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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烈太后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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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红色的绢纱,案几上放置的精美漆器,炉中升起袅袅薰香,满室华贵。

赵相如有些吃惊这边境小城还能有如此奢华之所,但她更关心公孙启的事。

他是何人,从哪里来。

相距两千年,公孙启与段奇竟如此相像,难道真是缘法?

待布完菜,赵相如和公孙明启相对而坐,小春、庞澈原想侍立在赵相如身后,结果赵相如觉得他们一路鞍马劳顿很是辛苦,便让他们也坐下一起吃。两人见推脱不得,便也不再坚持,都坐了下来。

还未来得及开口,由门外又进来一黄一蓝两名年轻女子,傅粉施朱,明媚妖娆,婷婷袅袅地向主人行了礼。黄衣女子碎步上前跪坐到公孙启身旁,而蓝衣女子躬身来到赵相如右侧,俯首坐下,开始把盏。

公孙启看蔺相如一副呆楞的模样,只当是年少新鲜,在二女把盏后对他举杯。因为笑容而微微敛起的凤目在灯光下显得熠熠生辉,白衣更是一尘不染,看着眼前这个俊逸风流的人物,赵相如的心不禁突地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敲击过似的,慌乱了起来。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她与段奇初遇时就有过这样的感觉。

“在下今日幸得与子相识,大恩不言谢,愿共饮此杯薄酒,结为布衣,他日若需在下之处,定当全力以赴。”公孙启一番话说的真诚,赵相如自然不愿拂了他的意思,立即端起酒杯应道:“若能与子结为布衣之交,实乃三生有幸。”

公孙启与赵相如交换了生辰和籍贯,赵相如自然不能实话实说,只得说自己刚满十五,家住蔺地。却没想到公孙启已经二十七了,郿县人。赵相如不禁问了一句:“公孙兄可曾婚配?”

公孙启笑道:“未曾。”

赵相如听完并未说话,只是心里有些小窃喜,连她自己也未发觉。庞澈冷眼看着两人对答往来,心中并不放松对公孙启的警惕,却也担忧王后。按说王后虽居深宫,但在军营里也见惯男子,缘何见到公孙启就频频失态?庞澈反复思量着,不得其解。

“贤弟对现今局势如何看待?”觥筹交错间,公孙启突然抛出一个问题。

赵相如捏着酒杯,晃了晃,杯中的玉酿也跟着摇晃起来,倒映的人影开始破碎,她靠上嘴唇,一饮而尽道:“和平统一,天下大势。”

赵相如并未注意到公孙启眼中一闪而过的亮色,停顿了一会继续道:“各国年年交战,致使户无壮丁,农垦荒废,百姓怨苦,民不聊生。要想终止这一切只有靠战争,让战争来止息战争。只有一个强有力的国家站出来,吞并所有的国家,到那时,江山一统干戈止。此乃民心之所向。”春秋战国时代是真正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年代,这里没有焚书坑儒,没有文字狱,每个人都可以畅所欲言,所以赵相如才会在公开场合这么肆无忌惮。

公孙启听得很是仔细,不时锁住眉头仿若深思。赵相如笑道:“一家之言,胡口乱语,公孙兄不必太在意了。”

公孙启觉得此人年纪虽小,却成熟老练,似是贵族少年,说话行事却无一丝骄奢痕迹,对时事也颇有见地,十分难得,心中欢喜,追问道:“贤弟过谦了,多数谋士谈论主张只从某事或者某国说起,较为具体。而贤弟上来则从大局把握,虽然只寥寥几语,似不欲将其多说点透,但已让人能窥知一二,贤弟能知晓未来走向?”

赵相如看着这张和段奇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却说出一番陌生的问话,心中悲苦,不知不觉仰头又喝完一杯酒:“那倒是不能,只从现状推出未来走势罢了,预测而已。”

“即便如此贤弟的见识也让为兄大开眼界,更何况贤弟正当青春年少,若能投效到当政者门下定能一展宏图。”

公孙启不仅和段奇长得像,就连说话时笑起来的模样都十分相像,何况两人的字奇、启发音类似,赵相如开始有些相信前世今生一说,却没有留神他的言中之意。而公孙启却望着她问:“不知相如贤弟可有愿意辅佐的明主呢?”

