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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国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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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感念梁兄的恩德,所以小弟……得罪了。”见他冥顽不灵,苏子阳咬了咬牙,象是做了什么决定,只见他深吸了一口长气,然后在梁萧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扬声高喊道:“梁兄,你的花柳已经病入膏肓,就不要再去祸害旁人了”

怡红院前的喧闹声嘎然而止,所有人都转过了头,诧异的望了过来。

“虽然院子里面的都是失足少女,但她们很多人也是逼不得已的,都是些可怜人,你既然已经染了病,又何苦去祸害人家呢?”苏子阳鼻观眼,眼关心,仿佛在背诵四书五经一般,但嗓门却是宏亮,这一声众人更是听得分明,随后,投过来的视线便泾渭分明了。

看向苏子阳的,多是感激的目光,无论嫖客还是青楼女子,都很感激他,那可是花柳,要是不小心着了道,会出人命的

看向梁萧的目光,就很复杂了,感激是肯定没有的,多半都是鄙夷、愤恨、欲杀之而后快之类的负面情绪。不检点染了病不是你的错,但有了病还出来招摇,而且还想祸害人,那就罪该万死了。

“梁秀才,亏得奴家对你如此厚待,你这却是把咱们怡红楼当做了什么?暗巷里的私寮吗?这里的女儿家,须比你要金贵得多,哼,下溅以后怡红院不欢迎你登门,请你自重”

孙妈妈先是象躲瘟疫一般闪开老远,然后指着梁萧的鼻子就是一通骂,最后一甩袖子,就往里面走。

“没错,咱们望月楼也不欢迎你”

“还有我们春满院……”

烟花柳巷往往都聚在一处,绍兴府也不例外,这边一闹开,旁边的各处青楼也都得了消息,于是,一阵声势浩大的声讨浪潮,向梁萧迎面拍了过去,将他砸得晕头转向。

“我……我,我不认识这个人,他胡说八道的,孙妈妈,你要相信我,不然,你亲自验看一下……”梁萧拽住了孙妈**袖子,语无伦次的辩解道。

“啪”乱找人验证,当然是要挨打的,孙妈妈回手就是一个耳光,杏眉倒竖,破口大骂道:“验证你个头,老娘虽然出身低贱,却也比你这个道貌岸然,一肚子男盗女娼的假书生强,再不走,我就找人丢你出去了。”

“好,骂的好”

谁也不信梁萧说的话,他的风流好色名声在外,而苏子阳却是个洁身自好,一心向学的。两人都是上虞人,是同乡,又一同来此,说不认识谁信啊?再说了,苏子阳来的时候就一脸凝重,开始还好言相劝,显然是不得已才把这秘密宣布出来的,谁是谁非,不是一目了然么?

眼看各家的护院保镖都出来了,其他嫖客也颇有摩拳擦掌者,梁萧不敢再说,只能抱头鼠窜了。跑出老远,回头看看,见没人追来,他这才算是松了口气,没人追,却有人一直跟着,那就是罪魁祸首苏子阳。

看见这人,梁萧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揪住对方衣领,恶狠狠的问道:“苏子阳,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况我还有恩惠于你家,你这狼心狗肺的贼子,为何却来害我?今天你若不交代个明白,我与你须不算完须知,共济社可是有小仙师主持,老神仙撑腰的”

“梁兄,你先别恼,小弟之所以会这么做,正是因为这共济社啊,你看……”苏子阳一脸无奈,将那份家信后面的附录递了过来。

“胡说共济社怎么会教人恩将仇报……咦?天啊,不会吧。”梁萧凑到一户人家的窗棂前,借着灯光看了一遍,当即脸色剧变。

信上的笔迹,梁萧很熟悉,因为姜老太太的信是刘同寿代写的,而刘同寿的字,很多都是去余姚那些天,向梁萧请教的。可信上的内容,就让他欲哭无泪了,这事儿可不是刘同寿安排的么?连苏子阳的台词,都是小道士教的。

“这,这到底为哪般啊?”他自忖没得罪小道士啊,莫非是那天晚上,自己也听了一会儿墙根的缘故,可是,许你们叫得响亮,却不许我听的认真,世上哪有这种道理?

