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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欢奴-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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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老爷说的是,如果没有宝贝就别耽搁时间了,赶紧倒酒。”真有不怕事大的,质疑之声一波一波地兴起来,吵得清和直皱眉头。

“背月山庄里真的有比金羽霓裳更稀罕的宝贝?”赫连瑾单手支在桌面上,像是在冷眼看热闹,但见那群等急眼了的人渐渐在闹腾中失了兴致,忍不住也起了怀疑。

“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赫连狱没好气的说道,那脸色在纱灯的映照下竟然比夜色还要沉。

“什么天子管家啊,我看就是一骗子,白费老子千里迢迢的从漠北赶来瞧新鲜,真是扫兴,不瞧了,走人!”有人开了头立刻就有人跟风走,不大一会儿,呼啦啦地就走掉了一半。

一盏茶的功夫而已,后院又剩下了那些持请柬赴会的贵客。清和也不恼,抱着手臂看着院中又恢复了宁静,心里不由得佩服起他家公子真是会得罪人,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连面都不用露就把客人气走了一半儿。

“这年轻人实在是太狂妄了,怎么可以如此言而无信,我们也走吧。”距离清和最近的一桌六人商量着同时站起身来,脚步刚要动,忽然一阵清脆的琵琶声从身后传来。那琴声就像是珍珠碎在玉盘,螺母砸在鼓面,汩汩而出,律动人心,妙不可言。

这声音好像是从少爷的房间传出来的。清和想了想,提起纱灯,带着满心疑惑顺着琴声寻去。白天里刚见识过少爷**,没想到琴技亦是非凡。

“跟去看看。”赫连瑾喜好音律,一听到如此旷世绝伦的琴声不由得来了兴致,站起身就去追清和。

赫连狱连忙朝金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随旁护驾,自己则站起身环伺起周围的客人。

在暗处不容易引起注意,但是一旦走到灯下,金烈的黄金面具顿时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能在月月邀请之列的人来头都不小,还真有几个认出金烈的身份,不过虽然认出来了,却没有人敢声张,因为靖王那双冰冷的眸子实在是让人心惊胆战。

走到门前,琴声已经十分清楚,清和回头望了一眼跟过来的赫连瑾,然后转回头对着门缝喊道:“少爷,是您在弹琴吗?客人都走了一半了,您若是再不出来,只怕剩下的这一半清和也留不住了。”

没想到清和的这一句话竟然真有用,琴声忽止,房门缓开。还未见有人出来,一句轻柔的嗓音就抢先飘了出来:“民女月倾城请陛下移驾房中。”

嗡地一声,清和只感觉脑袋里像是塞进了成千上万只蜜蜂,登时混沌不堪。

“金烈,你守在门外。”赫连瑾唇角一弯,上前几步踏进了房中。

啪地一声,房门重新掩上。只留得门外两人大眼瞪小眼,一头雾水,满心迷茫。

第一卷 有奴倾城 第二十七章 妖娆绽放(下)

第二十七章 妖娆绽放(下)

伺候了几个月的倾城公子竟然是女的?清和拎着纱灯愣在门口,始终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那个声音是真的。

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房间里还是没有动静,金烈不由得急了,想走到门口附耳听听,却刚好看见清和贼头贼脑地趴在那里,只好扼着腕子,使劲儿往肚子里压火气。

“人呢?”赫连狱脚下生风,呼呼地奔到房门前,看见门口只站了金烈一人,不禁蹙眉问道。

“回王爷,在房里……”金烈小心答道,一边犹豫着咽下了月倾城的身份没提。

如果那个人不是皇上,恐怕赫连狱早就闯进去了,才不会绷着脸一瞬不瞬的瞪着房门,那吓人的眼神好似要把薄薄的纱纸烤化一般。

靖王一走,那些来赏宝的人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纠结了好半天才不甘心地偷偷尾随过来,悄悄地停在距离靖王十步开外的位置,眼光齐刷刷地笼向了对面的房间。

