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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国师-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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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很紧张。也很期待,当刘同寿有些笨拙的做出选择的时候。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她也不需要很多,只要能一直这么守在寿哥的身后,默默的支持他,就足够了。

……

“贫道有礼了,敢问公公怎么称呼?”另一边,刘同寿已经恢复了他职业性的表情,满面春风的进了客厅。

“刘观主客气了,您叫咱小保就行了,却是当不起公公之称。”刘同寿很客气,那小宦官也不敢怠慢,本来他就是和韩应龙对面而坐,将主位空了下来,这时更是忙不迭的起身相迎。

“小宝?您……贵姓?”刘同寿差点就脱口问出,你妈贵姓了,小宝,那可是个假太监,最喜欢说这句话了。

“人字旁的那个保,小的是在黄公公跟前伺候的,跟的是娘的姓,姓冯。”那小宦官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冯保?”

我擦,居然是个名人诶!刘同寿一阵恍惚,在嘉靖朝,冯保没显过山,露过水,不过,在隆庆、万历两朝,这位可是个叱咤一时的大红人!要不是有他的鼎力支持,张居正又哪有那么多年的风光?没想到竟然让自己在这里给遇上了。

看对方的年纪,应该跟自己差不多,应该是自幼就进了宫,混了几十年,有靠山,有眼色,等新君登基,老一辈大太监退位,才有了出头的机会……从理论上来说,这人应该就是历史上的那个冯保没错。

既然如此,那就有拉拢的价值和必要了。

“原来是冯小公公,久仰,久仰……”刘同寿一把就攥住了小宦官的手,手臂的肌肉微微一动,手顺势再一递,一面圆圆的东西已经塞在对方手里了。

“这,这不太好吧。”小宦官有些迟疑。

他这还是第一次出宫办事。

因为刘同寿的身份特殊,黄锦不想得罪,也不想太接近,放机会给别人又觉得不踏实,属于鸡肋中的战斗机,战斗机中的鸡肋,所以犹豫了半天之后,干脆让这个新收不久的干儿子来了。

刘同寿将来得势,那这个善缘他就算是结下了;如果失势,大不了就舍弃个干儿子呗?聪明可爱的小宦官还不多得是,心疼,总比皮肉疼强。

所以,冯保只是听说过,宣旨的宦官能捞些外快,但真正经历,还是头一遭。不像那些老道的宦官,手一摸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那玩意是个圆形片状的东西,是什么他就搞不清楚了。

“只是一点小礼物,给冯公公赏玩,不值钱的。”刘同寿笑眯眯的一摆手,问道:“对了,冯公公,您这次来,是有皇上的旨意吗?”

“是,是……”冯保心痒痒的想看看手里的东西,却又怕坏了规矩,正两难间,刘同寿的提问算是给他解了围。

“万岁爷宣您入宫……”

“见驾?”刘同寿眼睛一亮。

“转转。”冯保大喘气了一下。

“哈?”刘同寿差点被呛到。

转转?费个大劲来了道圣旨,让哥去紫禁城转转?这是怎么个路数?

第137章 收买

有点荒谬,可它终究也是圣旨,刘同寿验证无误,确认不是高太尉坑林教头的套路再现后,便叫上了沈方卓,然后随冯保一起去紫禁城了。

进了京之后,哑仆、郝老刀都成了不能见光之人。

事隔多年,也未必有人能认出他们,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刘同寿可不想在这种细节上翻了船。

“冯公公,我进紫禁城真的不要紧?”