“梁兄,后面不是写了么?是嫂夫人担心你的身体,特此去三清殿恳求,受人恩惠,母命如山,小弟却也只好得罪了。”

“也罢……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府城是待不得了,不过江南这么大,却也……咦,苏贤弟,你已经报过恩了,还跟着我作甚?”

“梁兄,你仔细看看啊,后面还有呢,嫂夫人对你寄予了殷殷期许,希望小弟能尽些心力,保证梁兄你全心全意的应考……贤伉俪情深如许,真是让小弟感佩啊,就算没有先前的恩惠,只冲着这番情义,小弟也要助上一臂之力。”

“天啊,你降个雷劈死我吧。”

“好好的大晴天,哪来的雷?梁兄,且与小弟同返学舍,一同悬梁刺股去吧。”

“我不要,救命啊”

“梁兄,别忘了,这可是嫂夫人和小仙师共同的期许,诺,这里还有小仙师的留言,他告诉你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还有啊,他提醒你,有了今日之事,你若还不好好读书,须得仔细家法厉害。”

“……哇”看着信笺上歪歪扭扭的八个大字,梁萧仿佛看见了某人嬉皮笑脸的表情,心中的无限悲愤,最终化成了一声惨嚎。

是夜,绍兴府狼嚎阵阵,惊扰了居民无数。

……

梁萧到底要怎么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刘同寿并不关心,在梁萧离开两天后,共济社便已经初步上了正轨,眼看着他悠闲的穿越生涯就要开始了。

不过,古语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心志等等,刘同寿眼下就有了充分的体会,还没消停两天,麻烦又上门了。

“小仙师……”说话的是个少年,刘同寿在上虞曾见过一面,是董家的旁系子弟,眼下这人的名字已经在衙门备了案,入了紫阳观的籍。

刘同寿摆摆手,开门见山的问道:“你直接叫我师兄就好,董兴,你这次来,是不是柴家有了动作?”

“师兄英明,昨天,柴家已经派人去县衙递了状纸,状告师兄你扮神行骗……”

“现在才来告?我似乎高估了他们呢。”刘同寿捏着下巴,有点纳闷,柴家人做事的效率还是很高的,既然已经大致确定了上虞方向,怎么会隔了这么多天才有动作?

董兴一脸崇拜之色,兴奋道:“都是师兄布置得宜,前段时间,因为王家的攻讦,柴家也是焦头烂额,连谢家都有些灰头土脸,自顾尚且不暇,更别说找上虞的麻烦了。”

“王家?”刘同寿微微一愣。

“对,就是师兄你回返之际,巧妙布置,将柴家矛头引过去的那个书生,您可能还不知道,那位就是王正宪,是阳明先生过继的那位嗣子。”

“啊?”刘同寿这下也是吃惊不小,自己跟王守仁真是有缘呢,随便在大街上找个替死鬼,居然也是他的家人。

第49章 超出掌控的演变

第49章 超出掌控的演变

在余姚比名声的话,王谢两家可谓难分轩轾。王守仁的才气名声固然很大,但谢迁两次官居一品,登阁拜相,仕途上比王守仁父子都要顺畅不少。可若是比起开枝散叶的本事,王家就只能瞠乎其后,望尘莫及了。

王守仁便是独子,但总算是如期而至,王华倒没在这方面费过心思。等轮到王守仁自己的时候,子嗣艰难就成了他的一块心病,直到四十几岁,一直也没能有个一儿半女,王华有鉴于此,做主给他过继了堂弟王守信的儿子,也就是刘同寿碰上的那个王正宪。

不过,在嘉靖初年,事情突然峰回路转,王守仁的原配诸氏死了,他续弦张氏,结果仅仅过了一年,张氏就给他生了个儿子。

放在普通人家,这就是皆大欢喜的好事了,但放在世家身上,却是个**烦,其中的牵扯太多,偌大的家产,还有爵位在,王正宪和他老爹又怎么舍得眼睁睁的看着?

