了些,也就不再每天换旅店住了。再摸摸衣兜里,老威给的钱还剩不到一万,他想出去买点吃的回来喝两瓶啤酒,可又想自己的麻烦事还没完,居然还有心喝酒?
这天晚上十点多,他正在床上想事,忽然手机收到一条运营商来的群发短信:
二七、二八把面发,
财神就快到我家。
过了两天是除夕,
吃鱼吃肉还吃鸡。
除夕夜要包饺子,
明年多多赚票子!
看到这短信,田寻才知道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八,再有两天就是除夕了,怪不得这几天附近街上商店的生意越来越热闹,只有旅店除外,快过年了很多人都回家过年,没几个住店的。放在以前这个时候,田寻早就开始紧锣密鼓的去附近超市采办年货了,一想到超市,田寻不由得记起当年在超市里巧遇赵依凡的情形,依凡那成熟美丽的形象立刻浮现眼前,就像照片似的,一张接一张……
突然田寻想起假唐晓静以前给田寻在网络上发过几张性感的内衣照,背景似乎是她房间,有床有窗帘,还有一张电脑桌等等摆设,他连忙从床上弹起到旅店外去那家黑网吧上网,网吧里很多人在打游戏聊天,应该是过年没有回家打算的人。
田寻进入邮箱找到了照片,当时他顺手把这些照片存到邮箱里,幸好没删除。先把照片都下载到本地硬盘里,再用ACD软件一张张的细看,除了那些没有背景的大特写删掉之外,剩下有明显背景的逐个细看。
这些照片应该都是在一个房间拍的,从各个角度的背景拼在一起,可以确定的东西有:一张铺着粉红KITTY猫床单的单人床、一个简易拉链帆布衣柜、拉得严严实实的浅粉色窗帘、一张深色木桌,上面放着一部HP笔记本电脑。
电脑边堆了一些零食和饮料,床边地板上堆着几只鞋盒和装衣服的纸袋,墙上挂着几件衣服,整体看上去中规中矩,不算太乱但也不十分整洁。
仔细研究了半天,看得田寻两眼发花,也没找出什么太有价值的线索,他伸个懒腰,看见左边几个二十出头的小子正在联网打网络游戏,听口音应该是安徽一带的人,再看右边是个年轻女孩,肤白圆脸,身上肉嘟嘟的丰满,脸上泛着红晕正跟网友聊得热乎。
田寻觉得索然无味,于是取出手机里的内存卡插上读卡器接到电脑主机,将那些照片都下载到内存卡中,回到旅店内。
此时已是半夜,旅店老板正在自己屋里洗脚看电视,这店老板是山西人,一个四十来岁的光棍汉,常年在沈阳开旅店为生,过年也不回山西老家。快过年了,整个旅店早就没了住客,往年这时候店老板就一个人无聊得要死,今年可幸碰到田寻在店里住到今天,显得还挺高兴,这家伙搞了几样熟食下酒菜,半瓶烧酒,邀田寻一块喝酒看电视,田寻正愁无处解忧,也就没客气,和店老板边喝边聊。店老板问田寻过年怎么不回家,田寻推说自己是抚顺人,过年没赚到钱,所以不好意思回家,明年再说。
这店老板喝的是从老家带来的杏花村老汾酒,度数不低,两人直喝到后半夜,田寻实在困的不行,才上楼回屋睡觉。躺在床上却又睡不着了,脑袋喝得晕头转向,田寻连灌了四大杯白水稀释血液,半天才感觉好点。
他在想:这个时候父母肯定也在办年货了,他们还以为我在江西出差,绝对不会想到他们的儿子是以诈骗罪被抓进看守所,而且还逃跑掉了。摊上我这样的儿子也真够丢人,所以说什么也不能告诉他们事实。
快过年了,警察们也都在准备过年,估计也不会有人这时候还努力追查这事,于是田寻准备明天到市区内大型超市买点吃的,就算在这个旅店里过年吧!找唐晓静的事等过了年再办。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九,下午三点田寻出旅店准备去买东西,店老板特意嘱咐他带几斤羊肉片回来涮火锅,他这里厨房用具一应俱全,回来两人就大吃一顿。田寻乘公交车来到北陵公园附近的一家大型乐购超市,想买点吃喝带回旅店去过年。街边全是卖对联福字、水果礼盒的商店和地摊,进了超市,就更感受到那种火热的中国式的过年气氛,喇叭里放着喜庆的流行歌曲,琳琅满目的各种商品摆满超市,火红的价签一个挨一个,力争在春节这销售的黄金时期多卖出去点。
