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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的世界-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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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张子恒背着万展飞朝小天井里走,张幺爷脚跟脚地撵出去,在后面说:“子恒啊!幺爷没在你身边,凡事要多长个心眼,灵性点,晓得不?”
张子恒已经懒得理会张幺爷的啰唆,闷声不响地径自走出了天井。张幺爷没有再继续撵出去,而是站在天井当中,整个人都木在那儿了。
天已经大亮了起来……
第二十章 浓雾中的诡异事物
刀棱子一般狭窄的田坎路上,吴显涛走在最前面,张子恒背着万展飞跟在后面,紧接着的就是佘诗韵和日渥布吉。那条被唤做小龙的巨蟒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神秘的地方又钻了出来,青幽幽的身子在离田坎小路十来米的距离不紧不慢地游移着,始终和佘诗韵他们这几个人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小龙粗实的身影在麦苗和油菜地里游动时很是醒目。
刚才黑子撵到院子边就停住了步子,也许是小龙的出现让它却步了。黑子瘦骨嶙峋的身子骨显得很是孤单,黑黝黝的一双狗眼直直地目送着张子恒,喉咙间发出依依不舍的低低的呜呜声。
夜间飘零的零星雪花停止了,阴冷的北风也销声匿迹,浅薄的云层后面露出一丝阳光的亮色,却并没有给被严冬包裹着的世界带来丝毫暖意,田野四周的空气仍旧阴晦冷清。麦苗刚抽出一两寸的芽,露出浅浅的绿,不能遮盖住灰黑色的泥土痕迹,有点缺乏生机。油菜墨绿色的叶子在一次又一次的严霜覆盖下,显得愈加肥厚坚韧。
空旷的四野寂静无声。
密不透风的老林子出现在眼前时,万展飞还是不由得感到心惊。沉郁的荆竹林把那一方天地覆盖得严严实实,就像一床又沉又厚的被子铺在那一片不算宽的地面上。
空旷的田野里没有一丝雾气,唯有老林子的四周,低矮地悬浮着丝丝缕缕浅浅的乳白色薄雾。这些雾气似乎都是从老林子里渗透出来的,而且在逐渐地聚集,有越来越浓的迹象。
“林子里起的雾越来越大了。”前面的吴显涛说。
张子恒背上的万展飞说:“我们得赶紧点了。要是这伙人不知天高地厚地下到那个洞里,恐怕麻烦事就真的要出来了。”
日渥布吉不无担心地说:“会不会他们已经下去了?”
“难说。得赶紧了。”万展飞说。领头的吴显涛明显地加快了步子。
听了万展飞的话,张子恒居然变得兴奋起来,他背着万展飞开始小跑起来。
这时,老林子的旁边居然又出现了野狗鬼鬼祟祟的身影。它们警惕地朝着张子恒他们这几个人张望,当看见在不远处游动着的小龙时,鬼祟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老林子中。
小龙游动的身影明显地快了起来,最后就像一条急速滑动的带子,直直地朝着老林子里蹿了进去,一下子就不见了踪迹。
到了林子边,万展飞让张子恒停了下来。吴显涛回头看了一眼万展飞。万展飞目光炯炯,他屏住气息,用敏锐的听觉感觉着老林子里的动静。
老林子里寂静无声,这种寂静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停止了呼吸。
“里面怎么那么安静?”万展飞小声自语道。
“是安静了一点。只是这雾越来越诡异了。”日渥布吉小声应道。
“吴医官,你确定那伙人还在里面?”万展飞朝吴显涛问。
“绝对在里面,他们好像遇到了什么事情,才在老林子里停下来的。我隔得远,不敢太靠近了,所以具体是咋回事我也不大清楚。”吴显涛说。
这时林子里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小龙发出的。
“我们进还是不进?”日渥布吉问。
“进!”万展飞斩钉截铁地说。
负重的张子恒已经满身是汗,他开始轻微地气喘,一缕缕白气从他的嘴里和鼻孔间不断地呼出来。佘诗韵动了恻隐之心,上前一步朝张子恒问:“累了没?累了就让日渥布吉背一下老神仙。”
张子恒涨红着一张脸,没有说话,只是朝佘诗韵咧嘴一笑,腾出一只手很毛躁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水。
佘诗韵掏出兜里的手绢,替张子恒擦了把脸。张子恒很不习惯,扭着脸要躲开。佘诗韵发急,伸出另一只手,拧住张子恒的一只耳朵。张子恒护痛,再也不能转动脑袋。佘诗韵终于把他脸上的汗水擦了个干净,然后朝张子恒莞尔一笑,小声说了句:“看谁犟!”
