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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大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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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桓惠王手中救出阿房,他抱着她一路逃到山上。躲在悬崖上山洞中的那几日,是他此生最难忘的回忆。在那个狭小的洞穴里,只有他们两人。而且,他还隐瞒了一件事。那是他唯一一次对视若神祇的苍落尘有所隐瞒。
入夜,昏迷中的阿房冷得发抖。为了不让桓惠王的人发觉,他不敢生火。虽然他将自己的外袍严严实实地裹在她的身上,依然毫无用处。为了避免她的病情加重,他只得将她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熬过三天三夜。
当时的情景,虽然暧昧,但是他绝对没有任何亵渎之意。他只是想尽量减轻她的痛苦,守护着她直到苍落尘前来。
之所以不曾说起,并非是因为心中有愧,只是想将这一段回忆独自珍藏,不与任何人分享。
得知她醒来,慢慢痊愈,他一颗牵挂的心渐渐放下。
每日巡逻的时候,他都不由自主看向重重院落的深处。无奈庭院深深,任他眼力再好,也无法穿透层层阻隔,看到那抹灵秀的身影。
原以为从此只能在梦中见到的容颜,今日又活生生站在眼前。他不敢抬头,怕满心的喜悦冲破理智,怕自己小心翼翼隐瞒的心事被阿房察觉,他不想让她有任何负担。
他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能继续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就已足够。
风轻轻吹过,带着喜悦,带着忧伤,拂过翠纱窗,从缝隙中滑进屋内,轻轻停留在沉睡中的容颜上,小心翼翼,情深眷眷……
齐废王一脸倦意,强撑着快要合拢的眼皮,努力摆出一副专心朝政的样子。耳听得底下众臣你来我往,争执不休,却不知为何事而起。
困意越发浓厚,齐废王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前几日新纳入宫的媚妃人如其名,纵然他久居花丛,依然难敌那娇声燕语,香腮凝脂,被迷得神魂颠倒,夜夜专宠,连续三日未理朝政。今日虽然强打精神坐在这里,心里却巴不得速速退朝,回到那温柔乡里沉迷享乐。
“……不知王上圣意如何?”恍惚间似乎听见有人请旨,齐废王勉强拉回越飘越远的神智,眯着眼睛问道:“什么事?再说一遍。”
“最近我国境内突然兴起一个名为崇月的异教,发展颇为迅速,百姓纷纷加入其中。臣以为应该趁其羽翼未丰、酿成祸事之前尽早剿灭,以绝后患。”看着齐废王迷糊的脸,那人只得将刚才的话重说一遍。
“哦!”齐废王随口应道,又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哪朝哪代都有这些大大小小的教派,又有几个成了大事?想到这些,他心里越加不耐烦。
“七王叔,你负责全国各地守备,不知你如何看待此事?”齐废王随口问道。
七王叔慈眉善目,圆胖胖的身子加上肉乎乎的脸,活像弥勒一般。听见齐废王问话,他先是堆上满脸恭敬的笑容,然后才开口回道:“王上不必担忧,臣早已调查清楚,这崇月教以月为尊,崇拜神兽白泽。说到底,不过是一群招摇撞骗之徒编来哄骗无知百姓的,无非是为骗些钱财而已。臣早已安排下去,想必很快就会平息。”
“那就有劳七王叔了。若无事,就退朝吧。”说完,不待众臣说话,齐废王一甩袖子,急急离开。
对七王叔的能力,他一向放心。这一点,从都城的繁荣安定就可看出。若无王叔辅佐,他也不能如此安逸,所以,既然七王叔说没事,那就不会有事。
信步走出王宫大殿,苍落尘深潭般的眼里似乎荡起一片涟漪,但是很快,在没有任何人发觉之前,一切又归于平静。
翻身上马,苍落尘策马回府。刚行两步,忽然又改了主意,调转马头向集市行去。