田寻上了二楼,这里顾客如织来回穿梭,热闹非凡。他在食品专柜挑了几个酱猪蹄、一只烧鸡、四斤羔羊肉片、几斤酱脊骨,又弄了五香鸡爪、麻辣鸭舌、哈尔滨腊肠和韩式拌菜等一大堆吃的,最后又挑了两套贴身的衣裤,直到两手几乎要拎不动,这才准备搬帅回朝。
经过电器专柜时,发现这里很多人在看热闹,过去一瞧,原来是正在展出索尼公司最新研制成功的全球第一台八十寸超薄等离子平板电视,两旁还摆着几十部三十几寸的小电视,所有电视都放着同样的节目。这台超大电视彩色极正,巨大得像在电影院看电影似的,价格也是毫无人性的二十万零八千八百八十元。围观者大都在啧啧赞叹,可就是没人敢打买的念头。
电视里正放着《沈阳新闻》节目,开始报的都是一些关于春节期间老百姓准备年货的新闻,忽听主持人播道:
“下面播送一批最新沈阳市公安局网络缉逃人员名单:张春林,男,四十二岁,无业,二零零七年八月因故意杀人后潜逃,现为网络缉逃人员……”
田寻看到这个有点敏感,听旁边一对情侣中的男人说:“大过年的播这个有啥用?不是给老百姓心里添堵吗?”
那女人道:“越是过年越不能放松,这帮人想钱都想疯,专门在过年的时候抢钱逃跑。”
忽然听主持人又播道:
“田寻,男,三十一岁,林氏集团沈阳分公司出版部编辑,二零零八年九月至十二月间伙同案犯诈骗公款二十万元未遂,于半月前从沈阳市看守所逃脱,至今在逃,现为网络B级缉逃人员……”
随着女主持人的播报,画面上又打出了田寻的免冠照片,彩色头像几乎填满了那台八十寸索尼电视,连田寻右脸上那颗小小的暗痣都看得清清楚楚,看来这电视的性能还真不是吹出来的。
主持人继续说:
“希望以上在逃人员如看到本节目后立即到就近派出所或公安机关投案自首,以争取宽大处理。如有掌握线索者请拨打各地派出所电话举报,警方将给予现金奖励。”
田寻直听得头发直立、浑身发颤,他下意识左右扫了几眼幸好没人注意,于是他慢慢向后移步,准备闪出人堆离开。
就在这时,右前方有个少妇怀里抱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女孩,那小女孩一双眼睛骨碌乱转,一看就是个小人精,这小女孩来回扫视就看见了田寻,她眼睛一亮,立刻张着小手,笑着对那//奇书//网整//理少妇说道:“妈妈你快看,你快看呀,那个大哥哥和电视里的人一模一样!”
那少妇丰满白嫩,衣着讲究,她打了小女孩手背一下,笑骂道:“小丫头胡说啥!”
顺便侧头看了田寻一眼刚要道歉,又看看电视画面,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了,盯着田寻看个不停。
田寻不敢再犹豫,连忙转身钻出人群往外走。那少妇伸手指着田寻的背影尖声道:“刚才那小伙就……就是电视上这个人!”
人群哗然,开始动起来。正巧旁边有一名超市保安在这遛达巡逻,凑过来一问,脸上也变了色,马上操起对讲机向同伴报信,然后随后跟了上去。
田寻从卖MP3的柜台绕过两个弯,快步向电动扶梯走去,那名保安刚上班一个来月还没转正,着急抓住田寻好立功,便死死盯着田寻紧追。田寻回头见那保安直奔过来,连忙改变方向朝运动器材商品区域跑,保安飞速追赶,田寻双手拎着东西从一大排码得整整齐齐的新自行车边跑过,见那保安追得紧,便抬脚用力去踢那堆自行车,这些自行车互相穿插着摆放,顿时像多米诺骨牌似的连锁倾倒,稀里哗拉的将窄小通道堵得严严实实。
那保安见面前倒了一地自行车,想收腿可跑的太快收不住,没办法只得顺势一跳,下落时双腿插在轮胎车辐条里别得死死的,挣扎了半天却越急越拔不出来,这时又有两同事闻迅而来,那保安急得大叫:“朝体育用品那边去了,快追!”
