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大汉嫣华-第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刘盈点点头,穿过桑梓人家,叩响最东房屋门户之上的朱雀铜环铺首。
过了一会儿,庭院中有轻微脚步传来,来人咿呀拉开门户,却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素衣襦裙,荆钗挽发,有姣好容颜。
“这位夫人,”刘盈拱手为礼,“在下长安人氏,今日特来求见唐老。”
女子微笑,把着门户的地方摇了摇手,示意自家先生不愿见人。“公子,这位夫人是不会说话的。”青松在身后轻轻道。
刘盈怔了一怔,重又道,“那请夫人再次进去禀报一声东园公,说今次来人不是上次的吕公子,”他温和微笑,低低道,“我姓刘。”
女子想了想,点了点头,做了一个让他们等在原地的手势,返身入内。不一会儿又出来,了一个请入的手势,却只指了指刘盈一人。
刘盈微微沉吟,指着张嫣笑道,“别的人也就罢了,我的这位外甥是家里人极宠的,放在外面我不大放心,可否一并带进去。”
素衣女子看了一眼张嫣,见其年纪虽幼小,却生的玉雪可爱,先便心生了三分喜爱,和善颔首。
刘盈低声嘱了青松领人在外面候着,牵着张嫣随素衣女子入内,一进门便是空旷前院,从内门入后庭,不过三四丈见方,收拾的整洁干净,东边是木搭制三层楼厢房,南边是厨房,房前有井。而正对面三开间抬梁式悬山建筑厅堂正中,皓首老者坐于厅中榻上。
刘盈褪履上堂,拢袖加额鞠躬,起身之后重又将双手齐眉,最后放下,行极郑重行礼拜师尊揖礼,恭敬道,“小子刘盈见过唐先生。”
座上唐禀抬首淡淡应道,“乡野小民,不知太子殿下到访,惶恐惶恐。”然而安然受礼,面上并无惶恐之态,正是适才在山下所遇荷犁老人。
他转首对素衣女子吩咐道,“景娘,上茶。”。
刘盈一笑,坐于他对席之上,斯文侃侃而谈,“小子父亲亦起于乡野,终率天下豪杰成就大汉江山,免天下百姓战乱流离之苦。小子不才,忝为储君,虽不敢比诸父亲一二,亦愿他日能攘国安民。闻先生有大才令名,愿请先生出山助小子。”
长廊之上传来踏踏的木屐之声,景娘端着茶盘进来,微笑在二人席前案上各置一盅。刘盈执铜杓送入口中,但觉茶粥味道清美,虽不及东宫茶人手艺,却自有一股乡野清新风味。唐公亦吃了口茶,“太子可知,昔日你父为汉王之时,亦曾延请于我等,我们却没有出山?——太子志向虽好,可我等四人已是耄耋之龄,早熄了一些杂物心思,只愿在商山终老。”
“太子白来一场,真是可惜。前些日子吕皇后的娘家侄子也曾来此延请老夫,老夫让他当夜便回去了。太子乃天下储君,自不可如此怠慢。府上虽小,东厢尚有一二客房,不妨请太子殿下和这位小娘子在此盘桓一夜,明晨再走。”
刘盈微感失望,拱手道,“既如此,盈不敢强人所难。恭敬不如从命。”
天色微微暗下去了一些,景娘提着一盏灯,带着刘盈和张嫣,经长长的走廊进入东厢,东厢屋梁出檐很深,檐下宽阔,靠墙搁着一排农具,俱都收拾的干净,刘盈望着它们,神情若有所思。
***********************
其实我很喜欢清雅的田园生活。不知道亲们喜不喜欢?
