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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誓不为妾-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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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庄主要带绿色帽子的分界线——

三匹雪白的没有一丝杂色的骏马,踏着飞快的步子,穿过樊城的街道,越过城门,踢踢踏踏的奔进了西北草原。

即将跨过辽国分界线的刹那,纪明轩回头望了望城楼上站着的那一身孝服的女子,冲她点点头,然后一拉缰绳,向着草原,向着他的安大人进发。

对于这个用几句话劝住了一心求死的月隐,并且说服他成为营救安雅行动中最强大战力的白珠,纪明轩很是感激,不管这个女人是为了什么,有没有目的,他都感谢她。

用一位大宗师开路,而且是一位熟悉兰陵王营地的大宗师开路,这个意义自然是非同凡响的。

——这里是安大人要抽抽了的分界线——

萧凤舞缩着脑袋,站在一群彩裙纷飞的年轻女子的最后面,她恨不得提着裙子,踮着脚尖,消失在兰陵王的面前,可是不行。

整个营地的男男女女都知道,她是王最喜爱的女人,喜欢到一个月总有十几二十天召她侍寝,几乎已经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这种迎接王归来的仪仗中,怎么能少了她?

可萧凤舞自己心里清楚的很,他那哪里是喜欢,他那是在报仇啊。

尤其是他那群美貌侍妾们,各个都看她不顺眼,平日里的排挤自不必说了。

兰陵王的人只说保护她不死,可受不受伤,过的好不好,能不能吃饱,那是一概不问的,反倒是采取了一种纵容的态度。

她也曾试着找兰陵王哭诉,求饶过,兰陵王什么都没说,只招了一众侍妾过来,又派了营地的医女替她验伤,可是她的身上怎么会有伤。

虐待人的法子多了去了,不留伤的办法多了,况且这些侍妾在草原上也不是全无仰仗的,医女能验出伤来,那才叫见鬼了。

姑娘们随便玩,只要给人家大长公主殿下留条命伺候兰陵王就成。

当然,她们可不认为是兰陵王刻意的纵容,倒觉得是自己聪明伶俐,做事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毛病。一心认为自己是堪比无双国士的人儿,却也没怀疑到兰陵王对萧凤舞的恩宠是假这件事情上去。

萧凤舞自己也不会乱说的,若是让她们知道她连这仅存的恩宠都是虚的,哪里还有活路。所以她是宁愿生受着,咬紧了牙关,一句话也不敢多言,反倒还要替兰陵王遮遮掩掩。

在兰陵王的营地中,她不再是那个娇宠跋扈,草原上最最尊贵的大长公主殿下,她的荣耀,她的尊严,都被她自己抛弃,只为了借助兰陵王的力量为她报仇雪恨。

想到安雅的惨状,萧凤舞浑身上下那股子即将见到兰陵王的不自在劲似乎全都没有了,她甚至一改常态的冲到了队伍的最前头,就等着去第一个看安小贱人的尸首。

马车的车轮吱呀一声,停住了,兰陵王当先跳了下来,随着他脚尖轻盈落地的一瞬间,众女子齐齐的咽了一口口水,提着裙摆,就要向着他奔去。

突然,她们愣住了,她们那尊贵冷艳,见到谁都一副死了亲爹模样的棺材脸的王,居然笑了,笑的明媚,笑的如花朵般绽放,笑的一地春水,碧波荡漾。

只见兰陵王轻缓雍容的掀起车帘,亲自扶着马车中的一位汉人女子下车,他的眼眸中似乎只能看到她一人,满满的全是她们这些人从未见过的温柔体贴。

这女子身体似乎不是很好,已是大热的天了,还裹的严严实实,蹲在马车上直愣愣的看着兰陵王,用手指着地上,看她的样子,像是在嫌弃这马车实在是太高了,人家跳下去摔了怎么办?

