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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土豪-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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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看出点什么来了?”慕从知面色蜡黄,满脸深深浅浅的褶子都嵌在了昏暗的油灯下。
  “是有点……貌合神离。”冯氏身子前倾,却是将语声压到了最低,“老爷,这事怪不得丞雪,她自小心高气傲,突然就这么嫁人了,心里一时难以接受,假以时日或许……”慕丞雪回来了,却好像变得对谁都不上心,仿若唱戏的人,登了台却忘记了自己要演的角色。
  冯氏想了想,才小心翼翼地道:“老爷是不是觉得玉麟这孩子有什么不妥?”
  “不是不妥,是太妥当,玉麟这孩子生得齐全,礼仪又周到,我看着也极喜欢,只是到小妹与他,却好比隔了万重山,明面上虽然有说有笑,心里却搁不下防备,看谁都紧张兮兮地,像只受惊的鸟儿,唉……以前小妹也隐隐约约和我说过,说她不想嫁人,不愿出闺,初时只以为是小儿女娇羞忸怩,如今回头一瞧,才知道她说的并不假……”
  “可是这嫁都已经嫁了,那、那又该怎么办……”冯氏一时没了主意。
  ……
  慕丞雪没有赖床的习惯,但也许是昨儿太累了,又或者是屋子里的香太安神,竟然比平时晚起了半个时辰。
  她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刚要张口叫丫鬟们来服侍,却猛地瞧这屋里多了一个大活人。
  脑海里时光倒回,才恍然惊觉自己竟和顾玉麟挤在一张床上拼了一夜。
  顾玉麟在屋子里做贼似的蹿来蹿去,身手还蛮灵活的,害慕丞雪一句话卡在喉咙里,竟没能吐出来。她就说二花在没得主人口令的情况下,怎么会贸然咬伤人,这家伙果然就是装的。真不愧是梨园世家里出来的嫡公子,演戏几乎天生的。
  顾玉麟像只花蝴蝶,一下飞到东一下飞到西,手里提着个不只从哪里弄来的织锦口袋,一样一样地往外掏着东西,他来去如风,小步转着圆场,步下每一处都踏在八卦位上,裾边残影像玉兰花瓣凌空旋转,逆着光,半透明,还似乎隐隐飘着香。
  他把她用惯的胭脂一样样换下来,又把口脂沾了一点出来细细一瞧,转而换上了几个精致的瓷盒子,整整齐齐列在妆龛上,赏心悦目。
  不一会儿,他便将闺阁里不入眼的东西全都收起来,包括了香粉,眉笔,丹蔻……又将怀里的小玉梳取出来,放在了铜镜前,其余几样小巧物什不知道是何物,顾玉麟蹲在那儿傻笑了好久,才退开两步,拍了拍手。
  敢情这里已经成了他家。
  慕丞雪脑子里灵光一闪,有个奇怪的念头从千头万绪中冒了尖,可是看着他那傻乎乎的笑容,她心下微微发软,那点念想又沉了下去。
  顾玉麟笑起来像个做了坏事的孩子。
  慕丞雪不是不识货的,顾家身为皇商,铺里的胭脂花粉只怕对于平民来说都是天价,她以前掌着府里的银子,从不敢乱花费,所用之无,大多都是几个丫鬟自个儿养了牡丹花露照着书上的方子一样样鼓捣出来的,水妍坊的胭脂她倒是有一盒,还是前年朱钽的赏赐,她不喜欢那明艳瑰丽的颜色,故而也用得极少。
  出嫁时,慕丞雪带走了这屋里大部分的首饰,剩下那几件都是登上不得台面的,其中有好几样,还是少女垂髫时央着哥嫂买来好玩的民间碎物,尽是些小虫小花小猫小狗什么的。
  顾玉麟退开了几步,慕丞雪才看得清楚。
  刚才他放在妆龛边的是一对小木人。
  男的着书生服,袍带飘扬,身量细高瘦颀,眉目清朗。
  女的着一宝蓝镶花大对襟,肚子圆滚滚的,一双凤目飞扬,唇角却也啜着笑,脚步还不稳当,风一吹就不住地点头。居然是个木制的不倒翁。
  慕丞雪惊异地瞪大了眼睛,听顾玉麟背着自己喃喃地道:“偷偷做了半天,总算是完成了,就不知夫人喜不喜欢,要早知道我们会成亲,我就该做对大红描金边的……唉,早知道是她,洞房花烛夜,我又何必逃得那样狼狈,现在将功赎罪也晚了……”
  慕丞雪盯着小木头人,瞧瞧那瘦高瘦高的男木头,又转过来打量打量那矮墩墩的女木头,肚子里一肚子不满:“我才不是胖子,我也不是矮子。”她有些生气地想着,可心里将这形象掉了个个儿一思忖,又不大对味,如果把她做成了那细瘦的模样,配上那吊稍的凤目,可不得生生是只狐狸精?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抿唇笑了。
  顾玉麟偷偷摸摸地摆弄好,正要滚回去躺下装死,却不料回头撞见一双炯亮的眸子,他顿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夫夫夫夫人人人人……你你,你醒了?”
