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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国师-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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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网已经张开,就待鸟雀来投了
是夜。
县衙内外,灯火通明。
反正埋伏什么的已经暴露了,再设伏只是让人看笑话罢了,所以,县衙这边干脆摆出了严防死守的架势。
当然,真正的杀招是王直那帮人,县衙内的这些衙役兵丁不过是幌子罢了。只要看到这帮人的战战兢兢的模样,任谁都不会怀疑,如果刘同寿真的踏空而来,他们一定会做鸟兽散,跑得无影无踪。
不过,县衙里的几位大人物完全就不担心这些。
他们在花厅内饮酒作乐,不时还有丝竹之声传出。挂在墙上的布防图很完美的诠释了王直的布置,他们可以肯定,除非刘同寿真的会飞,否则,今夜异象出现之时,就是他束手之际
昨夜的消息传开后,今天围观众也更多了。既然知道没有凶险,胆子再小的人也不在乎了,人们裹着寒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期待着新的神迹的上演,并猜测着,新的神迹将会是怎样。
这个初冬的夜晚,余姚仿佛变成了杭州那个不夜城,在午夜时分依然灯火绚烂,仿佛在江南大地上,升起了一颗璀璨的明珠,光耀四方。
万众瞩目之下,三更的更鼓终于敲响了。
这一刻,有风吹过。
风,轻轻的拂过了人们的脸颊,扣动着每个人的心弦,将灯火吹得摇曳不定,使得空中道亮光倍显明亮,在第一时间引起了众多的注意。
风,推开了花厅的窗户。使得仆从们大惊失色,只想着抢在老爷们斥骂之前,弥补自己的疏漏。可是,就在他们有所举动之前,外间的喧哗声已经盖过了厅内的丝竹之音,引得几位大人物纷纷疾步而出,仰望夜空,骇然不语。
风,带走了差人们身上最后一丝勇气,让他们浑身冰冷,只能伸长了脖子,战栗不已,仿佛一群待宰的鸭。
风,就像是一个信号,让王直和他的手下们热血沸腾。在王直的厉喝声中,无数道黑影,伴着闪烁的刀光,从黑暗中疾扑而出,杀气腾腾。
寒风乍起,喧沸了不夜城
第104章 善恶终有报
第104章 善恶终有报
第一天闹鬼时,具体的时刻已不可考,只知道是三更过后。
第二天有人计时,记得是子时三刻。
几乎没人想到,第三天刘同寿居然压着点来了,三更的更鼓声刚落,天空中就已是异象骤现。
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是好事,等到大半夜,为的不就是这个吗?王直和他的手下更是兴奋,他们甚至都无暇去看空中的异象到底是什么,只是看到标的处有光芒闪烁,就如同饿虎扑食一般,冲杀出来,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过去。
但是,对守在县衙内的衙役、兵丁们来说,这异象就来的太快,太可怕了。
白天的时候就起了雾,薄薄的一层,不远望的话,都感觉不出来。就在这薄雾之中,天空中突然凭空凝聚出了一团光芒,不知是不是雾气的影响,那光显得有些朦胧,象是明月突然降临人间一般。
很快,那光团就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仿佛盘古大神在混沌之中开天辟地一般,分光化影,那团光竟然变成了字迹
这字不是什么高深的箴言谒语,而是天下人都耳熟能详一句俗语:
“善恶终有报”
五个大字,高悬空中,微微的闪着黄光,仿佛亘古以来,就一直存在着一般,如日月般照亮了漆黑的夜幕。
不是所有人都有王直那样处变不惊的能力和细致入微的观察力,所以,没人知道这字是怎么出现的。在众人看来,这只能是仙法虚空之中,有一支看不见的手,执着看不见的笔,把天空当成了幕布,写下了这个最朴实的道理
不识字的人忙着向旁人询问,识字的则忙着解释,很快,词义就传遍了全城。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纷乱之中,也不知是谁开的头,但很快,绝大部分人都被感染了。杂音消失无踪,一声声发自肺腑的呼喊,汇聚成了巨大的声浪,如同惊雷般炸响,滚滚而来
军兵和衙役们都被吓坏了。
对他们来说,差事就是一份工作而已。不需要拼命,也不用挨累吃苦,只要顺着上官的意思做事,就可以拿到一份还不错的薪俸,享受高人一等的身份地位,对某些不讲究的家伙来说,还可以借之横行乡里,作威作福,这无疑是份优差。
这只是在通常的情况下,但若是赶上比较特殊的当口,优差就变苦差了。
眼下就是如此。
从灾民抗议开始,差人们的日子就一天比一天难过。明明只是奉命行事,却要被街坊邻居们戳脊梁骨,背后骂的那叫一个不中听,自己遭冷眼还不算,连带着家人都遭了排斥,列祖列宗都跟着蒙了羞。
然后又是日夜颠倒的轮值,为的就是要打小仙师的埋伏。这不是笑话么?那可是仙家人物,凭几个兵卒家丁,江洋大盗,怎么可能奈何得了人家?