王守仁在时,他们自然不敢有所动作,不过王守仁离世前那几年,基本都在外征战,最后也是客死异乡,那一年,他的亲生儿子王正聪只有五岁。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觊觎家产的亲戚是强势一方,孤儿寡母自然处于弱势,若不是王守仁的学生故旧太多,让王正宪父子有所顾忌,这俩可怜人说不定会被赶出家门,沦落街头都说不定。

清官难断家务事,学生再多,终归是外人,这种争家产的事情却也插不上手,最后那对父子还是遂了愿。只不过他们也没高兴多久,还没等到手的爵位捂热乎了,就被朝廷给夺了。

在王守仁生前的那些政敌的攻击下,心学被定性为了歪理邪说,王家也被多了官爵,成了白衣,王正宪父子算是竹篮打水,只落得了一场空。

不过,和谢家一样,王家终归是号称千年世家,就算没了官爵,在当地也是相当有影响力的,当年谢迁被罢免时,在老家混得也很滋润,完全没受到多大影响。

而且,家丑不外扬,天下心学弟子那么多,知道王家内部纠纷的终究是少数,他们还是认定了余姚王家才是阳明先生的正嗣,而被人接到南京避祸的亲子王正聪,便不为众人所知了。

听董兴这么一说,刘同寿觉得自己的眼光真是厉害到家了,随便抓了一个替死鬼,居然还能牵扯到这许多道道,这算不算是为阳明先生出了口气呢?

“王老爷是过继后成的亲,对方是阳明先生的同窗,如今官爵俱在,所以,夫人的做派未免强势了些,王老爷也是一直不敢纳妾,所以这次……”

囧,又碰上一个妻管严,不过和梁叔因爱和愧生畏不一样,王家这边纯粹是因为身份地位的差距造成的惨剧。

接下来的,即便董兴不说,刘同寿也能推断出个八九不离十了。王正宪在家中夫纲不振,于是就玩起了地下工作,在外面养了外宅,但很不幸地,这一次他私会小三的时候,偏偏碰上了刘同寿,结果被当成了替死鬼,让柴家人直接给撞破了。

这事儿的后果显然很严重,风声传出去后,王家肯定要有一场家庭风暴,至于到底执行的是何种家法,那就不为人知了,不管是跪了搓衣板还是挨了揍,反正王老爷是相当愤怒的。他要发泄怨愤,始作俑者的柴家自然是焦头烂额。

“除了王家,柴家设卡还得罪了不少人,一个两个的未必敢向柴家叫板,但有了王家带头,这些人却也是推波助澜,再加上柴家平时得罪的那些……要不是谢家及时出手,没准儿这一次就将柴家彻底掀翻了。”想到余姚声势浩大的倒柴行动,董兴满眼都是星星。

“……师兄,这都是您事先预计好的吧?”

开始听说要出家做道士,董兴还有些不乐意,可后来了解过刘同寿的相关事迹后,他却有些迫不及待了,这道观有真仙所在啊看看吧,师兄轻描淡写的出了一次手,偌大的柴家差点就烟消云散了,这神通、手段,真是太了不起了。

“嘛,好说,好说了。”刘同寿自己都有些怀疑,难道自己真有神仙保佑,否则只是去骗个人,咋就能引起这种连锁效应呢?看来多拜神还是有好处的。

“风波平息后,柴家才开始追查?终于是查到了紫阳观头上?”

