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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誓不为妾-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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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父亲,那这些姬妾,又是怎么回事?你可不要告诉我,这件事,花的是您自己的私房钱。”

老将军沉默了好一会儿,支支吾吾的说道:“我也算是官场中人,也是要收买的对象…对象不是?”

大公子一时气结,大声的嚷嚷道:“我怎么有你这个挥霍无度的父亲大人。”说着,用手捂面,嚎啕大哭了起来:“儿子不活了,不活了啊,辛辛苦苦赚了一年,又被您老花的连个渣都没剩下。”

突然,几乎在一瞬间,他收了戚哀之色,沉声问道:“父亲,这些年您到底在做什么?您还是给我透个底比较好,哪怕您是要干这改朝换代的买卖,也要让儿子有个心理准备不是。我赚的那些钱,虽然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数目,但也是知道的。即使您一天花上一万两,年底应该也还是能剩点的。”

他走了几步,随手翻了几本册子,叹气道:“可这些年,您可是除了必要的,用来维持店铺正常运转的流水,一点都没给我剩下。”

“就算今年这些钱全是给三弟花了,我也不计较了,大不了花了再挣便是,谁让我是您儿子,活该倒霉呢?”

他挥了挥手,示意一旁欢笑着的姬妾们退下,冷冷说道:“但您究竟是干什么去了,总是要说一说的,儿子也好早作准备,给咱们严家留个后不是?”

“你且放宽心,你爹绝对没干什么对不起大魏,对不起你们的事情。”严老将军想了想,慎重的点点头,肯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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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这两章,有点草率,不是很满意。

☆、第二十六章 不和你一般见识

过年的时候,依宫中惯例,各位皇子、公主都会得到来自宫中的一份赏赐。今年的赏赐却很有些不一样,李智宸继位不过两年,尚无皇嗣,平白便宜了安雅。

后宫的女人们似是极感谢她的“主动退出”,纷纷慷慨解囊,凑钱在京中买了好大的一座庄子予她。

宫中娘娘们的手笔,纪阿四自然不能和她们相比。打了皇家的旗号,半卖半送之下,安雅的“公主府”可比他的要大的多了,景致也要好了不少。更何况,李智宸又执意添了不少好东西。

这下子,可把安雅乐坏了,颠颠的收拾了东西,搬到新宅子里去了。

京都的臣子们都有些糊涂了,不知道皇上究竟在想些什么,前些日子,不是还对这位安大人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生吞活剥了,这会子,又是送宅子,又是添家具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只不过看这样子,彼时的安大人,此时的昭宁公主,地位依然稳固无比,甚至很有可能,还要更上一层楼。

随着“公主府”送到安雅手上的还有一份诏令,也很值得这些老臣们在意,皇上不仅按照公主的仪程下足了赏赐,而且还封她为议和使臣。

虽然与辽国的议和事宜,一向都是她在办着的,但随着册封昭宁公主的一事了了。

所有人都认为,一旦年节过后,安雅碍于“公主”的身份,想来在官场上不会再有什么提升。

更有甚者,揣摩了皇上的圣意之后,认为她很有可能退出枢密院,不在军中任职了。

第二件事,显得愈发的离奇,就连李智宸听到了,也不由的有些惊讶。

议和使的圣旨刚刚颁到公主府,萧牧野送的大批礼物也浩浩荡荡的运了过来,这数量么,连一向见惯了的严峻峰恐怕也要叹上一叹。光是记录礼品的清单就有足足两尺高,可以想见,萧牧野是出了一次大血的。

“皇上,恐怕现下巴结昭宁公主,已经来不及了。”一位老臣战战兢兢的在他的身边说道。

萧牧野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闷闷的说道:“朕知道,她的性子一向是锱铢必较,不过对身边的人却是极好的,就看她对那个丫鬟霜儿的态度就知道了。”

