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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重生遭遇失忆,你这是在坑我呢?-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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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面色凌厉道:“你听谁说的?!”

“村头的王大婶。”

她摸了摸我的头道:“别听他们胡言乱语,我这辈子除了你爹爹,再也不会嫁给旁人了。”说罢眼眶中又盈了泪。

我很是愧疚的抱了抱她:“娘亲,阿霖总是住在这里难免会传出些流言蜚语,我们让他走好不好?”

娘亲向门口处看了一眼,居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凑到我耳边轻声道:“留着他还有用处,我要让他血债血偿。”

我听不懂娘亲到底在说些什么,转而就见她提高音量道:“也好,娘亲今日就同阿霖说说,让他早些走吧。”

门外传出一声脆响,我心虚的一颤,就见阿霖推门而入,笑的无比阴凉:“晚晚,解语,吃饭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再叫娘亲苏姑娘了,只叫她解语,就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娘亲已经会对着他笑。

那一夜娘亲寻了阿霖摊牌:“这么长时间真是麻烦你了,可我们母女不能老拖累你,你走吧。”

阿霖执了娘亲的手道:“解语,照顾你们是我心甘情愿,何况易兄走的那么突然,于情于理我都给该尽点绵薄之力。”

娘亲推开他的手道:“近来我已经好了许多,准备择日回到家乡,那里有些祖业,足够我和晚晚衣食无忧,这半年来谢谢你的照顾,我这人脾气不好,多有得罪,你别放在心上。”

阿霖沉默许久,突然将娘亲揽进怀里:“我又怎么会生你的气?解语,你别说不知道我的心意,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娘亲挣开他的怀抱:“我已嫁人,你也娶妻生子,不要再说这些不可能的事情了。”

阿霖急道:“可易兄已经没了,你当然可以再嫁与我,虽然只能做个妾室,可我会全心全意对你好,不让你受半点委屈,我也会把晚晚当做亲生女儿般疼爱,解语,你别这么快拒绝我。”

娘亲低垂了头,声音轻的不能再轻:“让我想想……好好想想……”

只这一句已经让阿霖高兴地不知所以,他低头啄了一下娘亲的脸颊:“解语,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三天后的一个傍晚,娘亲居然亲自下厨一展身手,我活了这十几年都不晓得她居然会做饭,心下又有些酸,爹爹这辈子大概都没能吃过娘亲做的东西。

饭前娘亲嘱咐我道:“一会快快吃,吃完就说困了回你屋里去,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我好奇道:“娘亲,你要做什么?”

娘亲只笑不语,转身狠狠剁着案板上的鱼。

阿霖这天去了几十里外的镇子上买东西,回来时娘亲刚好端出最后一道汤,他放下手中的包袱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桌子菜,惊奇道:“这是谁做的?”

娘亲百媚千娇的瞪他一眼:“当然是我喽。”

阿霖在娘亲右手边的位置落了座,笑的温柔又好看:“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我还当没有我你就要饿肚子了呢。”

娘亲抿嘴一笑:“这世上谁没了谁是不行的呢?”

阿霖略一沉思,有些了然的笑道:“是啊,没有谁是必不可少的。”

我着实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只管埋头猛吃,可这一道道菜品看着卖相极佳,吃起来简直令人发指,要么咸要么淡要么怪,我试了一个遍,居然没有一个能咽下去的,只得大口扒着米饭勉强果腹。

倒是阿霖吃的十分开心,不停夸奖娘亲有做饭的天赋,我看着娘亲花枝乱颤的模样有些恶寒,记起她先前的叮嘱,放下碗筷掰了个借口走了出去。

回屋之后我很是有些心神不宁,悄悄出门绕道庭院里扒着窗户往里瞧,这一看吓得我差点叫出声来,娘亲被阿霖抱在怀里,两个人正吻得难舍难分。

我直愣愣的望着他们,第一次这般讨厌娘亲,爹爹尸骨未寒,她怎能做出这种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娘亲才推开阿霖,伸手舀了勺汤喂给他,许是这汤太过古怪,阿霖面露苦色吐了吐舌头,逗得娘亲笑出声来,又伸手为他倒了一杯酒,阿霖就着娘亲的手一饮而尽,笑的心满意足。

我看到娘亲朱唇轻启,呵气如兰道:“阿霖,你为什么喜欢我?”