看着PK榜上的分数,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我决定埋头码字去解闷去。写点心水的场景,说不定就能开心了。
亲们的支持,我很感动。
那么,继续求粉红票。苦笑,未来一个月是免不了这句话了。
如果你有粉红票,请麻烦一下,去为这本书投一投。
每一票,我都会感谢。
明天起来,世界是美好的。
晚安。
第一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十七:夙愿'继续求粉红票'
“舅舅,怎么了?”张嫣侧头望他,跳跃的烛火在她侧脸映出一抹艳痕,烛光中眼神一片似天真无邪。
“没什么。”刘盈淡淡答道。
景娘回头一笑,折身拎灯上楼,木板搭成的阶梯踩的嘎吱嘎吱,走于最前的女子裳摆摇曳,自有一种动人风韵。张嫣跟在她后面,发现景娘的背影看上去很动人,这个不会说话的女子,并不能算是十分美人,但柔弱可人宛如夜晚静静开在水面上的睡莲,自有一番风韵处。
她回头觑刘盈,刘盈却不曾注意景娘的背影,只小心的盯着她脚下,见她胡乱张望,斥道,“好好看路,小心跌到了。”神色安然而体贴。
张嫣心暖得一暖,嘴笑得一笑,应言回头仔细看路,问他,“舅舅,你今年多大了?”
“嗯?”刘盈微讶,答道,“十四。”
十四啊。
十四岁是一个男孩将长成未长成的年纪,朦胧的对女孩子生出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皇家子弟理应更加早熟,但刘盈似乎并不是含着金汤匙出身一帆风顺的太子,在这方面,仿佛,好像——还没有开始萌动。
张嫣扑哧一笑,并着脚跳上一格阶梯。回头看见刘盈微微含笑的眼眸,不自觉的脸微微一红。
“阿嫣好像很开心呢?”
“嗯,”张嫣点头笑道,“住惯了王府皇宫的,突然跑到外面住上一晚上,觉得很有趣。”
说话间,景娘已经走到了平台,掌灯照着他们来路,然后上前推开客房的门。
一声咿呀。
景娘将灯放在室中,一笑去了。张嫣张望房内,见居室之内还有一间居室,中以木质槅门隔开,内间较小,外间较大,俱都收拾的整洁,床榻轻简,不如长乐宫与侯府贵重轻软,矮矮的只到自己膝高,被褥洁净。里间有窗,窗是直棂,其下设案,案上供着一枝桃花。
“舅舅真的打算就这么放弃么?”她嗅着桃花问道。
“我大老远的好容易跑来这一趟,怎么可能?”刘盈走到她身边,伸手抹过窗棂凹槽,见其上整洁无尘,淡淡一笑。
“怎么说?”
“哪,阿嫣你看。”刘盈抚了抚她的髻,诱导道,“你要是明日还要下地做农活,今天忙了一天回来会将所有农具都洗的很干净么?”
张嫣摇摇头,反正都要再下地的,何必那么勤快?
刘盈雅坐于榻,面窗悠然而笑,“我母亲从前在丰沛时,乡里间算是勤快的了,我家的窗户,一年才擦得两三次。”
——这间客居,本就是为他备下的吧?
长廊之上咚咚木屐之声从远及近,刘盈住了口,看景娘推门而入,嫣然笑开,手中抱着两床褥子。
褥子并不是很厚,贴着手温暖,有着淡淡的阳光气息。张嫣想将它加到榻上,无奈人小手短,费尽了全身力气也够不到榻端。“我来吧。”身后,刘盈无奈道——他抖开褥子,将榻铺平整,转身回头,看见张嫣跪坐在一边,托着腮冲着他笑,精灵可爱。
“我觉得啊,”她笑弯了腰,“舅舅你做起这些事来很熟手,看起来真的不像一国太子。”
刘盈淡淡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天生的太子,小时候……也是在家中做过事的。不像你,一出生就是锦衣玉食,绸缎堆里长出来的。”
“你也不要这么说我,”张嫣一脸不服气,“我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要一间普通的房宅子,不要太大,当然也不能太小,我瞧我们住的这家就不错。和我想在一起的人住在里面,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
“呦,”刘盈被她逗笑,“你才几岁的小丫头,就说什么一辈子。大话说的好听,说没有了衣裳绸缎,侍女仆役的,恐怕三天没过你就哭着鼻子要回头了。”
“喂,”张嫣恼了,爬起来,“不要那么看不起人。”前辈子我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还不是照样康康健健长到二十岁。
张小姐显然忽略了她一直受人保护的本质。
她觉得脚上有一种麻麻的痒,很不舒服,不断的微微晃着脚,刘盈注意道,俯身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是缣织袜有些扎脚。”她颦眉道。
“还说不要别人看不起你呢,”刘盈笑道,“挑剔这挑剔那的?屋里不是很冷,还是把袜子脱了吧。”
她点点头,乖巧的任刘盈帮她将袜子褪了,凉凉的空气接触到赤裸肌肤的一刹那,她咯咯的笑出声,赤着足站在席上。而少年本来微笑的眸光落在她的赤足之上,渐渐凝注,“你的脚怎么了?”
