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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国师-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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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错了。”刘同寿连连摇头,“这种招数损人不利己,只有失败者才喜欢用,咱们可是注定了的胜利者,怎么能干这种没品的事儿呢?再让他们折腾一会儿,等到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出手。”

“这倒也是,不过……”梁萧想了想,又忧虑道:“同寿,你的王牌就算能出彩,可若是别人也给咱们来这招,那要怎么办?”

他的忧虑也是不无来由,他们这边揭秘揭的开心,其他宗门也没闲着,左一个术法,右一个龙套的,换着花样的翻新。湖岸上的围观众都快把喉咙喊破了,声音将湖面泛起了阵阵涟漪,玉龙山和凤凰山上也是树影摇动,仿佛正在喝彩一般。

这么多术法,想要揭秘可就难了,一个个的说过去,恐怕就得两三个时辰了。如果听众再有点疑问,甚至争执不下什么的,两三个月都未必能达成共识。就算刘同寿不否决,他自己也失去信心了。

听刘同寿的意思,似乎是打算一举定乾坤。以小道士的本事,想一鸣惊人应该不难,可万一对方也下黑手怎么办?毕竟道教是一脉相通的,刘同寿能看得出对方的手段,对方又岂是泥雕木偶?

刘同寿嘿嘿一笑,神秘兮兮的说道:“嘿嘿,我这招可不是寻常的套路,天下虽大,想找个能揭我老底的可就难了。”

第72章 漩涡

第72章 漩涡

再精彩的表演也不会从头到尾的精彩下去,随着时间的推移,差不多已经到了中午的时候,观众的兴致明显的减弱了。

各派已经很努力了,可是,特殊的环境和命题终究还是限制了他们的发挥。绕湖两周后,就连手段最多的紫阳派和崂山派也差不多技穷了,虽然还保留了几张底牌,但也支撑不了太久了。

至于佛宗,他们的手段,先天就比道门有利,反正一个中心是治病,来来回回的换病人就是了。驼子完事换瞎子,瞎子后面还有瘸子,更有甚者,金山寺竟然抬了一个全身瘫痪的人上去不用问,这些都是托儿。

治病前让病人哭诉拜求,嗓门当然得大点,不然观众听不见;治病的过程却是简略,不过抬手一指罢了,要不怎么显得出佛祖的神通呢?治愈后,病人当然要活蹦乱跳的惊讶一番,然后由大和尚们带领着念经诵佛,向慷慨大度的佛祖表示感谢。

这一来一去的,时间就慢慢的消耗掉了,效果虽然不如道门那么好,但胜在细水长流。刘同寿对此的评价是,贼秃果然很贼,弄虚作假也就罢了,可他们竟然还敢水

看着眼前鲜活的例子,梁萧对此深表赞同,并盛赞刘同寿用词得法,一个字就囊括了和尚们的所有作为。当然,他不知道,小道士也不是原创,这办法他也是抄袭得来的。

那些小宗派更不用说,他们的底蕴本就有限,又有不少招数互相重复,看着几大宗门层出不穷的手段,他们早就放弃了。本着重在参与的精神,他们息了争胜之念,改弦易张,极力的宣传起自家的名头来。在杭州这种地方做宣传,广告效应自不用说。

总体来说,大会是成功的,算也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

大宗派收获了他们要的声望和口碑,并且给官府和士绅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佛门巩固了自家的信徒,而且还有所发展;小宗门就差了些,不过好歹也算是扬了名。

何况,再怎么惨,也有垫背的。在湖心冷冷清清的喝了半天冷风的紫阳观才是最悲催的一个呢

从呼声最高的后起之秀,到被人彻底遗忘,也就是短短的几里水路罢了,境遇却是天壤之别。这一上午的工夫,不知道有多少道幸灾乐祸的眼神,以及阴阳怪气的嘲讽在湖面上穿梭着,对于一开始就压制了所有人风头的小道士,各宗门都没有任何好感。