阿霖的笑容惹了三分醉意:“我也不知道,可就是想一直一直看着你……陪着你,还记得你救我回来的那一天吗?我看到你踏水而来,突然就信了命,命里注定让我遇到你,爱上你。”

娘亲站起来挪开两步:“可我那时已经嫁人,你是知道的。”

“所以我甘心守着你,还同易兄结为知己,将晚晚视为己出。”

娘亲抹了抹眼角:“哎呀,我都要感动哭了。”

阿霖站起来搂住她道:“解语,我……”可还没等他说完就晃了一晃,摔到了地上。

他眉头微皱看向娘亲:“你给我……吃了什么?”

风铃般清脆欢愉的笑声流淌开来,娘亲笑的蹲到地上:“当然是吃的好东西。”

“为何……为何这般对我?”

娘亲从桌下抽出一把刀来,凄厉道:“你还敢问我为何?!我且问你,夫君是怎么死的?”

阿霖眯着眼睛看她,也不否认:“你是怎么知道的。”

“夫君坠崖后是我为他换的衣裳,他手臂上有一滩血迹,猜猜我清洗后发现了什么?他生生用指甲在手臂上划了个‘霖’字。”

阿霖居然仰天长笑:“哈哈,我当初就该再狠一点,让你永远找不到他的尸骨。”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恶毒之人?被人发现自己的卑劣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丝毫都不觉得愧疚?

娘亲被气得整个人都在哆嗦,面色惨白道:“我当初就不该救你……不该救你的……我不指望你能知恩图报……你却害得我家破人亡……”

“所以呢?”阿霖闭上眼道:“你是要杀了我吗?动手吧。”

娘亲高高举起手里的刀子,吓得我闭上了眼睛,只听“啪”的一声,却是刀子掉在地上的声响。

再睁眼时事态急转直下,屋里多了几个侍卫模样的男人,一人制住娘亲,一人扶起阿霖往他嘴里喂了些什么。

我尖叫着冲进去厮打那些黑衣人:“你们做什么!放开我娘!”

娘亲已经接近崩溃,冲我尖叫:“晚晚,出去,快跑!”

我不管不顾的向阿霖冲去:“你这个大坏蛋,放了我娘。”还没靠近便也被人制住。

阿霖阴冷的看我一眼没有说话,服了解药只休息了一会便已面色如常,走到娘亲身旁摸了摸她的脸:“解语,你居然真的要杀我,我照顾你那么久,你怎么下得去手?”

娘亲笑出泪来:“你居然有脸说出这种话?”

阿霖抚掉她的泪:“解语,原谅我好不好?我也只是太爱你了,以后同我好好过日子,嗯?”

“放了晚晚,派人送她回景蓝。”

阿霖弯腰抱起娘亲:“这可由不得你了,如此良宵,我们好好叙叙旧。”说罢大步流星向卧房走去。

我听到娘亲凄厉的呼喊声,沙哑的求饶声,后来通通化为了小声的啜泣,最终一切归于沉寂,可我就被锁在隔壁的房间,那个男人一声声急促的喘息萦绕不散,还说了许多不堪入耳的下流话,娘亲却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我冲着上官寻笑:“怎么样,这个故事好听吗?你父王杀了我爹爹,强占我娘亲,还有你对我做的那些龌龊事情,你倒是说说,到底是谁对不住谁?”

上官寻倒退几步:“你说谎……我父王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既然如此,你就权当是个故事吧,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作者有话要说:✪;ω✪; ✪;ω✪; ✪;ω✪; ✪;ω✪;新表情!