两保安应了声飞身追去,田寻拎着满满两大塑料袋东西实在跑不快,没办法只好扔下。有个矮小的保安以前可能练过短跑,速度相当快,不多时就追得只离田寻不到五米,田寻心中起急,忽然看到旁边柜架上摆了很多足篮排球,连忙抄起一只篮球,照那保安没头没脑地就砸。
那矮保安眼看就要追上了,心里都乐开花,忽见有只篮球飞过来,还没等他回过神,篮球砰地砸了个结实,直把那矮保安砸得一个趔趄摔倒。
另一个保安也赶了过来,田寻双手把足球、篮球和排球轮番掷出,那保安双手护住脑袋低头硬往前冲,颇有士兵冲锋占领高地的劲头。田寻扔出最后一只排球后夺路而逃,趁那保安低头躲避的功夫,田寻已跑出十几米远。
这时那第一个保安刚从自行车堆里解脱出来,远远看到田寻正慌不择路的朝安全通道那边跑,连忙通过对讲机气急败坏地大叫:“他要去一楼!快下楼包抄过去,老吴你去消防通道,小刘去滚梯,我从楼梯间追,千万别叫他跑了,听说他是个通缉犯,抓到就有奖金呐!”
有奖金这句话比刀架脖子还管用,几名保安抖擞精神分头追去。安全通道是白色的防盗铁门,门框上贴着写有EXIT的绿色指示灯,田寻扭开铁门手柄钻进楼梯,蹬蹬蹬往楼下急跑。这一楼都是卖副食品的,顾客比楼上还多,挤挤挨挨的转不开身,田寻见从斜对面消防通道里冲出一人,正是那矮个保安。这保安刚才被田寻篮球砸倒,看到田寻顿时火往上撞,捋袖子就向田寻扑来。
这附近是冰鲜食品部,吊着一大排冻得梆硬的猪肉肋扇,田寻斜着往冰柜那边跑,矮保安也朝这边追,当他来到近身,伸手抓到田寻后衣襟时大叫:“抓着了,快来!”
田寻双手抓住一扇猪排肋用力往他脸上悠去,那猪排肋冻得比铁都硬,矮保安猝不及防正被猪排肋拍到脸上,鼻梁骨差点没砸断,疼得他大叫一声,双手捂脸蹲下再也起不来。
一楼的几名保安也从对讲机中听到消息,分别从几个方向包抄过来,田寻见势不妙,眼睛快速在墙壁上寻找,当跑到一处自助扫码机附近,看到墙上有个红色塑料圆盒,上面有玻璃蒙子,底下还有两行小字,田寻不用看字就知道这是什么,连忙飞奔过去左拳一捣,玻璃蒙子碎裂露出里面的一个金属拉环,再将拉环迅速拉出,顿时超市里响起刺耳的警铃声。
很多顾客正在挑选东西,大包小筐拎了不少,忽然听到警铃都吓了一跳,人群开始乱,几名保安已经向田寻围拢过来并且把住几条出口,眼看他成了瓮中之鳖,田寻急中生智,大叫一声:“着火啦,快跑啊!”
这句话可要了命,老百姓什么都不怕,就是怕死,一听有人高喊着火,偌大个超级市场顿时乱成一锅粥,男女老少都抢着往大门外跑,连收银台的十几个通道也未能幸免,好多人抱着商品趁乱直接从收银台冲出大门溜掉,漂亮的女收银员哪见过这阵势?都吓得花容失色,有的干脆蹲到机器底下。
几名保安知道多半是田寻搞的鬼,连忙扯开喉咙大喊:“没有着火,大家不要慌,没有着火!”可哪有人听他的?后来连这几名保安都给挤没了。
田寻知道自己做的这件事很冒险,因为这样很容易出现踩踏事故,一旦有了人命,自己就是间接杀人犯,可事到如今他别也无选择,于是在人群中边挤边大声喊:“右边有消防通道,左面是安全通道,都可以跑出去!”