“观主你是不要紧的,不过这位……”冯保怯怯的看了沈方卓一眼。对倭寇的那场战斗中,沈某人初开杀戒,就一次性收割了二三十条性命。他不是绝声卫,不会收敛杀气,时隔两月,身上依然是杀气十足。

“那还真是可惜了,俺本来还想进去瞧瞧呢。”沈方卓失望极了,“听说里面的宫殿都是白玉筑就,屋顶上的瓦片都是黄金打造的,太液池里面不是水,都是酒!还有啊,里面还有仙女……”

“……”刘同寿和冯保不约而同的翻了个白眼,只拿斜眼去看他,也不知这货从哪儿听来的,别的不说,单说那太液池里如果都是酒的话,那宫里一天还有人能清醒了不?熏都熏迷糊了。

刘同寿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也不用失望,继续憧憬吧,进去了,你才失望呢。”

冯保在一边拼命点头,然后趁机把袖子里的东西翻出来了,就着车窗一看。只觉白光在眼前一闪。‘啊’的惊叫了一声,当即被晃得一个趔趄。

“这,这是……”说起来,太监似乎都有鉴识宝物的本能,尽管被吓得不轻,也不知道手里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但冯保的手却抓得牢牢的,他人都差点从马车上掉出去,那东西却稳稳当当的在他手里。

“公公,出什么事了?”前面车夫听到这边动静。连忙出声询问。

“没你的事,继续上路。”冯保定了定神,头也不抬的应了一声,目光只在手中之物和小道士之间逡巡。“刘观主,这到底……”

刘同寿微笑不语,沈方卓咧嘴笑了,“不就是个银镜么,小公公若是喜欢,只管开口便是。”

“银……镜?”车帘已经放下了,没有了阳光的直射,那镜子也不再耀眼,而是忠实的将车厢内略有些昏暗的景象倒映出来,显得有些深邃。

“果然是镜子。却比铜镜闪亮许多,也清晰了许多,这等异宝,小的……”因为黄锦打的是两头卖好的主意,所以有过叮嘱,冯保把身段放得相当低,他反复摩挲着这面镜子,显然已是爱不释手,但嘴上却嘤嚅着想要推却。

“冯公公真的不需要客气,就是个玩物罢了。公公就算信不过贫道,也应该知道贫道这位兄长的脾气,公公觉得,沈大哥会说谎吗?”刘同寿故意让沈方卓先开口,为的就是这个效果。沈方卓倒是不笨,但任谁跟他接触后。也不会认为他是个工于心计的人。

“可不就是吗?小公公,这点东西你就大惊小怪,却又哪里像是宫中出来的?”沈方卓适时附和了一句。

咱又不是从你说的那个皇宫出来的,这种异宝,别说自己,就算干爹手上,那也是没有的。冯保斜了沈方卓一眼,心中大是腹诽,但心下倒是信了多半。

想到这里,他心头又是一动,猛抬头时,却正听得小道士笑吟吟的说道:“冯公公不需担心黄公公,早在入京之前,小道就已经备下了礼物,都是先师传下来的小门道,不值什么钱,却胜在精巧,只多不少,包管让皇上满意,你只管安心收下便是。”

冯保算是安了心,拱拱手道:“那就多谢刘观主了,另外,小的只是个跑腿的,这公公的称呼实在……”

刘同寿一摆手道:“不然这样好了,公公也不要叫观主,贫道也不称公公,你我年龄相仿佛,就以兄弟相称如何?这样也显得不那么见外,冯兄,你说呢?”

“这……”冯保迟疑了。在嘉靖朝,内侍和外臣结交是大忌,连黄锦都不敢犯禁,何况他一个小黄门。可刘同寿不属于外臣,而且他刚收了人家的重礼,也不好推脱。

刘同寿说那银镜不值钱,他也半推半就的信了,可东西他就拿在手里,如何不知,至少,这也是个稀罕玩意,呈给皇上的话,多半就能搏个龙颜大悦。

那个打手似的青年说的皇宫景象,没准儿就是从小道士那里听说的,所以,他们才花血本备下了重礼,嗯,应该就是这么回事。

他也是个有决断的,很快就拿定了主意,又是一拱手:“刘兄弟既然一番盛情,咱冯保也不好推却了,愚兄今年十七,痴长兄弟两岁……”