他将落在身上的雪花扫在了地上,轻声说道:“只求她下手不要太狠,能给咱们留条生路罢了。若是当初在城楼上帮了她一把,如今求饶的话,也好开口一点。”

说着,他又深深的吸了几口冬日里冰冷的寒气,呛得他的肺有些不舒服,咳了两声,咽了口口水,郁闷的摇了摇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纪阿四知道后,只冷嘲了一声:“想赶在议和之前,拉拢她,恐怕算是白搭了。”

“估计钱她是照收,这该干的事情么,那也是一点不含糊。”惊云在旁边小意的附和道。

全面负责此次和谈的正是鸿胪寺。

鸿胪寺相当于今日的外交部,如今大魏强盛,这鸿胪寺卿说起话来,腰杆自然也是挺得直直的。

办公的屋子里,从地下埋了火龙,即便外面正下着大雪,院子里的积雪,已经堆得有半人高了。可坐在这里,仍是春意融融,连狐狸皮做的大衣也是穿不住的。

安雅为了这次和谈可以说是准备的极为充足,倒也不怎么畏惧。

一大清早,就有人派了暖轿过来接她,一路行在青石铺成的地面上,就是这些终日抬轿的轿夫,也禁不住脚下打滑,晃了好几次,颠的她晕头晕脑,快要吐了出来。

讲话的正是鸿胪寺卿李普李大人,辽国与大魏之间,多年来,国书不断,各种谈判一个接着一个,这次又是明显胜算在握,只是要宰多少的问题。

因此,这位李大人显得格外的漫不经心,觉得并不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

一堆官员看着她,不露声色的拍着马屁:“安大人雄才大略,来鸿胪寺任职,实在是屈才了。”

“安大人,此次议和,就全要仰仗大人了,我等自当全力配合才是。”

“哼…”一旁传来了一声闷哼声,这群官员的表情不免有些尴尬。可说话的是严老将军的二公子严峻泰,向来恃才放旷,又出身高贵,轻易动他不得。

一时间,众人便没了声响,互相看着对方,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意味。

这个人,安雅自然是知道的,她不敢太过放肆,赶紧站起身来行了一礼,又向四周一抱拳,满脸柔和的看着这位名满天下的公子,轻声问道:“我从不认为自己才学过人,比不得大人,却也不是庸碌之辈。不知您有何不满,不妨一起说出来,日后还要一起共事,要是存了嫌隙,恐怕对这次和谈没有好处。”

严峻泰这个人有趣的紧,自视甚高,不屑参加科举,认为这种应试之作不能展现他的才学,因而对中了进士科的人都是看不惯的。

鸿胪寺中,各官员平时没少被他戏弄,偏生才学又确实不如他,发作不得。正赶上这样的好时机,与公与私,那都是要帮安雅说话的。

只听一人说道:“严大人,你这一声冷哼,实在是好没道理。我们倒也罢了,安大人可是大魏唯一一个连中三科的状元,难道在你眼中,也是无才之人?”

“雕虫小计!”严峻泰闭了眼睛,摇了头,从嘴角迸出几个字来。

“那兴农业,办水利,此等利国利民的好事,也只能算的上是小计?”另一人不满的说道,因为不满,声音便提的有些高。

他睁开眼,看了那人一眼,冷冷的说道:“诸位可别忘了,那些东西可还在严家的庄子上试验着呢。看着花哨,有没有用还不好说,你现在就把马屁拍上了,到时候丢脸,别怪我没提醒你。”

安雅将手笼在袖子,看着他和众人争辩,只觉得说不出的好笑。一个身高八尺的俊朗少年,和一个小孩似的,为了丁点大的事,辩来辩去,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

她捂着嘴,抑制了想大笑的冲动,只笑着说道:“被严大人瞧不起,就瞧不起了吧,不和你一般见识。咱们还是接着谈谈此次和谈的事情吧。”

