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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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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留心的是顺着绳索下到城外点冰灯的人,这里面肯定会有“死士”这个物种。

城墙上一片人声喧哗,城内亦是一片热闹景象,而城外对峙的两军却是两样感受。

对叛军来说 ,京城百姓如此欢腾的情形让他们倍受打击。

对勤王之师来讲,皇帝的与民同乐让他们士气更受鼓舞。

在那灯火明亮的城墙上之上,是他们的君主,在这寒风凛冽的元宵夜里,他们的君主与他们同在,城墙上欢乐的鼓点乐声随风丝丝缕缕地飘来,那是对他们最高的嘉奖。

今天,孟明远其实没想跟着新帝到城墙上出风头的,可他再位高权重毕竟也只是一个臣子,皇帝开了口让他随驾同行,他也只好跟着。

威国公和镇国公两个老国公当然也是同行护驾的。

开华帝的仪仗虽然没有刻意张扬,但是有时候越是随意亲民反而越有意想不到的烘托效果,一路上看到仪仗的百姓很自觉地恭敬避让,也没有见到龙驾的惶惶不安。

孟明远不经意地打量过随驾的护从人员,那都是元勋贵戚子弟,是最忠实于皇权的阵营出来的,两个老国公果然个个都老而不昏,心里明镜一般的敞亮。

两个老国公陪着开华帝在城墙上来回巡看,而孟明远则很自觉地落后他们几步,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比起跟随太祖打拼天下的国公级老不死,他这个没什么根基的丞相根本屁都不算,人,还是有点自知之明比较好。

不期然地,孟明远想到了和离的李氏,心中忍不住长长地叹息一声。

他原本是打算就跟她与程氏好好走完这一生的,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李氏的心太大,要得太多,在他已然背负山一般责任的时候她那样的后宅谋算真的是火山浇油,让他无可容忍……如果不是一时盛怒冲动跟李家摊牌,或许他们仍旧是可以相携一生的,可惜没有如果啊……

目光落到城下那些光芒闪烁的冰灯,眼前恍惚闪过李氏秀美的容颜,但却如同烟花一般转瞬即逝。

他们只是彼此人生道路上的一个过客罢了,终究缘浅!

想到烟花——孟明远的目光微敛,这个时空尚没有烟花的出现,所以再大的庆典也没有烟花盛放的美景。

想想也是让人不胜唏嘘,火药明明是中国的四大发明之一,明代也拥有了红衣大炮,可最后却让八国联军拿着长枪大炮跨过大西洋侵略过来,不能不说是种耻辱。

微微合了下眼,大炮神马的暂时可以先不考虑,烟花这种美丽的东西却是可以弄出来让百姓欢喜的。

先民用再军用,也算是一个过渡吧。

孟丞相看着城外的冰灯微微地笑了,那笑容在周遭灯火的映衬下如春山一笑。

公子如玉,春山一笑。

不知晃掉了几多人的心魂,有些在城墙上观灯的大家女子不经意间的一回眸一侧目,就此嗟叹半生。

可惜,心无挂碍的探花郎丞相大人却是无知无觉。

伸手拢了拢身上的火狐大敞,孟明远的目光投入距离更远的叛军军营,不知今晚,南王兄弟可还能安枕啊?

开华帝一行平安结束与民同乐的任务,安然返宫。

孟丞相自然也就回家安置了。

元宵节,毕竟也是一个大日子,孟明远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去了程氏的馨院。

一夜缠绵自是不用提。

自从出了李氏的事,程雪兰很是惶恐了一阵子,后来经过家人的劝说才慢慢安下心来,只要她安分守己,只要她听话,郎君是不会像对李氏一样对她的。否则的话,即使是有先帝赐婚的事由,只怕也难保郎君会做出什么事。

程雪兰已经渐渐有些明白,郎君可以多情,但他更无情,儿女情长拴不住他的心,也留不住他的意,他的目光总是在那些情爱之外的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城内城外俱都风平浪静,但总给人一种无形的沉闷威压。