  他一瘸一拐地转回来,掩不住眼底未被刹住的贼光。
  “早醒了,看了你老半天。”慕丞雪伸掌扒了扒被压在脸颊边的锦绣枕头,懒洋洋地道,“有心思熏香,有心思把枕头换了,又零零碎碎地整了那么多不相干的小玩意,怎么就没想到把描金居里那床羊毛被也搬来?多搬几床来,我们就不用挤在同一个被窝里了,免得又硌了相公你的伤口,妾身可是担待不起啊。”
  这位夫君大人得是多闲啊,难怪不准她亲自去点礼单,原来是藏着私的。
  不过心里头暖融融的,那又是怎么回事?她翻了个身,坐起来。
  顾玉麟立即屁颠颠滚过来:“夫人起了?为夫伺候夫人更衣?这件宝蓝色的不错……”他手臂上搭着一件没见过的衣裳,刺得慕丞雪眼皮直跳。可不就和那妆龛上的娃娃一个样?穿出来像只开屏的孔雀似的,要怎么见人?慕丞雪无力地扶了扶额头。
  “相公,伤口不痛了?”
  “痛?怎么不痛?不过这药膏好,凉凉地,多搽几次就好多了。”
  “顾玉麟,你当我养的狗是傻的?还是当我傻?”
  “呃……”
  慕丞雪挺无语地打量着他,两道凌厉的眼风直往下边扫,顾玉麟出了一身冷汗,只道自己要被这双眼睛给阉掉了。
  “过来?”她十分霸气地朝他招了招手,“让妾身看看相公究竟伤在哪里。”
  “不,不不用了,伤在那地方,挺尴尬的,大白天,也怪不好意思。”顾玉麟一边推脱,一边磨磨蹭蹭地往慕丞雪身边挨,眼见快挨着了又改了主意跳起脚要逃路,却被慕丞雪眼明手快一把擒住,她的手指有些凉,挠过掌心却勾起一股燥意,顾玉麟顶着一身汗,莫明感受到了来自于灵魂某一处的浓烈醉意,他舔舔舌头,艰涩地解释着,“为夫未曾沐浴,出了一身汗,着实有些不太方便。”
  “相公,你这只手为什么那么粗糙?”慕丞雪在他耳边吹气如兰。
  “呵呵,呵呵,为夫不是说过了吗,为夫心喜营造之术,尝效仿玉蟾山主人做些土木活计,拿刨子执斧子,就自然成这样了。”
  “哦……相公好高明,寻常工匠两手只握刨子,相公却只需一只手,啧啧,什么时候也让妾身见识一下?”慕丞雪的手臂一绕,到了身侧,伸手翻转他的左掌。掌心向上,光洁如玉。
  “夫人,你离我远一点,好痒啊。”
  “顾玉麟,不要扯开话题,你这只手明明是握剑的,还骗我说什么做木工,学营造之术?你从西墙进牡丹园,中间隔着一道六尺宽的水渠,你从外边进来,连鞋子都没有湿一点儿,我的相公大人,你究竟有多少事是瞒着我的?”