世有解语花:屠戮

后来我才知道;阿霖全名上官霖;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儿子之一。

我和娘亲几天后被他带回了碧晓城;自那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到过娘亲;饮食起居倒都被人照顾的极好;却是只被囚禁的金丝雀。

可突然有一天;下人再没给我送过一口饭吃;只肯给我些水喝。我从来不知道饥饿这样难熬;饿的肚子绞痛不已,难受的连觉都睡不着。三天后我已经饿的神志不清;蜷缩在床上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门突然被蛮力踹开,刺眼的光从门扉穿过,我迷茫的睁开眼,看到上官霖将娘亲拖了进来,拽着她的头发凑近我狞笑道:“解语,我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你想死是不是?不肯吃饭是不是?来,看看你的宝贝女儿,从你绝食那天起我就再没给她喂过一口饭,你若是死了我立马让她陪葬,你们一家人去地底下团圆吧。”

我看着娘亲的模样瞬间泪流满面,从前她不是这个样子的,我的娘亲是天底下最好看最可爱的姑娘,她喜欢撒娇有些小性子最喜欢笑,绝对不是眼前这个眼神空洞消瘦憔悴的女人。

娘亲缓缓地爬到我身边摸了摸我的头:“晚晚……都是我不好……连累你了……”

我抓住她的手不肯撒:“娘亲……娘亲……晚晚很想你……晚晚好饿……”

她晶莹的泪珠一颗颗砸到我的脸上,同我的汇合在了一起。

上官霖神情讥诮的坐在一旁,仿若在看一出好戏,凉薄道:“解语,知道该怎么做了吧,嗯?”

娘亲丢了魂一般轻声道:“知道了……我会好好吃饭,你别为难晚晚……”

“还有呢?”

她抱住我的手一紧,面上又有了更多的泪珠:“我会好好听话……不会再忤逆你了……”

“很好。”上官霖击了下掌:“现在,到我身边来。”

娘亲颤巍巍的走过去,距他一臂之遥时就被狠狠扯进怀里,上官霖的手从她纤细的脖子一直抚摸到腰间:“乖,我的解语花。”

娘亲推阻着他的手道:“别在这里……求你……”

上官霖心情大好的抱起她道:“好,我们回去。”

再一次见到娘亲是半年之后,上官霖难得亲自来找我,神色疲惫道:“去瞧瞧你娘吧,让她开心点。”

我心下有不好的预感,见到她的那一刻忍不住泪如泉涌,娘亲已经瘦得脱了形,人也呆滞了许多。

见了我勉强勾起一个笑:“晚晚……你来啦……”

我扑过去抱住她,手下都是嶙峋的骨头:“娘亲……你这是怎么了?”

她摸了摸我的脑袋,轻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夜里睡不着,总是梦到你爹爹……总是想起他……”

“娘亲……”

“可我真脏啊……死后都没脸见你爹爹……”

门被大力推开,上官霖皱眉看着娘亲,却是对我说道:“出去。”

我权当听不见,转瞬就被下人拖了出去,狠狠摔上了门。

所幸转机来的很快,那是深秋的一个夜晚,我在睡梦中被摇醒,睁眼就见娘亲站在我床边焦急道:“晚晚,快些起来,我们马上走。”

一路乘了马车南行,我心中诧异,那个混蛋怎么突然肯放过娘亲了?

我终是没忍住问了出来,娘亲疲惫的闭上眼睛:“他的夫人来找过我,许诺助我离开,顺带给了我一个药方,说是只要让他混着我的血喝下,就会永远忘记我。”

她眼睛湿漉漉的望向我:“晚晚,我们终于自由了。”

可刚刚行到中部的一个小镇,我们就听说了上官霖被刺杀身亡的消息,去世的日子正是我们离开的那一天。

娘亲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我没杀他……他怎么会死?”