雅琪公主早早便等在王府门前。算算时辰,苍落尘早该回来了,却不知为何迟迟不见人影。
就在她渐渐失去耐心,准备再次强闯入府的时候,终于看到一匹骏马疾驰而来,马上的飒爽身影,正是她心心念念的苍落尘。
拎着一只做工精致的竹笼,苍落尘单手策马,转眼间已至府门。只见他身形闪动,已经稳稳落地。好似没有看到妆容精致、流光溢彩的雅琪公主,苍落尘拎着竹笼便要进府。
雅琪公主疾奔上前,顾不得矜持,两手紧紧抓住苍落尘衣袖,嗲声撒娇:“你去哪儿了?我等了你这么久,你都不看我一眼?”说着,杏眼中波光粼粼,痴痴看向苍落尘的俊颜。
比起上次见他,他更出色了。英挺的眉,寒星的眼,悬胆的鼻,优雅的唇,完美的五官轮廓分明,虽然淡漠,却散发着尊贵之气。
雅琪公主颤抖着将视线定格在那双仿佛可以吸走人魂魄的眼眸,却绝望地发现,这双眼,漆黑深邃,似乎可以容纳整个世界,却独独,没有她的影子。
“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看着我,眼中却没有我?”雅琪公主再也克制不住,嘶吼出声。
不理会旁人鄙夷嘲笑的眼神,她死死抓着苍落尘,细长的手指青筋暴起:“我到底是哪里不好?哪里配不上你?说出来,我都可以改。至少,你应该给我一个机会……”
看着撕心裂肺、泪流满面的雅琪公主,苍落尘淡漠的神情不变:“我早就说过,承受不起公主错爱。公主请自重,我这就让人送你回宫。”说完,掰开雅琪双手,头也不回走进门去。
雅琪公主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苍落尘越走越远,直至消失。甩开侍女搀扶的手,雅琪公主娇艳的脸上露出癫狂的表情:“我不会放弃的,苍落尘!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一定!!”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绮罗和非语连忙跪在地上,正要开口,却被苍落尘挥手制止。
阿房手上拿着一本医书,半晌没有翻过一页。往日苍落尘准时得很,午时前必定回来。可今日都这个时辰了,却依旧没有回来,莫不是遇到什么事耽搁了?而且,自己似乎越来越依赖他,一刻不见他的人影,就会觉得空落落的。这种感觉陌生又美好,每次想起,都会不由自主红晕满脸。念及此,香腮又觉得滚烫起来,连忙用手捂住,生怕被人看见。
正胡思乱想,眼前忽然晃过一只竹笼。阿房急忙站起转身,正是苍落尘。脸颊越发绯红,心如鹿撞。
“你回来了。”阿房低着头,接过苍落尘递过的竹笼,掩饰着自己的失态,“落尘哥哥,这是什么?”透过小孔,隐约可以看到是黄黄的一团,毛茸茸的。是兔子吗?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苍落尘淡淡笑着,冷漠的轮廓柔和了许多,“只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疑惑地看了苍落尘一眼,阿房小心拨开销子,打开笼盖,从里面捧出一只毛茸茸的小家伙。
“这是……猫?”阿房有些不太确定。虽然长得很像,但是和她见过的猫又不大一样。鼻子、眼睛嘴都挤作一团,憨态可掬。
“喵——”仿佛是为了验证阿房的猜测,酣睡的小家伙懒洋洋地睁开眼,伸出爪子揉着粉红的鼻头,细声细气地叫了一声。
“谢谢落尘哥哥,我很喜欢。”将猫儿抱在怀里,阿房轻轻摩挲着它柔软的绒毛。小猫享受地叫了一声,往她怀里窝去,少顷呼噜声又起。
一个侍女端着托盘走来,上面是一个精致小巧的青花瓷碗。打开盖来,是一碗面,香气扑鼻。
苍落尘接过来,递给阿房:“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阿房不解:“可是我刚刚已经吃过饭了。”
“今日是你十七岁生日。虽然你有孝在身,不应大肆铺张,不过一碗寿面还是应该的。不拘多少,吃上几口吧。”
阿房一怔,一双秋水大眼里随即水汽氤氲。若是苍落尘不提,她都忘记了自己的生辰。往年里每到今日,娘都会为她做一碗面,做几个菜,然后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而平日滴酒不沾的爹爹,也会奢侈地买些酒来,一边自斟自饮,一边笑呵呵地看着她和娘亲。