张子恒的心咚咚地跳得愈加厉害了,但是有一股更足的劲儿莫名其妙地从丹田处升腾起来。
一进入老林子,这才看清,老林子里已经被白茫茫的雾气灌满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被这白茫茫的雾气虚化掉了。就算张子恒和佘诗韵他们之间仅隔几步的距离,也不能相互看清楚对方了。
“好大的雾啊!”日渥布吉小声惊呼道。
“我出来的时候没有这么大的雾气的。”吴显涛也有些心惊地说。
万展飞没有做声,他在仔细辨听着周围的动静。而周围除了小龙在地上游动时发出的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便没有了任何声息。
万展飞在空气中使劲嗅了嗅,突然小声说道:“老林子里应该是出大事情了,好大的一股泥腥味!”
“我也觉得这气味不对。”日渥布吉说。
听了万展飞和日渥布吉说的话,张子恒和佘诗韵的心里都打起了小鼓,两个人这时挨得很近,情不自禁地对视了一眼。张子恒和佘诗韵对视时,眼神不再躲闪。
“我们还继续进去吗?”佘诗韵小声朝万展飞问道。
万展飞没有回答佘诗韵的话,却小声喃喃自语道:“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一股土腥味?奇怪!”
几个人继续朝着林子里步步为营地缓慢深入。现在的他们已经不是在一片竹林里穿行,而是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行走。所有的参照物都失去了,越朝里面走越没有方向感。所幸的是这几个人中,张子恒和吴显涛还保持着很清晰的方向感,毕竟他们两人对老林子太熟悉了。
这时,小龙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停止了。
“小龙停下来了。”佘诗韵小声说。
“它好像遇到了什么东西。”佘诗韵又说。
背着万展飞的张子恒下意识地停下了步子,而万展飞也感觉到前面有某种神秘的东西出现了……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此时,包括吴显涛和张子恒,都很明显地感觉到,在他们四周很近的地方,潜伏着某种很神秘很诡异的东西。它们悄无声息地潜伏在白茫茫的雾气中,在静静地窥视着这几个闯入者。
万展飞把声音压得极小,说道:“大家都不要慌,不要出声,也不要动。”于是,几个人都屏住呼吸,睁着一双双眼睛,警惕地朝四下里张望。只有负重的张子恒一紧一慢地喘着粗气。
此时灌满了白茫茫雾气的老林子的能见度几乎为零,每个人都变成了地地道道的睁眼瞎。第六感却伸出了敏锐的触角。
张子恒想竭力将气息屏住,但却被憋得愈加难受,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腔中跳出来,脑子也有点缺氧一般地迷糊起来。
佘诗韵似乎感觉到张子恒的困难,用手拍了拍张子恒滚烫的脸。张子恒的心居然在一瞬间平静了很多。“放我下来。”万展飞在张子恒的耳朵边小声说道。
张子恒又慢又轻地把万展飞放到了地上。就是这样轻微的动静,似乎也惊动了隐藏在浓雾中的神秘家伙。浓雾深处有极其微妙的动静。
此时,每个人的触角都极其敏锐,每个人都似乎达到了心有灵犀、息息相通的境界。整个世界,似乎都嵌入了每个人身体里的每一个方寸之间!