所谓吵架这件事,总要有来有往,才能斗的起来。此番她首先叫停,摆出一副谁和你吵架,谁傻缺的气势来,一句重话没说,却把他严峻泰气的面红耳赤。众人不免也觉得有些好笑。

☆、第二十七章 我就是王法

安雅摇了摇头,止了笑意,脸上憋得通红,好看极了,很诚恳的说道:“下臣刚来鸿胪寺任职,虽得皇上器重,忝为今次和谈的正使,但事实上,我确实连朝廷的礼乐章法都没有理清,还是要仰仗各位大人才好。”

说着,她笑了笑,弯了腰,对着严峻泰遥遥一拜,说道:“宫中派了我参与和谈,无非是想威慑下辽人,咱们大魏可不是人人可欺的。严大人才学过人,进退有度,下臣还要征求您的意见。”

她呵呵一笑,接着说道:“下臣对国邦之间,外交之事一无所知,又无经验,只求各位大人不要觉得我拖了后腿便好,要说功劳,我可是半点也没有的。安雅一介武夫,上战场杀敌倒没什么,可要说这礼节…到时候,还要请严大人不吝赐教,不要让我丢了大魏的脸面才好。”

她毕竟不是在官场中做官做惯了的人,这番话说的未免就显得矫情了一点,但是这样的发言却恰恰却让严峻泰的心里舒服到了极点。

他向来自诩才学过人,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中,难得此人对他毕恭毕敬,态度谦恭,又是女子,口气自然就软了几分,语带赞赏的夸了她几句。

屋中的气氛瞬间变得融洽了起来,一干等着看热闹的老臣们不由得有些幽怨,这事就完了?不是传说安雅恃宠而骄,一向骄纵惯了的,居然如此好说话?

当然,不管她究竟心里是怎么想的,谁都知道这次能够成功划定疆域,索要到大批的贡银,想要分一份大功,说到底还要靠这两位。这群老臣们的脸上便挂了笑容,假意相劝了几句。

李普指着一个装满了各种资料的大柜子,对安雅说道:“这些都是关于这次和谈的资料,还请安大人在这几天里好好研读,立个条疏过来,我们也好按章办事,尽早了结了此事。要知道,辽国萧牧野已经在大魏逗留了数月,再拖下去,对大魏恐怕没有好处。”

她随手拿起一本,一看就是放了多年,沾满了灰尘的册子,状似不经意的翻了两页,轻声说道:“李大人不必太过担忧,萧牧野已如丧家之犬,除了和我们讲和,他没有别的选择。”

她看了李普一眼,斟酌了一下,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道:“我们手上,有那么多的人质,一个一个的谈条件,我就不信,我们大魏还不能把利益最大化。”

李普点点头,说道:“安大人所言甚是,想必大人已经成竹在胸,我原是多虑了的。”

她朗声笑道:“我哪里有什么准备,不过是准备学那土匪,好好的仗势欺人罢了。”

春初时分,京城中仍是寒气依然,京都的行人和商贩都裹着厚重的冬衣,缩在街角里避着寒风。就连花楼上的姑娘们都穿着大衣,紧紧的抱着暖炉,懒得扬声吆喝。

三月初十,正是户部商定的大吉之日,辽国使团到达皇城门口,准备开始递交国书。

京都的百姓们纷纷精神大振,觉得无聊透顶的生活里,突然多出了一件极有意思的事情来。

在他们的眼中,萧牧野可不是连谈判的,而是来交投降的国书的。因而更加的群情激奋,高兴的不知所措。

身为正使的安雅,不管她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自然也是要冒着寒风,起了大早,立在迎接使团的队伍中的。

萧牧野的脸色显然不太好看,毕竟这场由他们率先发起的战争,他们是输了,而且输的彻彻底底。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闲适而笃定的女子,心里极为恼怒,这是大魏在有意羞辱他。

“下臣安雅,拜见辽国萧主。”