如今物是人非,往日的欢乐再不复返。若不是苍落尘及时相救,恐怕自己也早就香魂散尽了。若非他的关心照顾,体贴呵护,她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再次鼓起重生的勇气。
抬起头,让风将眼中的泪吹干,回眸看向苍落尘,他正深情地看着自己,毫不掩饰的担忧让她沉沦。脸上缓缓绽开绝美的笑容,她将怀里的小猫交给绮罗,阿房端起碗来,夹起寿面放入嘴里,将忧伤和感激一起埋入腹中。
看着阿房,苍落尘放下心来。她终于度过了那段最难熬的日子,重新坚强了起来。她的笑容,足以荡开满天阴霾,让灿烂的阳光再次温暖他冰冷的心,一如七年前那段美丽的岁月。
秋日的庭院,静寂而温馨。
旷野中,冷风阵阵,不时卷起一些枯草,在地上打着旋儿。天上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闪烁不定,像诡异的眼。
“不是说过了吗?不许露出马脚,你怎么还是如此不小心?幸亏我掩饰过去,否则……”说话的是一个身形肥胖的男人,平时总是挂着笑的脸此时绷得紧紧的,狰狞恐怖。
在他对面,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脸上的银色面具泛着森寒的光。“好了,我知道了,以后小心就是了,还望王叔大人继续照应。毕竟,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回道,懒洋洋的,丝毫不畏惧七王叔那满脸怒火。
“哼。”冷哼一声,七王叔抬腿上了马车,带着两个随从远去。
看着他们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中,面具男子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折扇,伴着呼啸的北风,扇得起劲。
“真是麻烦,放着那么多青楼艺馆不去,偏偏要找这么个荒郊野外见面,万一遇到女鬼劫命又劫色,岂不是得不偿失?”
说话间除去面具,沙哑的声音一变,年轻悦耳。那一脸不羁的笑,除了赵与鹰,还会是谁?
“不过,这事儿还真是有趣呢。”意味深长地笑着,赵与鹰运起轻功,瞬间离去。
……
“阿房妹子,多日不见,可有想我啊?”人未进门,声音先到。正用早膳的苍落尘眉头一皱:“以后不要在我吃饭的时候来,反胃。”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接过阿房递过的碗筷,赵与鹰压根不在乎苍落尘恶劣的态度,笑得一脸谄媚:“有劳阿房姑娘,就凭这,今天也得多吃几碗。”
阿房一脸惊愕地看着埋头大吃的赵与鹰,原以为只是客套话,没想到是说真的。眨眼间,赵与鹰已经添第三碗粥了。
“赵大哥……你还好吧?”忍不住开口询问,阿房有些担心他会撑死。
“不用管他。”苍落尘神色不变,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你尝尝这个,专门为你做的。”说着,将一个金黄的春卷夹到阿房碟里。
轻轻咬一口,甜香酥脆。他还记得她喜欢春卷。短短一个月相处,他竟把她的众多喜好牢牢记下。她心中欣喜,嘴角轻轻弯起,笑得甜美。
苍落尘回以温柔微笑,暗夜一般的眼中闪烁着熠熠星光。淡漠不再,只有浓浓的宠溺和怜惜。将阿房的身影深锁在瞳眸内,珍藏着、等待着,等待她的情感慢慢苏醒,等待她爱上他。
看着眼前两人,赵与鹰暗笑在心。正想开口打趣一番,眼角却看到一团黄毛。
好奇地走到屋角软椅前,拎起来仔细打量,蓦然爆笑出声:“哈哈哈……这是什么?是猫吗?”看那挤成一团的脸,就好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样,皱得像只包子。
笑声未落,只觉手指一疼,已经多了两个小小的牙印。挣脱了赵与鹰的魔掌,小猫儿回头白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向阿房走去,跳上她的膝盖,卧成一团,顺便不忘伸出小舌头,舔舔阿房纤细的手指。
