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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大秦-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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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款走到门外,娜丽亚将托盘放到一旁的石台上,伸手将略微散乱的鬓发收拢,她正欲推门而入,突然听到里面传来苍落尘沙哑低沉的声音。

那样温柔、充满自责的声音,让娜丽亚大感好奇。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冷漠疏离的男人,说起话来竟如此柔情万千。

当下站住脚步,透过门上缝隙悄悄观察,想看看这个神秘的男子,藏在冰冷面具之后的真面目,到底如何。

“……阿房,不要忘记你允诺我的事,一定要好好活着。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我们的幸福,还没有开始。我知道这段日子,你吓坏了,也累坏了。你一定很想好好休息。可是,你至少先睁眼看看我,告诉我你没事了,然后再睡,好不好?”

听到这里,娜丽亚多少明白了一点。原来,这个男子风尘仆仆跑到这里,就是找到为了这个叫阿房的女人。可是,到底什么样的女人,能令他如此着迷,如此痴情?

想到这里,娜丽亚除去嫉妒,还有几分好奇。想要看看那女人的长相,却被苍落尘挡得严严实实的。

正思谋间,突然身后传来低喝:“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娜丽亚一惊,托盘失手坠地,噼里啪啦响成一片,干果滚落一地,茶壶和茶杯也成了碎片。

门扉应声而开,苍落尘脸色阴沉地出现在门口:“怎么回事?”

娜丽亚身后刚才出声的侍卫连忙单膝跪下:“主子,这女子在门外鬼鬼祟祟,不知想做什么。”

娜丽亚急忙跪下,匍匐在苍落尘脚边,连忙解释:“我是这家的女儿,特意来为你送茶点果品,并无恶意。”这个让她春心萌动的男人,近在咫尺,可是她却没有勇气抬头与他对视。离得近了,越发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的彻骨寒意,仿佛刚才听到的那些低语轻喃都是幻觉。这样冷酷的男人,怎么会发出那样温柔的语调?

眼睛扫过地上的狼藉,苍落尘再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娜丽亚,冷声对亲卫营侍卫道:“让那个军医动作快点。”

说完转身回房,隔着门丢下一句:“没有叫你,不许再来。”随后语气一转,继续柔声呼唤昏迷中的阿房。变化之快,判若两人。

呆呆地站起身来,娜丽亚无比失落和挫败。一直生活在热情的奉迎和男人的追捧中,她很清楚自己的魅力,更为此而自豪。那些往来的商队都是在各大都城穿梭往来,各色美女不知见过多少。即使如此,见到她以后,依然目瞪口呆,垂涎三尺。

谁知道,今日特意盛装打扮,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却被视如敝屣,正眼也不看一眼。如此天差地别,怎能不让她失落沮丧?

不过,这娜丽亚也有一种倔犟脾气。你越是不理我,我越要引起你的注意。正盘算间,只见一个人影快步而来,正是那倒霉的秦国军医。

心中忽然有了主意,娜丽亚顾不得裙上粘着的茶水泥土,随意坐在路边,等着军医出来。

军医端着刚刚熬制的汤药和药膏,匆匆行至苍落尘房门外,早有亲卫营挑起门帘,让他进去。

将汤药和药膏的使用方法讲了一遍,军医识趣地退出。

端起汤药,苍落尘毫不犹豫以口相喂。随后依照军医所说,解开绒毯,露出阿房凝脂般的身子。

淡青色的肌肤,依然残留着粉红色的药膏。与肩上的齿痕一起,散发着暧昧的色彩。

将药膏在掌心焐热,将嬴政留下的痕迹层层覆盖。冰冷的身子在苍落尘的掌下安静地躺着,美丽如画。

“阿房,阿房!”将绒毯重新裹好,苍落尘拥着阿房,心痛难当。虽然发誓要好好保护她,可是每次寻回,她都是如此饱受折磨,命悬一线。

那个齿痕,印在她的肩上,却撕扯着他的心。想必那一刻,她一定很害怕,很无助。那一刻,她一定在呼喊他的名字,渴望他来救她。

“对不起,对不起,阿房,在你最危险的时候,我却不在身边。你生气了吧?不会,你那么温柔,怎么会和我生气?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你说要一辈子熬汤给我喝,陪着我策马驰骋,看日出日落,看四季更迭。……”早已语无伦次,却依然锲而不舍。就这样说着念着,一个时辰又一个时辰,从白昼到黑夜,从日出到日落。

