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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霎移魂变古今-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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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叶轻尘猜测的那样,沙漠中那群铁勒兵正是束潇然所杀,那群人正是他为了救二哥引开的,追着他进了沙漠。他与二哥约好地点会面,说了如果等不到他,就让二哥先回莫朔,但他没想到我那一根筋的二哥在脱险后,又会不顾自己跑进沙漠来找他。

“你怎么不顾惜自己,随随便便进入沙漠,那多危险啊!”我责怪道。

“对不起,不该瞒着你!我若没有把握,自然不会进沙漠,其实我这几年来为了寻师父,到过那木乌拉干沙漠几次,结识了不少草原上的人,已经把它摸熟了!”束潇然充满歉意地答道。

原来他为了彻底摆脱追兵,将他们引进了沙漠,设计了一个个计谋,周旋了很久才摆脱掉,那时已经离雪山很近了,于是他决定趁机回雪山看看师父,所以便没有及时回去。今天他刚好从雪山下来,不想就遇上了我们。

原来是这样!我看了看古里曼,端木偁还在被她缠着。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看这层纱什么时候能破!

第二天,我们继续北上,向塔木城而去。古里曼说她也要回塔木城,于是和我们一路同行,她没有和诃弩伦公主坐一辆马车,而是跑到我和银笙这边来,叶轻尘本来和我们一起的,见我们三个女孩子凑在一起,觉得就他一个男的不好意思,索性出去和束潇然一道骑马了。

或许是因为找到了束潇然,心情变好了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有了古里曼在一旁不断地说着伽勒人的风俗,我觉得路程似乎变短了,日落时分,我们进入了塔木城。

守城的军士一看到诃弩伦公主的大旗,马上列队相迎,吹响了凯旋的号角,呜呜之声响彻云霄。

我们的车驾行不多远,就有人迎了上来,到诃弩伦公主面前说起了悄悄话。行进中的骑兵停了下来,诃弩伦公主下了车来到我们面前,面色有些苍白:“古里曼,你先带几位朋友去班沫的家住下,我要先回王宫一趟,一会儿再来找你们。”

“怎么了?”我和古里曼同时出声问道。

“他们没有告诉我,早知道我就快一点回来!我父王病重,快不行了!”诃弩伦公主说罢带着军队匆匆而去。我们随着古里曼来到班沫家。

开始我还以为这里的人都是住帐篷呢,没想到塔木城建造得很是雄伟壮观,房屋、街道都是用石头建成,每家的屋顶都有着月牙形的一块突起,颇有宗教气息。

班沫是诃弩伦公主的奶娘,公主出嫁后赏了她一处宅子,三进的院落,两层的房屋,颇为宽畅,我们几人过去住下都还有剩余的房间。

“古里曼,诃弩伦公主看起来不像是光为了她的父王才那么着急,会不会还有什么别的事?”我将古里曼拉过一旁问道。

“舅父老了,总会被月神召唤走,诃弩伦姐姐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我估计她怕的是舅父走了,忽乌斯表哥会不服阿拉布表哥登上王位,兵戈相见!”她说道,“右将军是因为舅父病危才被召回的,他却没有将这事告诉姐姐,他一向支持的就是忽乌斯表哥,与阿拉布表哥不和。”

怪不得铁勒在莫朔的兵马会在胜利的关头全部召回,原来是国内还有王位之争啊,攘外必先安内,这一条他们倒是会想!但是铁勒如果乱起来,我们的处境不是更危险?带走复乌株不知能不能顺利办到!那个右将军吐仆提会容许复乌株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掉吗?我只觉得越想越乱,只能等诃弩伦公主回来,听听她有什么计策。

没想到等到大半夜,还不见诃弩伦的踪影,我们几人都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古里曼,你去探听一下消息,诃弩伦公主说不定出了什么事,要小心些!”束潇然对古里曼说道。

“嗯!”古里曼答应道,“我先去且伊提舅父家打听打听,很快回来!”