无论皇帝还是南王,彼此都知道距离结局已经越来越近,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罢了。

“回禀陛下,几个逃脱的兵士确实全死了。”

“竟然连一个活口都没能留下?”开华帝还是有些恼的。

“传回来的消息确实是这样的,没活口。”

孟明远站在朝班内,心说:有活口就怪了,在里面有牵扯的人都不会是泛泛之辈,碾死几个小啰喽轻易之极。

开华帝看向丞相的方向,“孟卿,看来南王无论如何都一定要留活口了。”

孟明远出列,恭声道:“臣以为然。”南王这下非死不可了,新帝愈是想留活口,那些人的动作就会越加速,他们都不是一个人,身后周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是一门一户的事,牵扯到家族大业,那些人心狠手辣的程度不亚于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

所以说,逼狗跳墙从来不是明智之举。

当然,有时候该逼还是要逼一下的,火候掌握的问题罢了。

“南王虽背离父母兄弟姊妹,但毕竟是皇家一脉,圣上有血脉之情,乃我朝百姓之福,南王之幸。”

卧艹,丞相这话说得真虚伪。

百官中有人心下对丞相很有不齿,丞相这人无论才智心计都让人认同,但就是他有时那副谄媚于上的言辞很失文臣风骨,真不知道他那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也有官员认为,丞相毕竟宅心仁厚,时刻替圣上分忧。

还有官员认为,丞相这厮不定挖了多大的坑等着南王往里跳呢。

……

总之,殿上百官心中各有计较,一不而是。

当然,那些也都不关孟丞相的事,他只做自己该做的,对自己有利的,能顺便再坑别人一把那自然是最好了,不能的话其实他也没什么损失。

人嘛,知足常乐!

“报,边关急报。”

殿下突如其来的一声唱喝,让殿内君臣齐齐心头一凛。

他们最担心的事到底发生了吗?

“宣,快宣。”开华帝的眉头不由蹙紧,初登帝位便诸事不顺,这让他心中着实的愤懑。

来报的信役一身风尘,甚至衣服上还带了血污,一进殿便扑跪于地,声音透着一股缺水的斯哑,“报,突厥大军二十万叩关,边关告急。”

“兵部。”开华帝暴怒。

兵部尚书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伏身于地瑟瑟发抖,“臣……臣在……”

一看这兵部尚书的熊样儿,开华帝更是怒不可遏,“这便是朕的大臣们为朕举荐的人才?”亏他也是出身五姓大族,简直是不堪入目,这些世家大族明明已经腐朽不堪,却偏偏还盲目自大,简直……

百官跟接受到同一指令一下,全部跪下了。

于是,没跪的那个就一下子鹤立鸡群了。

开华帝看过去,龙目湛湛。

孟明远抿抿唇,干巴巴地道:“臣其实只是跪慢了,圣上莫怒,臣这就跪了。”他咋地也不是土著啊,有时候对他们这个时代人的统一指令难免接收上会有些信号不太好。

要不是场合不对,不少大臣真的就喷笑了,丞相大人确定自己不是存心的?

“你给朕站着。”

“诺。”好吧,皇帝最大,站着就站着,膝盖不受累。

“当初兵部尚书的任命你也是点了头的。”

孟明远便道:“圣上,臣以为五姓大家,族下子弟俱是良才,毕竟这是世人皆知的事,臣哪里却知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可见是臣把大家们想得太过美好了,这是臣人生阅历太浅,理所当然地从众导致的,可殿上百官比臣资历深,阅厉深者众,圣上若只重责于臣,臣冤。”

母亲的,这都什么时候了,丞相这货竟然还在坑人啊?丞相可是百官之首,他现在不是应该着急于问明边关具体情形吗?

报信的信差心里也很着急,也更加恼怒,觉得这年轻的官员实在太不知轻重缓急,不思为国家社稷着想。

可,突然瞥到那年轻官员的一身紫袍,猛然想到了这是他们的丞相大人啊……有这样的丞相,真的是国之幸吗?