女子们鄙夷的,不屑的瞥了那女子一眼,汉人姑娘就是娇贵,就好似一尊雕工精美,价值万金的瓷像,看是看得,碰却碰不得,一个不小心,就会碎成一地的残渣。

兰陵王伸着手,眼珠乱转,恨不得掐着安雅的脖子,厉声呵斥。

安大人这是又发了什么神经,她要是个柔弱的,大约这世上的女子都没有泼辣彪悍的了。

安雅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小小的缝,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紧紧的握住拳头,咬着银牙,恨不得生食其肉的萧凤舞,嘟着嘴,轻声说道:“抱抱……”

宝宝?嗯,不对,抱抱?

兰陵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温香软玉的,他倒是没什么意见,可是她能有这么轻狂?这么放纵?

他心里明镜似的,显然此时的他扮演的是一个道具,一个让萧凤舞不爽快的道具,要说别的?可能还是让这营地的男人,不敢随意招惹她的棋子。

要说这旖旎风光,兰陵王冷哼一声,谁看了他都可能血脉喷张,激动的不能自控,可只有她断然不可能。

想了想,看了看安雅那双带着乞求,带着哀怨,更加满含着温情的小眼神,虽明知是作假,却也不由自主的陷了进去。

让她一次又何妨?

他朗朗的大笑着,托起她的腿弯,将她抱在怀中,一路大笑,不可谓不温柔,笑的腮帮子都僵硬了。

然后……狠狠的将她掼在王帐的地上。

“我要你丫装,再装,装死你”,兰陵王闷闷的咒骂着,看着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在他以为是不是真的把这位病怏怏的安大人给摔死了的时候,她自己动了。

哎呦一声长长的叹息,毫不羞涩的揉着自己的臀部,半天直起身子,又半天才站起来,一步三摇的走到他的面前,拉着他的袖子,叹息着说道:“疼……”

于是……可怜的兰陵王疯了,风中凌乱了,你丫丫的真好意思啊,本王的王帐那铺的都是百里挑一的,从小羊羔的身上剥下来的全草原上最柔软的羊皮褥子,三层,整整三层啊。

疼?疼个毛球?软的人都能陷进去埋起来,还能摔着你?

“哪里疼?”兰陵王咬着牙齿,一把把自己的袖子从安雅的手中解救出来,凶神恶煞的问道。

“心疼……”安雅定定的看着他,大抵是觉得自己身上实在找不出来一丝肉眼可见的,能够疼上一疼的地方,想了想,吐出两个字来。

------题外话------

妹子们,出来冒个泡呗,竹子很想你们啊。

☆、【100】看轻天下须眉

白色的王帐内,此时红烛高照,亮如白昼。

一个身着大红寝衣的女子,懒懒的伸出一只手来,挑开了轻纱做成的帘子,探出了头来,不是被兰陵王劫持到草原的西北王安大人,又是哪个?

安大人到达兰陵王的营地不过区区三日,这个本该可怜的窝在腐烂的稻草堆中,吃着馊饭,任人凌辱的俘虏,却将整个营地闹了个翻天覆地,鸡犬不宁。

第一日,众侍妾们齐聚,准备抛掷争议,一致对外,集体跑来找茬,未至王帐百步处,突然腹中绞痛不止,至今还在往返于茅厕和寝帐中,怎一个苦逼了得。

这草原上的茅厕可和大魏的很不一样啊,那是上好的肥料,可不能浪费了啊,茅厕嘛都是建在外面的,准备收集了好浇灌草场的,离寝帐很有些距离的,说远吧,倒也不远,当然那是在平时。

于是平日里上个茅房都需要打着遮阳伞,提着香炉,身娇肉贵,自命不凡的侍妾们,这一日可就要了她们的小命了。只看到各色美人,一路狂奔,唯恐不急,有个别几个脚步慢了的,噗嗤一声,哎呀呀,那个味啊,真是可惜了那些得来不易的华服了。

悲剧了的美人们,被营地中上至兰陵王本人,下至洒扫的女奴看了个一清二楚,一时间再也不敢出寝帐,宁可捏了鼻子,在寝帐中解决。安大人亲自下的药可是好相与的,那味道臭气熏天,经久不散,怕是接下来的几日,都得绕帐而行喽。

