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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土-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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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德沃克慢慢扣拢散开的衣钮,凝视着这个站在面前的年轻人,淡淡地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过亲眼目睹爱人惨死在面前,而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丝毫无能为力的悲惨遭遇。那天晚上,珍妮被他们活活轮奸致死,我看着那些咋种撕开她的大腿,把狗一样肮脏的生殖器插进她的身体虽然只是一个复制生命体,但她毕竟是我的妻子。一根粗不过手指的绳索,死死捆住我,根本无法挣脱。那个时候,我真正感受到作为一名男人的屈辱和痛苦。我想报复,我要一个一个杀光那些精虫上脑的混蛋。能够活着离开黑金镇,我大脑中已经一片空白,根本不可能去考虑什么该死的实验或者安全。就算是改变身体成为一头野蛮丑陋的暴熊,只要能够得到毁灭一切的力量,我也愿意接受”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
两个男人之间的气氛微妙地变化着。如果说,此前的研究结合体仅仅只是在林翔安排下的强行结合。那么,在相互了解彼此以往故事的基础上,同情、感慨、钦佩很多与之相关的情绪也悄悄出现,静静弥漫开来。
他们谁也没有发现,隔壁房间中央的生物电脑顶端,克莱斯特那颗依靠输送营养液维持生存的头颅,目光焦点正穿过透明的强化玻璃,专注、认真地盯着这一方向。
第二百八九节 爱你
地球围绕太阳旋转,白昼与黑夜交替往复。从此,世界有了光明与黑暗,所谓正义与邪恶才出现被各自拥护者视作根本的基础颜色。
夜晚,诡异而幽深,宁静中纠缠着燥动。
从地平线上出现的点点星光,与宇宙间反射或者自由发光星体无关,而是来源于燃烧能量的产出效果。那些在电力驱使下,拼命释放出刺眼光芒的灯泡,仿佛被统治黑暗魔鬼诅咒下的斑状瘤体,用另类而不属于自然的方式,狞笑着向整个世界宣告除了他妈该死的上帝,老子一样能够给你们带来光明。
隐月城官邸,大概是废土世界中最特立独行的同类所在。
林翔没有像其它势力城主那样配备数量庞大的卫队。从上周开始,守护官邸的卫兵,调整为四名拥有五星实力的寄生士。这些强大的异能者并没有死板地据守在某个固定位置,而是与家人同在的方式,分别居住在通往官邸的四个主要路口附近。他们每一个人发散开的探测意识,刚好能够将官邸覆盖住。这种看似平常,实际上却针对个别潜伏者的安排,当然不是出于对林翔的安全考虑,仅仅只是因为应嘉。
卧室里,只有床前方形木几上亮有一盏装着暗色瓷罩的台灯。昏黄的灯光透过朦胧罩体散发出来,在黑暗中形成一团模糊的微光,仿佛随时可能熄灭,只能勉强照及房间当中以木几为中心的部分。即便是在距离最近的墙壁上,也只留下一片难以捉摸,薄若淡雾的黄幕。
柔软宽敞的双人床上,白色棉质被单被搅扰成无数条波浪形状的皱纹弯折。敞开的卧室房门旁边,散落着两只线条优美,跟脚长度超过十厘米的黑色磨砂高跟鞋。继续往前,厚绒地毯上瘫着一件月白色的缎面吊带睡裙,旁边梳妆台右侧的圆形装饰柱上,斜挂着一双轻薄的灰色连裤丝袜。当然,这还不是具有诱惑力物体的全部如果这时候有陌生人闯入这片禁地,一定能够清楚地看见,就在宽大的床沿角落上,还躺着一条款式精美,仅只能够勉强遮住下身**的黑色丁字裤。
无论任何时候,没有第三个人能够进入这个房间。包括死者也不能。
在林翔心中,应嘉是一朵美丽灿烂的石竹花。
也许,用玫瑰、牡丹、山茶这些色彩艳丽的花朵加以形容,应该更加贴切应嘉的美貌。可是在林翔脑海深处,永远只存在那个清晨出现,淡淡的,散发着愉悦清新香气的石竹。
强壮的男性肌肉,紧紧箍束着柔软光滑的女性肌肤。笔直修长的大腿死死盘曲在稳健的腰身上,白晰细长的手指相互紧扣,粗大膨胀,勃发成钢铁般坚硬物质的生殖器昂挺着,在娇湿滑腻的阴道中来回抽插,带起阵阵夹杂着痛苦的惨叫,还有被无限舒爽笼罩的狂放呻吟。
林翔直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与应嘉上的床?