“孟明远——”开华帝真心怒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这么不紧不慢地拖?

孟明远没趣地低头转身,看向信使,“说说边关的情况吧,是不是已经破关了?”

信使差点儿一口血喷出来,丞相这确定不是乌鸦嘴?

“小的回京报信时尚无。”

“当时情形如何?突厥那二十万大军是只陈兵一处关隘?还是边关线上处处开花?”

“几处关隘俱受攻击。”可算问到点子上了。

“附近郡县可有救援?”

信使沉默下去。

孟丞相懂了,很干脆地道:“突厥边关线上不曾救援之县郡吏部马上核实人员名单,举荐新的接任人员,即刻马上去办。”

“户部。”

户部尚书应声道:“老臣在。웮;໽;ᮮ;X၆;ȸ;ြ;地连接*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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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写信给你们族长;范阳卢氏要不要重拾往日的辉煌就看他们会不会把握时机了,无论文治还是武功,这都是机遇。”

户部尚书抬头看着丞相。

孟明远淡定地回视。

户部尚书低头;这位相爷根本没有按牌理出牌的时候啊,这种话他就真这么直白地当殿说啊?他真的就这样说了啊!

开华帝手握成拳搁在嘴边挡了挡,他觉得阴谋诡计什么的有时候远不如这阳谋来得直接了当有效果。

这一下就把范阳卢氏从世家大族里给摘出来了,他们要说自己跟丞相私底下没交易;谁信?就连他这个皇帝都不信。

“卢爱卿;下殿写信去吧。”

“臣遵旨。”卢尚书心里这个叹气啊;他这是被皇帝和丞相联手坑了啊。

孟明远满殿看了一圈,然后,轻描淡写地道:“乱世啊,灭个族毁个家什么的,其实真的太寻常了。”世家大族啊,九族灭尽你还能大族吗?史书上留上一笔那都是空的,有后代才是真实有用的。

他所在的那个时空,有多少名门大族湮灭于历史长河中,真正有底蕴的大家几乎被灭绝了。

世家大族根系庞大是他们的优势,也是他们的致命缺点。要顾忌的方方面面太多,有时难免就有顾头难顾尾,左右支拙的境况。

百官齐震,全都愕然地看向丞相。

孟明远抱着笏板朝开华帝一躬身,朗声道:“臣斗胆誎言,我庆朝幅员广阔,与其强挡突厥锋芒,不如引敌深入,让百姓内迁,所有城池毁坏殆尽,留给他们一座座废弃城池与村落,用土地换空间和时间,时机成熟再一举夺回失地。”

满朝寂静。

歹毒啊!

灭世家大族于无形,失了故地,犹如失了根基,你们连祖宗基业都抛弃了还谈什么名门风骨,徒留笑柄罢了。

“陛下,我朝将士岂容突厥贼人肆意凌虐家园故土,必与贼人决一死战,决不放弃寸土寸地。”

“陛下,江大人所言甚是。”

“臣附议。”

“……”

殿堂上一片附议声。

开华帝缓缓扫过全殿,目光最后落在鹤立鸡群的丞相身上。

“丞相以为如何?”

孟明远淡淡地道:“世家大族习惯了凡事留有后招儿,屈一时之膝,谋百世安稳,所以,臣觉得他们更擅长中庸之道,这也是为什么改朝换代这么多年,世家依旧是世家的原因。”

孟明远这一番话可谓直接了当地道出了其中的真谛所在,直戳世家大族的心窝处而去。

开华帝忍不住冷哼一声,丞相的话固然不中听,可真相比这话更不堪。皇帝可以换人做,世家却始终枝繁叶茂,可不是就是缘于此点吗?