执行命令的时候,差人们就是不情不愿的,等到刘同寿一出手,他们更是肝胆俱寒,只恨没早点脱离公差队伍。果不其然,小仙师一上手就是五鬼搬运之法,然后又是虹桥飞渡……众人被吓得要命,睡觉都不敢闭眼,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鬼神给摄去了。
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这不,前两天小仙师还只是展示手段,暗示大伙儿回头是岸,今天干脆就直接明言示警了。再要冥顽不灵的人,将会是什么下场……还用多说吗?
报应一定是会来的为了一份差事,把小命搭上,那也太不划算了。
何况,得罪的这位是神仙弟子,小命没了八成还不算完,谁知道小仙师在地府有没有关系啊?万一他拜托牛头马面,黑白无常给自己下点绊子,那真是万劫不复了对阎王好惹,小鬼难缠的道理,差人们都是有着切身体会的。
众人都是勇气全无,一个个望空而拜,口中都是念念有词,有的是随大流的念诵那善恶有报的道理;有的则是在忏悔祷告,祈求原谅;更有人把以前的亏心事都拿出来说了,反正没人打算继续履行看守的职责。
这也是谢亘等人弄巧成拙。
为了防止走漏消息,他们并没有将王直的发现宣示于众,连王直率领的那些悍匪,也只知道要去抓人,对前因后果则是一无所知。
这其中,尤以邵时雍的私心最重,他还打算逼问出这些秘法之后,回京城去大展拳脚呢,当然不想闹得沸沸扬扬。戏法这种东西,都是说出来就不灵了的,不然后世的魔术师干嘛要搞出来那三大法则呢?
先前不说,事到临头就来不及了,眼见着县衙大院里跪了一大片人,谢亘若有所觉,小道士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终于有点头绪了,只是,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来人,快来人”在全城人的念诵声中,谢老四声嘶力竭的叫喊,实在太过微不足道了,就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颗石子,连个水花都没激起来,转瞬间就湮灭了。
“起来,起来你们都在怕些什么?这是假的,是障眼法”他疯了似的冲出门外,抓起这个,又踢倒那个,想让这帮差人鼓起勇气,去履行他们的职责,就算不能抓人,至少要把牢房大门给看住了。
只可惜,这些人就像着了魔似的,死气活样的就是没人理会他,气得他怒发如狂,却又无可奈何。
他瞪大了眼睛抬头张望,果然让他发现了痕迹。确实有光柱,不过,跟王直说的不大一样,那光柱不是一条,而是好几条,从几个不同的方向汇聚在了一起
要不是他对刘同寿早有定见,根本就不可能留意到这些细节,到底是字因光而来,还是光从字上发散出来,他根本就搞不清楚,遑论解释给别人听,说服别人呢?
