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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欢奴-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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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然止住话语,女皇手臂一抬微微托托了云簇般的发鬓,眼中略有歉意的说道:“眹有些累了,二位大人请随意,眹先回宫了。”
“起驾!”女皇起身的同时,殿外突然传来青碧的声音。
月月愣了一瞬,连忙托住女皇的小臂,紧随步伐移向殿门。
“恭送陛下!”凤于漠跟瞿瑞谦几乎是同时起身躬身行礼,朗朗的话语在空旷的大殿之中久久不散。
“东西已经给你备好了,务必在天亮之前完成。”登上宫辇的时候女皇突然握住月月的手腕,在她耳边低语道。之所以拖到这么晚就是为了帮月月争取时间,因为通天鉴只有白天才可凭借令牌进出。
月月心中一惊,暗暗佩服起这名女子的雷厉风行,而当她看到一具女子的尸体已经穿好她的衣物横搁在密室的时候,她从灵魂深处感觉到一股悚然之气,女皇的手段太犀利太狠辣了,她竟然如此残忍地杀了身边的贴身宫娥。不仅如此,尸体的胸口也伪作了两处伤口,那精细的手法一看就是出自经验老道的仵作之手。
越是表面软弱的对手越不能掉以轻心,女皇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虽然她无权无势,但是她的示弱会瓦解男子的戒心,而她美丽的容颜就是最好的武器,忽然之间,好像一艘逆行的小船找到了方向,月月抿着唇,拢起长发,这还是她第一次做自己的人皮面具,她做的很小心,很快速,从来没有如此用心过。
东方微亮。一个男子的背影就如一座矗立千年的丰碑,直挺挺地站在通天鉴的门前。里面的十殿九宫供奉着历代帝王的头盖骨,这里是至尧的禁地,也是神圣之地,凤于漠之所以不敢硬闯偷潜并不是因为这里守卫森严,而是他凤于一族世代侍奉至尧皇室,祖训家规严明,这里没有当朝帝王的许可是绝对不可以冒犯亵渎的。
至尧的九任帝王分别供奉在九个殿堂,凤于漠脚步轻盈,一座一座的仔细排查,案底梁上全部都没放过,九殿全部转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却仍然一无所获。
晌午之前他就要兑现承诺归还令牌。凤于漠心中不由得急了,但是眼中依然沉稳,他站在院中,目光缓缓流动,逐一扫过环绕在他身边的九座宫殿,脑海中回忆着每一座殿堂的摆设,最后合上双眸侧耳倾听,听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听这一片死寂中的生命之息,过了许久才睁开双瞳,眼中却是一片失落的茫然。
难道不在这里?难道不在宫里?握了握手中的令牌,凤于漠长叹一声朝门口走去。无意经过一口枯井的时候,他突然顿住了身形,井中似乎有什么熟悉的气味在牵引他的脚步,一步,两步,探身去看……
一抹娇小的粉红扑在井底,凌乱的长发贴在她惨白的脸上,青紫的双唇毫无生气,一柄长剑透体而过,凝固的血液比阳光还要刺眼。
呼天抢地的悲痛登时涌上心头,凤于漠颤抖着身体一寸一寸地挪开井边,不敢再向下张望。
如果是梦就快点醒来吧!双腿顿时失了知觉,他顺着井壁委坐在了草地上,满眼全都是血淋淋的悲伤。
不是她。绝对不是她!他疯狂地欺骗着自己,努力站起身来,撑着井沿跳了下去,然后不给自己任何机会去瞧女子的容貌,抱起那残破的身体跃出古井。
“月,月月……是你吗?月,月月,醒过来啊……”语不成调的唤着她的名字,他仍不敢相信怀中的女子就是她。
那味道是十方草!他拽住颈间的绣绳,一点一点的拉出心底的绝望。
不!不要!那白色的香囊在他的掌间破碎成绕指的芬芳。拨开凌乱的长发,那张梦萦相系的脸孔就安静的映入眼底。
“不是你,你不是月月,不是,不是……”男子悲痛的呓语着,让他如何相信此刻怀中的冰冷就是梦中的美好,让他如何相信此时怀中的僵硬就是他心中的希望,一切都被无情的粉碎了,他的心再次堕入深渊。
守在通天鉴的禁卫军眼见着凤于漠抱着一个女子的**走了出来,不由得惊愕不已。慌忙上前询问:“将军,这是……”
“传太医……”男子神情呆滞,眼中空洞。一步一步地,漫无目的地,只知道向前走,他不敢停,一停就忍不住去看女子脸,他要做点什么,哪怕就是这样走下去也行。
其中一个禁卫军眼见凤于漠这般失了魂魄的模样,登时当机立断道:“你们两个跟着将军,我去回禀陛下。”