“没有啊,”赵相如醉颜微酡,有些头重脚轻,说话也不再是之前谨慎谦和的样子,情绪渐渐失控。

赵相如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摇摇晃晃站起身,小春赶忙上前搀扶,赵相如却一把推开她,来到公孙启面前。公孙启有些吃惊,不知蔺相如是何事。哪知赵相如一头扎进他怀里,公孙启怕蔺相如跌坏,伸手搂住,只觉得这少年腰肢甚软,不留神碰到的肌肤滑腻似酥,眸含秋水,一转不转的望着他,不禁心中一荡。

赵相如此刻醉醺醺的看着公孙启,他的眼眸正看着自己,黑黑的瞳孔仿佛深潭望不见底,赵相如觉得自己渐渐要被吞没。

她嫣然一笑,将手慢慢伸向公孙启的脸,“奇……”是你吗?你知道我在这里,所以来找我了吗?

谁知身子却突然一倾,醉酒的赵相如有些迟钝,还未及反应,一双有力的大掌从后方将她打横抱起,即便是隔着衣服,也隐隐能感受到手掌传来的炽热。

赵相如见没能摸着公孙启,有些微恼,不耐地动了动,转头见到庞澈一张冷脸,倒也老实了一些,将手环上他的脖子,眼睛欲睁未睁,吐着酒气道:“原来是‘冰块’啊。”

一身黑衣的庞澈没有说话,只是抱着赵相如的手紧了紧,赵相如眉头一皱,娇嗔道:“疼……你弄疼我了。”庞澈从未听过如此柔媚入骨的话语,身子不由一僵。他忽略了公孙启的表情,只是略微低头表示歉意,便抱着赵相如离开雅间,小春也向座上的白衣公子一施礼,跟着庞澈出了屋子。

庞澈将王后放在客房的床上,一语不发,脸色铁青,转身便离开。小春赶紧上前,帮醉的不省人事的赵相如宽衣。蔺羊的易容用在脸上,对肌肤多有损害,不宜久留,睡前需擦洗干净,于是小春跟店家要了盆热水,帮她细细擦洗,眉目渐渐恢复。

“奇——”赵相如嘟囔了一句,不知梦见了什么,眉头紧锁。

小春正在替她解开胸前的缠带,将怀中的和氏璧轻轻放在王后的枕边。听到这句,手中一顿。王后难道真的看上那个身份不明的男子了?刚刚分明唤的是那人的名字。王后今日失常,大家都看出来了,若传出去,自然对王后威仪有碍。小春十分担心,却不留神脑后遭到重击,顿时昏了过去。

黑店

赵相如只觉得沉沉浮浮,自己坐在马上,远处段奇骑着马,告诉自己即将远行,赵相如急得不行,说了许多挽留的话,段奇的脸忽然又变成公孙启,他对着赵相如一抱拳,便扬鞭远驰。赵相如心里痛得要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想大声喊,发出的声音却似蚊吟,急得满头大汗,双脚一蹬,想骑马去追,却不留神脚一踩空,从睡梦中醒来。

赵相如满身是汗,只得抬手擦拭。刚睁开眼就发觉自己躺在一张松软的大床上,层层的纱帐很是精美。坐起身,并没有想象中宿醉后的头疼感,但梦中的疼痛和无力感却如影随形,赵相如觉得胸口闷痛,一时有些气短。

赵相如拨开纱帐,房间没有窗户,分不清白天还是晚上,几只蜡烛发出哔剥的声音,愈发显得静谧。

屋内没有人,赵相如以为小春在门外,于是哑着嗓子唤道。

没有反应……

赵相如提高音量又唤了一声,还是没有动静。赵相如疑心,掀被起身,发现身上的裹胸布已经不翼而飞,贴身的亵衣散乱敞开,露出雪白的胸脯。床边摆着一套华丽的女装,出行的使团中除了小春再无人带女装,而小春绝没有如此华贵的衣服。