孟明远继续道:“要么当亡国奴,要么名垂青史,惟二选择非是即非的时候,臣想情况或许就像方才一样,个个奋勇当先为国尽忠了。”

丞相大人这是把大家集体涮了一把啊。

“臣记得汉陈汤说过,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还记得楚南公说过,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臣以为身为臣子国民,必要有如此认知,才能使国家强盛外敌不敢侵扰。”孟明远话音微顿,继续道,“如果都像突厥边关线上的郡县一般见危不援,则国灭不远矣,我百姓沦为人肉不远矣。”

镇国公伏身大声道:“老臣以为丞相所言极是,若我百姓人人若此,则何惧敌国来犯?”

威国公亦道:“老臣附议。”

“臣附议。”

朝堂之上又是一片附议之声。

孟明远清咳了一声,立时便吸引了殿中众人的目光,他淡定自若地道:“臣以为殿上文武大臣,左附议右附议还不如出谋划策来得实际一点,边关信使都在一旁看着大家呢,边关将士正在浴血奋战,等着朝廷派遣援军而去重振声势为死难同袍报仇雪恨。”

“你们别看我,我就算忝为一朝丞相,也不可能像佛祖一样有求必应,有难必解,等我成佛的那一天,诸位大人再供我也不迟。”

丞相确定自己不是来搞笑的吗?

边关信使看着这朝堂上风起云涌的,看着这年轻相爷把一帮大臣耍得此起彼伏的,简直都目瞪口呆了,丞相就不怕惹了众怒死无全尸吗?

他不知道孟丞相做为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人,早把生死看得淡了。在经历了这些年的挣扎求生后,已经达到了一种临死也要拽个垫背的精神境界。他不怕事儿,他就怕事儿不够大,要玩咱们就玩大的。

谁怕谁?

开华帝忍不住也咳了两声震场子,父皇和老相国说的都没错,孟安之这人不着调起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有时候是不能太过纵着他。他刚才说的别说大臣被惊到了,他也被吓到了。

这种连根拔起的法子实在太过凶残了,他们老孟家的祖坟都要被人家刨了的,他们孟氏一族好歹也是出了一代亚圣孟子的家族,他算起来也是挺近的一支旁支,他就一点儿不为自己家想一下啊,完全就是一棍子全部打死得了的架式。

方法野蛮,但说真的估计还真就有用!但具体实施的时候就得分步骤来,否则被世家们围攻也是可怕的后果。

开华帝默默把想法留在了心里,孟明远这个丞相,让他按常理出牌实在是不现实,但这不按常理出牌的相爷那是真纯臣,心里只有国家大义,毫无个人私欲。

其实,开华帝把孟丞相看得太高尚了。

孟明远说白了只是贯彻“软得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行事原则,哥一个只想当个国家小公务员混吃等退休的人,你们一个个吃饱撑的把哥推到权相的位置上。

这也就罢了,结果你们一个一个还都消停,今儿这个谋逆,别儿那个叩边,再后儿不定你们又怎么地了呢。

哥不好过,你们谁特么都别想好过。

冤有头,债有主。

世家大族们惹得祸,那就得报复到世家大族头上去,绝不手软!

“镇国公,威国公,边关守将情况两位可清楚?”

说到武将,问这两位老国公那就是问对人了。

镇国公与威国公两位老而不死的开国武将把边城几个关隘的守将从性格到能力都做了一个比较统筹的交待,又对几个关隘的守军战备情况以及可以坚守的天数预估了一番。

开华帝听得频频点头。

孟丞相在他那笏板上比划来比划去的,把离他很近的工部尚书看得很是莫名其妙。

“孟爱卿以为我们派何人出征为宜,粮草事宜可有问题?”

“若只应对突厥兵马,国库尚勉力可支。若是回圪、吐蕃和周边一些小国也趁火打劫的话,边关全线开花,大庆朝大概就会打成一锅粥,再无安宁之日,只怕群雄割锯的情形会再现。”

殿上君臣俱是一震。

孟丞相虽说有几分危言耸听,但这话未必就不会变成现实。

曾经历过乱世的镇国公和威国公面上都现凝重之色,乱世人不如犬啊。

世家大族也罢,平民百姓也罢,身处乱世亦不过是悲惨的境地不同罢了。

“乱世出英雄,想来接下来又会是一个英雄倍出的时代啊。”

殿上一片肃静。

丞相大人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赶紧想辙儿啊?

