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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土豪-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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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顾玉麟的脑子里是开了一个坑出来。
  上次从那不知名的小别院里跑出来,他全仰仗着一位行侠仗义,见义勇为,机智勇敢,温柔果断……的救命恩人。他感激啊,直恨不得以身相许,但最后却只许了银子。
  打起那天战战兢兢的回到家里,顾玉麟想知道的不仅仅是那位扬言要“切”他的少年贵胄的身份,更想知道的是这位救命恩人的来头。
  可是回到双禧园,左查右查都没查出个名堂。
  只知道那别院好像是皇帝御赐给羽林军统领大人沈群的,每天都有无数家丁护卫走来走去,小小别院弄得密密箍箍像个铁桶,寻常人家根本不能靠近半步。
  顾玉麟死心了。
  那女子对沈群家的小别院这么熟悉,不是他的家人就是他的婢子,不过听说沈群大人眼下尚未娶妻,那女子又是穿着丫鬟的衣服,八成是下人的机会比较多。
  他给银子作定情信物也不是没有原因,人牙子处买个丫鬟,最贵的也不过是一万缗,给她些钱赎身也是不错,谁想,才不过隔日,那三万银票就整整齐齐一张不少地砸了回来。
  来砸钱的是个嚣张跋扈的丫鬟,也就是说,那天救他的那位姑娘至少也是半个主子?
  就算眼前这丫鬟不是伺候那位救命恩人的,但总也有点关系吧?
  说不得,就能打听到那姑娘的下落了?
  想到这里,顾二公子好激动,竟然跳起来就又抓住了流雪滑腻腻,嫩喵喵的小手。
  “你们家小姐她在哪?”
  救命恩人上升到了梦中情人的高度,顾二公子按捺不住那点绮念,变得有点颠狂。
  这人一颠狂就得做些失礼的事,所以,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他都忘光了。
  大白马白了顾玉麟一眼,继续吃着黄瓜,就在顾玉麟当街“调…戏”良家女子的当儿,十斤黄瓜就这样进了马肚子。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抽风抽得也是醉了。

  ☆、错有错着大错酿成

  “我们家小姐自然是在小姐家里。”流雪极力和顾玉麟拧巴,想要挣脱他。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问你家小姐姓煞名谁,家住何方,可有父母兄弟,可曾许配人家?”顾玉麟像抓小偷似的扭着流雪,令路人甲乙丙丁又不免多吐了几泡口水。
  京城之中风气不好,大家都只是看热闹图个新鲜,压根没有出手相助惹麻烦的意思。
  见其中一位是个华衣美服的公子哥儿,就知道这人家里有些来头,凡是有些底的公子爷哪没有黑历史,莫说是调…戏小丫鬟,就是强拉了进客栈耍弄也是有的,逼死个丫鬟而已嘛,主人家凶悍点也就是上门要点银子得个赔罪,有什么了不得?
  顾二公子所做的这些,太不上道,着实没看头。
  流雪开始也急,但看顾玉麟只是揪着她问长问短,才恍恍惚惚地回过点神来。
  原来这厮并不是看上了自己,而是看上了自家小姐,可是……小姐不是就快要嫁给他了吗?莫明闹出这一码,还真真是讽刺。
  流雪想到这里,便忍不住斜起了眼睛。
  “我家小姐姓什么叫什么关你何事?她已经许配给人了,你这一辈子也休想再看见她!”
  流雪见不得顾玉麟好,他越是这样挠肝挠肺,她便越是鄙夷,都说公子多情,说的真是没错,他才和小姐见了几面,就这样牵肠挂肚了,要是成了亲行了礼,又看上哪家的小姐哪路子丫鬟?还不得将小姐气死?
  顾玉麟在流雪姑娘眼中的形象说是这样的——男宠,兔儿爷,小白脸,花花公子,好色,不要脸……这样的人渣哪配得上自家大小姐?
  呸!
  “许了人了?”