“二哥,累了一天了,你带大伙儿先去睡吧,我在这里等着就好。”长途跋涉那么久,看得出他们脸上都有着深深的倦容。

“我陪你,”束潇然微微一笑,站到我身边来。

“小姐不睡,我也不睡!”银笙说。

“主子睡了我再睡!”无颜也说道。

“我也陪着等消息,我不困!”端木偁说道。

叶轻尘没说话,走过来站在束潇然旁边,以行动作了表示。束潇然都在这儿陪着,他肯定也不会去。

二哥微微皱了皱眉,说道:“既然大家都愿意一起等,就等有了消息再睡吧,免得心里不踏实。你们先聊着,云萱,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我随着二哥走出房门,到院中站定。也不知今儿是十几了,月亮只缺了一个小角,在这空旷的草原上显得特别地明亮,洒满了一地的光辉,我面对着二哥,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你曾经告诉过二哥端木偁不愿意娶你,我看到的却是相反,谁都看得出他对你有情,你现在和他还有婚约在身,却与昭王……这样做,你知不知道对他很不公平,将来你要如何抽身啊!”

“二哥,我不会嫁给端木偁的,不错,他是个好人,什么都好,就是因为他太完美了,我却只是个普通人,所以是我配不上他,他值得更好的女子去爱!”

“可我觉得你们俩很相配啊!四妹妹,你要想清楚,皇上已然将你指给了端木偁,哪能这么轻易改变!你与昭王……还是趁早了结了吧,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谢谢你,二哥,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是我已经决定了,除非是潇然背弃,先放开手,不然我是不会放弃他的!”

“哎!”二哥叹道,“难道你非得等到让你后悔的那一天才会回头吗?你这样做,不怕这事传了出去,为凌家带来灾难?”

二哥还不知道凌暮天已经被贬青州的事,我一路上忙着找束潇然,也忘了告诉他了。“二哥,凌家的灾难已经来临了!爹为四年前的一桩旧案,被撤了爵位,贬去青州任城守之职,大哥也削职为民了!”

“有这等事,怎么我一点儿也不知道?”二哥惊叫道。

“这事说起来与诃弩伦公主也有瓜葛,大哥三年前已经背着爹为康王所用,不过我猜测他是被迫的,因为康王手中有那封诃弩伦公主写给他的信,那信足以定他一个通敌之罪。而且在去青州的路上,康王还派了人来杀他们,要不是有人所救,凌家恐怕就只剩我们两个了!”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四妹妹,你是不是与哪个王爷有牵扯,这些是不是别人告诉你的?”二哥问道。

“不是!是我自己查到的。二哥,我能到铁勒来救你,难道你不相信我能查到那些线索吗?”

“你既然说你有个世外高人的师傅,你的武功也自是不差,看那天你和诃弩伦公主交手就知道。”二哥想了想,点了点头,随后又摇头说道:“真没想到你会武功,我是一点儿也没看出来!”

“因为没有机会展示给二哥看嘛!”我笑着说道。

二哥郑重地说道:“四妹妹,不管你选择了谁,只要是真心对你就好。不过我还是担心,希望你考虑清楚,免得将来有一天后悔!”我点了点头,知道他是关心我。“铁勒既然收兵,边关也无战事了。等带走复乌株,我们一起去青州,把他交给大哥!”

“好!”我说道,当下和二哥一起回到屋内。束潇然凑过来,坐在我身边,轻轻问道:“你二哥跟你说了什么?”

“说你呢!你要是对我不好,他就揍你,不管你是不是王爷!”我对他扬了扬拳头。束潇然呵呵地笑起来,将我握成拳的双手抓在他的大手中,说道:“你二哥我倒不怕,我怕的是你这双拳头,你要是打我,我肯定招架不住!”

“什么意思?”我奇怪地问道。

“我了解你的,比你知道的还要多!”束潇然说道。

正在这时,古里曼回来了。我顾不得问束潇然了解我些什么,抢上前去急问道:“打听得如何?”