“那却不是,追查早就开始了,而且也不是柴家发起的。”董兴摇摇头,解释道:“当日师兄离开龙泉山后,龙溪先生到了场,斥退柴德美后,还对师兄做了评价,他说……”

“啥?他说我有阳明先生的风采?”惊异连连,刘同寿算是发现了,人心是最难掌控的东西,他顶多只能开个头,接下来的演变则完全无法预料。

“是啊”董兴就差跪下来顶礼膜拜了,“龙溪先生是何等人,他给出了这等评价,整个余姚都沸腾了,有的是好奇,有的是不服气,有的只是记着龙溪先生的遗憾,想找到师兄去邀功巴结,总之,追查线索的,主要以余姚士子为主……”

这就是名人效应啊刘同寿有些愣神,接下来也没什么好说的,士子中,多有家世不错的,这么多人拉出了大网,自然比柴家的效率更高。于是,上虞的情报源源不断的向余姚传去。

东山镇的灵异事件,以超过之前百倍的速度扩散开来,目标也很快就锁定在了刘同寿身上。华夏人从来都不缺乏联想能力,与柴家有仇隙,而且还很神奇的小道士,遍数江南,也只有他了。

过程有点玄幻,可不管怎么样,事先的目标总算是达到了,刘同寿自我安慰着。这就和魔术表演一样,他这个魔术师只有在舞台上表演时,才能掌控观众的情绪,散场后,媒体怎么渲染宣传,观众怎么猜测,那就跟他没啥关系了。

“听说,龙溪先生听到消息后,虽然没说什么,但却深思了片刻,还笑了……要不是乡试在即,会试之期也是不远,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来东山镇,与师兄你当面讨教呢。”

“好了,别说这些了,赶紧说正事儿……”刘同寿暗自捏了把冷汗,我擦,好险就被人围观了,后世有记者,明朝有士子,没一个容易对付的,要命哇。

“哦,正事……”董兴正说的兴起,有点反应不过来,“对了,柴家就这么得了消息,结果一纸状诉把师兄告上了公堂,我大伯本来还以为会有些麻烦,因为知县大人已经回来了,可谁想到,本来对谢家唯唯诺诺的冯知县,却突然变了脸……”

知县下面是县丞,主簿只能算是三把手,不过上虞的县丞一直出缺未补,所以冯维世不在的时候,就是习主簿说的算。董家本来以为这场官司难以避免,毕竟冯知县之前一直是谢家的铁杆,再加上知府衙门的压力,恐怕会有一场恶战。

可谁想到,冯知县转向的极快,面对柴家的状纸,他却是打起了太极推手。一会儿说查无实据,不能开堂;一会儿又说对待方外之人要以慎重为上,总之就是不肯接状纸,就算柴家把谢家的管家搬来也没用。

最后受逼不过,他干脆装病躲开了,说是因病重,故而闭门谢客,更有甚者,他还把向东山征地的告示给撤了,明明白白的摆出了一副置身事外的架势。

“柴家还派人去了府城,不过却也一直没有音信,大伯说,崔知府八成也退缩了,否则冯知县断然不敢如此开罪谢家。师兄,大伯让我转述,衙门这边应该不会有问题了,若有变故,他也会及时通知你,不过……你须得加意防着柴家,他们也许会铤而走险。”

“哦?”刘同寿一挑眉毛。

“因为师兄你的名气太大,那些士子多有明年要赴京赶考的,再加上龙溪先生的评语,这消息势必要传到京城,压,是说什么样压不住的。所以衙门退缩了,不过,他们摆出来的却是两不相帮的架势,若是柴家私下有动作,他们却也不会管,故而……”

“要来,便让他们来。”刘同寿傲然一笑,他这边也不是没准备的,共济社看似多余,但实际上,在这种时候却能发挥很大的作用,柴家能采用的手段大抵都在他预料之中,没什么可担心的。

“师兄,还是谨慎些好。”尽管知道观中没有外人,董兴还是四下都看了看,“柴家颜面大失,肯定是要想办法找回场子的,他家起家是靠在海上亡命而来,据说现在还有做那方面的生意,所以,逼得急了,难保他们不派亡命徒过来……”

“你是说,柴家私下里做海贸?”刘同寿悚然而惊。

“从前是,现在应该不出远海了,不过里面还有些其他门道,董家没做这方面的生意,我也不是很了解,若是师兄有兴趣,可以当面向大伯询问……我只知道,很多想下海的亡命徒,都是通过柴家才得以成行……”