安雅满脸清澈的笑容,看着她的这位对手,笑的有些奸诈。

和京都中等着看看热闹的百姓不同,她没有什么精神,最近几日,她都窝在书房里苦思冥想着怎么好好的敲一笔,熬了几日,现在可是疲惫极了。

谈判的地点并不怎么正式,甚至谈不上多么宽敞,这是李智宸有意的打磨着萧牧野的神经。会场就设在鸿胪寺内,那个日常用来开会的房间里。

安雅坚持坐在最下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呆,冷眼看着李普和辽国的使臣“刀光剑影”,吵得不亦说乎。

她难以觉察的皱了皱眉头,冷笑一声,都说弱国无外交,可如今大魏强盛至此,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无敌于天下,还用的着和那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了那么久么?

说不多时,在战场上已经分出高下的两国大臣们的语调便开始渐渐不善了起来。有些心急的大臣,几乎已经要站在椅子上,指着对方的鼻子,互相问候着他们的列祖列宗了。

她转过头,目光直直的向前看去,耳中听着那些“老东西”的争吵,暗自叹道:“这等架势,哪里有半点读书人的雍容气质,果真是和市井泼妇一般,原以为在大魏看不到这样的景象,不料此情此景更胜从前。”

吵了半晌,萧牧野倒是习以为常,像是早已料到了这样的局面,只一味的低头喝茶,吃着茶几上的小点心,把玩着手中的杯盏,不置一词。

她却坐不住了,用手捂了嘴,很沉闷的打了一个哈欠,指尖捏了捏眉尖,“本还指望能早点完事,还能回家睡上一觉,补补眠的。看这个局面,要是任由这些人吵下去,怕是没个十日八日的,这事肯定没完。”

她再也忍受不了辽国使臣的无理说辞,冷哼一声,大步向前走去,拎起桌上一壶半凉的开水,当头朝那兀自吵闹成一团的大臣们泼去,厉声呵斥道:“不知此次战役,胜了的,难道是你们辽国不成?”

“战事多曲折,若不是我主仁慈,你们大魏用了些无耻的手段,威迫我主,胜负还未可知。”辽国一位大臣梗着脖子说道,茶水滴滴答答的从他的发梢滴到地上,湫开了一朵朵漂亮的水花。

“那既是如此,便请诸位回去,你我两国之间,再打一场,等我率军彻底灭了萧氏一族再来谈判不迟。”

这是什么?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她说的一幅理所当然的模样,就连一向沉稳、冷静的萧牧野都恨不得立时上去揍她一顿。

“你们只有两个选择。”她拿过桌上的折子,劈手扔给了他,冷冷的说道:“一是你们接受全部条款,二是你们现在就回草原上,准备和我们大魏重新开战吧。”

“你还有没有王法?”还是那位说话的老臣,气急败坏的吼道。

她知道他是愤怒到了极点,否则万万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安雅好笑的看着他,嘴角轻动,发出可怖的声音,“我就是王法!这个世界上,谁的拳头大,谁的拳头硬,谁就是王法。这位老先生,怕是老的有些糊涂了,怎说出这样让人发笑的话来。”

说罢,她再也不愿看他一眼,转过身子,靠在会场中的条形桌上,对着萧牧野说道:“你应当知道,这些条款对辽国而言,几乎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你无非是为了挽回些颜面,才唧唧歪歪的不肯签字。但是,你不要忘了,草原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值得我们大魏扶持,你好好想清楚吧。”

她拂了袖子,跨过那道高高的门槛,足尖在地上发出极轻极轻的声音,惊得满屋子的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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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为什么要满足

鸿胪寺卿李普微微一笑,眼尖的人立时就能从他的笑意中看出那么几丝阴险来,这阴险正是他在宦海中沉浮多年,所积累下来的经验。

只听这位大人轻声说道:“既然安大人开了口,那就请贵国使团回去,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再开始谈吧。”