第二日,一路被安大人整的惨兮兮的队长,终是咽不下心中的一口恶气,伙同了手下兵士,并邻队小队长,数十人一同挖了半日,抓了好些滑溜溜,冰凉凉的小蛇,和数之不尽的小虫一气倒进了王帐,意图威慑威慑安大人,好让她知道,草原上的勇士,不是她一个女人可以随意欺负的。

众人正鬼鬼祟祟,阴笑正欢,只听得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自己放的毒物,竟是被安大人这个至尊无敌大毒人吓得慌不择路的逃出了王帐,一鼓作气的爬到了他们的身上。

或咬之,或乱爬之,更有不开眼的,蹬鼻子上脸,胡乱蹦哒。总之这些个害人不成,反被害了的“勇士”们,只得仓惶的提着裤子,急的到处乱窜,还偏偏不敢大声呼救。开玩笑,被别的小队长知道了,自己的脸面那就算是彻底的和自己告别了。

可是,不高声呼救似乎是不成的,勇士们耷拉着脸,垂头丧气的去找兰陵王哭诉了,这才半盏茶的功夫,被咬了的地方就肿的和馒头似的,想无视都是不可能的。

他们心里可纳闷了,明明特特地挑的都是无毒无害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安大人折腾死了,只是想着一个姑娘家,总是怕这些东西的,能听得尖叫两声,也就算是心满意足了,都没敢造次,这怎么到他们身上了,就变成剧毒之物了?

兰陵王看着面前跪成一团,端着个猪蹄一般的手,找他抱怨哭诉,恨不得直接抱上大腿的兵士们,当即勃然大怒。

奶奶的,谁让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去找人家安大人的麻烦,现在好了,我一个在草原上呼风唤雨的逍遥王爷,还得为了你们这群蠢猪去讨饶,少不得又得丢两件心头好,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心里虽这么想着,口上喋喋不休的骂着,人却是不能不救的,苦着张脸,皱着眉头去找安大人要解药,都在心中盘算好了,王帐中的哪些宝贝是可以毫不犹豫的送出去的,哪些是要别别扭扭,讨价还价的,还有哪些是万万不能给的。

岂料刚迈进他兰陵王自己的王帐,一个小瓷瓶就从里面抛了出来,直接砸在了他的脸上,接着便是一声闷哼:“拿去吃着玩吧……”

这叫一个听话啊,真是太听话了,听话的都吓人呐。

兰陵王疑惑的端详了许久,不是他胆子小,这任谁都不敢乱吃解药啊,更何况这是解药不是,别又是毒药吧。毒上加毒,想不死都难啊。

两个小队长战战兢兢的一人摸了一颗状似解药的玩意,闭着眼睛,嘎嘣一嚼,使劲一吞,一点不夸张,那都是抱着小白鼠必死之心在吃解药啊。

幸好幸好,药丸入口即化,立时起效,大馒头变小馒头,可算是活过来了。

这两次事件一折腾,素日里熙熙攘攘,谁都要靠近点,套个近乎,凑个热闹的兰陵王王帐几成禁地,谁都不想靠前,只盼离那可怕的安大人越远越好,能不见最好就不要见了。

安大人舒坦了,安逸了,这一觉从天黑睡到天亮,又从天亮睡到天黑,此番终于被咕咕乱叫的肚子吵醒了,伸出只胳膊要吃的呢。

可惜挥舞了半晌也听不得人声,只得尴尬而自嘲的笑了笑,一拍脑袋,玩过头了哎,连伺候的女奴都给吓跑了,真是……嗯,淡淡的忧伤。

兰陵王端着杯茶,淡淡的看着半眯着眼,睡得迷迷瞪瞪的安大人,只觉得好笑,就她这副模样,哪里有那个三科登顶,沙场点兵,纵横捭阖,文能作诗,武能领兵的样子。

可是他很欢喜,很欢喜能看到这个胡搅蛮缠,混不讲理的安雅,而不是那个身披战甲,手持利刃,一言一行都端正的没有瑕疵的安大人。

“哟,啧啧,您这霸占了本王的王帐,活生生睡了一整日的懒猪可算是醒了啊?”兰陵王喝了一口茶,笑嘻嘻的看着她说道。

安雅揉了揉眼睛,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到了兰陵王的身影,愣愣的看着他,伸出一根食指,勾了勾,示意你过来啊,你过来,有好处便宜你哦。