“南王这次真是要置社稷天下于不顾啊,圣上可派人至城头传话质问南王,大庆朝分崩离析到头来他能得到什么?跟随他谋逆的将士落得个家破人亡的结局,到底图了个什么?”

“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这天下安定尚未久,可人心却崩坏至斯啊,其实乱一乱也未尝不好,只要吃过乱世的苦,才会知道国家安定是何等荣幸之事。”

“派人去传话。”开华帝火气很大,丞相说的情况虽然夸大,但事情却也未必就走不到那个地步,庆朝之前人们经历群雄割锯的时代,太祖爷历经艰辛方始中原一统。

“不过,圣上也毋须太过忧虑,臣相信边关将士会以身护我国门,未必不能坚守到援军到达。”

“丞相又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有大臣忍不住暴出不同声音。

孟明远不为所动,淡淡地道:“事情不是我们不想,它就不会发生,打仗嘛,就得把最坏的结果都想到了。想得美好事到临头才会捉瞎犯难。”

“丞相若无良策,也不必如此恫吓于人。”

孟明远无所谓地道:“丞相之位,有能者居之,大人若有才,本官自当相让。”来嘛,别客气,相位这烫手山竽在这个时候跟炮烙似的,不怕死的尽管来啊。

开华帝此时确实有些六神无主,偏偏这个时候他的丞相还做出一副“哥要撂挑子不干了”的架式,这实实地让帝王光火。

“孟明远,你给朕想办法,想不出办法朕就灭你满门。”

“早死早投胎,下辈子也好让他们投个好人家,跟着臣实在不是个好命运。”

……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面对这样光棍的丞相,殿上君臣面面相觑。

“臣早说过光附议是解决不了实际问题的,此值国家危难之际,正是需要群策群力的时候,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满殿文武百官难道俱是酒囊饭袋不成?”哥让你们没事就研究附议的,丞相是百官之首,但不是百官之替罪羊。

没事的时候你们想拉丞相下马,有事的时候你们推丞相出来替死,天下没这样美的事

61

“你们平时不是个个自称国家忠臣栋梁吗?你;你;你”开华帝随手指点出几个人,“你们也是才高八斗的大儒;紧关要节的时候难道都拿不出个主意来吗?那朕要你们何用?”

孟明远心里暗爽地看着新帝喷那些文臣。

“臣以为当立即派兵马驰援边关。”

“臣以为当务之急陛下应旨颁天下,晓谕天下百姓;为国抗敌。”

“……”

孟明远一心二用;一边竖着耳朵听大臣们七嘴八舌地说对策,一边继续在自己的笏板上比划。

热闹围观归围观,正事也不能不干;

威国公偷偷捅捅跪在自己身边的镇国公,往一个方向斜了斜。

镇国公顺着老伙计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孟丞相正低头跟他自己手里的笏板较劲儿。

两个老国公对视一眼;不由会心一笑。

坑了满朝文武一把,丞相也没真就撂挑子不干,估计等他热闹看够了,也就心平气和了。

朝堂议政说白了有时候就跟菜市场买菜一样乱糟糟的,这是孟明远很多时候的心里感慨。

什么文臣武将了,激动起来在朝堂上打骂起来的历史也不是没有,唯一可惜的是他在大庆朝当官的这些年还没碰到,其实他真挺好奇的。

开华帝听着百官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一边蹙着眉头打量殿上众人的表情,然后——他就发现了他们大庆朝的丞相大人抱着笏板站得玉树临风一般地在那边儿看热闹!

