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语戏长安-第3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言的能力,所以这次,我是真心能微笑着送走他,然后说一句“我等你”。
他点点头,握紧我的手。
之前我还问过子言这次一起去的人有多少,他当时神色轻松地说:“一队人马”。我想想也是,去赴任又不是大军出发,人想来不是很多。送别当天我们一起坐上马车开到城外,我听到人声渐渐鼎沸起来。我虽然有些奇怪,还以为是城门刚开老百姓正往城里赶的缘故。米有想到啊,一下车我就惊得倒退几步!!有木有!
现场明明是一大片开阔的空地,但被要出发的,送行的,穿插着兜售东西的——各种各样的人愣是塞得水泄不通,好不热闹。子缄好像发现了朋友,跟我们说了一声就高兴地跑了过去。
我看着子言:“不是说一队人马吗?”
他奇怪地看着我:“可不就是一队人马么?”
“……”
“……”
“你不是去赴任么?”
“我去赴任,他们去换防,有什么问题吗?”
“……”
“……”
“我去给你掰条柳枝去。”
“……别去了。”
“为啥?”
他不答话,只是抬手一指。
顺着子言的指的方向看去——乖乖,几排柳树都秃了!秃了!什么叫“只因登程常折柳,桥畔岸边皆秃枝”,什么叫“为近都门多送别,长条折尽减春风”,古人诚不我欺也~
但看着看着,我看出了些问题。拽拽子言的袖子,我也往远处一群人一指:“那一群,也是随军出发的么?”
子言一看,花枝招展、姹紫嫣红、头上身上的饰物即使在初升的太阳下也反射出耀眼的光彩——明显是一群女人,还是一大群。他收回视线,看着我:“你想到哪里去了?”
“我想到你想到的那里。”
“我想到哪里?”
“那群女的不会也是随军出发的吧。”
“……你不知道有条军令是不准有妓女随军么?”
“哦,是这样,那你走吧……那那群女的是谁?”
看我不死心的样子,他有点好笑:“应该是出来踏青的吧,这不是刚好春天吗。”
踏青?不需要这么一大早吧,而且看她们身上的打扮,恐怕昨晚两三点就得起来梳妆,最重要的是——看动作就知道她们明明就是在找人好不好。我有些纠结,但没过多久,几辆从城门驶出的马车就解答了我的疑惑。
话说由于子言和子缄都不喜欢招摇,今天我们出门坐的马车很普通,什么表明身份、地位、权势的标志都没有——说起来,这么多辆车我最喜欢就是这辆,做坏事方便么。此时我们刚好就站在离城门不远的路边说着话,子言虽然已经换上了军服,但在一大群军士里他倒不算很显眼。
我啰啰嗦嗦说这么一大堆的目的就在于——天知道那群坐在马车里的女人到底是怎么看到韦子言的啊。正当我们闲聊时,身后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啊~~~行一郎!!!”巨大的声浪激得我们一惊,然后迅速回头。我惊恐地发现几个重吨位的小姐从金碧辉煌的马车上下来,连同身边的丫鬟大妈大婶都激动得脸色发红。而另一边我们刚刚看到的那一群四处张望的女人们听到声响也立马发出尖叫并向这边冲来。我和子言对视一眼,迅速地往送行的人堆中挤去。但没等我们如愿,粉丝团的先头部队已经到达,打头的那个一把把我从他身边甩开,瞬间粘了上去;剩下的也不甘示弱,各种腔调此起彼伏:
“韦郎中,请带上我的香囊吧,里面有我亲自到南山至相寺求的平安符。”
“不,带我的,这是我亲自到楼观台求的护身符,非常灵验。行一郎君带上可保一路平安。”
第一个说话的娘子嗤之以鼻:“什么楼观台,分明是我的经至相寺主持开过光的更灵验。”
对方也不甘示弱:“这是青莲道长亲手相赠,我的更灵。”
“我的灵。带我的!”
“我的灵。带我的!”