兰陵王犹豫了两下,一边在心中嘀咕准没好事,一边还是不受控制的走到了她的床边坐下。“嗯,边走还边安慰自己,我这是*熏心,嗯,一定是想要看清楚安雅穿寝衣的样子才过去的。”

果不其然,他的衣服刚刚沾上了还带着安雅体温的被子,她就伸长了脖子,凑到他的茶杯前,竟然就着他的手,吧唧吧唧的喝光了他杯中的茶水,扭头看了看他原先的座位,表示没你啥事了,可以走了。

兰陵王突然就抑郁了,这叫啥事啊,感情把他当伺候人的小厮使唤啊,他不爽快了,老虎不发威,你把我当包子捏啊。

想着,他便捉了安雅的肩膀,狠狠的摇晃了两下,冷冷的问道:“我说安雅,安大人,你好歹是个女人,能有点贤良淑德,温良恭俭让的良好品质不?”

“怎么?”这一通好摇,安雅倒是完全醒了,瞪大了眼睛清清楚楚,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不让她接着睡觉的“罪魁祸首”,哀怨的说道:“我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还不许我放肆一回?做人的时候不胡闹,难道还要等去了地府在闹腾?”

她摆了摆手,笑着反问道:“在你们男人眼里,我们女人无论怎么做,总不会是完美无缺的,人么,总是贪得无厌的,有了一个,还想要下一个,我那么温柔,那么善解人意给谁看?”

“我不爱藏在高墙朱门中的女子费尽了毕生的心力,与同性相斗,只为获得那一人的荣宠,所谓征服男人征服世界,大抵便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样的人生未免太过无趣,十分的小家子气,我不愿如此。”

安雅笼起自己松散的衣襟,接着说道:“身为女子,当自强不息,为何不能试着以一人之力,肃清这天地间的污浊晦气,破开这九霄之上层层叠叠,永不消散的迷雾,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塑一个四海承平,八方来朝的太平盛世。”

“为何要拘泥于一方小小的庭院之内,做旁人都在做的事情,我偏要和这世间的女子都不一样。若是以前没有人这样努力过,那便由我安雅开始,给天下女子塑一个新的榜样。你们男人可以做到的事,我们女子也不输半分。”

兰陵王看着这个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女子,觉得褪去了嬉笑怒骂,放浪形骸的表象,这才是真实的安雅,实实在在的安大人,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世人熟知的安大人是这个看轻天下须眉,当仁不让真英雄的女子,而不是这几日动不动就挂在他胳膊上犯疯病,做痴狂状的小女人。

“安雅,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啊?”许久,兰陵王终究还是开口了,一开口,就问了这个曾经无数人问过安雅的问题。

“我要这八荒之中,穹苍之下,再无人敢在我的面前指手画脚,无人敢凌驾于我之上,这是我毕生所求,可以做不到,但绝不能放弃努力。”

说着,她猛地掀起被子,站了起来,赤着自己雪白的双足站在垫子上,柔软的羊毛没过了她的脚背。

她遥遥的指着天,冷冷的说道:“若是我的命运由天,我便乱了这无边红尘,翻了这无情的苍天,我的命,要由我自己来掌控。”

安雅转过身子,伸出手,递给他,柔柔的问道:“你要不要一起来?”

☆、【101】拉你入伙

【101】拉你入伙

大红似血的寝衣穿在安雅的身上,并不让人觉得妩媚,这样耀眼夺目的颜色,更像是遗留在战场上的鲜血,一件好端端的衣服,硬生生的被她穿出了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

这红色不似穿在普通女子身上,于那一生最美满幸福之时的大喜之色,更似迎风招展的铁血战旗,衬得她越发的坚毅从容,那种睥睨天下的帝王之气,惊得兰陵王浑身一怔,一时间竟有些呆呆傻傻。

他看着她,就那样掩着自己的胸前的衣襟,弯下身子,将她那皓白如月,虚若无骨的一只手伸向他,轻轻柔柔的问道:“你要不要一起来?”