大家都下意识按田寻说的去做,超市里的人群不经意间被分成几股,田寻夹在人群里从安全通道溜进地下停车场,空间一大人流更加分散,顾客们都呈扇形逃开,田寻在几辆汽车中穿梭奔跑,看到一名停车场的保安正用对讲机通话:“你说的那个人有什么特征?这里人太多了我看不清……什么?你再说一遍,听不到!喂喂!”
田寻知道这保安是在找他,连忙拐了几个弯顺水泥斜坡跑到地面,外面停着好几大排自行车,田寻助跑跃过栏杆,从自行车上踩过跳到盲道上,又翻过护栏跑进机动车道,飞快地向马路对面跑去。
这条马路是双向八车道的主干,路上汽车飞驰不停,一辆宝马320i呼啸而来,田寻狂奔而过,那宝马吓得一个急刹,刹车片摩擦轮轴发出尖利叫声,后轮差点冒烟。司机探出头大骂:“你***赶着偷渡啊?不要命了!”
田寻哪有功夫理他,跑到对面人行道上一头扎进胡同。在楼群里东拐西绕的穿出去又来到另一条街,正巧碰上绿灯,他从人行道快跑而过,后面交通协勤员摇着小红旗在后面大声道:“大家慢行,小心脚下!”
田寻一路跑到路边的出租车乘降站,拉开一辆等活的红色桑塔纳出租车后门,气喘吁吁地对司机说:“快……快开车,快点!”
那司机正在听收音机里郭德纲的相声《我这一辈子》,忽见车里钻进来个人,一时没回过神:“啊……什么?要去哪?”
田寻催促:“快开车!”司机问:“你也不说去哪,我怎么开车?”
田寻急得冒烟:“你先开车再说!”
这司机似乎是个慢脾气,笑着说:“我哪知道你去什么地方,我是往前开、还是调头朝后开呢?”
田寻气得险些吐血,随口说道:“去北塔,快!用最快速度!”司机这才发动引擎将车开动。田寻累得呼呼直喘,透过车窗远远看见一个保安已经从马路对面的楼群里追了出来,正左顾右盼的不知道往哪追,田寻的出租车已经驶上大道开远。
这司机虽然可恨但车技很好,车开的又快又稳,转眼间就到了望花街,他边开车边拿田寻打镲:“我说哥们,你这是躲债还是躲情敌呢?”
田寻实在不喜欢和陌生人闲聊,便说:“我从银行抢了五千万美元,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这司机一听就知道田寻不愿跟他聊,苦笑着摇摇头,也不再说话了,伸手拧大收音机音量继续听相声。
到了北塔田寻下车又换了辆出租车驶到文官屯街,这才在附近找了个小饭店,刚要坐下就看到饭店墙上挂着的一台电视里正放新闻,田寻连忙出来又换了家抻面馆坐下,要了碗抻面,边吃边稳神。
他在心里把林氏集团和经侦局骂了个底朝上,这下可好,全沈阳市的人都知道我是在逃犯了,父母也不例外,他甚至能想象出父母坐在电视前看到那条通缉令时的惊愕表情。
这下自己的后路全断了,只有全力找到假唐晓静,才有可能让自己回到正路上去,否则这辈子就算彻底交待。
田寻边吃面边朝外看,似乎感到随时都会冲进来一群超市保安将自己按倒在地,他匆匆吃完面,摸了摸羽绒服里怀,老威给的钱还都健在,田寻付了帐溜出抻面馆,忽然想起这里是文官屯地区,当时自己跟踪假唐晓静时,她探病友也是在这附近。
田寻在附近来回转悠,脑子里不停地思索,那个假唐晓静当然不可能在真正的唐家居住,那么她就另有住处,也许她是沈阳本地人,也许是外地人租房,当然如果是本地人那光凭照片就能在公安局查到户籍资料,因此她极有可能是外地人,平时田寻就听她口音软软的,有点像湖南湘妹子,又像苏浙一带,难道她探望病友是假,在沈阳临时租房行骗是真?