在他们眼里,紫阳观就是又一个龙虎山,刘同寿则是下一个邵元节同样的由微末而骤贵,同样的目无余子,没人愿意看到旧事重演。

不过,对刘同寿的窘境最为满意的,却不是他们,而是画舫上的一群人。

“此次水陆大会圆满成功,既化解了百姓因水灾而来的怨气,又为朝廷赢得了声誉,更是让各大宗门都感恩戴德。王大人,您倡议并主持大会,实在是功不可量啊以下官看来,明年大人返京之时,就将是高升之日,九卿自不待言,就算是入阁也可预期啊。”

谢亘一张老脸笑得全是褶,仿佛一朵怒放的菊花。

由于布政司王建兴的配合,打压刘同寿声望的第一步已经圆满成功了。有了这个良好的开端,接下来就是加快消息的传播,配合以流言,彻底将小道士打落尘埃了。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小乡镇上闹出来的名声,又怎么比得上在大城市出的丑?褪去了神秘的光环,那些愚民很快就会转向的。

当然,具体的措词还要研究研究,那个老道的名头已经入了圣听,追封的旨意随时会到,对他的处置尚需斟酌。但这并不会构成什么障碍,反正他也没想着一棒子就把刘同寿打死,只要降低了小道士的名望,想着落井下石的人多着呢。

“不敢当,王某牵头办这场大会,无非想尽尽本分,抚民安民,为朝廷分忧罢了,又哪里敢心存那般奢望?谢大人这般赞誉,王某怎么当得起?过誉了,过誉了。”王布政司的笑容淡淡的,若是熟悉他的人,可能会看到他眼中的一丝隐忧。

在官场上混的,谁不想升官发财?可是,比升迁更重要的,是规避风险,尤其是到了他这样的位置。作为进士出身,官居二品并主政一省的封疆大吏,六部九卿什么的都已经在预期之中了,前提是他不能出错。

所以,谢家上门提要求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就算抛去谢丕那层关系不谈,他也不愿意得罪这些江南大世家,明年就是大考之期,自己为官的民声还要指望着对方呢。

不过,他开始的时候也没想着要搞这么大,只想出个公文或者名头,然后就让谢家挑头去随便折腾了。反正他的主要目的是不得罪人,其他效果都是附带的,可有可无。

但事情很快发生了变化,那封公文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拨拨的不速之客登门了,来客人不要紧,关键是这些人的身份很吓人

布政司是从二品的大官,按说能吓到王建兴的人已经不多了,况且,这杭州还是他的地头。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宦海是无止境的。

第一个上门的官儿不大,七品的太常博士,跟布政司比起来,直有天差地别,按说王建兴连眼角都不用扫对方一眼。可这个太常博士可不一般,他姓邵,名时雍,是致一真人的曾孙

不用说,这少年肯定是代表邵元节来的,别说王建兴,就算几位阁臣见了,一样得客客气气的。邵元节的确从不掺和朝政,但他若是想使坏,却半点都不难,这种人谁敢得罪?谁又得罪得起?

第二个上门的更恐怖,居然是锦衣卫的前指挥使,现指挥同知骆安

要说嘉靖朝,什么人比这位更可怕,那也只有陆炳亲至了。毫无疑问,这位的到来,秉承的是嘉靖皇帝的意志,王建兴连一丝违逆的心思都不敢有。

第三个的来头总算没那么大了,可一样不是好相与的。

来者是礼部的一个主事,和前两位一样,这位本身没什么,但来头却很了得,一见面,他就亮出了三封亲笔信。

一封来自于他的顶头上司,礼部尚书夏言,另一封则来自于其同乡,致仕在家的首辅大学士费宏最后一封则是礼部右侍郎顾鼎臣所书。

这里面的味道就太恐怖了,当时王建兴脑子里就是嗡的一声响,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夏言是朝中新贵,如今势头正猛,连首辅张孚敬都视之为重大威胁;而费宏则是成化年间的状元,眼下在朝中他也是硕果仅存的四朝元老,在正德年间入阁,大礼仪后,接替杨廷和主持内阁,后来在与杨一清的政争中失败,于嘉靖六年黯然致仕。