我在旁忍不住咂舌:“妈呀,佛道这种场合下都能掐起来,果然神仙无处不在啊。”
随着后续部队陆续赶到,递到韦子言面前的东西种类也多了起来:柳枝、鞋子、手链、汗巾……但刚刚掐架的场面倒是没有出现——很多人还是碍于身份家教以及想在子言面前留个好印象的念头保持温柔娴淑体贴有礼的。
望着渐渐扩大的包围圈,我向子言投去万分同情的目光。而被你一言我一语问候的子言,虽然依旧风度良好笑容温良眼神秒杀,但嘴角的微微抽搐显示出他心中渐渐升腾的不耐烦。不耐烦又能咋办,我还不耐烦呢,谁乐意看见自己恋人被一大堆爱慕者包围啊。“忍忍吧。”我默默地同情地向子言传递信息。
天光渐渐明亮,子言的副手向子言示了个意,子言便像拿到特赦般飞快点点头。不一会儿,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时辰已到,列队!”被各家丫鬟们挤得七零八落的护卫队松了口气,趁机把子言从人堆里捞出来,士兵列队,检查装备,清点人数,出发!
一声号角,队伍开始缓缓移动。子言坐在马上转过头来想跟我说什么,一看到我旁边的莺莺燕燕又好像头皮发麻般只是匆匆点了个头,就身姿挺拔地率领众人向前方进发。
初升的太阳光下,他的身影也镶上一圈耀眼的光边。
加油啊,我的爱人!
本以为子言走了小姐们也就散了,没想到我们家受欢迎的不仅有子言,还有一个刚刚加冠年已二十未曾订亲的衣子缄衣君安。感受到投射到身上的目光,子缄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环境,又看了看我。我微微摇头,又往城门一偏,表示上马已经来不及了,你赶快跑吧。子缄会意,换上最风流迷人的笑容,向熟识的娘子们顺次打了个招呼:“三郡主七县主房娘子魏五娘秦四娘罗十一娘独孤九娘……啊,这不是刘二娘么,听说令姐刚和户部李大人家的郎君刚定了亲事,恭喜恭喜。好了诸位我和阿占王子还有事先告辞不好意思。”他一口气报完拔腿就跑,刚刚才来到他身边的Jam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就被子缄拉着跑开了。看Jam的神色似乎找我有事?算了,回头再找他吧。
其实一开始大家都对我和Jam熟识感到意外而奇怪的,但硬是被我以一句“投缘”给搪塞过去,子缄从Jam那里也撬不出口风,只好作罢。
人群于是渐渐散了,一些登车回城,一些索性到郊外踏青。我坐车回家,打打算好好歇口气。
第十三章 吃饭去
在家没安生几天,老高又皱着眉头来找我。看他能拧出水的脸色我不禁在心里哀叹:不要了吧,又出事?
我索性躺在坐床上,一副死狗不怕开水烫的豪气:“说吧,又是什么坏消息。”
老高没空训斥我的礼仪,估计也习惯了。他只是皱着眉头说:“这次不太妙,枪口一次冲你们家三个孩子来了。”
我腾地坐起来:“什么?!”
老高无限怜悯地看着我:“韦郎中二十五,你二十三,衣博士二十。不要说婚嫁了,居然连订亲都没有,由不得人不乱想。”
我手捂着胸口:“靠!从我从北边回来这事就开始说,说到现在都没消停,他们累不累啊,我们不结婚到底干他们屁事!”
“娘子,《君子》不就靠八人婚嫁起家的么?”
“咳咳。报应,嗯,没事,我听就是了。”
“你说吧,这次该怎么办?糊弄是肯定不行,就算我们没反应,《莲花》、《佳偶》他们可都盯着哪。”老高说的是自《君子》大获成功后出来抢饭碗的众多山寨杂志里最有实力的两家,被他们盯着确实不太好办。
“你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吧。”
“这事一直都被议论你也知道,但向来不温不火。年前因为韦郎中年纪渐大议论的声音高些,也没什么大事。但自打开了春,先是传出杨妃娘娘要给你办及笄、找人家,后来却突然变成衣博士的冠礼。接着便传出你和韦郎中的消息,再接着你们的爹娘进京,这小道消息就一浪高过一浪。不过……”
“什么?”