不过,希望还没有断绝,想到王直的布置,谢亘心里又生出了一丝希望。王直动用的人手极多,除了他那些新手下之外,还有柴、谢两家的家丁,光源投来的几个方向,都在包围网之中只要能抓到正主儿,就算被调虎离山了,又能如何?
想到这里,他牙关紧咬,脸也抽搐得更厉害了。
其实,王直比身在县衙之人更早发现了异常,并且在第一时间就发动了。
不过,事情进展的并不很顺利,跳出藏身之处后,他愕然发现,射向县衙上空的光柱,居然不止一股,而是在好几个方向上,同时出现的。
他不知道这是光影成像必须的办法,只当刘同寿在故布疑阵,打的是狡兔三窟的主意。一时间,心中也是大恨。
他突然站住了,手下们就无所适从了,叶宗满大声叫道:“王老大,怎么办?”
“分兵”王直挥舞着钢刀,厉声发令道:“所有人一起动手,包围那几个地方,不要急着往中间冲,先围紧了,不要让人混出去再说。那小贼会易容,见到的人都给老子扣下,敢有硬闯突围者,杀无赦”说罢,他恶狠狠的虚劈一刀,仿佛刘同寿就站在他身前一样。
“是”众匪齐声相应。
旋即,鸟叫蛙鸣就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这是他们传递消息的信号。有了新的一批手下后,王直将老弟兄散了出去,各带一队人马,分散于各个要道,这时来个总动员,倒也有几分令行禁止的味道。
总算是他这边决断得快,信号刚发出去,县衙周边的喧闹声就响起来了,随即,王直这些人也都看见了空中的大字,心中都是一凛。
叶宗满颤声道:“王老大,咱们真的要跟刘道长作对?你看啊天上有字,好大的字……这不是仙法还能是啥?”
王直也发了会儿怔,被叶宗满这么一说,这才清醒过来,他猛一跺脚,恨声道:“狗屁仙法,就是个障眼法等老子把他揪出来,问问清楚,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少说废话,不要分了心神,让点子溜了”
总算他统御有方,这些江湖人的胆气也比正规军壮,异象的影响算是降到了最低,几个包围圈顺利成型,接下来只要推进过去就好了。
王直主持的是最大的一个包围圈,开始的时候,推进的还很顺利,但很快就有点不对劲了。他包围的是一座小山,那道淡淡的光柱正是从山上的楼阁中发散出来的。
“这里……莫非是龙泉山?”左右看看,确定了自己的位置之后,王直傻眼了。
“老大,咱们还上不上?”
“……”王直犹豫不决,他不是读书人,但在余姚呆了这么久,哪还不知道中天阁的地位?上去闹事?别说他一个江湖人物,就算来个尚书,一样要被天下的心学弟子骂成筛子,他哪里承担得起这种后果。
不过,这样想想,小道士很可能就是打算利用这一点,借这个圣地做掩护,反正这里不是什么守卫森严的地方,少数几个人摸上去不用担心被发觉。
“宗满,你跟着我,咱们一起摸上去,其他人在这里守着”从本心来讲,他不想这么做,刘同寿身边的护卫都是好手,若是五个刀客都在,他和叶宗满肯定讨不了好。
但现在也没办法了,若是大举上山,惹得心学弟子攻讦,谢家肯定要拿他当替罪羊的,谋逆、乱党,这些罪名能扣在东山人身上,放在他这里也是一样。
富贵险中求,说不得,只能上了。
这几天不是讲学的日子,士子们又有不少都跑到县衙看热闹去了,所以,中天阁里没什么人。王、叶二人都是老江湖了,一路摸索着,很快就接近了目标。
“娘的,居然躲在树上,真是贼滑啊。”
“老大,怎么办,要不要喊话让他束手就缚?”