“这家伙哪儿来的?”赵与鹰觉得它的表情颇有些眼熟。
“是落尘哥哥昨日带回来的。”阿房自然答道,手指被舔得发痒,轻笑出声。
赵与鹰恍然大悟,难怪觉得眼熟。“真是猫如其人啊。”赵与鹰叹道,那种不可一世的傲慢神情和某人如出一辙。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事要说?”苍落尘看着欲言又止的阿房,柔声问。
“是,落尘哥哥,我想学习骑马。可是绮罗说要你同意才行,否则她不敢教我。”犹豫良久,阿房终于回答。
没等苍落尘出声,赵与鹰一脸惊讶:“学习骑马?那可不行,太危险了。”看那娇娇怯怯的俏模样,别说苍落尘了,连他都不放心啊。
“我会小心的。”阿房急急说道。她不想再一味依靠苍落尘的保护和照顾,她想要的,是能够跟上他的脚步。这些,需要一点点学习,而骑马,只是第一步。她会努力前进,尽量学会保护自己,至少,不会成为苍落尘的负担。
“没用的,苍落尘不会同意的。”赵与鹰说得斩钉截铁。那个保护欲旺盛的冰山,绝不会同意这种要求。
“绮罗不可以教你。”果然,苍落尘一口回绝。但是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赵与鹰目瞪口呆,“我来教你。”
……
看着马上的阿房,赵与鹰颇有些意外。想不到这么快她便掌握住要领,虽然还不熟练,但是也算有模有样了。
“厉害呀,阿房妹子。”赵与鹰发自内心夸赞道。认真的阿房,别有一番气质。娇美中透着坚强,如同一朵白莲,亭亭玉立,自信而美丽。
听见赵与鹰称赞,阿房不好意思道:“赵大哥取笑了。我自幼在村里长大,虽然没有学过骑马,但是对它们倒也不会惧怕。更何况还有落尘大哥细心教授。”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几不可闻。
两日后,阿房已经可以纵马驰骋了。握着缰绳,她有些紧张,却不慌乱。身后传来的温暖让她心安,有苍落尘在,她什么都不怕。
坐在阿房身后,苍落尘有些失神。风从耳畔呼啸而过,自由快意,卷起阿房的发梢,拂过鼻端,悠悠清香胜过醇酒,使他沉醉。他轻轻挽着缰绳,将双臂环成半圆,既能呵护身前的人儿,又不会妨碍她的行动。
几圈遛下来,阿房小脸红扑扑的,也不知是风吹还是兴奋所致。苍落尘伸手想将她抱下马,却被她轻轻推开:“落尘哥哥,我想自己试一试。”总不能以后老让苍落尘坐在身后吧?她虽然喜欢这种感觉,但是更渴望能和他并肩驰骋,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
赵与鹰斜眼看着苍落尘:“既然紧张,就别让她学好了。”看得他手心都是汗,生怕一不留神,会出什么状况。
苍落尘眼睛牢牢锁住那马上柔弱的身影,许久才回答:“只要她想要的,我都会给她。更何况……”
他的嘴角忽然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即使我不同意,她也会找机会偷偷学的。”倒不如他主动教她,还稳妥一些。
“不会吧?”赵与鹰不相信地问道。实在看不出来,那娇滴滴的外表下还隐藏着这么倔犟的性格。眯着眼睛盯着阿房,左看右看也无法相信:“看她那么依赖你……”
话未说完,苍落尘已经接道:“你错了,不是她依赖我,而是我在依赖她。”既像在对赵与鹰说,又像自言自语。
看着赵与鹰不明所以的脸,苍落尘淡淡笑了。旁人不会明白,他对她的依赖有多深。七年来,是对她的牵挂伴着他走过艰难的每一步。午夜梦回,总会忆起她笑着唤他落尘哥哥的神情。这种牵挂深入骨髓,牢不可分。时隔七年再次相见,令他欣喜的不是她那倾国之姿,而是她始终没有忘记他,一如既往信赖他的那颗心。
金色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轻纱般笼罩着天空和大地。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有一件事你瞒不过我。”赵与鹰笑着说道,“你对阿房的感情,我早就看出来了。”从他第一次看见他们二人,就已经明了。只是没想到,一向淡漠的苍落尘,竟有如此炙热的情感。为了保护她,竟然会做出那般的安排。是杞人忧天,还是防患于未然?
