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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土豪-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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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儿嘿哟,咳咳咳,咳咳咳……你好,小鸟鸟……”
山不见山,鸟不见鸟,提到的都是伤心事。
顾玉麟想到这一回为了只鸟差点连命都没有了,心里堵得慌。
这把火气到头来,也只能是落在慕丞雪身上。
他眼眼一转,计上心来。
小贱人装什么清高矜贵,侍奉相公那是天经地义,她敢来,他就敢接,所谓兵来将挡……
“你过来,我饿了。”
他翻不了身,只得对着床里闷闷地出声。
可巧这背对的光景,也遮住了彼此眼底的算计。
慕丞雪挑了挑唇,他抿了抿嘴,两人得意起来的模样,或有五六分相似,但因为这样背对着,谁也看不见谁。顾玉麟决定要狠狠地折辱慕丞雪那颗高傲的心,慕丞雪却打算好好地“犒劳”顾玉麟娇弱的胃。慕丞雪可没告诉过他,自己小时候也养了一只红嘴绿毛的鹦鹉,却是被她不小心喂了太多花生……活活撑死了。
柔荑温暖,食指与中指扣着一层薄茧,慕丞雪的手并不像大多数养在深闺的女子那般娇嫩。
她常年握笔,指节有力。
当慕丞雪用尽全身力气扶着顾玉麟起来时,顾玉麟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双手。
平心而论,那双手长得很漂亮,修长且匀称,十指尖尖,洁白如玉。
人就在坐在床沿,眉目素净,已然褪却了霞红的盛装。
世间大多女子都是一眼温婉如玉,再看余韵悠长的,慕丞雪却是不同的。
她已然美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这并不是夸张。
五官精致是一回事,肤色白润是另一回事,最难得的,是轮廓清晰,每一笔都如刀功精良的雕画,每一处都让人印象至深。而柳眉凤目,何其飞扬,慕家大小姐美得如此张狂。
慕丞雪身上的牡丹香扑鼻而来,芬芳之是含着一绺若有若无的甜,竟令人欲罢不能。
顾玉麟天生俊美无匹,但一朝放在慕丞雪面前,竟成了小家碧玉,这是他头一次认认真真打量她,这一打量,少不得心惊肉跳。只是顷刻之间,满腹屈辱又占了上风,他故意板起了脸。
慕丞雪这一辈子还没谁给过她脸子看,一对上顾玉麟的眼睛,她就忍不住想拂袖离去。
可是心头千回百转,终究压住了心魔。
两个人都虚伪得不得了。
“相公,你一天没吃东西,饿坏了罢。”一勺粥送到跟前,慕丞雪低头挤出个甜美的微笑。
“太烫,你想烫死我!”顾玉麟蹬鼻子上脸。
“烫?妾身给吹吹。”慕丞雪作势轻轻地吹了吹,声音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顾玉麟被她软声一哄,半边身子都酥了,顿时心头警钟大作。
“你不会在药里下毒吧?”
想起那天洞房花烛夜,顾玉麟很自然就想起了那包功效奇特的蒙汗药。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更,咩哈哈哈哈哈,做的是财务工作,年底特别忙,大家见谅啊哈哈。
☆、引来一头小灰狼
药?本小姐可不就是世上最好的良药?
慕丞雪眨了眨眼睛,变戏法似的换上了满腹的委屈。
顾玉麟眼睛一花,面前的母老虎就变成了一只无辜的小白兔,但看慕丞雪双眸雾气蒸腾,露水盈睫,小脸儿也变成了惨白的一片,他忽地就懵了。
这是洞房花烛夜里凶神恶煞替天接生的慕大小姐么?
这是那个在光天化日之下与奸…夫拉拉扯扯,妄图私奔的小贱人么?
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啊!
简单的道理不懂么?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啊。
慕丞雪紧了紧手里的汤匙,捏得骨节都泛青了,可是抿住的唇,却没给半分哀怨与辩解。
顾玉麟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紧了喉咙,慕丞雪却在肚里偷笑呢。
“你不吃便不吃,何必诸多借口?”
