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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的世界-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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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晓杨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幺婆婆着急上火地说:“小白,刚才是幺婆婆对不起你,你别见幺婆婆的怪。你现在赶紧走,再不走就走不脱了。”

白晓杨说:“子恒哥还被他们压在地上呢。”

幺婆婆说:“别管那么多了,走得脱一个走一个。赶紧,赶紧!”

说着幺婆婆就把白晓杨朝后门推。

这时又一个人影推开灶屋的门闪身进来,又动作敏捷地回身把门掩上。

是七婶。

七婶一直躲在幺婆婆的房间里没有出来,这时终于找着了逃出来的机会。她背靠着灶屋门,胸口咚咚地跳个不停,边喘气边用手捋着胸口顺气,后怕地说:“吓死人了,吓死人了,都疯了一样!都疯了一样!”

幺婆婆回身,朝七婶低声吼道:“七婶,你不在房间里躲着,跑出来做什么?”

七婶说:“我再不跑出来,人都被吓死了。又是逮这个又是逮那个,是不是把人种都要弄绝啊?”

听七婶这么说,幺婆婆顿时惊得叫起来:“你个死七婶,还信口开河!五婶刚才都差点脱不了手,你又张起嘴巴乱说话。祸从口出,祸从口出!”

七婶说:“我晓得,幺婆婆,看把你吓的。我不是背着他们那伙人才这么说的吗?”

幺婆婆告诫道:“就怕说顺嘴了不小心溜出来。”

五婶坐在灶沿边,木木地一动不动,像尊泥胎菩萨。灶屋里的光线昏黑不清,看不出五婶脸上的表情。

白晓杨站在后门旁并没有走。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此时的她非常为难。

张子恒被四个民兵牢牢地薅着,七手八脚地押到天井里。但这小子却大声地吼起来:“我日你们先人!你们还有没有王法?想逮谁就逮谁!”

冯蛋子趾高气扬地说:“在这儿老子就是王法!”

张子恒凌乱卷曲的头发被吴章奎从后面揪着,把他的脸揪得斜仰起来,令张子恒看不到天井里的人,而是只能翻着眼睛望着灰白的天空。

血气方刚的他奋力想要从这样的重重围困中挣脱出来,但是此时的他手和脚以及后背都被四个民兵薅了个结结实实,让他不能动弹半分。

灶屋里的幺婆婆听见外边的动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嘟哝着说:“这样子整下去,啥时候该到个头啊?”

第四十六章 一顿暴揍

被死死薅住的张子恒挣扎了一阵,终于筋疲力尽地泄气了,呼呼直喘。

冯蛋子这时围着张子恒转了两圈,皮笑肉不笑地挑衅道:“吼呀!展劲喉呀!咋不吼了呢?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道理不是用你的粗喉咙吼出来的,道理是讲出来的。你以为你使劲吼我就怕你了?”

张子恒翻着眼白瞟着冯蛋子,说:“姓冯的,老子不怕你嘴皮子利索会颠倒黑白,也不怕你狗日的会打官腔唱高调。老子要到县政府去告你!告死你狗日的!”

张子恒的话把冯蛋子彻底激怒了,他咬牙切齿地朝一直揪着张子恒头发的吴章奎说道:“给老子打!打死这狗日的!看狗日的还嘴硬不?”

在冯蛋子的一声命令下,四个薅住张子恒的民兵一起较力,哄的一声就将张子恒放翻在地。

吴章奎率先朝着张子恒就是一阵暴踢。四个民兵也腾出手来,朝着张子恒的身上一通乱揍。

张子恒在人堆和拳头的暴打下发出一阵哎哟妈呀的惨叫。

幺婆婆再也承受不住,拉开灶屋门疯跑出来,惨声喊道:“你们咋这样子打人?你们咋这样子打人?”

白晓杨怕幺婆婆被误伤着,急忙跟上去拉住幺婆婆。

春前被吓得哇的一声又大哭起来。

七婶坐在灶屋的门槛上,脸色煞白,动弹不得。

天井里乱成了一锅粥……

束手无策的白晓杨眼睁睁看着被揍得哭爹喊娘的张子恒,不由得嘤嘤地哭起来。

见白晓杨哭起来,冯蛋子良心发现似的大喊道:“够了,饶了这狗日的。”

吴章奎和四个民兵气咻咻地住了手。

幺婆婆这时唉唉地哭喊道:“你们这是作孽啊!子恒他犯了哪家的王法?你们这样子打他!你们这是作孽啊!”