“我还是觉得奇怪。就算你们家不断有料爆出来,我却总感觉这次矛头突然一致对准你们有些蹊跷。”
“蹊跷?”听到这话,不仅是我,戴胜的眉头也皱了一下。
“嗯,所以我让下面的人去查了一下,发现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操纵。”
“知道对方是谁么?”
老高摇摇头:“应该不是一个人。像是有个人放出了点风声,然后各种心思的人都往里面掺了一脚。”
“这样……众人拾柴火焰高啊,呵呵呵。”
屋里两个男人同时白了我一眼。戴胜这时说去看看点心好了没,出门了。老高又问我:“怎么样?什么打算?”
我一边想一边开口:“子缄还好,看样子他也的确想找个人定下来。怕就怕有人想趁子言不在朝中时对他不利。”
老高缓缓点了点头:“那我先去查清楚些。但就算《君子》网再广,也只能在市井里找线索。如果那些人不在市井间,恐怕你还得另外费心思。”
我笑着安慰他:“放心吧,我有办法。”能没有么,刚刚戴胜已经出去布置任务了。
送走老高,我觉得心里有些难受。虽然我们拖到现在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但如果我不闹别扭跑出去……不对,如果不出去我和子言也不会有今天的关系。唉,算了,祸兮福之所伏吧。
老高前脚刚走,后脚门人就来报Jam来找我。我看见他时没等他开口,就头也不回地拉着他往门口走:“走走走,我们吃饭去。”Jam又是莫名其妙,但也任我拉着出门。戴胜倒是没有跟来——那是,现在这种时候怎么可能还顾得上我。
到了饭店,我想都不想就吩咐伙计:“来个暖锅。”Jam从怀里掏出个小玩意看了看,说:“这才十点不到你就要吃火锅?”
“你那个是什么?”
“自己做的计时器。要看吗?”
“不要~想吃啥,点吧。”
看我心意已决,刚吃饭早饭的Jam摸摸肚子开始点菜,然后等菜上桌、下锅、开吃。
“这活泥鳅怎么吃啊?”Jam皱着眉头看被筷子夹着扭来扭去的小泥鳅。
“扔进去煮。”
“它飞出来咋办?”
“说明你人品不好。”
“……”
沉默地吃着,他忽然又开口:“你听说南城董家那两姐妹的事儿了吗?”
我点点头:“就是原本跟姐姐谈的人最后娶了妹妹么,你怎么也会对这种八卦感兴趣?”
Jam有点不好意思:“你还记得那天的那个董娘子吗?她就是妹妹。”
“哐啷!”我目瞪口呆地看着Jam。
他更不好意思:“其实是那天我把那位小姐拒绝了,她很伤心。不过我没想到,她居然回去就把姐姐的老公抢了。听人讲那姐姐似乎一直在两个男人之间摇摆不定,如果她知道会是这种后果可能早就点头嫁了吧。”
我重新捡起筷子:“你怎么知道人家姐姐不是松了一口气。”
“犹豫这么久说明她对两个人都是有情的吧。”
“嗯,所以那男的就做不成丈夫做妹夫也好。”
“哐啷!”我的话彻底冲掉了Jam刚培养出来的愧疚。唉,别的事情这么精明,怎么“情”字上他却这么一根筋呢。虽然这件事妹妹确实做得很损人品,但世间事很多不是这样的么,纵然无奈,发生了也只能接受。我们能做的,不过是不要让自己也成为那样的人而已。
半天后,我摸着肚子躺在坐席上。Jam反倒笑眯眯地看着我了:“慢慢吃,这不还有厕所呢么。”
我白了一眼:“纸没带够。”
“……”
“怎么了?”