月洒清辉,夜虫呢哝,晚风一起,身后立刻飘来一股淡淡的酒香,这香气似乎长了一条没有尽头的尾巴,拖了好久,醉了好久。

铮铮……,几声琵琶赫然从房内传来,已经不似第一曲那样婉转绵长,而是如炽烈的火焰一般呼地掀起心底的热浪。

“哈哈,这宝物好!”男子爽朗的笑声登时冲散了院中的幽静。

“什么宝贝?”围观的众人一听真的有宝,不禁往前凑了两步。

“庄主有令,开门赏宝!”男子话音一落,清和立刻清醒过来,伸手就去拉门。

能让皇上做传话官的,只怕月倾城是第一人了。金烈微微抬起眼与跟在靖王身后的银火交换了一下眼中的震惊。

房门打开的一瞬,琴声再次响起。几乎是同时,好奇心战胜了胆怯,围观的人们蜂拥上前,刹那间,两扇门的中间堆得满满地都是兴奋的小脑袋。

“咳咳!”赫连狱怒视着眼前这堵忽然出现的人墙,狠狠地干咳了两声。

这两声咳嗽在行云流水的音乐中特别清楚,只可惜,现在没有人舍得挪地方了。

四盏纱灯将房间里照得通亮,书案茶几全部挪到了旁侧,在房间正中留出一块空地,一名男子怀抱琵琶,垂目拨弦,右腿搭过左膝,锦袍下的金黄靴子就这样偷偷地露出了一半,靴面上绣的青龙戏珠图不小心溜进了几人的眼中,然后骇得心中一抖,吞了几下口水,往旁边闪去。

人墙有了缝隙,后面的人看到得便更清楚了。赫连狱眉心深锁,两道眸光穿过缝隙冷冷地扫过赫连瑾的身旁。

那是一抹怎样的鲜红啊,就像一柄刚刚从胸膛抽出的短刃,它带起的血雾都镀了一层灼目的光芒。

“哇,是美女啊……”

“月倾城竟然藏了这样一名绝色。”

“这宝贝好,这宝贝妙,美酒配美女,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那些不知道赫连瑾身份的人一边饶有趣味地打量着低眉顺目的月月,一边嬉笑调侃起来。

“这是咱家少爷吗?”清和一把拉过身旁站得笔直的家丁,小声问道。

“属下不知道。”扮作家丁的杀手咬着清和的耳朵冷冷答道。那冰冷的语气顿时把清和冻了一个激灵。

再看那名穿着一身红色束腰长裙的女子忽然挪动脚步朝门口走来,每一步,姿态婀娜,每一步,摇曳生姿,每一步,鬓间的珍珠串坠都会滴溜溜的挠得人心痒痒。

“背月山庄月倾城恭迎各位贵客参加花盏赏宝会。”女子停在门口,盈盈一礼,娇声吟道。

她就背月山庄的主人月倾城?!

人群先是猛地一静,紧接着哗地一声就沸腾起来。

“王爷,她是……”

赫连狱一扬手打断了银火的话。如果月倾城是瞿月月的话,她要做的绝对不止如此。

果然,吵杂声渐小之后,琴声再次激昂而起。

月月一步跨出房间,双臂一展抖开水袖,接着朝前一抛,围拢的人群便自觉地让出了一个半圆。

虽然主人的身份对清和的打击很大,但是他授命在身,随时都要做好配合的准备,于是,连忙吩咐家丁提来纱灯照亮场地。

“好个月倾城啊,难怪你敢入府盗宝了,原来背后有皇室撑腰。”陈乔暮眯缝着双眸,唇角勾勒出一抹诡异的弧线。所谓旁观者清,陈乔暮自打进入山庄后,就一直偷偷观察靖王的举动,他留意到赫连狱在看到月倾城的时候双眼竟然会放光,即使那光彩稍纵即逝,也逃脱不掉他的心细如麻。那目光绝不是第一眼的惊艳,而是久别重逢时那种不经意流露而出的惊喜。

红裙似火,纤腰一握,袖长盈丈,如云素娟。乐声忽扬,月月姗姗而舞,身段莹薄天织,双袖收放有致,恍若霞彩飘荡,如梦蝶凌波,惊鸿照影。

她到底还有多少让人惊叹的本事?赫连狱紧握双拳,不由得想起了初到扎潭的第一晚。那双不轻易为谁流动的眼神中竟然多出了好些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同样遮挡不住的情感何止赫连狱一处。场地中的女子就像暗夜中的一团火焰般,无时无刻地不在抢夺着人们的视线。