正在此时,屋外突然有了脚步声,一人推门而入。赵相如立刻看向来人,一个玉冠黄衣,身材瘦长,面容清俊却略显苍白的陌生年轻男子站在门前,微眯的双眼打量着惊疑不定的美丽女子。

春光外泄。

“你醒了。”肯定句,本该是很关怀的口吻,从这男子嘴里说出来,却有股子阴冷的味道,空有一副好听的声音,赵相如不禁打了个哆嗦。

“你是谁?这是哪里?我的侍从呢?”赵相如渐渐清醒,脑子急速运转,昨日她喝醉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来人却不答话,似有些痴痴呆呆的走近,出乎意料的伸出手抚上赵相如的脸颊。赵相如一时反应不及,只觉得此人的手冰凉而又颤抖,与刚才生人勿近的样子大不相同,仿佛触碰什么珍宝似的带有些小心翼翼,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落寞与温柔。

“真像——”黄衣男子自言自语道。

几乎是同时,赵相如向后退了一步,将脸偏向另外一边,避开了他的手。

赵相如感觉到脸上的易容已除,心中惊惧,知道自己的真面目教人看见。此人是谁?真像?像谁?难道自己这张脸除了和已经死去的王后像以外,还和别的人很像?

来人明显被赵相如“不听话”的举动弄得有些扫兴和恼火,方才的温柔早已被偏执的狂热所取代,他将赵相如压在墙上,双手牢牢扣在一起,举过头顶。

赵相如被他抓得生疼,不断的挣扎只是让他箍得更紧,“放开我……呜……”趁着赵相如说话的空当,这个英俊的登徒子粗暴的吻了下来,左腿死死地抵住赵相如,不让她扭动反抗,一只手将她的双臂反绞,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让赵相如想咬他都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的舌头在口腔里肆虐。

赵相如本就被吻就喘不过气来,再加上一直挣扎反抗太过用力,身体一阵阵地发虚,双腿无力,基本已是靠在墙上,快要晕了过去。

男子也许是稍有满足,或是发觉了赵相如有些不对劲,吻了一会终于松开。赵相如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以为他会就此放过,却没想到这男子拎起她便扔到床上,自己开始脱衣服!

赵相如吓得真想立刻昏死过去,眼看他宽衣解带,紧张得心跳加速,明知他要做什么,却不知要怎么阻止着登徒子,只好攥紧了被子往床里缩。

转眼男子便已脱得只剩内衣,然后站在床边冷声道:“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赵相如虽有些惊惧,却是恶狠狠地瞪着他,那男子见她不回答,也不理会,俯身开始撕扯赵相如的衣服。

赵相如挣扎间突然想起刚刚他说的那句“真像”,或许他喜欢的人与自己长得很像?只是他得不到,所以才要找些替代品。也许可以一试,于是赵相如死马当活马医道:“你对那个长得跟我很像的人也是如此粗暴无礼?难怪只能寻些替代品来。”

果然,男子动作一顿,脸色变了又变,赵相如正以为起了作用,却不料他撕扯得动作更加粗野和急速,仿佛泄愤一般。赵相如心底叫苦不迭,错扯了逆鳞,火上浇油了。

到此时赵相如已绝望,一边大叫庞澈、小春的名字,一边只能扭动挣扎拖延时间,心知今日是难逃此劫,顿觉悲从中来,鼻子一酸,眼泪就夺眶而出了。

黄河水一旦决堤,就泛滥不止了。刚刚还凶神恶煞的登徒子竟然停了手,站起身,看着泪眼婆娑的赵相如有些不知所措,愣了半天才闷声道:“不要哭了。”

眼泪哪是说收就能收的,赵相如见绝处逢生,便哭得更用力。

“想被我睡是吗?”

赵相如吓得立马不敢再哭,只是还不住地哽咽。

他将扔在地上的外套拣起,披在赵相如因为抽泣时而抖动的肩上,击掌叫来了门外的人。

赵相如抬眼看来人,正是那客栈的掌柜!