  这是个晴天霹雳。
  顾玉麟闻言,一时俊脸煞白,竟慢慢地松开了手。
  流雪用力甩着手。
  没想到这顾二公子生得这般白白净净,手劲却不是一般地大,掐得她都痛死了。
  “是的,许了人了,她许的那人英俊正直,才华横溢,用情专一,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顾玉麟的表情令流雪有些解恨,她越说越离谱,直恨不得杜撰出一个经世伟业,高大完美的未来姑爷给顾玉麟添堵。
  而事实上,她的目的也都达到了。
  “才华横溢,用情专一……难怪,难怪她会把银子还给我。”顾玉麟面如死灰,说着自己想象出来的因果,颓颓然松开了手,他笑了,笑得有些凄楚,一张五官秀丽的脸上满是怅然,他喃喃地说着,“也对,我又怎么配得上她?”
  他马上就要娶慕阁老的宝贝妹妹了。
  慕阁老的妹妹,二十岁的老姑娘,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顾玉麟想起这个就恨不得痛哭一场。
  他顾不上牵马,木讷讷地转过身,一路踉踉跄跄地走。
  流雪望着他的背影,恨恨地啐了一口,想起还要给小姐买胭脂,即匆匆地往西市的方向赶,走到一半,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顾玉麟塞给她的银票。
  呸呸呸,眼不见为净,不义之财得赶紧用掉才好。
  流雪固然没有慕从知的骨气,也没有慕丞雪的果敢,这么大一把银票,够她逛一阵子了。
  想起在慕府呆了那么多年也未曾送给姐妹们什么像样的礼物,她便打定主意要在市集上蹓久一点。却不想这头她还在算计着要怎么花这笔钱,那头顾二公子就傻乎乎地请了媒人慕府纳采了。
  听说那天救自己的姑娘已经许了人。
  顾二公子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前面也说过了,顾二公子没有偏房没有妾室,更没有养外室,因为家中世代都是美人儿,烟花之地的女子他也极少看得上眼,说这么说吧,京城里要找出个比顾二公子还俊的女子还是顶困难的。
  顾二公子难得心动一回,却临着头被人泼了一身冷水,心灰意冷之际,也就看破了。
  娶就娶吧。
  慕府虽然财不雄,但势大。
  他拖得过初一却拖不过十五。
  还不如就像卫小将军那个办法,只成亲,不圆房,让那个好色乱…性的慕大小姐守活寡也算是除了人间一大害,免得她再去残害好人家的公子。
  想到这里,顾玉麟直接着人买了一只大雁,就奔慕府去了。
  而流雪有了点钱,逛街逛得久了一点,一时与顾玉麟错身而过,致使大错酿成犹不自知。
  慕从知虽然不信苏朗和钦天监说的冲喜那一套,但人家顾家有诚意上门提亲了,他总不能不应,加上外边的传闻传得那样不堪,假以时日难免会让慕丞雪听见些风声,所以顾家一提要求,慕府便很干脆地应了下来。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顾玉麟更认定了慕小姐风评差,人尽可夫,老得没有人要。
  随着误会加深,两家也走得越来越近。
  慕小姐被蒙在鼓里,可皇帝却是耳聪目明的。
  皇帝和太后娘娘吵架,宫里的各路太妃乐得看热闹。
  太后娘娘的手腕不是盖的,当年多少宠妃栽在她脚下,想来也是个现世报。
  “母后,苏朗是你叫去的?”皇帝坐在椅子上抖腿,一脸焦躁不安。
  “不光是苏朗,那些张大人李大人王大人也是哀家叫去的,慕阁老是两朝重臣,多些人探望是好事,皇儿莫非觉得母后这是牝鸡司晨,管太宽了?”太后娘娘先发制人,把朱钽心里的话都说尽了,论话术,朱钽何尝是这个母后的对手,一时被憋得两眼通红。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是想说问,关于‘冲喜’一事……”
  但朱钽的话没说话,就被太后娘娘打断了。
  太后娘娘一脸严肃,一摞子全都推去了慕从知身上。
  “冲喜只是民间流传无稽之谈,亏得慕阁老一代名臣,居然跟着人信这个,不过,也怪不得,年纪大了,总有些看不穿看不透的,五十而知天命,慕从知多大年岁了?该退了罢?”