她拿着那水滢滢的眼睛看了他半天,突然将勺子收回,跟着便搬着绣墩离了个老远,像是赌气,又像是凉了心,看他一脸反应不过来的样子,她好像更恼了,自个儿捧起那碗粥一口气喝了个见底,然后就坐在门边哗哗哗地翻起书来。
顾玉麟顿时傻眼了。
屋中静谧,再无第三个人。
房里便只剩下纸页翻折的细响。
顾玉麟简直……尴尬极了。
他没哄过女人啊,更没哄过这样喜怒无常的女人啊。
怎么办?看她吃得香甜,他也确实是饿了,肚子里唱空城计,应着那翻书的声音响了几声。
慕丞雪却是凉凉地看他一眼,故意把书页折得更响,将他那难堪的咕噜声掩盖得好好的,可遮得了肚里的响声,却掩不住他心里欲哭无泪的叹息。
洞房花烛夜那天明明是他不对,是他在她酒里下药,他怎么反倒怀疑起她来?
顾二是个有良心又心软的,马上认真地反省去了。
慕丞雪捉到了顾玉麟一个致命的缺点,心软。
就这样心软的人,又怎么可能打狠手杀人?
他那身板子就只有那么点厚,看见了刀光剑影只会发抖,又怎么可能有这个胆子?
慕丞雪将书页一合,望着那桌上的画轴微微出神。
这些画都是她昨天夜里连夜赶出来的,照钱钱的口述已经□□不离十,现在彤影去查这七个人的来历了,剩下的盘根错节,又得费好大一番心思。
怎么样才能干净利落地令顾玉麟脱身出来呢?
她敲了敲桌面,情不自禁地望了顾玉麟一眼。
顾玉麟半支着身子斜躺在床上,正瞅着她发怔,见她转过脸来,立即咧嘴讨好地一笑。
她面色一沉。
“这粥我只叫人煮了一碗,再多也没有了,是相公你自己不喝的。”
不着脂粉的脸看起来很显小,说她有二十岁了,谁也不会相信。
可是盲婚哑嫁,两人又都是带着怨憎结的亲,说到相互体谅大可不必,能够相敬如宾就已是很难得。他们没有洞房之中的肌肤之亲,也没有夫妻同心、一荣俱荣的觉悟,这样的两个人,至多是见过两面的熟人而已,要顾玉麟张口提要求,很困难。
他为自己找理由,找了很久,也只能拿夫为妻纲来说服自己。
可是没等他开口,慕丞雪就调过脸去看窗外了。
窗外支着个架子,架子上站着个绿色的大鹦鹉。
这会子没再叫唤,正自专心地歪着脖子梳理翅膀下的绒毛。
慕丞雪给了他一个傲骄的背影。
逆着光,他可以看见流光清辉从脑后轻挽的发丝落下,干净得叫人挪不开眼。
顾玉麟被那窗格子透过的光线一刺激,只得默默地闭了上眼睛。
安静的房间里,只传来一声轻轻地吟唱:“咕——”
顾玉麟恨不得将脸埋进泥土里。
“流月,你进来看着姑爷,他伤口未愈,吃不得发物,干脆清清肠胃,把能吃的都收起来罢。”慕丞雪起身时,顾玉麟已经错过了对老婆呼三吆四的最佳时机。
丫鬟流月那张娇憨的圆脸出现在门口,慕丞雪回眸一笑,执着本看到一半的书便施施然走了。顾玉麟终于看清了她眼里的挑衅和掩不住的得意。
只是一瞬,他怒火冲顶,直气得说不出话来。
“傻子。”他听她轻描淡写地吐出了两个字,简直直戳心窝。
“慕丞雪,你给我站住!”他探着半截身子要站起来,却又忽略了那只像粽子一样的右手,“扑通”一声,他就面朝黄土背朝天了,嘴里却还在聒噪着,“你是故意的,你故意来气我,对不对?慕丞雪,我顾家是插错了哪炷香才娶到个你这样的毒妇,分明是想饿死我!”