费宏和夏言有交情,尚在情理之中,两人是同乡,又有师生之谊,但顾鼎臣就不同了。后者虽在礼部任职,不过却是江南一脉的人物,从杨一清和费宏身上就可以看得出,两边的关系算不上多和睦。

当年若非费、杨鹬蚌相争,也不至于被张孚敬这个渔翁得了利。现在,这两边却联合起来了,随着他们的联合,朝中势必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

本来他这个地方官是可以置身事外的,可随着这些客人的上门,他也是身不由己的被卷了进去。这让王大人情何以堪?

还没等他彻底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最后一个重量级的客人也到了,那就是张首辅的弟子吴山吴日静这人的到来已经在王大人的预期之中了,朝中最大的几股势力都到了,又怎么少得了张首辅?

卷入了这个大漩涡,王大人心中自是悲催,好在不幸之中也有大幸,各方提出来的要求并不冲突,甚至可以说相当和谐。

锦衣卫的人最可怕,但也最容易打发,骆同知的要求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要把事情搞大,能多大就多大;邵元节和夏、费、顾三人的意见则比较一致,出于不同的原因,他们都选择了支持谢家,打压小道士。

这样一来,最容易引起冲突的就是张孚敬这边了。

王建兴本以为,一个小道士能引起这么多人的关注,甚至横施暗算,想必他跟首辅大人有些关联。可谁想到吴山只是暗示了他几句,搞小动作可以,但不能搞得太过火。随后,锦衣卫的人也返回来了,表达了同样的意见。

于是,才有了这场水陆大会。表面看似热闹,实际上更热闹,表面的平和之下,隐藏的杀机,连王布政司这个二品大员都看不清楚,却为之心惊胆寒。

这样的情况下,他对谢亘的恭维又怎会放在心上?谢敏行的凿船计划他是知道的,而且已经做好了暗中阻止的准备,好在小道士上了岛,这才免去了他跟谢家的一场冲突。

因此,他并没有受到谢老头踌躇满志的影响,而是时不时的看向小瀛洲,再看两眼李崧祥,偶尔也会茫然四顾,眉宇深锁。

这里面的标准其实不好把握,王大人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做过头,以至于得罪了张孚敬,甚至皇上。只是李崧祥也是老官僚了,从他脸上又哪里看得出端详?锦衣卫的番子更是神出鬼没,他根本不可能有所发现。

而岛上的刘同寿似乎已经完全放弃了,就那么在亭子里面呆着不动,这情况让他深感忧虑。要是这小道士就这么没声没息认输还好,怕就怕他当时不说,事后却大肆宣扬,万一给皇上得了消息,导致龙颜大怒,那……

王建兴心中一寒,然后,他就听到了谢敏行的低语声。

“四爷爷,清虚道长传信过来,他说要跟崂山派一决高下了”

第73章 刘同寿的绝招

第73章 刘同寿的绝招

“大会还有将近半日,现在就手段尽出,是不是不太妥当?”王布政忍不住了。

他认为,压制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够了,再压制下去,他站队站的就太明显了。从锦衣卫和吴山的话里分析,皇上和张阁老似乎只是想借谢家之手给刘同寿设置点障碍,算是验成色的意思,要是连机会都不给,那就违背了这边的初衷了。

这一上午,各派手段尽出,他虽然没有统计,但大致估算一下也不会有多大出入,足足有三五百种术法被演示出来了。

按照孔夫子的教导,读书人都讲究敬鬼神而远之,世上到底有没有鬼神这种事他们不知道,但搞不清楚不要紧,只要捂着眼睛,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也就是了。久而久之,传统的读书人都养成了对自己不理解的事物不屑一顾的习惯。