虽然没有她居住地的线索,但不管怎么说她曾经来到过这一带,这根稻草不能丢下,即使找不到她的居住地,能找到她那个病友也是大好事。
主意打定,田寻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开向上次跟踪时望花北街西拐的那个胡同口。
汽车驶进来,又到了上次那个丁字路口。田寻先让司机往左开探路,见路两旁全是大片的苗圃,另外远处还有几家大型机械厂,并没什么民宅。
出租车随后又调头朝右驶去,开出一段距离后,发现这里行人更少,只有十几幢破旧的三层楼房,东北俗称叫“旱楼”的那种。
田寻问司机:“这高墙就是沈阳市殡仪馆吧?”
司机点头道:“对,这一大片墙内都是。”
田寻哦了声:“这附近也真够偏僻的,半天没看到人影,怎么全是这种红砖三层旧楼?”
司机道:“那都是从解放前留下来的老楼,没有房产商愿意在殡仪馆附近开发新楼盘,所以这里一直没拆迁,那种楼可旧了,连楼梯都是木板的。”
田寻心不在焉的答道:“是吗,你怎么知道。”
出租司机最喜欢聊天,有了话题更高兴,说:“以前我有个远房亲戚安徽的,就在这附近租过几年房子,这地方房租非常便宜,住的人也多,估计是全沈阳最低价了吧。”
忽然,司机指着左前方几幢孤零零的旧楼:“看见那几个灰楼没?”
田寻说:“看见了,怎么?”
司机说:“这几幢灰楼离殡仪馆后墙最近,听说里面有时候还闹鬼。”
田寻问:“你怎么知道?”
司机笑了:“我亲戚就在这附近住啊,这一带没人不知道,就因为有传言闹鬼,所以房租便宜的要死,但住的人似乎也不少。”
田寻问:“闹鬼还有很多人住?他们不害怕吗?”
司机嘿嘿笑了:“跟穷比起来,鬼就不那么可怕啦!只要便宜,别说闹鬼,就算闹菜刀也有人住。”
田寻点头:“说的有道理。好,就在这停。”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附近相当偏僻,地面坑坑洼洼的横七竖八长着很多枯木,几幢灰突突的老旧楼房就像九十岁老头,行将就木的立在荒地之中苟延残喘,楼对面不到三十米就是殡仪馆的白瓦高墙,高大的火化炉烟囱十分显眼,附近连半个人也没有,想必是天寒地冻的,没人愿意出来。
这几幢楼和其它的红砖旧楼离的较远,衬在深蓝色的天空显得更加孤单,给人感觉就是如果此地遭到空袭,那这里绝对是首要目标。
田寻深一脚浅一脚的向那几幢旧灰楼走去,严冬寒风贴着地面刮过吹得脸上生疼,他紧了紧身上的羽绒服,走到近前再看,见面前这幢楼实在是旧得可以,楼门洞是木板门,而且还缺了一半,另一扇也只是斜连在门框上,上下两块折铁只剩下面那块,在风中来回忽扇摇摆,似乎轻轻一碰就会倒。
田寻走进楼门洞,里面黑黝黝的也没有灯,还有股说不出来的发霉气味,勉强能看到里面的格局很怪,一条短走廊共有三个木门,门上布满灰尘,也不知多长时间没擦,中间那扇门依稀可见门上有个方形翻板,可能是起门镜的作用。右首拐上去有个楼梯,田寻壮着胆子朝二楼上,脚刚一踩到楼板就发出嘎吱声响,这时田寻才想起刚才那司机说的话,这楼里的楼板还真是木头的,看来年头不近。
二楼格局跟一楼相同,死气沉沉的似乎从没住过人,田寻左右看看,瞅瞅通往三楼的楼梯,心中踟踌不定,想起刚才出租司机说过这几幢平时闹鬼的话,不由得感到浑身不舒服,于是又顺楼梯下来。拐弯刚想往楼门洞外走,忽听哗的一声,中间那扇木门的方形翻板推开,有张人脸露出来。
这是一张老太太的脸,干瘪枯黄,灰扑扑的满面都是核桃纹,眼珠也是灰暗色,活像长沙马王堆那个辛追。
看到这张半没在阴影里的苍老脸,田寻有点发毛,他硬着头皮问:“我想问一下,这个……这楼里有房出租吗?”
