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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霎移魂变古今-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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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主人(番外)
崇仁十六年秋,九月初三,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秋风萧瑟,树叶不时地从树上飘落下来,铺满了潮湿的地面。叶落无声,天京城内的一幢院落里,一盏灯笼在秋风中晃晃悠悠地漂浮着。手提灯笼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个子不高,身体壮实,古铜色的脸在灯笼的光影里一忽儿明一忽儿暗,眼角爬满了深刻的皱纹,但是他的一双眼睛却精光闪耀,深遂无比,一看就是有着深厚的内家功夫。
他走到正房门口,见门半掩着,伸手一推,走了进去。屋内只有一只蜡烛燃烧着,亮着微弱的烛光,一个穿着黑色广袖袍的男子坐在首座,脸上戴着一个狞狰的面具,见到此人进来,侧头向来人问道:“人都来齐了吗,就你们五个?”
嗓音低沉柔和,优美动听,听上去声音的主人还很年轻。
分坐在下首两边的四个青衣人转过脸来望着来人,齐声喊到:“赵叔!”
他们也都很年轻,大的那个也就二十岁左右,小的那个估计也就十七八岁,看上去生龙活虎,充满了朝气。
被称作赵叔的人对着坐于上首之人一脸恭敬之色,低头抱拳道:“属下参见楼主!”
戴面具那人挥了挥手:“赵昂,不必多礼,坐下吧!”
赵昂上前,坐在他的身旁。
“好,既然人齐了,开始说正事吧!”他的眼睛逐一扫过众人,“暖阁进展如何,能够在预定的时日开张么?”
赵昂答道:“是,属下等接到楼主的命令后,连日赶工,暖阁已快完成,这两日就可收工了。”
“人手招募得如何?”
“自从贴出告示后,男子倒是有很多人来报名,经审核已定下了三十人,只是这姑娘么……到如今也只有七八个人。”
“想必她们是不相信告示中所说之言,怕在暖阁沦落风尘吧?”
“楼主所言极是!”
“有这层顾虑也是人之常情。这样吧,我也想过这个法子恐怕不太行得通,咱们如今就改变计划,告示中所承诺依然有效,如有来报名的亦可按原来所定行事,”他将手放在桌上,轻轻扣击了一下桌面,那双手竟是纤长而洁白,皓肤如玉,“此外你分派所招来那三十个人,到天京城的各家青楼给我私下挖人,把那些立志卖艺不卖身的、被迫呆在青楼的给我想办法弄到暖阁来,你也可借由此事验证他们的办事能力,日后好分派做事。”
赵昂眼睛一亮,对啊,良家女子既不来,青楼女子亦可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他对四个青衣年轻人吩咐道:“楼主的话你们也听见了,那些人也是你们在管着,这事就着手你四人去办。”
四个青衣人齐声答是。
“此事完毕,就由你通知谢三娘过来接手,她知道怎么做。”
“是!”赵昂应道。
见他微一沉吟,接着说道:“另外有一件事要你去办,茹妃欲娶威伯侯之女为弟妇,你去查查此事,将那威伯侯府与卫家的动向随时报我知晓。”
楼主所查之人都是当朝权贵,赵昂心下虽感惊异,面上却是纹丝不动,波澜不惊,楼主要查,自然有他的道理,只要是楼主的吩咐,他赵昂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为其办到。
“属下一定照办。”
“此间的事暂时也就这两件,潞州那边有没有什么事?”他继续问道。
“属下正要禀报楼主得知,昨日接到飞鸽传书,礼部尚书闻得潞州新戏之名,遣人到潞州邀请‘四喜班’到京演出,常班主请示楼主可要应允?”
“可知为了何事?”
“不知,只听说是半月后进宫为贵人演出,莫不是宫中有什么喜事?”
“既然暖阁也要开张了,他们来了也好,这边也需要他们。那就把‘四喜班’全部搬到天京来,潞州的叫他们另外找人顶上。”
“是,属下今晚就传书过去。”
话锋一转,他语气关切地问道:“你这一向身体还好么?胸腹可还会感到疼痛?”