所以,虽然王大人没有刘同寿的见识,但他并不怕鬼,甚至连敬都谈不上。那些术法让百姓惊叹不已,可看在他的眼中,也就是跟街头卖艺类似的东西。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尽管他思考的方式和刘同寿不一样,但两人殊途同归,他的理解相当符合事实。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对这场争斗的理解就更深刻了。

能把谢家逼到这般窘迫,不用说,小道士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但他就算真是神仙点化的,终究还是个肉体凡胎的人,除了托梦之外,做出来的事应该不会超出常理。

各宗门的术法的各有特色,但同一时间表演出来,细心观察后就会发现,其实很多术法都是大同小异的。现在连紫阳派和崂山派都已经技穷,可见能演示出来的东西实在不多了,想给刘同寿留下一丝翻盘的机会,就不能让紫阳派把压箱底的东西亮出来。

他已经想好了,现在时已近午,岸上百姓也需要休息,船上的贵宾也得吃吃喝喝,干脆暂时停停,然后下午再给刘同寿个机会,让他去外围亮个相。这样一来,他对两边也都有了交代,算是完成任务了。

“大人说的哪里话?城中士绅已经备下了道场,正要邀请属意的门派上门讲道、做法事呢,怎好耽搁?”谢亘微一错愕,随即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悠然道:“王大人,打铁须趁热,在最精彩的时刻结束这场盛会,留下一场佳话,这才是上报天子,下安黎民的道理啊?拖拽着撑到下午,又算是怎么个说法?还请大人明辩啊。”

“……”王建兴沉吟不语。

他倒不是怕了谢家,只是吴山和骆安都是语焉不详,李崧祥更是连个暗示都没有,他实在摸不清那两边的心思。

而谢家这边却是不同,顾鼎臣信中明言,要给谢家出头,那邵时雍更是直言不讳,没有通天的手段,就别想效法龙虎山

正反两方的实力相近,但态度却是一个暧昧,一个坚决,由不得王大人心中的天平不倾斜。

“罢了。”想了想,他无力的摆摆手,转身走开了,他不想继续掺和了。

反正对各方势力来讲,整个过程都是公开透明的,既然张阁老和锦衣卫都不肯出头,那也只好按谢家的套路来了。至于帮小道士说话的人……他转头向甲板处看了一眼,那边正有两位书生在极力游说着什么。

这二人都是一手好文采啊,真是可惜了,尤其是那个韩应龙。他无声的叹息了一声,卷入了这场纷争,少不得也要吃一场池鱼之灾。

状元之才?恐怕一个同进士出身都未必有份啊别忘了,主持会试的可是翰林院,而翰林院正是礼部的该管,主持明年会试的,极有可能就是那位真正的状元顾侍郎

不过,这些都跟他没关系了。

望着他的背影,谢亘暗自冷笑。

谢家可是名义上的千年,实际上的百年世家,各种斗争经验不知多么吩咐,怎么会不知道打蛇不死反遭害的道理呢?那小道士最擅长钻空子,给他留机会?那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这次,自己就是要一棒子彻底打死他,让他和那些愚民知道,认真起来的百年世家有多么可怕跟官宦之家作对是多么的愚蠢

“哼,老滑头还想两面卖好?没门敏儿,告诉清虚道长,请他尽力施为。”

“是。”

得到了谢家的答复,清虚也是长吁了口气,他早就忽略了刘同寿的存在了,一门心思的盯着崂山。以目前的形势而言,双方算是个平分秋色的局面,就看最后的杀手锏了。

他这边准备的是个大场面,按照大会规程,应该是结束前才亮出来的。不过两边的节奏都有些失控,他也是顾不得许多了,开始要留力,要针对性的后发制人,但是,到了决定胜负的时候,就要讲究先下手为强了。

“举火,起烟”老道一声断喝。

他的杀手锏和刘同寿当日在国庆寺装神弄鬼那招有些相似,都是以烟雾成形,然后借此施法。只不过在规模上,老道这边就要大手笔得多了。

刘同寿用的不过是灯烟,幻化出来的小蛇不过两三尺长短,而紫阳派这次却是弄了一条数丈长短的大蛇出来

“这就是化蛇吗?难怪是大水灾之兆,太可怕了”岸上水中,远近尽是一片惊呼之声。

哪怕是经历了一上午各种术法的洗礼,众人的承受能力都已经相当强了,可是,面对这匪夷所思的大场面,观众们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化蛇,就是山海经中记载的最强大的水灾之妖,其出现被视为大水灾之象。

