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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无双差一点-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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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小柏走过去拎起火莲蛛扛在肩上:“回去吧。”

渺渺忽然大叫:“啊啊!”

“又怎么了?”

“忘抓兔子了!晚上没得吃烤兔腿了。”渺渺摸着扁扁的肚子遗憾得要命。

纪小柏嘴角一抽,指了指肩上的蜘蛛:“烤这家伙的腿好了。”

渺渺瞧着它可怜兮兮的模样,试图挽救:“可是要用它给你治伤啊……”

“反正它有八条腿,烤掉也两条应该没事。”

“……”

背上的火莲蛛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顿时挣扎地更厉害了。渺渺叹气,摸了摸它的脑袋:“乖乖,先跟我们回家再说吧。”

跟我们回家?纪小柏听得嘴角上扬。

渺渺奇怪:“小柏哥哥你笑什么?”笑得好诡异啊。

“……闭嘴。”

“哦哦。”

日落西山,夕阳的余辉落在山间的一男一女一蜘蛛身上,拖出长长的影子,昆仑山上百兽寂静。而那曾经的嗔缠怨恨,是否也终有一天会沉寂到不见呢。

☆、昆仑湖底的女人

渺渺原本在担心要治疗纪小柏的断骨,是不是要把火莲蛛拍扁晒干磨成药粉,却没想到是它吐出的蜘蛛丝有奇效。^/非常文学/^

可怜的“火火”被二绝一脚睬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吐丝。那蛛丝在阳光下泛着异常妖艳的红光,渺渺伸手想去碰,却被二绝一巴掌拍开:“这蛛丝含着剧毒,碰不得。”

渺渺吓了一跳,隔着窗偷瞄了一眼在屋里休息的纪小柏,又转回头来悄声问:“有毒的你还拿来给他治伤?是想毒死他?”

二绝依旧是“嘿嘿”笑了两声:“那小子的心思可是毒得很,就这点儿毒怎么毒得死他。”说罢,衣袖一卷就挟着蛛丝朝屋里去了。

于是,尽管疗伤的过程比较凄惨,可五天后,纪小柏竟真的痊愈了。

这一日,又是新的一轮艳阳高照,渺渺蹲在竹林旁瞅着正在练功的纪小柏,见他剑尖一指就是一波凌厉的剑气,直震得林中鸟兽皆胆寒,她忽然就有点儿惆怅。

以前还能靠着师傅教的几招勉强克克纪小柏,可他现在跟着二绝学那什么凌霄神功,那她今后岂不是更加前途堪忧了。

想到这里,她仰起脸打商量:“老头,要不你也教我点绝世神功吧?”

二绝盘腿坐在一块石头上,懒懒地掏着耳朵:“就你这资质?”

渺渺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若是以前,她倒没觉得自己资质有多差,然而这些天她亲眼所见,纪小柏只用半个晚上就记下了三卷长的心诀,再精妙的招式只要二绝在他面前使上一次他就能立即领悟,更不用说他还有举一反三化繁为简的恐怖能力。

所以说,资质和天赋这种问题真的是硬伤。不过渺渺还是决定再垂死挣扎一下:“就算我根骨不行,可笨鸟先飞勤能补拙嘛,要不然你就教我几招简单的?”顿了顿,她又小声补充道,“只要能克得住纪小柏就行。”

话音刚落,一道剑气“唰”地一下贴着她的脸颊呼啸而过。

渺渺捂着脸朝纪小柏瞪眼。靠,说这么小声都能听见,你耳朵到底是什么做的。

二绝好笑地拎起她:“小徒弟,人各有命,神功这事儿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还是乖乖跟老夫学曲子去罢。”

※ ※

昆仑湖,浅绿浅绿的,有那么点点相思的味道。

渺渺东张西望了一会儿,这地方不就是当初玩捉迷藏时二绝藏身的那片湖吗。“喂喂老头,学个曲儿而已,在哪儿不是学呀,至于跑这么远过来嘛。”

二绝难得没有说话,一把丢开渺渺,随手抽出她腰间那支通体碧绿的笛子就往嘴上凑。

渺渺大吃一惊,眼疾手快地上前抢了下来:“靠,要吹拿你自己的笛子吹去,不许用我的,沾到你的口水岂不是恶心死了。”

“小气。”二绝气得胡子乱翘,看出来自己收的这两个徒弟一个比一个不孝,他不禁郁卒,“老夫都没嫌你笨,你还嫌我的口水?!”