他像往常一样回家,开门、拥抱、嘻闹
当丰盛的晚餐摆上桌子,两个人像平时那样盛饭、添菜、亲昵
洗澡,曾经重复了千百次的女孩悄悄掀起挂帘偷窥,被呵斥、满不在乎地反驳、无可奈何地摇头
一系列简单自然的过程,的确与平时没有任何两样。可问题是,连林翔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突然忍不住抱住应嘉,伸手轻轻抚摸着那张细瓷般柔滑的绝美面孔,感受着口鼻间喷吐温热气息的同时,嘴唇莫名其妙开始粘合,舌头开始纠缠,手脚搂抱得越来越紧,难以呼吸,被欲望火焰燃烧至近乎疯狂的身体,迫切需要发泄、释放
当一切一切从混乱中平息,狂热肉体因为燃尽能量逐渐冷却,大脑思维被清冷夜风吹抚得重新回归理性躺在柔软的棉垫枕头间,凝望着外间窗户上从辐射云背后闪烁微弱光亮的星辰,神情静肃的林翔也抓起散落在床边的外套,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点燃,深吸一口,长长喷吐出淡淡的烟雾。
“在想什么?”
应嘉像一只困倦的猫,畏缩在宽阔强壮的左臂怀弯。赤裸的身体紧紧偎依着他,皮肤碰触间,能够清楚感受到从绵软乳房表面传来的温热。
林翔没有回答。只是用强劲有力的胳膊,将温顺慵懒的少女搂得更紧。仿佛,那是一件珍贵至极,独一无二且有灵性的宝物,随时可能从指间悄悄溜走,必须将之死死握住,抓住,抱住。
“我从来没有过如此酣畅淋漓的经历”
应嘉脸上依旧透着惊心动魄的媚红,激动微喘的吐息充满疲倦,被长长睫毛覆盖的眼睛却不时飞瞟被自己紧贴着的男人。两条浑圆修长的长腿半曲着,横跨在林翔大腿上,两个人的生殖器仍然相互挤压着,如同被狂风肆虐过的床单上,残落着星星点点被白黏浊液浸透的湿润。
忽明忽暗的烟头,在昏黄的灯光中闪烁出惊人的亮度,映照出林翔那张英俊脸庞的完美侧像。
他很想对应嘉说点什么。搜肠刮肚,却连一个符合自己此刻心情的字也找不出来。
狠狠一拧夹在指间的半截香烟,用力远远弹出卧室,在黑暗的空间中划出一条弧形流莹,林翔猛然转过身,像一头养足精神的野兽,将应嘉重重按翻在床上,颤抖灼热的嘴唇,对准那张性感柔软的相同部位吻压上去。
简单、粗暴、野蛮。
应嘉只觉得自己像一叶孤独无助的小舟,被狂风暴雨高高抛上海浪颠峰,又从空中重重落下。狂暴强大的力量,轻而易举粉碎了她弱至几乎可以不计的抵抗。她早已筋疲力尽,被撕裂的下身仍在流血,破损的阴部散发出阵阵刺痛。内心深处,两种复杂的心情正在反复纠缠她痛恨林翔丝毫不懂怜惜,恨不得在那身健美的肌肉表面用力抓上几下,狠狠咬上两口。但她同时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畅快与熟爽。猛烈强劲的攻击,足已使她忘记一切,彻底沉浸在疯狂原始的肉欲陷阱。普通人与寄生士的身体质量完全不同,应嘉觉得插进下身的生殖器硬得像钢铁,粗得填满任何一丝缝隙,疲惫不堪的身体随时可能散架,强大的冲击力量使她脑子里多余的念头被全部驱逐。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死咬住嘴唇,从鼻腔里发出难以辨别痛苦还是快乐的抽泣。
他是我的男人。再痛、再累、即便是被活活**,我也要拼命满足他
林翔丝毫没有察觉,他已经彻底迷失在亢奋与玫瑰色的肉欲乐园。无论男人或者女人,都需要得到生理上的释放。除了与艾琳娜有过几次疯狂彻底的**,整整一个多世纪,他再也没有碰过别的女性。当大脑深处久以存在的爱情与现实相互重合,颤抖的手拥抱住应嘉近乎赤裸身躯的一刹那,他再也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想丧失理智变成单纯依靠原始本能行动的野兽。
性与爱,是一对双生子。
没有狂暴冲动的性交,哪儿来刻骨铭心的爱情?