  “我我我,我饿了,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顾玉麟一蹿老高。
  “对啊,去看看厨房里有什么好吃的,顺道提醒钱钱,多做几样淮阳小吃,可别再故意弄这不咸不淡的薄粥了。”慕丞雪冲他的背影道。
  顾玉麟身影僵了一僵,回头露出一个甜死人的笑容,刷刷刷几步瞬移,又退回到慕丞雪身边坐了,正儿八经地掸着袍子上的灰。
  隔半晌,才幽幽地开口了。
  “夫人……你坦白告诉我,要是多搬了几床大被子来,夫人会和为夫同榻而眠么?若不是那碗不咸不淡的薄粥,夫人会理会我这个被狗追着咬的夫君么?若不能轻松跃过那道沟,我这个倒楣的二少爷,能那么及时地冲出来了砸晕那死不要脸的狗皇帝么?世上能同时凋动锦衣卫和羽林卫的人不少,但能让沈统领和锦衣卫同时出现的人,普天之下,又有几个?能让卫天真死皮赖脸住在一介小民家的园子里的人,普天之下,又有几个?”
  这时候他目光清朗,又哪还得半分平素的怯懦与糊涂?
  “金陵一桶金的顾家,一门三子,大哥顾玉眠体弱多病,小弟顾玉犰败家挥金如土,我,顾玉麟,胆小如鼠……单凭着这样三个糊不上墙的稀泥?顾家能撑到今时今日?”
  这是实话,也是慕丞雪一早就思量过的,果然,这家伙,一直打着扮猪吃老虎的主意呢。
  原先时隐时现的念头也终于得到了证实。金陵顾氏不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天雷地火二个二

  顾玉麟的手和慕清流的手一样,虎口有茧,中间三指指腹粗砺。
  慕丞雪看过,描金居里的剑并没有生锈。
  她扣不动机簧,不代表彤影也不能,彤影可是慕清流的师姐。
  顾玉犰的挥金居她没去看过,不过从顾老管家口中得知这位三公子喜欢买字画古玩,每每出手,挥金如土,却极少有看漏的时候。
  初时她也以为是有钱人心性,有一两个籽儿就想拿出来显摆显摆,直到她看见顾家的驿站。
  顾家的驿站也运自家的货物,出了道口去码头,借蒋家的船走水路,本也无可厚非。
  但怪就怪在,顾家的米袋每个总比别人家的重四五两,加起来可也是一笔不小的尾数。
  如果说只是为了节省米袋等物料,大可不必。
  再又,顾玉犰满满当当的多宝格并不见增多,联想到这一出,慕丞雪八成也看懂了,顾家还倒卖字画古玩。
  只是这些了古玩从未入过账。
  很奇怪。
  明明是大富大家,为什么却要将生意做得这般偷偷摸摸?
  大儿子病弱,二儿子胆小,三儿子败家,为什么要给人这样的感觉?
  线头终于理出来了,她想起了那天审龙婆时佟氏和蒋千水的态度。
  佟氏胆小,蒋千水心慈,这都是外边的传闻,她们其实比谁都精明。
  但是这分精明并未用在大宅门里翻天覆地的厮斗上,更不曾用在官商相卫的揣度中。
  她们……更像是忌惮着别的什么东西。
  究竟是什么呢?
  慕丞雪脑中突然闪现出从蒋千水那里得来的那本名册。
  ……
  顾玉麟趁着慕丞雪出神的当儿,顺理成章地摆弄着她脑后的三千烦恼丝,心里暗暗高兴。
  老婆大人好奇心强不是坏事,对他的事处处关心更不是坏事,如果慕丞雪能对他身上有没有胎记这种事儿也能留得三分意,他的幸福日子就离得不远了。
  本以为慕丞雪还能揪出几个问题继续挖下去,却不料她突然一甩头,自言自语地道了声:“爱干嘛干嘛,关我什么事!”