渺渺不理他,小心翼翼收好了自己的笛子,这才朝着二绝上下一打量:“你自己没笛子?”

二绝想了想,抬手一指湖面:“在湖底倒是有一支的,你去帮为师取上来吧。”说完,也不等她反应,手指一动就将她丢了下去。

深秋的湖水让人凉到了骨子里,要在这么大的湖里捞一支笛子?简直神经病吧。渺渺立刻愤怒地想要游回岸,然而她才刚伸出一个头,就被岸上的人给一脚踩了下去:“丫头,找不到笛子不准上来。^/非常文学/^”

“……咳咳……死老头……你王八蛋……咳……”

二绝的脚下又使了几分劲儿,直踩得不亦乐乎,脸上却一派慈祥:“小徒弟,要尊师重道懂不懂?”

尊师重道个屁!这世上怎么会有比纪小柏还贱的贱人!而她又为什么不得不听命于这个贱人啊啊。

渺渺一边流泪,一边在水面下四处游荡寻觅。可怜这大白天的,明明有阳光透到水里,但四面的湖水却丝毫没有半点暖意,越接近湖底就越冷飕飕的。

真是冷啊……冷冷冷……冷得像冰窖。

正抱怨着,手上就忽然触到一个冰寒刺骨的东西,她睁着酸涩的眼睛仰头看去,惊得差点就要蹦起来。

可惜人是在水里,她自然做不了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又呛了好几口水,她才挣扎着浮出水面大喊:“老头!湖底有一块巨大的冰——”而冰里、冰里还有一个女人!

迎面飞来一阵掌风将她的后半句话堵了回去,渺渺再次被拍回了湖底,只能听到岸上传来一个充满关切的声音:“啊!为师想起来了,笛子就在冰块附近。小徒弟赶紧找到笛子就上岸来吧,别冻坏了。”

妈的,贱人!

苦逼的渺渺只能在水底下强自镇定,然后睁着眼打量面前被冰封的女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冰块衬托出的效果,冰里的女人雪肌玉肤,整个人漂亮得像是湖里的妖精,只一眼就能让人丢了魂。

若不是这冰块周围实在太冷,渺渺差点就想就在这里看着她到天荒地老。

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四下观察了一圈后终于找到插在冰块里的一支玉笛,她忙不迭拔出笛子,游了几下后湿漉漉地爬上了岸,然后连喘气也顾不上,开口就问:“湖湖湖底那个被冰封的女人是谁?”

二绝接过她手里的玉笛,奇怪地反问:“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

二绝瞅瞅她,叹气:“湖底的女人姓纪。

渺渺吃了一惊,趴在地上抬眼望他。

二绝笑了笑:“她姓纪,名叫阿珑。五十年前在江湖上也是个响当当的美人。说起来,大徒弟纪小柏还是她的孙子。”

“啊啊?”渺渺瞬间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那那那你是她的……”

“什么也不是。”二绝惆怅地远目,“阿珑生前向来心高气傲,可看不上我这样的男人。”

“诶诶?生前?这么说她死了啊?”

“废话。活人能被冰封在湖底?”

“也是哦……可还是不对啊。她是纪小柏的奶奶,那怎么也姓纪?”

“这个嘛,纪家人丁不旺,阿珑当年生下来的儿子便随了母姓。”二绝瞧着湖面有点出神,隔了半晌才转过头询问,“阿珑她很美吧?”

渺渺十二万分由衷地点点头。

“只可惜,是个蛇蝎美人。”

“咦咦?什么意思?”

“就是心如蛇蝎的意思呗。阿珑这人毒得很,除了她喜欢的人,其他的一并不放在心上。可惜她为了得到那个人的心,坏事做尽,到头来却偏偏被她所爱的人封在了冰里。”

渺渺听得有点呆:“她、她是被自己喜欢的人杀掉的?”