如果她不是天上的仙子就一定是人间的精灵,弹琴的男子面上带着温煦的笑容,这样的笑容似乎有些淡了,追不上他眼中难以掩饰的款款深情。

赫连瑾与赫连狱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对女子从不吝啬多情,即便那些微笑与感情都不是发自内心的。他懒得拒绝,懒得挑剔,身在最高处的他感情亦是最孤独,那些枕边的妃嫔在踏入宫闱的一刹那就注定了她们的名字只能是什么什么妃,什么什么贵人,与他而言,他只需要知道哪个是丞相的掌上明珠,哪个是将军的府上千金,哪个是和亲而来的公主,哪个是某某某献上的绝色美人。

他可以这样被动地娶她们入宫,但是却无法主动的爱上谁。可是,今晚好像有点儿不对劲,他只是闻了闻酒香,竟突然觉得眼前的女子闯入了他的心。

低头是她,闭目是她,烛光中有她的影,琴音中有她的声,她不过一袭女装跪在地上,低低地央了一声:“陛下救我”。他的心就怦怦然地为她跳乱了频率。

PS: 亲们!我回来啦!不要害羞,尖叫吧!

第一卷 有奴倾城 第二十八章 美人心计(上)

第二十八章 美人心计(上)

她旁若无人,只顾舞蹈,一曲终了的时候,眼前已然是一片模糊。水袖从举起的双臂垂下,交叉着绕过腰际,再从两侧的裙角蜿蜒而出,女子微合双眸,背对着赏舞的观众,好似一朵妖娆夜放的杜鹃花。

“好——”掌声与呐喊响起的正好。女子唇线轻弯,眼角的点点晶莹便全部锁进了眸底。

女子幽幽回身,当着众人的面解开腰间纠缠的水袖,然后双手一撩双肩,鲜红就那样轻飘飘地滑下了她的身体,舞衣下是一件紧身黑裙,上半身熨帖地裹住她的曲线,下面则是及地群围。

褪下舞裙的一瞬,掌声与欢呼噶然停止,甚至连呼吸声都好像消失了那么一会儿。

月月稍稍整理了一下褶皱的群围,然后抬眼望向了一脸惊讶的众人,眸光一滞后,连忙搜索起清和的踪影:“来人啊,伺酒!”

与这名神秘又妖娆的女子相比,莲花醉顿时失掉了一半的吸引力,酒水倒进口中,却无心留恋唇齿间醇厚的浓香,反而一双双眼眸都定定的望向凉亭中那抹似梦似真的优美身影。

“他们在说什么?”赫连狱仰望着亭中伫立的二人,两只脚无意识地在台阶下来来回回的紧挪着小步。

“王爷,要不要属下偷偷潜过去打探一下?”银火向前走了一步,将手掌拢在靖王的耳边低声说道。

脚下一滞,赫连狱抿起双唇,凝着眉头想了一想,最后摇摇头。上面的那名男子是皇上,是兄长,虽然他很想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但是理智时刻在提醒着他不可轻易造次。

“为何要女扮男装?”赫连瑾微微转头,目光刚好落在女子髻间的白玉簪上。

“回陛下,民女无意欺君,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月月垂着脸,低声答道。

“朕对你的苦衷很感兴趣,说来听听。”赫连瑾唇角一扬,轻声说道。这个女子真的很有趣,她说要自己救她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她的性命受到威胁,没想到她只是让自己助她完成今晚的赏宝大会而已,现在又听到她女扮男装是有苦衷的,不由得又挑起了他心底的好奇。

“回陛下,民女来自白鹿川,祖上以酿酒技艺闻名天下,只是这技艺传男不传女,而家父膝下又只有民女这一个女儿,为了保住这项技艺不失传,民女自幼就扮做男儿装束,跟在家父身边学习酿酒之术,谁料世事无常,家父偶染恶疾,不久于世,民女只好孤身一人撑起家业。无奈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的,觊觎之小人窥得内幕禀报给了族中的执法者,为了逃脱罪责,民女不得已离开白鹿川,隐居响水镇。”料到赫连瑾会有此问,月月早已想好,所以没有迟疑,信手拈来。