萧牧野面上没有流露出过多不满的神色,内心深处却盘算开了。诚如安雅所言,她所拟定的那份条款,实际上是对辽国,尤其是对他萧氏有莫大的好处。

大魏要去的那一大片土地,虽然广阔,面积惊人,却是一块实打实的荒地。片地都是黑色浓稠的液体,间或布满了沼泽,留着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他的手死死的握住那张书写了此次和谈条款的羊皮纸,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道清晰的痕迹。

李普也不着急,找了椅子坐下,慢慢的等着他的答复。

会议再次进入了正常的章程,辽国的使臣明显在气势上矮了大魏一截,任凭宰割,悉数签订了条款。

消息传来,举国震惊,百官莫不觉得惶恐至极。他们已经习惯了拖拖拉拉的办事风格,早已做好了要磨叽个十天半月的准备,不想不过是区区一个上午,便出现了一边倒的形势。啪的一声,纪阿四一脚将凳子踹在了地上,看着裹着一身雪白的狐狸毛,窝在躺椅上躲懒的安雅怒吼道:“你究竟知不知道,你这般锋芒毕露,朝中有多少人想要杀了你?”

她缓缓的从一堆暖和的,毛茸茸的毯子里钻出来,探出头,轻声说道:“我又不是傻子,自然是知道的。”

纪阿四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的退后了两步,心想:“今天竟然承认的这么痛快?”

“你难道还不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这是盘恒在他脑海里很久的一个问题:“你如今已经贵为昭宁公主,枢密院三品大员,这偌大的宅子,滔天的权势,朝中百官,以你最为尊崇。安雅…”他长叹一声:“你告诉我,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她从毯子中伸出一只手来,皓腕上套了一串珍珠做成的手链,将茶几上的一碗银耳羹拿在手上,用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嘴里,满意的叹息了一声,这才说道:“我为什么要满足?”

“在你们的眼里,女人就应该呆在家中,过那种相夫教子,枯燥无趣到极致,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她的声音很冷淡,一如既往的带着一点点,几乎觉察不出来的笑容,好像只是在冷静的阐述一个事实。

纪阿四一怔,心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大魏建国百年,女子的地位比前朝高了不知有多少,可是在世人根深蒂固的印象中,还是觉得,结婚生子才是一个女人最终的出路。

可是,她怎么能一样?

除了那些因为出身皇族,当上了女皇的人,天下的女人数她最了不起。

武能安邦定国,文能开创盛世。在大魏,还有谁敢看不起她?

“我不同于这世上的任何一位权贵。”她继续冷冷的说着,随手将空碗掷在茶几上,那碗晃了两圈,才停了下来。

“我没有靠山,一个也没有。”她竖起一根手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接着说道:“我无法操纵自己的生活,我所拥有的这一切,都是构建在李智宸的一念之间。”

纪阿四的心中生起一股子冰凉彻骨的寒意,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他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安雅不紧不慢的穿了靴子,厚重的毛靴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音:“我的生活不能指望任何人,我没有母家,没有可以信赖的亲族,我只能成为我自己的靠山。”

她逼近两步,口中呼出的热气,喷在纪阿四的脖颈间,暖的有些烫人。

她不理会他的情绪,继续毫无表情的说道:“能保护我自己的,不是阴谋,不是权力,不是其他任何东西,只是一种能够让我屹立在这世间,长盛不衰的力量。我希望,你也要记住这一点。”

她很恭敬的直起身子,向这位一直陪在她身边,数次救她于危难的人躬身行了一礼。

“我感谢你的心意,却不能接受你的好意。我想要活着,却不能只是活着,我要活的有尊严,活的肆意妄为。”

她望着院中,被积雪覆盖了的草木,轻声说道:“我别无选择。”

是夜,礼乐大作,大红的灯笼高高的挂起,印的宫中广场上的积雪一片血色的通红。

安雅抱着暖炉,缩在厚厚的毛毡后面,透过缝隙,看着场中依旧身着薄衫,翩翩起舞的宫女,不由的打了个寒颤,揉了揉冻得通红的鼻子,闷声说道:“李智宸,你这个混蛋,大冬天的让这些姑娘们在雪地里跳舞,还有没有人性?”