冯蛋子皮笑肉不笑地冷哼道:“嗬……还有人给他喊起冤叫起屈来了。”

被打的张子恒抱住头,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小腹部在剧烈地起伏收缩。

吴章奎揉了揉手腕,去堂屋里端了一根高板凳塞到冯蛋子屁股下。冯蛋子四平八稳地坐下来。

幺婆婆这时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数落起冯蛋子来了:“书记,冯书记,你是共产党员啊!你是我们老百姓的主心骨啊!你就这样在打着共产党的旗号欺负我们老百姓啊?冯书记啊!做人要讲良心啊!良心不能拿给狗吃了啊!子恒他是犯了哪家的王法?你要这样子收拾他?天啊!天啊!我的先人老子啊……”

幺婆婆呼天抢地地一阵撒泼,还真把冯蛋子给弄得坐在天井里下不来台了。

白晓杨走到张子恒跟前,蹲下,问:“子恒哥,伤着哪儿没有。”

张子恒从手臂的缝隙间看见是白晓杨,犟劲上来了,大声吼道:“你别管,让他们打!反正他们当打手把手都打潮了,打死了好让他们抵命。”

冯蛋子有点坐不住了,站起来,冷笑道:“哟呵!一个比一个会撒泼了。老子当着大家的面用人格担保,张子恒,老子要是打错了,我他妈出门就掉粪坑淹死!你说,老子打错你没有?”

张子恒仍旧用手臂把脑袋抱得严严实实地说:“你没有打错!你打得好!明天你就晓得了。冯蛋子,你给老子听好了,老子不到县政府去告你狗日的状算虾子!书记带头穿破鞋!老子要搞得你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张子恒说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字,就像一记记闷心锤似的结结实实地敲击在冯蛋子的胸口上。冯蛋子的脸变得青紫不定了。他双手叉在腰杆上,低头死盯着张子恒,围着张子恒来回转了两圈,喘着粗气恶狠狠地说:“好,你狗日的有种!你宁死不屈!你硬骨头!你敢正大光明地威胁老子!你把我这个书记当牛尿泡踩了!你有种!好!好!”

铁青着脸的冯蛋子朝张子恒不住地竖大拇指。

这时,吴章奎走道冯蛋子身边小声问:“书记,下一步咋办?”

冯蛋子一扭头,恶狠狠地朝吴章奎吼道:“咋办?给老子把他狗日的捆起来,把他的臭嘴巴用鹅卵石堵上!老子就要看看究竟是他硬还是老子硬!你现在就去召集村子里的人,就今天晚上,开批斗会!粪坑里的石头,真是又臭又硬。对这样的顽固分子,你不展劲地批,展劲地斗,他就会越臭,他就不会软!村子批斗了,再弄到大队上去批斗,对这些顽固分子,两个拳头都要硬。毛主席他老人家说得好啊,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阶级斗争无处不在,一刻都不能松懈!要时时刻刻提高警惕!”

听了冯蛋子的指示,吴章奎和几个民兵又要对张子恒下手,这时,就听见村子外边噼里啪啦地传出一阵激烈的鞭炮的响声。

冯蛋子和吴章奎都是一愣。

“是谁在这个时候放鞭炮?庆祝什么?是故意和老子唱对台戏么?”冯蛋子大声说。

吴章奎一头雾水地说:“这不过年不过节的,放哪门子鞭炮啊?吃饱了撑的。”

冯蛋子说:“你带两个人去看看。谁要是故意搞阴谋破坏,就一起给我抓起来,今天晚上一起批斗了。反正老子正愁抓不着典型!”

吴章奎就像打了鸡血似的,领着两个民兵就走了。

不一会儿,吴章奎转回来了,说:“书记,事情有点怪了,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就连张家祠堂的那个晒坝上也看不见一个鬼影子。这村子里的人都像是死绝了一样。”

冯蛋子不耐烦地说:“老子又没有叫你去看村子里的人在不在,老子是叫你去看谁在外头放鞭炮!”