看轻天下须眉,即是看不起这天下间的男子,旁的废话没有,本大人就是看不起你们这群臭男人。

怎么?不服?那就打到你不得不服。

好一个桀骜不驯的安大人,凭什么认为他这个真汉子,要助她打败这天下男子,然后让她站在他们的头上,对他们呼来喝去,予取予求?

安雅收起了自己伸出半晌的手,看着兰陵王眼中那蒸腾不息的怒气,闪烁不定的光芒,将自己的手缩回宽大的袖中,轻声说道:“你不敢?”

兰陵王下意识的反驳,笑话,他若是出手,这偌大的辽国还不是唾手可得,他怕什么?

“本王雄踞草原,是辽国货真价实的地下之主,无冕之王,非登不得这帝王之位,实不屑也……”

“我知道。”眼前的女子淡淡一笑,像一阵青烟似的,飘飘荡荡,让人捉摸不透,“不管你使了什么手段,用了什么方法,能让大宗师甘心为你效力,都是本事。”

“更何况……”她的手指搭上了他的肩膀,轻轻的敲打着,指尖轻缓,力道柔和,几近虚无,“能瞬间突破名剑山庄的层层防守,重创纪明轩于药泉之侧,要说你不是一位蜗居草原的大宗师,怕是任谁都不会相信的呢?”

“文泽宇,你是辽国皇室的异数,大辽建国数百年,唯一的异姓王,委实是没有必要和我玩这样无趣,且对自己没有丁点好处的棋局。”

安雅笑着直起身子,流云般的水袖轻舞慢挥,她像是很有兴致的掀起了王帐的帘子,草原上略带有一丝寒意的微风吹过她的脸颊,吹起她用一根簪子随意挽成的发髻,散落在外的发丝随风飘动,她的手臂叠放在腰间,看着那一轮清冷惨淡的凉白月色,冷冷的说道:“可有兴趣随我一起,以这天下为局,下一盘好棋?”

“这天下分分合合,今日归了你,百年后又归了他,本是自然之法,无所谓是非对错。”安雅转过身子,定定的看着兰陵王说道:“阁下若不是扶桑门人,倒可愿听我一言?”

扶桑门下虽从不行走江湖,更不立于朝堂,看似于这天下毫无关联,可这些上位者心中谁都知道扶桑门的存在。

大隐隐于朝,谁都不知道今日和你举杯共醉,指天骂地的同僚是不是出自于扶桑门下,它的势力看起来似有若无,实际上却如同春风细雨,润物无声。

各国的宰辅高官,散落各地的落第秀才,甚至街边角落里磕头乞食的老人,都有可能是扶桑门人。

这些人中的绝大多数,一生都不会有为门中效力的机会,可一旦动了,便是一阵血雨腥风,这天下必将改朝换代。

传承千年的扶桑门,用一次又一次颠覆朝堂的必胜经历,告诉了各国每一代帝王,一个亘古不变的喻示。

“你们的皇位只是暂时属于你们,我想要的时候,我便来拿,你们必须给我。”

“你们头顶的铡刀高悬,放下的时间由我来决定。”

提到扶桑门,文泽宇的眼睛明显的亮了一亮,没有一个有理想,有抱负,雄才大略的帝王,可以忍受自己的身侧,有这样一个定时炸弹的存在。

“原来你竟是鬼谷中人?怪不得……”他疑惑的看着她,自以为理清了一些脉络,看明白了一些以往不是很清楚的东西。

他就说么,一位女子,如何能做到此时权倾天下的地步。她的背后要是有鬼谷这样的助力,倒也并不稀奇。

毕竟能和扶桑门相斗千年的鬼谷,自然是另一个超然的存在。

但安雅摇了摇头,她轻声的叹息着:“可惜啊,我并不是鬼谷中人,甚至我都不曾亲眼见过那位惊才绝艳的鬼谷先生。”

“如此说来,我好像还真的没有什么能够和你谈判的筹码呢?”她自嘲的笑了笑,将挡住她视线的一缕散发顺到了耳朵的后面,“我有的只是这撼动天下的决心,和永不退缩的决绝勇气,你要不要一起来?”