第一卷 有奴倾城 第九十八章 残心望月(下)
第九十八章 残心望月(下)
从通天监到朝平宫。凤于漠走得一路踉跄,步步心寒,怀中的女子早已没了气息,她冰冷而沉重,她浑身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血腥,仿佛随时都在提醒紧抱着她的男子,她已经死去,她已经离开。
“月月——”一声痛彻心扉的嘶吼突然在凤于漠背后响起,瞿瑞谦几乎是不受控制般地冲了过来。他一把夺下月月的尸身,噗通一声面北跪倒。
“天哪!为何你不肯放过我最后一个亲人?!月月啊!哥哥对不起你,哥哥没有保护好你,月月……”男子泣不成声地在宫门前疯狂咆哮起来。紧跟而来的近卫看到如此凄情的一幕,不由得全部停在原地,深深地垂下脸庞
“李大人,快点,快点……”一阵催促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顺声望去只见太医院的李大人正跟着一名侍卫拼了命地往朝平宫方向跑来。
“啊……”李大人喘着粗气停在瞿瑞谦的身前,搭眼一瞧他怀中的女子,一颗心顿时凉到了底。
“验尸……”凤于漠的声音出奇的冷静,痛定之后方才发现无法挽回,面对这样令人无法接受的结果,他始终想不出原因。太离奇,太诡异,太突然了。
李大人不敢正视此刻的凤于漠,他低着头翻着随身携带的药箱,心里偷偷地埋怨起来:“凤将军啊凤将军,我是太医,不是仵作呀。”心里这样想,脸上却不敢露出难色,他接过月月的尸体平放于地上,隔着衣物勘察起伤口。
“回禀将军大人,右相大人,一剑正中要害,行凶之人手法老练,被害者几乎没怎么痛苦就……”脑海中突然闪过右相冰冷的目光,太医心念一动,硬是将死字噎在了喉咙处。
“她,她真的是她吗?”凤于漠攥起拳头咬牙问道。
她?太医将目光落在月月脸上,这般容貌天地之间能有几人?就算望上一眼也管保让人留恋三年。眼光流转重新落回到胸前的伤口上,这一剑扎在左胸刚好擦着她的旧伤,而刚才探伤的时候他也有留意,这具尸身确实胸口有箭伤,并且位置无误。
“回将军,应该没错,身上有旧伤,伤口上还存有微臣亲自调制的伤药。”李太医跪在凤于漠脚前,禀报着探伤结果。
“不,她不是月月。月月不会死,掳走月月的人如果要杀她早就动手了,这伤是新伤,你们看,是新伤。凤于漠,她不是月月,你应该最清楚,她不是,不是……”瞿瑞谦重新抱起女子的尸身,左手在她的脸上不住地摩挲起来,他在尝试着去寻找人皮面具的黏连处,可是……
“她是与月月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是与月月长得……”瞿瑞谦拙劣的理由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世上是有一模一样的人,但是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月月。
“她,是月月……” 凤于漠很轻很无奈的说道,他也曾疯狂的质疑,疯狂地找出一大堆不可能的理由,但是事实只有一个,如果亲眼见到的都不是,他实在想不出还要怎样去证明,看着此刻一样疯狂的瞿瑞谦。他终于肯无力地面对事实了
“右相,带她回吧……”凤于漠声音沙哑,像是被火炭烫伤了嗓子,声音里带着绝望,带着疲惫,带着无法掩饰的悲凉。
瞿瑞谦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面无表情的朝着宫门走去,他的背影依然冷峻孤傲,只是脚步踯躅,那一步一步地,仿佛是踏在荆棘上一样,带起一阵阵锥心彻骨的疼痛。
她真的走了吗?凤于漠缓缓地抬脸,望向那灼目的日光,眼底忽然划过一丝狠厉的光芒。究竟是谁这么残忍的杀害了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陛下驾到!”内侍尖细的喊声瞬间打破了朝平宫外的沉寂。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僵在门外的侍卫立刻回过神,朝着宫辇行来的方向俯身跪倒。
凤于漠慢慢地转回身,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掀起衣袍跪身在地。
宫辇稳稳停下,两名宫娥扶着女皇陛下不紧不慢地走到宫门前。
“凤爱卿,月月姑娘找到了?人呢?”女皇故作担忧的急忙问道。
“回陛下,人已找到,此刻在朝平宫内……”凤于漠回答道,语气冷冷的,生硬的就像一块石头。
“眹去看看。”唇角不经意地向上一翘,女皇抬步就要向前走。
“陛下不可。”凤于漠俯身在地,出声阻拦。
凤眼一挑,女皇幽幽问道:“为何?”