  太后娘娘叹了口气,一脸哀思地望向窗外,仿佛慕从知真的要命不久矣。
  憋得朱钽一肚子邪火没处发。
  反正好的不好的,都让她给说尽了。
  他这个皇帝放在母后面前,就是个小儿科。
  一句话,什么都撇干净了,他还能说什么?
  难道就因为苏朗带了钦天监的人去说了那样的话,他就得治人的罪?
  他再是昏聩不知事,可也没昏到这种是非不分的地步。
  幸好他还有个卫小将军,只要顾玉麟一日不与慕丞雪圆房,他就还是有机会的。
  想到这里,朱钽才稍稍安稳了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老子写那么多废话都是为洞…房作准备,你们看不出咩?【话唠模式全开……

  ☆、指鹦鹉为大雁

  当然,顾二公子的纳采之路也不是那么顺利。
  金陵顾家是皇商,六部之中与户部和工部的关系最好。
  为了衬得上慕府这门亲事,顾玉眠也是费尽了心思。
  所以,顾二公子的媒人,也一定不会是普通的媒人。
  顾家有钱,想掺和这事的人多着呢,反正是皇帝赐了婚,那也就是铁板上钉钉的事了,只要去了,就一定是有功无过的,与顾家相熟的达官贵人们都想去。
  想在慕阁老面前混脸熟的有之,想在顾家捞好处的亦有之。
  最后,顾玉眠请的却是户部尚书田大人。
  田大人是草民出身,算是寒门庶子,幼年时去河边放牛时被牛踢过脑袋,脑子没踢坏,可是眼睛却看不清了。
  顾玉眠怕田大人自个儿去会拎不清,特地嘱咐了顾玉麟亲自陪同。
  可是顾二公子看见那嵌着狗洞的西院墙,想起头上那亮闪闪、甩不掉的绿帽子,说什么也不肯进那个门口。于是,田大人还是自己去了。
  田大人提着个鸟。
  慕从琅盯着那个鸟。
  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奇异。
  纳采,是要带大雁的。
  可是——那个……这真是一只大雁?
  慕从琅见户部尚书田大人提着个花花绿绿的鸟进来,眼都直了。
  那鸟儿红玉喙,嗓门提得老高,高喊着:“你好,小鸟鸟,小小鸟,小小鸟鸟……”
  一路聒噪着,随田尚书田香招迈进了门槛。
  这哪里是什么大雁,分明是一只从番国倒运来的鹦鹉啊!
  慕府的家丁丫鬟好多都是第一次看到绿毛红嘴的大鹦鹉,个个都稀罕地跑出来看热闹。
  但慕府里管得严,各人都矜持着,不敢高声喧哗,也不敢左右张望,都只在肚里好奇着。
  唯一能说出他们心声的就是慕二爷。
  慕从琅今天穿了一些青底白花绣山水的儒袍,油亮亮的黑发扎着一根发带,发带两头翘着,活像是一对的蛐蛐儿触。他本来就生得玉树临风,都近五十岁的人了,看起来也就二三十岁的样子,这么一扮嫩,仿佛就到了二十岁的沿上,既是清雅的,又是烧包的。
  好看。
  怎么看也看不够。
  丫鬟们对这位慕二爷多多少少有些儿绮念,但想想那二十七房苦兮兮和他捱穷的小妾,众丫鬟又觉得美人如玉,看看就好,不好放进碗里去。
  丫鬟婆子们看慕二爷也像看那红嘴鹦鹉一样。
  田尚书提着那只哇哇乱叫的鸟,那鸟正弯脖子拱背一边呱呱,一边自己给自己松绑。
  可是田尚书这人眼神不大好使,没注意。
  “慕老弟,恭喜贺喜啊,慕家这门御赐的姻缘,可真是男才女貌羡煞旁人哪?”