“我从未想过对任何人隐瞒,只是,现在时机未到,越少人知道阿房的存在越好。”苍落尘淡淡回道,“否则,就凭你……”话没说完,留着让赵与鹰自己琢磨。
赵与鹰撇撇嘴,不计较苍落尘的态度。自打阿房来了以后,苍落尘“正常”了许多,不再每日里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面孔。虽然还是对他冷言冷语,但是他感觉得到,苍落尘的心,已经慢慢敞开,至少,容纳了他的友谊。只是,有一件事他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你已经认定了她,为什么不和她说清楚?你就如此自信,不怕她爱上别人?”换作是他,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或许是被阿房的愉快感染,苍落尘今日出奇地配合,有问必答,“我不想让阿房将来有任何遗憾,所以,必须等到她的心情真正平静,能够以一个男人的角度来审视我,而不是以恩人的身份来得到她,不想她因为感激误导自己的感情。”
赵与鹰正要说话,却被苍落尘挥手止住。回头看去,原来是阿房牵马走了过来。
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芒恋恋不舍地围在阿房身边,为她披上朦胧的光晕,神圣高贵,仿如仙子,款款而来。
四周似乎安静下来,连调皮的风儿也停止了和落叶的嬉戏,乖巧地匍匐在阿房脚下,像是撒娇的猫,眷恋而温柔。
赵与鹰摇头轻叹:“长这么大,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国色天香。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原来不是传说。你还真是慧眼独具,七年前就相中了这块璞玉。”他要是也有这种运气就好了。
耳边划过苍落尘的声音:“我倒希望她平凡一些。”
“什么?”赵与鹰看着苍落尘,却见他已经走到阿房身边,接过缰绳,笑着和阿房说些什么。
略微想想,赵与鹰已经明白了苍落尘的意思。如此容颜,不知会引起多少好色之人的觊觎。希望将来,不会有太多的波折。
……
“查清楚了?”韩国王宫,桓惠王肥胖庸俗的脸上怒气腾腾。
“是,属下已查清,那日到水家村的人马,是齐国将军苍落尘,战功赫赫,是齐废王眼前的红人。齐国公主似乎对他情有独钟,纠缠多年没有结果。而且,那公主似乎尚不知此事。”
“哈哈……”桓惠王怒极反笑,“这苍落尘胆子也太大了一些,竟然敢跑来韩国和寡人抢女人。既然你不让寡人舒坦,那你也别想好过。来人……”
细细在耳边交代一番,那人心领神会,施礼离去。
……
“哐当!”雅琪公主手中把玩的一个玛瑙镶金刻纹盏应声而碎。最心爱的玩物化为碎屑,雅琪顾不得心疼,俏脸扭曲,一把抓起面前站立的身影,喝道:“你再说一遍!!”