“怎么,你可怜她?其实也就是报应而已。”二绝转着手里的玉笛,忽然苦笑,“阿珑曾说他们纪家人个个冷心冷血,手狠心狠。那是天性,是诅咒,所以纪家人注定一生孤苦。”

“哪有这种说法的……”

“说起来,阿珑的那个儿子纪寥,据说前几年混到了个天下第一的名号,手段也是毒得不得了,最终却也毁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这……”师傅原来是毁在一个女人手里?可她怎么没听师傅说过?还有,这二绝老头明明住深山里头,怎么知道这么多八卦的。

她竖起耳朵还想再听,二绝却话锋一转道:“至于纪小柏那个小子嘛,那眉长唇薄的面相,估计也是个不得善终的命。”

渺渺心里莫名一紧,嘟起嘴不满:“喂喂,老头你这样背后咒人家不好吧。”

“嘿嘿。你心疼呀?”二绝不怀好意地笑了一声,再转眼望向湖面的目光忽然变得温柔,“其实阿珑也不是那么孤苦吧。要不然等再过些日子我把两个绝学都教完了,我去湖底陪她好了。”

到湖底陪她?渺渺心里惊悚了一下,表面却镇定道:“乱说什么呢。你看你这糟老头的样子配得上她么,下去了也肯定要被嫌弃的。”

二绝哈哈一笑:“也对。我年轻的时候就没入过她的眼,而如今更是没剩几年可活了,还是不急着下去讨她嫌了吧。”说完,他又瞥了渺渺一眼,“你这丫头倒是挺有良心,真不像是纪寥教出来的。”

渺渺顿时后退:“你怎么知道我是纪寥的徒弟?”

二绝不答,瞧着她手上的碧绿笛子出了一会儿神,忽然精神抖擞道:“行了行了别浪费时间了,快点来学凌霄曲了。老夫只吹一遍,你自己听好了。”

靠!只吹一遍?谁理你呀。渺渺暗暗翻一个白眼。

“对了,太阳落山前你要是学不出个基调来,就再给老夫到湖底凉快凉快去。”

“……”贱、贱人啊。

※ ※

天色渐渐转黑,渺渺折腾了半晌,果然连个前奏都还学不像。二绝估摸着差不多到晚饭时间了,便一脚将她踹进了昆仑湖:“老夫要先回去喝大徒弟做的鲜鱼汤了,小徒弟你就在湖里乖乖呆上个半个时辰,如果敢不到时间就擅自回去,嘿嘿……”

一番威胁完,二绝不再理会在湖里跳脚的渺渺,“嗖”地一下直奔山顶而去。

茅屋外的石桌上果然放着一锅已经做好的鱼汤,鲜美的香气飘满了四周。

二绝咽了咽口水,闻着香味暗骂了一声“靠”。

明知道他嘴馋抵不了诱惑,还偏偏在鱼汤里下毒勾引他。果然姓纪的都是白眼狼啊。

同样是祭门里出来的,小徒弟渺渺就呆呆傻傻的,可这大徒弟纪小柏的心思怎么就这么毒呢?难道自己这些天帮他接骨疗伤,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也不足以感化那小子的黑心肠吗?

二绝一边暗骂,一边端起锅将鱼汤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最后拍着圆滚滚的肚子推门进屋,果然见到纪小柏立在桌旁,而屋里的东西显然已经都被翻找过。

二绝装作吃了一惊的样子:“大徒弟,你在我屋子里找什么?”

纪小柏面不改色地微笑:“当然是找落霞刀。师傅不是早就察觉我接近你的目的了么。”

见他开门见山,二绝也不再装糊涂:“猜到是猜到一点。可我不明白你从小练剑,剑法造诣又极高,要一柄刀做什么?我早就说过传你的凌霄神功练的是内功心法,根本不需要拘泥于用什么武器。”

“这些问题就不劳师傅您费心了,你只要交出落霞刀就好。”

二绝当然不会交了,想了想道:“孤月峰的尊主瑞青这几年三番四次想来夺我的刀,难道你也是他的人?”