“诶?”
“你不是有话想说咩?刚刚我心情不好拉你陪我吃东西发泄,现在该轮到我陪你了。嘿嘿,你别介意哈~”
“……”
“怎么了嘛?”
他也不打哈哈,换上认真的神色问我:“我能参加你们的科举不?”
“今天几号?”
“不是今年啦。”
我面露难色:“你应该也知道一些这里的考试制度,若是本国人就按部就班从第一级考试考起。但你的情况特殊,谁知道要怎么样呢?之前有没有先例?”
Jam:“好像没有。”
“那你怎么兴起这种心思?”
“我就是想考考看嘛。”
“我知道您是耶鲁的高材生,可你真的确定你要和一群古人比‘大学之道’?”
他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的确下定了决心,可实在爱莫能助:“要不你去问问子缄吧,这套东西他可比我熟多了。”
“可我和他不算很熟……”Jam有些犹豫。
“不熟?不能吧,我看送子言那天你们挺熟的啊。”
“……我本来是去找你的好不好……”
“呃,没关系,大家都在同一个屋檐下,不熟可以慢慢熟嘛,我今晚给你们介绍介绍好了。”
于是这事暂时就这么定下来。这个时候,一阵几乎要掀翻屋顶的欢呼声从楼下大堂传来,我按捺不住好奇和他跑出去看发生了什么事。居然又是那天在西市遇到的跳胡腾舞的明艳女子,今天她在饭店里表演起了踏杯舞。好在这饭店本来就预备了表演的地儿,虽然吃饭的人里三层外三层,我还是能清楚地看到她曼妙的舞姿。
Jam看清那女孩子的脸后,“咦”了一声。看我疑问的眼神,他解释道:“来中国的路上我见过她,舞跳得挺好的,就是眼神太锐利,让人看了不舒服。”我点点头,想起在西市的经历,颇有同感。
第十四章 情人装
抱着新设计图,我走在去往云衣的道路上。有段时间没见的王总管精神愈发地好,听陆胥说他最近正同一个寡妇培养莫名的情愫。春天果然是万物萌动的好季节啊,哈哈。
因为早知道我要来,陆胥早早差人在路口等我,绕了一些路后从后院进了门。我有些诧异,虽然我的确很久不从前门进了,但今天这么谨慎却是唱哪出?
陆胥擦擦汗,无奈地说:“这些日子来添春裳的人特别多,还有之前预订了夏裳现在还想加订的,各种人都在前面,让她们看见你实在不合适。”
“?”
陆胥叹了一口气:“你的婚事……”
我抚了抚额头,挥手示意他别说了。端起茶碗吃了一大口茶,又拿出一沓设计稿:“这是七夕特别系列。”
即使早有准备,陆胥还是露出了像被雷劈一样的痛苦表情。看着挣扎的陆胥,我不禁有点心虚:“那个,我知道你忙,很忙很忙。不过,这是我的一个小小心愿,你就帮我完成它了吧。”说着,不等陆胥开口,我就开始给他讲解这次的情侣衫的概念。刚开始他有点难接受,对衣服本身也不如王总管感冒,但听到我描绘市场前景部分时,他的眼睛开始发亮。等我好不容易说完,他抢下我没来得及放到嘴边的茶杯,紧紧握住我的手:“二娘,你放心,这次我一定给你打个漂亮仗!”
“呃,我相信你,你能不能把王总管叫过来,我和他商量一下具体的衣服制作。至于市场那边,就交给你了。”
陆胥精神抖擞,用力地一拍胸脯:“必将不负重托。”
等他迈着轻快的脚步出去,脖子上挂着皮尺的王总管优哉游哉地踱进来,我已吃完一杯茶,又自己给自己做了第二杯。王总管哼着小曲,心情愉快地往席上一坐:“听小陆说你又有了新想法?”