几个人都一动不动,在谛听,在感应身边事物的微妙变化……
第二十一章 柴房里的暴动
卧牛村的那一方小天井里,冷空气在狭小的空间里就像响尾蛇一般“哧哧”地抽动着。
兆丰将手互插在衣袖内,蹲在柴房的门口。石营长和崔警卫守在柴房门的两边。冯蛋子和他手底下的民兵被软禁在柴房内。张幺爷也在柴房里,有点悠闲地抽着叶子烟。昏暗狭小的柴房被张幺爷嘴里吧嗒着的一管叶子烟搞得烟熏火燎的,很呛人。
柴房里的冯蛋子开始坐立不安起来,有几次他都想到外边的天井里透透气,可是刚一走到门口拉开门,守在门口的崔警卫就把一只脚伸到门槛上,用挑衅的眼神瞟着冯蛋子。冯蛋子因为给崔警卫上过手段,对崔警卫有点怯,就退了回去。
歪歪斜斜或靠墙站着或蹲在地上的民兵们见冯蛋子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就更放弃了要出这柴房的打算了,一起用懒散无神的眼睛盯着冯蛋子。冯蛋子见手下们用这样的眼神看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就大声叫骂起来:“浑蛋,还把老子们软禁起来了?老子一没偷,二没抢,凭啥子软禁老子?没有王法了吗?”
听见冯蛋子在柴房里发牢骚,石营长就给崔警卫使了个眼色。崔警卫心领神会,“吱呀”一声打开柴房的门,走进去。冯蛋子立刻就闭嘴了,疑惑地看着崔警卫,以为崔警卫要上来绑他。崔警卫却二话没说,去下几个民兵手中的枪。一个民兵要抵抗,崔警卫用膝盖顶了一下民兵的小腹,被顶的民兵轻轻闷“哼”了一声就蜷缩了下去,枪也就交到了崔警卫的手里。
冯蛋子见崔警卫朝他的手下动了手,立刻大声暴叫起来:“要咋子?要动手打架哇?”
在冯蛋子的挑唆下,有几个民兵立刻就朝崔警卫恶狠狠地摆开了架势。可是崔警卫只是轻蔑地笑了笑,继续去下另外民兵手上的枪。另外几个民兵几乎没有抵抗就把枪给了崔警卫。
一旁的冯蛋子终于急红了眼,大声朝几个被缴械的民兵骂道:“叫你们来搞卵蛋的啊?这么轻巧就让人把枪下了?要是打仗呢,你们一个两个的,还不就跟龟儿子一样,都缩起脑壳等人家敲沙罐儿?”民兵们看着发飙的冯蛋子,都木桩子似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冯蛋子见自己的绝对权威受到了极大的考验和挑战,脑门子一热,心里一急,一个饿虎扑食就朝崔警卫的后背扑了上去。
崔警卫也没有料到冯蛋子会突然间朝他恶扑上来,被扑了个正着,身子一个趔趄,差点跌倒。有两个胆大点的民兵见冯蛋子率先动了手,也从两边朝崔警卫扑上来。抱头的抱头,压腿的压腿,被围攻的崔警卫好汉难敌四手,终于被扑倒在了地上。
张幺爷见大事不妙,朝关闭着的木板门外大声喊起来:“打起来了!打起来了!”而门外的石营长和兆丰却没有动静。
张幺爷急得站起来,要去拉开压在崔警卫身上的两个民兵,却被另外的两个民兵一掀,张幺爷一个趔趄就坐在地上了。
这时,木板门“嘭”的一声终于被石营长一脚踢开了。两个刚要上去帮忙压制崔警卫的民兵吓得一哆嗦,站在原地不再动弹。
冯蛋子压住地上的崔警卫,看着崔警卫肩膀上背着的几条破枪,大声叫嚣道:“敢下老子的枪,老子今天要下你的枪。”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刺耳的枪声在他的耳朵旁炸响。冯蛋子一哆嗦,一下子就趴在崔警卫的身上不动弹了。另外两个压住崔警卫手和脚的民兵也像死猪一样一动不动,就像被施了定身法。
愣了几秒钟的冯蛋子这时大声问道:“哪个在打枪?哪个在打枪?”眼睛却不敢朝别的地方看,身子也不敢挪动半分。崔警卫挣扎着从三个人的身体下抽身起来,朝着冯蛋子肥硕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冯蛋子丁点反应都没有。
石营长这时朝趴在地上的冯蛋子闷声说道:“你要搞清楚,你现在对抗老子就是对抗政府!晓得不?”