纪小柏神色不耐:“是又如何。”

二绝听得摇头:“瑞青那种人,比你爹更六亲不认。你与他为伍,可想过将来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纪小柏漫不经心地拔出剑:“劝师傅你还是不要再废话,主动交出落霞刀,我留你一命。”

“可是落霞刀就是我的命。”二绝一本正经道,“还有,你小子才练了几天凌霄决,就敢对师傅拔剑相向了,你确定你打得过我?还是你觉得凭鱼汤里那点毒药,就能对付得了我?”

纪小柏微微一笑。若不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又怎么会轻易撕破脸。鱼汤里的七莲香之毒虽然无色无味,可是以二绝的本事一定能发现有毒,然而就算有毒,他也一定会喝下去,因为他太自负。

“既然落霞刀是你的命,那就把你的命拿来吧。”纪小柏冷嗤一声,随手抬剑刺向了二绝的心脉。

“噗”的一声,时间在这一刻似乎戛然而止了。

二绝呆呆地望着自己胸口的血洞,不明白自己的身体怎么会躲不开这一剑。

纪小柏弯腰从他身上搜出一柄小巧的弯刀,妖冶绝伦的脸上泛出一抹笑:“区区的七莲香的确是奈何不了你,但是再加上入梦香就不同了。”

二绝简直不敢相信:“入……梦香?你什么时候……”

“当然是在你为我接骨的那几天。你心里认定在传我凌霄神功之前我不会动你,未免太大意了。”

二绝咳出一口血,忽然就望着纪小柏的身后大笑:“果真够狠。你知道么……以前有人跟我说,纪家人冷心冷血,注定一生孤苦。咳咳……大徒弟……看你面相也是个福薄命薄之人,真是可怜呐……”

可怜?一个死掉的人有什么资格说他可怜。纪小柏凤眼一凛,冷冷地踢开了地上的尸体。

刹那间屋外狂风大作,他收剑转身,一眼就看见自己身后惊骇欲绝的渺渺。

“纪小柏!你!你……”许是太过骇然,她此刻像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眼睛里流着泪,不知道是恐惧还是伤心。

那满脸的泪水落在纪小柏眼里,却显得分外刺眼和难看:“这么伤心?不过是个才认识几天的人,你倒是够有良心的。真不知我爹怎么会教出你这么心软的人。”

渺渺跌坐在地上,仰头看他:“纪小柏,你会下地狱的。”

下地狱么?纪小柏听得微笑。

下地狱还是下油锅,那又有什么关系。他从来就不像她一样自小有纪寥的保护。祭门里处处刀尖舔血,随时都有人会在背后捅刀子,而他能活到今天,早就已经是地狱里的鬼了。

他不再看渺渺,握着落霞刀就抬脚走出屋外。今夜的风声大到令人心惊,他不由得抬眼,看到被狂风吹开的云朵后面,慢慢露出了一个昏暗的满月。

他脸色一变,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立刻又疾步返回了屋子。

还未走近,就看到渺渺已经蜷缩着倒在门口的地上,长发垂下盖住了脸,看不出她此刻的神情,然而她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手掌中流出的黑血触目惊心,仿佛在显示着剜心噬骨之痛。

月圆夜,便是‘梨花’发作的日子。

☆、17我们都不入地狱

夜色如墨,纪小柏从没见过这样染着血色的满月。

渺渺躺在地上,渐渐从蜷缩发抖变为翻滚挣扎。全身都已经被汗水浸透,她伸出双手胡乱抓着,终于一把抓到腰间的笛子,费尽力气放到唇边,也只能断断续续吹出几个音来。

‘龙吟曲’可以稍稍抑制‘梨花’发作之苦。以往每个月圆之夜师傅都会陪在一旁吹给她听,可如今师傅不在了,她不知道还能不能熬过去,更不知道还能不能熬过日后许许多多的月圆之夜。

身体像是在被缓慢地凌迟,渺渺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吹出来的音也根本成不了调子。她终于扔掉笛子,挣扎着摸出一把匕首。

纪小柏一直站在门边,冷冷地看她。

匕首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光,渺渺半分犹豫也没有,一刀狠狠扎进了自己的手臂,血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一直流到纪小柏的脚下。黑色的血液太过触目惊心,他的神情变了几变:“你干什么?”