吴章奎说:“不是村子里的人在放鞭炮。是张家祠堂后面的那个老林子里有人在放鞭炮!”

冯蛋子就奇怪了,说:“谁他妈没事跑到那鬼地方躲着放鞭炮?是不是故意要和老子唱对台戏?怎么今天这村子里的人个个都像是中了邪似的,做些事出来一个比一个不正常?”

吴章奎却小声在冯蛋子耳朵边自作聪明地说:“书记,说话得注意点,根本就没有中邪这一说,当心被别有用心的逮住把柄。你都有把柄被某些人逮住了。”

冯蛋子朝吴章奎一挑眉毛,说:“老子的什么把柄被人逮到了?你狗日的是不是也想站高板凳挨批斗了?”

吴章奎见冯蛋子不买自己的账,连声说:“书记,算我多嘴!算我多嘴!”说着退到一边。

冯蛋子又说:“你立刻带两个人到老林子里去,看究竟是谁在里面放鞭炮搞破坏!”

吴章奎讨了个没趣,带着两个民兵出去了。

第四十七章 野狗出没

在老林子放鞭炮的是张幺爷他们。

放鞭炮的主意是一个叫张子乔的愣小子想出来的。

张幺爷带了三个愣小子到老林子里找兆丰,刚走出院子,就看见在老林子边上,纵目人留下一摊摊黑血的地方,有五六条瘦骨嶙峋的野狗在争抢着舔舐那些已经凝固的血团。有两条野狗因为抢食不均,在相互攻击撕咬。

这些野狗一条条毛色蜡黄,和土狗的醒目区别是它们脖子上有一圈刺猬似的硬毛,一根根刺一样地支棱着。

张幺爷心里打了个激灵,说:“从哪儿跑出来这么多野狗?”

跟在后面的三个愣小子也害怕起来,因为在老一辈中一直流传着有野狗吃人的传闻。

在老一辈的心目中,这些野狗行踪诡异,一旦撒起野来,其凶悍的程度甚至不逊色于臭名昭著的恶狼。而这些家伙最邪性的一面,是喜欢拖食刚埋下的新坟中的尸骸。如果谁家的新坟被野狗打了洞,把尸骸拖出来分食了,就一定是犯了丧葬的大忌,必定是灾祸连连。

所以在当地的丧葬习俗中,采地择日的阴阳先生首先要考虑的就是下葬的地点和下葬的那天会不会犯野狗煞。

这些野狗一般都单独出没于荒坟野坝,很少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地出没。它们和人始终保持着谨慎的距离。

而今天,居然有五六条野狗同时出现,这就不得不令张幺爷心惊肉跳了。显然,这些野狗是被纵目人留下的浓烈血腥味吸引出来的。

一个愣小子说要回去拿鸟铳打这些野狗,被张幺爷立刻制止了。张幺爷说还是尽量绕开这些家伙,这些野物最好少去招惹。

野狗也同样发现了张幺爷他们这帮人,立刻停止了舔舐纵目人留下的淤血,抬起头,阴森森地注视着张幺爷他们。

张幺爷有些后怕地警告刚才说用鸟铳打野狗的愣小子,说:“你看,这些野物比鬼还精。你还说用鸟铳打它们,它们要是和你记下了死仇,你就麻烦了。它们会阴魂不散地纠缠着你,直到把仇报了。有时候畜牲的记性比人的好百倍,气性也比人的大百倍,能不招惹就尽量不要去招惹。”

见张幺爷一帮人绕着几块田的距离走,这群野狗才又放心地舔舐着地上的血迹。

进入到老林子,没走出多远,张幺爷发现事情有点不正常,因为林子里居然还有野狗的身影在鬼魅般地闪现。

张幺爷和三个愣小子的心顿时就悬了起来,很显然,纵目人的血腥味招惹出的不是几条野狗的数量,也许是十几条,几十条!

张幺爷吩咐跟在身后的愣小子尽量小心点,跟紧点,别拉开距离落了单。

一个愣小子小声提醒张幺爷说:“幺爷,这些野狗会不会就是那个树洞里跑出来的野物?”