  冷不丁心就紧了一下,冷不丁手也滑了一下,顾玉麟把住慕丞雪的长发,梳子“啪”地掉在地上,他躬身去捡,却忘了松手。慕丞雪吃痛,跟着弯腰俯身,却忘记了自己腰伤还没好。
  “唉呀!”“唉!”一声惨叫,跟着另一声惨叫。
  “嘭!”慕丞雪撞在顾玉麟背上。
  “咚!”顾玉麟一个倒栽冲滚倒在地上。
  “锵!”扯着床帐倒下来,盖在了两人身上。
  “哗啦!”床上的被褥掉下来,连带着顾玉麟沾了血的裤子也掉了下来。
  顾玉麟看见那一片红,立时一阵眩晕,他惊叫着捂住了眼。
  慕丞雪还没站稳,被他翻身一拌,一个大马趴,扑在他胸口上。
  这时,门口“哐当”一声巨响,常妈妈和流花一前一后地捂着眼睛原路跑回去了,撞了门柱也不敢喊疼。
  前来向慕丞雪传授为妻之道的冯氏被惊掉了下巴。
  谁说这两家伙貌合神离的,也这不好好的么?光天化日也不消停,真羞死人了。
  瞟一眼地上的血裤,冯氏臊红了脸颊,没等小俩口打招呼,便带着丫鬟飞也似地落荒而逃。
  又一个路过看过打酱油的。慕丞雪无地自容。
  “夫人,你起来,为夫腰快断了。”顾玉麟不是腰要断了,是腰下三寸的物件要爆了,再这样下去,他可把持不住。
  “住口,都怪你,我的腰已经断了。”新伤加旧患啊,慕丞雪扒着也顾玉麟的衣领,把他的上衣扯成了一把咸菜,有钱人穿的料子就是不好,动一动就起褶子,慕丞雪撑坐起来腰便痛得厉害,趴下去又觉得极不舒服,顾玉麟更惨,腰处摩娑,都快起火了。
  可是,起不来。
  夏丞雪风风火火地跑来,大声叫道:“慕丞雪,皇上不见了!”然后看着屋里两个堆叠的身影,也是找好久才捡起下巴,“这……天还亮着呢,你们就……真不要脸!”
  她再粗鲁也是个未经事的姑娘,见此情形一跺脚,转身跑得无影无踪。
  慕丞雪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喂,狗皇帝不见了?”顾玉麟咧了咧嘴,痛并快乐着。
  “嗯,我让流花借口清点回门礼,让彤影用顾家的马车把人偷运出去了。”什么虎符什么皇帝,她才不管呢,把皇帝送回他娘亲那儿,就可以换得长治久安,她早就摸准了。上次在沈群的别院里她能搬个太后出来,这次不会把他搬进去给那老太婆看着么?
  “皇帝走了,那就可以不用起来了?”顾玉麟扶了扶慕丞雪盈盈不足一握的纤纤细腰,像有一对大灰狼耳朵从头顶钻出来,立得老高。
  “顾玉麟,你今天爬都要给我爬起来!”慕丞雪完全炸毛了,这样地难堪,却给那么多人看见,让她的脸往哪里搁?当然,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能用剑的人,身子骨一定弱不到哪去。
  顾玉麟未必真的起不来,他只是不想起来。
  昨天真是忙碌的一天啊。
  顾玉麟进门,阖府的家丁丫鬟冷鼻子冷脸,慕丞雪立即就醒过神,准是有人以为她还能有机会进宫做妃嫔。
  果不其然,顾玉麟和朱钽同时“受伤”,顾玉麟这个新姑爷身边却连个主动来照看的下人都没有,贺氏这个做主母的好像隐形了似的,端着一副势利眼,冲上去就捧万岁爷的臭脚,要不是流花机灵,趁着彤影带着牛大夫进门来了个偷龙转凤,朱钽还不知道要赖到什么时候。
  为了对二嫂施压,慕丞雪特地吩咐了流花将礼单里所有二房的见面礼都摘出来,才匀出了一辆空车,好险好险。不枉她折腾一宿。可是——
  夏丞雪刚走,慕从琅又出现了。
  顾玉麟还在起来还是不起来这两难选择之中天人交战,岂料,某只宿敌在这个时候无声出现。
  慕丞雪听到有人踏着步子气势汹汹地冲牡丹园,还以为是皇帝千里迢迢杀回来了,甫一回头,就看见了二哥那张酱紫色的脸。跟着身子一轻,人便被顾玉麟抱起来一蹿老远。
  “奸…夫!”顾玉麟心道要糟啊,赶走一个还来一个。
  “小妹!”慕从琅心里那个怒啊,嫁走了妹妹跑了财,好不容易威风八面地走一回正门,却赶上贺氏抱着自己的大腿哭不停,简直丧气。更可恨是妹夫看自己的眼神,那简直等同于看见了烧杀抢掠的倭倭人。
  “二、二哥?”