竟是家黑店!赵相如猜测自己可能还在客栈,只是被他们藏在了一个隐秘之处。不知庞澈、小春可有发现自己失踪。

掌柜的倒是目不斜视,只朝面前的男子行礼道:“公子有何吩咐?”

赵相如大惊!公子在战国时期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称呼,在春秋战国时代,对人的尊称一般是“子”,如李耳尊称老子。为官者至上卿、公卿可称某卿,如廉颇可称廉卿。若称公子,此人必是诸侯之子。赵相如看着这个行为孟浪,却衣着高贵的人,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拨两个机灵的来伺候,不过,”他回过头来看了哭得梨花带雨的赵相如一眼,“看牢她,丢了人,我拿你是问!”

话语中的狠绝让赵相如不寒而栗。

“是,公子。”目送着两人出门,赵相如瘫坐在床上,脑子里开始细细分析起来。

遇见这些人之前最后的记忆还在和公孙启喝酒,因为看不见外面的天色,也没有计时的器具,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这些人大约是趁自己醉酒时将自己劫走,庞澈和特务连等人武艺高强,若非出动大规模部队,根本难以与他们正面抗衡。虽然公子能够拥有私人武装,但如此激烈对抗必然会惊动地方政府。就刚刚所见,“公子“似乎是将自己偷偷藏了起来,并不欲人知晓,可见是偷偷将自己掳至这里,庞澈等人应该是不知道的。

至于为什么要抓自己,赵相如不由不多想?如果说早有预谋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来汾阴前自己并无确定在哪家客栈歇脚,而且自己以蔺相如的身份出现,身世清白,与人无冤无仇。至于赵使的身份更是保密至极,和氏璧也从未示人……

一想到和氏璧,赵相如不禁一阵紧张,怀中此时空无一物,赵相如翻遍了屋子、床铺上下,也未看见,更加惊慌。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若是夺璧,将她擒杀即可,只是刚才男子的兴趣明显在她这个人,而非物品。而谋杀、图财,也怎么都说不过去。看来,自己被绑架的理由就是跟这男子喜欢的某个人长得很像了。

赵相如只能期盼小春和和氏璧都相安无事。

至于掌柜叫的这声“公子”,不知道是谁。只看他明目张胆并不避讳,说明二人并没有什么隐言,而且能用势力操控一国边区的大客栈,不大可能是别国的贵族,那么,只会是魏国本国的人。赵相如突然忆起,赵国王后也是魏国贵族之女,不知与这些人有些什么纠葛。

正想着,门外又来人了。赵相如打起精神一看,是两名侍女,容貌似曾相识,正是那晚与公孙启喝酒时把盏的那两位!

赵相如明白了,自己进了家黑店,这店上上下下恐怕都是这个“公子”的人。

庞澈、小春……不知其他人怎么样了……赵相如现在担心得不得了,还有公孙启……

赵相如与二女搭话,结果却无一丝回应,二女一言不发只管布菜,放完便走。赵相如看着菜饭这才觉着十分饿,就着昏黄的灯光,吃得非常仔细。

吃完后赵相如便四处寻找出口,结果自是徒劳,除了掌柜和侍女进出的门,别处连个缝都没有。如豆的灯光只能照到屋子的一角,赵相如有些泄气,只能坐在床上发呆。渐渐困意涌上来,身子一歪,便沉沉睡去。

赵相如自己也不知睡了多久,噩梦一个接着一个,先是被个怪物追赶,再来就是看见日食,天全部黑压压的,周围寂静得恐怖,紧接着又被一个重物压得喘不过气来。迷迷糊糊中察觉到身边似乎真的有个什么热乎乎的东西把自己搂得紧紧的,猛然惊醒,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躺了一个人,温热的气息正好喷在她的脖子上。

那男子似乎已经发现她的异动,用暗哑的声音对她说:“别怕,是我。”

赵相如一见正是那“公子”,又怕又怒道:“你又来做什么?!”