赵昂眼眶一热:“难为楼主还记着属下这点小病痛,自照着楼主所授之法吐息纳气以来,已经不怎么疼了。”
一年前的事仿佛又出现在眼前,自己被仇家所害,伤及五脏六腑,本已躺在路边等死,这条命却被楼主所救。他虽戴着面具,赵昂却感觉得到他还很年轻,就是这么一个年轻人,武功却是出神入画,凭借自身修为,他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赵昂体内,并且花了不少珍稀的宝贵药材,硬把赵昂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之后他传了赵昂一套内功心法,令他的功力在一年中大为精进。自此以后赵昂心甘情愿跟在他身边做了一名属下。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逗留了,你们具体商量该如何做吧,我该走了。”
语毕还未见其起身,五人只觉得黑影一闪,一阵风过,屋内的烛火摇了一摇,霎时人影全无。
“好高明的轻功啊!”那圆圆脸的少年大概是四个青衣人中最年少的一个,忍不住张大了嘴,出声赞道。
赵昂轻斥到:“平日里我说楼主武功之高,当世少见,你们不是不相信么?今日可是亲眼见到了,我可有说错?”
“赵叔没有骗我们,楼主的武功的确深不可测,从他的眼光中竟看不到一丝精芒闪烁,显是内功已到了炉火纯青的镜界,令人不察,恐怕我们在座的五人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一个短小精悍的人说道。
“这是我让你们第一次见楼主,楼主的手段你们还没真正见识过,跟着他,自然不会亏了你们。以后好好为楼主办事,我赵昂的话你们可以不听,楼主的话却不可不从。你们既然入了小楼之门,应知小楼的规矩,来去可自由选择,不想干了随时可以走,但是决不允许背叛!”赵昂斩钉截铁地说道。
叫“小楼”这种奇怪名字的想必除了潞州的那个“小楼”,也不会有别家了。原来此间之人竟是小楼的人。
其中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抿嘴一笑,斜眼瞅着赵昂说道:“赵叔所言极是,赵叔当年对咱们四兄弟有救命之恩,咱们‘四斩’既然跟定了赵叔,定然尊崇赵叔之令行事,决不会有二心。楼主是连赵叔都佩服的人,跟着这样的主子,是咱们的福气呢!从那双手来看,我猜楼主只怕比我还小着那么几岁,他的身份真是令人好奇!呵呵,保不准是什么王孙公子也说不定。”
“楼主的身份你们不必多作猜想,做好你们份内的事就行了。可别给我闯出什么祸来!”赵昂正色说道。
“遵命!”四人答道。
四个年轻人来自不同的地方,因脾气相投而结为异姓兄弟,结伴游荡江湖。正所畏初生牛犊不怕虎,在江湖上混了几年,几人都是拼命三郎,不怕死的主儿,渐渐闯出了名号,人称“四斩”,一斩使刀,二斩用剑,三斩出拳,四斩擅暗器,“四斩”武功招式古怪,所过之处,下手决不留情,出手必见血迹,道上之人闻之色变。
他们与赵昂又是何因缘,外人就不知了,反正看得出四人对赵昂十分尊敬,唯其马首是瞻。
小楼主人福气也甚好,救了一人,就网络了这么多手下。
“你们就按楼主所说分头行事,除了四斩,那三十个人各领十人去,四斩轻功最好,人也最机灵,就随我去打探消息。”赵昂说道。
四人领命而去,赵昂就着屋内的笔墨,写下几行字,卷成筒,来到院中的阁楼上,那里喂养着一群鸽子。他将纸卷装入一个小竹筒,拴在其中一只鸽子的脚上,两手一松,那鸽子一下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姐妹
我在无聊的日子里,静静等着暴风雨的到来。没有网络,没有电视,没有卡拉OK,没有超市,没有……我想要的,什么都没有!实在无聊!有时候我真想大声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可惜天气晴朗,即无风也无雨,我一片渴望暴风雨的痴心就此被扼杀了。
这一日,我又继续起了从前的日子,来到藏书楼找书看。在书架上翻找了半天,有几本记载武功招式的书,比起我学的可是差远了,其它尽是些历史、地理方面的书,能看的我已经看过了,正无聊地翻着,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我立马噤声,身子一个急旋,躲在了角落的书架背后。
脚步声近了,走进了藏书楼,随之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听声音是凌暮天和凌云涯。
“那么茹妃娘娘怎么说?”