渺渺却根本没有余力回答他的话。她喘着气,再也握不住刀,于是只好换用右手去将左臂上的伤口撕开撕开再撕开,那架势,像是恨不得让自己的血流光一样。

纪小柏终于惊怒:“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伸手想去按住她的伤口,却看见被撕破的衣袖处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上面布满蜿蜒的疤痕,那些伤口有新有旧。他心里一怔,又将她的衣袖往上掀了掀,才发现类似的伤口几乎已经遍布她的整条手臂,狰狞得像是在嘲笑着什么。

他的表情就这么倏然僵住。

难道,她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这么痛过来的吗?

难道,每当自己在地狱里徘徊着、诅咒着她的时候,其实她一直都是和自己一样在痛着的么。

渺渺的手被纪小柏死死抓着,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呻吟:“让我……放……血……”

可是血已经流得太多了。他紧紧按住她的伤口,阴沉着脸不说话。

渺渺用尽力气哀求:“疼……求你……让我流点血,流点血……就不那么痛了……”

刹那间漂亮的凤眼里染上许多情绪,又全都硬生生被压下。纪小柏伸出手,点住她的昏睡穴,将她抱上了床,然而不消片刻,她就又痛醒了过来,

那无望的、无尽的痛,痛到无处发泄,渺渺疯了一样一口咬上他的肩。

纪小柏毫不犹豫地一掌拍飞她,随后翻身跃上床死死压住了她,几乎是咆哮出声:“要多久?梨花发作一次要多久?”

渺渺已经疼得神智不清,自然没办法回答。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他,随后又开始伸手想撕裂手臂上的伤口。

纪小柏狠狠制住她的双手。

“你咬吧。”他猛地俯身抱住她,将自己的肩膀凑到她嘴边。

渺渺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住,像是要将他的血肉都咬下来。

纪小柏收紧手臂,肩膀上传来清晰的痛感却忽然让他笑出了声。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

就好像…就好像一直以来以为只有自己一人身在地狱,却在突然间发现,原来身边有个人和他一样,也一直在承受无望无尽的折磨。

他侧过头,看到自己的肩头被咬出了血。那血顺着他的手臂缓缓流下,直到和渺渺伤口里流出的血混在了一起,像是一种纠缠到死的宿命。

这样的感觉好让他留恋。

他更用力地拥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喃:“渺渺,不要怕,我会救你的。所以,你也救我好不好?”

救我出地狱好不好,我不想再孤单一人了。

※※

天亮的时候,两个人都像是伤重初愈一样,浑身脱力地倒在床上。

真是……比杀人还累啊。

渺渺醒过来,看到压在她身上的纪小柏,昨晚的记忆伴顿时随着满嘴的血腥味纷纷涌入她的脑海,她吓得条件反射地推开他:“你……你自虐啊……”干嘛把肩膀凑上来给她咬。

身上的男人睁开凤眼,嘴角噙着笑,抬手轻轻摩挲她的脸。

渺渺顿时有种毛骨悚然背脊发凉之感,全身的汗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

耳边却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像从远方传来:“渺渺,我知道解除‘梨花’的方法。”

她猛地抬眼看他。

纪小柏微微一笑:“还记得么,我之前说过我爹曾去找梨花的解药,他后来找到了,并且在死之前告诉了我。”

渺渺心里一动,迅速分析着他话里的可信度。师傅如果是去找梨花的解药,那必定是为了她才找的,可既然如此,那解毒的方法为什么不告诉她而告诉纪小柏呢。

她目光微微转动,眼角忽然瞥见还躺在地上的二绝尸体,呼吸霎时顿住。

纪小柏静静地看她:“恨我吗?”

胸口起伏了几下,渺渺闭上眼,不答反问:“你有什么条件?”