“打听到了,听且伊提舅父说,忽骨牙舅父于三天前已经亡故,留下遗言要大王子阿拉布接任铁勒国王之位,二王子忽乌斯不信,说是忽骨牙舅父生前说过要把王位传给他,并在这之前偷偷召回了右将军吐仆提,守在王宫外,要阿拉布让出王位,阿拉布有国主的亲卫队保护,忽乌斯有右将军支持,如今整个铁勒分成了三派,一派支持阿拉布,一派支持忽乌斯,还有一派保持中立,持观望态度,伊提舅父就属于第三派。诃弩伦姐姐一向与阿拉布感情深厚,自然应该支持他,奇怪的是听说她也站在了忽乌斯这边,这一点我怎么也没想到。不过她一向是个守信的人,说好了今晚要来会我们,不可能不来的啊,我猜想这其中可能有什么事故,令她来不了了!”古里曼这回讲的是容国话,虽然说得不很流利,不过也算清楚了。

我和束潇然对看了一眼,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们毕竟是南朝人,不可能让人毫无所察地一直混迹在塔木城,当断则断,趁变故还未发生之前,必须尽早离开这里!

“古里曼,这么说来诃弩伦公主应该是在王宫之内了?”我问道。

“她的兵马倒是与右将军的兵马一道围在王宫外面!诃弩伦姐姐却不知是在王宫,还是在她自己的家中。”古里曼答道。

我想了想,诃弩伦既然支持的是阿拉布,忽然倒向忽乌斯这一点就说不过去,要么是她在玩什么计谋,要么就是有什么威胁着她,让她不得不对忽乌斯妥协,估计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一点。而她最大的弱点,右将军最清楚了,对了,就是复乌株!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找到复乌株把他带走,正好给诃弩伦公主解决了一大难题。不过当前是先探清楚实情再说。

“阿拉布和忽乌斯两位王子如果相持不下,肯定最终会发生兵祸,我们必须早点离开这里,如果等祸事发生,封城了就出不去了。时间来不及,说不定今夜就会发生事变,我们需要兵分两路,分别去王宫和右将军家,找到诃弩伦公主并带走复乌株,但是这里只有古里曼熟悉这两处所在,怎么办呢?”

听了我的话,大家都陷入了沉思,一时之间想不出办法来。班沫听到这边的动静,披了衣裳起来,站在门口探着头问道:“古里曼小姐,是不是需要什么,你尽管吩咐,老奴给你找来!”

我眼睛一亮,班沫既是诃弩伦公主的奶娘,定然认识复乌株,而且知道右将军府在哪里!古里曼显然也想到了,微微一笑,冲我点了点头。

我将班沫拉过一旁,悄声问道:“班沫,你是诃弩伦公主的奶娘,虽说她出嫁之后你便没跟在她身边了,但她一定很信任你,她的事你应该都知道对不对?否则也不会让我们住到你这里。”

班沫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姑娘你是什么意思?”wωw奇Qìsuu書còm网

“你知道复乌株的身世对不对?”

班沫听我如此说,圆圆胖胖的脸上露出了吃惊的神色,警惕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复乌株的姑姑,你应当知道吐仆提知晓了复乌株的身世,如今五阏氏休兰提怀孕了,如果生下的是儿子,他们无论如何不会放过复乌株,我来塔木城就是诃弩伦公主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带他走!”

“你们是来接走复乌株的!太好了,如果那孩子再不离开右将军府,恐怕连命都没有了!”班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双手合十地对着天上的月亮,“月神啊,多谢你,可怜的小复乌株能够得救了!”