被骂的那人不动声色的夹起碟中,一小片薄如蝉翼的牛肉,放进口中,缓缓的说道:“既然安大人这般痛心疾首,不如与她们同甘共苦如何?”

皇宫中能够用来作为宴会场地的宫殿不知有多少,可他却偏偏要选在这荷花池边,怎能不让安雅感到讨厌。

要说这风景,倒也是极好的,湖中开满了娇艳欲滴的荷花,粉色的花瓣,衬着绿色的荷叶,再请了舞娘和琴师在湖中心载歌载舞,何其美不胜收?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要在夏天。

李智宸眼角咪咪的,不知是喝的有些多了,还是因为抢了辽国的一大片国土,心中正兀自开心不已,修长的手指指着隔间的外面。

下方冷的瑟瑟发抖,却不敢扬声反抗的辽国使臣,不满的瞪了过来,直直的落入了他的眼中。

他移过视线,轻轻的带着一丝节奏的敲击着桌子,似乎刚才的那一点不愉快,根本没有发生过。

“移殿。”他一把掀起了面前用来挡风的厚重毛毡,大步向着前方走去。

身后一群宫人忙不迭的端起桌子,尽量保持着平稳,急急地跟在他的身后。

下方一边看着漂亮的宫女,一边琢磨着什么,刚有了点兴致的官员们看着皇上离开了,互相看了看,感觉有些惶恐,不知所措的看着传令的公公。

“皇上真的只是想要换个地方?”一位老大人惶急的问道。

安雅踏上一步,靴子踩在雪地里,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皇上体恤我们,不愿让诸位大臣受了风寒,这才换了地方。”

众人点点头,安下心来,小跑着火急火燎的追着李智宸,生怕被别人抢了先。

☆、第二十九章 殿前饮宴

大殿中人山人海,名士云集,却鸦雀无声。

被李智宸闹了一场,等一众宫人急急忙忙的把各种皇家宴会器皿都搬到梅园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不少上了年纪的老臣强忍着困意,勉为其难的重新坐好。

大魏这方主宾有许多是安雅从未见过的王公贵族,对面坐着的是辽国使团。

安雅虽然位卑官低,但由于身为议和正使,所以被安排在中间的案几下坐着,身旁都是一些头发花白,一举一动莫不是循规蹈矩的老学究,不免从骨子里感到有些不自在。

她压紧了披风,抱着怀中温暖的手炉,喃喃自语道:“早知道就不多嘴了,换了位子,不光冷的要命,就连这菜色也差了许多。”她不满的皱了皱眉头,斟了一杯温酒,暖了暖冰凉的身体。

正在此时,却听到旁边老者微笑着说道:“宫中赐宴,规矩一直是多的,不过皇上向来随和,公主又深受皇恩,不要太过紧张。”

她呆了许久,才记起这位老先生口中所说的那位“公主”,正指的是她。

这位老人是礼部侍郎张裕,听他说话,似乎并无恶意,只好点了点头示意道:“大人这么客气,真是让我感到羞愧了。我自幼久居山野之中,哪里见过这等气派,要是有什么失仪的地方,还请大人提点一二。”

张裕端起案几上的酒杯,递给她,小声说道:“安大人如今圣宠眷顾,咱们这边想是没什么人会对你如何,只是要当心对面的那些人。”

安雅的目光往对面望去,只见辽国使团中的萧牧野正百无聊赖的空坐着,目光不善的对着她。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双眼半眯着,顿时感觉到从他身上飘过来的一股厉杀之气。

从萧牧野到京都算起,这场早已注定了结局的谈判,延绵了数月,整整跨了一年。

在大魏朝廷的刻意压制下,想必这位纵横草原的狼王,心情很不好。即使身边围了几位小意伺候着的年轻宫女,整个人依旧是冷冰冰的。

两人的目光极巧妙的碰在了一处,如同闪电一般,在空气中弥漫着火光。

片刻之后,她垂下了头颅,低咳了几声,“他眼中的恨意太盛,恐怕就连女人柔软、温暖的身体,都没有办法让他放松下来。”