“孟明远——”开华帝这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啊,心想:你把朝堂的水搅得一团混,你自己搁旁边看戏看得热闹啊,你还能有点儿大局观不?你好歹现在是处在宰辅的位置啊。

看戏看得正热闹的孟丞相呆了一下,马上反应,“臣在。”赶紧地麻溜跪下了,鹤立鸡群不好,还是跪着大众点儿。

“你在旁边看半天,有什么心得体会?”开华帝阴恻恻地问。

孟明远道:“回圣上,臣就觉得两只耳朵有几百只鸭子在叫,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心得体会。”

“……”

这混蛋丞相,这不骂人吗?

百官顿时就有统一意见了。

武将们说话少,所以大多数都低头在心里偷乐。

相爷这毒舌,是真服了!

有毛的心得体会啊,丫一帮大臣鸡一嘴鸭一嘴的说半天大多是车辘轱话来回讲啊,就是派兵啊,抽丁啊,增加税赋扩充国库增加军晌了……最后,实质性的建议根本没几个,有的也只是很让人淡疼的。

你妹的,竟然还有提议和亲的,先安抚周边小国的。

一帮大老爷们,有事的时候不说热血拼杀,竟想着拿女性去牺牲啊。

开华帝刀子一样的目光甩给丞相大人。

孟相爷很识时务地低头,老实地道:“别的臣不好说,可用公主和亲之议,臣不赞同。我大庆朝是无男儿了吗?竟然需要用女儿去牺牲,这让臣突然想到曾经在某本野史上看到的一首诗。”

“何诗?”开华帝不由动问。

“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百官再次默然。

这诗会是丞相从书上看来的,恐怕就是丞相自己临时做出来嘲讽他们的,他们这些人中不缺饱读诗书之辈,这样的亡国悼亡诗,若有流传他们岂会不知?

开华帝略微沉默之后,慢慢开口道:“这诗甚好。”拿他们皇家的女儿去牺牲,即使万般无奈也是种耻辱。可若不同意,又会被百官抨击不顾大局,丞相这样将巴掌狠狠煽到他们脸上的行为,其实开华帝是真心很爽快的,只不过不好表现出来罢了。

“若不先安抚边远小国,若战事一起,他们与外敌联合,我们岂非腹背受敌?”某大臣振振有词。

“既是小国何不干脆灭了他们?”孟明远的话十分凌厉。

“那样岂非又要耗损人力物力与精力,在我们与突厥这样的强敌开战时,实非明智之举。”

“突厥非一时能解决,但小国则不同,拼着自损八百,也要先把小麻烦先掐灭在萌芽阶段,然后再跟强敌死磕到底,没有了拉后腿的,到时候就看双方谁更能拖得起了,我朝占据中原肥沃之地,与突厥所占荒芜之地不同,我们耗得起。”

“我朝立国未久,虽与民休养生息,然人口仍未有太大增长,若用兵过甚,兵力如何补充?”另一大臣开口。

“我们有这样的忧患,难道敌人便没有吗?既然起点是一样的,何用惧他?”

“加征税赋总可以了吧?”某大臣突然很没自信。

孟明远看过去,淡淡地道:“既知我朝立国未久,百姓生活仍是艰难,此时加赋无易杀鸡取卵,李大人是觉得外御强敌不爽快,还想要民乱频起不成?”

靠!

丞相果断还是保持他那该死的沉默好了,合着他们说出来的他就都能给面无表情地否决了啊,既然他要否决,还非拽着让他们提方法干嘛?

吃饱了撑着了吗?

“黄门官,纸笔伺候。”孟明远觉得热闹看得差不多了,可以心情愉快地工作了。

开华帝朝黄门官点头,慢慢在龙椅中坐下。

“圣上,臣有几点谏言,若圣上与百官觉得合用,便写了下来,张榜公示天下,若不合用,咱们就继续讨论研究好了。”

“都平身吧。”

“谢圣上。”

百官终于能站着了,心里不由都吁了口气。

孟明远站起身后,便抱着他的笏板,站出朝班,道:“士农工商等级森严,但商人手中有钱,然国不可强夺。商人不可入仕,此值国难当头之际,圣上若肯允诺捐钱过万贯者家中一人入科考,那么我想军费之事无忧。”