此事众说纷纭最终不了了之,我同娘亲先去迎了爹爹的尸骨,又一同回到了景蓝,只过了一年安稳的日子,易家便被屠了满门。

那一日庭院中惨叫声迭起,一伙黑衣人肆意斩杀着府里众人,娘亲将我塞进墙壁夹层的空隙中嘱咐道:“晚晚,听娘亲的话,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出来,记住,千万不要出来!”说罢抱了我一下,有一颗滚烫的泪珠落在了我的脖子上。

门一点一点被合上,阻隔了最后一丝光亮,墙外不断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我抱着膝盖瑟瑟发抖,不经意间抬头发现有光从墙壁外透射进来,我连忙趴过去瞧,可因为那个洞孔太过低矮,我只能看到他们的衣摆和鞋子。

穿蓝纹靴子的是府里管帐的老刘,穿紫色绣花鞋的是厨房的张姐姐,穿灰色布鞋的是看门的王爷爷……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血淌了一地,修罗地狱也不过如此。

可是娘亲呢?娘亲去了哪里?

四周逐渐静了下来,院子中央聚集了数十个穿着同一样式黑色靴子的男人,他们长长的刀尖垂于足尖,还在不停的滴着血。

我牢牢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人群中突然让出一条路,一人白衣白靴缓步而来,纤尘不染清雅无垢,一点都不衬这般血腥的场景。

风吹拂着他的衣摆,伴着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可都解决干净了?”

另一人道:“还少了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不知是不是跑了。”

先前那人的声音里染了怒气:“给我继续搜!”随着他一声令下,黑衣人片刻四散而去,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人回来通报:“爷,方才我们在后院看到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孩子,还没等我们动手就自个儿投了井,那井很深,跳下去必死无疑。”

我的脑袋一阵轰鸣,疼的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四周已是浓烟滚滚,我推开小门跌跌撞撞跑到院子里,周围已是一片火海,冲天的火苗伴着夕阳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我看着脚下横陈的尸体发出了凄厉尖锐的哀嚎,疯魔般向后院跑去,那里早已被烧的面目全非,我连娘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故事到了这里已经接近尾声,上官寻的面色变了几变,我看着他笑:“终于信我了是不是?因为那日,就是你带人屠了易家百八十口人。”

他面色发白的叫了声我的名字,我只慢慢爬过去抱住了上官斐,他已经神志不清的昏了过去,气息微弱的几不可闻。

我擦了擦他嘴角的血,自言自语道:“后来我翻墙逃了出去,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可那些惨死的人影一个个出现在了我的眼前,爹爹、娘亲,还有陪着我长大的许多人,他们全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

“别说了……”

“哈哈,我以为我会疯掉,可惜没有,再次醒来我居然失忆了,还碰到了你。哈哈,玉兰花树下的白衣少年,收留了无家可归的可怜姑娘,这本该是多么美好的故事。”

上官寻怒吼道:“别说了!”

可我偏偏不叫他如意。

“那我就再说最后一句。三年前我曾派人彻查你父王真正的死因,他确实不是我娘亲杀的,真正的凶手是阿斐的父皇,他为了皇位要了上官霖的命。”

周围一片死寂,我想现在上官寻的表情一定十分精彩,我却不愿再看他一眼:“我娘亲救你父王一命,居然害的爹爹惨死,满门被屠,自己也没落到个好下场,果然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现今我也落到这步田地,上官寻,我什么都不同你计较了,只求你放了我和夫君,此生不要再见。”

“月满……”他的声音在抖,抖得厉害,我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个日日夜夜,他没再这般温柔的叫过我的名字了。

“放我们走。”

他走到我面前半跪下来,居然哭了。我从未见过他流泪,此时见了心底也无一丝波澜。

“别走好不好?”他伸过来的手被我挡开,又颤巍巍的放了下去:“让我补偿你好不好?”

我一声冷笑,补偿?我的血亲怎么补偿?这么多条命怎么补偿?

