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恶不作:八岁皇帝要纳妃-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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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整束光包围。

“不——”这时候十一一声惨厉，不晓得为什么她竟觉得全身好似火烤，睨向轻尘，女子静静的瞧着她。

她在吸收她的身体。

玉砚中的红光已满，开始溢出，凤轻尘脸上的溃烂在迅速的好转，她的身子荧光点点，照耀了神女祠前的木匾——

她俨然瞧见神女祠的木匾上，竟然刻着一行小字！

望做君红颜，同枕共长眠。

她倏然看到了无法理解的画面……

“十一。”

此刻，君望的声音响起，他探手要将她拽出来，她侧眸间，看到他竟然走到了离自己这样近的地方！微抿了唇，手指一紧，张开五指——

“别过来——！”

她厉声喊道，唇瓣噙出淡淡的凉。

“颜君望，你看这是什么？”

手中掉出一个瓶子，透明的液体，他深瞳一紧，俨然认得这是什么东西！

颤抖了唇。

“你要做什么？”他问，见她将瓶子收于手中，“还能做什么，这种东西，自然要用到该用的地方——”

“不——”

“颜君望，你晓得吗，我从不曾喜欢过你——”

“……”

“是你，丝毫不加允许便将我带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你不过是利用我，当我是个容器，我是能救轻尘，我甚至能解开你的封印，但是你想过将我一个人带到陌生地方的感受吗，你让我浪费了六年的光阴，我本不欲进宫，却踏入了宫中的泥潭，你之前耍弄我就算了，还分饰两个男人来迷惑我，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是玩乐的工具吗，为什么要这样玩弄我的感情？！你晓得吗，我每日对你好，每日为你做这些义无反顾的事情，全是为了讨好你，好使你尽早结束这一切，送我回我之前的时空，可是…。不想我竟然怀了你的孩子！”

“我不爱他，亦不爱你，我恨不得，杀死他！”

男子的脸容凌乱不堪——

他一点点摇着头，从不信的样子，十一说的更加冷淡，那抹含在唇角的笑像极了毒药。

“什么上天的恩赐，这个孩子对我来说，便是地狱的来者……”

“……”

她举起了那药——

“十一！”他蓦地喊，几欲阻止的去打那瓶药，她握的紧，任谁也打不碎，两个人挣扎间，她用头上的簪子刺入了他的手——！

鲜血急流。

“我不爱你，听到了吗，凤皇，我所说的一切都是骗你的，我讨厌这个孩子，我要杀死他，我不要他来到这个世间——不要——！”

字字针锥，深深刺入他的心。

他从不信她还有这样如冰的心，他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丁点的隐藏，试图利用读心来窥探她的内心，可是从无所获，她的心告诉他，她是真的，不爱他。

原来，爱情到了这一步，真正伤到的是他。

曾经，百年的骄傲，放下了自尊放弃了相爱百年的人，他曾一度认为，自己真正在等待的是她，不是轻尘，而是她，每每十一窝在他怀中那种悠然自得的神情都让他心动，他爱她，对她有过强的欲念，喜欢看她坚强面对事情时绽放的笑容，想要她做自己的妻子，成为了自己孩子的娘亲，他有许多许多的小心思，心境变得犹如女子一般难言，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想。

这一刻，看着陌生的她，几欲涌出的压抑沉在喉间，撕下袖衫上的布条包裹住手腕，眉心锁成了一个深深的河川……

“真的，不爱吗？”

他问，声音轻悄，单手捏成拳，骨骼突出，十一闭上眼，强忍着笑出来，残忍地说：“是，不爱。”

“……”

天边暗红的照耀下，神女祠发出呜呜的哭泣声，一如之前他所听到一般，那抹低低的呼唤，再次回荡在耳边——

“三殿下……”

“三殿下……”

……

仿佛封印了千年的思绪既要解开，他一动身，便觉得胸口生闷，蓦地呕出一滩极致的血，眼瞳逐渐赤红，眼前竟幻出一个模糊身影……

“缨儿……”