不知不觉,又是一日过去,新月如钩,爬上中天。

房中未燃蜡烛,一片漆黑中,深情低语仍在继续。苍落尘的嗓子粗粝沙哑,仿佛就要磨出血来。

苍落尘生就内敛淡漠,这两日说过的话,大概比他十几年说过的还多。嗓子早已疼痛难忍,他却依然用最深情、最温柔的语调讲述着藏在他心中的点点滴滴。无论是水家村中的两小无猜,还是六年远隔的相思。从相知到相守,从相聚到离别。甜蜜苦涩,幸福痛苦,从苍落尘口中一一道来,在这样的场景中,令人闻之心碎。

“主子,一个时辰已到。”门外的侍卫尽职提醒。

“嗯。”苍落尘淡淡应声,起身将蜡烛点燃,向另一侧的圆桌走去。

上面,并排摆着两个托盘。其中之一,是之前侍卫送进来的饭菜,丝毫未动,早已凉透了。

苍落尘不理,径直将手伸向另一个托盘,上面,是军医调配的药膏。这一日一夜,已经用了六七瓶,却未见什么效果。

这里又极为偏僻,派出去到附近村落寻找大夫的侍卫至今未归,更不用提齐国的御医了,恐怕最快也得五日工夫才能到此。

军医的脸色,越来越惨白难看,他已经彻底放弃了活下去的希望。每次来送药,也不似先前那样诚惶诚恐,而是麻木呆滞,宛如行尸走肉。

拿起药膏回到床边坐下,照旧涂抹一遍。手指抚过那依旧冰冷淡青的肌肤,苍落尘漆黑的眸中,水雾泛起,盘旋几圈,终未落下。

不能哭,哭了,便意味着放弃希望!

将绒毯裹紧,苍落尘起身将剩余的药膏放回桌上。再回头时,眼角猛然闪过一丝晶亮。

血丝密布的鹰眸蓦然圆睁,转瞬回到床边,将视线停留在那清亮的痕迹上。只见阿房脸上,不知何时出现一道半干的水痕,沿着她的脸颊,划出完美的弧度。

这是……泪痕?

仿佛为了证明,又是一颗珠泪在阿房眼角凝结,顺着方才那道痕迹滚落。随即一颗接着一颗,如断线珠子,越来越多,枕上,很快氲成一片。

这,不是幻觉吧?

颤抖着伸出手去,苍落尘从未如此刻这样犹豫不决。如果这一切都是幻觉,那他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大喜大悲。

手指,很快触到了她的脸颊。潮湿,温热。这不是幻觉!阿房她真的在流泪!

沾着她眼泪的手指,顺势滑到颈间,抚上她的脉搏。虽然肌肤依旧冰冷,但是,明显可以感觉到,她的脉搏,比先前明显有力了许多。

“快!叫那个军医来!”苍落尘一边大吼,一边将阿房抱起,语气狂喜,“阿房!阿房!”

然而,无论苍落尘如何呼唤,她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泪水滑落得更加频繁。

军医气喘吁吁,闯进房来,他顾不得行礼客套,连忙奔至床边。

见苍落尘早已将阿房手腕露出,急忙伸手把脉。片刻,喜上眉梢。哈哈哈!他的命保住了!

“苍将军,大喜,大喜呀!”军医一扫这几日的垂头丧气,半死不活,连声向苍落尘道喜,“这位姑娘终是挺过来了,现在已无大碍!”