冯蛋子终于搞清楚是石营长开的枪了,趴在地上不住点头,说道:“晓得!晓得!”
“你刚才不是说王法吗?现在老子就告诉你,今天这个地方,这个时候,老子就是王法!老子现在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要敲你的沙罐儿还不就像敲一个夜壶一样。你如果想朝老子枪口上撞的话,老子也不会有丁点含糊的。再有下一回,老子的枪口就不会朝天上开火了。”
趴在地上的冯蛋子就像鸡啄米似的点头连声说:“我晓得了,长记性了,下回绝对不敢了。”
崔警卫背着枪走出去,石营长退出去时又“嘎吱”一声把门关上了。冯蛋子这时才试探着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盯着随同他一起爬起来的两个民兵。因为忌讳一旁的张幺爷,也不敢说什么话,脸都被气得扭曲变了形。
坐在一旁的张幺爷这时呵呵地笑,说:“还真是怪物怕野物——一物降一物啊!呵呵……”
冯蛋子就像盯仇人似的盯着张幺爷,张幺爷此时却丁点也不怕冯蛋子了。
冯蛋子恶狠狠地小声朝张幺爷说道:“等老子一走出这间房子,就组织大队上的人开你狗日的批斗会!看哪个遭报应!”
张幺爷却朝冯蛋子挑衅地说:“老子经历了这么一连串的事情啊,还把有些事情真的看开了。你也别拿啥子批斗会来吓老子了,有本事你把老子架在柴火堆上烤,老子皱一下眉毛都算是龟孙子!”
冯蛋子朝张幺爷竖起大拇指,咬牙切齿地恶声说:“好,你有性格,老子就要看一下你张韦昌的背上是不是背钢板了。捶不死你狗日的!”
张幺爷眉毛一挑,冷“哼”了一声,站起来,朝柴房外走去。
“嘎吱”一声拉开门,崔警卫站得笔直,门神一样立在门口。张幺爷站在崔警卫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啧啧说道:“威风!当真威风!啧啧!”
而石营长和兆丰两个人却蹲在天井里下起了“六子冲”。张幺爷走过去,蹲下,歪着头看两个人下棋。
“张幺爷,那个光脑壳还在折腾没有?”石营长边下棋边问。
“还敢折腾啥子哦!个个都吓得跟龟儿子一样的。呵呵……闹了半天都是欺软怕硬的东西,只把我们这些老实巴交的老百姓不放在眼里。遇到好强霸占的了,个个都下软蛋了。”张幺爷很解气地说。
石营长却停了手中要落的一个小石子,说:“你是说我好强霸占了?”
张幺爷发觉自己说走了嘴,连忙说道:“大干部,我不是那个意思哈!我就是说冯蛋子那伙人就是狐假虎威欺软怕硬的主儿。你咋是好强霸占呢?你简直就是抱打不平啊!刚才冯蛋子还背着你提劲打靶的,说等你们走了过后,就要开我的批斗会,办我的学习班,要捶平老子。”
石营长将手里的石子朝地上一搁,大声说道:“他龟儿子敢!看老子咋收拾他!当真是你们这儿的土皇帝了哦?”
张幺爷见石营长的眉毛立起来,把他的话当了真,又打圆场地说道:“他龟儿子冯蛋子也就是说说气话,你别当真。他是狗肉做的刀头——上不了宴席的。咱不和他龟儿子一股见识。”
兆丰呵呵笑道:“还是张幺爷把事情看得开,呵呵……”
“你还别说,这几天啊,我还真看开了一些事情。呵呵……”张幺爷乐滋滋地说。
兆丰却突然盯着张幺爷说:“张幺爷,你还真的变了,不像刚才那样子着急了。咋回事呢?”
张幺爷也醒过神来似的说:“当真,我的心里咋莫名其妙地就变得轻轻松松的了?咋不焦心了呢?院子里的那些老老少少还一个鬼影子都没看见啊!”
兆丰这时说道:“张幺爷,我说一句话不晓得你信不信?”
“啥话你说。你说的话我百分之百信。”
“你心情好是个好兆头,说不定你们村子里的人真的一点事情都没有。”
“是吗?”