我笑着点头,把设计稿递过去,把这次想法又重新细细地说了一遍。王总管点着头,慢悠悠地说:“想法不错,不过,这要做男装,云衣只怕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师傅呢。”
我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交给王总管解决最合适,忙答应道:“我知道王总管你关系多人脉广,这事恐怕还得劳烦你一趟。”
王总管听了点点头,应承下来。我忽然想起什么,起身凑到他耳朵边,小声地说:“要是你看上了哪一套,就挑去裁出来,就算我送未来王嫂的一点见面礼吧。”
王总管脸色一红,瞪了我一眼,也不答话,收拾了稿子就往门外走,留我在后面笑得欢乐。
这一次情侣衫的想法,还是来源于上一次上城墙的经历。当天我没发现,到第二天我把子缄堵在门口拷问时遇上了林涧风和花想容,才发现他们居然穿了一色的月白衣裳,不仅配饰选了同一色系,连衣服上的图案都诡异地能配到一起。嗯,虽然由于衣服制式的限制,除了圆领袍和短打外这时候男女木有办法穿一样的衣服,但是,这也不妨碍我们设计出让人一看就知道两人关系的衣服么。当然我也有小小地担心过大家会不会因为羞涩不敢招摇啦——不过,谁叫咱乐意砸钱呢。
“春天里来百花香,浪里格朗里格浪里格朗……”我唱着欢快的歌谣,行进在发家致富的康庄大道上。
“程娘子。”一声熟悉的呼唤突然传来,让我的血液从春天的奔放迅速向冬天的凝固转变——做人果然不能忘形,太得瑟容易招老天恨——我究竟为什么会在这个品流复杂的平昌坊(唐时烟柳集中之地)遇见严景长!
宽宽云绮:闱试前后士子们本就会在这种地方扎堆么,你怎么不问明明家就在安仁坊的自己怎么从西市走回来就能走到平昌坊。
小野狗:咳咳,走错了,一时高兴,一时高兴。
虽然不想面对,但始终得面对。咬咬牙转过身,我霎时被雷了——天神哪,干嘛他今天跟本小狗穿一个颜色!你你你,衣服上怎么也是观音花,连宫绦的颜色都一样,你想干嘛?
以上纯粹心理活动,我见了那张不久前才见过的脸,扯动嘴角:“是你啊,真巧。”其实我想上去踹他一脚当见面礼的,唉。
他带着温谨的笑容要向我走来,我看清他的意图后大喝一声:“停!”他抬起一只脚僵在原地,旁人纷纷侧目。我才想起这到底是啥地方,旁边的倚栏上已经传来不轻不重的嬉笑声、酥酥软软的调侃声。我看了看他,他也才反应过来,收了脚,原地向我行了个礼,我回完礼后转身就走,他也没有叫住。我俩都明白,不管有什么话,都不适合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说。当然,我本来就没什么话想跟他说。
人永远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所以无论那个午后他是有意或是冲动,我们都只能沿着已经分道扬镳的昨天越走越远。
第十五章 转折
那天偶遇严景长后,我几天没出门,竟不知道外面已经将我和他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我坐在《君子》的办公室里,看老高气得胡子直翘,小高在一旁一手转笔一手托腮,不知道在想什么。
“定是《莲花》那群人搞的鬼,看我不找个机会教训他们!”
“安啦安啦,同行竞争么,这是常有的事。怪就怪我自己不注意,被人抓住小辫子。对了,上次要查的事情有眉目了么?”