愣小子的话提醒了张幺爷,说:“不晓得,只有到树洞那儿找到兆丰才晓得。如果那个洞里跑出来的真是这些东西我倒是放心了,就怕跑出的是别的什么野物!”

一个愣小子问:“幺爷,你说那个洞里会跑出什么野物呢?”

张幺爷说:“谁知道呢?反正那里面的东西邪性得很。天年不好生妖孽,老祖宗留下的古训是真的一点都没有错啊!”

几个人在老林子里小心翼翼地走着,用说话的方式相互间壮着胆。而野狗的身影还在林子间鬼鬼祟祟地闪现。它们似乎在故意躲避着张幺爷他们。

虽然说着话,可是跟在后面的愣小子们还是越来越害怕,因为野狗阴森森的眼睛在老林子幽暗的光线里闪烁得极其诡异,冷飕飕的刺得人心里发凉。

张幺爷知道愣小子们害怕,说:“不要怕!只要我们不主动去招惹它们,它们就不会攻击我们。它们也在让着我们。人的火头随便怎么也要比这些畜牲的旺。”

一个愣小子怯着声音说:“幺爷,要是它们把我们包围了,突然发起攻击怎么办?”

张幺爷很有经验地说:“咋会呢?这些土狗一般都是单独出没的。它们从来不会集体行动,这是它们和狼最大的区别。要是它们会集体行动的话,它们就不是野狗,而就是狼了。”

一个愣小子就说:“那它们究竟是狼还是野狗啊?我听有人说狗和狼本来就是近亲。”

幺爷说:“我说是野狗就是野狗。我们这儿咋会有狼?”

几个人边走边把话题引入到狼和狗的辩论中,反倒把周围的空气说得紧张起来。

突然,一个愣小子勒着嗓子尖细着声音小声说道:“幺爷,你看,那儿好像有一条野狗,好大!”

愣小子冷不丁的一句话把几个人的心都狠狠地勒了一把,一股凉意顿时从几个人的后脊梁上生出来,浑身起了一层冷飕飕的鸡皮疙瘩!

张幺爷和几个愣小子停住脚,顺着说话的愣小子的眼神看去。果然,在不到十米的一笼竹子的缝隙间,有一双冷冰冰的眼睛在静静地注视着他们。暗黄色的身影匍匐在那儿,显得比一般的野狗似乎要大上一倍。

张幺爷的心顿时就抽紧了,压着声音说:“大家都不要说话了,不要惊动了这个东西。”

一个愣小子把声音压得更低:“是什么呀?幺爷!”

张幺爷摇头,没有说话,死死地盯着那个家伙,小心翼翼地带着愣小子朝前面走。

张幺爷开始后悔自己的粗心大意,刚才只顾着带人到老林子里找兆丰,却忘记了带上一两件防身的家什。哪怕现在手上就是有一把砍刀,底气和胆子都要足一些,也不至于显得这么被动。要是那家伙真的突然向他们发起攻击,他和几个愣小子都手无寸铁,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的老林子里危机四伏险象环生,似乎在每一个神秘的角落,都有一双邪恶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张幺爷他们越是小心翼翼,老林子里的空气就越是紧张。

寂静,冷清,幽暗,恐惧,只有心在怦怦地跳……

第四十八章 树洞里有大东西

竹林里的荆棘丛成了张幺爷他们的障碍,几个人走得磕磕绊绊。

终于,张幺爷他们透过茂密的竹林,看见了那一方空地。

走在前面的张幺爷止住了脚,他没有贸然朝空地里走。

愣小子们挤站在张幺爷身后,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空地上有响动,但是因为有密密匝匝的竹子阻隔着,看不清空地上的具体状况。

一个愣小子悄声说:“会不会那些野狗真是从那个树洞里跳出来的?”

“很难说,稍微等一下,看清楚了再出去。”张幺爷说。

张幺爷和几个愣小子悄悄地蹲下来,各个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一眨不眨地盯着被竹子遮挡着的那块空地。

突然,空地上传来几声清晰的咳嗽声。听见咳嗽声,张幺爷和几个愣小子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来。

张幺爷如释重负地站起身,长喘了一口气,说道:“日他个仙人板板,虚惊一场,原来兆丰在那儿啊?”