“明日就是三年一次的国礼大典,在那之前。陛下万万不可触及,血腥。”凤于漠一向淡然的语气突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丝丝哽咽隐在话间,漫天的悲戚和绝望在瞬间奔涌在他的胸腔之中。
“怎么?她……”女皇目光微微一变,假装欲言又止,转睛看了看跪在身旁的侍卫,淡淡地说道:“都平身吧。”
众人纷纷起身,垂首低眸立在原地。唯独凤于漠仍然跪在女皇身前,似有所求般的不肯起来。
贝齿咬住红唇,女皇一瞬不瞬地盯着凤于漠低下的头颅,满腔的恨意惹得身体微微打颤。
月月扶着女皇的右臂,隐约感觉到女子身体在颤抖,又抬眼看了一眼凤于漠弯下的脊梁,心里顿时涌上一阵酸楚。两个同样骄傲的人,偏偏碰到了一起,即使示弱也是一种无声的抗衡。
“凤爱卿,可是有事?”声音里隐忍了太多的东西。她最不可见的不是他与自己分庭抗礼,而是他一再卑微地向自己低头,却是为了另一个女子。
“微臣肯乞陛下恩赐一座水晶棺椁,敛葬月月姑娘的遗身。”凤于漠的脊梁躬得更弯了,那副曾像山一样挺拔的脊背就这样缓缓压得更深。水晶棺只有殡葬者是王公贵族才可以使用,而他却为一个普通的女子要求这样一个遥不可及的待遇。
女皇的脸色登时变了几变,沉默了许久。才撇着唇角,低声说道:“有了水晶棺椁,再加上枭禄紫米,她的身体就可以完好的保存百年了,凤爱卿果然想得周到啊。好,眹就赏她一副水晶棺,此外再赐她一处宁园安置宫中。”
凤于漠的身体略微一震,他没有想到女皇竟然一口答应的同时,还赏赐了一座宁园,这个实在是有悖规矩。
“微臣惶恐,请陛下收回赏赐宁园的意旨。此举并无先例,百官定会反驳,陛下万不可在这种时候自损威仪。”凤于漠额头点地,开口说道。
女皇微微一笑,道:“只要眹顺应天意,坐稳天下,这点儿小事又怎会有人出言反对。”
闻听此言,凤于漠猛然抬起脸,却不想正好瞧见女子充满自信的微笑。这个笑容已经消失了三年,此刻又重回到这张已经变得冷艳的面庞上,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丽与大气。
眼前的女子忽然陌生起来,她再也不是那个拉着父亲的衣襟,眼底一片恐慌的少女了;她再也不是那个拖着华服小心翼翼经过百官身前的新帝了;她再也不是那个孤零零站在鸣凤台上,无声恸哭的女皇了,她不再哀怨,不再软弱,不再附和……
“谢陛下。”看着她眼中突然的变化,凤于漠顿时起了疑心。自从月月进入至尧皇宫开始,他感觉身边不断发生着莫名其妙,不可预知的变化,而今天则是变故最多的一日,悲痛迷住了他的双眼,他的心,还差点让他放弃了那些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他几乎起了要带着月月的遗体归园田居的念头,可是在现在,在看到女子脱胎换骨般的变化时,他竟然萌生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想法。
“代眹好好安抚一下右相,明日国礼大典眹需要一个清醒的替神官。”女皇低了低身子,柔声说道。
“微臣遵旨。”凤于漠颌首答应一声,然后从怀里掏出通天鉴的令牌高举过顶,刚好落在女皇的眼下。
嘴角轻蔑一扬,女皇接过令牌收进腰间。一句话也没多说,只深深地看了一眼凤于漠重新垂下的头颅,这一眼饱含了这三年多对他的相念、埋怨和割舍不掉的情意。如果没有太傅府望见他的第一眼是不是今生就不会流这么多眼泪了,就不会做那么多恶心到令自己作呕的事情了。她夜夜难眠,即使睡下也是不断重复的噩梦。她并不贪恋权贵,只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与他并肩朝堂,可是当希望破灭的时候她却没有及时觉醒,反而越陷越深,终于作茧自缚,进退两难。