“叫我无忌。”

兵乱

“我只是想搂着你睡会,如果乱动,我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事。”

这话是真的,因为就在刚刚的一番挣扎中,赵相如已经感觉到这个男人炽热的身体,还有越来越紊乱的呼吸。

赵相如也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一句话也不说,任由他抱着。

男人的鼻息喷在她脖子上,教她心烦意乱。

等赵相如再次醒来时,旁边已经没了人,只隐约感觉到褥子上的些许温度和那人残留的气息。

屋子仍是一片灯影恍惚,赵相如分不清这究竟是白天还是晚上。油灯照过的巨大黑影投射在墙上,压抑和孤寂让她快要发疯。

侍女每日照旧送餐,赵相如本指望用三餐来计算日子,可不久便发现送得极不规律,有时隔着很久,有时一顿刚吃完没一会又送了来。

期间无忌来过一两回,好在只是搂着躺会,并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门有响动,赵相如以为是侍女来送饭,侧身朝内躺在床上,并未起身。来人的脚步声在床前停下。

静得仿佛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赵相如有些紧张,却纹丝未动。

无忌见她安分,便觉心下大安,用双臂从女子身后轻轻地将她环住,幽香撩人。他小心地伸出手,描摹着赵相如的脸,很小心,也很仔细,从眉到鼻子,再顺着往下到唇线,用指尖来回描着,接着一转,又理起赵相如的鬓角,开始在她头发上摩挲。

赵相如有些难耐,本来被幽禁久了,不见天日,心中就有些抑郁,此时无忌的举动更让她恼火,所以左右扭动了一番。无忌猛然清醒,意识到怀中女子并非自己所爱之人,不过是个替代品,于是眸子骤冷,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另一只手用力捏着赵相如的下巴,将她的脸强行扳向自己,森然道:“你不是她!”

赵相如的下巴已被他捏青,她强忍着痛,讥笑地看着身旁这个年轻男子,原本英俊的脸扭曲得十分恐怖,嘴上毫不留情的讽刺道:“既然知道我不是她,那你还虏了我来,整日里对我动手动脚做什么?望梅止渴吗?”

说完发现自己嘴快了,望梅止渴这词可是发生在三国时曹操身上的典故,这个年代自然是没听过。

男子还没能反应过来,“望梅止渴?”突然,他颜色大变,脖子上骤然多出了一双手,牢牢掐住赵相如的咽喉,她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男子却恨道:“你倒是很爱打比方啊。”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他偏执到如此地步。赵相如不禁苦笑,后悔自己要逞口舌之快,碰到个翻脸比翻书还快人,小命可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

渐渐,周围的声音开始变得遥远,空气也愈加稀薄,赵相如觉得眼前的一切已经是恍惚一片了,意识仿佛要挣扎着逃离出这个躯体。

突然,无忌松开手,在赵相如大口呼吸的时候转身冲出了房间。

赵相如好不容易缓过来,心中不禁庆幸。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外面一阵人声,客栈掌柜带着人抬了张担架进了门,担架上被抬进来的正是之前被赵相如刺激得拂袖而去的人。无忌此刻面色更是惨淡,苍白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微弱的呼吸几不可闻,背朝上趴着,身上盖了一件红衣。

面对这群突然闯入的人,赵相如有片刻的愣神。那掌柜的向前一步拱手道:“姑娘,公子受伤,昏迷前嘱咐属下要来您这,冒昧打扰,希望姑娘代为照看,属下就在门外,如果有需要,姑娘唤一声便可。”

他们将担架上那个气若游丝的人小心翼翼地平挪放在床上,赵相如掀开掸着的红衣,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无忌全身上下被鞭、棍之物抽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看得人触目惊心。什么人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他伤成这样?!

“请问这位该如何称呼?”赵相如看向一旁的掌柜。

“不敢当,姑娘属下侯勇即可。”

“知道了,侯勇,去帮我取些疗伤用的药,再端些干净的温水、帕子还有酒。其他人都出去吧。”赵相如虽然想不通,但显然这些人是放心把身份显贵的主人交到自己手上。

不一会侯勇就把赵相如要的东西全部都拿了来,退了下去。房里只剩下赵相如和无忌。大约是感觉到周围清静了许多,无忌原本绷紧的肌肉松了下来。赵相如思忖着,拿红衣遮着大约是怕血迹渗出来被旁人看见,只是受伤虚弱成这样都还要遮掩防备,究竟是为了什么?