  田尚书朝着慕二夫人的方向作了个揖,慕二夫人赶紧站起身来福了一福。
  田尚书一愣,醒悟过来,即掉转头又朝着慕二夫人的贴身大丫鬟纹菊行了个礼。
  “大人折煞贱婢。”纹菊何曾受这样大官的礼,吓得“扑通”一下,就跪着了。
  “啊哈哈!”田大人有点尴尬,错了两次才找准方向,冲着慕从琅打了个招呼,“啊哈哈哈哈,慕老弟,你怎么穿得跟你儿子一样,害老朽差点认不出来。”
  “你才像你儿子!”慕从琅本来还挺高兴的,被田大人这么一说,兴头就落下来,腹诽了一阵子,脸色便有些变。
  其实田香招看错这也不怪他。
  慕从琅五十多岁了,皱纹全都长在大哥和元配夫人脸上,莫说是田香招这种眼睛不好使的,就是换别人来,也不一定能认得出面前这白脸后生就是慕二爷。
  加上慕二夫人年纪大了,不知不觉就把颜色往沉黑里穿,结果一把儿暮气沉沉,倒像是慕从知的丈母娘。
  田香招看不清嘛,自然把穿得稳重点的当正主了。
  以往慕从知也是穿得这个调调,他可从来没错认。
  “你好,小鸟鸟,小小鸟,小小鸟鸟……”
  众人且静谧,偏那鹦鹉叫得好生响亮,震得厅里的人耳膜子发烫。
  慕从知为了表示自己的廉洁清高,平素与六部大员往来极少,合着也就是与几名给事中亲近些,这样接二连三的跑进几个尚书级的人物,慕府里确实有点吃不消。
  慕二夫人纳罕,田尚书总不该是觉得慕府里头风水好,特地跑来蹓鸟的罢?
  “田大人此来,可也是为了我大哥的探病?”
  慕从知病着,府里的大小事务都落在了慕从琅头上。
  慕从琅从没做过什么正经活,每次都是拉着大老婆来作陪衬,但慕二夫人向来不是个贤惠的,特别是想着他在外头生了那一窝小狼崽子,自己却要腆着个脸问小妹要月钱拗补贴,心里就难堪。两口子常常是说了不到三句就拌嘴。
  慕二夫人横着眉竖着眼,一口一个“野种”骂得欢快。
  若不是这一回见是户部尚书亲自来,她都想甩脸子走人了。
  这一问,她是越俎代庖的。
  只因看着田香招身边的下人还提着几个盒子,她的心思才活络了一点。
  六部的礼,慕从知从来不会收。
  但要是像早上扔苏朗的黄瓜那么干脆,她就能趁机从中拾取些甜头,给二房里的改善改善伙食也好。想到这里,她老相的脸上忽而有了一点点笑容。
  “哦?慕阁老的病还没好吗?哥哥我倒是想顺道去探望一下,不过这回却是受人所托,来送个大雁而已。”田香招提起手里的鹦鹉。
  “呱哇!”那鹦鹉愤怒,昂起头就给他咬了一口,咬了还不肯松口,小嘴绷得铁紧。
  田香招吃痛,甩着手嗷嗷叫起来:“街、街上没有大雁,遇……遇上个胡人,便得了这么个鸟……哎哟!你咬,你还要咬!慕老弟你听我说,不是哥哥我不认真,而是大雁对不上顾家的门,你也知道那皇商虽然身份不高,可以也称得上是金玉满堂,送……送个值钱的,还是没……哎哟!你个扁毛畜…牲,混账东西,松嘴,快快松嘴!”
  纳采,又称奠雁礼。
  男方派媒人上女方家里,带上礼物带上活雁,以示婚姻要约。
  征得双方家长同意,那就可以进行三书六礼的第二步,问名。
  有时候雁不好得,送鸡送鸭送鹤也未尝不可,但是顾家这也太独树一帜了,居然送鹦鹉。
  而且还是一只很不安份的大鹦鹉。
  田香招扑腾的当儿,那鹦鹉一张尖利的勾嘴解开了绑脚的绳索,一口气蹿到他头顶,扑楞着翅膀扯开嗓子就嚷开了:“呼哟喂哟,咳咳,唉哟……”
  感情它以前的主人家是个病痨子,那惨叫声学熟学惯了,喊得维妙维肖。
  慕府的下人扑出来捉它,它也不怕,东飞西停,得空就低下头咬咬爪子尖尖。
  田香招一张枯槁老脸像死了八百年的树桩似的,一路追着那鹦鹉直跺脚。
  顾玉麟一脸阴暗地躲在慕府的西墙下,猛然听见墙得呼喊连天,还以为是慕府大白天走水了。
  其实这时候,慕丞雪与顾玉麟只隔着一道墙。
  慕大小姐早上起来身子乏,没吃什么东西,只顾站在园子里发呆和吹风,无聊之余,也就看着奶娘常氏在院子里晒花生。常氏总说,花生地瓜要晾一晾再煮才味甘。
  前院一阵喧哗,一道翠绿的影子呱呱乱叫着,一路飞飞停停,就从前院逃逸进了后院里。
  慕丞雪一惊。
  流花眼尖嘴快,扬手指着那鹦鹉一脸兴奋地叫起来:“小姐小姐,你看那是什么?”