顿了顿,董兴的语气愈发的凝重了,“所以,须得防他们派出那些人,随我同来的是几个刀手,武艺很好,人也可靠,请师兄回头安排一下,让他们在镇上住下,出入时,尤其是离开镇子,一定要将他们带在身边,以防万一。”

“好吧,我知道了。”刘同寿缓缓点头。

第50章 一饮一啄

第50章 一饮一啄

时光匆匆,转眼间就是旬月过去,刘同寿造成的影响逐渐体现出来。

东山镇这个本来默默无闻的小镇,变得繁忙且喧闹。这并非是秋收的缘故,七月间成熟的只是部分作物,全面的收割还要等到八月,让小镇喧闹起来的,是从县城,乃至外县慕名而来的香客信众,以及游客之类的人。

华夏百姓本就虔诚,无论是外来的佛教,还是本土的道家,甚至那些地方性的土地庙、山神庙,若是路过看见,也是常有人会进去拜祭的,见庙就拜已经是一种传统。

待刘同寿名声见涨之后,关于老道士,以及老道士的预言的消息也是不胫而走,迅速传播了大半个绍兴府,连宁波府都多有波及。

上了些年纪的人,对十三年前的那场大水灾尚记忆犹新,这几年虽然没有同样的灾祸再现,但各种灾祸却时刻威胁着江南百姓。

嘉靖元年大水;二年江南旱涝并起,受灾无数;三年南直隶诸府大饥,人相食……

对后世人来说,这一幕幕不过是史书上的寥寥数比,可对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江南人来说,却是一场场真实的噩梦。才享受了三五年好年景,可老人们的心头都是忐忑不安,生恐什么时候噩梦重现,将眼前的一切砸个稀巴烂。

而刘同寿信手而为的预言,恰好戳中了人们心中最柔软的要害之处。随着他的名声越传越广,越来越响亮,那预言也愈发的显得确凿无疑。带着对天灾的恐惧,以及对那个舍身救世人的老神仙的景仰,信众们纷纷涌向了紫阳观。

只想着哪怕在这里上一炷香也是好的,香火越旺,老神仙就会更卖力,天灾的影响就会越低。不是百姓们天生世故,他们早就在冰冷的现实中磨去了棱角,更愿意从功利的角度上来考虑问题。

旬月时间,来过紫阳观的信众就已经数以千计了,单以人气而论,这座不起眼的小道观俨然已经成了江南一大胜地,连天台山的道家正宗紫阳派,都只能瞠乎其后。

这一天也是个晴天,刘同寿起了个大早,和楚楚做完晨练后,径直去了三清殿。

“小仙师,早。”

“秋收在即,老朽几个先要回家去帮忙,等入了冬,再回来侍奉。”

殿内青烟缭绕,神像前的蒲团上跪了几个老人,是信徒中最为虔诚的几人。因为住的离东山就近,所以很早就来了紫阳观,这段日子打扫上香,从未懈怠,道观比从前井井有条得多,全是他们的功劳。

“不急,不急,信仰呢,贵在心诚,而不在于形式。只要心中有道,多行善事,就会得到道尊的庇佑,反正也不远,偶尔来一次看看就是,不须这般劳顿。”刘同寿赶忙劝道。

随口杜撰的一个神仙,拥有了这么多虔诚信徒,他也很压力,他想做神棍,是冲着忽悠皇帝的去的,而不是忽悠百姓。若是能做成前者,会让他很有成就感,但后者却只会让他感到愧疚,所以他这些日子尽量不跟信徒们照面。

谁想到他出现的越少,神秘感就越强,反倒是将很多将信将疑的人给忽悠住了,觉得他神龙见首不见尾,有得道高人的风范,这也算是无心之得了。

“小仙师仁心仁德,不贪香火钱,也不注重排场,这才是真仙子弟的风范啊。”