  慕丞雪搂着顾玉麟的脖子扭头看慕二,脑袋上开始冒金星。
  擦,又多一个看官。
  慕从琅往窗畔的椅子上翘腿一坐,捏着个茶盏就是一掼,嗓子里先冒出一个哭音:“小妹,二哥哥等你等得好辛苦,你不是答应我要把你的小侄子接进园子里住么?怎的说话不算话?是不是有了相公忘了亲哥,连自己姓什么也忘了?你那个二嫂啊,真不是人,一分银子不给我,只让出半个床给我睡,我回趟家容易么?原盼着小妹回门能捎上点好东西来给二哥应应急,可你却偏心如斯,大哥那里什么都有,我却连根毛也没见着,到底是不是一个爹娘生的?”
  字字连珠,句句挂在死穴上。
  慕丞雪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顾玉麟听着却如五雷轰顶,他托着慕丞雪的身子结结巴巴地唤道:“二哥……”
  心里却想,糟了,这货居然还是二哥二哥二哥啊,看二嫂那么老,还以为他也是年逾半百头发花白的货色呢,结果这一看,他恨不得先找个地洞给钻进去才好。他这个做妹夫的居然与二哥同爬一个狗洞,这也是京城笑谈了。
  慕从琅瞪眼道:“滚,谁是你二哥,你刚才明明叫我,叫我什么来着?唉,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慕二正在气头上,竟一下子卡壳了。
  不要想起来不要想起来不要想起来啊啊啊……又一道闪电从顾二心底划过。
  顾二赶紧放下爱妻,搜遍全身找值钱的东西出来讨好二舅子。
  可是,他昨天为了表示自己很落魄,很受冷落,顺手就把华丽的外衣脱了,顺带连累那白花花的银票也不知去向了何方,怎么办?
  “对了,小子,你刚才叫我奸…夫!说,你和我哪个姨娘有一腿来着!”
  慕从琅的脑子也是三路十八弯,一弯就弯去外婆家了。
  轰隆隆!面对着慕丞雪质疑的眼神,顾玉麟百口莫辩。虽说这个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了,可他就是脸比铜墙厚也笑不出来啊,慕丞雪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相公又晕过去了

  屋内床架倾垮,狼藉一片。
  流雪等人带着一众小丫鬟忙于收拾打理,甫见主子拖起姑爷的手一路杀气宣天地冲来,赶忙将小丫鬟们挥退。
  她捧起水盆最后一个走出去,回身腾手掩了门,彤影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她身后冒出来,依旧是抱剑立在门柱边。
  很明显,慕丞雪和顾玉麟有话要说,而且是关起门的体己话。
  可这一套行云流水地做下来,看在顾玉麟眼里却是大难将至。
  夫人雌威大发,要关起门来上刑呢。
  他忙不迭地跟在慕丞雪身后解释。
  “夫夫夫夫……夫人听我解释啊,我和二哥也是初……呃,第二次见面,他的姨娘我从来没见过,我平素都呆在园子里极少出门,就连丫鬟也见得少,我我我,我句句属实,祖上有训顾家子嗣不可以沉迷女色,不可自降品位,不可过多插手他人闲事,我都是一一照做的,我们顾家以前是在梨园里混饭吃,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有几个姐妹就是跟人出去做了小妾,结果被大房折磨得生不如死,女子可悲,世人不悯,我等见惯了这些,才不欲害人害己,就算没儿子送终,也不能将人家往火坑里推,伤风败德之事,更不应染指,戏子商贾皆为下九流,如若自己都看不起自己,那别人何尝会正眼度人……夫人……”
  慕丞雪这时满脑子都是那本名册里的姓氏,连着朝中官员织成了一张密密实实的网,心里越想越乱,哪里还听得进顾玉麟嘴里说什么。
  她顿了顿足,一时不知道要从何处说起。
  顾玉麟却身形一闪,挡在她身前,一手扯着她的衣袖,一手指天,正色道:“夫人,我顾玉麟敢对天发誓,今生今世,只娶慕丞雪一人,就算夫人再是不待见我,我也不改初衷,始终如一。”说得斩钉截铁。
  怎……怎地就发起誓来了?