黑夜中的撕吼与呻吟,弥漫了整个卧室,一直延续到天明。
一缕金色的阳光从窗外射进,斜照在林翔酣睡的脸上。
举起手,遮挡住刺眼的强烈光线,用胳膊撑住身体,从床上慢慢坐起,尽力伸展开健美魁梧的身躯,长长伸了个懒腰,仿佛耗尽最后一丝能量的枯锈机械,刚刚焕发出生机的林翔,再次眯缝起双眼,恢复成慵懒疲倦的模样。
仰靠在床头,左手很自然地朝旁边被窝里摸去。
没有人,只有一丝残留在被褥中若有若无的幽香,以及裹藏在床第间的淡淡温热。
厨房,传来食物被煎熟的浓烈油烟味,还有水珠溅在滚烫油锅中发出的“滋滋”声。
从床上站起,抓过摆在床头柜上的白色浴巾围在腰间,林翔张开五指朝后梳了梳凌乱的头发,漫步走到厨房门前。
应嘉仍然穿着那身月白色的吊带睡裙,光滑柔顺的长发在脑后简单挽成绺状。白净细长的手指,灵巧地握住平底锅的直柄,扁平锅铲笨拙起翻动着油层中的鸡蛋,虽然表面有些焦糊,但形状至少还算圆整,闻起来也很香。
慢慢走到女孩身后,伸开双手,从白得像雪的掖肘下面穿过,将整具娇弱完美的身躯紧紧搂在怀中。
俯低身子,林翔将头部深深埋进应嘉柔滑的黑发当中,用力闻嗅着那股发自身体本源的诱人气息,梦迄般地喃喃着:“别离开我我一直在等你回来,一直在等你长大。我爱你”
最后两个字,对应嘉产生了如同电击般的强烈效果,她感觉身体绵软无力,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平底锅,只能任由沉重的金属制物“哐啷”掉落在灶台上,转过身,将精致绝美的脸庞面对心爱的男人,久久地凝视着。
天气,越来越酷热。
八月的阳光,已经无法让人感受到舒适逸人的温暖,它如同没有实质的火焰,从遥远太空呼啸直下,裹挟着滚烫焦灼的热浪,在因为酷热而干裂的大地上肆意蔓延。
两辆“勇士F6型”越野车,沿着通往隐月城南方的公路疾驰。风,还有道路两边不断变换的景色,以同样迅猛的速度朝后退缩。
这里已经进入费迪南德的势力范围。
废土世界的家族区域界限,并不像旧时代被反复勘测过的国界那么准确。很大程度上,仅仅只是以彼此双方接壤部分某处哨卡或者训练路线作为界定。当然,两者中间往往会保有一定宽度的缓冲区域,边界附近也会建立起防御绵密的警戒范围。但是,这种表面上的和平通常不会维持太久。当某一方力量足够强大的时候,战争也将随之爆发。
沿途,到处都是炸毁的工事,散发出浓密硝烟的弹坑密布在荒野上,架设在公路上的横杆已经彻底粉碎,沙垒和地面上散落着一具具满是弹孔的尸体,随意扔放的弹药箱和杂物表面,散落着各种不同类型的枪械零件与弹壳。
上周刚刚结束的隐月城会议,通过了一系列重要的军事任命。王彪与杨华分别担任“极限战士”与“圣血天使”两大部队军团长,以六五七一基地强大的物资保障作为基础,所有龙腾领武装人员统一下发以黑色为主调的作战制服。同时,规定并完备了军衔、军功、升迁等相关文件细则。索斯比亚旧领被消化的同时,两大军团也开始以各自不同的方式,朝着南、北两大方向发动新的侵略、进攻。
也许是因为在旧隐月镇必须依靠交换粮食购买其它生活物资经历的缘故,王彪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比杨华更加精于算计。
“极限战士”军团,目前拥有在册官兵八千六百一十四人。其中,除三千余名老兵为原“秃鹫佣兵团”成员,其余的,均来自索斯比亚旧领占据城市中征召的第一批新兵。