老高还是气鼓鼓地,但好歹坐了下来:“查出一些了,跟之前想的一样,有人想以此踩郎中,所以尽力往‘不受礼’‘不守法’上靠,狠一点的上升到对皇家的蔑视、对国家的不忠。”
小高在旁边笑出声来,我也觉得这上纲上线得有点过分。
“有人想据此形成压力逼韦郎中早日松口订亲,这其中不乏想拉拢他的人。总而言之,水很浑。到时候你们要成亲的消息公布出来后,只怕浪花不小。”
我点点头,一筹莫展。
小高还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你不用太担心。圣人既然已经知道你们的事,也开出那样的条件,就意味着你们暂时不会有危险。当然,如果什么时候圣人发现了更好的安排……”看着我紧张的目光,他笑笑,“比如自家女儿想嫁他,那就难说了。”
“所以,”老高坚定地说,“这件事一定要速战速决。”
我一摊手:“可这并不是我们想快就能快的啊。匈奴又不是我家养的宠物,你叫他来他就来,叫他带多少人马就带多少人马。”
老高也有些沮丧:“尽人事,听天命吧。”
回到家,意外地发现Jam也在,看样子还是子缄邀他到家里作客。我惊奇地挑挑眉,他也只朝我眨眨眼,不说话。
“阿占,这是我收藏的一些名家画作,你来看一下。”裹挟着清亮的声音,子缄像一阵风一样卷进来。发现我在后,他惊讶地说:“二姐,你回来啦?”
我看看他手里的画,更惊奇了。那些画他一向宝贝得不得了,连梅汝林也是认识很久后才有幸得见,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见我这样,便解释道:“我终于明白二姐你为什么和阿占才认识几天就这么熟悉了,我也觉得与他很是投缘啊。”
我更加惊讶地看向阿占,他微微地耸耸肩,脸上却是狡黠的笑。我用眼神警告他别坑我弟弟,他脸上笑容又更深一层。我朝他做个鬼脸,拒绝了子缄邀我赏画的提议,回房去了。
到了门口,发现戴胜带着个年轻人站在那里,听意思是最近戴胜比较忙,希望能暂时让这年轻人顶他的缺。我知道他是为子言的事着急,就点了点头。可是没过
两天,我发现这位一看到女生就会脸红的善良无比的弟弟实在无法胜任这个差事,在他第三十九次打翻饭碗茶碗之后,我好声好气地把他劝回了墨影堂。牛管家看这
样子不行,便张罗着给我招侍女。方婶推荐了自家的侄女——一个皮肤有点暗黑,手脚都挺粗大,一笑娇憨的脸上会出现一个酒窝的女孩子。名字也很好记,叫丫
头。我让她接替了小李原来的工作,房内的事情还是我自己来。饶是这样,我还是付出了十个茶杯两个碗三身衣服的代价才让她最终适应了这份工作。
看来我还是天生木有让人伺候的命……
唉,日子太无聊,能玩的人都不在身边,那就出门找人玩吧。先逛到Jam的住处,得知他去查资料了还没回来,想想我也没什么事,就索性留在他书房等他。
环顾下书房,中西合璧的风格太过明显,我不是很欣赏得来。不过想起来他以前在研究所的办公室那些亚欧非结合的摆设,我又觉得目前这间房子顺眼多了。不瞒大
家,当年我踏进他办公室的第一步就看见一个披着兽皮的骷髅时,真是被结结实实地吓到了。
等了一会儿没见人有回来的迹象,我便从他书架上拿下几本书翻看。《论语》、《老子》、《诗经》。看这几本和其他书封皮的差别,就知道它们也是Jam经
常翻看的书籍。我咧嘴笑笑——看来他是真上心了。就这么翻着翻着,不知不觉日已西沉,我揉揉发酸的眼正准备打道回府,便看见Jam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一
脸疲惫地踏进了书房。唉,我又被结结实实地吓到了。刚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摆摆手,反问起我:“怎么了?”