开华帝扫了百官一圈,见无人异议,遂道:“可。”

黄门官奋笔疾书。

“大户人家有豢养的奴隶,允他们入贱藉,从此脱离奴藉,奋勇杀敌者可入军藉,功大者可脱藉为平民。富贵人家仆从从军者,脱奴藉,若有军功原家主可分其三四。”

百官有些人心中就开始打鼓了,这种方法征来的兵哪个不得拼了命地去挣军功啊,那简直就嗷嗷叫着就朝敌人扑过去了。丞相这人还很够意思地给原家主留了足够的实惠,真是会做人呐。

当然无异议。

“可。”

“百姓捐粮可抵赋税,军衣可抵赋税,刀枪剑戟凡与军需挂钩着均可抵赋税。百姓开荒者,田地归己,赋税减半,五年为期,五年后恢复正常。”

“可。”开华帝已经不用去看百官了,这个直接就答应了。

百官根本也不会有异议,根本没有损害他们丝毫利益,异议个屁。

纷争都是与利益有关的,无利益关系,也就争不起来。

开华帝看着丞相大人。

百官也看着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垂眉搭眼,若无其事地一躬身,“臣没招儿了,圣上还是让百官继续讨论研究吧。”

他们不信!

可,丞相不说了,他们也不能撬开他的嘴逼他说,老实说这几个已经很能应付眼下的事情了。

兵源有了,军费有了,杀敌动力有了,现在就差开过去跟敌人死磕了。

打仗嘛,无非就是拼人,拼国力,拼杀气。

丞相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果断凶残无比。

仍在殿上一角信使真是大开了眼界,终于觉得殿上这个紫袍翩翩的美少年和传闻中的那个似乎无所不能的相爷对上号了。

“两位国公爷把能用的将领名单写一份给本相吧。”

“该当的。”

殿外突然又有一内侍匆匆走入,在御座前下跪。

“启禀圣上,城外叛军大营开始大乱。”

众人的目光刷地就看向了淡定的丞相。

这个时候放话给南王叛军,简直就是从心理上彻底瓦解叛军的斗志啊。

“圣上可以派人去收编叛军了,然后直接开赴边关,只要他们奋勇杀敌,叛乱之事圣上不妨一笑置之吧。毕竟,军士只是跟从,他们本就是一切行动听指挥。”

开华帝爽快点头,“可。”

“臣替那些兵士谢圣上隆恩,圣上睿智,实乃我朝百姓之福,江山社稷之福。”

丞相您这时候都忘拍皇帝马屁啊,真有你的!

时刻抱紧老板的大腿,这是混职场的不二法则啊,你们懂个屁!

黄门官将草诏写好,递上去。

开华帝看过,道:“丞相拟旨,即刻颁布全国。”

“诺。”

“搬桌案,笔墨伺候丞相。”

“是。”

内侍们搬来小案,铺好黄旨,磨好墨汁,伺候丞相拟旨。

孟明远那一笔字行云流水地写出来,让人看得就是一种享受,更兼写字的人也是玉面朱唇,真像一幅画。

可惜,画里的如玉公子,实在太过凶残了!

百官这时候回过味儿来了,合着刚才丞相大人就是耍他们玩啊,他早就成竹在胸,还非得等他们出了主意再狠狠拍死。这都是什么心态啊?太聪明的人思维难道都这么地难以预测和诡异吗?

拟好圣旨,孟明远重新抱起他的笏板,再次站出朝班,“圣上,所谓兵贵神速,让援兵只带几日干粮轻装简行,粮草辎重随后跟上。”

“可。”

开华帝看看殿上众臣,心里叹了口气,一帮只有自己私利的人,想办法时总是会束手束脚放不开,也就只有像丞相这样的纯臣才能无所顾忌地为国谋划,难得是他还兼顾了权贵的利益,让自己的方案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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