紧接着她告诉我,复乌株在右将军府受的苦她都知道,复乌株受到吐仆提的虐待,诃弩伦公主却不敢护着,她越是护着,吐仆提越是变本加利地对待复乌株,小小的孩子,竟用带刺的马鞭抽打,常常被打得遍体是血,身上的疤痕从未见好过。诃弩伦公主没有娘,当她忍不住的时候,便会到这里来哭泣一场,从班沫这里寻求慰藉。班沫也经常到右将军府走动,所以对右将军府很是熟悉。

“怪不得公主让古里曼小姐带你们来我这里住下,我一看你们就是南朝人,那时我还想,保不定这当中有谁是复乌株的亲爹呢!”班沫笑呵呵地说道,“姑娘,你们需要我做些什么,尽管说,让小复乌株和公主过上幸福的日子是我这把老骨头有生之年唯一的愿望!”

“谢谢你,班沫!诃弩伦公主本来和我们约好今晚过来,却进入王宫后一直不见来,也不知是被困在了王宫,还是在右将军府,不过可以肯定有事情发生了。我们要立刻找到公主和复乌株,赶紧出城,晚了怕有变故!你熟悉右将军府,想请你带我们去。”我说道。

“好吧,那我们马上走!”班沫一听诃弩伦公主可能出了事,着急起来。

当下我叫过其他人,把大致情况简单对他们说了说,但没有说出我和复乌株的关系,只是说有人要害诃弩伦公主的儿子,她请我们救他走。

最后决定由班沫和古里曼各带几个人,分别去右将军府和王宫救人。我刚说与班沫去右将军府,束潇然马上站了出来,说和我一起去,无颜、叶轻尘和银笙自然也跟了过来。

“只有二哥和端木大哥陪古里曼去王宫,你们这边人就少了点,无颜也去,够了吗?还需不需要再跟几个人过去?”我们这边的人明显比较多,于是我把无颜划拨到古里曼这边。

“我去右将军府,王宫还是由熟悉王宫的人去吧!”古里曼还没回答我,端木偁就看着束潇然冷冷地说道。

“除了我,谁也没去过王宫啊!”古里曼奇怪地说道,“就这样吧,班沫不会武功,你们多带点人免得发生意外。端木偁,听云萱说你武功很高,你陪我去王宫吧!”

古里曼去拉端木偁的手,端木偁身形一晃,飞快地避开,来到我身边站定,皱着眉再次声明道:“我说了不去王宫!我和云萱去右将军府,你让你的库沙哥哥陪你去就好!”

我叫什么话!我愣愣地看着端木偁,搞不懂先前还好好的他怎么忽然这样说。古里曼闪动着那双漆黑的大眼睛,扫了端木偁一眼,竟不再言语。

束潇然微微一笑,牵住了我的手,说道:“既然你不愿去王宫,那就我和云萱、古里曼三人去,你们其他人全部去右将军府!”

端木偁脸色微变,说道:“云萱是我的未婚妻,当然是她到哪里,我都要跟在一旁,你这个当兄长的尽管放心,我会好好保护她,不会让她出事!”

他竟然这样说!古里曼听到这话,微带着怒气走过来,用伽勒话说道:“云萱,原来你是他的未婚妻,那你和库沙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说不会和我抢端木偁,既然他本来就是你的人,你为何还要骗我,让我说那些傻话?”

我摇了摇头,这个端木偁啊,他说过不会迫我,之前见他除了变得话少,也没觉察出异样,竟然在关键时刻给我插这么一脚!他老兄搞没搞清楚状况,现在我们是要去救人啊!会不会他以为那是个伽勒人,救得了救不了与我们没多大关系?

“古里曼!”我刚要开口解释,束潇然握了握我的手,抢在我前头开了口,“这事你不用问云萱,我来回答你。云萱从未骗过你,她的婚姻是别人给她订的,她自己并未同意,你也看见了,她是库沙哥哥的爱人,我们两人永远都不会分开!现在我们先去救人,其他的以后再说!”

二哥和另外几个人看到突生变故,都一愣一愣地看着我们四个,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都说了是‘未婚’妻,云萱并未嫁给你,那是我父亲一个人的意思,当然,也许也是你的意思。”束潇然对古里曼说完,转向端木偁说道,“不过对我和云萱来说,那纸婚约根本作不得数,我们绝对不会分开!另外,你别小看云萱,我相信她不需要任何人保护!你真想保护她的话,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听她的安排,快点救人后尽早离开这里,别耽搁时间,让大家到时候脱不了身!”