“嗳?”她讶然低头看,见一双原来雪玉样的双足,如今已经布了斑斑点点的红色。
“怪不得会觉得痒啊。”她恍然点头,原来是张大姑娘肌肤娇嫩,对除开锦缎丝绢之外的略差些的织物过敏。
绝对的富贵病。
“张嫣,”刘盈逼近她,板着脸道,“关于你那个平生最大的心愿,你还是就此忘掉算了。”
他往廊下踏了鞋,穿过庭院,推开大门,吩咐青松骑快马去邻近乡市买些治红肿的於膏,顺便为屋里那位穿不得差的织物的大小姐买两套从上到下的锦缎衣物。
“哎,顺便再帮我采点车匙子草。”张嫣从后面赤足追出来,一脚踩在廊上喊道。
“你要车匙子做什么?”刘盈问。
她将右手食指放在唇前,笑道,“我自有妙用,”觑他脸色不好,连忙补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炊烟袅袅,夜色清凉。
景娘做了四道小菜,一荤三素,荤的是濡鸡,素菜是白瓜子(即冬瓜)和薤菜,还有一碟笋脯,俱是农家家常所用菜肴,配上撒饭,色泽鲜艳,香气盈盈,令人食指大动。
旅途劳累,张嫣早就饿了。见了久违的白米饭,更是眉眼弯弯,用小匕割了濡鸡肉,配饭而食,尝一口便觉得滋味鲜美,连脚上肿痒都忽略了过去。
“舅舅用饭啊。”她笑眯眯道,“瞧着我做什么?”
“阿嫣喜欢撒饭?”刘盈倒微微有些讶异。
两汉之时,北方常食的是黍稷,而稻谷只在南方吴越之地才大量种植。
张嫣心中警惕,放下手中杓,笑道,“也没怎么吃过,不过尝着觉得味道不错啊。”
“小娘子倒难得。”唐秉抚须笑道,“这撒饭与笋脯俱是南方之物产,中原人多半不爱,老夫也是托人从吴越之地带了一些回来。”
他叹了一声,“老夫本是南人,只是世道险乱,半世颠沛,终得与一二好友居于此商山,若得终老,也是不枉了。”
刘盈一笑,低首用饭,若有所思。
晚饭后安顿洗漱,又盯着张嫣涂了药膏,刘盈嘱咐她好好待在房中不要胡乱走动,郑重托景娘照顾一二,景娘含笑点头。
张嫣坐在空落落的东厢房中嘟着唇,坏舅舅,不让人家乱跑,他自己却跑的没有影了。她并不是那种听话的乖小孩,但是脚上刚涂了淡青草色泽的於膏,有点湿黏黏的,不能穿履,不能赤足行走,也只好被困在东厢方寸之间。
景娘推门进来,见了她的不悦神色,想了一下,眼睛露出微笑。她退出去,不一会儿重又回来,手上拎了一双干净木屐,微笑着放在张嫣面前。
张嫣的眼睛亮了,她伶俐的穿上木屐,跳下榻去,拉着景娘的手,笑道,“好姐姐。”
“屋里闷,姐姐陪我到院中走一走吧?”
长廊之上月光清洒,景娘微笑着看,面前的女孩儿活泼可爱,一双雪玉般的双足扣在木屐之中,踏在长廊之上,宛如盛放在月光下的小小栀子花。
***********************
中午起来,看见一个晚上PK分涨了400。特别的感动。
其实我真的很怕起来一个分都没见。
嗯啦,兜着帽子求粉红票。
有票的卖个票场,没票的卖个人场。
大年初八,今年过年不收礼,收礼只收粉红票。
请认准了,起点女频粉红票。
我囧。
第一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十八:糖心
月色清亮洒入堂中,刘盈与唐秉执棋相对而坐。唐秉执白子为先,落子于棋盘左上角,于是二人分占二角。
唐秉问刘盈,“不知在太子心中,何者为华,何者为夏?”