“原来是这样。白鹿川?离京城很远的地方啊,难为你一个弱女子千里迢迢避难于此了。”赫连瑾点点头,对于月月的话没有怀疑。白鹿川在傲天国的最西侧,盛产名酒,尤其是花卉与水果酿酒更是天下一绝,而且一酒一族,族间竞争激烈。

“刚才多谢陛下帮忙,否则民女今日怕是要在宾客面前出丑了。”月月边说,边低下头,顺势就要往地上跪。

赫连瑾眼神快,手更快,不待月月曲膝,就一把拉住了她的臂弯,轻轻一提将女子的身体往自己的身边拽近了半步。

“举手之劳,月姑娘不必放在心上。朕还有一事不明,听你刚才所言像是第一次离开白鹿川,那金羽霓裳你又是如何得到的?还有。既然是隐身在此,为何要贸然献宝,这样做岂不是暴露了行踪?”放下她的手臂,赫连瑾轻声询问道。夜色深重,唯有头顶的一轮明亮流淌下绵绵月光,温柔地抚在女子白净无暇的面庞,皎洁的月影则朦胧进那双烟水明眸,她的眼睛比夜空的星星还要亮,还要美。

事到如今,她已没有退路可寻,在她说了第一个谎言的时候她就做好了要说无数谎言的准备。

“回陛下,这藏又能藏多久呢?民女没有父母,没有至亲,又遭同族抛弃追究,现在是无依无靠,孑然一身,孤零零地守着父亲留下的大笔家产,倘若有一天遭遇了不测这些钱财也就罢了,可是祖辈留下的技艺岂不是要白白地断送在民女的手里。民女为自己失去的十八载闺中年华不甘心,民女为含辛茹苦抚养自己成人的父亲不甘心,所以在得知陛下张榜求宝的时候,不惜出重金请人寻回了金羽霓裳,又冒着欺君大罪揭下皇榜呈至陛下跟前,只希望天子管家的名号能成为一把保护伞,让民女可以偷得一世安宁。”月月缓缓地说着,她的心就跟她此时的语气一样平静。

“这一切都是你悉心安排的?向朕求的那副笔墨只是掩饰,你真正的目的是想告诉朕你要举办花盏赏宝会,想用你的宝物再次勾起朕的兴致,然后下帖邀靖王的同时也料到朕会同行,朕才是你今晚真正要请的贵宾,你到底有何求,如果现在还不说,明日朕回京之后你再想使花样骗朕出来可就不那么容易了。”淡淡的笑容就这样在男子的脸上悄然绽放。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有兴趣去当面揭穿一个女子的小阴谋。

“民女罪该万死……”月月故作惶恐,颤抖着声音往后退了一步,看样子是说什么也要跪下请罪了。

赫连瑾见月月躲开了自己伸出的手掌,不禁一愣,一抬眼又正好瞥见亭下那帮鬼鬼祟祟想看不敢看,不敢看又想看的众人,于是,眉梢一皱,沉声说道:“朕只是想知道你大费周章的目的所在,并没有要治罪的意思。你快起来吧,这样跪着说话难免会让人心生怀疑的。”

月月摇摇头不肯起身,而是将额头磕在地面上,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低低的乞求道:“民女斗胆,想请陛下降道旨意,强索了月氏一族酿酒的秘方,让民女祖上传下的酿造技艺可以在民间发扬光大。”

为了得到报复的机会,她可以编造出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为了得到报复的机会,她可以欺君,欺天下,甚至无耻到欺骗自己的心。

第一卷 有奴倾城 第二十九章 美人心计(中)

第二十九章 美人心计(中)

“就是这样?”赫连瑾不可置信的问道,但凡能得到他松口的人,不是急着求名就是盲目求利,这个女子所求的实在是太特别了,“不对,如果你交出秘方,朕岂不是害你成了叛族的罪人?”赫连瑾猛然想到厉害,转身寻向了那抹赢弱的身影。