想着,赵相如手上却不敢停顿。虽然此时,这位无忌公子毫无还手之力,可他的手下还在外面,赵相如也不能将他怎么样。只能小心将他的衣物半褪至腰部,拿浸湿的帕子小心的将血迹擦净。疼痛让无忌不自觉地呻吟起来,漂亮的睫毛微微颤抖。

赵相如看到腰下的几道伤痕被遮住,只得把他的衣服再扯开些,却没想触到一个硬硬的东西,取出一看是一枚印章。

赵相如心中一喜,古人一般是印不离身,印章是能够表明一个人的身份。现代考古挖掘中能够证明墓主人身份的,除了墓志铭,就是印章了。她急切地拿着印章对着亮光看,本来古代的字认着就费力,印章是反写的就更不清楚了,她急中生智,将帕子摊平,沾着盆里的水用力按下去,抬起后,帕子上赫然印着两个字:无忌。

赵相如昨日只是听他耳语时知道他的名字,并未反应过来是哪两个字,现在看到帕子上的字才猛然忆起,在魏国的土地上被人叫公子的,难道是被后世称为战国四公子之一的信陵君魏无忌?!

赵相如看着昏迷在自己面前毫无防备的男子,心潮起伏不平。高中语文课学过《信陵君窃符救赵》,他是当今魏王的幼子,后来他的异母哥哥继位,将信陵封给他,平原君赵胜是他姐夫。

“姐姐……”魏无忌发着热,喃喃的呼唤着,声音脆弱而无助,再没有清醒时的霸道与嚣张。

赵相如以为他醒了,吓得赶忙将印章放回去。结果半天也没有动静,才知他是呓语。

赵相如蹑手蹑脚走到他身边,帮他用酒精细细擦拭。背上的伤痕虽然十分细密,却依稀可见底下纵横交错的旧伤痕。这样的伤他受过不止一次?!

“姐姐……”

魏无忌双眼已经睁开但是无神,面色潮红,手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赵相如就往他身上拉。赵相如一时不防,被他扯倒,正压在他满是伤痕的背上。刚刚止住的鲜血又开始渗了出来,浸在赵相如的衣服上,晕成刺目的红……

魏无忌连眉毛都没皱下,惨然一笑,带着些孩子气道:“你也脏了,这样,你就不会嫌弃已经脏了的我。”说完,又陷入昏迷。

难道他是把自己当成他姐姐?赵相如惊疑不定。他姐姐不是赵胜的夫人吗?那他对自己的举动如果是对他的姐姐……想到这里,赵相如不由得一阵恶寒,先秦时期乱伦的事情很多,尤其是王室。难道这个魏无忌喜欢他已经嫁到赵国的姐姐?怪不得会后来甘冒生命危险得罪魏王,偷盗兵符救赵。

摸着他滚烫的额头,开始发烧了。

这种畸恋怕是一辈子也没法暴于人前。到底是可怜人,赵相如不由叹口气,击掌叫来门外的人道:“端些冷水来。”

此人从进门后一直低着头,赵相如开始也没注意,见来人一直没反应,才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却抬起头走近,瞥了一眼床上的信陵君,迅速将一方丝绢交给赵相如,别有深意地说:“姑娘要的马上就到,请耐心等待。”

他离开后,赵相如迅速将丝绢抖开,上面用碳灰写道:“今日三更援到”。赵相如喜从天降,迅速将帕子烧掉,想着定是庞澈他们找来了。真难为他们想着传信,总算是筹划好了来救自己。

只是赵相如因为弄不清时间,怕耽误了营救,一直不敢睡,两眼瞪得大大的。

没过多久,屋子仿佛有些震动,紧接着屋外突然一阵喧哗,侯勇带着手下人闯了进来,神色慌张,顾不上行礼道:“姑娘,城中有变,请随属下转移到安全之处。”