“回凤鸣宫。”千头万绪根本理不清,于是她一甩广袖,转身离去。
“摆驾凤鸣宫。”青碧扶着女皇,轻轻知会了一声跟在不远的赵内侍。
“摆驾凤鸣宫!”内侍尖细的嗓音骤然响起,就像一只将死的鹈鸠凭着最后的力气轻啸着冲上云霄,带起一阵刺耳的凄厉。
月月猛然一惊,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随着女皇走向了宫辇,她的脚步不听使唤,她的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凤于漠那双深刻、痛苦而绝望的眼。
第一卷 有奴倾城 第九十九章 国礼大典
第九十九章 国礼大典
夜色沉沉,晚风习习。一轮将满的明月挂在当空,洋洋洒洒地照在一个颀长的身形之上。此刻那抹寂寥正孤零零地站在鸣凤台前,暗自心伤。
往事涌上心头,一幕幕竟都是她的音容笑貌,他犹记得第一次相见的情景,她那么小,还裹在襁褓之中,爹抱着她像稀罕宝贝似的乐不拢嘴,他只瞧了一眼就爱上了这个一逗就笑的小婴孩儿,整整十二年,他想爱护自己眼睛一般的疼惜着这个妹妹,可是一次家变扼杀了他所有的幸福,他失去了大好的前程,他失去了敬仰的父亲,慈爱的母亲,还有那个活泼可爱的,美丽善良的妹妹,仇恨席卷了他的身心,就像一架巨大的马车从他身上隆隆碾过,碾得他粉身碎骨,无法超生。于是。他变了,变的阴狠,变的愤世,复仇在他的身前铺就了一条不归路,他踏上去,誓不回头。
“月月,又是他,对不对?五年前,他害死了我们的爹娘,现在又间接害死了你。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亲手除掉那个人,保佑我……”双手合十,男子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
倘若苍穹之上真有神明,他会不会听到人心的欲望,它悄悄地,贪婪地滋长着,在那些华贵的外表下,在那些看似清正的灵魂深处。
“回禀陛下,奴婢已经将玉玺交给蒋侍郎了。”青碧接过月月手中的琉璃梳子,轻轻地顺起那如瀑的青丝。
女皇浅浅一笑,抬眼望向铜镜中的月月,淡淡说道:“明日大典之后,眹就安排你出宫。你就暂且住在蒋侍郎的府上,他会协助你返回傲天。眹答应过你的事情绝对不会食言,至少一年,一定会给你一个华丽的变身。”
“谢陛下。”月月躬身一礼。表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已如翻江倒海一般的难过。回忆是一种折磨,忘记则是另一种折磨,就像把自己的心一块一块的撕扯下来,痛得鲜血淋漓。
天微明,女皇在一列十八个彩衣宫娥的排领下,袅袅婷婷地来到凤鸣宫前。朝中文武百官早已分列侍立与殿中,外面玉石阶下更是密密麻麻地俯首跪了一地。女皇在宫娥的簇拥下缓缓地从他们身边轻轻而过,就像三年前的登基大典一样,只是那轻盈的步伐不再小心翼翼,而是多了许多坚定与自信。
进了凤鸣宫,一眼望见的便是遥遥立于鸣凤台下首席的瞿瑞谦,他穿着一身白色长袍,挺直的鼻梁,淡粉的薄唇,眉毛虽然稍显纤细了些,可配上那张俊逸的面庞,到让人觉得恰到好处。今天,他将作为神的使者主持这个隆重的盛典,为至尧祈福,为百姓祈福。
国师巫释穿着一件浅色道袍位于次首,他双手托着一只银盘。盘面铺了一方明黄绒布,这里本应该放上紫鱼玉玺,或者是装盛帝王三滴鲜血的水晶盅,可是现在它却空荡荡的端在手里,配合着国师微蹙的眉心。没有天佑地护的王主,他们的血液是无法呈给神明的。