“娘娘说记得去年元宵宫中办灯会的时候见过五妹妹,既然两姐妹长得像,四妹妹也必定是个美人儿。”
“奇怪,娘娘怎么会突然问起你四妹的相貌来了?”
“四妹妹的样貌摆在那儿,无可挑剔,我担心的是不知她这些年学过琴棋书画没有,三日后菊花宴上的才艺展示,可别给咱们凌家丢脸才好。”
茹妃娘娘居然无缘无故问起我的样貌?定是卫元颢小朋友那天被吓到了,不想娶个自恋狂加丑八怪,找他姐姐说了。说起来我那日的样子确实像鬼多过像人,正常人谁敢娶个那样的女人放在身边!从凌暮天和凌云涯的谈话来看,想必这门亲事在茹妃娘娘那里还有希望。不过没关系,我也知道革命不可能一次就成功,已经作好了屡败屡战的准备!
“四妹妹这几年都不在家,也不知她舅舅请人教过她些才艺没有,倘若是五妹妹,卫家定然是一百个满意的,怎么样也不会让人挑了毛病出来。”
“就是你五妹妹不愿嫁,这才找了你四妹妹来替,这门亲事门当户对,原本卫家就是冲着你五妹妹来的,要不是那卫元颢是个浪荡公子,怕你五妹妹嫁过去受苦,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凭明珠的才貌,爹一定会为她找个好人家。”
“爹,如果是这样,四妹妹嫁过去同样会吃苦啊!”
“她么?”凌暮天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她从小就性子懦弱,不敢争,女人只要不闹,平平稳稳地过日子就没问题,明珠可不同,她那个性子,若是嫁了过去闹起来,咱们不好与卫家相处。何况你四妹命硬,早出阁早好!”
我心下暗叹,都是他的女儿,待遇差别怎么那么大,莫非我不是他亲生的?
“少时四妹妹离家前晴宛和她走得近,听晴宛她习得一手好字,是四娘生前所教,自病好后还跟着晴宛学过一段时间的琴,很是聪明,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凌云涯说道。
“皇上对卫婉茹宠爱有加,言语中已有封后的意思,和卫家的这门亲事不容有闪失。嗯,你再去打听打听她都会些什么,紧着点儿教教她,别在菊花宴上丢了咱们凌家的脸!”
死老头,明珠就是千般好,我就是万般不是。养不教父之过,你从没管过我,现在还好意思将我给卖了!我听得气愤,在心内把凌暮天腹谤了千遍不止。
他二人一边在书架上找着书一边谈着,谈完了要找的书也找到了,凌云涯一捧搂了抱着,便出了藏书楼。
他们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出来了。玩儿李代桃僵?你会玩我不会玩么,看我如何给你玩回去!卫家你就别指望了,要女婿你就慢慢儿选吧!
走到园子里,绕过一座座假山,看见前面有两个人在亭中坐着。我轻手轻脚走前一看,无巧不成书,正是凌明珠,她雪白的瓜子脸上;双眉弯弯,凤目含愁,不时地叹气。
咦?奇怪了,不是随了她的意,她不用嫁给卫元颢了么,怎么倒叹起气来了!
我正想知道她为何叹气,丫环绿萼像是听到了我的心声,开口问道:“小姐,老爷依了小姐,不让你嫁给那个什么卫公子,如今接回四小姐来由她嫁过去,您还有什么可愁的?”
凌明珠沉吟半晌,抬头看着天空说道:“绿萼,三日后就是茹妃娘娘的菊花宴了,四姐必定是要出席的,我到底去不去呢?”
“小姐想去便去罢,这有什么好想的啊?”