闻言,苍落尘亦忍不住身子一震。虽然始终相信阿房不会忍心留他一人在世间孤独,但是真的听到这个喜讯,他依然有如身在梦中。

“既然无碍,那她为何还不醒来,却只是泪流不止?”苍落尘不放心地追问。

“这位姑娘所中寒毒甚深,能挺过来已属不易。此刻神智尚未完全恢复,之所以泪流不止,乃是因为听到苍将军的殷殷呼唤,心有所感而不自禁的反应。只需再稍等片刻,待她神智恢复,自然会清醒过来。我这就去熬制些安神醒脑之药,以助她尽快恢复。”见阿房终于从鬼门关上走了回来,军医立刻有了精神。向苍落尘施礼告退以后,立刻一溜烟跑去熬药。

抱着阿房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向来冷静淡漠的苍落尘,此刻亦是无法控制激动的情绪。他的阿房,终于平安无事了。压抑已久的泪,终于夺眶而出。滴滴坠下,与阿房脸上的泪痕交织相溶。

“落尘哥哥,你……哭了?”虚弱无力的声音幽幽响起,虽然低不可闻,但是听在苍落尘耳里,不啻惊雷。

低头对上阿房的眼,那双紧闭的明润水眸不知何时已经睁开,目光迷茫,带着难以置信。

“是,我哭了。”拥住阿房的手臂更加有力,失而复得的狂喜之情让他难以自持。

“这是哪儿?我不是做梦吧?”伸手想要拭去苍落尘眼角残余的泪痕,动了一下,却发现身子被束缚,手臂裹在毯中,一动也不能动。

“别急,先喝点水,我慢慢告诉你。”听着阿房沙哑的嗓音,苍落尘心疼至极,浑然忘了自己的嗓子更加干渴,他起身走到桌边,却发现壶中的水早已冰凉。

门外值守的亲卫营侍卫听到房中声音,神色间也难掩喜悦。主子对阿房姑娘的情意,他们再清楚不过。若是这次阿房姑娘有什么万一,还不知他们痴心专情的主子会变成什么样子。更何况,对于这个温柔善良的女子,他们也是既怜惜又尊敬。如今得知她平安无事,自然也很欣喜。

听到苍落尘找水,早有伶俐的侍卫提过一壶热水送了进去,随即向后退出十余步,将隐秘的空间留给二人。

阿房此刻,神智渐渐清醒。由苍落尘扶着喝了几口水后,忽然察觉自己绒毯包裹下的身躯未着寸缕,脸上顿时绯红一片,低垂着眼,不敢再看苍落尘。

了然一笑,苍落尘伸手拿过一套里衣。这是向路过此地的商队买的,质量还算上乘,贴身保暖,轻软舒适。

伸手揭开阿房身上绒毯,苍落尘便准备帮她穿上。

“落尘哥哥,我自己来就好。”阿房急忙拒绝,脸上红晕更浓。苍落尘帮她穿衣,单是想想,就已经羞得脸似火烧了。

急忙使劲,她想要从毯子中挣出手臂,却发现全身僵硬,连半点力气都使不上。

苍落尘淡淡笑着,手中动作不停。阿房的羞涩尽入眼底,化作他宠溺的笑意。

“阿房,别动。你刚刚醒来,身子还娇弱。若是动作慢了,再受寒就不好了。”若是让她自己穿,恐怕得花半个时辰才能穿上。

看苍落尘语气坚决,目光坦荡,阿房只得顺从,任由他把绒毯打开,将里衣穿在她身上。

等到苍落尘将最后一根带子系好的时候,阿房的脸已经快要烧起来了。

“好了。”苍落尘为阿房盖上棉被,轻抚着她的秀发,轻笑道,“再睡一会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嗯。”乖巧点头,阿房闭上眼睛,想了想,忽然又睁开,“落尘哥哥,你……和我一起睡好不好?”说完这句,立刻将头埋在被子里,不好意思露出来。