“我听不见啊听不见。”慕丞雪捂着耳朵,转过小轩窗,走进了跨院,还听见顾玉麟提高了八度的声音惨嚎,她笑着指了指流风,道,“相公受了惊吓,白天夜里都难入眠,等彤影回来你再向她讨些蒙汗药,每日掺在水里给他喝。再跟厨房里的人说,这三天顾二爷都与卫小将军在一起,没回过家,不用备他那份饭菜了。”
说完,进屋里换了一身衣裳,重新绾了发,带着钱钱径自奔向花厅里去会卫小将军了。
卫天真在花厅里转了一圈,回头便撞上了慕丞雪的目光。
这双眼睛一如他想象中那样清明透亮,也比他想象中刚毅有力。
他想起了那个人对他说过的那席话,心里边不由地感到一阵阵遗憾。
金麟岂是池中物啊,慕丞雪这样的女子就不该放在这方安乐窝里,难怪那个人每天心都像滚刀口那样痛,成天搅得上上下下不得消停,徐公公为了这件事,不知吓掉了多少头发,现在脑门光亮,半边额线移上去了一寸许,像个外邦人。
“卫小将军好啊。”慕丞雪未语先笑,却没拿出大家闺秀那套待客之道来付他,军中儿郎本就豪爽,最不耐这个,无疑,仅靠着一声招呼,就拉拢了卫天真的心思。
金麟岂是池中物,他又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即报之一笑,目视着她款款行来。
“嫂子好。”她嫁给那个人也好,嫁给顾玉麟也罢,他都得叫声嫂子,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慕丞雪换了一身素纱罩衫,纱袖上附着半片牡丹,绣影半虚半实,衬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像九天宫阙下来的神仙。
卫天真未着戎装,穿着一件窄袖的长袍,深蓝底,银亮花缘,腰间系着一条银丝绦,悬着块墨玉,身未负剑,但却被一股锐气笼罩,果然不凡。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因着卫小将军,慕丞雪未免对那位挂名相公又高看了一眼。
心想着顾家能屹立百余年不倒,也是有原因的。
慕丞雪吩咐丫鬟看茶,让座之后便开门见山将话说透了。
“相公昨日跑出去玩耍时,出了些事,小女子左思右想,就想到了将军。”
接着便叫钱钱上前,将顾玉麟如何出府,如何被讹,如何备受屈辱,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卫天真一听,乐了。
好家伙,让顾玉麟这小子不和慕丞雪圆房而已,何至于做这般绝,成亲第二天见家婆都不陪着,一个人偷偷跑出去鬼混。
想那张如花似玉的俊脸被人觊觎,卫天真难免在心里骂一声“活该! ”
西市是他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儿能去的地方么?
出门之前也不好好照照镜子?
这回是碰上了慕丞雪的丫鬟,不然还不知道死得有多惨,弄不好被人玩完了一百两银子卖进勾栏里,到时候叫顾家去楼里赎人,那才叫一个好看!
想到勾栏,他就想起醉花楼里新晋的几位清倌人,想起清倌人那张张巧笑倩兮的脸,他又禁不住心痒痒了,便是一个人掖着嘴,呵呵地傻笑。
慕丞雪哪料得这位卫小将军的脑袋里也跟钱钱一样是马粪一包,只当是他听着有趣,并不把西场校尉当回事,心下也是一宽。
“卫小将军,小女子斗胆请将军过府,实为事相求。”她故意将语气一缓。
“哦?说来听听。”卫小将军赶紧收拾起策马奔腾的心情,将笑脸迎向了慕丞雪。
“呵。”流雪捧着茶站在慕丞雪身后直撇嘴,小将军笑得真贱。
“那西场校尉窦虹琼的侄儿窦桧无故殒命,这脏水便泼在了我相公头上,虽说他人之死与相公无尤,但新婚之际不事父母确实名声不好听,恳请将军为我相公圆个谎,就说……这三天将军都是与我相公聚在一处,不曾稍离半步。”
慕丞雪要的是面子,大婚第二天,相公跑去西市寻欢作乐,这事绝不能传出去。
最好的方法就是矢口否认,顺面制造不在场证据。
卫天真与窦虹琼同属外军,卫天真职级更高,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慕丞雪就想借着卫小将军的声势压住这场祸事,能赖就赖,能奈她何?