他再次吐出这个名字，却含着莫大的情愫，幻影似俏皮的步到他面前，身影几欲同十一重叠，含笑的双眼，轻抬的手臂，都是他所挚爱的。

“三殿下……你寂寞吗…寂寞了，就来找我……”

“……”

谁也看不见那个幻影，独他一人痴痴的瞧，痴痴的望，当那抹幻影终于消失于十一身前时，他竟似着了魔的上前，扳住她的双肩情绪失控——

“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伤我！！！为什么…我——”

还未说完的话，再次被嗓间的鲜血所取代……

十一便瞧着他的血吐在她的身上……

天边赤红大躁，几乎要吞噬所有黑夜，那道光束穿透两人的身体，反射于玉砚中，本就含着灼伤的光几欲要在她身上烧出一个洞，身体虚弱的很，似乎灵魂都要被吸走了，凤轻尘在后从容的样子，她竟瞧见了凤轻尘的唇边…带着一抹笑。

那是嫉妒的笑。

那是魔鬼的笑。

“哈哈…哈哈……”这时候，君望凉薄的轻笑，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似乎释然了什么，他就在她面前抬起头，赤红的双瞳是夜间的修罗，借着唇边的血，他完成了自己手心上那个结印……

天地轰的一声，竟颤了下！

男子的发凛在风中，面容极致妖娆，他勾起的唇笑容浅淡，那双眼再也看不到曾经的柔情……

“伤我者，必死。”

他吐出那几个字，这时候十一惊诧的看着他身后，心脏几欲停止，捏住双肩的手含着恨意，肩骨发出咔咔的碎裂声……

“女人，这是最后一次……”他蓦地凛起她的下颔，凑近他，好闻的气息征服了她的鼻息，还未来的及想，他已然擒住了她的唇瓣……

最后一次，亲吻。

他赐予她的，他给予她最后的温柔。

缠绵的吻，使她想起了曾经的点点滴滴，想起了他深埋自己颈窝欲索欲求的样子，诸多的回忆在脑中回旋，直到她找不到自我。

而就在她沉迷的时候，他早已决意退出了两人的缱绻，居高临下的俯视她，那般傲然的笑容，轻轻触着她的唇瓣：“既不想要，我便帮你收回来一切……”

不知道何时他夺过了她手中的药瓶，毫不犹豫的将药瓶打开，扳开她的唇，一股脑全部灌进去，十一咳得呛出声，抬头时，看到了他身后那个庞然大物——

一条风姿傲天的白龙……

。

毒药入腹。

这一刻她方知，原来他给予的温柔，是世上最美的毒药……

三世的情

血红的天幕，宛如数千数万的烈焰蝶汇成的丝带，庞大的白龙盘绕于他身后，风撩起男子决绝的衣袂，龙形的爪凌于他的肩上，绯色的血打湿了他的袍子，优雅的身姿轻轻拂过襟前的尘土，似笑非笑地眼瞳恍如白昼。

她的唇边还残留着苦涩的药汁，下颔疼痛难忍，那张面容看过去，眼前却浮出一缕缕的白雾，逐渐模糊。

颜君望……

君望……

在看你一眼。

抿上苦涩的唇瓣，不尽然蔑笑，想起他方才狠绝的话，仍抱有一丝希望，他会不会，真的杀了她。

可是她到底是高估了。

当那只张牙舞爪的白龙袭上她时，面前的风凌厉的仿若刀子，眯眼间他的笑同眼底的恨落入她眼中，十一终闭上了眼——

若是这是你要的结果。

“三殿下…。。你不要我了吗？”

“三殿下…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这时候，风中的呼唤逐渐升起，他的耳旁充斥了女子俏皮的呼唤，心中爱殇而起，待到他抬头时已然看到那条巨龙朝着十一袭过，暗赤的光在吸收她的灵魂，他心中大震，慌忙举手制止！