他边说边放心大胆地朝空地上走。几个愣小子也都长长吁了一口气,紧跟着张幺爷。

然而,当他们走出林子又傻眼了,只见兆丰高高地坐在一根枯朽的树杈上,手中拿了根长竹竿,样子就像姜太公钓鱼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朝着树洞里捅,样子还不紧不慢,优哉游哉的。

而在树桩下,却有七八条野狗闷声不响地围着兆丰坐的那棵大树桩转悠。有两条野狗伸出猩红的舌头在舔舐着树皮上的一层血迹。那舌头粗糙得就像砂纸,舔在粗糙的树皮上咔咔地响。

血迹是纵目人留下的。

这七八条野狗的眼神邪乎得厉害,阴森森地盯着树桩上的兆丰。

张幺爷他们的出现引得这些野狗陡然间一惊,都停住转悠,回过身,谨慎地看着他们。

树桩上的兆丰朝张幺爷说道:“幺爷,你终于来了,你要是不来,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张幺爷不知道兆丰用一根竹竿在捅什么,感觉这家伙的动作重复得有点机械,而且漫不经心的。

于是问:“你在捅什么?”

兆丰说:“捅妖怪,呵呵……”

张幺爷没有心情和兆丰说笑,说:“怎么会有这么多野狗?从哪儿钻出来的?”

兆丰说:“谁知道,多半是被血腥味招呼过来的。你的黑子都被吓跑了,就留下我这个孤老头儿了。”

张幺爷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世道,野狗都打堆了!老子长那么大岁数,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多野狗一起出来。难道野狗也学会开斗争大会了?”

兆丰朝张幺爷说:“你不要发牢骚说怪话了,赶紧想办法把这些野狗给我赶走。看它们这架势,就像想把老子生吞活剥了似的。”

张幺爷不无担心地说:“怎么赶?要是它们咬人咋办?”

兆丰说:“你们四五个人未必连这七八条野狗也怕?我一个人还对付着几十上百个妖怪呢?”

张幺爷见兆丰说得一本正经的,说:“你捅的真是妖怪?”

兆丰说:“是不是妖怪过一会儿你上来看看就晓得了。”

兆丰说的话还真把张幺爷和几个愣小子的好奇心给逗起来了。看兆丰坐在树杈上一副轻松的神态,张幺爷他们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兆丰捅的是什么好玩的妖怪,要不兆丰也不会显得那么轻松自在。

情绪是会相互间产生感染的。兆丰一副轻松的样子,令张幺爷他们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在知不觉间放松了下来。

一个愣小子突然俯下身,捡起一块石头就朝着野狗投掷出去。

愣小子冷不丁地突然袭击令这群野狗猝不及防,同样紧绷着的神经似乎被手指使劲弹了一下,七八条野狗条件反射似的跳了起来,呼啦一下子四下溃逃。

没跑出两步,有三条野狗又站住了,回身朝着张幺爷他们疯狂地吠叫了起来。

这几声吠叫立刻引出了连锁反应,只听得老林子里此起彼伏地响起一阵狗叫声,有的低沉,有的凶悍,有的又像是在低低地嘶鸣。

张幺爷惊讶地说道:“我日他先人,这林子里藏了多少野狗啊?”

几个愣小子见一记奏效,开始各自捡起大小的石块纷纷朝着野狗们投掷出去,有两条野狗被打了个正着,汪汪汪地嚎叫着风一般地逃进了竹林。

空地上清静了,但是老林子的狗叫声却是此起彼伏地呼应着。

几个愣小子有种大获全胜的成就感,脸上洋溢起了得意洋洋的笑意。这种久违的欣喜令愣小子们中有种拨云见日的畅快感。

树杈上的兆丰呵呵笑道:“年轻人,表现不错!呵呵……”

张幺爷走到树桩下,仰起头朝兆丰问道:“你究竟坐在上头在搞啥名堂?”

兆丰说:“我不是给你说了我在捅妖怪吗?”