听到这话,苍落尘微微一怔,随即露出温暖的笑容。他的阿房,就是这般体贴、善解人意。定是看到他眼中的血丝和疲惫的神情,知道他一定不肯离开她的身边,所以才这么说。

脱去外衣,苍落尘躺在床边,伸手将阿房搂在怀中,让她枕在自己臂上。

不发一语,聆听着对方的心跳。无言的沉默,胜似千言万语。

她身上的幽香在他鼻间萦绕,他坚实的胸膛给了她无尽的温暖。两个饱受相思之苦、离别之痛的有情人儿,在彼此的温暖和呵护下,沉沉睡去。

呜咽的寒风渐渐失了力道,有气无力地喘息,这个漫长的冬季即将过去。

苍落尘与阿房二人相拥而眠,好梦正酣,大漠黄沙之中却有一人寂寥难眠。

那日,嬴政说完话后,便头也不回策马而去,许久之后才减下速度,驻马回望。

就是这个方向,那个悄无声息侵入他世界的女子,就是从这个方向离开的。黄沙漫漫,看不到她的踪影,心中的一处,因为她的离开,空了。

向来孑然一身,习惯并且享受着寂寞的他,从未想到有一天,这种寂寞,让他如此难以忍受。

她的身影还在眼前晃动,她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可是,她的人,此刻却在另一个男人的怀抱,生死难料,前途未卜。

是他亲手伤了她,又亲手把她送还苍落尘。看到苍落尘将她拥入怀中的那一刻,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若再不离去,只怕下一秒,他便会出手拦阻,即使与苍落尘一战,也要将她夺回。纵然是死,也要让她死在自己怀里。

幸而,理智最终战胜情感。毕竟,在苍落尘身边,她还有一线生机,待她痊愈,再找机会夺回就是。即使那时,她已是他的人,也无所谓。

不再看,不再想,挥鞭策马,向营地疾驰。

双腿,沉重似铅,一步一步挪入帐中,随即颓然倒在榻上。她那夜穿的衣服,依旧零散丢在地上,衣服上淋的水,早已干透。

枕边,还残留着她的味道,淡淡地萦绕着,将他越缠越紧。

一切都没有变化,只是,少了她。

嬴政闭上眼睛,伸出手去,觅着她的味道,想象她依然静静地躺在身边。

可是,想象毕竟是想象,伸出的手最终空虚地落在榻上。指尖,抚到一抹冰凉,睁眼看时,原来是一块羊脂玉雕就的缠颈鸿鹄。

这个玉佩,嬴政自然认得。原本是戴在阿房颈间,被她视若珍宝,时时抚摸,片刻不离。

那夜阿房昏迷,为了让她可以舒服一些,嬴政为她除去衣衫之时,顺手将这玉佩摘下,放在枕边。

睹物思人,玉佩犹在,伊人却无。

将玉佩收入怀中,嬴政猛然起身,喝道:“拔营,回国!”

无论阿房是生是死,他与苍落尘之间的战争都在所难免。既然如此,那便应该早作打算。他看中的东西,无论是财富,还是江山,都一定会得偿所愿。女人,自然也不例外。

只要她活着,终有一天,他定然会将她夺回!

第九章 美眸如水 百炼钢成绕指柔

苍落尘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明媚的日光透过窗棂铺在地上,如同一方金色的地毯。

数月以来,苍落尘从未睡得如此安心。怀中柔软的娇躯,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起伏,那轻柔舒缓的鼻息,是他这辈子听到的最动听的声音。

伸手抚上她光洁的脸颊,冰冷之中已经隐隐透出些微暖意,不再似前夜那般没有生机。

多日来的担忧牵挂,此时方才落定。俯身在她额头印上一吻,轻轻地、缓缓地将手臂从她身下抽出。

身边的温暖骤然失去,睡梦中的阿房不满地皱皱眉,含糊嘀咕了一句,将身子缩成一团,继续酣睡。

苍落尘淡漠的冰眸此刻柔情似水,凝视着阿房娇憨的睡颜,唇角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将她的手放入棉被,轻轻地掖好,再次眷恋地吻上她的额头。缠绵片刻,这才依依不舍起身出门。

早有亲卫营侍卫准备好洗脸水和漱口用的青盐。洗漱过后,苍落尘顿觉神清气爽,多日来积郁的污浊之气一扫而空。

“嬴政动向如何?”苍落尘冷声问道。

站在身后的一名侍卫应声而出,跪在地上,回道:“启禀主子,嬴政前日已经拔营,动身向秦国而去。”