“说不清楚,但是有些时候这些预兆是很准的。你信不信?”
“我信,我当然信。你这一说,我还真的感觉村子里的那些人会平安无事了。”
三个人正在天井里说着话,一直守在门口的崔警卫听见柴房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便把一直关着的柴房门打开了一道缝,却看见柴房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那几具尸首直挺挺地半掩埋在乱糟糟的柴草堆里。
“营长,这伙人不见了。”崔警卫大声朝石营长喊道。
石营长和兆丰都是一惊,一起站起来,朝柴房跑去。张幺爷也跟着撵了进去。
屋子里还真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张幺爷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晓得了,肯定是从那个洞洞里头跑了。”兆丰已经走到柴草堆里把屋子角落的柴草往外边翻。三下五除二地翻开柴草,一个黑糊糊的洞口显露了出来。
石营长将双手叉在腰杆上,有些无奈地喘了口气说道:“这群乌合之众,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走,下去看看……”说着率先下到了洞里。
张幺爷却有点犹豫起来,他对这黑糊糊的洞口已经有点神经质了,可怜巴巴地朝兆丰说道:“我也要跟着下去啊?”
兆丰却说:“你不下去就在这上面看着这几具尸首。”
张幺爷看了看柴草堆里露出的几条横七竖八的死人腿,心里一阵阵地发怵,连忙说:“那我还是跟你们一起下去吧。”说着紧跟在石营长的后面下到了洞里。兆丰和崔警卫紧跟在后面。
第二十二章 地宫魅影
洞很狭隘,人只能蜷曲着身子四肢着地趴着朝里面深入。洞内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爬出十几米远,洞开始变得宽敞松动了些,空气也变得不似刚进入洞内时那么憋屈沉闷。
“该打个火把在前面照亮才对。”张幺爷跟在石营长的屁股后面边爬边说。
而石营长却突然在前面停住了,张幺爷的脑袋撞在石营长撅起的屁股上。
“咋停下来了?”张幺爷问。
“别出声。”石营长小声命令道。
听石营长的口气有点异样,张幺爷的脊背瞬间就冷飕飕的了。他使劲瞪着眼珠子,想看清地洞内的状况,可是地洞里没有一丝光亮,人就如同被投进了墨汁里,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哪怕只是模糊的轮廓。
张幺爷和后面的兆丰以及崔警卫都屏住气息,一起谛听地洞里的动静。
地洞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息。
“没啥动静啊?”张幺爷小声说。
石营长却用腿轻轻踢了踢张幺爷,示意张幺爷别出声。张幺爷领会了石营长的意思,在黑暗中紧张地圆睁着眼睛。
石营长开始慢慢地朝着前面移动,尽量不弄出一丝一毫的声响。后面的张幺爷和兆丰他们也感觉出了石营长异样的警惕,在移动时也变得小心翼翼、格外谨慎起来。或许,冯蛋子那伙人就在不远处瞪着他们。
又爬出了一段距离,洞拐了一个九十度的弯,而且有了朝下倾斜的趋势。张幺爷和石营长都有过进入洞内的经验,知道堆码黄金和弹药的那个地厅就要到了。洞的尽头果然传来一阵阵杂乱的说话声。
张幺爷又小声说道:“龟儿子的东西,一个个的胆子也真够瓷实的,不管不顾地就敢朝洞里钻。这下子好了,遭我们泡菜坛子里捉乌龟了,呵呵……”
洞口处在地厅的半中央,当石营长和张幺爷他们爬到洞口时,一线昏暗的灯光就隐约地透射了过来。冯蛋子他们居然没有忘记带上那盏摔碎了玻璃罩子的马灯。没有了玻璃罩子的防护,马灯燃出的火苗子变得摇曳不定。