这是今天晚上,安雅第二次说出同样的一句话来,她那嫣红俏丽的嘴唇一张一合,试图诱惑文泽宇加入她的阵营。

瞧她那股子垂手坦然的气势,倒真真的像谋的不是这万里江山,千里国土,只是如她所言,两个人坐在小凳上,伏在案几边,一人执白,一人执黑,饮着清香扑鼻的好茶,随随便便的下一局棋罢了。

“谁说这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全是这满纸荒唐言,做不得数,当不得真。”她笑着,抬手间将这流传千古的所谓“真理”推翻,“要是这各国帝王将那一生的精力放在自己的疆土上,放在本国的政事上,天下又怎会是现在的样子?”

“这天下乱世纷繁,每逢一次大一统,要死多少人,拆散多少家庭。多少孩子没了父亲,又有多少父亲没了孩子,这种建立在淋漓鲜血和森森白骨之上的大一统,不要也罢。”

她衣衫鼓鼓,脸颊泛红,竟是越说越是气愤,越说越是心情激荡,她不去看一脸震惊的文泽宇,只去看苍茫草原上的遍地牛羊,去看围着篝火团坐歌舞的男女老少,她的手臂轻抬,手指轻点。

“你倒是说说,此时他们载歌载舞,围炉而坐,一家团圆,又有什么罪孽,又有什么不好?”她望着远处高低起伏的草场,淡淡而笑。

“以杀止杀这四个字何其荒诞,何其可笑,亏你们这些聪明人还将其视为至高无上的行事准则。”她笑的轻蔑,满是不屑,似乎觉得这几个字是世上最可笑的笑话。

“不过是那些企图通过战争来满足自己私欲的野心家们杜撰出来,好为自己洗刷罪孽的话。要是这天下承平,人人不争不抢不夺,偏安一隅,励精图治,早就文化繁荣,而至科技发达了。”

说着,安雅气鼓鼓的抖了抖袖子,怒气冲冲的指着文泽宇说道:“都是你们这群闭关锁国的混账东西害的,好容易发展百年,一场争权夺利的逐鹿之战又倒退了百年。总是这样循环往复,周而复始,怪不得会被西方的轮船火炮,叩开城门,从此丧权辱国,一蹶不振。”

“阴谋玩的再好,于百姓何益,于这天下何益?你们只知道为了一个黄金打造的破凳子打的头破血流,白痴,胡闹!做这些对的起百姓的牺牲,百姓的供养吗?”

文泽宇张大嘴,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这个侃侃而谈,说的一气呵成,连停顿也不曾有过的安大人,仿佛有哪里在一点点的裂开,一丝丝的触动像碧波荡漾的大海中,投入的一小颗碎石,涟漪点点。

这……他犹豫了一下,这似乎和他对她的认知有些偏差,若不是她是他亲手掳来,一路片刻不歇的看在身边的人儿,他几乎就要怀疑,无能的手下是不是从哪座大山深处,抓了那一心隐居,从未踏入乱世红尘的修行之人。

这是真正的圣人之言啊,说的毫无私心,心心念念的只为这天下万民着想,半点也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利益,这真的是那个世人皆言贪财爱权的安大人么?

她一入朝堂,便是技惊四座,三科登顶,国士无双;再战沙场,又是宁远大捷,拜将封侯。

她少年得意,征途坦荡,名剑山庄庄主仰慕她,甘愿沦为贴身护卫;大魏天子一心相护,任由她搅乱王朝,他却只是一笑置之。

她分明是热爱权利的,如若不然,为何要自请求封昭宁公主,为何要以重病之身,驻守樊城。

他花了数年的时间来研究关于她这个人的一切的一切,自以为知已知彼,今日始知,原来都是错的。

贪财是错,谋权是错,佞幸宠臣是错,野心勃勃更是错。

她的谋略,她的坚毅,若用在这步步荆棘的帝王路上,何愁不成一国之君,盛世女帝。却偏偏独树一帜的要走一条从没人问津的闭塞小路,为的却不是她自己。

她的野心是有的,只是这野心太大太大,大的他简直不敢相信所听到的一切,看到的所有。

此时此刻,文泽宇的心中很乱,乱的如千头万绪,绞在一处的麻绳,怎么也理不出症结所在。可是明明想要排斥,想要拒绝的心,在安雅殷切期盼,目光灼灼的眼神中一点一点的变得柔软。

听起来,好像很好玩的样子,要答应么?