刘盈坐于案前,左手执袖,右手中指食指夹黑色木棋子,落子于棋盘之上,沉声答道,“煌煌者为华,恢恢者为夏。”十四岁韶龄少年身穿燕居白袍,头发用发带挽起,影子落在窗上,身形消瘦但沉稳有度。
唐秉抚须而笑,又问,“昔日陛下与西楚霸王共争天下,项王势强而陛下势弱,然天下终为陛下所得,太子以为何也?”
刘盈道,“我父曾与人言,他运筹不如留侯,抚民不如萧丞相,将兵不如淮阴侯,然能用人杰,所以得取天下。窃以为,得天下与治天下,虽各种艰难不同,底在君臣相得四字。”
说话间二人相与下了十数手,唐秉目中闪现欣赏之意,下子吃掉对方黑棋,笑道,“太子言辞端庄,棋力却并不十分高啊?”
刘盈面现微红,尴尬道,“小子师从孙太傅,太傅言,弈棋之道,雕虫末技,只可颐养性情,不值得费太多心力。”
——张嫣踏着木屐走过堂下,听着里面一老一少你来我往说了很久的话,会心一笑。
“景娘姐姐,”她回头笑问,“你家中可有粱米(粟米)?
月光下,景娘疑惑的望着她。
“嗯。”她红着脸咳了咳,“我从前在赵地的时候,家中有位老人教过制粉的法子。今天走的时候匆忙了些,就没有带妆粉,便想着自己动手。”
景娘一笑,牵着她的手走到南边厨下,从封存的米缸中取了半小口袋米,回头用眼神示意问她,可是够了。
“差不多了。一小斗就够了。”张嫣赧然笑道。她不敢告诉景娘自己不过只是知道,从未亲手制过,装作胸有成足的样子,与景娘细细将米舂了,倾入槽中,细细踏过十遍,再用净水淘数遍,直到槽中水见了清澈,才满意点头,又取了一个圆肚窄口大瓮出来,从井中提了半桶水进来。
井水倾入瓮中的时候飞溅出来些许,落在张嫣手背之上。她打了寒战,虽说是春日,夜里还是有些冷的。
“够了够了。”
水漫过了瓮中米,烛光下荡着清凌凌的光。
张嫣投入二分犀池子草,封了瓮。拍了拍道,“到明儿早上,就可以继续做粉了。”
月光下,景娘的眼睛闪闪发亮,又是稀奇,又是欢喜。女子爱俏,乃是天性。纵是天生喑哑,古往今来,也没有一个女人不对妆容粉饰有着极大的兴趣,景娘自然也不例外。
“怎么?”张嫣翘唇一笑,“景娘姐姐不信我?”
景娘忙摇摇头,怕她难过。
“明个儿你见了就知了。”张嫣也不在意,微微仰起下颔,粲亮的眼中有些小小的自得,“不是我夸耀,你们用的那些粉我都不爱,待明儿制出了,景娘姐姐要喜欢我也送你点儿?”
饶是景娘心灵手巧,也猜不到张嫣说的你们用的脂粉我都不爱,指的是这个时代脂粉她都看不上眼,只以为是张嫣出身富贵不肯用市井糙粉,事实上,她觑着张嫣小小的个儿,实在有些半信半疑,不过——
她抿嘴笑笑,安慰自己,人家出身富贵,也许真的见多识广来着?便是真的糟了,也不过当陪小女孩玩了一个晚上的游戏。
堂上,
“孙叔通行事诡诈,这话说的更不着道理。”唐秉哼了一声,略微不屑。
“先生,”刘盈声音略带了不悦,“孙先生为太子太傅,才学渊博,教我良多,又为大汉制定礼仪宗法,是社稷臣。先生不该失了敬意。”
唐秉看了他一会儿,忽而哈哈大笑,拍案道,“好,好,”
“我倒没有料到,孙叔通居然能教出你这样一个弟子。”他语调甚奇,却又掩不住欣慰,“不过这样也好。——太子不信么?”唐秉意味深长,举手道,“请继续。”
刘盈心中清明,落子如飞,当黑子吃掉唐秉一大片白棋的时候,他拱手笑道,“承先生让。”
唐秉微笑,“是要相让。”
刘盈愕然再看,却见提掉一片白子之后,盘上形势又变,黑子形势并未变明朗,反而隐隐被压制。
“太子可知,棋之一道,虽为小节,”唐秉悠然道,“却能让人学着戒去浮躁,目光洞远。——而这些,都是为储君该习的事物。”
刘盈这才知晓唐秉正在借棋点化于己,越发肃然。
“白日里玩的疯,弄得头发也脏了。”灶下,张嫣解开一头青丝,映衬着炉火回头笑道,“景娘姐姐再给我拿两个鸡蛋可好?”