如果生的希望就在眼前,谁不想摆脱地狱呢。

说到底,她毕竟也不是什么好人。对师傅的死尚且不闻不问,她又怎么会为了伤心难过或者仇恨这种东西,放弃这么多年来她汲汲以求的救赎。

“条件?”纪小柏嗤笑了下,俯下了身将脸埋在她的脖子里:“一个月前江南林家的雪灵芝被送到了南赋庄保管,你回去南赋庄,想办法将雪灵芝偷出来。”

温热的呼吸缠绕在她的脖颈间,渺渺根本没有心思听他说话,僵着身子开口:“喂喂,你……你先挪开一点儿再说话……”

一道冷得可以冻死人的目光顿时刺向了她。

她讪讪地:“那个……脖子好痒……”见他目光不善,她只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试探,“那么,我帮你偷到雪灵芝,你就帮我解‘梨花’吗?”

纪小柏不置可否,坐起身下了床:“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尽快下山。我要回一趟祭门,你自己回南赋庄。”

渺渺想了想,试图打个商量:“要是我偷不到雪灵芝,或者我偷的时候被他们的人发现了,你会不会来救我啊?还有,到时候能不能看在我已经尽力的份上,也给我解毒啊?”

纪小柏冷眼瞧她:“你什么时候偷到雪灵芝,我便什么时候为你解‘梨花’。”

“哦哦。”就知道这人没这么容易说话,渺渺扁扁嘴,“那雪灵芝长什么样的啊?”

“不知道。”

“……那它有什么用途啊?”

“与你无关。”

“……你怎么知道雪灵芝在南赋庄?”

“与你无关。”

……靠了,要她偷东西,却不肯多告诉她一点儿情报,渺渺不满地看着他。

纪小柏移开目光:“若是偷不到,那你打探下雪灵芝藏在南赋庄哪里也行,到时候我亲自去取。”

嗯嗯,这还差不多。任务难度等级下降了一个档次,渺渺心里轻松许多,冷不丁瞄到他肩头还在渗血,她心里一紧,不由得立刻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被包扎好了。

她狐疑地再次抬眼看他。这人有功夫帮她止血,却不处理自己的伤口,难道真的是自虐狂?

“小柏哥哥,你肩膀……肩膀……要不要……”

纪小柏歪过头看自己的伤口,嘴角忽然泛出一丝笑:“你收拾一下,等下我们就下山吧。”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就抬脚走出了屋子。

渺渺却被他那诡异的笑容吓得拍了拍心脏。自虐狂什么的,这人真是越来越变态了啊。如果这次能顺利解完毒,可一定要逃得越远越好,再不能和这个变态扯上什么关系。

她环顾四周。自己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走的时候自然也没什么要收拾的。转眼看见二绝已经僵硬的尸体,她心头泛起微微的苦涩,下床跪在他身前拜了拜:“老头,我把你和阿珑葬在一起好不好?”

二绝安静地合着眼,当然不可能回答她。渺渺背起二绝的尸身走出屋外,正在井边打水洗脸的纪小柏见状一愣,沉着脸走过来盯了她半晌,语气不太好的开口道:“要把他埋在哪儿?”说着,还拔剑戳了戳脚下的泥土够不够松软。

渺渺摆手:“我想把他葬到湖底……”

“怎么这么麻烦。”纪小柏皱了皱眉,双脚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跟着她朝昆仑湖走去。

两人一直走到湖边,深秋的湖水还是那么凉。渺渺背着二绝就想跃下湖,谁知一旁的纪小柏却忽然拎起她背上的尸体,随手一抛就扔进了湖中央。

渺渺看着瞬间沉没的二绝目瞪口呆:“你……你……这么不尊重死者……就不怕遭报应?”

笑话,人都是他杀的,他还怕什么报应。纪小柏冷嗤一声,拉着她就往回走。

渺渺边走边回头。被打扰的湖水渐渐恢复了平静,她在心里默默地再度拜了拜二绝,随后又想起湖底的阿珑,她忍不住转脸看向了纪小柏。

大概是第一次杀人过后还帮人收尸的,纪小柏此刻的表情不太好看。

渺渺有些犹豫,湖底的女人也算他的奶奶,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阿珑的事。

美丽绝伦,却又不得善终的阿珑。

她追着他跑了两步:“喂喂……”

纪小柏停下来侧眸看她:“还有事?”