安雅将肺腔中积存的浊气重重的吐了出来,摇了摇头,叹道:“犯不上和疯狗一起发疯。”

这一通满是杀气的对望,顿时让殿中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他们两人的存在。

大家都知道,安雅在宁远城前上演的那一场好戏,又将萧牧野追杀的几无还手之力,只怕这位主子是丝毫不介意把她劈成两半的。

好在如今是在大魏的地盘上,想必还没有人敢在这大殿之中,皇上座前,挑衅于她。

外敌当前,这群心怀各异的朝臣,不管身处哪一方,甚至平日里对她多有不满的大臣们,也狠狠的瞪向萧牧野,整个殿中的气氛,在一瞬间,就变得紧张了起来。

李智宸好笑的看着正拿着银筷子,忙着往嘴里塞着各种吃食,浑然不知挑起了一场莫名争端的安雅,面无表情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就在这个时候,从殿外传来了一阵阵丝竹之声,隐隐可辨从宫乐中走出了一位丽人。

待走的近了,才看出来,这位摇曳着绝美身姿的女人,正是她很不喜欢的那位长公主——萧凤舞。

她郁闷的灌了几杯酒,仿佛是和谁在赌气,饮得很急,白酒的辛辣味充满了整个口腔,让她觉得难受极了。

她望着萧凤舞,那人半垂着脸,静静的坐在那里,全然没有往日里的灵气,消瘦的身形透出孤寂的意味来。

“难道一个男人真能让她像变了一个人么?”安雅的心中百般滋味涌上,执了酒杯,却陡然失去了饮酒的兴趣。

酒至半酣,座中诸人都有了醉意,萧凤舞忽然欠身说道:“小女子不才,今日备了一份薄礼,恭贺辽国和大魏结为同盟。”

李智宸大笑道:“长公主客气了,你的哥哥早些时候已经送了西北草原上的一大块土地,作为贺礼了。不过你有这份心意,倒是叫人好生钦佩。”

他这话摆明了是羞辱她,殿中的大臣们又是见风使舵惯了的,当即不约而同的发出一阵哄笑声。

萧凤舞落落大方的起身,笑盈盈的走到面前,仿若听不见这满殿的嘲讽声:“凤舞自幼跟随哥哥,蒙哥哥教导,对于大魏的字画,也还是有一点研究的,还望皇上不要嫌弃。”

她的身后一名辽国女子捧了卷轴,款步走到近前。

安雅敛了放荡之心,停了手中的动作,仔仔细细的看向她:“这个女人,果真是个麻烦。”

一晃神,却听见席间一片赞叹之声,萧凤舞已亲手将女子手中的那副画卷展开。只见上面画的是两位云髻高挽的女仙,携手而立,踩着云朵,飘在云端,下笔处虽略有些生涩,但确是极为传神。

只是这画中的人物,怎么看的这般眼熟?

萧凤舞抬头,脸颊上带了浅浅的红晕,向李智宸瞟了一眼,咬唇道:“这是送给殿下的。”

安雅凝眸望去,那画中的女子,面目相似,细细分辨,分明一个是她,另一个则是唐唐。

她刷的站了起来,迈过殿中众人,夺过萧凤舞手中的卷轴,扔在地上,怒斥道:“你想做娥皇,还是女英?”

不料萧凤舞越发用力的咬着嘴唇,飞快的摇着头,说道:“我不知道安大人说的是什么?这只是我的一片心意,若是皇上不喜欢,丢了便也罢了,大人何故如此愤懑,像要杀了我似的。”一边说着,一边还用袖子擦着眼角的泪珠。

饶是她这样的厚脸皮,也不得不在心中比了个大拇指,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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