“可不是么,这些年有从天台山来的道士,还有从南直隶过来的和尚,做了不少法事,收了不少香火钱,可就没一个灵验的,一群亵渎神灵的神棍骗子,是要遭报应的。”

“小仙师,您不须顾念咱们,冬天咱们还是要来的,家里那边,只要赶在春耕前回去就来得及。”

人瞧人,要是看对眼了,那就怎么看怎么好,刘同寿的懒散落在信徒们眼中,却都变成了大大的优点,他们七嘴八舌的举着例,表着决心。

算了,我也不劝了,反正信仰这东西,如果没人刻意去传播,时间长了,信众的热情就会减退,慢慢忘记,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这般想着,刘同寿干脆也不说话了,只是微笑着点头,打算先把人送走再说。

“小仙师……小仙师救命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呼喊声远远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震颤,刘同寿听出了是齐胖子的声音,也理解了这震颤因何而来,但他却不明白,对方究竟是遇到麻烦,居然惶急若此。

“齐大叔,你这是……”

胖子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跟着一群人,手里还抱着一个小胖子,刘同寿没见过,但从眉目和体型上却能判断出,八成是齐成的儿子。胖子老来得子,就这么一根独苗,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中怕掉了,呵护得紧,很少会带出来示人。

“小仙师,救命啊,宝儿他一早起来就是这样,也不知是怎么了……”

“明显是病了啊,你得找医生才对,来紫阳观做啥?”刘同寿撇撇嘴,怎么了?自己虽不懂医术,但小胖子额上冒汗,呻吟不绝,不是病了又能是啥?

“可是……郎中说,是撞了邪啊。”胖子自己也是满头大汗,他转头看着镇上唯一的那位郎中,有些狐疑的说道。

刘同寿怒了,这是庸医误人啊,他质问道:“哪里来的邪?韦先生,你到底会不会诊病啊?孩子都疼成这个样子了,哪里又是什么撞邪,分明是病了,你怎么……”

“我,我……我又不是什么名医,这孩子自己说不清病症,脉象又乱,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想着小仙师神通广大,总能有个办法,既然不是撞邪,那就赶快送县城呗……”

韦郎中不过是个赤脚医生,医术只能说马马虎虎,应付普通的头疼脑热还凑合,疑难杂症,他是一概不懂的。而儿科却是有所病症中,最棘手的一科,即便在后世也是难题,因为小孩的表达能力不足,身体又弱,不是有丰富临床经验的医生,确实难以下手。

刘同寿一质问,众人也都都看了过来,齐胖子的眼中更似要喷出火来,韦郎中他也慌了,干脆装起了死狗。

“送县城?现在能来得及吗?”胖子低头看看,宝贝儿子的脸色已经开始发紫了,去县城少说也得半天时间,能不能撑得到还是个问题呢。他先前也夭过一个儿子,就是送医不及时造成,有了前车之鉴,一时间,他也是六神无主,一双眼只是盯着刘同寿,满是企盼之色。

这个,我真的爱莫能助啊,虽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可我终究只是个演员啊,刘同寿的头也很大,他想了想,吩咐道:“这样好了,这边我先看看,另外大家帮忙准备艘船……”

以他想来,也只好做两手准备了,小儿急症有不少,最容易判断的就是阑尾炎,最棘手的也是这个。在后世简单,直接开刀动手术就行了,可在这个没有外科手术的时代……却要怎么搞?

用手在孩子上腹脐部轻压,小胖子微微皱眉,再向右下腹一滑,小胖子却是疼得‘诶呀’叫出声来,孩子的眼中满是泪水,只是道:“宝儿疼,小仙师,快救救宝儿吧……”无邪童音,声声惹怜,刘同寿的眼圈都红了,旁边齐胖子更是泣不成声。

“快点送到县城求医吧。”不过,小道士却是束手无策,这孩子是阑尾炎的几率相当之高,他甚至都无法确定,送到县城到底有没有用了。

在后世,他见过那么一种说法,中医对于这种病,是完全没有对策,只能等死的。在某部棒子电视剧中,他也看过这样的情节:棒子国王得了阑尾炎,其他医生都没有办法,一个女名医说开刀才能治好,否则只能等死,结果国王苦笑着摇摇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这么可爱的孩子,难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掉?刘同寿有些懊悔,自己当初咋就没学点医术呢?