“放我们走!”作者有话要说:遗传真可怕……

逃脱

他说:“月满;我只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才做出那种事情;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说:“月满;那时我更恨自己;我居然会爱上仇人的女儿……”

他说:“月满;你后来怎么能变心呢?我恨不得杀了你……杀了你……”

上官寻哭哭笑笑;眼神空洞又含了可怕的执念;整个人都像是疯了。

我绝望的闭上眼睛;将脸贴在了上官斐的胸口处,“嘭”;“嘭”,“嘭”,我小心翼翼的感受着他的心跳,上官斐心跳停止的那一刻,就是我的亡命之时。

上官寻过来拖我的手:“月满,你看,现在我们可以在一起了,他死了,哈哈,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我扬手甩了他一个巴掌,打的指尖都疼了:“他没死!上官寻你清醒一点,要么放我们走,要么看着我死!”

他执了我的手贴在他的脸上,却是笑了:“我派人治好他,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论卑劣,果然无人能出上官父子左右,他总是能抓住我的软肋和弱点,叫我不得不低头。

周围皆是可怕的沉默,他用一种胜券在握的笑容凝视着我,逼着我不得不做一个抉择:同上官斐一起死,还是此生再也见不到上官斐,生不如死的活。

可他也有自己的弱点。

我冷冷的看向他:“上官寻,你被流放之后是怎么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的,你自己心里一清二楚。”

他面色变了两变,眯起了眼睛。

“久闻姜国的云裳公主爱极了她的驸马爷,等闲贴上去的女人都被她处死了……”

我笑容更胜:“上官寻,你执意让我跟你回去,是想让我死的更快一些吗?若我同你回去,你确定这流苍国的皇位还是你的囊中之物?”

我话音刚落,就听远处传来一阵激昂的马蹄声,扬起了黄沙灰尘,看起来有三五百人的模样,领头的赫然是原本应在北边封地的老五。

两军对峙,上官斐同我的性命皆掌握在上官寻的一念之间。

终于他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远离了我,同时挥手撤走了包围着我们的兵马。

我一直忘不了他最后看着我的那个可怕眼神,不甘,愤怒,疯狂,欲念,最终归于一片沉寂。

最后一句话,他对我说:“月满,这次离开,就永远不要再踏入流苍国半步,否则你永远都走不了了。”

两年后,漠北。

阳光晴好的日子里,我会同上官斐骑马去二十里外的草场上晒太阳,春日柔软的草地堪比最最舒适的褥床,我们席地而躺,四周青山环绕蓝天绿草,我们有时打打闹闹,有时小睡一场,时光晃晃便是半日光景。

这样安逸的生活的仿佛是一个绵长的美梦,我爱的人在我身边,我们的孩子健康聪慧,我们衣食富足,有许多许多的时间陪伴对方,神仙都没有我们快活。

唯一的心结也只是上官斐两年前落下的病根,每逢阴天雨雪他的胸腹、膝盖都会钻心的疼,整夜咳嗽的睡不着觉,有几次甚至咳出血来。

漠北的名医几乎被我寻了个遍,却没一人能够医好他,大夫们皆说他那次受的伤伤到了根本,只能缓解,无法根除。我不敢想象,上官斐还不到三十岁,病痛已将他折磨至此,若是再过几年,十几年……

每每想到这里我就怕的浑身发抖,不敢再胡思乱想,依旧广贴告示赏黄金万两寻天下名医。

后来听说多晒太阳加之坚持运动能够慢慢改善他的症状,我便每日早起拖着上官斐同凌儿一起绕着府里跑上几圈,饭后散步更是必不可少,风和日丽的日子便同他去草场上晒太阳,一年下来果然效果显著,上官斐没再咳过血,只是到了天气不好的时候还是难熬。

正所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一年治不好,三年治不好,我就不信十年还治不好,但凡他在我身边一日,我都要医好他。

上官斐相当佩服我的毅力,时常感动的热泪盈眶,哀求我道:“夫人,看在阿斐昨晚同你奋战到半夜的分上,今晨能不能睡会儿懒觉,不去跑步了?”