钱钱总算是听明白了,官字两个口,口才果然就是该这么用的。
二少夫人心思活络,懂得快刀斩乱麻,而且手段奇黑,令人发指,果然是玩宫斗的人才。
她就是把黑的说成白,又能如何?
有人敢嫁祸,她就有能力将祸水东引,等到彤影查出真相,就能完全将二爷从中间摘出来了。
二爷现在要做什么?简单,就是在屋里继续躺着。
卫天真想起顾玉麟那个打死不圆房的承诺,心里便有些发虚。
说到底,顾玉麟成亲第二天离家出走这里边也有他的功劳。
撒一次谎,功过相抵,还能名正言顺地监视顾玉麟三天,何乐而不为呢?
“嫂子请放心,小事一桩就包在我身上。”
卫天真胸口一拍,很是豪爽地答应了慕丞雪的请求。
在顾家,有酒有肉有美人看,倒也不错。
流雪在一旁抹着汗,一心只想着:糟糕了,引狼入室,引狼入室了……
作者有话要说: 偷偷写一点女主的小软萌。
☆、我很讨厌你
小时候,曾有三十六名相师为她批了命,异口同声地说她命主中宫,贵不可言。
直到今时今日,她还记得父亲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
可是十几年过去,她却把路走歪了。
从昔年相师口中所说的“贵不可言”变成了“富不可言”。
一字之差,谬以千里。
她一朝显贵,却嫁给了一个面对百官奴颜卑膝的商贾世家。
等到慕阁老请辞还乡,便再也没有人记得她。
慕丞雪握着手里五千两银票,胸中透泻出一股淡淡的失落。
若是从前,她受了欺负,羽林军、锦衣卫随她胡来喝去不含糊,而今,却要背道而驰。
她不得不咬紧牙关自己挺着。
新婚第二日,夫君离家出走,这样丢份子的事谁也不能说。
望着横在窗前的鹦鹉架子,眼中干涩得厉害。
她肯屈尊下嫁,他却毫不领情,其中郁致她消受不起。
饿他三日,说好听是为了配合卫小将军这出戏,说句不好听的,便是不想他在三朝回门之时再拂她颜面。一向懒懒散散的描金居给她管起来了,如今是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自己的夫君却她这样来捂着压,说起来都是讽刺啊。
她坐在床边,腰背挺直,幔帐之内映出一抹纤细而倔强的侧影。
远看了,就像淡淡的一笔轻烟,似乎帘随风动,说散就散了。
而床上熟睡的那人,却像是一尊雕功精道的玉,五官细腻,肌肤胜雪,仿佛白到了透明。
单就相貌而言,她与他,又何止一对璧人,可是论心迹……
慕丞雪伸手用力捏了捏顾玉麟的脸,端正俊秀的脸庞霎时被她扯得变了形。
“顾玉麟,你可听好了,你若是让我慕丞雪不好受,我便让你一辈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知道,天子赐婚是不能和离不能休的,除非我死,又或者你死……我们的命已经绑在一起了。”是的,已经绑在一起了。
别人欺负她夫君,就是在无形之中打了她一巴掌,这笔账,说什么也得算清楚。
“唔,唔……啊呀!”
顾玉麟做梦了,他梦见一头吊晴白额大虎从天而降落在跟前,二话不说就撕烂了他的嘴。
他痛得惊叫起来,胡乱踢打着被子,没命地翻滚挣扎。
然后“砰”地一声,人掉在地上。
醒了。
一张芙蓉面贴上来,似在细细地打量他,他却像是见了鬼似的,叫得更凄厉。
“你你你,你别过来,你这个毒妇,别以为我不敢……”
“不敢怎么?”