张幺爷不相信兆丰的话,打趣地说:“你捅锤子妖怪。我看你倒是像在捅大树桩的屁儿……”

兆丰轻描淡写地说:“你不信就算了。要不你上来看看?”

张幺爷还真是想上树桩看看兆丰究竟是在捅什么东西,好像还满好玩儿似的。于是张幺爷招呼一个叫张子乔的瘦高个的愣小子过去给他当人梯。

张子乔走过去蹲下。

张幺爷朝手心里啐了两口唾沫,踩上张子乔的肩膀,张子乔慢慢直起身,把张幺爷送上了树桩。

张幺爷抓住树桩上的一根枝桠,双手较力,把脖子伸得老长地朝树桩里看去。他刚略微地瞟上一眼,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喉咙里发出一声惊呼:“我日你妈!这是啥东西啊?”

话还没有喊完,人已经从张子乔的肩膀上扑通一声摔了下来。

张幺爷被摔了个仰八叉,半天起不来了。

几个愣小子被张幺爷突然间发出的惊叫声吓得浑身一抖,见张幺爷又一下子从张子乔的肩膀上跌下来,更是心惊肉跳,各个拔腿就跑。

他们噔噔噔地跑出六七步,又停住了,转身看着张幺爷。

摔在地上的张幺爷一脸呆瓜相地瞪大着眼睛看着树杈上的兆丰。

兆丰朝着张幺爷哈哈哈地大笑。

还没有回过神的张子乔转过身问张幺爷:“幺爷,你究竟看见什么了?看把你吓的!”

张幺爷没理会张子乔,直愣愣地盯着兆丰。此时的张幺爷看兆丰就像是在看一头三头六臂的怪物似的。

兆丰却笑着朝张幺爷说:“我说是妖怪你还不信。这下你信了吧?”

半天,躺在地上的张幺爷才说:“你咋就一点儿都不怕?”

兆丰还是笑呵呵地说:“我这叫居高临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啥妖怪也怕我的这根金箍棒不是?呵呵……”

见兆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张幺爷着起急来,说道:“你还有闲心笑啊?这些东西要是跑出来了,咋得了哦?”

几个愣小子不明白张幺爷和兆丰究竟是在演什么双簧把戏,一个被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却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反差也是太大了嘛。

“幺爷,你究竟看到啥东西了吗?吓成这个样子。”张子乔问。

张幺爷的眼神依旧是直愣愣的,他还没有从刚才的惊惧中彻底回过神来,说:“啥东西?老子都没咋看清楚……”

张子乔一下子乐了,笑道:“幺爷,你屁儿劲咋就这么小了?平常不是在我们面前老是吹牛,说你有日破天的胆子,这会儿咋连啥东西都没有看清楚就吓得屁滚尿流的了?”

张幺爷怒喝道:“没看清楚不等于老子没看见!正因为太吓人了,老子才没敢看清楚!”

张子乔对张幺爷说的话嗤之以鼻,他朝远远站着的另一个愣小子招手喊道:“春生,你过来,搭我上去看看。我倒要看看幺爷是看到什么稀奇古怪了,都快被吓成肉熊了。”

张幺爷这时却站起来朝张子乔说:“你去看个锤子!年轻人还没醒世,最好少看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张子乔说:“我看下稀奇噻。”

张幺爷蛮横地朝张子乔一瞪眼睛说道:“这稀奇不是你看的。少看做梦都干净些。”

张子乔不理会幺爷,还是把春生招呼了过去给他搭人梯。

兆丰的神态举止始终让张子乔他们不能相信张幺爷的话。他们更愿意相信的是兆丰,以为兆丰捅的一定是很稀奇但绝对不吓人的古怪东西。张幺爷一定是大惊小怪了……

越是这样想,愣小子们的好奇心就越重,所以春生很愿意给张子乔当人梯。

张子乔站在春生的肩膀上,被春生顶上了树桩。他也伸长了脖子朝着树桩里探头看去,眼睛刚一看到树桩里的东西,立刻发出一声惊呼:

“啊!这是啥东西啊?”

眼睛立刻瞪在那儿不动弹了。

下面的春生不明白张子乔在惊呼啥,埋着头在下面问:“十爸,你看见什么了?”