“嗯。继续监视,如有异动,即刻来报。”这里绝非久留之地,必须尽快离开。

正欲开口叫军医前来,却见他已经乐呵呵、屁颠颠地跑了过来。

自从诊治出阿房危险期已过,生命无碍之后,军医便乐得合不拢嘴。五十多岁的人,走起路来都忍不住连蹦带跳,好像吃了千年人参,两只眼睛光芒闪闪。

本以为这次难逃一死,却没想到因祸得福。只要这位姑娘痊愈,他便可以回秦国领赏了。眼前金光一片,军医已经看到金山银海在向他招手,哪有不乐之理。更何况,他现在手里又有了一个取悦苍落尘的本钱。

“你来得正好,快去看看她。”苍落尘对军医说道。阿房醒来,这个军医功不可没,所以苍落尘对他的态度也客气了许多。虽然依旧淡漠,却也不似先前那样冰冷刺骨。

“苍将军不用担心,只要这位姑娘醒来,就再无大碍,不必担心。只是她本来身子就属寒凉,加之这次再次累积寒毒,恐怕以后身子更加虚弱。稍有受寒,恐怕就会卧床不起,严重一点,就会如这次一般,昏迷不醒。”

说到这里,军医略微停顿。本想卖个关子,却在看到苍落尘瞬间冷凝的黑眸后将剩下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幸好天下之物自有相生相克。这寒毒,也并非无药可解,只是此药极为罕有,而且制成需要耗费很长时间。”

“什么药?你说。”只要有药可解就好,其他的,都好办。

“苍将军不必心急,这位姑娘吉人天相,解药就在眼前。”军医军医喜气洋洋。若是可以将这个姑娘的病根去除,这个冷酷将军也一定会重赏于他。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说得果然不错。这霉运过去,好运气就挡也挡不住。

那日他为阿房诊视过后,正急匆匆回去准备熬药。突然路边站起一个美艳女子,细腰丰臀,风情万种,丝毫不避男女之嫌,伸手将他拉住。

军医面上一红,早就听说这里女子豪放,想不到竟是真的。可惜自己现在性命堪忧,实在没有心情欣赏这风花雪月。正想开口婉拒,却被那女子抢了先。

“喂,我问你,那个男人是谁?他叫什么?那个女人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娜丽亚等了半天,终于看到军医出来,当下毫不客气,拉住军医盘问。

军医一头雾水,愣怔片刻,方才明白娜丽亚口中那个女人指的是阿房。原来自己会错了意,还以为是天降桃花。

当下便没了好脸色,军医冷哼一声,丢下一句:“凭你也配问?”甩掉她的手,就往前走。

娜丽亚锲而不舍,伸手又将军医药箱抓住,脸上摆出最动人的笑,高耸的胸有意无意蹭在他的胳膊上,媚声问道:“求你了,告诉我吧,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什么忙呢。”

温软的触感立刻消弭了军医的怒火,他脸色稍缓,对娜丽亚正色道:“不该你问的别问,那个男人不是好惹的。要是他起了疑心,别说是你,就连你这一个村子都跟着倒霉。”

“所以我才问你呀,告诉我好不好。”继续蹭来蹭去,娜丽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好好好,我服了你了。告诉你,可别乱说啊。”军医受不了这样温柔的攻势,乖乖举了白旗,“那个男人是齐国将军苍落尘,那个姑娘是寒毒入体,病得很厉害。”

将军?!听到这两个字,娜丽亚心如鹿撞。她的眼光果然不错,就说这男人不是寻常人物,想不到竟有如此来头。气势不凡,长相出众,身世显赫,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也难寻得。这些年,她等的就是这样的男人,既然遇到了,绝没有放过之理。

可是,该如何才能和这个冰山一样的冷傲将军套上近乎呢?

等等,寒毒?娜丽亚眼睛一亮。这莫非真是老天安排的良缘?

当下把军医拉到一边,嘀嘀咕咕几句,军医狐疑问道:“真的?真有这么巧的事?”