慕丞雪轻点着他的胸口,慢吞吞地蹲下来,却还是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她凤目飞扬,脸上却平静无波,这种程度的威胁,于她而言不过是狗尾巴草挠痒痒,完全不够看,她懒洋洋地一用力便将他给戳倒了。
“难不成……你还敢打我?相公,我衣不解带地照顾着你,生怕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却是这样报答我的?成亲第二日不陪我去向婆婆请安,自己倒跑出去玩得不辨晨昏,这事该怎么说?是你觉得妾身脾气好能欺负,还是色厉内茬说不上话?哦,我倒是忘了,是我的贴身丫鬟救了相公回来的,这一路上也没什么人看见,你要是死在这里,妾身也有的是办法遮掩过去,要不要试试?”
“你敢?”
她不会真的谋杀亲夫吧?!
不,不对,天子赐婚不能和离不能休,她要和她的奸…夫在一起,就只剩下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把他给宰了!
她不敢?她又什么不敢?
大婚之日和奸…夫私奔这等丑事也能做得出,她根本就是生了十个胆子,浑不怕的!
顾玉麟顿时傻眼了。
他可不是蠢蛋,慕丞雪要是杀了他,把事儿往那西场校尉的侄儿身上一推,简直无懈可击。
他害怕了。
撑着手往后退,拼着老命想趁机逃出这门口,可是偏偏流月那丫头尽心尽力,一天只送一餐薄粥,饿得他两眼翻白,现在哪来的力气逃啊?
果不其然,他才爬了两步,便已颓然倒下。
想到自己的下半生都落在这么个毒妇手里,他心下一片凄然。
慕丞雪却被他给气笑了。
回想起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她摇了摇头,暗暗地叹了口气。
胆子真小啊。
却是将纤纤玉指一伸,递到了他跟前:“逗你玩的,起来吧。”
那双手十指尖尖,每一个指节都清晰漂亮,指甲光洁,未施颜色,看起来是那样娇弱无力。
顾玉麟真是愣了好半天,才恍过神。
迟疑了一会,不肯握着她的手,自己撑着断手一步一挨地站起来,软软地靠在床沿喘气。
慕丞雪将手收回,从容地理了理发鬓,在床边坐下,顺手又拍了拍床板,淡声道:“坐下吧,这里没有别人。”
顾玉麟一脸警惕地瞪着她,道:“你有什么话直管说便是,何必出言吓我,我站着听,你说完了就走。”分明把她当成了妖魔鬼怪。
慕丞雪板起脸,道:“你若是爱站,那就一直站着好了,妾身先睡会,你站累了再叫醒我。”
顾玉麟心里一沉,不确定地看向她,见她双眸幽深,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便有些捱不住,但又想,自己要是一直被她拿得死死的,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这是顾家,可不是慕府!只有奴才要站着回话的!
他不纠结了,大马金刀地在离她三尺的地方坐下,赌气坐着床沿一沉。
“有什么你直说便了,我听着。”他绷起张脸。
但是下一刻,慕丞雪却让他成功地跳了起来。
“窦桧他死了,窦校尉不日便会找上门,你好好在屋子里呆着,哪里也别去。”慕丞雪没打算瞒他,“相公,你新婚第二天便往跑,我也不见怪,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恰好,我也很讨厌你,这件事就当是扯平。我慕丞雪嫁进来,什么都可以不要,但你却不能视我于无物,令我颜面扫地。这件事,我会处理得干干净净,但有一点相公得答应我,不管别人怎么问起,你都答这几日与我与卫小将军在一起,保你无恙。”
慕丞雪并不是那种娇娇弱弱的女子,她身材高挑,玲珑有致,走路的时候四平八稳,自带威压,即使是着常服,也一样艳光照人。
她有一张令人神夺的脸,却也有一念硬过凡铁的眼神。
死了人?