我没想到束潇然会说得这么好,把我该说的话全给说了,果然深解我心,要不是怕端木偁生气,我都忍不住了要拍两下巴掌赞声好。

我看到端木偁的耳根都已红了,怕再说下去他下不来台,赶紧打了个圆场道:“端木大哥,本来是想你的身手比他们几个要好,去王宫危险要大些,有你在也好护得大家周全,既然你不愿意,那就我和古里曼去吧,你和潇然带其他人去右将军府。”

他看了束潇然一眼,淡淡地说道:“云萱,我没有为难你的意思,既然这样,还是照先前的决定吧,我去王宫。”

事情说定,我们便分作两路人马,分头行事。

“主子,千万要当心!”无颜说道,随后对束潇然深深作了个揖,说道:“无颜不在身边,我家主子就拜托王爷了,请王爷顾她周全!”

“你放心,我会的!”束潇然着重承诺,目送着他们四人走远,这才说道:“云萱,你这个手下,对你倒很是忠心啊!”

“别废话了,咱们快走吧!”我说道。

我们四人在班沫的带领下向右将军吐仆提的府上而去。到那里一看,正门竟然有一队士兵把守着,看来局势颇为紧张。我低声问班沫:“你知道哪儿人烟比较少,又没有人把守么?”

“知道,南面紧靠察尔加大人的院子,隔了一条小巷道,平时就没人会走那儿,这大晚上的更不会有人,那里面进去就是二阏氏的住房,也没人把守。不过院墙太高了,没有梯子翻不过去!”班沫犹豫着说道。

“再高的墙也没问题,咱们就去那儿,你带路!”

我们于是来到南墙跟角,那墙足有一丈多高,怪不得班沫怕过不去!叶轻尘和银笙先跃了过去,胖墩墩的班沫见两人“嗖”地一下就飞过去,张大了嘴站在那儿念念有词:“这么高的墙一纵就上去了,难不成他们不是人,是神仙?”

我笑道:“班沫,让你也做一回神仙好不好,你捂住了嘴别出声,小心惊动府里的人!”班沫听话地捂住了嘴,束潇然走上前抱起她,足尖一点,飞掠上了墙头,我紧跟在后面,轻轻落在地上。班沫兴奋得眼睛睁得大大地,唇角止不住地上扬着。

“我们先去诃弩伦公主和复乌株住的地方。”束潇然说道。我点了点头,几个人猫着腰,贴着墙根缓缓而行。今晚月光明亮,视物倒是方便,可是这样一来也容易被人发现。

等到了诃弩伦公主的住所,让他们几人先等在外面,我和束潇然迅速掠了进去。铁勒国的房屋都只设大门,大门一般做得沉重而又结实,实木为心,外面还要浇铸一层类似铜的金属,内室却都不设门,像帐篷一样只设一层厚实的帘子,这样一来倒省了许多麻烦,我们很轻易地就进到屋内,听到一阵轻微的呼吸声。就着窗格上洒下的月光,看到地上的毡毯上躺着两个女奴,正在沉沉入睡,我们往床上看去,宽大的床架上被褥铺得平平整整,竟没有人!

怎么会这样,难道复乌株也被带到了王宫?我和束潇然对视一眼,都感到惊异。

出来问班沫诃弩伦公主和复乌株还会不会住在别的屋子里,班沫说道:“公主就住这个屋子,复乌株也是一直跟着她住在这儿,对了!公主今日才回来,她走的这段时间,莫非复乌株是跟着别的阏氏?”