可是——

面前蓦然飞过一个身影，在危机之时把她拉向身后，睁眼之时，她看到了空中凌起的黑色羽翼……

翙…羽。

竟是他。

背后的透明羽翼绽放，他以全身挡住了白龙的攻击，大口的鲜血噗的喷出，十一咬下唇，天空中开始飘落黑羽……

“……呵……”

以身抵抗，白龙歪了头，停亘于身前，黑色的羽毛像翩翩细雨般倾下，如此壮丽的场面亦让她捂上了唇——

他…十一观察翙羽，不可置信他的所作所为。

为什么要伤了她，又如此的救她？

难道仅仅因为她是轻尘的转世吗？

……

“呵…这样一来，怕是羽族的历史上，也要记上我一笔了……”翙羽自言自语，暗自捂上伤口，侧眸瞧了她一眼，“因为我救了你——”

“…为什么？”十一顿时不明白为什么救她就要记上羽族的族史，她扶着翙羽的手臂，男子竟倾倒于她的肩上——！

“缨…。”

这是她第三次听到这个名字，心中更加疑虑，君望问也就算了，为什么连翙羽，也知道……

神女祠前，黑夜延绵。

凤轻尘一直作为一个局外人观看，自接收着十一的灵魂开始，她有无尽的舒畅，果然十一身上藏有自己的灵魂，所以她才会拥有自己的能力，自己本身是个空壳，如今接收了她的灵魂，身体再也不负之前的虚弱。

不晓得为什么百年后的自己会如此的冷血，便是看到她伤心的样子竟能笑出声来，凤皇早已背叛她，离她而去，她的心，亦然黑暗。

纵然亲眼看他杀了自己的孩子。

孩子……？哼——

凤轻尘凛起一抹笑，竟优雅的缓缓靠近他，轻轻拍上他的肩——

白龙环绕间，他回了头。

黑发，红瞳。

知晓他已然堕入了黑暗中，身体发生的变化让她想起了这些皆是因为她，更加的舒畅，她的笑荡在夜空中，缓缓：“凤皇……”

可是男子并不领情。

冷漠的瞳定看了会，勾起唇角，挥手之间竟生生的截断了两人传递的纽带，玉砚亦被拂挥于地上，裂成碎片——

轻尘惊了眸。

“我得不到的，亦不会让别人得到。”残忍的笑说出的话，使得他的面容更加妖娆，他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双瞳贴上她的眼——

“我曾说过，不会拿她来交换你的命——”

凤轻尘笑出了泪。

眼稍微抬，眼睛不霎：“凤皇，执迷不悟的你，让我很不耻。”

“你觉得，你们还会在一起吗？”

“……”

淡淡的话，一语道破了玄机。

今晚过后，他同她，便是陌路了吧？

他亦不会原谅她欺骗他，她亦不会原谅他杀了腹中的孩子。

“你永远都是个失败者，明白吗？纵然轮回千遍，你总是一个人——”凤轻尘看到他这样落魄的样子，心痛大过身痛，不断说着刺激他的话，似乎，只要看到他痛苦，她亦好受。

泪不在有。

握住衣襟的手逐渐松散，他定定的站在那里，不在管任何人，面如冰霜，眼瞳逐渐黯淡。

别开了所有人，他孤身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别开了所有声音，如今耳边只有那一声声呼唤，那个消失于十一身体里的俏皮女子，浅笑生动的样子打动他的心。

他闭上了眼。

一段耽搁三世的情，在今夜，划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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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翙羽……”

十一推搡着他，他的伤很重，顺着心窝向下流，不断滴落在神女祠的土地上，男子的睫羽颤在风凛的夜中，浅薄的呼吸断断续续。

黑色的翼此刻收敛于背部，满地的羽。

“呵…”他不停的笑，收紧了手指又缓缓打开，扶上她的腹部，轻轻摩挲——

“相信吗…我终不忍伤害它——”

“……”

“那瓶药，是假的。”这时候他突然说出，叫十一震惊，擒上他的衣袖，男子仰起了头：“我哪里…舍得…真正伤到你——”