她女扮男装已经是犯了族规,如果再将酿造的秘方交与外人……

当赫连瑾的目光再次回落到女子的身上时,他赫然发现那一身黑衣竟然在暗夜中如此清晰,就像隐藏在她体内的坚定与沉着会发光一样。

“只要秘方得以传承,民女愿意承担一切后果。”月月声音很轻但却坚定地说道。她根本没有什么月氏一族酿酒的秘方,就连月氏一族都是无中生有,随口捏造的,她就不信赫连瑾能在短短几日摸清白鹿川的底细,就算真的去查也无妨,至尧女皇会可以帮她在响水镇造出一座背月山庄,就一定能再帮她在白鹿川上造出一个月氏家族。

“朕考虑一下。”赫连瑾想了想,开口说道。虽然这件事对于他来说简直易如翻掌,但是他是皇上,一旦许下承诺必须兑现,而偏偏这件对他无所谓的事情会深深的伤害到眼前的女子。他竟然莫名其妙的有点儿担心起她来了。

“民女叩谢陛下!”月月伏身轻磕了一个响头。她心知肚明,赫连瑾虽然是个温雅皇帝,但是骨子里的骄傲绝不会比赫连狱少一分。毫无预兆的惊喜加上适时的顺服才是博取帝心的关键。

看见赫连瑾大摇大摆地步下凉亭,赫连狱悬着的心这才轻轻放下。只要皇上不治她的欺君之罪,那么无论这场闹剧多么离谱,他都可以暗中护她周全。

少了美人,酒香再醇也失了兴致,二十坛莲花醉竟一直品到了东方微白。

清和拄着下巴坐在石阶上,傻傻地看着院落中正在忙于打扫的家丁。昨晚就像是做了一场奇怪的梦,现在天亮了,但是梦却不肯醒来。

如果苗小姐知道少爷是女人的话,那她是不是就不会那样执着了?清和想着想着,竟然痴痴地笑出了声。

心事沉重,无法入眠,月月靠在躺椅上,数着烛泪捱到天明。胸口闷得难过,不由自主地将手探进衣领想要拉出香囊狠狠地嗅一下,不想指尖触碰到的只有脖颈细嫩的肌肤,这才茫然记起,那件香囊已然失落在御汤泉的北殿有很久了。

胸口闷,头也跟着痛起来,月月瞧着床上铺的两套衣服,不禁兴起愁云。左手这边是一套青色男装,右手这边则是一套粉色衣裙,她该穿哪一套出去见人呢?

屋里的人正在拿不定主意,门外突然传来了清和的声音:“少爷……”只喊了两个字就没了下文。

“小姐?”还是清和的声音,只是声音刻意压低了很多,而且还带了许多的不确定。

这个称呼真是不习惯,月月抚着额头踱到门口,想了一下,开口说道:“以后称呼庄主。”

“是,庄主。”清和委屈的应了一声,然后低下头望着自己的脚尖竟不再言语了。

门外忽然没了声音,月月不由得心中奇怪,轻轻推开一条门缝,最先入眼不是清和俊秀的小脸,而是一团粉嫩到无法形容的扎眼衣袍。

“早啊!”男子红唇一扯,僵硬中略带妩媚的笑容就爬上了他眼角的褶皱。

咦?这个人的模样好熟啊?月月将门缝又推开了几寸,男子那稍稍有点儿婴儿肥的白嫩脸庞便完全挤进了眼瞳。

“陈乔暮?!”灵光一闪,月月脱口惊呼。

“难得庄主还记得在下。”陈乔暮讥诮道,说话间那双始终眯缝的小眼睛里忽然划过一抹诡异的光彩。

月月稳稳了心神,浅浅一笑,开口说道:“陈老爷的大名早就远播在外,晚辈能请到您这位贵宾真是三生有幸。”

“彼此彼此。”陈乔暮咬着牙点点脑袋,唇角歪的都快到贴到鼻子了。一个女人偷了他预备小心守到死的宝物已经是种耻辱了,而这个女人竟然还凭借他用性命盗来的东西挣得了天子管家的名号,简直就是孰不可忍也。