景娘也不问她要来做什么,回头从鸡窝子里淘了两个来递给她,尚余着丝热。张嫣洗干净了,小心的磕在陶缶中,只沥下来蛋清,“余的黄,再加两个蛋,待会还可以做糖心蛋当夜宵。”
景娘无言的看着她。
灶上水温了,倾入铜盆之中,掺入适才的淘米水,将青丝沥洗干净,用蛋清抹了头发,再用清水清过,张嫣用巾子将头发包起,笑眯眯道,“果然舒爽多了。”
“若太子他日得继君位,太子认为,你遵行的治国之道该是什么?”
刘盈将棋子擒在腮边思考,他的心思已经不再放在棋盘之上,良久,他为难道,“父皇春秋尚盛,我还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我少时遭遇战乱,见惯民生困苦,我并不强求治国之道,只盼能让百姓渐渐富足安乐,不再受战乱之苦。”
“这就够了。”唐秉扣反棋盘,起身道,“天色已经不早,太子回去歇息吧。明日,明日老儿会告诉你我的答案。”
刘盈踏出堂来,望向东厢,见二楼厢房中一片寂静,烛火熄灭,猜到张嫣定是忍不住寂寞自个儿溜出来了。于是提了灯笼行走在院落中,忽听得南边厨下传来少女娇憨的声音,“嗯,待水微滚了,就加些苦酒(醋),等水开了,再打个蛋慢慢放进去就好,小心不要把蛋黄弄破了。”
“嗯,嗯,等等将刚用剩的蛋黄也放进去。看起来像不像双簧蛋?”
他踏进厨房,见圆头灶后,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屏声敛气,专心致志的打蛋。灶上置着陶釜,釜下禾材噼里啪啦的烧着,不由好奇问道,“你们在做什么呢?”
“啊,”张嫣抬起头,笑弯了眉眼,“我再教景娘姐姐做糖心蛋哦?等做好了,舅舅也尝一尝吧?”
说话间,蛋清渐渐凝固,蛋黄也转成好看的溏黄色,张嫣惊叫道,“好了,好了,可以捞起来了。”
“可是,”景娘神态迟疑,用眼神问道,“蛋还没有熟透啊。”
“糖心蛋本来就不需要全熟的,”张嫣跳脚道,“五分熟五分不熟的时候,一口咬下去,蛋黄汁液流出来,可好吃了。”
景娘连忙执漆勺将蛋捞入食盒内。
“真可惜,”张嫣用竹奢戳了戳糖心蛋的表面,“煮老了,现在只能叫做荷包蛋。”
景娘扑哧一笑,还别说,这蛋的样子还真有些像荷包。
她转身,又取了一枚鸡蛋,轻轻磕在碗沿。
这一回,赶在蛋老了之前捞起,置于另一个食盒中。
两人瞧着两个做好的蛋面面相觑,最后张嫣俱都捧到刘盈面前,递上竹奢,笑盈盈道,“舅舅尝尝哪个好吃些。”
刘盈好奇的瞧着这种没见过的吃食,用竹奢夹着翻身,见蛋呈清白溏黄的颜色,热度透过食盒暖手。本来觉得腹中并无饿意,闻了食物的香味忽然觉得食欲大动。
他先尝了一口荷包蛋,放下,再夹起糖心蛋,置入口中,顿觉入口鲜嫩,果然比先前煮老了的要味美许多。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前者咬了一口就放下,后者却被吃完,答案已经很明显。
围着灶吃完了热腾腾的糖心蛋,张嫣微微打了个嗝,顿觉酒足饭饱,眼睛有些睁不开了。
刘盈起身笑道,“景娘,我这个甥女儿自幼精灵调皮,花样儿又多,让府上破费不少。我身为舅父,本该为她赔偿。不过我身上没有余钱的,只有一枚马蹄金,还请你代唐先生收下。”
景娘怔了一怔,摇头不肯收钱。
刘盈便道,“你便收下,也好让我安心一些。”
他转过身来,走到张嫣身边,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起来啦。回房去睡。”
“呜,”张嫣抱怨道,“你又敲我,总有一天会把我敲笨了。”
“笨点好。”刘盈嗤笑道,“笨点少烦神。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那……什么糖心蛋?”