“呃呃……”要不然还是算了吧,那像是不祥的诅咒一样的下场,干嘛要给他看见刺激他呢。渺渺抓抓脑袋不知如何接话,忽然听见一旁的树丛里一阵响动,随后一只通体火红的巨大蜘蛛蹦了出来。

“火火?!”渺渺有些惊喜,她顶着纪小柏要杀人般的目光,强笑道,“我、我过去和火火告个别哈。”

“……”

火莲蛛惊恐地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渺渺,依旧吓得不敢动弹。渺渺上前摸了摸它的脑袋:“火火,你以后可要胆子变大一点。我今后有空再来找你玩儿,你可别再一动不动装死了哦。”

火莲蛛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忽然鼓起勇气战战兢兢伸出两只前脚想碰碰渺渺,却被一旁的纪小柏一脚踢飞了。

一双散发着寒意的凤眼斜睨向她:“告别完了没?”

“完、完了。”渺渺就像火火一样战战兢兢,“我会尽快偷到雪灵芝的。你……你可要说话算话。”

纪小柏看着她一脸惧怕的表情,心里忽然就涌出许多不安。在她眼里,这大概只是一笔等价交换的交易吧。他救了她以后,她也会救赎他吗?如果解毒之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再次留下他一个人在地狱里,那他该怎么办呢?

好想问一问她,等梨花解了以后,她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然而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若不想再受一次毒发之痛,就尽快在下个月圆夜前打探到雪灵芝的下落。”

渺渺撇嘴。那也要她找得到才行啊。南赋庄是什么地方,哪儿会那么容易让她钻到空子。

纪小柏却已经抬脚往山下的方向走远了:“祭门在江湖上的几个据点你都知道吧,有什么事就让人报信给我,不要一个人胡来。我先下山,你自己也尽快回南赋庄去。”

“哦哦。”渺渺随口应着,瞅着纪小柏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迅速消失的身影,忽然惊醒,“诶诶?什么据点?我不知道啊喂……”

☆、18离人泪和雪灵芝



孤月峰,松柏苍苍。

纪小柏刚走上峰顶,就看见一个身披黑色大氅的男人在崖边迎风而立。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落霞刀,凤眼里不知闪过什么情绪,最终还是将刀抛了过去:“义父,接刀。”

站在崖边的瑞青微微侧过身,却并未伸手去接,反而挥起手中的另一柄冰蓝色的刀。

“当”的一声,落霞刀应声而落,连同刀鞘一起被斩成两段。

瑞青看着地上的断刀,叹息:“没想到伴随二绝先生成名的落霞刀,也不过如此。”

纪小柏眉头微蹙,咬牙:“我再去找其他的刀。”

瑞青看着就要转身离去的纪小柏,漠然地问道:“你就这么想要义父手里的这把‘离人泪’?”

纪小柏脚步停住,毫不掩饰地答道:“是。”

瑞青手中的那把刀,唤作‘离人泪’。刀柄和刀身连在一起,都是晶莹剔透的冰蓝色,明明只是千年不化的寒冰打造出来的,却比任何铜铁所铸的刀都更锋利。

这柄刀,纪小柏无论如何都要弄到手。所以他和瑞青约定,他会为他找到一把更好的宝刀,作为交换,瑞青到时候要将‘离人泪’送给他。

瑞青有些不解:“你擅长的是剑法,要一柄刀做什么。”顿了顿,他又有些可惜地叹气,“其实‘离人泪’虽然锋利,但是若不配合谢家刀法使出来,始终发挥不了它真正的威力。”

纪小柏眼神微动:“谢家?”

瑞青轻轻摩挲着刀柄,漫不经心地回忆起来:“这把刀是我当年从岭南的谢家手里夺来的。只可惜我连杀他们家四十六口人,他们仍不肯交出刀法。”想了想,又道,“不过当年我留了谢家的一个活口,如今刀法说不定在她身上。”

这么一说,纪小柏也想起来了:“那个人,就是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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