月月与青碧肩并肩地跟在女皇身后,手中托着由女皇肩头落下的一丈丝绦,那柔软的黄金丝线搭过她们的手掌,顺着她们的彩裙一直落到膝盖,随着步伐轻轻摇晃,给庄严肃穆注入了一丝难得的轻柔。
跨国楠木门槛,踏上白玉石板便进入了凤鸣宫的祭祀大场。这里本是女子的禁地,但是因为现任帝王是女子,所以这个规矩自然也拦不下月月与青碧的脚步,但是其余的三十六名宫娥由于级别不够,则全部候在了殿外。
能在这里跪拜的都是朝中重臣,而他们之中的大多数却是来恭敬地看笑话的。祭天祈福是国典的第一项,也是最重要的一项,而他们的帝王却不具备祭天的资格,只怕这场荒谬的典礼注定要像三年前的登基大典一样,无疾而终了。有心人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散布谣言者已经安排在民众之间了,蛰伏了三年的野心绝对不会放过这次难得的契机。
不知不觉地已然走到了鸣凤台前,女皇望了一眼国师手中的银盘,唇角不经意弯出一抹嘲讽,三年前它也是如此空荡荡的凉了自己一半的心,但是今天她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真真实实的还自己一个公道。
“陛下,请登台!”瞿瑞谦朝女皇露出一个疲倦的微笑。展开手臂,请向了高高的玉石台阶。
“臣有本奏!”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从百官之中传了出来。
“准奏!”还没等别人反应过来,女皇就抢先出口恩准了。
蒋少涵躬着身子挪着小步奔上前来,跪在女皇身前当地一声磕在了白玉石板上:“臣有事启奏。”
“蒋爱卿有何急事要禀?”女皇假惺惺地皱起眉心,轻声问道。
“启禀圣上,微臣有一件东西要在今日当着文武百官呈现给陛下。”蒋少涵直起上身,眼底是一片正直的肃明。
“哦?是什么?”女皇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跪在两侧的重臣,只见那些所谓的两朝元老,国之栋梁都整齐划一的直了直身子,想看却不敢看,就那么犹豫着,上上下下的晃动着脑袋。
“启禀圣上,是紫鱼玉玺!”蒋少涵故意将声音提高了一倍,然后从怀中捧出一只小银盒,恭恭敬敬地举过头顶。
大殿之上顿时一片哗然,那些心怀鬼胎的权臣更是跪不住了,一个劲儿的伸着脖子朝鸣凤台处观望。
“蒋爱卿,你可是知道欺君罔上是要株连九族的,倘若你献上的是赝品……”女皇说到这里突然止声,神情也变得为难起来,
“臣乞国师亲鉴。”蒋少涵伸直双臂,又向上送了送金盒。
“既然爱卿执意如此。那就请国师亲自鉴定吧。”
月月站在女皇身侧。淡淡的看着这场计划好的戏码如何圆满结束。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就是因为她的神情太平淡了,所以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而那个人就是跪在百官之首的凤于漠。
“果然是紫鱼玉玺失而复得!真是陛下之幸,至尧之幸啊!”国师苍老的声音带着无以言表的兴奋在广场上空盘旋不散,仿佛就是要喊给天上的众神聆听。
“恭喜陛下,玉玺复得!”文武百官俯身参拜,恭贺之声响彻天地。那些隐藏的祸端顿时敛起尾巴,静观其变。
变故来得太突然,根本不留时间给人琢磨,瞿瑞谦满心疑惑地去过祭祀台上的法器。以替神官的名义,用法器上的硬针刺破女皇左小臂的一段肌肤,然后国师将指甲大小的玉玺按进了伤口之中。鲜红的血液顺着白玉般的小臂蜿蜒而下。