刚刚如夫诸、长右以及其他志怪中记载的妖怪,已经被斩杀了无数,但紫阳派一直保留着化蛇未出。此刻却是当杀手锏放了出来,一亮相就震惊了一片。

连崂山派的飞云道士都傻眼了。

他确实还有底牌,但紫阳派这招化蛇一出,他也是无与争锋。其实说起来,他也很冤枉,这招他也会,但他来的仓促,却没有就手的材料,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就是客场的劣势了。

“棋差一招啊”飞云两手一摊,谓然长叹,“不愧是清虚,见识手段,都在我之上,输的却也不怨。”

“师尊,师尊……”正哀叹间,船尾处突然有个弟子大呼小叫的跑了过来。

“喊什么喊?还有没有点规矩了”飞云正不爽呢,扭头就是一通喝骂。

“是……”那道士被骂的头都抬不起来,隔了一阵子,他才小心翼翼的说道:“师尊,您不是让弟子盯着岛上的动静,有消息第一时间回报吗?徒儿……”

“岛上?什么岛?”飞云先是有些茫然,下一刻他反应过来了,“哦,是那个上虞小仙师啊。都到这个时候了,他又能有什么作为?在那么远的地方,除非百姓全变成千里眼,顺风耳,否则他只能搞出比清虚还大的场面来,可是,那怎么可能呢?”

冷笑两声,他不经意的问道:“说说看,他干什么了?”

“他在放风筝。”

“……”飞云愕然回首,然后,他果真看见了一个风筝,嗯,挺大的一个风筝,上面画了只大红色的蜻蜓……

“这刘同寿敢情是疯了?还是他的痴病又犯了?风筝,就算这风筝大了点,却又有啥可稀奇的?”紫阳派,谢家,以及其他关注着刘同寿的人,都和飞云有了差不多的想法,纷纷嗤笑出声。

听到动静时,清虚正挥舞着桃木剑,准备把握时机斩蛇呢,结果左手一抖,两指一松,夹着的那张符纸被风吹走了。要不是离岸尚远,不虞太多人看见,他这一下就要出丑了。

这该死的小杂毛,好死不死的赶在这个时候放哪门子风筝?莫非他自暴自弃,打算帮崂山派算计自己不成?

“哼”他一声怒哼,厉声喝道:“妖魔已现身列天罡北斗阵,各弟子且站方位,同斩化蛇”其实山海经中的化蛇不是蛇,而是人面豺身的怪兽,但那样搞的技术含量就太高了,清虚可没那本事,反正普通人也没几个识字的,他倒也不怕没法蒙混过关。

岸上又是一阵惊叹,不过声势比刚才已经差了不少,近处的还好,远处的人却已经被那风筝分去了心神。

“谁在放风筝?”

“好像是从小瀛洲放起来的?谁在那里?”

“对了,是上虞小仙师啊”

“我说怎么好像少了点什么呢,奇怪,他怎么跑到那里去了?隔了好几里地,谁能看得到他啊?”

“那谁知道啊,说不定他要搞的是大场面呢所以必须得在正中央的位置上。”

“大场面就是……风筝?”