早知道我们就从二阏氏的屋内找起了!看来诃弩伦公主确实在宫里没有回来,没办法,这下只得一处一处地找复乌株了。

我们正打算往东走,去最近的三阏氏房内看看有没有人,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声音隐约传来,似乎是,一个女人的叫骂声,还有孩子的哭声,声音不高,像是故意压抑着的,不过在这万籁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好像是小孩子的哭声。班沫,这右将军府还有别的小孩子么?”我问道。

“除了复乌株,没有别的孩子,姑娘,”班沫嘴唇微微发抖,“一定是那个孩子,可怜啊,大半夜的还被人折磨!”

我皱了皱眉头,这虐待儿童的事怎么到了哪里都能遇上!才四岁的孩子,想不通这些人怎么下得去手!声音是从东北方向传来的,班沫说,东北角是五阏氏休兰提的屋子。

走了几步路,哭声忽然之间停了,夜又恢复了平静,之后再也没听见半点气息。我们赶紧加快了脚步,摸到了休兰提的屋子前。从窗格望去,里面还亮着灯光,我贴在屋角,听到屋内一阵忙乱的脚步声。

“这么两下就给打晕了,真不顶事!呵呵呵,这小杂种倒是能睡啊,我在这里怎么都睡不着,他居然这样都能睡!娜珠,给我掐,把他给我掐醒,继续打!”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语调温柔,说出的话却让人心寒。

“嗯……”一声闷哼响起,那压抑的音调听起来竟不像是个孩童。

我心头一痛,悄无声息地穿入屋内,一眼看到了躺在屋中羊毛毡上的那个小小孩童。他光裸着上身,身上遍布伤痕,很显然是鞭子打的。那些旧的疤痕还没好全,渗着丝丝血迹,几道新的鞭伤又落在了身上。他的脸蛋有着不正常的红晕,那双眼睛尤如两颗棋子,见到银笙拿一把短剑指住了正在掐他的娜珠,休兰提又被叶轻尘制住了不敢动,他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闪动着,干咧的小嘴微张,没有害怕,没有惊愕,只是抬头望着我们,沉静尤如清水。

奇我上前一步,将手搭在他的额头上,入手一阵滚烫,他在发烧!我伸手过去,要抱他起来,他微微向后缩了一下,靠在了跟过来的班沫腿上。

书班沫蹲下去轻摸着他的头,哽咽着说道:“别怕,复乌株小少爷,她是你的亲人,是来救你的,不会伤害你!”

束潇然找来一件轻柔的狐裘,将复乌株小小的身子轻轻包好,搂入怀中。

我转身一步一步朝休兰提走去,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心中恨不得立刻杀了她!

休兰提坐在铺了兽皮的软椅上,吓得两腿打哆嗦,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你们是……是什么人?求求你们,千万不要杀……杀我!”

我没有理她,对着那个叫娜珠的侍女慢条斯理地问道:“你来说说,你的主人,她,为什么要打复乌株,他犯了什么错你们要这样对待他?”

“不是我,不是我,女侠饶命!是主人的意思,奴婢只是依主人的命令行事。主人睡不着,让复乌株小主子打水来洗脸,水烫了些,主人便让他举了盆站着不许动,站了没多大会儿复乌株小主子就打瞌睡了,主人发怒,便吩咐了拿皮鞭打他!”

我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冷眼打量着休兰提,长得倒是艳丽非凡,外貌如此美丽,心肠却不是一般地歹毒!

休兰提眼珠乱转,恍然大悟:“是诃弩伦公主派你们来的?”她一边说话,一边瞄了瞄叶轻尘手中的剑。

“本来我只是想带走复乌株,并不想为难你,”我看了看休兰提略微隆起的小腹,“可是没想到你将他伤成那样,就这么简单放过你……我不甘心!”

她一听这话,用手护住了腹部,张惶失措,忽然扯开了喉咙想喊,我身形一转,瞬间掠到她面前,抢先掐住了她的喉咙:“你信不信我让你现在就变成哑巴?”

她的喉骨被我的手指狠狠掐住,喉中发出一阵古怪的声音,泪水从眼中流了出来。我放开了她,说道:“你不怕死的话尽管试试,看你能不能快得过我!”