没啥,想找你玩。这话我能说出口么。于是我也摇了摇头。
他累极一般开口:“我去查了点资料,有点累,恐怕陪不了你了。”我点点头,叮嘱他好好休息,就出了门。
夕阳把人的影子照得长长的,耳边是归家的人愉快的声音。我拖着脚步慢慢走在夕阳里,回想回到长安后的日子,忽然有点虚度光阴的感觉。不知何时,心中的
好多想法被这似水的流年一点点磨去,悄无声息。现在的日子很好,我知道。所谓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可是,我似乎忘了点什么,比如,忘了自己想要成为一个什
么样的人,想要去做一些什么样的事,要追求一个什么样的理想。想着想着,不禁十分惆怅,脚步有点迟缓起来。
快到安仁坊的时候,有个人突然从背后拉了我一把,因为想心事想得太入神一时没注意,差点摔倒在后面人的怀里——诶,怎么肉肉的——抬眼一看,跳舞的美女。
我的嘴角止不住地抽搐,难道她是跟我杠上了,怎么老能碰到?不知是不是夕阳打到脸上比较朦胧的关系,一片柔光下她的眼神没有前两次见到的犀利,反而有点浅浅的笑意在眼底。
“呃,你好。”
美女笑而不语。
“……有什么事么?”微笑微笑微笑。
继续笑而不语。
“O__O”
“你是澹、台、明、灭?”美女的中文比较生硬,名字说得我看着都很辛苦。
澹台明灭?谁会起这么坑爹的山寨名字?心理素质肯定异于常人!我不住地在心里YY,却发现美女一脸肯定地盯住我。在她执着地目光下,我不住地在心里嘀咕:“澹台明灭,澹台、明灭……”
宾果!灵光乍闪间,本姑娘抓住了飞瞬即逝的正确答案——澹台明灭,是程二小姐当年行走大漠时用的假名之一。嗯嗯,我真是聪明。
但果然是排行第二的缘故么,怎么就想了如此坑爹的一个名字。叫王二丫李三娘又不会死。
腹诽归腹诽,现在似乎是故人找上门,怎么也得打起精神招待。我昂首挺胸,重新挂上和善微笑,点头说:“是我。不知……”我不确定本尊到底认不认识这个女生,所以拖长尾调希望对方能接过话茬。
“不认识,一个朋友让我找你,给你。”说着递过一个东西,是一个海棠形荷叶纹银杯。
我瞅了瞅杯子——其实我更愿意叫它碗——没有任何印象。我便没接。只是看她。
她稍稍有点着急:“他送的。宋问。”
宋问这个名字倒是很有印象,虽然记不起来他与程子语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本尊对他的名字记忆深刻,真的就是刻到心里一样。可是,他让人给我捎个杯子干什么?
我疑惑地接过,问:“宋问让你带的?”她点点头。
“他说了为什么了吗?”
听到这句,美女一半诧异一半怀疑地盯着我,看得我心里直打鼓。盯了好一会儿,估计没瞅出什么东西,她收回犀利的眼神,摇了摇头。
我“哦”了一声,向她道谢后要走。她突然来了一句:“宋问说,不久来京城,找你。”
我顿时像被雷劈了一样定在原地:情况够乱了,还要来一个他知我我不知他的旧友?!老天你玩我咩!我僵硬地扯着嘴角笑笑,急匆匆地行了个礼就快速穿过了坊门回家。
第十六章 景全非,人,依旧在
手里拎着个碗回到家,丫头说饭厅已经摆好饭了,我便直接往饭厅走去。本来以为是子缄下班早了,没想到一进门就发现某一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俏丽身影。悲催的是,花花出门一趟后,本小野狗本来强大的存在气场居然被她直接忽视成了零。虽然我脚步不轻,但人家还是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小小世界里,脸上泛着幸福的红晕。我一看便明白了,又有人会从这里先于我嫁出去。
我背起双手,zhuangBility地咳嗽了一声——没听见。再咳嗽一声——还是没听见。我正决定要以“强力”的动作找回在她眼里我的存在感时,林涧风从我身后悄无声息地闪出来,而几乎与此同时,花花的眼睛看向了这边。
我发誓,林涧风从我身边走过时看向我的眼神真的全是得意。
林、涧、风……花花你重色轻友我不介意,这是人之常情,但你可不可以别表现得这么明显啊!
因为林涧风而终于发现我的存在的花美女“呀”了一声,立刻走过来亲热地挽着我的胳膊,拉我坐到一张小案跟前,看样子是要和我同一张案吃饭了。虽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