我坚定的掀开他的被子,瞥一眼清晨“精神抖擞”的某物道:“不行,赶紧起,不然分房十天!”

上官斐欲哭无泪,只得慢吞吞的爬起来,再去叫醒他的宝贝儿子。

这年冬天来得异常早,刚过九月就下了第一场雪,足足有三尺厚。那一日凌儿缠着上官斐去爬山,我因着月事留守在家,明明早上还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不成想刚到中午就变了天,大雪将他们困在半山腰上,我连忙派了许多人出去寻他。

直到半夜他父子二人才被救了回来,凌儿身上还披着上官斐的衣裳,除了有些着凉倒无大碍,可上官斐面色惨白的像雪片一般,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下人将他搬到床上后他便一直喊冷,盖了两床厚厚的棉被也丝毫没有好转,我用热毛巾不断给他擦拭着手脚,他却又开始喊疼,疼的牙齿碰撞的咯吱作响,眉头深深拧成了一个结。

我脱了衣裳钻进去牢牢贴住他,他这才好受一些,紧紧的回抱住我,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夜里我隐约听到一阵啜泣声,醒来居然发现上官斐在哭。我极少见到他流泪,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脸才发现那里早已湿了一片,他嘴里喃喃道:“夫人,我疼……”

我也疼,钻心的疼。

我轻轻抚着他的背:“夫君,我在,我在这里的。”

直到天将破晓他才终于昏睡过去,我披了衣服去看凌儿,他面色安详睡得正香,眉目间已经有了上官斐的影子,日后定也是个很好看的男孩子。

我想着想着有些心酸,偷偷哭了一会,又跑回去照顾上官斐。

他这一睡睡了一天,傍晚才堪堪醒来,稍一动就“嘶”了一声,眉目间都是痛色。

我连忙按住他:“不许乱动,饿不饿?我去拿粥。”

他一手拉住我,另一只手吃力的抚上我的面庞:“夫人,你的眼睛肿的厉害,怎么又哭了?”

我连忙背过身去:“我去拿粥,你不要乱动。”

可我刚走出门去就听见一声巨响,连忙跑了回去,上官斐不知怎的掉到了地上,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又一次摔了回去。

我连忙过去抱住他:“夫君你没事吧?”转而向外喊道:“来人啊!”

上官斐垂着头默不作声,他乌黑的长发遮了半张脸,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感受到了他轻微的颤抖。

几个下人将他抬回床上,我端着粥凑近他,扯了个笑道:“睡了一天也该饿了,来,我亲自喂你哦。”

他抿紧了唇侧过头去,眼睛里都没有了光芒,波澜不惊道:“我是不是废了?”

我端着粥的手一抖,烫到了指尖,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傻话呢?”

他缓慢而深沉的呼吸,仿佛在努力克制着什么,自嘲的笑道:“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方才……方才我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我放下手里的粥,极力克制住眼泪,白天的时候大夫来瞧过他,说这次若是休养不好,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即使康复,以后也要万般小心,若是再有下一次,便是神仙也回天乏术。

他只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嘴角向上弯起:“我小时候的志向是造福百姓万民,可流苍国却是毁在了我的手上……我后来只有一个愿望,便是照顾好妻儿,哈哈,上天却连这个都不肯满足我,我这一生,当真可笑之极。”

“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就是遇上你。”我揭开他盖住眼睛的手,看见了他眼角尚未滑去的泪珠:“夫君,你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自此我每日寻大夫为他针灸、拔火罐,同时进行药浴治疗,上官斐的疼痛有所缓解,却还是站不起来。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了一封信,夜晓寄来的信。这么些年来,昙音、风浅、陌安皆不知所踪,只有夜晓还同我保持着书信联络。信上说他在流苍边境寻到了一位神医,能治百病,希望我带上官斐去瞧一瞧,另带一提的是,夜晓说他要成亲了,希望我能去观礼,新娘就是汪桐萝。

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我看过这么多出惨剧,身边终于也能有人终成眷属,当下立即回信,说我即日启程。

上官斐听后极力反对,他一直把我当成小孩子,一会担心这个一会儿忧虑那个,直到我将一张人皮面具贴在脸上,换了男装,他才稍稍安心了一些,可还是啰嗦个没完,一会怕我遇到劫匪,一会怕我遇到色狼。

我翻了个白眼,安抚道:“那我再带十个护卫好了吧?”