她连连咳嗽着,半晌才哑着嗓子说道:“你们……你们若敢打我腹中孩儿的主意,右将军回来……必不会饶过你们!还不快快将我放了!”

“你还知道你腹中有个孩子?别人的孩子就不是人,由着你糟践?对了,你不是睡不着么,很羡慕他吧?”我冷笑道,“既然你那么羡慕他能随时睡着,干脆让你也试试,说不定这鞭子一抽,人就睡得香了!”

我示意叶轻尘将她双手缚住,乱撕了一块布塞到嘴里,将她推倒在床上,拣起地上的皮鞭狠狠地抽过去,直抽得她眼泪鼻涕长淌,唔咽连连,却苦于嘴被堵住,喊不出声。

“教你一句话,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下次再做坏事,先想想自己!”看她是孕妇,我终是没下狠手,只拣了不相干的地方抽了十几鞭,不过她手上腿上衣服都破了,脸也被破了相。

拍拍手,我对惊讶地看着我的众人笑笑,说道:“咱们走吧!”

银笙将娜珠拖过来,问道:“小姐,她怎么办?”

我拿出一小瓶迷药,用指甲挑了一点放在娜珠的鼻端,她马上眼一闭,晕了过去。看了看床上的休兰提,也不知迷药对孕妇有没有副作用,看在孩子无辜的份上,暂且饶了她!

可能兵士大多被派到王宫去了,守卫在右将军府的除了大门口那一群,院内倒是没有了。我们带着复乌株,顺来路出了右将军府,一路上安然无恙。

回到班沫的家,古里曼他们还未回来,我们只有坐着等。请班沫打了温水来,我帮复乌株洗尽了身上的血迹,那小小的身子在接触到水时绷得紧紧的,却一声也没有哼。

“复乌株,要是疼你就叫出声来,不用忍着。”我柔声说道。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由得有些发愣,我四岁的时候,只怕手破了一小点皮就会哇哇大哭,这个孩子却是那么坚强,这要经历过多少痛才会练就!

还好我从苦泪那里拿的有上好的伤药,止血效果奇佳,抹到身上很快就止住了血,可惜伤的面积太大,药却不多,只得拣了重点部位抹了抹。

药抹好后,我正在帮复乌株穿衣服,院外传来一阵动静,古里曼、端木偁、二哥和无颜回来了。

“如何,诃弩伦公主怎么没跟着回来?”束潇然问道。

古里曼见到复乌株,高兴地说道:“太好了,你们把复乌株救了出来!诃弩伦姐姐给了我一块出城令牌,让我们马上装成兵士离开塔木城。你们几个就把复乌株带走,复乌株安全了,吐仆提就没什么能威胁她了!出了城我陪你们走一段就要分手,你们不能从沙漠走了,太危险,直接顺着狼山向东南方向走就是莫朔,库沙哥哥知道路。忽乌斯太卑鄙了,竟然故意挑起南朝和铁勒两边的战争,暗中却和南朝的一个王爷勾结,目的是为了抢夺军权,怪不得速尔烈将军在莫朔时都打不过那个庆统,调吐仆提去就连连得胜!现在忽骨牙舅父一死,他就跳出来想要夺取属于阿拉布表哥的王位!我要去将咱们莫车部的人马带过来,帮助阿拉布表哥。”

我心中一惊,这么说来两国这战本来是一场阴谋,这边是为了夺权,那边呢?能和敌人勾结,只怕阴谋也不会小!不知庆统是知情者,还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我向束潇然看去,他见我看他,微微点了点头。难道是他?我简直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束潇然又摇了摇头走过来,贴在我耳边说道:“你想多了,不是我,但我知道是谁!”

这么厉害!我横了他一眼,既能知道祸害人的王爷是他的哪个兄弟,又能轻易地凭眼神就知道我心中所想,这个人还真是不容小觑!超人啊!我看着他那平静无波的眼眸,展颜一笑,相信他不会骗我。

一道刺眼的目光射到我们两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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