“看,有船来了”刘同寿发了话,众人更不迟疑,急急赶向了镇西的码头,刚到地方,就听见先头过来的人欢呼起来。

“太好了,船家,我要去县城,要快,钱好说,只要能……咦,江老大,怎么是你?难道,韩举人回来了?”齐胖子快步走上前去,正待上船,却突然间一愣。

“正是韩某,齐员外,你这是……”船舱中一人闻声而出,青衫纶巾,气宇轩昂,不是韩应龙又是哪个?他本是满面惊喜,可见到齐成的模样,却是错愕。

“韩举人,你求医可还顺利,老神仙指点的那位名医是否……”胖子本来就是个聪明人,此刻更是心念如电,他一瞬间就想清楚了因果,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这位莫非是令公子?”韩应龙也不迟钝,他突然长声感叹,然后温言宽慰道:“当日受齐员外大恩,正不知何以未报,今天倒是让韩某借花献佛了,齐员外只管放心,回春国手就在舱中,定还你个健健康康的小公子。月池兄,东壁贤侄,有劳二位了……”

“医者父母心,治病救人乃是李某本分,又何谈有劳,汝化兄真是太客气了。”

说话间,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人举步出舱,虽然自称医生,可他做的却是读书人的打扮,下巴上还留了一缕长须,单看外表,说是读书人也是象的。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位清秀少年,这少年大概十六七岁的模样,正是弱冠之年,着装打扮和寻常读书人无异,可脚下却穿了双草鞋,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当日齐员外资助韩举人求医,不想今天却救了自家孩儿的命,莫非这一饮一啄,皆是上天注定吗?”神仙指点的名医,医术自然毋庸置疑,但在场众人却无暇去观瞻名医的风采,而是和韩应龙一样发出了感叹。

赞叹声很快转变成诵祷声,人们都将视线投注在了小道士的身上,目光中包含着无限的景仰崇拜之情。

第51章 少年神医和乌鸦嘴

第51章 少年神医和乌鸦嘴

尽管刘同寿搞出来之后就丢到了一边,但他草创的共济社的运作却非常良好,连各地赶来信众都深受影响。那几位年纪最大,也是最虔诚的信众就曾表示,回乡之后,也会在村中推广这种模式,只是规模不会有东山镇这么大就是了。

这会儿李时珍父子现身,镇民们皆欢喜赞叹,外乡人不明缘故,于是纷纷向身边人打探,不多时便得知了事情真相。即便只信紫阳观,不信刘同寿的那些人,一时间都是震惊不已,而虔诚度比较高的那些人,反应则是更加剧烈,有人已经跪在地上祈祷了。

共济社推广得力,功劳不在刘同寿,他只是忽悠着众人搞了个开头,发展都是镇民们推动的。关键就是,其精神很符合华夏百姓的观念,善有善报,很朴实,也很纯粹,而眼前的一幕,正为其做了最好的注脚。

“人欲自救,必先救人,老神仙和小仙师说的对,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没有分辨清楚是非啊,呜……多谢老神仙宽宏大量,多谢小仙师……”

最初的惊喜过后,想到自己因为私利而拒绝加入共济社,罔顾了小仙师一片苦心和好意,齐胖子当即泣不成声。也许今天的惊险就是上天给予自己的惩罚,否则说不定韩举人和神医早几天就到了,也不须自己这番担惊受怕了。

“……小仙师,在下要入社”他先是笑,接着又哭,最后突然转过身,直接跪倒在甲板上,向刘同寿祈求道。没了往日的精明市侩,他一张圆脸上尽是毅然决然之色,眼中则满是祈求之意。

“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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