“冯兄,小弟刘同寿有礼了。”刘同寿笑吟吟的还了一礼。

宫中的规矩,他已经打听过了,虽然太监不能勾结外臣参政,不过通个消息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冯保本身倒还罢了,他再有名,也是要等到隆庆朝,那都猴年马月的事儿了,关键是他身后的黄锦。

那人是嘉靖最为信重的太监之一,潜邸老人,一直伴着嘉靖到死。得到此人的友谊,至少以后不会缺少情报来源了。

所以,刘同寿一出手,就是最能拿得出手的银镜。

送银子也可以,不过银子这东西通用性强,效果却一般,想要效果好,就得用数量往上堆。他手里倒是有些钱,但也禁不住这么折腾啊!还是镜子的效果最好,这一点,从冯保的反应就能看得出来了。

“冯兄,皇上这道旨意,小弟有些不得要领,你能不能为小弟解说一二?”收买黄锦还是后话。最紧要的。是要搞清楚这道旨意的意思。

冯保也不笨,他也知道拿人手短的道理,不过这个问题本来就是可答可不答的,答了,也不犯忌讳;不答,领旨的也只能干瞪眼。

刘同寿既然这么会做人,他冯保自然也是顺水推舟。

“皇上就是这么吩咐的,咱们做奴婢的原本不应该胡乱猜测圣意,不过既然兄弟问起,愚兄也不好瞒着藏着。就随口说几句闲话罢了,贤弟须不能外传了,嗯,还有这位……”

沈方卓呵呵一笑。正要开口,却被刘同寿瞪了一眼,于是又讪讪的闭上了嘴。

“正如冯兄所说。”

冯保点点头,然后低声说道:“刘兄弟,宫禁内闹鬼的事,你可能也听说一些,这次皇上让你入宫,应该就是为了这事儿。”

“原来如此,可是……”转转就是勘查现场的意思啊?搞得这么隐晦干嘛,搞得哥还以为皇帝要让哥看风水呢。刘同寿先是恍然。然后又觉奇怪。

“兄弟的消息果然灵通,陶道长的事你也知道啊,呵呵。”

冯保嘿嘿一笑,“陶道长入宫之后,很是做了几场法事,宫里也消停了好些日子,不过,这些年本来也一直都是这样,时而闹得满城风雨,时而风平浪静。现在没事,并不代表就真的没事了。万岁爷这心里,也是很……嘿嘿,你明白的。”

刘同寿当然明白,很显然。嘉靖已经是惊弓之鸟了。

要说这鬼神之事,有的时候纯粹是人吓人。前世。他小时候也看过恐怖片,看完不敢自己去厕所这种事也是发生过的,就算是成人,若是有了心理阴影,再一个人独居,恐怕也会疑神疑鬼。

紫禁城里的住所都是宫殿,空荡荡,黑乎乎的,本来就挺渗人,再有那真假莫辨的闹鬼之事,嘉靖会心有余悸也很正常。

“冯兄,小弟听外间传得绘声绘色的,可真实情况到底……比如,那鬼是怎么个形容?是真有人看见了,还是说……”

“这个啊……”冯保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开了口,“我入宫时间不长,倒是没亲眼见过,不过,鬼祟是一定有的,万岁爷那边且不提,见过鬼的宫女、中官却是不少,我跟他们也是搭过话,看他们说得绘声绘色的模样,应该不是作假。”

“具体是什么鬼呢?”

“见到什么的都有,邵真人奉命追查,问了不少口供,最后汇总起来,大致上确定了鬼祟的种类,是黑眚(sheng)!”