顾玉麟心间打了个颤,但念头一转,心思却不由飘向了别处。
他无声地冷笑了一下。
你不愿颜面扫地,我顾玉麟又何尝忍受得住?
我新婚第二日跑出去,就是丢你的脸,那我呢?
新婚之夜那是何何的屈辱?成亲之时又是何等地荒谬?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可是想归想,终归也没说出口。
慕丞雪可以开诚布公地跟他说这些,只是因为她不在意,她护着他,只是为了捏住一记筹码,她说,她很讨厌他。
长那么大头一遭被人这样直言不晦地点醒,他居然有些难过。
商贾世家,成个亲都像是场买卖,真是可悲之极。
作者有话要说: 久违了,哈哈哈哈……【伪更一下,捉个小虫,今天晚上会更,我先喂喵……
☆、毒女人狐狸精
我讨厌你……这句话里边没有万般无奈的娇嗔,也没有义愤填膺的怒火,她说得那么淡定,吐字那么清晰,听顾玉麟心里一抽。
我也讨厌你……他张了张嘴,霍地长身而起,竭力平复了心中翻腾的血气,扶着床帏一步一步,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去。
描金居有两层楼,他自动自觉地让出了作为新房的第一层,自己搬去了第二层,离开的背影充满了决绝的余韵,仿佛是慕丞雪拿刀逼他走似的。
从被皇上赐婚那天起到现在,他没过一天好日子,他负气,他受辱,他难过,又有谁能知?
走的时候,他听见自己在喉咙里生生地憋出了几个字来:“好,如你所愿。”
几个字说完,心中像是空了一大截,却又像是隐隐约约放下了一副重担,令胸中松了一大口气。
“我娘最大的心愿就是抱孙子,她若知道我们没睡在一张床上一定会很伤心……我这里有一把剑,夜间你将剑置于榻间,我保证不越雷池半步……”
顾玉麟的声音消失在楼梯拐角处,人影仿佛就此被阳光融化了。
慕丞雪目送他的背影,半晌,才将挺也直的腰背垮塌下来。
拿捏的矜持被放空,只剩下满腹惆怅。
她揉了揉眉心,颓然扑倒在榻上。
或许是因为连日奔波劳累过度,抑或是心间宽敞不再紧张,慕丞雪这一觉睡得很香,直到日上三竿才被院子里的人声吵醒。
她揉了揉眼睛,尚不知身在何处,就听流花越尖尖的声音刺进了窗格子里。
“我家小姐的书自然是要放在书楼里去的,你别以为有人叫你一声花姐姐便把自己当成了主子,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流花是什么人!”
一个更尖锐的声音回了过去:“我管你是什么人?二爷把书楼交给我来打理,我便有权把牛鬼蛇神挡出去,几本破书还怕寻不着地方放,我们双禧园有的是亭台楼阁,你自己不会收拾个院子出来搁着?”
流花冷笑道:“敢这么跟我说话,胆子可不小?真个是找打了!”
这时便听见流雪在一旁劝:“算了,流花妹妹,多说无益,这事还是先和常妈妈说商量一下,看怎么办好,芝麻绿豆的事别惊动小姐……”
那刺耳的声音却更加张狂起来:“常妈妈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双禧园不养别人的狗,夫人怕得罪你们主子,我可不怕,谁不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她又不是凭空多了一张嘴,嫁进来才两天就真把自己当主人了?”
慕丞雪头痛起来,问道:“流月,是谁在外边吵?”