“这个世界也许永远充满欺骗与邪恶,你们根本不会因为区区一两句话而改变自己固执的念头。没错,龙腾领征服了索斯比亚,你们曾经为之效忠的卢顿家族已经不复存在。从军队进入城市的那天开始,你们已经成为龙腾领的一员。我相信,你们当中很多人都对此报以愤怒。但我只想告诉你们效忠龙腾领,你们将会获得比卢顿家族统治时期更多的好处。你们可以得到地位,得到财富,得到令人羡慕的大量物资,丰美的食品,以及最漂亮的处女。当然,这一切并不是白白给予,你们必须拿出足够的勇气与力量作为证明。每打下一块土地,你们都有权力在上面插上黑龙旗,把鲜血和敌人的骨头牢牢踩在脚下”
王彪的战场鼓动非常奏效。他没有单纯用提升社会等级之类的东西作为奖励,而是实际给予士兵们更直观的效果土地、粮食、女人。在混乱无序的废土,这就是强大与富足的标准。
利用改造血液获得异能的进化人士兵,能够通过殊死搏杀获得等级提升。这在龙腾领中已经算不上什么秘密。最初一批隶属于佣兵团的战士,其中实力最强者,已经跃升为拥有二星强度的寄生士。作为提升实力必须的代价,他们成年累月拼杀在领地边缘的危险地带。战斗对象不仅仅只是敌对势力军队,同时也包括凶猛的变异野兽、暴民、甚至还有潜藏在小型废墟当中的各种怪物。
林翔一直没有与新月之城方面进行联系,阿芙拉似乎对于这种近乎以往的举动,也抱以相当程度的纵容。林翔很清楚“救赎者”集团肯定在龙腾领当中安插有暗间,并吞索斯比亚等动作,无法瞒过这些在军事与科技方面拥有绝对优势的同盟者。但是他也明白龙腾领目前一线作战部队的综合作战实力,其实已经远远超过骷髅骑士团的常设军队。除却自己血液改造这个特殊因素,被巨大利益刺激得双眼发红士兵们疯狂的战斗意识,从死亡边缘中不断产生的进化与突破,才是战斗力成倍增长的关键。
隐月城南面,深入费迪南德势力范围一百二十多公里的轻度辐射区,已经被全部占领。作为“极限战士”的军团长,王彪并没有违背自己的诺言。在地图上,管理委员会划定的适宜居住区方格,所有战功卓著的士兵都得到一块足够丰美的私有领地。这与荒野上无人占据的大片废土不同,区域管理者与附近定居点将对水源区进行统一管理,以引导支流的方式,全面启动旧时代遗留下来的灌溉系统。最多只需要两至三年时间,这些荒凉干涸的土地,将会被远处延伸过来的庞大人工渠彻底覆盖。
已经无从考证究竟是谁先喊出“领主万岁”这一口号,这四个简单的发音,像瘟疫一样以疯狂可怕的速度席卷了整个“极限战士”军团,进而蔓延、扩散到整个龙腾领。民主,很难在废土世界生存。随时可能面临死亡的民众,无法顾及头顶上的统治者究竟是谁。只要能给自己面包和水,以及绝对安全的生活环境,他们就盲目,无保留的支持对方。
费迪南德的陷落只是时间问题,南方的局势,不像北方那般错综复杂。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诸多区域属于普通人无法进入的重辐射区。但在林翔看来,并吞费迪南德还将打通南方新的资源供应线。六五七一基地能够产出数量庞大的抗辐射药剂,如果一直南下,逐渐占据的区域,也将囊括自己曾经熟悉的成都、昆明。
第二百九十节 仇父
安东尼奥穿着用昂贵丝绸制成的宽大睡袍,以尽可能舒服的姿势坐在柔软的沙发中央。光秃油亮的脑袋顶部渗透出一层腻滑的油,在肥胖身体的挤压下,圆拱的沙发表面被彻底碾成朝下凹陷的可怕形状,从中部弯曲着,变成一道被沉重肉体压住的半弧。
新亚历山德罗城堡已是一片混乱,尽管房门紧闭,仍然能够听到从走廊上传来急促慌乱的脚步声。其间伴随着重物从高处摔落砸碎的声响,刻意被压低的窃窃私语,嘈杂的争吵,粗暴的斥责,还有偶尔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爆发出来的尖叫。
身穿一套银白色西装的富兰克站在办公桌前,双手微垂,神情黯然地望着脚下的地板。仿佛,那些由方形木料整齐拼合而成的块面,是一幅值得花费大量时间与精力仔细研究的藏宝图。