“那是啥?”刘同寿两眼真是一抹黑了,全无头绪么。

“此物最初记载于《汉书?五行志》:厥罚恒寒,厥极贫,时则有黑眚、黑祥。宋人蔡絛《铁围山丛谈》中也有记载:洛阳古都素号多怪,宣和间,忽有异物如人得黑,遇暮夜輒出犯人,相传谓掠食人家小儿……此五行志中所谓黑眚者是也。”

冯保居然引经据典的解释上了。

刘同寿开始惊讶了一下,后来想起历史上那个冯保,倒也释然了,这位太监是少有在士林当中享有好评的,他自己也有读书进步,积极向外朝靠拢的愿望。

“此物因水气而生,眚气黑色,昏暮间突出有物,其行如风……”

似乎就是一种妖怪,出现的时候裹着黑雾,然后幻化出各种形体来伤人、吓人,喜欢在潮湿的地方出没。听起来满玄幻的,可看冯保说的有板有眼的,刘同寿也不好质疑,对方答不出来是小,要是引起误会,坏了交情才是麻烦呢。

“总之,兄弟须谨慎着了,干爹说了,这个机会是张阁老甘冒奇险给你争取来的,能不能一举建功,就看兄弟你的手段了。”最后,冯保如是总结道。

ps。 黑眚在宫中出现,历史上确有其事,陶仲文就是靠这驱鬼之功,彻底奠定了二十多年的荣华富贵。后面的不是玄幻仙侠情节,请放心。

第138章 上面有人,做事不难

收费章节(12点)

第138章 上面有人,做事不难

上面一句话,底下跑断腿。

又有言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只有真正事到临头,刘同寿才明白,黄锦的骑墙,和他的果断,带来的是何等的便利。

虽然都是同一个地方,但皇城和后世的故宫可不一样,门票难搞是一方面,没有圣旨,还不是太监,一个外人想进皇城,那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朝臣们固然经常进出皇城,但绝大部分人的活动范围都仅限于承天门至太和殿和中和殿,后面是没去过的。有资格直入后苑,去乾清宫奏事的,至少也得是个侍郎、尚书才行。

邵元节算是个特例,不过且不说嘉靖的爱好,单说老邵这一把年纪了,他也不会构成任何威胁——这里指的是,皇帝头上帽子的颜色……

现在,刘同寿成了另一个特例,比邵元节还特殊那么一点点。

小道士是从东安门进的宫。

南面的承天门是正门,只有皇帝和大臣才能通行,就算是皇后,也只有大婚典礼的时候,可以从那里走一遭。走西安门要经过偌大的西苑,走北面的地安门则更远,当然没人会自找不自在,一般内侍们走的都是东安门。

宫内的重要部门,如需要频繁和外间打交道的尚膳监、光禄寺之类,也都在皇城东侧。

刘同寿要去的则是内城,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紫禁城,因为闹鬼最频繁的地方就是那里。

一到东华门,冯保的价值就体现出来了,小宦官板着脸亮了一下圣旨,守门的卫士就点头哈腰的放行。省了例行的盘问、搜身不说,连带着看向刘同寿的目光也大是不同,走出老远之后,刘同寿还依稀听到后面的议论声。

接下来,他更是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但凡经过处,众人无不瞪大了眼睛,向他行注目礼,然后在一番交头接耳之后,方才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刘兄弟莫怪,宫内就是这个样子的,很多人从成化年间就入了宫,在这高墙内呆了一辈子,从没见过外人,大惊小怪也是有的。”冯保的解释带了点唏嘘之意,想是有感而发。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牛郎织女星……宫中更多悲欢离合,苦闷愁困啊。”刘同寿顺着他的话头感叹了一声。一入宫闱深似海,不光宫女如此,很多捞不到外差的宦官也是一样,跟住监狱也差不了多少。

“咦?兄弟也喜欢读诗词?”冯保眼睛一亮,饶有兴致的转过头来。

“略懂,略懂,”要不是现在是明朝,抄诗那也是穿越者的一大法宝啊。刘同寿一面谦虚,一面故作不知情的问道:“这么说来,冯兄也好此道?”