“……”

“咳咳——”

十一抬起头，眼瞳望向颜君望离去的方向，她看到他默默转身，看到他孤身一人像个迷路的孩子行走在黑夜中，看到他在自己的眼中变成一个小小的光点。

记得巫女说，你们的轮回三世，三世都不得善终。

她咬牙抚起他，暗暗道：“不要多说话，我扶你回去。”

“。。。不——”

翙羽竟打断了她的话，擒住她的手：“你恨我吗？”

“……”

十一不答，半晌之后，她也不避讳的点点头——

翙羽笑了。

“你便不能安慰我下吗……哪怕一下下也好。”

“你别说了。”

十一打断他的话，强硬的用身子撑起他，手指捂着伤口处，任鲜血流了手，眼瞳环视了四周——

……

出村的路，近在咫尺。

她再次回身瞧了下这个地方，方才，她与他在这里决裂，而这一刻，竟安静的仿佛从未发生过。独凤轻尘一人立在巨石前，不晓得想什么，十一抿了唇，冷漠的将视线收回。

穷途末路，两两相忘。

毫不犹豫的走上相背的路——

……

神女村外。

微风拂过了血的味道，轻轻飘荡于他的鼻息，弯身卧于车内的男子银发黑瞳，如雪画颜——

姝儿伏跪于前，手中执着一柄扇羽轻轻摇着，雪纤细的手指蜷缩，掐指而算，他仰面将手探出了车外——天空飘下一根黑色的羽翼……

“主子——”姝儿惊眸，喊出声，雪将手指凛于唇边嘘声，告诉她不要大惊小怪，一双上挑的眸定定地盯着手心。

“翙的羽翼，只为挚爱的人而落……”他淡淡地说，眼前浮现出那个黑衣黑服的男子，曾经，他看过他展翅的样子，像及了天地间产出的神物，凛风而站的风姿，不落于凤皇。

而今，漫天的黑羽。

勾起苦涩的笑——

这时候，他似乎看到了前方有了光亮，不顾姝儿的提醒便躬身下车，手撑起一柄青骨伞缓缓步上陌上尘。

雪色的袍子落于地面上，卷起尘土，一步一缓间，十一逐渐向他靠近。

女子似乎看见了他的身影，眼中有一抹喜悦，他笑了笑，举起伞来为她遮挡了一方潮湿之气——

青骨伞下，是他的眉目如画。

“雪…公子……”

她喊道，翙羽的伤越来越严重，走了一路，血迹拖了一路，她狼狈的样子落入他的眼瞳，雪抿唇不语间却轻轻扶住了她的手——

“我来。”

浅浅两个字，使得心间一暖。

十一拖了手，眼眶突然黑暗，纵身欲倒，他探出手便扶上她的腰，将之揽入怀中。

“一切，交给我吧。”

他笑颜，将翙羽交给了姝儿，女子不敢怠慢，亦扶着他上了车，回头看见雪一如既往的揽着十一。

将头转过。

她虚弱的倚靠在雪怀中，身上的血迹弄脏了他的衣袍，十一忙替他擦，雪握住了她的手将之归置于身旁……

“不碍事，我不会嫌你脏。”

“……”

她低下头，仿若小鸟依人。

她被雪送上了车——方上去，男子环视了一圈后，静静问：“可曾看到轻尘？”

“……”她抿唇思考了会，终指了眼神女祠的方向：“她…在那里。”

“…嗯。”男子点头，不慌不忙的上了车，“那就走吧——”他说完，姝儿明了的于前驾了马车，只听马鞭犀利，车子缓缓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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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的翙羽小盆友。。我最爱。。】

同枕共长眠

她低下头，仿若小鸟依人。

她被雪送上了车——方上去，男子环视了一圈后，静静问：“可曾看到轻尘？”

“……”她抿唇思考了会，终指了眼神女祠的方向：“她…在那里。”