“极限战士”军团的推进速度并不快,从战争爆发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费迪南德范围内的城市只有两座被攻陷。这支来自北方龙腾领的军队,似乎并不急于展开全面进攻。这种胶着的战争局势,曾经令阿雷桑德罗家族军指挥官感到无比迷惑。作为必要的应对手段,他们将分散在领地各处的所有费迪南德军全部集中,以数量超过两倍的绝对优势发动反击。结果完全出乎意料那些胸口佩戴着黑色团龙徽章的士兵,简直就是疯狂的嗜血猛兽。在十余辆重型战车的掩护下,仅不到半个小时,费迪南德军精心策划的反击势头已经被全面遏制。在强烈的战意驱使下,疯狂高喊着“领主万岁”的“极限战士”军团士兵,争相咆哮着反扑过来。在这种如洪水般汹涌的全异能者军队冲击下,伤亡惨重的费迪南德军只得全面后退。尽管如此,战亡比例仍然超过百分之七十。其中,还包括直属于阿雷桑德罗家族的五百多名变异人精锐卫队,以及六名从四星至二星实力不等的寄生士军官。
“我们败了”
安东尼奥面无表情地拿过摆在桌上的雪茄盒,从中抽出一支,凑近鼻孔久久闻了近半分钟,这才拿起小刀,轻轻削去雪茄尾。
富兰克仍然保持着肃穆静立,额前垂落的头发,遮挡住两只目光朝下的眼睛,无法看到闪烁的眼眸,也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我们再也不可能攻到北方,那个叫做林翔的杂种比想象中要强大得多。他妈的如果能够早一点儿发现隐月城那片土地下面有洁净的水源,我们也根本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就不该接受医生联合协会的调解,一鼓作气调集所有军队发动反攻,就算那个时候索斯比亚会趁火打劫,下场,也总比现在要好得多”
咬牙切齿叼起雪茄,安东尼奥恶狠狠地按下桌面上鱼嘴形状的打火机,在长长**出的火苗上点燃,猛吸一口,足足憋进肺部好几分钟,才带着无限怨毒与愤怒,咆哮着喷吐出带有强烈口臭的浓密烟雾。
“极限战士”军团一直停留在城堡北面的丘陵地带。他们没有发动进攻,只是依托简单的工事,大量杀伤每一支反击的费迪南德军。仗打到这个地步,对方的作战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他们根本就不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也不以物资或者资源产地作为主要进攻方向,单纯只是消耗阿雷桑德罗家族的武装力量。按照从战场上多次搜集到的情报这支来自北方龙腾领的军队战斗风格非常诡异,他们将战俘中所有进化或者强化人异能者全部挑选出来,用最残忍的方式当场灭杀,甚至连最强大的寄生士也不放过。能够侥幸活下来的,反倒是那些最弱小的普通人士兵。
这不符合常理。
异能者是所有家族争相笼络的强大战斗力量,尤其是高阶进化人和寄生士,家族统治者宁愿花费数倍资源和金钱雇佣他们,也不愿意组建数量逾百的庞大军队。
除了龙腾领核心统治圈,没人知道林翔的秘密。尤其是在“极限战士”军团的士兵们眼中,砍掉一个高阶进化人的脑袋,就意味着履历表中能够增添足够的战功。
安东尼奥肥胖的脸上,闪掠过无数复杂的表情。
愤怒、懊悔、狰狞、恐惧、绝望
家族仓库里还有足够装备三千余人的武器,如果发布紧急征召令,只需要半天时间,就能聚集起一支数量可观的军队。
但是,这样做毫无意义。
用没有受过训练的武装平民对上精锐士兵,简直就是送死。那些胆小怯懦的平民很可能会当场反叛,到时候连人带枪,全都白白便宜那个叫作林翔的小杂种
想到这里,安东尼奥那张肥得滴油的胖脸上,猛然渗出不正常的片片鲜红。粗大的血管顺着脖颈迅速上窜,冲上脑部,在左右两边太阳穴形成密如树根的青紫网络。