“你不知,爹说原本茹妃娘娘看中的就是我,我担心我若去了,她看四姐不如我,又生什么变故,万一舍了四姐把我指给她弟弟,那可如何是好,好不容易才躲过的。”
这小妞还满自恋的,居然就认定了她比我好!其他的我样样比她强,只不知道我和她谁更好看一些?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脸,我不禁为自己的行为好笑,犯不着和她比美啊!
“那小姐不去就是了!”绿萼说道。
“可是菊花宴上,京城的仕族小姐公子都要出席,他也要去的,不去不就见不到他了!”
他是谁?敢情我这妹妹有了心上人!
绿萼笑嘻嘻地说:“小姐是说昭王爷么?”
昭王,不就是束潇然吗,她竟喜欢他!
我听见绿萼接着说道:“小姐端的好眼光啊,听说昭王爷在几个王爷中最为出色,况且他还不曾立妃,有的皇子像小姐这么大的都立了妃了。”
是吗?我还以为束潇然已是妻妾成群了呢,没想到还是独身王子!
明珠的脸刷地一下红了,更添了几分妩媚,嗔笑着拍了绿萼的手一下说道:“丫头多嘴!”
“小姐别打啊,奴婢倒是有个好主意呢,再打就不说给小姐听了。”绿萼嗔笑道。
“好,你且说来听听。”明珠说道。
“也没听见过四小姐有什么文采,即便有,定然也比不上小姐你,小姐照样去参加菊花宴,如果情形不对还可以推四小姐一把,将她推到前边去,只要小姐的风头不要太过,茹妃娘娘就会把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小姐说不定还可以和昭王爷单独说上话,那不就两全齐美了?”
“对啊,那我这就去找爹爹和娘说去,不然他们可不让我去了。”
明珠提着裙摆,赶紧地跑去找她爹娘了。
无聊!我回到沁竹苑,睡觉去也。酉时还未到,我的嫂嫂就来了。想到大哥和爹妈的对话,我知她是来套我话的,面上就没有以前那么热情。枉我拿她当朋友,她却不和我说一句知心话。
“四妹妹在做什么呢,今儿我可又要来叨扰妹妹一顿了,可儿一直吵着要到四姑姑这里来吃饭呢,说这儿的饭格外地好吃。”嫂嫂笑着说道。
可儿是她的女儿,今年三岁了,很是可爱。自生下可儿后嫂嫂竟然再未受孕,大哥于去年又纳了一房妾室,这古代的男人啊……想想她也够可怜的,我看她容颜似有点憔悴,硬起的心肠不由得又软下来。
“说什么叨扰,可儿想吃就尽管来,我这儿东西可多,近日三娘是把什么好吃的都往我这儿搬,说是我太瘦了得好好补补。嫂嫂这一向可好?”
沈晴宛的脸上闪过一丝恍惚,随即笑着说道:“啊?挺好的,四妹妹这几年长大了,越发出落得水灵了。以前我记得你常常练字,如今怕是写得更好了吧?”
“有空时也练练,不过写得不怎么样,”既然免不了说起,看她难为地斟酌着,干脆还是我来吧,也好早点结束话题,“记得抚琴还是嫂嫂教的呢,嫂嫂可别跟我谈其他的那些劳什子,除了这两样,别的我可就什么都不会了,说了倒让人笑话。”
“四妹妹这么聪明,怎么会呢!”她讪讪地笑着。
这儿正说着呢,从不登我这地儿的三夫人母女俩也来凑热闹了。
“呦,晴宛倒和你四妹妹好啊,上这儿来也不叫上我们!”三娘笑得脸都成了一朵花,上前来亲热地拉着我的手,“你们姑嫂两个在说什么呢?”
“三娘,正说四妹妹小时候的事儿呢。”嫂嫂笑着回道。
“云萱啊,三日后茹妃娘娘在宫中摆菊花宴,我正寻思着让你和你妹妹去见见世面呢,特地来告诉你一声,也好准备准备。”
“云萱一向没见过大场面,这宫规什么的一样也不懂,怕丢了凌家的脸面,还是五妹妹六妹妹去吧。”我佯作娇羞,轻声说道。
“没关系,你爹也答应了,就这么定了!有你五妹妹在,有什么不懂的她会帮衬着你,宫中的宴席她去年就参加过了,今儿来就是来教教你宫中的规矩,你要好好在菊花宴上表现,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咱们凌家还藏着这么个美丽的女儿!”