“书中自有黄金屋,诗词尤其陶冶情操,愚兄自然是喜欢的。”刘同寿投其所好的法子奏了效,深有得遇知己的感触,冯保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其实不光是我,宫中好些内官都好此道呢,要不是爹他老人家的年纪大了,恐怕……”

“这是为何?”这说法刘同寿还是第一次听说,太监们喜欢诗词,难道眼下流行复古吗?

“若对别人,我倒是不好说这话,不过对兄弟,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冯保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注意这边,这次低声道:“万岁爷喜欢青词,咱们做内官的,就是要想办法让万岁爷高兴不是?咱们也不奢望着跟外朝的那些大人们分高下,只要有那么一两首,入了万岁爷的眼,这不就……”

他抬眼看看刘同寿,用眼神传达了个‘你懂的’的意思过来。

“做太监难,做好太监更难,冯兄,你也不容易啊。”刘同寿点点头,一副心有戚戚焉的表情。

嘉靖喜欢青词他是知道的,后嘉靖时代的几位权臣,都是此道高手。而且他还知道,那玩意最是考究文化底蕴。华丽的辞藻是什么概念?其中必然大量充斥着生僻字,越不常用,认识的人越少,就显得越华丽。

就仿佛后世那些写小说写成散文,或者说明文的,用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描写和生僻字把读者砸晕,就会显得文笔很好,至少学问很高。当然,青词也没那么简单,其格式和格律,都是很有讲究的。

总之,写好这玩意的难度,并不比写八股文低。没啥基础的太监们想在这上面出头,那可不是一般的辛苦。

不过,好歹也算是个希望,就像冯保说的,万一有那么一两首呢?后世的彩票都有人中,何况写青词呢?

“我就知道,刘兄弟会理解我们的。”刘同寿一句话差点把冯保的眼泪给感动下来了。

换了别人说,他不一定有这么激动,可刘同寿不同,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小道士和小宦官是很有共通性的。他们都不是读书人,但为了上进,要读书,因为他们的前途都是系于皇帝一念之间。

互相勉励了几句,两人的关系更近了一步,冯保已经近乎无话不说了。

趁着这个机会,刘同寿问起了冯保先前说的,张孚敬冒险帮他争取机会的详情来。

冯保闻言停步,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刘同寿,好半响才叹了口气,“能得张阁老另眼相看,兄弟的造化不浅呐,只可惜晚了些,要是能……也罢,我就给你说说吧。”

刘同寿心中忽地一沉,冯保是黄锦身边的贴心人,他也这样说,看来张孚敬的形势真是相当之不妙。

做权臣,单单拥有权力是不够的,还要有摇旗呐喊的党羽,在这方面,别说二杨那种人,张孚敬积累甚至还不如夏言,他的权势全部来自于嘉靖,只要失了圣心,就是一切休矣。

“昨夜皇上服过药,兴致大发,同时召了曹端妃和王宁嫔侍寝……”冯保吞吞吐吐的开了个头,刘同寿一听就乐了,除夕夜玩一起飞,哥这位便宜叔叔果然很有创意。

这个八卦顶多就是听个乐子,引起他的关注的是一个字眼,“冯兄,邵真人给皇上进献的药都是这一种……或者说都是这种功效的吗?有没有金丹?”

“金丹?邵真人的那些丹药名目各异,似乎也有叫金丹的,不过功效好像都差不多,都是吃完了就浑身发热,然后兴致……那个,我也说不清楚了。”这个问题算是把冯保给问住了。他一个少年就净身入宫的宦官,哪里说得明白这道道啊?

“嗯,嗯,是小弟唐突了,冯兄你继续。”冯保的答案使得刘同寿更添疑虑。

宫人都是偶尔见到,只有嘉靖见鬼最频繁,重金属中毒,应该是闹鬼最科学的解释,不过,若是邵元节给嘉靖吃的只有*药,那事情就不好解释了。

难道这年头的*药里面,也混合有铅汞之类的东西?就比如两晋时期流行的那个五石散?说起来,五石散到底是什么成分,自己也搞不清楚呢,回头还是得找李伯父详细询问一下才好。

冯保继续说道:“因为昨天睡的太晚,今天药力也没发散完,所以,皇上罢了朝贺,并请了几位大人去文华殿写青词……青词递上去后,皇上突然召见了张阁老,然后才有了这道圣旨。”

刘同寿吃了一惊:“难道师……张阁老他当面向皇上举荐了?”