张子乔的双腿在春生的肩膀上哆嗦着。这时,春生感觉有一股湿湿的带着浓烈骚味的液体从他的头顶流下来。液体顺着他的额头流经嘴唇的时候,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咸咸淡淡的。

春生一下子就回过味儿来了,大声说:“十爸,你来尿了!”

他边说边把张子乔从肩膀上甩了下来。

张子乔被甩下来,掉到地上一动不动,眼睛直直地瞪着树桩上的兆丰,脸部肌肉惊讶得扭曲变形。

几个愣小子这才相信张幺爷的话,都被张子乔恐怖的表情吓住了。

第四十九章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春生用手抹着脑袋上的尿液,愤愤不平地朝张子乔骂:“十爸,你连个锤子都夹不紧哇?淋老子一脑壳的尿!”

张幺爷也朝张子乔抱怨道:“叫你不要看你偏要去看。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好一会儿,张子乔才醒过神来,他指着兆丰朝张幺爷问道:“幺爷,他咋就一点都不怕?”

张幺爷说:“他都怕了,我们几个人还能够站到这儿?”

张子乔说:“幺爷,真的太吓人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张幺爷说:“鬼才晓得是不是在做梦。老子现在还不晓得是不是在做梦呢!”

他又朝兆丰说:“兆丰,你这样子没个正经,会害死人的。”

兆丰还是呵呵地边捅着树桩里的东西边说:“幺爷,说破的鬼害不死人,更何况还是被你看见了的鬼。不要怕幺爷,其实你想穿一点就啥都不怕了。这些东西就是些见不得天的玩意儿,和我们人也没啥区别的。没招惹它它就不害人,招惹它了,它就害人。”

张幺爷说:“你说得倒是轻巧,万一这些东西真要是跑出来了咋办?哪个经得住吓?”

兆丰说:“放心,有我在这儿守着,他们一个也跑不出来。”

张幺爷说:“未必你能坐在树杈上捅一辈子。”

兆丰说:“边捅边想办法噻。啥办法不是人想出来啊。”

张幺爷这时若有所悟地说:“作孽啊!我现在才晓得为啥这树桩底下会藏那么大一条蟒蛇了,原来是它一直在守着这些吓人的东西。看来我们先前还真是不该斩那条大蟒蛇啊!真是作孽啊!”

兆丰说:“幺爷,你现在晓得啥叫‘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了吧?”

张幺爷没好气地说:“大蟒蛇都被我们弄死了,还相生相克个鸡巴!咋得了哦?我看这个事情咋收得了场?”

兆丰说:“幺爷,抱怨是没有用的,你还是赶紧帮着想个办法出来,咋把这个烂摊子暂时控制住。我都坐在这树桩上想了几个钟头了。”

张幺爷说:“这么邪性的东西,你都想不出办法我还能想出啥办法?”

兆丰说:“多一个主意总多一层胜算噻。三个臭皮匠还要赛过一个诸葛亮呢。”

见兆丰说的话当了真,张幺爷严肃起来了,他朝张子乔说:“子乔,你是看见了刚才的那些脏东西的。你给幺爷想个办法,咋把这些脏东西给老子暂时镇住?”

在兆丰和张幺爷正常的交谈中,张子乔这时已经彻底从惊惧的状态中回过神来,脑子又恢复了正常的运转。他的眼珠子还真在这个时候滴溜溜地转动了一下,说:“幺爷,我倒是想出了一个办法。”

“啥办法?赶紧说。”

“丢炸药进去,把这个洞一炸药包炸球了,不就万事大吉了?”

张幺爷一拍大腿说:“这还真是个办法。”但立马又说:“炸个锤子!哪儿去搞炸药?不开山不放炮的。”

树桩上的兆丰说:“没炸药,火药也行噻。”

张幺爷又一拍大腿说:“对咯!我突然想起来了。祠堂里那间侧厅里的房梁上还搁着几挂电光鞭炮,不知道那东西行不行?”

兆丰立刻说:“幺爷,你看,我就说人多点子就多啊。赶紧去取鞭炮来,眼目下就那东西管用。”

听了兆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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