三夫人这时的样子,看起来倒像是我的亲娘。没想到当年凌云萱没死成,留下来对她的女儿也有好处啊!帮衬我,好啊,那么好心的妹妹,我不会让你白白帮我的!
隔座送钩
茹妃娘娘于百花中独爱菊,于是天京城的皇家别苑内种满了各色各样的菊花,这菊花宴就在别苑内举行。一大早,三夫人就把我和明珠叫了起来,专门点了个手巧的丫环来为我们好好地妆扮,穿金戴银,描眉点唇,硬是弄了大半天,动身前往皇家别苑时,已是午时过了。
我一向装束简单,在头顶挽个发髻,用一根木簪固定就行了,受不了金银首饰的重压。金银玉器我还是喜欢拿在手里,或是锁在箱子里,这么压在头上是很折磨人的,容易弄出颈椎病。不过现在是去面见天颜,没有办法,只得顶着一身重重的行头前行。
按理说这样的场合只有正室夫人才能出席,凌府的大夫人却是不问尘事已久,这几年都是三夫人出头露面。我们每人带了一个丫环随身侍候,三夫人带了初晴,明珠带了绿萼,我则带了锦书。一路上三夫人一直喋喋不休地念叨着各种注意事项,我表面上在听,还不时点点头,心思却飞到了九霄云外。
到得皇城南面的别苑,只听见一片热闹之声,原来各家小姐公子大都到齐了,清一色的青年才俊和美貌佳人。听说在这皇宫别苑里办的宴会不是一次两次了,明里好像是宫中的贵人们和各位臣子的家眷聚会玩乐,是皇家犒劳手下臣子,其实说白了就是相亲大会。借由赏花搞个聚会,皇子们和各家的公子小姐都在此间展现出自己的才华,有人相中谁了,隔不久就会下聘迎娶。要不怎么除了皇子,其余人家受邀的都是未婚男女?
别人我不知道会如何,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今天要是表现好的话,这卫家的媳妇我就当定了。侧首看去,卫元颢在人群之中,身边围了一群莺莺燕燕,看来想做卫家媳妇的人还很多,怎么偏就相中了我!其实说起来卫元颢若不是花名在外,倒是一个俊俏公子,唇红齿白,风神俊朗,只可惜皮囊虽好,骨子里的风流却是我最不屑的。
别苑很大,亭台楼阁,奇花异草,小桥流水应有尽有,最难得的是苑中处处开满了菊花,地里种着,盆里栽着,有白色、紫色、红色、黄色、橙色……甚至还有少见的绿菊和墨菊。我一路行一路看着,内侍将我们引到了一处亭内。三夫人和相熟的夫人打着招呼,明珠也对认识的姑娘姐姐妹妹地叫着,只有我一个认识的也没有,干脆撇下她们看着那花儿。
步步行远,看着这一盆盆菊花,我的脑海中不由得想起朱淑贞的那首《黄花》,“宁可抱香枝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这一句恰如其分地表现出了菊花的孤傲高洁。环首四周,入眼中俱是笑容,只是那笑容背后的脸孔谁又真正瞧得清,我叹了口气,这繁华似锦看在我眼中,竟成了一片荒凉。
我正自发呆,忽觉有人站在了面前。
“喜欢菊花么?”
抬起头来,面前出现了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眼中洋溢着一片温柔,我仿佛掉入了两汪黑得不见底的深潭,半晌无波。
束潇然举起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犹豫道:“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
我回过神来,脸色微微发烫,一定是红了,真该死!
“参见王爷!”刚想弯下腰去,他修长的手指伸出,扶在我曲起的手肘上。
“不必多礼!看得这么出神,是不是喜欢菊花?”他继续问道。
“是啊,梅兰菊竹,花中四君子,谁人不爱呢?云萱亦不能免俗。”我回道。
他摇了摇头:“你却不是俗人!”