洞口已经变得足够宽敞,可以容两个人并排蹲下。洞口和地厅地面尚且有两米高的距离。石营长并没有马上从洞内跳到地厅里。而是蹲在洞口看着在地厅里无头苍蝇般的冯蛋子一伙人。张幺爷和石营长并排蹲下,兆丰和崔警卫蹲在后面。
地厅里的冯蛋子提着马灯,在青砖砌成的地厅里东张西望,有点抓瞎的感觉。跟着他的人也是一副迷迷糊糊慌慌张张的表情。
地厅也不算大,有三十多平方米,地面青石板铺就,打磨得极其平整,石板之间的缝隙镶嵌得非常细密,严丝合缝得几乎看不出接缝的痕迹。地面似乎长年有人打扫一般,没有落下一点尘埃,青幽幽地反射着马灯的暗光。地厅的四面用大青砖修砌,地厅的顶部却是呈金字塔状的尖形,而且非常规整。
“书记,我们是不是不该下来啊?你看这光景,就跟活死人的墓穴一样,根本就是一条死路嘛!要不我们还是原路返回算了。”一个民兵终于说出了心里想说的话。另外几个民兵也眼巴巴地看着冯蛋子,表示赞同这个民兵的建议。
冯蛋子却没有理会说话的民兵,而是举着马灯继续观察着地厅的四周,喃喃自语地说:“这卧牛村看起来还真是名堂不小哈,你看这间房子整得有多牢靠,就跟人防工程一样。就是美帝国的原子弹氢弹打过来,也不一定把这间屋子打得穿。”冯蛋子开始赞叹起这间地厅的牢固性来。
刚才说话的民兵哭笑不得地说:“书记,我们还是先别研究啥子原子弹氢弹打不打得过来,我们还是原路返回算了。这地底下的东西,怪兮兮的,就像下到了阎王殿一样,连一条出路都没有。”
冯蛋子却扭头瞪了那个民兵一眼,骂道:“要回去你回去,老子才不回去受那窝囊气呢。妈的,平常都是老子关别人,今天倒好,被几个龟儿子关了。”
那民兵却继续说:“可是,你也得看这地方有没有出路啊!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就像坛子里的乌龟吗?”
冯蛋子却说:“你晓得个什么!凭老子的经验判断,这间屋子必定有一条藏着的出路。”
“你凭啥子这样说?”
“没有出路,那这间屋子是咋修起来的?人又是从哪儿进来哪儿出去的?”冯蛋子自信满满地说。
“从我们爬进来的那个洞里进进出出的。”
“你挨球嘛!那个洞根本就不是人进出的洞。是那条大梭老二打的洞。”
“那你说出去的门在哪儿?”民兵不服气地说。
“老子不是正在找吗?”冯蛋子说,他边说边照着马灯,在地厅四面的墙壁上踅摸得愈加仔细了。
兆丰这时朝石营长小声说:“这冯蛋子的脑壳看起来还不笨。”
“你是说这地厅真的有他说的暗门?”石营长小声说。
“应该有。如果我师傅在的话,他应该一眼就识得破。不过,就是打开了那道暗门,暗门的后边也很有可能设有极其凶险的机关。”
“怎么见得?”
“张韦博敢把这么大一堆黄金和枪支弹药存放在这里面,没有设机关,他是不会这么放心大胆的。”兆丰说。
“那么,这个地厅又是谁帮他修造的,机关又是谁帮他设的呢?”石营长问。
“只有一个人。”
“谁?”
“我师傅!”
听了兆丰的话,石营长扭过头,看了一眼兆丰,有些不解。
“我师傅以前帮张韦博做过一些事情,他后花园的那口水井就是我师傅亲自给他设计修造的。现在那机关都还能用。”兆丰解释道。
张幺爷立刻接过话茬说:“那口水井我晓得,机关设计得精妙得很。不亲眼看到,哪个都不会相信的。”
这时,一个民兵无意中朝金字塔形的顶部望了一眼,突然说:“书记,顶子上好像有啥东西。”冯蛋子听到民兵的喊声,不由得把马灯举过头顶,朝顶部看去。
马灯的光线暗淡摇曳,照出的亮度非常有限,但是,冯蛋子还是看见了顶部的那一堆黑糊糊的东西。“是啥呢?”冯蛋子自言自语地问。
“书记,那东西好像在动。”一个民兵颤声说。
冯蛋子提着马灯的手哆嗦了一下,紧接着问:“你是不是眼睛看花了?哪儿在动啊?不要自己吓自己。”
“书记,那东西真的在动。”又一个民兵颤声说。
石营长和张幺爷以及兆丰也把头从洞里伸出去一点,朝地厅的顶部看去。地厅顶部的最尖端处,果然有一团黑糊糊的东西贴在上面,显得很诡异!