不理会雅琪公主的声嘶力竭,那人依旧慢条斯理:“说几遍都一样,苍将军前些时候带回一个女子藏在府里,每日绞尽脑汁讨她欢心。那女子名为阿房,生得极美,难怪苍将军不把公主放在心上。”
“滚出去!!”一脚踢在那人腿上,雅琪公主怒喝。这消息太过突然,晴天霹雳一般砸在心头。原本就伤痕累累的心更加鲜血淋漓,痛不可当。
滔天怒火顷刻间烧掉仅存的理智,她疯了一般冲出门去,非要找苍落尘问个清楚: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身边人眼明手快,急忙追上去,口中急道:“公主息怒,万万不可如此鲁莽。若此事是真也就罢了,若是假的,岂不是更难转圜?还是先派人查清楚再作打算吧。”
一番话如冷水般兜头泼下,雅琪公主一个激灵,止住脚步。她本是冰雪聪明的女子,又长在深宫,自然明白这些道理。只是刚才太过愤恨,才会如此失态。
深深喘息几口,雅琪公主忍住心痛,拎起裙裾,向一处宫殿跑去。
画雪殿内,水汽氤氲。这里是一处温泉,是齐废王冬日里最喜欢的地方。
此时,齐废王正身着浴衣,惬意地倚在池边石台上。眼前景象香艳旖旎,十数个身材婀娜、仅着一层纱衣的嫔妃在水中嬉戏,不时惊叫连连。
“快一点,先捉到者今晚侍寝。”齐废王笑着喊道。这是他发明的游戏。有种小鱼专爱在温泉中生活,他特意命人找来数十条养在这里,美其名曰:“鱼幸。”
众女一听,越发起劲,想尽办法捕捞。纱衣原就单薄,遇水便紧贴身上,曲线毕露。更有甚者为了取悦齐废王和多捞小鱼,干脆脱下纱衣,做渔网使用,果然见效。
其他人见了,纷纷脱衣效仿,温泉内玉体晃动,全无廉耻。齐废王哈哈大笑,起身加入其中,荒淫颓废,不堪入目。
正玩得兴起,只听太监来报:“雅琪公主求见王上。”
眉头一皱,齐废王极为扫兴,挥手敷衍道:“本王正忙,让她稍候。”太监领旨退下。
培养心情,齐废王正欲接着玩乐,却听见雅琪公主在外大喊:“王兄,我有急事。你若再不出来,我就闯进去了。”用力太大,嗓音变得有些刺耳。接着传来一阵骚动,似乎真的准备冲进来。
齐废王黑着脸走出来,他这妹妹被母后娇惯得不像话,随心所欲,想干什么干什么。看在母后的面子上,他也没有过多计较。只要无伤大雅,也就由她去了。不过今日她似乎格外恼怒,依经验来看,想必与苍落尘脱不了干系。
果不其然,一见齐废王慢吞吞地走出来,雅琪公主立刻扑了上来,跪在地上,抱住他的腿哭道:“王兄,你一定要为我做主。苍落尘他……他……”
满腹委屈不知从何说起,雅琪公主一时语塞,只会抽噎着苍落尘的名字。
见她这样,齐废王倒是颇为意外。他这妹妹一向好强,从不示弱。泼辣、任性、蛮不讲理见得多了,可是哭成这样却是头回见到。脸上的妆被泪水冲脱,露出一张粉雕玉琢、天然去雕饰的清丽容貌。不见了往日里的娇艳,却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心中一痛,齐废王是真的可怜她。抚着雅琪公主的头发,齐废王劝慰道:“好了,别哭了。这里风大,冻裂了肌肤就不好看了。有什么事,进去再说。”一边说,一边拉着她的手踱向画雪殿内。
行至供休息更衣的偏殿,雅琪公主坐在软榻上,接过宫女奉上的香茗喝了几口,方才渐渐止住哭声。
“王兄,为我指婚。”雅琪公主语带哭腔,声音虽轻却很坚决。
齐废王盯着雅琪公主,不知她今日受了什么刺激:“怎么了?之前不是不同意吗?”不是信誓旦旦、自信满满地说要让苍落尘自己拜倒裙下,不愿靠权势强求吗?
咬咬牙,雅琪公主终于实话实说:“有人报告说是苍落尘从韩国带回一个村女,宠爱有加。”之前不急,是因为虽然苍落尘不接纳她,但是身边也没有别的女人。她可以理解为苍落尘英雄志远,不为儿女情长牵绊。而且,她对苍落尘的感情,朝臣心知肚明,自然不会有人敢为自家女儿提亲,只要耐心等候,终有一天苍落尘会是她的。
哪里想到,苍落尘并非是不解风情,而是真的未将她放在心上。这样一来,她怎么能不急?