应该会疼吧,可是女皇竟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脸上自始至终地挂着恬静的微笑。
“地护吾皇啊!地护吾皇!”国师的声音不是很大却宛如一声炸雷登时震住了那些意图不轨的臣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之声她听过好多遍了,可是都比不上这次这般惊心动魄。她感觉脚下的土地终于开始坚实了。
国师伸手拉拉了一脸无措的右相,提醒他继续往下。
“陛下,请登台!”瞿瑞谦的内心复杂难辨,说话的声音微微带着颤抖。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是现在他的脑子里太乱了,根本理不出任何头绪。
女皇淡淡地望着瞿瑞谦,脸上突然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乌黑的眸子顿时熠熠生辉。面对他,这个从太傅府一直陪伴她入宫的男子,此时的心情有些莫名。她知道他为了她做了很多,也知道他这样助她是别有所图,可是,正是这个时而熟悉,时而陌生的男子,却总是在她最低落的时候出现,望着他难得流露紧张的神情,女皇笑得更深了。
踏上鸣凤台的阶梯,她知道剩下的路她要一个人,孤单的、辉煌的走完它!
长长的金线丝绦一点一点的滑过掌心,月月仰望着那高高的祭台,心底闪过一丝落寞。原来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利用是可以如此轻易,如此淡然的。
丝线完全脱离掌心的时候,女皇已经登到了台顶。外塔的霓裳突然从她的肩上滑过,从她的脚下开始铺在了玉石台阶上。女皇一身明黄龙袍昂首矗立在最顶端,远远望去就像一只凤凰拖着华丽的羽翼,神气而骄傲。
望着对面巍巍青鸾,女皇偷偷撤步踩向鸣凤台的东南角。
一道五彩霞光猛然从女皇背后射出,一柄通体鎏金的权杖缓缓在霞光中升起。女皇幽幽转身,紧紧握住那柄象征着皇室威仪的权杖,还未回身就听见一阵尖锐的嘶鸣从青鸾峰方向传来。氲氤萦绕的仙气之中,一只青翼蒙鸟振翅飞来,在女皇的头顶盘旋而舞。在舞了整整九周之后,终于慢慢收起羽翼,停落在她的衣襟上。霞光褪去,但见一只五彩绣绳绣做的蒙鸟栩栩如生地翔于五彩祥云之上。
紫鱼泣血,蒙鸟投衣,天佑地护,命定帝王!
第一卷 有奴倾城 第一百章 离开至尧
第一百章 离开至尧
女皇张开手臂,向天、向地。向着那些曾经质疑过她的官员,展示着身上的五彩祥云,展示着胸前的青翼蒙鸟,她成功了,望着鸣凤台下,满朝文武大臣行着伏地帖首大礼,她从心底感到痛快,三年前,这群一致反对由皇室之外的人选继承王位的大臣们,如今还不是对她俯首称臣。这一刻,她有一种想要狂笑的冲动。
文武百官出奇的配合,祭祀仪式出奇的顺利,当女皇拖着旖旎的华裳再次经过百官身旁时,她看到了那些文武大臣低垂的头,她故意带起长袖扫起尘埃,看到烟尘飞进大臣的眼中,而他们却一动不动,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在百官的山呼声中,女皇登上凤鸣宫的龙椅,这里才是为女皇改建的宫殿,这里才是她真真正正的朝堂。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蒋侍郎呈献玉玺有功,官升一级,赏赐黄金万两。”
“谢万岁!”从此以后,蒋侍郎就成了蒋尚书。
“右相筹备大典有功,赏黄金千两,其妹追封为睿敏郡主,恩赐水晶棺椁一座,宁园一座,准其停身宫中百年。”
宣旨的赵内侍话音一落,大殿上顿时一阵唏嘘。
——右相的妹妹?右相哪里来的妹妹?