我正奇怪他何以这样说,初晴已经看见我,一边喊着一边走了过来,由不得我多想,只得告辞:“丫环来了,王爷,云萱失陪。”
束潇然皱了皱眉,说道:“云萱,没有外人在场时,叫我名字就好。”
说话间隔着围栏与花丛,伸手将我牵住,我微微一挣,没有挣开,见初晴越走越近,不由大骇,要给人发现这还得了!
“王爷请自重!”我低声说道。
“还叫王爷?”他轻声说道,一丝戏谑在眼底闪过。
“放手,束潇然!”我狠瞪了他一眼说道。
他瞥了一眼初晴,这才放开手,笑容可掬:“下次记得把姓省了,直接叫名就好!”
我来不及说话,初晴上前拉住了我:“四小姐,别走远了,夫人让你过去。”
坐下后,明珠妹妹一改先前冷淡的态度,把那些刚才还亲如一家的姐姐妹妹抛在了一边,和我说起话来,话题就围着束潇然转,直问我和束潇然说了些什么,在他送我回来的路上又发生过什么。抬眼望去,束潇然已走到另一面,落坐在有我二哥凌云封在内的众男子之中。
“皇上驾到,茹妃娘娘驾到!”随着一个尖细的嗓音响起,苑中的众人呼拉拉全部跪下了。
“众卿平身!”这位就是当今皇上,年纪比我那老爹大,样貌威武神俊,看起来年轻时也是个英俊男儿,怪不得生的儿子一个比一个漂亮!他身边的茹妃头戴如意珠翠冠,面贴珠钿,正可谓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如斯美人,风华绝代,怪不得受宠!
皇帝和茹妃高坐堂上,扯了一大堆不相干的话后,令大家入席。我们随着内侍宫女走向早就摆好的桌椅前落座,举杯恭谢圣恩后,开始吃了起来。在吃上我一向对美食没有免疫能力,不管别家小姐如何厮文有礼,本人只顾埋头痛吃,宫廷筵席啊,几千前的人就我得吃了,怎么能错过呢!
脚上一疼,有人踢了我一脚,抬起头,发现好多人都向我行注目礼,三娘和明珠的眉都皱出了小疙瘩。不知谁家千金忍不住笑出了声,低头与一旁之人窃窃私语,隔得远一些的几个席位上,坐着二哥凌云封、卫元颢以及几位皇子,还有几个公子哥儿,我不认识,没想到在路上救过我们的端木偁也在座,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朝我这边看来。端木偁的嘴角含着一丝讥诮,接触到那目光,我心头一跳,只得讪讪地笑笑,放下了筷子。
茹妃娘娘开口了:“这位姑娘是……”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三娘急忙站起,跪下答道:“回娘娘话,这是臣妾的四女凌云萱。”
“原来是凌侯府的四小姐!”茹妃娘娘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天啊,这下我想不出名都不行了!
“倒也长得端庄,还小吧?这性子倒是活泼!”茹妃仔细看了看我,说道。
“回娘娘话,已经十六了,不算小了,只是从小寄养在别处,不大懂规矩!”三夫人诚惶诚恐地答道。
“哦!那也难怪!听闻得凌家女儿个个有才,一会儿的菊花秋社,凌小姐不可让大家失望哦!”
被明珠掐了一下,我这才跪下大声答是,说出口才惊觉似乎应该谦虚几句,估计这样不作谦词的厚颜之行又是不可为的,顷刻间人群又呆掉一片。坐回席上,接收到一束暖暖的目光,侧首看去,束潇然眉头微挑,对我举杯,轻抿了一口杯中之物,笑若朝霞。这家伙看出了什么?