  慕丞雪抬头,顺着她的手指一看,就瞧见了那只绿毛红喙的小坏蛋,正自迈着师爷的外八字步,在一丛柳树上横着圆嘟嘟的身子走来走去,小模样可神气。
  几名小厮扛着竹竿跑出来,看见小姐站在院中,便不敢近身,只得纹菊一人追了上来。
  “呼哟喂哟,咳咳,唉哟……”鹦鹉眨着眼睛,歪着脑袋,叫声却凄惨。
  “小姐,这鸟怎么是这样叫呢?”流月傻傻地望着。
  慕丞雪看着有趣,连日来的愁云因为这只坏鸟的到来烟消云散。
  “常妈妈,递一把花生给我。”她招招手。
  流花和流月几个看见小姐脸上有了笑容,也很高兴,一齐张罗着从常氏那儿端了一小碟花生。
  慕丞雪执起花生,冲着柳树一通乱扔。
  那鹦鹉不高兴地大喊大叫,却也不忙着飞走,而是想着要怎么下来吃那些落在地上的花生。
  看那不认生的模样,竟似谁人家里养熟的。
  “馋嘴!”慕丞雪笑,“这小东西是哪里来的?它若是愿意留下来就好了,怪有意思的。”
  慕二夫人的贴身大丫鬟纹菊慌慌张张跑过来,看见慕丞雪才立马息了步子。
  她小心翼翼地看两眼鹦鹉,凑上前去小声说道:“小姐,户部尚书田大人,代表顾家前来说项纳采了。这只鹦鹉应是纳采礼。”
  “原来是来纳采的。”慕丞雪目光一凝,忽然就不想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补昨天的,原本是可以日更三千的,但是我家喵老爷不让,唉。
  本来都把喵送到门口了,但看它一脸不愿独立生活的样子,我又把它抱了回来。
  由得它继续吵吧,希望榜单的压力少一点。我尽量日更。

  ☆、所谓美差

  慕丞雪是个极心细的。
  有时候又不仅仅是心细,还有点钻牛角尖。
  控制欲强是一定的,她在慕府管了这么久的中馈,一年两三百两银子加上宫里的赏赐,庄子上的进项,拼死拼活地养起了全家,这不是一般女子可以顶得住的。
  总之啊,慕小姐十岁走丢了一回,就好像连人连脑子都换了。
  行事做派,那叫一个雷厉风行,就连堂堂七尺男儿也自叹弗如。
  也难怪皇帝打小就怕她。
  慕从琅的大老婆,人称慕二夫人的贺氏,今日终于知道慕丞雪的厉害之处了。
  凡事抓重点,样样尽在掌握之中,只有这样,慕小姐才睡得安稳。
  面对顾家的突然提亲,慕小姐亲自压阵,坐言起行,颇有点大将之风。
  议事设在书房,在坐却都是娘子军。
  慕从知这书房里边有一半的书册是慕丞雪的。
  慕从琅是个二百五,读完了四书五经就当完成学业了,科举落第后随手烧了圣贤书,安心做了个从七品小官——皇帝看他祖上以及他哥、他妹的面子钦赐的,吃吃空饷也很满足。
  但是他满足,小妹却伤脑筋了。
  慕丞雪要嫁出去不是问题,问题是她嫁了之后,那手里的印信、账房里的钥匙,还有慕府那六个庄子,究竟要交予谁来打理。
  按说,这中馈本该交由慕从知的大夫人冯氏来掌管。
  可叹冯氏却是个耳根软,不知进出的。
  她向来不知油米贵,一年一千多两银子的进项,在她手里能撑过半年已经是天大的怪事,否则,这府中也不会由得慕丞雪这个做小妹的操持许多年。
  那慕二夫人贺氏呢?