——听说已经在宫里住了一个多月了。
——听说是凤将军的心上人。
——胡说!那个女人是赫连狱的下堂妃。
——什么妃啊?她是靖王府的奴婢。
——啊!
“钦此——”喧哗声顿时消弭。
“微臣谢陛下恩典!”瞿瑞谦跪在殿前,高声谢恩,悬着的心瞬间有了着落,好在她还是念旧的。
一切就要结束了吧,月月目视前方,望着那大敞的殿门,以及殿门外黑压压跪了一地的官员。她就这样怂恿了一场闹剧,她觉得自己比女皇还要不堪,她伤害了那些真心疼爱她的人,伤了他们的心,最过分的是,她是故意的。她不敢去瞧跪在殿前的瞿瑞谦,她不敢去瞧站在自己左前方的凤于漠,她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感情,祈祷这些令人窒息的一切快点儿结束。
繁华只是瞬息间,国礼变成了百官朝贺的庆典,开始越是热闹结局越是清冷,空荡荡的大殿之上只剩下女皇与青碧低低的说着话。
“陛下。她已经出宫了。”
“离开的路上可还顺利?”女皇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胸前的蒙鸟,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百官退下之后,她的手就没有离开过胸前的衣襟。
“回陛下,凤将军跟了一段,不过很快就被奴婢事先安排好的人引开了。”
“就他疑心重。”女皇唇角一挑,似嗔似恼的笑道。再精密的计划也逃不过凤于漠的眼睛,可惜就算他猜到了又能如何,那个丫头机灵着呢,有无数种藏匿起自己的手段,她可是亲眼见过的。
“启禀陛下,右相大人已经在殿外守了一个时辰了。”
“让他守着吧,等他想清楚了,自然就离开了。”
“……”
一片空旷的冬原,一驾简单的马车,将至尧盛京遥遥甩在身后,眼前一望无际的是茫茫皑雪。衰草都掩没在白雪里,偶然露出些头角,随风摇动,刷着积雪丝丝作响,淡云积雪,上下呼应。仿佛是在密诉衷肠的一双情侣。
车厢里燃着一只小炉,暖暖的温度抚上女子美好的娇颜,然后轻轻地扫过腮上胭脂,盈润朱唇,滑进了狐裘的衣领里面……
这是北地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而她偏会选中这一天偷偷的离开,也许这是上天给她的预示吧,只可惜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认命的人。
“大人!大人!啊——”管家急匆匆地冲进正厅,不想脚下一滑,扑哧一声摔了个仰面朝天。
“蒋兴,什么事急成这样?连道儿都顾不上瞧了。”蒋少涵望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中年男子,蹙眉问道。
“大人,那位姑娘不见了!”蒋兴揉着摔得生疼的屁股,慌忙回禀道。
闻听此言,蒋少涵的脸色登时变了变,急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早上老奴去问膳,敲了半天都没动静,最后打开门一看,房间里空空的,床上的被褥也是好好的,没碰过,只怕是天没亮就出城了。”蒋兴一边瞧着主子的脸色,一边谨慎地答道。虽然他不知道那个美得蹊跷的女子是谁,但是他看得出自从主子将那个女人带回尚书府之后,脸上的笑容竟然莫名的多了不少,而且笑容之中总是带了几许淡淡的羞涩。
“不要声张,带上几个人出城找找,她一个姑娘家,人生地不熟的。应该不会走远。” 蒋少涵的心里明明很紧张,但是多年的官场摸爬已经练就了一副遇事不惊的虚伪,所以表面上还算镇定。
“是,老奴这就去。”蒋兴答应着退出大厅,人手与马匹早已经安排好,就等主人的一声令下了。
管家前脚刚跨出正厅,蒋少涵的脸色骤然间就冷了下来。她太不听话了,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这样跑出去了,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多令人担心。想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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