  慕丞雪像是被冷风吹了一下,冒出一身鸡皮疙瘩,目光沉沉地落在顾玉麟漂亮的手指上,耳朵里却循环往复着那一句话:“就算夫人再是不待见我,我也不改初衷,始终如一。”
  她循着那手指,将视线上移,慢慢地移到他僵直的手臂上,再到他平整的肩膀,越过完美的肩线,勾过好看的下巴,她才像游魂似地,盯住了顾玉麟的脸。
  顾玉麟的脸有些发烫,眼睛里因为过于认真而将瞳孔睁得老大,乌黑的眼珠逆着光,像一泓深潭,望不见底,又似扭着一漩涡,要将人吞了进去,始得万劫不复。
  顾玉麟说的没错,梨园世家,美人血统,他不仅仅是皮相绝美,更胜在双眼含情,顾盼生辉。
  这个,是她的夫君。
  她曾经瞧不起,看不对眼的有钱公子。
  三万两银子的见面礼,五千两银子的新妇红包,满车满斗的回门礼,都来自这座金山银山。
  而金山银山之中盘根错节,却是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个秘密是顾家的,将来,也会是属于她的。
  她无数此想置身事外,却又忍不住好奇查探。
  她原以为自己只要做做表面,与顾玉麟做一对挂名夫妻便好。
  却不料这家人根本没将她当成外人。
  为什么会这样?
  “我真没有……”
  顾玉麟着实对慕丞雪的喜怒哀乐感到生疏,特别是她这样静静地,一动不动的时候,就像没有了三魂七魄的瓷娃娃,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他急死了,又不敢当着慕丞雪的面把慕从琅那二十七房小妾拉出来一一对质,慕丞雪越是直愣愣地盯着他看,他就越是心虚发寒,背上长出一层白毛汗,口干舌燥地只想扎进脸盆装个鸵鸟,冷凝冷凝。
  “相公,妆龛右边的第二个屉子里,有把戒尺,以前我要是做错事,爹爹就是拿这把戒尺来打我……”慕丞雪动动手指,将他的一双大爪子扒下来,继而抬起下巴,指了指五六步开外的妆台。
  顾玉麟额上明显地流出了汗,一脸失望。
  他不情愿地移开了步子,以着比蜗牛还慢的速度挪向那边,心里委屈得发寒——
  慕丞雪,我说得了这样直露坦白,你却不信我,非但不信,还要拿戒尺打我,别人娶老婆三从四德,我娶个老婆,就成就了我的三从四德,这还不够?咦?不对啊,她生气,不就代表她留意我?她留意我,是不是就表示有一点关心,有一点吃醋,有一点点喜欢呢?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换了个角度想,顾玉麟的嘴就咧到了耳朵根。
  慕丞雪看他步子时快时慢,不晓是什么意思,好不容易变得有些清明的心境,一下子又浑浊起来,最终却是咬一咬牙,“扑通”一声在他身后跪下。
  明明是衣料包着皮骨触地的闷响,听在顾玉麟耳中却如泰山倒塌,天崩地裂。
  他吓得一个上蹿,蹦得三尺高,待看清楚身后发生了什么,他更是手足无措,整个似脱绳的野马“嗖”地奔至跟前,搀住慕丞雪的胳膊。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是为夫有错,为夫之前钻狗洞,误将二哥当成了奸,奸……唉呀,这些与你无关,你起来啊!”
  “相公,妾身有错,妾身怕死,处处防人,自进门那天起,便派着彤影,甚至央着沈大人调动了锦衣卫去拿顾家的卷宗,相公时时忍让关心,妾身却只将相公踩在脚底,就拿这次来说,明明是圣上有错在先,可慕府满院的家丁奴仆却都置相公生死于度外,妾身掌家多年,从不知自己所谓扬威立万,不过是以势压人,养得他们一派奴颜,见风使舵,妾身自以为聪明一世,自以为洞察先机,却不过是小人之心……妾身甘愿受罚!”