老太太直接把翻板闭上了。田寻暗骂一句神经病刚要转身离开,木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穿深蓝布袄的矮瘦老太太堵在门口,冷冷地对田寻说:“谁要租房?”她说话的声调好像金属相擦,嘶哑哑听着很难受。
田寻连忙回答:“哦,是那个……我想找个人。”
老太太把眼一瞪:“你到底租房还是找人?”
田寻掏出手机调出照片展示给老太太:“我想找这个女孩,她可能在这附近租房子住,请问你见过她吗?”
老太太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又翻翻眼皮瞅瞅田寻,扔了句:“没见过!”还没等田寻张嘴,砰的门已经关上,灰尘顺着门框簌簌往下扬。田寻碰了一鼻子灰,同时也不想在这个阴森破旧的楼里再多呆半分钟。
刚转身要下楼,听见背后门开了,那老太太又问:“你是她什么人?”
田寻吓了一跳,连忙回头说:“哦,我是她……是她朋友,来找她有点事。”
老太太哑着嗓说:“她还欠我的债,你能替她还吗?”
田寻欣喜若狂:“你真认识她?她在哪?”
老太太却答非所问:“她的债,你能还吗?”
田寻连连点头:“可以可以,多少钱?”
老太太伸出干瘪的手掌:“两百五十块。”田寻心想这数倒吉利,于是连忙摸内怀的那撂钱,捏出三张钞票递给她,问道:“她在你这里租过房子吗?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老太太边掏钱边说:“两个月没回来了,走之前说过几天回来拿东西,现在也没露面。”
田寻激动得手直抖,真是苍天有眼!没想到在这能找到线索!他勉强抑制住激动心情,说:“不瞒你说,我是她男朋友,她让我在这等她,我能在她住的屋里继续住,直到她回来吗?”老太太刚要把找零的五十块给他,一听这话又缩回手:“行,那你得先给房钱。”
田寻心想这老太太黑上我了,边掏钱边问:“一个月多少钱?”
老太太用昏黄的眼珠看着田寻:“八十块。”
田寻直泄气,心想这房租也太便宜了,看来应该是离殡仪馆近的原因。递给老太太两百块:“先付两个月的。”
老太太接过钱交给他一把钥匙:“楼上最里头那间屋就是,就剩一把钥匙,别丢了。”
接过钥匙,田寻随口问道:“这楼里除了您和我女朋友之外,还有几家住户?”
老太太说:“没了,这整幢三层楼都是我的,现在只我一个人在这住。”
田寻哦了声,上到二楼拿钥匙打开靠里的那扇木门,门锁很破旧,几乎就是个摆设,随便找个成年人一脚都能踹开。吱扭推门进来,伸手摸到门边的电灯开关打开,见地上只摆了一张床、一张深红木桌和一把椅子,床上铺的是浅粉色KITTY猫的床单,窗户挂着同样浅粉色窗帘,靠墙有个简易帆布衣柜,桌上有很多食物包装袋和饮料瓶,靠墙杂乱的堆着几双鞋和一只旅行箱,墙上挂着几件衣服,衣服旁边是一面落地镜子。
这些摆设田寻很熟悉,在假唐晓静的那几张内衣照里都有,看来这就是她的居室无疑了。屋里窗户关的很严,空气中混杂着面包发霉、水果发酸和残留香粉的气味,田寻差点没熏倒,赶紧憋着气打开窗子通风,一股冷气灌进来。
借着黄昏的光线,可以看到窗户正对面就是殡仪馆院里那根高大的黑烟囱,旁边还有个稍矮、稍粗一些的黑色塔状物,田寻知道那大黑烟囱就是火化的排烟炉,而那个矮粗的黑塔则是存放骨灰的灵骨塔。
这窗户离排烟炉和灵骨塔也太近了,甚至给人感觉旧楼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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