“好像不是,听爹说,张阁老见驾,只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问候就结束了,他猜测,张阁老应该是在青词上动了手脚,不过具体是什么,那就不是他所能知道的了。不论如何,张阁老冒了大风险,总是不会错的。”

“确实如此。”这个谜底,看来也只有当事人才能解释了,自己只要知道,这个人情相当大就是了,在嘉靖最爱的青词上动手脚,和在刀尖上跳舞也差不多了。

“刘兄弟,这里就是乾清宫了,你看,你是先随处看看,还是找宫人们来问问?”说话间,目的地已经到了,冯保朝着一座宏大的宫殿,以目光向刘同寿示意。

“还可以找人问?”刘同寿有些意外,当事人可不全是宦官,宫女也不在少数。

“只要刘兄弟你开口,这个方便,愚兄还是担待得起的。”冯保的语气微微有些得意,不过更多的却是真诚。

“那就多谢冯兄了。”刘同寿大喜。他没查过案,驱鬼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不过口供比现场重要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因为口供是可以相互印证的。

勘查开始了。

首先是水源,那玩意既然据说是逐水而生的,那么跟水就离不开关系。

水里面会有什么?毒?雾?或者是某种生物?好吧,这个有点夸张了,但总不可能是放射源吧?现在可是明朝

乾清宫周围的几口水井都看过,又采了水样,刘同寿没找到答案。

他没有气馁,他没把事情想象得这么简单,向冯保问过最近期闹鬼的几个地点之后,刘同寿仔细的检查起现场来。

这次,他找的是人为的痕迹。

古代的能人异士不计其数,他刘同寿能装神弄鬼,让人找不到头绪,别人也行。

不过,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出了手,总是会留下些线索的,尤其在他这个贯通中西古今的天才魔术师面前,戏法方面的线索是没有隐遁的余地的。

大树、高墙、角落,他一一查探了过去。

只可惜,也不知是不是时隔太久,同时也没人保护现场,他没有任何发现。

好在有冯保帮忙,他还有口供可以问,若不然,那就真是抓瞎了。

这一次,他终于有了发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qidian。cn)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139章 两个宫女

收费章节(12点)

第139章 两个宫女

问询的过程很顺利,也很不顺利。

有冯保和那道圣旨在,宫人们都很配合,原原本本的把那套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的说辞,很流利的重复了一遍。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因为这套说法跟冯保说的大同小异,就是多了点无关紧要的细节,比如当事者当时如何恐惧,又或他们看到了多么奇怪的东西。

刘同寿不是给玄幻小说取材,这些东西对他一点帮助都没有。

其实,连听过几个雷同的套话之后,刘同寿已经发现问题了,这些人的说辞,非常相似的原因在于邵元节。老邵可能也不是故意的,但他在追查的过程中,将所有证人的认识都给统一了起来。

这些人都一口咬定,他们看见的是黑眚,黑眚到底是什么样的,那就是冯保说的那样,一团黑雾冒出来,然后各种怪物跳出来云云。

这就是所谓的权威效应了。

邵元节是公认的大行家,皇帝都那么倚重,况乎他人?再加上看到鬼的人,当时可能都被吓傻了,慌乱之间又哪里记得住什么细节?好像那些独居看了恐怖片的人一样,他们也不愿意去回想,因为那太可怕了。

在种种原因的共同作用下,宫中上下达成了共识,每个人都绘声绘色的说着差不多的东西,问一个和问十个一点区别都没有。

刘同寿也不是没试着引导一下证人,可还是那句话,邵元节的权威性太强,远非刘同寿可比。雪上加霜的是,刘同寿的年纪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十几岁的小孩能捉鬼?开什么玩笑谁不知道,厉鬼最喜欢这种细皮嫩肉的角色了,只有被祸害的份儿,捉鬼?那是老猫闻咸鱼,休想啊休想。

问了十多个人,办法用尽,却是不得要领,刘同寿叹了口气,“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冯兄,那圣旨有没有规定我出去的时间?”