“当然!”娜丽亚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好吧,若是这姑娘醒来,我一定和苍将军提起此事。”军医也喜不自禁。想不到这么稀罕的物件,竟来得如此容易。

所以,当苍落尘问起此事,军医急忙回道:“此药名叫赤落散,乃是用沙漠中的赤落花提炼而成。这赤落花正午盛开,傍晚即落,加之生长在大漠深处,极难寻找。采得此花之后,晒干提取粉末置于酒中,三年之后,便有结晶形成。初时为白色,慢慢转为淡粉,年份越久,颜色越加红艳。若是十年以上,则转为朱红。此物,正是寒毒的克星。”

“这么说,你找到了?”看着军医胸有成竹的样子,苍落尘淡淡问道。虽然他表面上依旧淡漠,但心里早已激动不已。只要和阿房有关的事,都会让他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

尤其此事关系到阿房病情,更是让他紧张。

“是。我无意中得知,这塔卡村长家里,就有此物。”说了半天,终于说到正点上,“此时她正在外面候着,只要将军允诺她的条件,她就愿意将这赤落散奉上。”

“让他进来。”

闻言,早已等得心急的娜丽亚立刻袅娜而入。

今日,她又刻意装扮一番。

乌云般的卷发密密垂在脑后,头上戴着纯金打造、式样繁复的珠链首饰,居中,是一个鸡蛋大小的镶珠雕花金片,由两条细细的珠链牵引,垂在额头正中。耳垂上,各坠一个手腕粗细的金环,显得那么粗犷、野性。

细眉大眼,高鼻深目,嘴唇丰盈饱满,尽显异域之美。

跪在地上,娜丽亚抬眼偷偷看向苍落尘。因为阿房无恙,加之一夜休息,苍落尘此时,愈加器宇轩昂。看得娜丽亚移不开眼,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这个男人,她要定了!

“说吧,你想要什么?”视线越过娜丽亚头顶,苍落尘冷冷问道。他看见这个女人就觉得厌恶,尤其是那个眼神,肆无忌惮,满满都是毫不掩饰的欲望。若不是因为阿房,他早就把她扔出去了。

听到苍落尘对她说话,娜丽亚唇边露出得意的笑容。这个冷漠的男人只要肯开口,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我要和你一起回去,住在将军府里伺候你。”毫不扭捏,娜丽亚大大方方说出自己的目的。

“我可以买,随便你要多少钱。”毫不犹豫便出口回绝,苍落尘提出另外的条件。

“不!”娜丽亚固执道,“除了带我回府,其他的我都不答应。”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赤落散已经被我藏起来了,你别想从我爹那里买到。而且,我家这赤落散已有二十多年,你一时半刻若再想寻得这样的佳品,恐怕也不容易。”言下之意,你等得了,那个病怏怏的女人可不一定等得了。是让她继续受罪,还是带我回去享福,自己掂量着办吧。

苍落尘的视线,终于落在了娜丽亚身上。黑眸中闪过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不过,娜丽亚并没有注意到这可怕的目光,她只听到苍落尘磁性的嗓音在头顶响起:“好,只要你拿来的药是真的,我就带你回将军府。”

说完,不理会仍旧跪在地上的娜丽亚,起身离开。

听到这句话,站在苍落尘身后的侍卫不禁错愕。怎么会?向来不受威胁的主子,竟然会答应这种要求。

看这女人妖媚豪放,放在府里定会生出事端。阿房姑娘虽然需要这药来治病,却也不急在一时,以后慢慢再寻就是了;相反,若是让阿房姑娘每天对着这么一个女人,才是最痛苦的事吧?

娜丽亚喜出望外,原以为还得废一番唇舌,没想到这么简单就达到了目的。虽然苍落尘的态度依旧冷漠,不过她并不在意,征服了这样的男人,才有成就感。

现在对她不理不睬,那是因为还不知道她的好。既然他愿意留她在府里,那就一切都好办。男人嘛,喜新厌旧是常事,再美味的菜,吃得久了,也会生腻。到那时,她的机会就来了。等她施展手段,尽显柔情似水,就不信不能把这百炼钢化作绕指柔。