“蠢材,敌明我暗,还喊什么话,先给他来个狠的再说”
“可是,小真人不是说……”
王直冷冷说道:“管他去死,他一句话就让咱们拿命去搏,凭什么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刘贼身边是有高手的,听钻天鹞那些兄弟说,那几个刀手可能是边军出身,厉害着呢用弓箭,打他个措手不及”
“听你的我正想开开荤呢”叶宗满咧嘴一笑,探手从背上摘下一张弓来。他用的本来是猎弓,这张是今天刚从武库领出来的,力道十足,他正新鲜着呢。
“奇怪,在树上也不能生火,他从哪里搞出来的光亮?”亮光就是最好的靶子,他一边拉弓取准,嘴里也是嘀咕个不停。王直听得心中一动,正想抬头再仔细观察一下,耳边却听得“嗖”的一声响,箭已离弦
“叮哗啦……咔嚓……”箭至光消,然后则是一连串很奇怪的声音,稀里哗啦的,仿佛这一箭射在了瓷器上,将其射破了一样。
“老大,这……”叶宗满目瞪口呆,完全糊涂了。
“莫非……”王直也是不明所以,他茫然四顾,当视线转到县衙方向时,他发现围观众虽然还在忘情的呼喊着,但天空中的字却已经消失了。
“不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快,快回援县衙”他失声狂吼。
第105章 退路
第105章 退路
与此同时,县衙后门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沈大哥,干得不错,不愧是武当第二高手啊。”刘同寿很满意的拍着沈方卓的肩膀,另一边则是在安慰着被抓的那几个镇民,“都是因为我,让各位受委屈了。”
赵屠拍了拍胸脯,示意自己没什么大碍,呵呵的憨笑道:“小仙师您说的哪里话,要不是有你,俺老赵现在还打着光棍呢,就挨几下打算什么?又不疼的。”
“是啊,小仙师,您跟谢家结怨,也是因为您为镇上的乡亲们出头,这次又甘冒奇险的来救咱们几个,我这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啊。”其他人也都颇为动情。
倒是崔木匠显得最为豁达:“行了,在牢里不哭,这个时候哭哭啼啼的做什么?小仙师已经来了,大伙儿都没事了,马上就能回家了,还有什么可哭的?难道是舍不得牢里的好酒好肉不成?”
“崔永明,你这张嘴就该撕了才对……”
“只可惜,咱们没眼福,没看到小仙师的仙法……”
“以后害怕没机会?小仙师可是咱们东山人,哈哈。”
被崔木匠这么一搅合,气氛变得轻松了不少,众人或是遗憾,或是庆幸,但目光中流露出的崇敬之意,却都一般无二。
最失望的,只有沈方卓了。
他事先被刘同寿一通忽悠加煽动,早就兽血沸腾了,恨不得在余姚城杀个七进七出才过瘾。结果当了两天搬运工加看客之后,刘同寿突然说时机已至,然后就让他去县衙救人了。
这一行是无惊也无险,他的隐遁功夫本来就好,全力施为起来,就算县衙内的差人打足了精神,也构不成多大障碍。此刻差不多所有人都被刘同寿震慑了心神,别说是他这个高手,就算有一头大象溜达进县衙,也未必能有人发现。
沈方卓顺顺当当的就进到大牢,把人救出来了。
风险其实都在救人之后,有了拖累,沈方卓本事再大,也没办法无声无息的摸出去,原本这也是这场行动最大的难题。
不过,道理同上,多了几个人,目标确实大了不少,但总归没有大象显眼,根本就没人理会身遭的动静。
偶有几个机敏的发现有身影晃动,也都被同伴给拉住了,谁都知道小仙师要救人,而且很可能是驱使五鬼搬运来着,傻乎乎的去阻挡,那不是螳臂当车吗?