陈乔暮话中的不满月月听的出,那个男人欠揍的表情月月也恨得牙痒痒,可是她一路侥幸走到现在,金羽霓裳功不可没,所以纵使心里不舒服她也克制着没有表露出来。

“不知陈老爷起得这么早来找月某有什么要紧事吗?”索性打开房门,月月抱起细白的素腕柔声问道。

起得早?他根本一夜没睡。陈乔暮冷哼一声,板起脸孔:“本老爷过来就是有一句话要告诉你,小娘子长得太俊了不见得是件好事,长得俊又招摇迟早是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的。”

无非就是气不过撂下几句狠话罢了,月月可不怕他的威胁,于是,微微一福嗤笑道:“倾城多谢陈老爷提点。”

一瞧月月不以为然的模样,陈乔暮一张白脸变了两变,然后小眼睛狠狠的剜了月月几下,这才罢休离开,那团粉红好像一朵开爆了的莲花正气呼呼地行走在绿荫之间,远远望去有意思极了,看得月月忍不住笑上了眉梢。

不经意间,这柔柔的一笑就飘落进了赫连狱的眼里,原来,她也是可以这样笑的。

晌午过后,陆续有客人前来辞行,讲的都是场面话,也有少数的青年才俊隐隐透露了些爱慕,不过没有收到一星半点儿的回应,最后只好悻悻离开。

日暮西垂,霞云浸染,不知不觉地,背月山庄为客人安排的最后一辆马车已经等在前院很久了。

赫连瑾将手中的书卷又胡乱翻了两页,然后抬起眼帘瞧了瞧跪在地上已有半盏茶功夫的女子,缓缓说道:“月倾城,你的请求朕应下了,最迟五**便会如愿以偿。”

“谢陛下成全!”月月伏地一礼,额头紧贴地面久久不肯抬起。

她向皇上请求了什么事吗?赫连狱端着茶碗看了很久,从月倾城一进门就俯身跪倒在地,到赫连瑾迟迟不允她平身,他就开始看不懂了。

第一卷 有奴倾城 第三十章 美人心计(下)

第三十章 美人心计(下)

赫连狱打心里不喜欢这种被无视的感觉,请柬上明明写的是靖王,但是他来了以后这个女人竟然连瞧都没正眼瞧过他一次,难道他是透明的?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启程回京了”赫连瑾合上书卷,随手递给了服侍在身后的铁焰。

“民女月倾城恭送皇上,恭送靖王。”月月跪着身子退到一旁,让出门口。

她不敢抬头,甚至不敢睁开眼,她能感觉到赫连狱强大的气场正在从身边挪过,她能感觉到铁焰的脚步在她的身前停顿了一下,然后匆匆离开。

骏马嘶鸣,车轮碌碌。不知道跪了多久,反正膝盖已经麻木了,鬓角的汗水渍进衣领,沙沙地痒在颈间。

“庄主,他们已经下山了。”清和叩了两下房门,探进脑袋小声说道。

月月依旧跪在那里,右臂撑着地面,左手捂住胸口,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额前的刘海砸在地上,啪啪地响得吓人。

“出什么事了?”清和冲开房门,跪到月月身边,只见女子双眸紧闭,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不住地打着颤抖,就像一片残叶在风中忽然凋零飘落。

“庄主,庄主……”清和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月月突然栽倒的身体,抱在怀中,急得眼泪都快要下来了。她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只怕风吹别调里的那位也活不下去了。

“快去请大夫!不,快传信巫堂主过来!”清和抱起月月冲出房间,刚好撞见闻讯赶来的家丁,慌慌张张地吩咐了下去。还好自己没有急昏头,猛然记起了楼主的交代,公子若有事,一定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知巫堂主。

她只有五天的时间,什么都没有安排好,怎么可以晕倒呢?月月拧着眉心使劲儿地想要张开眼睛,可是眼皮仿佛不受大脑支配一样,越抬越沉。忽然一个湿嗒嗒的感觉爬上了脸颊,调皮地在肌肤上一遍一遍舔舐。。