  慕丞雪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中,目光微微一寒,心里便想将这个人否了。
  二房的掌钱也不是坏事,坏就坏在这个二嫂的性子,其实七出之条——不顺父母,无子,淫,妒,有恶疾,口多言,窃盗,她就犯了其三,慕太师在世时,是极不满意这个二媳妇的,无奈何慕从琅那时喜欢,喜欢得要命,一径儿死皮赖脸要娶回家,慕老太太心疼儿子,只得允了。
  但也就因为这门婚事不顺遂,又或因慕二朝秦暮楚,见新忘旧,贺氏一年到头怨气缠身。
  对慕太师、慕老夫人不孝顺只是其一,最重要的就是口多言,又善妒。
  贺氏是个惯会说话的,表面装着像是直率又小家子气,骨子里却算得面面俱到。
  无利不起早,没好处的事,她是不会做的。
  慕从琅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府外,每月从西墙狗洞里钻进来也只是为了找找其他姨娘,或者是心血来潮探探孩子,常常天不亮就又开溜了。
  这个家,没他等于没他。
  若不是碰上慕丞雪的婚事,慕二爷一样呆不到第二天。
  不过自从知道跟着自己钻狗洞的人是他未来的妹夫之后,慕二爷就改过自新了。
  自此不钻狗洞,只踩云梯。
  这几天他都在很认真地学习一门叫“梯云纵”的轻功,据说此乃少林绝学。
  贺氏,不行。
  那两个得力的姨娘呢?
  慕丞雪端起茶盏,轻轻地吹了一口,还是忍不住摇了摇头。
  兰姨娘虽然老辣干练,但为人处事却有些太绝对,容易做了好事挨骂名,还闹得阖府鸡犬不宁;夏姨娘……那叫一个豪爽,手头上的银子,指缝里的水,接济穷人习惯了,竟忘了自己也不富有,这钱要给她管,也是使不得的。
  慕丞雪叹气。
  “小妹叫我们来,所谓何事啊?”
  贺氏放柔了声线。
  可是谁都听得出她语中的急切。文人小说下载
  自从圣旨下来的,她就在肚里盘算开了,什么小妹的终身幸福,什么慕府的颜面她都没计较上,光记得自己在那圈名门贵女之中的话语权了,她出门的头面首饰只有三套,还都是娘家送来的,慕从琅以前倒是送过一套,但后来因为他要纳夏姨娘这样的山野村妇进门,贺氏气不过,全砸了。
  现在出门,那叫一个寒碜。
  贺氏肚里的怨气一半留给了“苛刻小气”的慕丞雪,一半却留给了那平白无辜被她看顾的二十七房小妾。作孽呢。
  如果要争这中馈,她就得要这头一份子,谁让这府里大半的人口都在他们二房呢?