赵相如想着若是转移,庞澈很可能找不着自己,正想出言拖延,突然发现刚刚传信之人正跟在掌柜身后,他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同意,于是赵相如点头,答应侯勇转移。

精明的侯勇在把魏无忌弄上担架抬走后,只说了一声“得罪”,便把赵相如的眼睛蒙上,带出了房门。甫一出门,城中骚乱的声音如同排山倒海般袭来,隐隐还有喊杀声。赵相如被人搀扶着,左转右转的上了辆马车,一路飞奔。声音渐渐被抛到脑后,只有马蹄急驰的哒啦声。

“发生什么事了?”魏无忌的声音有些嘶哑和虚弱,但气势是一点没少。

“禀公子,秦军夜袭,攻我不备,前方已尽力弥补,现敌我交战正酣,局势尚不明朗,属下斗胆做主,将公子转移至安全处所。”车外侯勇回答的十分恭敬。

“回去!我要亲自督战!”魏无忌不顾身上的伤势和高热的身体,欲强行起身。

夜奔

“公子……”侯勇十分担心公子的身体,却也知道他一向固执,不再劝诫,高声对车外道:“全员听令!前队变后队,后队改前队,方向南门!”

被遮去视线的赵相如只能靠其他感觉来猜测发生的事情。她只觉得笨重的马车转了个圈,又开始高速奔驰起来。

猛的一个急刹车,车外的马嘶叫了一声,停了下来。

“前方何人挡道?!”赵相如听到侯勇的呵斥。

赵相如不知不觉将心提到嗓子眼,是救自己的人么?

“我只是来要回我们的人。”是庞澈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

头上的眼罩突然被扯下,黑暗中赵相如对上了魏无忌一双带着仇恨的眼睛,刀锋一般凌厉,像要生生从她身下剜下一块肉来。

赵相如心猛然提起,原本因为庞澈出现而喜悦的心一下子惊惧起来。魏无忌突然将身子一转,手掌紧紧扣住赵相如,命下人挑帘,看向外面。

城南面有火光冲天,照得整个汾阴仿若拂晓已至。亮光中,只见横刀立马的庞澈,穿着黑衣劲装,而公孙启也是一袭白衣,跟在后面。

赵相如却未想到公孙启也冒死前来营救自己,这里到底还是魏国的土地,魏无忌在此可谓一呼百应,虽然自己曾经误打误撞,算是救过公孙启一命,只是此次万分险恶,稍有疏忽,便是危及性命。赵相如一时心中百感交集,她私心已把公孙启看做是段奇的前世,能够再次遇见十分开心,自然不愿看到他为救自己受伤,因而焦急;复又一转念想起自己此刻身着女装,想来公孙启是知道自己女儿家的身份了,但他不计较之前自己对他的欺瞒,愿意相救,却也让她欢喜。

“就凭你们两个也想螳臂当车?!”魏无忌冷冷地看着他们,没有说话,倒是一向温和的侯勇有些怒了,现在战局不明,魏无忌还受了伤,多拖一刻便是危急一分。

公孙启眼神深邃,仿佛和周围的夜色一般浓郁,身上隐隐散发着杀气。赵相如总觉得公孙启与之前见过的随性、儒雅不同,不过这些丝毫无损于他的出尘气质和俊容,依然是那么卓尔不凡。脸庞上镇定的笑容,让她也略放下心来。

突然,身后的队伍传来利器刺入人身体的声音,随着几声闷哼,再无声息。

魏无忌立刻反应过来,将赵相如拦腰箍紧,一跃下车。赵相如被蛮横地拉扯着,腰间巨痛,眼前一黑,脑袋嗡嗡作响。

原来庞澈与公孙启只是挡在车前,吸引注意,而许历、蔺羊则率领特务连从背后突袭。

魏无忌另一手执剑,背后的衣服被殷红的血晕染开来,微微抖动的身躯显然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疼痛。

“公子!”侯勇看着又开始流血的伤口,十分担心,紧张道。

“杀。”魏无忌只是从齿间吐出一个字。

特务连的人虽然被提早发现,但是偷袭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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