众说纷纭,但不管怎么样,刘同寿算是成功的勾起了众人的回忆,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观众的反应也激起了他的竞争对手和敌人的不安。

下一刻,一把清朗的声音猛然响起,这声音被放大了好多倍,令得远近可闻。

“各位大叔大婶,哥哥妹妹们,贫道乃是上虞紫阳观的刘同寿……让大家等了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下面,就让贫道给各位展示一下,何为仙家法术吧”

第74章 人俊要装酷

第74章 人俊要装酷

“……”

霎时间,西湖由闹转静,刘同寿算是一鸣惊人了。

下一刻,带着惊异和好奇,震惊与疑惑,不屑与讥嘲,无数的目光望向了水中央的那个小岛。

只见一个红色的身影傲立水畔,红衣如花,长剑胜雪,说不尽的潇洒风流,尽在顾盼之间。单论这卖相,刘同寿已经甩出那些和尚、道士几条街了。

没办法,他先天具备了年龄优势,又是有备而来,自然无往而不利。

为了摆造型,他甚至还特意弄了把剑。这剑没有别的好处,优点就是既轻且亮,在正午的阳光下,只要随意一挥动,就是一片匹练似的光华闪过。

这就是离得远的好处了,距离远了就会产生朦胧感,进而就升华成了一种美。远远看去,只见一个红色的身影在一团光华中若隐若现,仿佛仙人舞剑一般。

“这小贼到底是要干嘛?剑舞吗?”在画舫上的人看得就比较清楚了。

只见刘同寿一手胡乱挽着剑花,另一手则举着个大喇叭,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就好像恶作剧得逞的顽童一般,嗯,他说的话也不怎么着调。

剑舞是不太像的,完全就没有章法,也就是亮相那一下会显得很惊人,后继就乏力了。可看他表情却是那么的得意,就仿佛正在做胜利宣扬似的。

望着那个身影以及他手中闪烁的光华,谢敏行突然感觉脖子有些凉飕飕的,这小贼不会真的会仙法吧?莫非是传说中的御剑术?传说那招可以杀人于千里之外,现在画舫离小瀛洲也就一里多地,这点距离完全不能确保安全啊

他在刘同寿手里吃过的亏太多,太莫名其妙,以至于他不由自主的感到了恐惧,这不是理智能够控制的。

“哼,故弄玄虚的小贼,倒要看看你最终如何收场?”他爷爷就没这心理障碍了,谢老头恨恨的一跺脚,他用力很猛,跺得画舫都是一阵乱颤。

孙升被惊醒了,他看看韩应龙,迟疑着问道:“韩兄,小仙师他这是……”

韩应龙半忧半喜的回答道:“愚兄也不知,同寿贤弟他看似不大正经,却时有惊人之举,这一次应该也不例外吧?”

“这样最好。”孙升缓缓点头。

韩应龙看了同伴一眼,欲言又止,孙升见状问道:“韩兄,你我虽是初见,但却神交已久,有缘在这杭州相识,也算是相谈甚欢,既有话,又何妨直言。”

“今日之事不循常理之处甚多,以志高你的见识,应当不会看不出,这其中的牵涉甚广,远非一个谢家啊同寿贤弟与我有救母大恩,恩同再造,应龙拼得前程不要,也须得尽力护持,可志高你则不同,那年旦评虽然神奇,可以你的才学心志,又怎会……”

所处位置不同,韩应龙自然没有王建兴想的那么多,可他也发现这件事背后的不寻常了。随着刘同寿的声望渐高,他卷进的麻烦也越来越大,在这些麻烦面前,他这个区区的举子身份,还真就不够看的。

孙升在太学就读,在京城呆了这么多年,见识只会在他之上。韩应龙不相信对方一点都没察觉到,更不相信对方会因为一个年旦评,就这么不顾一切了。

孙升慨叹着回答:“韩兄有所不知,小仙师固然与兄有救母之德,其实,他更是救了小弟的全家老小啊。”

“啊?志高,这又是从何说起?”