安雅似乎透过他的眼睛,看穿了他心底里的犹豫和动容,重新伸出了她的手掌,望着他,眨着大大的眼睛看他,等着他握住她的手,一同前行,或是分道扬镳,从此陌路为敌。

“你已是草原霸主,无论是谁做了这辽国的皇上,你的未来都是富贵荣华,再无悬念,这样的人生是多么的无趣,你就不想挑战一下你的极限,与扶桑门散落天下的谋士相争,想想就很有意思不是么?”

“成交。”文泽宇再无顾虑,一手撑着头,一手向着安雅递了过去,他的手心温温的,显然是桌上那一杯热茶的功劳。

他的屁股对那把安雅口中黄金打造的破凳子确无兴致,可对她胆敢挑战整个扶桑门的行为充满了欣喜和荡漾。

他隐隐的觉得自己胸中有些不一样的情怀在激荡,这隐藏于天下间千年的不变法则,可能真的会在这个女子的手中被打破,而他也将会是其中的一员。

无论成败,他愿意与她携手共进,共同谱写这一曲绝世赞歌。

于是,这一日,在寂静的夜色中,在草原璀璨的星辰下,两个惊才绝艳又嬉笑人生的少年,握住了彼此的双手。

他们所谋之事是那样的恢弘壮阔,所行之路是那样的忐忑异常,甚至于他们二人自己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却站在了一处,想要于这不可能处寻得生机。

“你为何选择要站在扶桑门的对面,与他们为敌?”半晌,文泽宇淡淡的问道,“千年来,扶桑鬼谷便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存在,而这争斗千年,每每获胜的都是扶桑,和他们站在一起,不是更好么?”

安雅皱了皱眉头,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三年多了,可她始终无法忘记在江南郡发生的事情,那一个个毫无知觉,不断撕咬同类的无辜百姓,那漫过屋顶的血色河水,以及随着纪明轩手中倾泻而出的药粉而化成一缕缕青烟的一幕,几乎日日折磨的她难以入眠。

可怕的是,这并不是一场噩梦的终结,而是一连串悲剧的开端,至此,她安雅终于告别了前半生随心所欲,率性而为的快意人生,毅然决然的走上了阴谋之路。

那身着黑衣,立于半空,坚定坦然的掷下结发妻子,又在皇宫前的广场上对她说出诛心之言的君浩,显然给安雅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可憎印象。

扶桑门人在应对危机之时的残忍和血腥,带给安雅震撼的同时,也注定了所走之路和安雅信念的不同,与百姓为敌者,皆是她的敌人,和谁的王朝,谁的势力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若是做那一切的是一直对她关照有加的李智宸,想必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挥刀相向。

安雅偏头想了一会,看了看自她说话起就端坐在案几边一动不动的文泽宇,淡淡的说道:“我讨厌扶桑门的所作所为,这就足够了。”

文泽宇笑着看她,这个理由对旁人来说或许是远远不够的,谁有胆量因为自己的个人喜好,而向这传承千年的门派下战书?

但是对安雅而言,的确是足够了。

因为她不耻于扶桑门利用百姓为兵刃的做法,便要以一己之力撼之,传了出去,不知有多少人要说她狂妄自大,不自量力,可在文泽宇看来,他是相信她有这个能力的。

这个世上有这样的一种人,即便是没有半点希望,她也不会放弃,更何况,在她的身边还围绕着很多的助力。

那些名动天下,成名已久的英杰们,都心甘情愿的簇拥在她身边,扶持着她一步步走来,逐渐的强大,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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