“我不会啊,”张嫣气馁道,不过马上又翘起尾巴,“不过我会尝。我的嘴可刁的很哦。不是极品美食打不住它。”
果然是个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刘盈淡淡微笑,不过,好在他姐夫养的起。
***********************
好吧,我承认,所谓糖心蛋,似乎应该叫做荷包蛋。不过我总记得大一的时候在偏僻校区,食堂师傅做的蛋,那时候只要过去刷个一块钱,说一声煎个糖心蛋,师傅就给你煎出来放在碟中,一咬下去——
好捏,不说了。
从前,我的梦想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现在,我的梦想是:睡觉睡到自然醒,开门看到粉红票。
O(∩_∩)o…,现在PK榜上名次不稳,大约已经名落孙山,so,有票的同志就支援则个吧。
我们来铺一条粉红粉红的道路,一直铺到可爱阿嫣的婚礼啊婚礼。
Ne?你问我新郎是谁?
囧。
第一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十九:一意'2700分加更'
回到客房中,刘盈嘱咐道,“睡吧。天也不早了。”
“可是我头发还没晾干呢。”张嫣颦眉,解下扎头巾,霎时间一头湿润的黑发倾泻下来。
“还这么湿你干嘛扎起来。”刘盈无奈斥道,接过头发为她擦发。“痛,痛,痛。”张嫣哀叫道,“头发打结了。”
“你阿母小时候头发也没你这么糟啊。”刘盈挑眉稀奇道。
“也许我是随我爹啊。”张嫣不在意,溜回自己的居室,拉上隔门。
清冷冷的一室月光,小榻置在窗下,她坐在榻上,于月光之中用木篦有一下每一下的梳着头发。然后自己拭干。薄薄的一道木板门,有胜于无,她虽看不见,却觉着他就在咫尺之间,于是有无限的安全感。
“舅舅。”
“嗯?”
“唐先生答应助你了么?”
“大概吧。”
刘盈此次前来,并没有实在的把握能够请到四位老先生。他只是想把真实的自己呈现在东园公面前,然后由他自己判断,自己这个太子,是否值得襄助。
就目前看来,东园公意动的可能性很大。
“这么说我倒想起来了,”刘盈忽道,“你既然已经偷偷跟着我跑出来了,那个香囊就算了吧?”
张嫣用一种简直不能相信的目光望着他,吃惊道,“不会吧,你堂堂一国太子,居然穷的连一个香囊也要赖掉我的?”
“你——”刘盈气结。
“舅舅,你说那个景娘,是唐先生的什么人?”
刘盈的声音有些模糊了,“侍妾吧。”
“什么?”张嫣手中的木篦几乎落下来,义愤填膺道,“唐秉真是糟蹋人。”
那么年轻温驯的女子,却为一个年纪老朽的老翁所得,没名没份的跟着,不是作践糟蹋是什么?