唯一比较像样的障碍是个老头,这老头穿得颇为体面,气派也很大,从里到外的透着股颐指气使的样子,看起来倒有点高手的样子。而且,老头的情绪也很激动,象发了疯似的,通常来说,这种人能有超常的发挥,沈方卓一见之下,也是打起了精神对敌。
谁想这老家伙就是个样子货,啥本事没有,被他随手一下就给敲昏了。然后就是一路畅通,几个人大摇大摆的出了县衙,跟刘同寿汇合了。
对沈大侠来说,这趟劫狱行动简直弱爆了,连热身都算不上,所以,一见到刘同寿,他就喋喋不休的抱怨上了。
“同寿,里面什么样,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让俺动手,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吗?偌大的一个县衙,只有一个老头出来拦我,而且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要说这县衙也是阔气,一个看门的都穿得那么体面……”
“穿的绸袍?”刘同寿心中一动,“不会是谢家那个四老爷吧?”
“他自己报了名字,不过我没记住,但好像是姓谢来着吧……你认识他?”
“这老家伙就是幕后黑手啊”刘同寿叹了口气:“沈大哥,不是我说你,你这眼力是真不咋地,你顺手把他掐死多好?”
“这样啊……”沈方卓一脸懊丧,“可是,你不是说,谢家那个四老爷是朝廷大官,还是武官吗?他怎么能一点拳脚都不懂呢。”
“没见识,真没见识,没听过什么叫庇荫吗?不懂?那拼爹呢……”刘同寿撇撇嘴,不屑道:“武官会拳脚,那要上溯到秦汉三国了,现在么,武官就是那么回事,是当不了文官的无奈选择。”
“那俺回去弄死他好了。”沈方卓抬腿就要走。
刘同寿伸手拉住他,摇摇头道:“算了,灯光已经灭了,差人们很快就会回过神,谢家那些爪牙想必也要回援了,不要多生枝节,按原计划撤退。那老东西多行不义,迟早有跟他算总账的一天。”
沈方卓提醒道:“那,你的那些法器呢?也不要了?”
刘同寿满不在意的笑笑,道:“总枢那里的,郝大哥已经去回收了,其他都是用来转接的,只有一面镜子而已,不要紧的。”
沈方卓依依不舍的转头看看,很认真的说道:“那镜子能值不少钱呢,就那么不要了,很可惜诶。”
“瞧你这点出息。”刘同寿翻个白眼,没看出来,这货还是舍命不舍财的。
“同寿,万一……他们从镜子里领悟出你的法术了怎么办?你不是说,对方那边有聪明人,看出了门道吗?”沈方卓又问。
“看出门道容易,想要领悟就麻烦了。他们只看到了几面用来反射的镜子,用来聚光的凹镜他们没看到,用来折射的三棱镜他们也没看到,就算看到了,他们能懂得折射生实像,反射生虚像,多重折射则能生出海市蜃楼的道理吗?”
“要是这样都能有所领悟,那我真是高兴死了,这人比爱因斯坦还坦,大明人才济济啊。”说着,刘同寿揶揄一笑:“话说回来,沈大哥,这些东西我也给你解释过好几遍吧,可你领悟出来什么了?镜子很值钱么?哈。”
沈方卓老脸一红,“俺是老实人,当然搞不过你这专门玩心眼的,也不知你这心是怎么长得,偏就能想到这许多稀奇古怪的道道。俺师父说的没错,你啊,生得就是一颗七窍玲珑心……”
说着,他又得意起来,“不过,有得必有失,你手上的把式就稀松平常了。一套十段锦练了快一个月了,还是只有个架子,运气用力的法门全都一塌糊涂,要俺说,你还是练那个慢吞吞的太极拳为好,正好拿去糊弄人。”
他二人在这边胡扯,远近已经有呼啸声传来,谢家的喽啰们回援了。
四周一片黑暗,又听到这样的动静,几个镇民即便对刘同寿有着充分的信心,可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小仙师,咱们现在去哪里?出城吗?”