用颤抖的手指夹住雪茄,安东尼奥伸手抓过旁边茶几上一瓶开过的红酒,殷红如血的酒液翻滚着倒进高脚杯,又在手臂的力量牵引下被倒进嘴里,吞咽,下滑,进入胃囊。
房间里陷入沉默。
父与子,一坐一站,面对面,谁也没有说话。
“二号仓库里还有十一万作为后备资金的骷髅元,带着这些钱往南方走吧”
良久,安东尼奥长长地吐了口气,神情落寞地说:“阿雷桑德罗家族的名字必须有人继承,南方那些人虽然对我们虎视眈眈,但是看在历年来我们都按时缴纳足够物资的份上,应该会保全你的性命”
说话声不大,也没有阿雷桑德罗家族族长应有的威严与气魄,仅仅只是一个落魄老人垂暮无奈的喃喃可是对于富兰克,这几句最后嘱托的交代,却产生出令人惊讶的效果。
他猛然抬起一直低垂的头,难以置信地望着坐在沙发上的父亲,因为涂抹太多化妆品显得尤为苍白的脸,在震惊转为冰冷的目光配合下,显出如同饿兽般的疯狂与残忍。
“你说什么?十一万骷髅元?卢卡在上个星期已经战死,我是你唯一的儿子,也是阿雷桑德罗家族唯一合法继承人。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居然说居然说仅仅只给我十一万,就想把我一脚从这个城堡里踢出去?”
安东尼奥慢慢抬起头,瞳孔,从被太多肥肉挤压成细缝的双眼中间聚焦,漫不经心地盯着站在面前明显有些失态的儿子,又抿了一口杯子里的红酒,淡淡地说:“带太多钱出去没什么好处。费迪南德已经不存在了,北面那个家伙不会放过你。钱多了其实不是什么好事情。”
“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儿?”
富兰克意识最深处泛出的冷漠和冰寒,刺激着眼球被密密麻麻的红色血丝迅速占据。他弯下腰,将目光降低到能够与父亲直面对视的角度,伸开十指深深插进头发,狠狠揪住,用力撕扯,口中爆发出神经质般的狂笑:“哈哈哈哈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一号仓库里还有八十多吨黄金,你卧室的保险柜里还有整整一百三十多万红旗元和骷髅元。除了这些东西,储藏室里堆放的面粉和黑麦多达两百六十吨,加上重工车间里那套一直没有修复的万吨水压机,还有从南方刚刚交易过来的十六辆卡车,北方那个年轻的领主根本不会动你一根汗毛区区十一万就想把我打发走死不掉的老咋种,你在做梦吧?”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从喉咙深处喷吐出来。
安东尼奥冷冷地看着疯狂咆哮的儿子,肥厚嘴唇抿成的平直线条,慢慢朝下弯曲成充满鄙夷与讥讽的弧度。
“非常好我知道你一直在暗地里拼命诅咒我,巴不得我早点死嘿嘿嘿嘿不过,看在你多少也是老子射出来精液的份上,好歹指条活路。现在看来,你显然不领情”
“如果不是畏惧那些忠于你的强大手下,老子根本不会叫你这么多年“父亲”两个字”
富兰克咧开嘴,露出两排森森白牙:“我、卢卡,包括已经死去的奇诺,都是被你任意摆弄的棋子。我几乎每年都要被你阉割一次,或者被全身割裂,剔出肌肉和不危及生命的肠管器官。理由,仅仅只是因为某件事情做错的惩罚当然,在我趋于死亡的状态下,你会非常“仁慈”的将我送进治疗舱全面休养。死不掉,但是也不可能好好活下去。这就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你从未将我当作儿子看待,仅仅只是作为一个能够满足内心变态欲望的玩具存在”
“说的没错”