“…嗯。”男子点头，不慌不忙的上了车，“那就走吧——”他说完，姝儿明了的于前驾了马车，只听马鞭犀利，车子缓缓开动……

风声呼啸的从耳边飘过，黑色的夜浓郁难耐。

不大的车厢内，身子随着路径一摇一晃，肩上靠着的是翙羽昏迷的容颜，雪端坐于她面前，一双似桃非桃的眼灼凝着她。

他什么都没问，仿佛他知晓这一切。

十一疲惫的闭眼，几番睡意袭来，双眼轻阖，便靠着车窗睡了起来，雪脱去外面的衣衫为她披上，惊动了她——

两手相握，是他温润的眼，十一的眼弯如月，对着他说谢谢。

雪轻轻挑开了车帘，侧顏望向外——

天空中还残留着黑羽……

飘落……

神女村内。

宛若地狱的修罗行走于路上，所遇之人皆不敢上前同他说话，那般风姿卓然的白龙龙鳞闪耀，盘旋于他身后，世人看到惊吓而跑，皆不敢停留。

黑色的发几乎同夜间融为一体，他的双手一点点滴着血。

……

“缨…儿……”

“缨儿……”

口中不停脱出那个名字，眼稍几欲含泪，珍珠脱落，掉入草丛中，滚尽不见。

明明是很熟悉的名字，为何会这样陌生？

丝毫没有记忆。

“哥——哥——”

黑幕中有人唤他，他亦不抬头，仿若幽灵般向前走，直到净旋找到他，瞧见他这般模样——

深深捂上唇，惊讶于眼前的情景。

黑发…红瞳…蓝衣…白龙。

“哥——！哥！！”

净旋扳过他的手臂，一遍遍喊他，她知晓他身体里的魔鬼又跑出来，她害怕他再次失控做出任何不当的事情！

可是什么都没有。

他只黯淡的从她身边走过。

净旋转身，依然喊着，君望从她身边擦过，又从冥珏身边擦过，最后擦过清泉——

寒立的男子蓦地揪过他的衣襟，凛身而问：“凤皇——她怎么了？！！”

“没了。”他垂眸而语，不带生气，“没了…我亲手…杀死了它。”

“你说什么！？”

四下一阵寒，谁晓得会到了这般地步，清泉手骨紧捏，再次确认：“她…死了？”

“……哈哈…哈哈…。”

凤皇开始掩饰不住的笑。

直直拂过他的手，拉开两人的距离，寒眸，“都结束了…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到她的名字——”

“该死的！”

看到他远去而走的样子，颜清泉恨不得将他揪过来揍一顿，又不得解，只有眼睁睁的看着他远去——

此刻，再无人来拦。

……

不晓得走了多久。

他觉得累了，便抬起头。

却不想自己竟然绕了一个大圈又来到了神女祠旁。

眉心锁上，他开始想自己走过的路程，兜兜转转，却原来再次回到了原点——

那么，他可以与她回到原点吗？

浑身的寒气。

将白龙收入，自己步到玉砚摔碎的地方，将之捡起，想起自己依然没有使轻尘得到不老之身，而他，亦又伤害了她。

命中注定吗？他活了这么久，等候了一年又一年，盼了一月又一月，仍只有自己一个人……

坐于巨石上，开始冥想。

那些不晓得哪里来的画面，那个消失于十一身体里的幻影，那些声声的哭泣同呼唤，如今扰乱了自己的思绪，他急切想知道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急切想明白，到底自己同她之前，孰对孰错。

自己等待了百年，等待了千年，到底等待的是谁……

风中再次起了声声呼唤——

“殿下……”

“三殿下——”

“……”

他蓦地睁开眼，向四周看去，只见神女祠门前光影集结，形成浅浅的人行，像极了美丽的蝴蝶，她挥舞着手臂，定定一看，她的手臂宛若两翩羽翼。

羽翼……

他竟抬起步朝着她走去——像被远古的召唤，光影在神女祠前晃了晃，带着响亮的笑声步入了祠内。

“殿下！三殿下快来呀——”