  光自己想想也觉得有道理。
  冯氏被僭越了,却没有一丝不高兴地样子,只附着贺氏问道:“小妹这样发愁,可是为了嫁妆的事?其实如果妹子不嫌弃大嫂的东西老俗简陋,大嫂倒可以帮补一点。”
  夏姨娘道:“不够的话,我也凑些,过两年清流也回来了,凭他那样子考个状元进士是不可能,不过中个武举还是没有大问题的,待他有了俸禄,我们的日子就能松快了。”
  兰姨娘亦道:“是啊,有什么为难的,大家伙一起想办法。”
  五个女人一台戏嘛,冯氏和夏氏的立场很明确,就是帮定慕丞雪了。
  兰姨娘还是做下人时候的风格,话说的玲珑,却是说了等于没说。
  至于贺氏……慕丞雪凤眼一挑,唇角露出几分玩味来,贺氏立马机灵地讨了个好。
  “对啊,还有你二哥哥在呢,担心什么呢?实在不行,还有二嫂子我看着。”
  这话说得奸巧,慕丞雪听后免不了一哂。
  话是这样说的,二哥靠得住,母猪也会上树。
  她慕丞雪的嫁妆注定是和这位二嫂子扯不上关系了。
  好在她心中早有计较。
  一盏茶喝完,慕丞雪也有底了。
  她微微一笑,从容地敛起了凤目里蕴着的光华,换上了一副温婉得体的模样:“几位好嫂嫂的心意,小妹心领了,嫁妆的事小妹自有打算,这次叫大家来,是想说说中馈。”
  她这时来说这个,在座几位都不算吃惊,但贺氏的眼睛已比星星还要亮了。
  慕丞雪将面前的账本打开,轻飘飘地道:“大哥每年的俸禄是一百九十二石,二哥少一点,合八十四石,每年宫里的赏赐林林总总有一些,但半数是不能典质和买卖的,能用的,也就吃的穿的戴的,摆在架子上给人看的这些都不能算是钱,六个庄子有一个庄子是在亏的,发其余五处每年的进益在一千一百两到一千五百两之间。小妹在这里和各位交个底,几位哥儿也都大了,清平、清流、清泠几个也差不多到了婚配的年纪,说起来处处都要使钱,府里这点钱,三年挤不够一年,所以钱要管,谁来管,怎么管,都不得马虎。”
  不到两千两的收成,要养一家四五十口,还不包括家丁护院,丫鬟婆子,庄上的长工短工,这笔账确实不好管。别看慕丞雪平素独揽大权,肩上的担子可重得很。
  冯氏心知,这个主母的位子并不是那么好坐的。
  慕丞雪这一嫁,慕府里很可能就要闹饥荒了。
  贺氏却想得通透极了,她的澄哥儿今年十五岁,才考过秋闱,离婚配还早着,府里难过,那也不关她的事,她能管钱那是最好,若实在不能管,丢给冯氏自然也是大大的妙,大房那个是没主意的,比起小妹压根不在同一根线上,是个说两句就可以吹起走的傻子。
  再有,贺氏也想到了,顾家的聘礼——
  顾家是大富之家,花得起重金请田大人作媒,还怕出不起这聘礼?
  只是女方的嫁妆不大好弄,如果真的借钱给慕丞雪,慕府得了聘礼还不得抵债去?
  但如果嫁妆轻了,莫说是慕府没面子,顾家的钱也进不得兜里。
  最好的方法——
  贺氏注意到慕丞雪提到的宫中赏赐,当即一笑,计上心来。
  “小妹执掌中馈这么多年,从未出过差错,着实让二嫂我汗颜,但毕竟人不能太过自私,我们这些做嫂嫂的,没道理挡着小妹的良缘,这中馈,我接了便是。”
  贺氏的想法是这样的,把那些个皇帝御赐的,不能典质当买的西贝货全当嫁妆送过去,既能长慕府面子,又能给顾家一个交待,最最重要的是,不会影响到慕府现在的出入账。
  小皇帝纠缠慕丞雪那么多年,绝不会因为几件御赐的小东西就翻脸不认人的。
  这么一看,执掌中馈,依旧是件了不得的美差。                    
作者有话要说:  擦,今天喵星人好像乖一点点了,我居然顺利写完了。

  ☆、书香随嫁

  都说冯氏好福气,嫁得了个好夫君又摊得个好丫鬟。
  自成亲那日起,屋里便仰仗着夫君与兰姨娘处理得好好的。
  后来慕丞雪出生,她也只是帮着婆婆带了几年娃娃,那时候她和慕从知的长子慕清平也差不多两岁半了,根本没什么负担。
  慕丞雪小时候跟着冯氏的时间长,可是那性子却随了故去的婆婆惠安郡主。
  王室仪容自不许人亵渎,慕丞雪天生就比其他名门贵女多得三分威正。
  她那说一不二的做派,又惯会为人,阖府竟无一人敢顶对着说个“不”字。
  几个年纪相仿的子侄,见了她都像老鼠见了猫儿一样,有路也往侧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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