是谁?月月想抬起手打掉那个顽劣的家伙,可惜尝试了几次竟发现自己毫无力气。登时心中一急,然后一阵痉挛的疼痛猛然从胸口传来,瞬间就吞噬了她刚刚清醒的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正好是傍晚。慵懒的夕阳打在窗纸上,留下一片橙红的魅影。月月仰面躺在床上,虚弱地只有转眼珠的力气了。

“最好回去调养。”这毫无感情的声音正是从巫青云的口中发出来的。执掌杀手堂二十年,他从来没过说过一句废话,从来没有轻易对谁表露过一丝情感,一直是给人这种冷冰冰、硬邦邦、死心塌地、正直不阿的感觉。

月月缓缓地摇摇头。她想做的事刚开了个头,才不要放弃。

话已至此,人家不愿意,巫青云也绝对不会说出什么劝解的话语,只见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安静地离开了房间。

“庄主,你真应该听巫堂主的话,他瞧伤的本事那绝对是天下第一,他让你调养就是说你的伤有治愈的希望……”清和说到这里鼻子突然一酸,他想起了人在风吹别调的慕容云海,他清楚记得巫堂主探毕脉息的神情,震惊、惋惜、茫然,现在想起来他的心都会嘶嘶啦啦的疼起一片。

看到清和,月月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吊起虚弱的嗓子颤声问道:“几……几天了?”

清和先是一愣,接着恍然明白过来,连忙凑到床前低声说道:“庄主,今天是第五天了。”

已经昏迷五天了!月月闭上双眸,有气无力的叹息一声,再张开眼时,眼中已然多了几分期待:“京城……来人了吗?”

“早上到的,已经安排在厢房了。”清和嘟着嘴神情上有点不乐意。人来了,还来了不少,一队五十人的禁军,二话不说就冲进山庄将所有的院门牢牢地看守起来,连后院的酒窖都没放过,最可气的是那个不男不女的什么公公,挑剔极了,一会儿说吃的不合意,一会儿说住的不顺心,直嚷嚷着要见庄主,后来还是告诉他这间厢房是皇上来山庄的时候住过的,他才哼着鼻子总算消停了下来。

“请……”月月很轻声的一个字说得清和顿时皱起了眉头。

“庄主,明天再见吧,您看现在都……”

“请。”打断清和的话,月月哑着嗓子又坚定了一遍。

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看到月月这副坚持到底的架势清和也只好妥协了。

听见房门啪的掩上,月月也跟着暗自松了一口气。赫连瑾没有失约,只是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无法进行下一步了。

“机会,也许以后还会有,但是,你问问自己的心还愿意继续等下去吗?”女子的声音冷冰冰的,就像数九严寒的霜雪,每一个字都冷进心中。

她等过,虽然才几个月,却仿佛被煎熬了好几年。

“紫衣?”床帐微微一动,一身玄色劲装的女子便轻轻地走了出来。虽然她的脸上遮了一层薄薄的黑纱,但是那副清冷的嗓音与混身散发出的凛凛气息已经暴露了她的身份。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你要等的人,一共两个,一个儒雅翩翩气宇不凡,一个带着金色面具功夫不可小觑,就在半个时辰前一同进入了那位公公所住的厢房。”玄衣女子一边说,一边慢慢地踱到床前,手臂一松,一个纯白的身影便钻进了月月的锦被。

“它好像是来找你的,现在还给你。”走到近处才看清,紫衣的眼神竟与她的声音一样冷。她终于彻底的被仇恨俘虏了。

愣忡的瞬间,一个雪白的小脑袋突然蹭着月月的下巴挤了出来。

雪狐?月月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那只小家伙伸出冰凉的小舌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舔着自己的脸颊,酥**痒的感觉立刻蹿遍了全身。

“紫衣,谢谢……”要谢得太多,谢谢她在这个时候出现,谢谢她带来赫连瑾的消息,谢谢她一直帮自己照顾这个小东西。

“如果真心要谢,就替我跟堂主提个请求,让我随你进京。”紫衣眉梢一寒,冷声说道。

闻听此言,月月脸色微变,却没说话。这时门外传来了清和好似提醒似的喊声:“庄主,从京城来的墨公公到了!”

第一卷 有奴倾城 第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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