刘同寿随口答道:“城门关着呢,要出城也得等天亮了再说。”
“那……”镇民们其实更想听到另外的答案,比如:奇门遁甲,乾坤挪移之类,嗖一下就能飞回家的那种。
崔木匠忧心忡忡的说道:“小仙师,事情闹得这么大,官府可能会严加盘查,咱们出得去吗?不然,您还是先走吧,咱们自己找地方躲一躲,总是有办法的。”
“用不着,有人会带我们出去的,保证一路畅通无阻。”刘同寿晒然一笑,招手道:“走吧,跟我来,咱们这就去跟郝大哥他们汇合,然后找人带咱们出城。”
镇民们见他说的笃定,下意识的就跟了上去。他们不是余姚本地人,对县城不熟,黑夜中更是不辨东西,否则的话,他们就会发现,刘同寿指引的,正是通往驿馆的方向。
……
折腾了大半夜,除了谢亘脑袋上多了个大包之外,县衙中人一无所获,而且他们连人质都丢了。
“废物,都是废物”谢老四醒转之后,就一直在大发雷霆,见人就骂,骂完就打,“王直,你不是言之凿凿的说,你看出了门道,一定能抓到人吗?现在你干了什么?出动了这么多人马,你就捡了几面银镜回来吗?真是蠢材”
“……”王直被骂得说不出话来,几队人马的收获都是这个,区别只是有的打碎了,有的没碎。
“你确定光是从这上面发出来的?旁边没有人,也没有生火?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邵时雍满腹的疑惑。
他家学渊源,自小聪慧过人,一直以来,也是自视极高,除了他的曾祖邵老道,从来就没服气过谁。这次下江南,他也是存了较量之心,满心想着当场将刘同寿的把戏戳破,使其无地自容,消除龙虎山的威胁,进而提高他在曾祖心中的评价。
可是,水陆大会的清心符已经给了他相当大的打击,别说戳穿了,他到现在也没摸到半点头绪,当时更是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他不容许自己有这样的失败,他可是龙虎山未来的接替人,很有可能成为护国真人的大人物,怎么能输给一个名不经传,出身山野的小道士呢?
他强迫自己相信,刘同寿在水陆大会上的表现只是一时侥幸,超常发挥,其真实水平还是差自己很多的。所以,在柴德美的煽动下,他又不依不饶的追来了余姚,打算一雪前耻。
说是这么说,其实他心里也明镜似的,比戏法,他确实比不上刘同寿。他来这里,就是打算用盘外招,以权势来消灭对方。
不过,尽管他已经发现了差距,但他不认为差距会很大,还是有反败为胜的机会的。但事到如今,残酷的事实告诉他,他跟对方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而是天壤之别。都已经看到对方应用的道具了,他还是一点线索都找不到,更别说从中窥破玄虚了。
这两人一个势如疯虎,一个满腹纠结,都已经失去了冷静,王知县无奈,只好站出来提醒道:“两位勿急,现在不是追究具体细节的时候,接下来要怎么办?还要请二位主持大局啊。”
“封城”两人异口同声的答道:“封城大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这个,只怕……”王知县心虚了,这种事非同小可,责任极大,远非他一个小小的知县能承担得起的。眼见这谢家已经势颓,他不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若是有上官令旨还好,单是本县的话……”
谢亘阴测测道:“王大人,你怕了?”
“谢大人,不是本县怕不怕的问题,你若是能安抚住城内的士绅,那本县拼着民怨加身,官声扫地,也要助你成事,如何?”
“……”现在不是东晋年间了,王谢风流的时代已经过去,哪怕只是在余姚一县,谢家也没有一手遮天的本事。
近日来,为了谢家的私怨,闹得满城风雨,城内世家已经多有不满了,加上水灾的前事,更是雪上加霜,如果再强行封城搜捕,只怕就要激起众怒了。
“那就……”他重重一跺脚,然后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气一般,缓缓坐倒,“设卡盘查吧,不给他们出城的机会,然后慢慢搜捕,应该会有结果的。”
第106章 后续
第106章 后续
清晨。
姚江上,数艘乌篷正逆流而上,西向而行。
居前的那艘船的船舱内,不时有鼾声响起,船头则站着一老一少。老的身着红罗上衣,头戴梁冠,少的则是一身青色道袍。老者眉头微蹙,显出的是贵气,少年迎风而立,则是一派潇洒从容。
老者跌足叹道:“刘观主,你这次实在是太冲动了,大事在即,又何苦为了几个……横生枝节呢?”