只要和他有了肌肤之亲,即使一时半刻无法和那个女人抗衡,也可以做他的妾,日夜服侍身边,尽享荣华富贵。

娜丽亚的算盘打得劈啪作响,却不知算来算去,到底谁算计了谁。追求舒适的生活和如意郎君本没有错,错就错在她选错了对象。

苍落尘,这个冷酷淡漠、心中只有阿房的男人,即使雅琪公主身世显赫、娇媚似花、百般逢迎,甚至死在他的面前依然无动于衷,又岂会受区区一个娜丽亚的威胁摆布。

可惜,娜丽亚现在还不知道雅琪公主的事情,所以,她还没有开始后悔。此刻,她心里想的,是如何摸清苍落尘的喜好,如何与那个还未正式谋面的女人争宠,如何尽快在将军府中站稳脚跟,如何享受即将到来的锦绣荣华。

至于后悔,那是以后的事了……

与不知死活的娜丽亚谈妥了条件,苍落尘快步回房。

“阿房,醒醒。”苍落尘柔声唤道。虽然不忍心打扰她的美梦,可是她必须起来服药,顺便吃些东西。

朦朦胧胧睁开眼,阿房茫然地看了一眼,又慢慢闭上眼睛,睡了。不过很快,明眸再次睁开,惊愕,难以置信地瞪着苍落尘近在咫尺的俊颜,惊呼道:“落尘哥哥?!”

昨夜她虽然醒来,但是因为身子虚弱,神智还未完全恢复,加之很快又重新睡着,所以始终将发生的一切当做一场梦。就像那无数个夜晚,她都梦到苍落尘就在身边,温柔相偎,那样真实,可是,美梦终会醒来,眼前一切只是泡影。

所以,她以为昨夜亦是一场梦而已。他的泪,他的吻,都只是她日夜思念带来的幻觉。

即使此刻,他与她如此接近,近得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想要伸手抚上他俊逸温柔的容颜,又害怕突然惊醒,却发现这一切也不过是个真实的美梦。

看透了她的心事,苍落尘伸手抓住她想要退缩的柔荑,引领着它来到自己脸上,抚过英挺的剑眉、深邃的星眸、高挺的鼻梁,最后停在唇上。

轻啄着阿房柔若无骨的青葱十指,苍落尘心痛而疼惜。他知道她在害怕什么,知道她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阿房,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放开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想要拥紧,又怕会伤到虚弱的她,只用双臂温柔环绕,将她圈在只属于她和他的世界里。

依偎在苍落尘温暖的怀抱里,指尖还残留着他嘴唇的柔软触感,阿房终于确定,这一切都不是梦。他来了,他终于找到她了!

“落尘哥哥……”压抑已久的担心、恐惧、委屈、痛苦,瞬间失去控制,一股脑地汹涌而出,浸湿了苍落尘的衣襟,也哽咽住了后面的话语。

轻抚着阿房的后背,让她可以舒服一些,苍落尘心中,亦是无比酸楚和自责。

早就发誓,要好好保护她,给她安定幸福的生活,可是,却让她一次次受到伤害,在危险中苦苦挣扎。

上次,他把她从水家村带回,她因为亲眼目睹屠村惨祸,饱受父母双亡之痛,高烧昏迷,命悬一线。

这次,他将她从嬴政手中抢回,她因为寒毒发作,冰冷得没有一丝生气,昏睡不醒,奄奄一息。

“对不起,阿房,对不起。”苍落尘将头抵在阿房发间,语声中是深深的自责和愧疚,“我没用,不能好好保护你。”

感受到苍落尘的自责和愧疚,阿房伸出手用力回抱着苍落尘的腰身,抑制住泪水,摇头道:“不要这样,落尘哥哥。你有你的苦衷,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

他的苦,她都知道;他拼死保护她的心意,她更了解。

虽然苍落尘贵为将军,有着一般人难以企及的地位和身份,但是,那毕竟是对于一般人而言。而他的对手,那些对她图谋不轨、垂涎三尺的人,却是权倾天下的王。在他们眼中,这个将军之位根本不值一提。若是换了别人,早就将她双手奉上,换得荣华富贵、前程似锦。

可是,苍落尘没有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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