“那是啥东西,好像软乎乎的一样?”张幺爷首先小声说道。
“还真是一个活物。”兆丰也小声说。
石营长没有说话。
突然,那团黑糊糊的东西蠕动了一下,一颗脑袋般的东西从那团软乎乎的身体里探了出来,一双闪着绿莹莹邪恶光芒的眼睛朝着地厅里的人盯去,紧接着,一张狰狞的利嘴也恐怖地张开,两颗尖利的獠牙闪着阴森森的光芒。
地厅里的冯蛋子和一伙民兵的头皮一下子就裂了,有几个胆小的心惊肉跳地喊了一声“妈呀”就一屁股跌坐在地面上。
冯蛋子提着马灯的手剧烈地一抖,马灯“啪”的一声掉地上,仅有的一线光亮熄灭了,地厅顿时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此时气氛紧张而且诡异,只有一长一短此起彼伏粗细不一的喘息声。冯蛋子和他的一帮手下被吓得屁滚尿流。
顶部那双邪恶的眼睛在深邃的黑暗深处发出的光更加绿莹莹了,并且泛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究竟是啥东西啊?你看清楚了吗?”张幺爷小声附在兆丰的耳朵边问。
“好像是一只很大的蝙蝠!”兆丰也附在张幺爷的耳朵边小声回答。
“哪有这么大的蝙蝠啊?比鹞子还大!”张幺爷不信。
“我感觉是。”兆丰说。
“这东西太过邪性。”张幺爷又说。
地厅里的冯蛋子经过短暂的惊吓后稍微醒过神来,只听见他在黑暗中骂道:“你们狗日的就晓得一个个的自己吓自己。就算真是啥不得了的怪物,它也只有那么大一坨嘛,怕个锤子啊!”边说边摸出火柴划亮了一根,把摔在地上的那盏马灯重新点上。
地厅里又恢复了一点点光亮。
就在这时,顶部那个邪恶的家伙突然间发出一阵“吱吱”的怪叫声。叫声尖厉刺耳,就像有针穿刺耳膜似的,连太阳穴都抽扯着生疼。
张幺爷和石营长他们情不自禁地将耳朵死死地捂了起来。冯蛋子他们更是被这尖厉的叫声搞得再度崩溃……
第二十三章 转动天机的法宝
地厅里的人根本不会知道,这种能够将耳膜穿刺得生疼的声波已经穿透出地层,传递到了地面的外层空间,里外空间都震颤了。
空寂无人的卧牛村似乎被某种神秘的东西刺激得动了一下,就像平静的水面感应到了突如其来的震颤,开始泛起了惊悚的波纹,一层层一圈圈地荡漾开来。
一股股刺骨的冷风从四面八方逐渐会聚,一丝丝一缕缕。这些阴冷的寒风从屋脊上翻越而过,又下到房檐,在各个天井里走上一圈,碰头,默语,然后再分头蹿入各条巷子里打探动静,最后又会聚在一起,形成一股股旋头风,在茅草屋的屋脊上恶作剧似的恣意疯狂。枯朽的茅草被一层层地掀起来,在空中飞舞飘动。卧牛村的整个天空便被这些飞舞起来的乱七八糟的茅草填满了。
地厅里传出的神秘声波形成的诡异效应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还在层层加剧,卧牛山上沉郁苍茫的树林此时也有了异常的迹象,树枝与树叶间开始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
憬悟寺里,静园老和尚端坐在大殿的青砖地面上念着梵音,白瑞峰和庹铮一左一右地站在他的身边,神情虔诚肃穆。
外边突然起的一阵冷风令庹铮分了心神,他朝大殿的外边张望过去。大殿外面空坝子上的蒿草里,两只野兔蹿了出来,它们并不显得惊慌,还朝大殿里瞧了一下,才一蹦一跳地跑出山门。
白瑞峰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又用眼神提醒了下庹铮。庹铮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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