“王兄,为我指婚吧。”雅琪公主再次恳求,“告诉苍落尘,我愿与那个女人平起平坐,绝不会仗着身份欺负她。若再不行,我……我愿叫她姐姐。”说完,泪水再次涌出。
齐废王皱着眉头听完,斥道:“胡说。你是堂堂齐国公主,怎么可以与一个村女平起平坐,甚至屈居侧室?既然苍落尘不识抬举,你不如索性放手,王兄为你找个更好的。”虽然他也想凭借婚姻作为缰绳,牢牢拴住苍落尘这匹不羁的神驹,但是王室尊严非同小可,两相权衡,还是后者更加重要。
“不!!”雅琪公主失声喊道,“我不放手,绝不!什么更好的,我不稀罕。而且……而且……不会再有比他更好的了。”曾经沧海难为水,见过苍落尘之后,其他人已经无法入眼。否则,她又何必痴恋于他,蹉跎青春年华。
看着雅琪再次情绪激动,齐废王只好放软声音劝道:“好好好,先不说这个。苍落尘带回的女子,你可亲眼见到?”万一是空穴来风,那他们这不是白折腾了?
果然,雅琪公主摇头说道:“没有,是听旁人说的。”她倒是想亲眼看到,可是苍落尘不给她机会啊。
齐废王心中略定,笑道:“你看看你,没影的事儿呢,就哭成这样。不如先把事情查清楚再作打算。如果是假的就不提了,若是真的,也不见得是坏事。既然苍落尘已经纳妾,指婚也就容易了。”先前他曾暗示过指婚一事,被苍落尘以为国分忧、无心成家的理由婉拒了。如果他真的纳了侧室,看他还有什么借口回绝。
现在要做的,就是想个办法查清真伪了。重要的是,绝对不能让苍落尘知道。
……
“阿房,休息一会吧。回头让主子看见了,又该责怪我不会照顾了。”绮罗笑嘻嘻地劝道。
阿房抬起手,揉了揉酸胀的脖子。她现在每日里忙碌得很,先是要苍落尘为她找来许多医书药典,接着又买来各色药材和制药工具。整天不是看书,就是研磨配药。
绮罗急忙上前,轻轻揉捏阿房肩膀,口里唧唧喳喳:“你真是厉害,现在那些家伙佩服得五体投地,感激得不得了。”习武之人难免磕磕碰碰,更何况他们这样的身份。流血骨折家常便饭,一般都是咬牙撑着。虽然有麻药止疼,但是一旦用了,就昏迷不醒,直到药效散尽,所以亲卫营众人宁可疼着,也不愿用此药。
前些时候,绮罗随口说起,阿房便上了心。她原来在水家村时,药老爹便钻研此道,为的是让病人减轻痛苦。加上翻阅医书,几日工夫,竟然大有进展。研究出的药不但能止疼,更可以去腐生肌,活血散瘀,使患处复原速度大为加快。
展颜一笑,阿房没有说话。她只是想帮助苍落尘做些事情,纵然只有一点点,也是好的,而她最擅长的,大概只有医术了。
正沉思间,忽然听到绮罗惊喜的声音:“阿房快看,下雪了呢。”
拉回飘远的思绪,阿房回眸看向窗外。洁白晶莹的雪花纷纷扬扬飞落下来,旋转着、追逐着,最后不甘心地落在地上,织成白色的绒毯。
“这就是雪吗?真美。”阿房推门走了出去,伸出手接住几片雪花,看着它们在掌心融化,变成滚落的珍珠。
绮罗急忙回房拿起一件银线刻丝雪衾棉袍,准备给阿房穿上。却看到一个人影已经走到阿房身后,抿嘴一笑,止住了脚步。
一袭长衫带着温暖覆在阿房纤薄的肩上,苍落尘笑着问道:“从没见过下雪吗?”
“嗯。”阿房也笑着回应。水家村四季更迭不大,从未下过雪。今天,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美景。天地间一片纯白,掩盖了痛苦和纷繁。
转头看着苍落尘完美的侧影,阿房有些恍惚。关于雅琪公主的事情,她昨日听绮罗说了。同为女子,她很同情雅琪。但是,不可否认的,她心中也有几分窃喜。想到这样杰出俊逸的男子,只对自己露出宠溺温柔的笑容,心里就泛起丝丝甜意。这种感觉一天深似一天,让她渐渐无法自拔。心中的弦微微颤动,深埋的情感呼之欲出。
心有灵犀一般,苍落尘也侧过头看着雪。风卷着雪,划过那双深邃黝黑的眼,融化在其中,化为炽烈的凝视和眷恋。
非语站在远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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