安东尼奥丝毫没有动怒,他慢吞吞地拉开旁边的抽屉,从中取出一支保养良好的勃朗宁手枪,在指掌见看似随意地把玩着,目光斜斜冷睨自己的儿子:“作为你终于说出内心实话的奖励,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作为藐视父亲的惩罚,我会一刀一刀割断你的生殖器。这一次别再指望我会把它给你重新接上。那种老套的节目,我已经没有任何兴趣。我会在你双腿之间开一条缝,装上一个新的阴道。当然,作为必须的配套设施,还有卵巢、腺体、排卵系统哦差一点儿忘记了,我还要为你准备一对漂亮的,足够丰满的,让所有女人看了都为之嫉妒的乳房。只有这样,你才能改头换面,变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性”
肥胖老头说话的声音很腻,节奏不快,语气也很温和。然而富兰克却忍不住浑身发冷,手脚不受控制般想要颤抖、抽搐他很清楚,安东尼奥绝对不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
他肯定会这样做。
“你,你这个疯子。”
年轻的儿子脸上满是无法掩饰的恐惧,连声喃喃。
“这话你就说错了我没疯,我很正常。我只是想尝试一下,把儿子变成女儿,再与自己女儿上床做爱,让你生下另外一个儿子的过程究竟刺不刺激?你应该明白,我和医生联合协会的关系不错,依靠他们那种神奇的器官更换手术,我已经活了一百多年。该吃的吃了,该玩的玩了,这个世界上能够让我感兴趣的事情其实不多。我必须自己给自己找点新的乐子哈哈哈哈如果你在身体改造之后的表现令我满意,我可能会改变主义,再把你重新变回来。亲爱的儿子,你知道,我的手术甚至比某些医生更加精湛。放心吧我会非常小心,让你拥有一具曼妙诱惑的身体”
也许是因为说到自己感兴趣方面事情的缘故,安东尼奥两眼开始放光,他仰脖喝干杯子里残剩的酒,用肥滑粉腻的舌头舔着唇。
非常意外,他并没有从富兰克脸上看到绝望痛苦的恐惧神情。恰恰相反,那张充斥着仇恨与愤怒的面孔,隐隐还释放出刻骨铭心的报复意图,以及一丝淡淡的讥笑。
“先是拿出十一万让我走,现在居然又要把我变成女人啧啧啧啧尊敬的父亲,是不是觉得这种变态乱伦的行为让你良心感到羞耻,才想要在疯狂念头真正实施以前,用另外一种方法将它平息呢?嘿嘿嘿嘿其实,北方龙腾领的威胁你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正如你所说,你实在活得太久,已经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引起生活的乐趣。新亚历山德罗城堡是否陷落也无关紧要。反正这场战争已经输了,与其反抗被杀,不如投降。就像北方的索斯比亚一样,卢顿家族残留的成员们,至少还能拥有一座相对完整的城堡。”
安东尼奥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富兰克从未用这种肆无忌惮的语气和自己说过话。这不正常,但他实在不明白问题究竟出在哪儿?
他并不惧怕自己的儿子。阿雷桑德罗家族有一支由高阶进化人和寄生士组成的直属卫队,那些用高昂代价供养的强大杀手,只听从于家族族长的命令。安东尼奥毫不怀疑那些人的忠诚,即便是在最危险的时候,他们仍然会不遗余力支持自己。
富兰克只是一个少爷。说难听点儿,充其量就是被自己射出无数**当中,侥幸变化成人的那一颗。虽然不再散发出腥骚腻臭的味道,但本质上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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