他这才稍稍满意,攥着被角小媳妇儿似的望向我:“夫人,那你可要平安归来,阿斐在家等你。”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乖,我去收拾行李喽。”

两日后我挥泪告别上官斐,同护卫们乔装成商贩的模样向流苍进发,两个时辰后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从装行李的马车里钻出来的凌儿,简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这几日他听说我要远行,一直哭着闹着说要出来玩,我被缠的没有法子只能暂时应下,天还没亮就出了门,居然还是没能甩掉他。

凌儿天真无邪的冲着我笑:“娘亲~我来了哦~”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

陷阱

因着凌儿赶路的速度慢了许多;直到夜晓大婚那天我们才匆匆赶到;放下行李就直接奔到了请帖上写的地方。

府门上挂着大红色的灯笼彩绸;不时还能听到鞭炮作响;往来宾客多的吓人;夜晓不愧是夜晓;到哪儿都能混的风生水起。

我听到洪亮浑厚的声音响起:“吉时到!”连忙递了请帖带着凌儿走了进去;正好看到新人过堂交拜。

到处都是喜庆的红色;夜晓也还是先前的模样;他牵着他的新娘,恍惚间让我想起自己多年前成亲的模样;不禁红了眼眶。

凌儿拽了拽我:“娘亲你怎么像是要哭了?”

我笑笑,把他搂到怀里:“娘亲太开心了。”说罢指了指新人:“那个叔叔喜欢了那个姨姨许多年,现在他们终于在一起了,娘亲很开心。”

凌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爹爹也跟我说过,说他喜欢了娘亲好多年呢。”

我面上一热,羞红了整张脸。

凌儿把头靠在我的颈间,认真道:“娘亲,我也想看看你成亲时的模样。”

我摸了摸他的头:“很遗憾,你看不到了哦~”

凌儿叹了口气:“爹爹说过,娘亲本就是美人,成亲那天更是倾国倾城。”

我笑弯了眼:“凌儿以后也会遇到自己的娘子,成亲那天她也会美得举世无双。”

“那凌儿要等多久呢?”

“不知道呢,但在那之前,凌儿要努力变得很好很好,好到足以让你喜欢的姑娘喜欢你。”

凌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会的,娘亲。”

新娘被送回洞房后夜晓在后院宴请宾客,我看到他左顾右盼在寻着什么,暗暗一笑,这家伙绝对认不出我现在这副模样,不会以为我没来吧?

我伸手招来一直隐在暗处的护卫:“凌儿,你跟阿布先出去玩一会,娘亲一会就去找你。”

凌儿亲了我一下,乖乖地跟阿布走了。

我眉眼弯弯的走到夜晓面前,轻轻咳了一声,他用一种“神经病别挡道”的眼神看我一眼后就准备绕开,擦肩而过时我开口道:“怎么,不认得我了?”

他目瞪口呆的望向我,激动地抓了我的手腕道:“月满?”

我点了点头,想哭的厉害。

他也红了眼眶,神色间都是难以名状的悲戚,:“好久不见……”

我吸了吸鼻子:“大个子恭喜你抱得美人归。”

夜晓却不知是怎么了,面色一片惨白,居然落下泪来:“月满……”

我递了手帕给他:“这是怎么了?大喜的日子不许哭鼻子。”

却只见他的眼泪仿佛不受控制般大颗大颗落下,眼里都是深深的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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