流月一脸惶恐地在门边答道:“是流花姐姐和那个叫杠上花的丫头,杠上花不准我们把小姐的书搬去姑爷的书房,让我们别觅地方,流花姐姐一时不愤,就同她争了两句,结果互不相让,就成了如今这丑样,流风姐姐去找常妈妈了,院子里乱成了一团。”
几个丫鬟看慕丞雪累得够戗,便没将这事告到她面前来,却不料那杠上花是个炮仗,一点就燃,她噼哩啪啦烧到院子里来,一进描金居,便指着鼻子把慕丞雪的贴身丫鬟挨个骂了一遍。
原来如此。
慕丞雪一点也没觉得奇怪,新婚之夜她着人把马吊三人组赶出去的时候,就注意到这姑娘的忿忿不平的眼神了,也对,顾玉麟身边没收人,却不代表没有人自茬枕席,园子那么大,妖魔鬼怪总有那么一两个,平时现不了形,水一浑,妖蛾子就都出来了。
流花在外头笑了:“我家小姐不是主子,难道你是?也不找块镜子照照你那张丑脸,额心脱不了一个‘贱’字,尽说些没体面的话。”
杠上花跳起来:“你说我贱?你敢说我贱?”
流花笑得越发大声:“你还有点自知自明嘛,我就是说你贱,你敢咬我?”
流月战战兢兢地伺候慕丞雪穿衣服,慕丞雪听着听着,却忍不住“噗”地一下笑出声来:“小蹄子遇上你流花姐姐算她倒霉。”
流月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小声说道:“流花姐姐骂人我不怕,最怕是彤影姐姐打人,她出手,保准没有三天下不了地。”
慕丞雪将笑容一丝丝收敛起来,站在镜子前细细地照了一照,随手抽了支簪子插在发髻上,悠然道:“流月,你出去找个牙婆子来,我亲自去会会这恶奴。”
下人敢蹬鼻子上脸,那就是管教无方。
这样欺主的东西留在园子里早晚是祸害,还不如早早打发掉。
打定了主意,慕丞雪移步上前,亲手拉开了门。
一束绚烂的阳光打在她水蓝色的衫子上,照得整个人如碧空般澄净。
她特意地仰脸看了看天,才将目光一寸寸地移到了杠上花身上。
那丫头今天也穿了一件水蓝色的襦裙,露出了雪白的胸颈,同是三胞胎,看身量她却比清一色和十三幺丰腴一点,撇嘴的时候,嘴角边有一抹淡淡的梨窝,比清一色这样清汤寡水的素面又多了几分活泼,只是眼神却辣得呛人,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也不知是谁借给她的胆子。
清一色在身边小声地劝说,却怎么也架不住她那份野蛮劲。
杠上花,这名字倒取得好。
慕丞雪的目光掠过了她的脸,径自停在一丛青竹上。
她冷了脸,在场的丫鬟婆子都自动自觉地收了声,各各将眼睛往地上瞧。
唯有那杠上花挑了挑眉头,一脸倨傲地将目光迎上了去。
呵,还蛮有意思的。
慕丞雪瞧了一会儿,终于不徐不疾地开口了:“我听见刚才有人说我不是主子,这话是谁传出来的,站出来回话。”
杠上花傲然上前一步,道:“是我。我说的都是事实。二爷早前有过吩咐,外人不可踏入书楼半步,奴婢这是尽忠职守,至于二少夫人算不算是主子……呵,男人娶妻,只是图个方便,既能及时行乐,还能传宗接代,给个女主人的名头,那也是虚的,奴婢可没有半句说错。嫁进来,生不出蛋,再好看也都只是摆设,又有什么脸面做主子?二少夫人觉得是也不是?”
头一回听到丫鬟对自己来说教,还说得这样荒谬,慕丞雪简直像听天方夜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敢情这丫鬟以为女人的唯一作用就是生孩子和暖被窝,这种不自得的说话听起来怎么就那么刺耳呢?就连朱钽这个当皇帝的也没敢对她说过这样话,真是长见识了。
慕丞雪提着裙摆迈过门槛,转眼就到了杠上花面前。
清一色和十三幺撞上她疾厉的视线,吓得脚一软,“扑通”一下齐齐跪下了,偏那丫头还拗着个头,像一只发怒的公鸡般盯着她来看。
有一张好看的脸,还那显赫的家世,这就是这个女人的全部倚仗,世道真是不公平。
杠上花暗自磨了磨牙。
“常妈妈,辱骂家主,该怎么罚?”慕丞雪轻飘飘地看过去。
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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