“殿下——”

光影几乎照亮了整个神女祠，他方踏进去便觉得眼角刺痛，她在最亮的光之中，浅笑望着他。

缓缓走近。

相视。

只见她探出手，手中还拿着绢子，为他擦去脸上的血迹，满眼的情，君望静静看着，浮出一丝笑——

“缨…。儿……”

他唤她的名字，却见女子露出不满的容颜，瞪了他一眼，赌气说：“竟然忘了我的名字！该打！”

“……”

他迷茫了，难道她不唤缨儿吗！

光影的女子一身白衣，突然环住了他的身，将头轻轻靠过去，贴着他的心脏，那种拥抱，很像十一，他身体一震，停顿了会——

单手亦环住了她。

口中说难忍的请求，“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殿下，名字不重要，重要的，你要知道，我爱你，永世爱你…。纵然三世，我依然爱你——”

“不，我要知道你的名字——”

“…殿下…还记得那次吗，你的灵珠从十一身体里脱出来，我曾问你，我是谁，那时候你说，我是轻尘，我说，你依然不知道，如今，仍是这句话，待到殿下真正想起我是谁时，我在来同你相见——”

“……不——”

“殿下…情到深处方恨少，你只要记得，你不是一个人，我总陪在你身边…我爱你，十一爱你，轻尘爱你，纵然现在情深缘浅，但是殿下你都不要悲伤……”

“……”

他听到这里，竟狠狠环住她。

触手的实感，让他一时之间难分真假。

怀中的幻影响起了静静的笑音——

“……对不起。”

终久之后，他悄悄对她说，贴于她的耳边，看到女子缩身的样子，纵然想起十一，此刻又觉得轻尘的面容亦同她相似。

女子踮起了脚尖。

手扳住他的肩，去吻他的眉心，那株绽放于眉心的红莲，她将之印在唇边，亦答：“我原谅你。”

……

通亮的神女祠，此刻霎时黑暗。

她似乎要走了，不顾君望的挽留，一点点脱离他的身子，一边走，一边对着他招手，大声地喊：“殿下——！别忘了你的誓言——”

“我等着，等着看到矢车菊布满碧海的一天——！等着看殿下重兴碧海——”

“殿下…重兴碧海！！”

……

声音逐渐消失。

不晓得归置于哪一方，当君望再次抬头时，便瞧见了暗中位于上的神女石像——

他默默的凝瞳，眼中的情感全消，似乎决定了什么，他竟将身子挺的更直了……

风声，黑夜，祠堂，身姿。

这一切，宛若梦境。

重兴碧海……

他深深体味着这四个字，如千斤重的力量，一下子压到他身上——是了，儿女情长这么久，他竟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忘记了，自己所肩负的使命。

既然自己是那个令碧海毁灭的人，那么他就有任务再次开启它——！

碧海。

茫茫苍海，无边无际，皆是他掌控的方向，整个和月大陆，千百年来划地而居，中原上有屹立的逐月国同西凛，海上，便是他们鲛人的掌治。

眼瞳有了方向。

缓缓步出神女祠，自方才进来到如今出来竟换了两个心境，他勾唇而笑，垂眸之间再次咬破了手指。

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害怕失去，总有一天，他所失去的，都会一一寻来。

傲天之间，苍白的巨龙再次出现，如血的结印写于神女祠前的地面上，挥手之间，白龙怒吼着朝着神女祠袭过——！

只听轰的一声，天地颤响，这个在神女村象征着神一般的存在，却在一瞬之间倾然倒塌！

他在于前，眉峰如刀。

神女祠的牌匾此刻掉落，恰落于他脚下，轻轻睨过，那一行刻在字旁的歪斜小字，一瞬落入他的心——

“望做君红颜，同枕共长眠。”