“那倒没有。不过,你肯定不能留在宫中过夜,宫中唯一能让外人过夜的地方,只有文渊阁……天黑宫门落锁之前,你必须得出去。”冯保抬头看了看天色,也有些焦虑,刘同寿要是真查不出来名堂,他的感情投资也都打水漂了,说不定还有挂捞要吃呢。

他对刘同寿言无不尽,并不单纯是因为刘同寿那些手段,那些只是让他了解了刘同寿的诚意和为人,让他确认这笔投资的主观风险不大而已。

但客观风险才是最重要的,要是刘同寿把握不住眼前的机会,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呢?张阁老会为了一个棋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向皇上举荐吗?就算他肯,他又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刘兄弟,你不必非得推翻邵真人的说法吧?只要用你们道家的驱鬼法术,比如五雷咒、清心诀什么的,把鬼赶走不就得了?就算你不确定能赶走,至少张罗一下也好啊,万一鬼被你吓到了呢?”

他也不是光着急,而是用心的帮刘同寿出谋划策。能成为张居正的搭档,冯保手底下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小道士看看小宦官,本想解释两句,可又不知从何说起,难道他要说自己根本就不是道士,不懂正宗的捉鬼套路,那些套路也没用,要用科学的发展观看待问题吗?

没法解释,也只能让对方误会着了。不过小宦官的胆量倒是让他很有刮目相看的感觉,居然还懂得虚张声势,瞒天过海,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邵元节这么做过,黄锦发表过感想呢?

“唉,”他叹了口气,正想随口敷衍几句,心中却突然一动,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问询:“冯兄,目击者中,有没有年纪小点的?”

“呃……啊?”冯保茫然答道:“有倒是有,不过,这种事,不是应该找那年纪大些,行事稳重的人来问吗?那些小的颠三倒四,话都未必说得清楚,你问了,又能问出什么来?”

“要的就是这种。”刘同寿愈发确认,这次,自己找准方向了。

不是所有少年都能像冯保这样幸运且老成的。自幼进宫的人,多半都没读过书,女孩子就更是如此。没有大人物的赏识,在宫中孤单一人,这样的孩子情商高不到哪里去,就算有个把人被前辈告诫了,大多数应该还是只能自己面对一切的。

他要找的,不就是能说出真实所见的人吗?

“这事容易,你在这里稍候,我这就给你找人去。就在这里等我,千万别乱走乱闯……”冯保做事还是很有担当的,见刘同寿说得郑重,他也是立下决断,交代一声,当即往东面跑过去了。

那里是东六宫所在,是嫔妃们的住所。

“冯兄,记得找那些入宫时间短,也没人照拂的,过来之前,最好别让他们跟人说话……”两人互相嘱咐着。看在不知情者的眼中,还以为这俩人多铁呢,就分别这么一小会儿,还搞得这么依依惜别的。

听到冯保远远的答应了一声,刘同寿放下心来,宫里规矩多,没人领路,当然不能乱走,不过他却可以乱看。

冬天日短夜长,渐渐西沉的夕阳显得有气无力的。皑皑的白雪盖住了红墙碧瓦的光彩,也遮住了飞檐斗角的古风韵味,不过却将昏黄的阳光映得发亮,像是镀了一层金似的,靓丽非常。

览目四顾,感慨万千,最后,刘同寿的视线落在了雄伟的乾清宫上面。

他突然意识到,还有一个现场他没去看过呢还是事发最频繁的那一个。

只不过,皇帝的寝宫可不容易进。

冯保没这个权力,更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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