少年微微一笑:“冯大人,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很顺利,难道不是么?”
“刘观主,你不会以为就此可以安枕无忧了吧?事不可为,谢家会不会收手,老夫不能确定,但谢兰芳此人极好颜面,素有刚直之名在外,你强行将人救走,他是断然不会就此罢休的。”冯维世忧心忡忡。
他没想到刘同寿不但没听他的建议,而且把他自己也给算计了进去。刘同寿一出手,他就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等到午夜时分,小道士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笑嘻嘻的对他提出要求,让他打掩护带一行人出城的时候,冯大人真是哭的心都有了。
小道士的要求,他无从推拒,可这样一来,他就算是将谢家那帮人得罪死了。谢家那边会认为他是早有预谋的,来说项不过是个幌子,实际他是来接应刘同寿的当然,事实上他起的确实是这么个作用,但他自己完全不知情
早知道,他就应该在小道士出手后的第二天,马上就离开余姚,来个独善其身,就不会落到这样的窘境了。
说一千道一万,一切都晚了。
他本来就不想得罪刘同寿,而他来余姚,身边也没带什么护卫,看到小道士身后那几个虎视眈眈的凶人,他彻底认了命。
天一亮,城门才一打开,他就匆匆的率众出了城,连招呼都没跟城内的官员打一个。
虽说余姚这边已经设卡了,但总不能连他这个知县一起盘查,这关系到士大夫的体面,谁敢轻易坏了规矩?
出城很顺利,可是,想到将来,冯知县只觉眼前一片漆黑。
刘同寿手段通天,得罪谁都不要紧,可他冯某人就没那能耐了。等圣旨一到,小道士拍拍尊臀走了,谢家、巡按那帮人拿他无可奈何,可自己却还留在上虞,面对这群虎狼,全然没有招架之力啊
本来想结个京中强援,结果强援还没成气候,却惹下了一堆惹不起的强敌,这就是传说中的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冯维世心中之凄苦,实不在上虞那几位之下。
刘同寿满不在乎的回答道:“他要不甘心,就再来试试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就是一个巡按么,冯大人放心吧,他敢来,我就敢收拾他。”
尽管他说的信心十足,可冯维世还是无法释怀,小道士的办法,杀伤力通常都很大,而且还不分敌我。果然,刘同寿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到时候还需冯大人帮忙,与贫道并肩作战。”冯维世一个趔趄,好悬没一头栽进江里去。
他哭丧着脸说道:“刘观主,从抗灾……不,是从征地开始,老夫就一直都站在你这边了,你可不能把老夫当挡箭牌,往火坑里推啊这次掩护你出城,谢兰芳怕是已将同年之谊撇开了,若是再……他上疏弹劾的,恐怕就是老夫了”
刘同寿顺着他的话接口道:“正因如此,才要借机把事情闹大啊”
冯维世一愣神,迟疑道:“刘观主的意思是……”
“谢兰如果追过来,你只管……”刘同寿在凑上去一通嘀嘀咕咕,冯维世脸色变幻不定,最后,小道士抬手拍拍老冯的肩膀,充满自信的笑道:“这样一来,矛盾就摆在明面上了,冯大人你刚直爱民的名声在外,谢兰再想弹劾你,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刘观主言之有理。”冯维世点点头。矛盾公开化,这也是官场上低级官僚常用的自保手段,对那些重视名声的上官最为有效。
“不过,谢兰芳毕竟是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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