吃完撤席,皇上先走了,留下茹妃娘娘和几位美人,考教功夫的时刻到来了。
今儿菊花诗社行的这个游戏,就和我们小时候玩的“击鼓传花”相似,就是把桌子并成两张大桌,男女分别围坐在桌的两旁,拿来一个玉钩在手中互相传递,一个人蒙着面击鼓,鼓停时玉钩在谁的手中,就由谁作诗一首,此外还要表演一个节目,歌舞琴艺都成。茹妃娘娘规定了,今儿的诗面就是菊花,所以作的诗都得与菊花有关。作不出诗的,必须表演节目,还得罚酒一杯。最后游戏结束,由几位评判评出等次,茹妃娘娘给予奖励。
这种关系到名誉和利益的好事,一个个名门淑女、青年娇客当然是争相上场,一时间摆上的大桌子前坐满了人。我也被明珠一把拉到桌前坐下。面前皆是俊男美女,比那花儿还好看,很是赏心悦目。端木偁和二皇子,如今已封平王的束连成坐在一起,言谈甚欢。奇怪,束潇然却不认识他!
几位评判俨然是茹妃娘娘、太子束浩天、五皇子束潇然、端木偁、翰林编修楚湘寒和新科状元苏瑾徵。
随着鼓声起,大家开始传玉钩,玉钩递到了我身边,我迅速丢到右侧的宰相之女韩惜影手中,鼓停了。
韩姑娘作了一首《咏黄菊》,诗云:“秋风过处见花黄,众芳皆落我独香。娉婷袅袅宫墙内,何惧冰霜一味凉。”随后一边抚琴伴奏,一边唱了一曲《朝天子》,歌声婉转悠扬,赢得了满堂彩。
第二次鼓停,玉钩送至了状元爷手中,苏瑾徵作诗一首,并和以韵律唱道:“擢秀三秋散幽葩,含翠摇风醉霜华。珍重护惜休踏碎; 此花开后苦无花。”不愧是状元之才,此诗作得甚妙。
其间我听得有些人作的诗也不怎么样,估计也就和我的水平差不多,比较出彩的有个女子叫做任月染,还有一个人称孟公子的男子。
任月染的诗是:“秋菊傲霜立枝头,冰肌玉骨眼底收。神工造化丽且妍,赏心邀客庆丰收。”她身材高挑,十七八岁的年纪;肤色虽不算白; 眉目却甚美,显得俏丽异常,在擅音律的七皇子束元晦的伴奏下,她跳了一段舞,舞姿也极美。
孟公子作诗道:“秋菊傲欺霜,中有真绝色。微香生暖室,冉冉绕宫墙。”诗毕舞了一回剑,没想到这位年轻公子竟文武双全。
一会儿玉钩传到了束潇然手中,他对着一盆垂丝型的菊花微一沉吟,转头看向我们这边,念到:“不与群芳比,姿态独鲜妍。寂寞舒广袖,舞作千千瓣。”
明珠姑娘微红着脸低下了头,我扫了她一眼,是我还是她在自作多情?我怎么觉得束潇然看的是我?不过这古代的姑娘家就是笨哦,心上人看来还不赶紧送秋波过去,低着个头鬼才知道你喜欢人家!我在心里鄙视一下,顺便对着束潇然翻了个白眼,他却笑得更欢。
接下来束潇然吹了一曲洞箫,当那熟悉的旋律响起时,我不禁愣住,这一曲《明月千里寄相思》,难为他只听过一次,竟默了下来!
掩芳华
要死不死的,我在这里一分心,下一个玉钩居然落到了我的手上。我本来还想为凌家保留点颜面的,没办法,天意弄人,本小姐只有出场了。
“要我帮你吗?”明珠小声地问道。
我还未开口,那边束潇然居然催了起来,“久闻凌家小姐才名,这咏菊诗必难不倒小姐吧,还用得着多想吗?”
他这一喊,所有眼光齐刷刷地看了过来,比那点起的宫灯还要亮,众目睽睽之下,明珠想帮我也无法了。
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讷讷说道:“小女子学艺不精,不会作诗,琴艺也比不得刚才那位姐姐,不过会的也只有抚琴了,就为大家奏一曲吧。”
我来到琴旁,正襟而坐,两手提起,奏了一曲《相见欢》,音律时高时低,不时还停滞一下,听起来生涩无比。众人愕然,茹妃娘娘则在高台上摇了摇头,估计谁也没想到一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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