“韩兄应该知道,我孙氏世居烛溪湖畔,这烛溪湖水面广大,却不能蓄水,旱时不能全灌溉之功,涝时更是为害不浅……”

孙升说的事情不算新鲜,江南水网纵横,水利固然便利。不过很多堤坝都是年久失修,江湖之下,都有泥沙淤积,导致百姓得水利之便的同时,也要承受江河泛滥之苦。上虞的曹娥江是如此,而在后世被填掉的烛溪湖也是一样。

“自家父遇害后,家母日夜思念,不得其所,后来却是成了信众,早晚诵祷,极为虔诚。当日江南大水,余姚各地士绅多不以为然,带动了民间百姓,但家母却是深信。老人家和邻里相约,提前移居到了高地,就此避过了一劫。”

摇摇头,孙升面露沉痛之色:“小仙师在上虞威望甚高,振臂一呼,众皆影从,尚未见水灾之害,只是庄稼受损,来年艰辛罢了。可韩兄你最近都在东山盘桓,却是有所不知,余姚百姓之苦,实不堪言……”

他心有余悸的说道:“单是烛溪湖左近,在大灾中死伤或失踪的人丁就有数十人之多,姚江两岸,损失更是惨重,与这些比起来,庄稼作物的损失,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志高此言当真?”韩应龙大吃一惊,“日前我与同寿贤弟也曾去过府城,一路所见灾情似乎不那么严重啊?而且,朝廷邸报中……”

孙升颓然摇头:“死伤的多半都是小民,各地官员为了不引起朝廷的不满,当然是大灾小报,小灾化无。至于赈济,嘿,韩兄你可能不知道,边事连绵,朝廷眼下的用度极为窘迫,嘉靖八年弃了哈密,日前安南又有反复,北虏更是侵攻不休,赈济是断然讨不到的。”

“既然讨不到赈济,朝中圣听蒙蔽,宰辅们都是报喜不报忧,再加上明年的大考在即,为官者又何必自污官声呢?此次水灾由海上大风而来,沿海各地受灾自重,宁波、温州一带,饿殍遍地,已是地狱景象,可恨朝廷却是充耳不闻,竟然还要如常征税”

说到这里,话题似乎已经偏转开了,但韩应龙却恍然不觉,他摇摇头,心有戚戚的长叹一声:“苛政猛于虎,古人诚不我欺啊。”

“所幸有了小仙师。”孙升精神忽地一振:“提前预警,救了小弟全家老小还在其次,他不避冷眼与风险,在上虞组织抢收抗灾,事后又组织乡绅上疏府衙,上奏天听,求免税,求赈济,求仁不惜名,不惜身,这才是先贤所倡导的仁义大道啊。”

“志高所言甚是。”

“是以,小弟早就有心上门拜见,只恨千里迢迢,分身乏术,好在此次返乡,却是有幸相逢。如今小仙师遭小人之妒,意图构陷,孙升又怎能置身事外?”孙升慨然道:“为万民计,为天下计,小仙师是万万不能有闪失的。”

“志高,你……”孙升前面那些话,算是说到了韩应龙心里,他也不是为报恩就不辨是非的人。若刘同寿只是个纯粹的神棍,他早就道一声:大恩且容后报,然后闪人读书去了,哪里会像个跟班似的在后面奔走?好歹他也是江南著名的才子啊

不过,孙升最后的慷慨陈词却让他有些糊涂,这个帽子扣的太大了吧,为天下万民计?莫非……

他脸色忽地一变,扯住孙升,低声急道:“贤弟,眼下吏治虽有弊端丛生,但朝廷毕竟还是清明的,你怎地打起这般大逆不道的念头来?纵是真有不满,你也不要把同寿贤弟扯进去啊”

“韩兄你说什么?小弟怎么听不懂啊?”孙升茫然。

“你,你,让愚兄说什么好啊”韩应龙气急败坏跺跺脚,却是急的说不出话来。这里可不是什么僻静的地方,那种话题,说一个字被人听去也是足以要命的。

“嗨,韩兄你想到哪里去了?”见他这副模样,孙升反应过来了,知道是误会,他赶忙解释道:“小弟想的,不过是效法邵真人故例,想办法让小仙师入宫伴驾,潜移默化的影响天子,使得内外通达,还大明百姓一个清平世道,又哪里有什么大逆不道了?”

“原来如此。”韩应龙长吁了一口气。

“以小弟看来,这场水陆大会就是最好的机会,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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