刘盈被她吓的清醒过来,严声斥道,“阿嫣不要胡说。”
槅门之后,张嫣委屈的扁嘴。
“这种事情很常见的,阿嫣你抱不平个什么?”许是觉得自己过凶,刘盈放缓了声音解释,“就是父皇,不也还有个戚夫人,”和戚夫人外无数女子么?“景娘身有残疾,若无人照拂,境遇必凄惨于此。况且东园公对她不可谓不厚,身边亦只留她一人,景娘已是有福。”
锦衾冰冷,张嫣拥着它的一刹那,不觉打了个寒战。她一个字都不赞成适才刘盈所说的话,却也不得不悲哀的赞成,这种价值观才是这个时代的人普遍的共识。张嫣清楚的知道,如果她一直生长在这个时代,她也许永远不会对此有异议,但她尽然曾经历过那个和平平等的时代,她就永远也不能再勉强自己倒退个两千年去接受这种腐朽歧视女性的价值观。
但张嫣也同样清楚的知道,一个小小的自己太渺小,永远也无法撼动这个时代主流的价值观。
张嫣吸了吸鼻子,委屈道,“那舅舅以后也打算讨一个又一个景娘么?”
刘盈啼笑皆非,“这哪跟哪啊?”
“不会么?”她不自觉的开怀起来。
“阿嫣,”刘盈有些讶异张嫣对这个问题的执拗,微微严肃道,“有些事情,不是理想就可以的。就是你父王——爹爹与你阿母琴瑟相合,他府中依旧有三房侍妾。我不知道我日后会怎样,但我能做到一点,对每个身边的人都认真对待。”
这就是刘盈最大的善意了,张嫣微微失望。
刘盈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竭尽全力的襄助。两汉承继先秦,民风开放,后世那些对女子的理论身体上的束缚都还没有萌芽,如果说,这样的刘盈都无法真正珍重女子,那只能说,男尊女卑,一夫多妻的制度观念在这个民族的烙印里下的多么深。
可是我不。
张嫣固执的想,不管似乎有多么渺茫,我一定要找一个一心一意待我的男子。
这是我的骄傲。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纱吻上张嫣的眉的时候,张嫣睁开眼睛。
推开槅门出来,刘盈已经不在了。而景娘端了水进来,拉着她的手微微摇晃,眉眼蹙起。
张嫣想了会子,笑道,“可是那瓮出味道了。”
“——就是要它馊,说起来,我急着要成粉,这才加了些车匙子,用药力催它发酵,若是要天然的话,当埋在那放个一两个月才好。”她捏着鼻子打开瓮盖,将新鲜井水缓缓倾入其中,执铜杓搅动,直到再也闻不到一丝半些醋味才停手。又取了干净石钵,将淘过的米覆在其中,满满半钵,用研杵研磨。研了半会儿,自己与景娘的手都酸的不行,而钵中米远未磨细达到要求,张嫣便抱着石钵去寻刘盈。
其时,刘盈在前院练剑,侧门咿呀一声打开,三个老年人鱼贯而入,当前一人留短须,须发花白,居中一人的发全白,最后一人要年轻些,须上尚见着黑色,俱博衣冠带,走到东园公身边。
“大哥。”
“嘘,”唐秉做了个手势,指了指院中,“自己看。”
院中,娇俏女孩站在少年面前,递出石钵,“舅舅,你帮我把这米磨碎了可好?”
刘盈看着石钵和其中研杵,可算是琢磨出味道来了,“你要做粉?”
“嗯。”张嫣点头。
“是我疏忽了。”刘盈微微皱眉,“不过你真要脂粉的话和我说一声,我自然会遣人去买,至不济……”他本想说可借景娘脂粉一用,不过转瞬想起张嫣的大小姐体质,自觉闭了嘴,“何必这么劳烦。”
“我乐意。”张嫣笑了一笑,“舅舅你帮我磨么。”
“你怎么不去找外面那些侍卫?”
“谁要他们那些个臭男人碰啊。”张嫣撇嘴道。“嗳,你磨的细一点啊。”
“你倒是使唤我使唤的挺顺手啊。”刘盈无奈接手石钵。石钵中的米经过一夜浸泡发酵,已经泡的极软,并不费劲,但张大小姐要求极高,到她满意的时候刘盈已经直磨的手劲酸软,只觉得出了一身汗,这剑是不用练了。
当张嫣在井边将搅拌均匀的米汁用绢袋滤去,研磨再三的时候,刘盈擦了擦额上汗,回过头来,怔了怔,看见长廊下站着的四位老儒。
东园公唐秉领先,四人举手加额鞠躬,起身后同时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