……

多么美好的祈盼。

这时他才明白，原来千百年来，她对他的爱，从未变过，依然这样简单……同枕共长眠。

同枕共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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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还有最后一项考试，这两日先一更，水承诺，自三十号起，连续三日一万二千字更新，给力多多，为了感谢之前所有亲送的花钻同荷包月票，我会加快大结局，还有，谢谢今日亲careven427送的1888的大礼包，吼，很高兴，PS：剧情会有转折，另文中提到的和月大陆上另一个故事是水的完结作：《特工皇妃：暴君，我要废了你！》，同样精彩，文中会有十一同君望穿插，讲诉的是开国帝后的传奇故事。。。】

乱了心的终是他【第一更】

这是她来到这里后第一次走出院落。

那一晚，雪将她带到了这里，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是院落优雅，从未有人烟，独门独院，黑色的夜吞噬了她的影子，院落前，雪衫男子轻轻撩起他的衣袍，将她抱下了车子。

鞋上还沾着露水，他为她拂去，转身之间笑倾花容。

她低下头，双手绞在一起，雪摸了她的头，轻轻的牵起她的手指着面前的院落轻语：“先住在这里吧。”

“嗯。”

她没有意见，见到姝儿将翙羽扶进里面，划下满地的血，十一想起他之前为了救她而侧身挡在前的情景，心中一悸，快步跑了两步亦去搀住他。

翙羽侧过头，深赫色的眼瞳迷雾绕绕。

那之后，她不曾见到雪的身影。

每日都有大夫准时到来为翙羽诊治，伤口虽重，但是他的恢复还是好的，除了他消退的灵力同虚弱的身子。

十一其实很想问这间院落离着宛城有多远，但是姝儿总也不同她说话，几欲将她视为空气，她只苦笑，便也不在自讨没趣。

翙羽说的，果然是真的。

她并没有因此而失掉那个孩子，反而孩子在她身体里反应剧烈，似乎为了证明它的存在一般，每每搅得她夜不能寝，甚至食欲不振——

她什么也不说，只照顾翙羽，尽管这个男人曾经想要杀了她，尽管她知道他不是好人。

有时候不自然抚摸腹部，她的神情落入翙羽眼中，躺于榻上的他都会将手骨轻轻捏紧。

终于有一日，他眼瞳深邃的同她说，这个孩子，他不会对它不利了。

她腹中的黑气也被他消去，阳光下男子将脸侧过，光影打上，声音轻柔：“若你愿意，我会保护你。”

……

十一想也没想，竟点点头。

黑衫的男子怔忪的看着。

她执起院落的扫帚，轻轻扫着院中的落叶——翙羽方起，撑着虚弱的身子靠在门边，披着单衣，身姿若风，碎发拂在额间，过于坚挺的面容复杂的看着她，偶尔轻咳。

他一手捂着伤口，一手紧箍着门框。

此刻，十一回头——

阳光般的笑浮上心头，她似乎心情不错，行至问道：“你好些了吗？”

“昂。”

男子有些尴尬，不晓得该说什么，此刻十一看向他的身后，探手指向：“我，可以帮你上药吗？”

“嗯？”

翙羽轻哼，十一解释道：“那天晚上，我看到你的羽翼…受伤了。”

“……”

他默然沉音，一时间用心观察她，到底她是怎样的心境，为何会对自己毫无恨意，为何又要对他这样好？

仅是因为他救她？

还是因为感谢他一时不忍而没有杀了她的孩子？

抿了唇角。

手臂突被她抚起，她拉着他来到院落中央的石凳上，从一旁拿过准备好的伤药，盯着他：“你…可以幻出羽翼吗？”

“……”

翙羽停顿了下，一声不吭的低头，此刻只觉得院落一阵风起，他便在她的眼间轻轻幻出了黑色的羽翼！

那般俊美，怦然心动。

羽翅展开，他像极了天使，十一惊诧的看着，眼底含着笑。

她缓缓走到他的背后。

手指触上了受伤的地方——

那一片，几乎没了洁羽，光秃秃的，只有一条手臂长的口子深划，仔细看去，上面还有细细血珠。

她拾起绷带同药膏，静静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