  “你拉我进来,不是因为二哥那句话?”顾玉麟顿时懵了。
  “二哥大事小事皆糊涂,他说什么,相公都不用放在心上。”慕丞雪双手压在他手臂上,执意不肯起来。
  她真的错了,当朱钽的自称从“我”变成了“朕”,她就应该知道,所谓的荣宠,所谓的青梅竹马都已经过去。皇帝只能是皇帝,她与他天生有着不可逾越的距离。
  若她还是那个不曾婚配,恣意横行的慕大小姐,朱钽还能由得她去胡闹,可她如今已经嫁作他人妇,她随便任性一次,顾家便可能是举家覆顶,满门不幸。
  婆婆和大嫂拿出那样的诚意来厚待自己,分明就含着几分意思在里边。
  顾家朝中无人,处处遭人制肘,经不过这朝堂风雨,官场风波啊。
  她错了,错在自以为是,错得几乎离谱。
  进门三天,她便闹得双禧园里鸡犬不宁,竟还自以为能干聪慧,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都错了。
  二哥大事小事皆糊涂,可是对钱银之事却从不糊涂,二嫂接了中馈,一房独大,欺压妾室,只手遮天,连着底下的奴才也跟着风水转圈,主母怎么摆,他们就往哪边钻,她以前身在高位不明白,只道是府中家人修养得当,她这个掌事大姑娘管教有方,原来都是假。
  如果顾玉麟真的被狗咬伤,如果他真的失救身亡,那她……
  她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眼前飘过朱钽那双几可称得上阴骘的眼睛,她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现在不说顾玉麟对自己好是不好,自己是否能真心喜欢他,就算他纨绔不知轻重,莽撞不懂进退,她也得护着他啊,她不想入宫,更不想以某种见不得光的方式伴君左右。
  要改变一个人真的很容易,知子莫若母,太后十月怀胎生了他,焉不知他的软肋在哪?
  顾玉麟脑袋里像飞进了一群马蜂,一直嗡嗡嗡响不停。
  鼻端飘来熟悉的暖香,他半屈着身子立着,堪堪可以看见她漂亮的发线。
  慕丞雪玉雪似的脖颈衬着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发际纹理清晰,无一根碎发,仿佛工笔妆成,一笔一绘皆是风景。再往下,可以看见她干净的锁骨,以及领口小露的春意,玉色迷离,仿佛还蕴着香。他听见自己的血管滋滋地味着热气,仿佛阳羡茶壶沸腾的水。
  “咕嘟!”他很不客气地吞了一口口水。
  喵啊,再这样下去,他狼尾巴就要长出来了,好说也是二十几岁的人了,没碰过女人,可不代表着他不能人事啊,碰上个合意的血脉贲张也不是什么奇事,可是他就算掩得住下面,却憋不住上面啊,哎呀妈呀,流鼻血了。
  “夫人,你要跪到什么时候?为夫的腰还痛着,你……不痛了吗?”他郁郁地说着,“叭嗒”一记响亮的鼻血落在地上,溅出了血花。
  “相公,你怎么了?可是吃坏了东西?还是昨夜不小心磕坏了鼻子啊?”慕丞雪大惊失色。
  “夫人,你能不能扶住我,我,我见了血……有点晕哈……”顾玉麟再是心花怒放也挡不住晕过去的速度,他多想趁机揩个油啊,可是老天爷爷就是不成全他。
  昨夜东风压到了西风,今晨西风压倒了东西,顾玉麟就这样扑过去,恹恹地倒在慕丞雪身上。
  “来人啊,相公又晕过去了!”
  慕丞雪狠狠地将这个“又”字咬了个重音。
  怎不听她说完哪?                    
作者有话要说:  

  ☆、天天天天很晴

  这回顾玉麟倒是没晕太久,盏茶功夫就醒来了。
  贺氏嬉皮笑脸地派人送来了新的棉被,却赖在房里不肯走,一双眼睛贼溜溜地打量慕丞雪和顾玉麟十指交缠的手。
  慕丞雪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顾玉麟拿捏住的,挣也挣不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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